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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节

    琅琊榜之心之归处 作者:如是谁说

    第8节

    “长苏,冷静下来!”

    “苏兄……”

    众人见梅长苏似乎打定主意要只身赴宴,都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一方面他们实在是不放心让病体难支的梅长苏赴玄朔设下的鸿门宴,另一方面,他们也确实猜不透此时此刻这个麒麟才子究竟有何应对的良策。所以众人只好望着梅长苏,一筹莫展……

    “告诉来使,明日申时苏哲必将准时赴宴。”

    小校领命后转身离去,众将急得各个手心都攥出了汗……

    “来人!”蒙挚紧锁眉头道:“苏参军今日身体不适,速将其送回营帐,找晏大夫来好生照看,三日内不得离开营帐半步,违令者斩!”

    近前来的两名小校听见蒙挚下达的如此匪夷所思的军令,有些发呆,不由得对视一下,躬身沉默不语。

    “还不快将苏参军送回营!”蒙挚语气愈发急躁,他实在是不愿让小殊就这样犯险,而且,这分明就是一个局,要致小殊于死地的局!估计这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的局!可是为什么小殊还会坚持,他不懂,他实在不懂!但是,蒙挚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决不能再让小殊受到任何伤害!已经背负那么多的小殊,不可以再让他冒任何风险!”

    “蒙元帅,您这是何苦?”梅长苏的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玄朔此时拿飞流为饵,不正是说明他已是强弩之末了么?”

    “苏参军,你的意思是?”蒙挚听到梅长苏如此回答,心下一动。

    “我此去,你以为玄朔会直接杀了我么?”梅长苏冷静地说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何况我是他们请去的客人。”

    “那也不行啊!你都知道玄朔想杀你,你就不怕他在酒菜中动手脚?”蒙挚连连摇头,“行不通的!”

    “蒙元帅,信我一次,我自有分寸!”梅长苏坚持道。

    “好!我信你!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只要蔺老阁主、荀大夫、晏大夫、还有蔺少阁主这四位医者他们认为你身体可以,那我就放行!否则,免谈!”

    “蒙元帅!”梅长苏的语气再也沉稳不下去了,别人还好说,那个晏大夫,梅长苏是打心眼里不敢面对他……一位花甲老人,这两年来为他的病体,熬心熬力……梅长苏转念一想,其实何止是晏大夫,蔺老阁主、荀大夫、还有蔺晨哪个不是为了他费劲心血?!而他呢?梅长苏不敢再想,他只觉得一己之身已然亏欠众人太多太多!想到这里,梅长苏不由得红了眼睛……

    “苏参军,我只有这一个要求,做到了,明日申时我会亲自派人护送你到玄朔那儿,做不到,那就只好免谈!”说到这里蒙挚挥了挥手,“诸位散了吧,各自回营歇息。”说完头也不回地先行走出帐外。

    “蒙大哥……”梅长苏心中一酸,其实他懂蒙挚的一番好意,只是这一次,看似兵行险招,可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招。并且,玄布生死未卜,他必须要将飞流救出来……

    就在梅长苏费脑筋想办法让自己得以依约赴宴之时,大渝玄朔又对梅长苏的嫉恨多了两分:派去接玄布妻儿的副将带来一个令玄朔震惊的消息:玄布的妻儿已经在玄府被一伙蒙面人救走了……

    ☆、第五十章担忧

    “一群废物!”玄朔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因为愤怒,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起来,“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

    “元,元帅……”副将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字条,双手递给玄朔。

    “什么!”玄朔不看则已,一看不由得怒发上冲冠:“梅长苏啊梅长苏!”随着“撕拉”一声响,接着玄朔又将那字条撕成碎片!“哼哼,梅长苏,既然如此,明日你若来,我必将加倍奉还!”

    “真田以藏到了么?”玄朔冷着脸问道。

    “元帅,已经到了!”

    “把飞流交给他!他知道该做什么!”玄朔冷笑一声:“梅长苏,明天我一定会把飞流还给你,就看你有没有能耐领他走!”

    “遵命!”

    就像没有人知道玄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样,现在也没人知道梅长苏心里究竟为何执意要去孤身犯险。

    “长苏,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蔺晨一瘸一拐来到梅长苏的营中问道。

    梅长苏正扶案写着什么,知道是蔺晨来了,头也不抬道:“你去告诉蒙大哥,就说我的身体没问题。”

    “哎哎哎,梅长苏啊梅长苏!你怎么老让我帮你睁眼说瞎话啊?”蔺晨急着上前几步:“刚帮你打发走列战英,又让我帮你瞒住蒙挚,我可不帮你圆这个谎了!再也不帮了!”

    “真不帮?”梅长苏低声问道。

    “不帮!”蔺晨摇着头。

    “请回!”梅长苏冷冷道。

    “哎哎哎,我说你个没良心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没功夫跟你闹。”梅长苏继续写写画画。

    “唉!”蔺晨摇了摇头道:“你总得把你的计划告诉我,我才能帮你吧?”

    “速速飞鸽传书到金陵,是时候出兵大渝了。”梅长苏将写好的东西折了两折交给蔺晨。

    “哎哎哎,我说……”话未说完就被梅长苏打断了:“别说了,快去!”

    “哼!我堂堂琅琊阁阁主,倒成了给你梅长苏放鸽子的了!”说罢,转身离去。

    片刻过后,重新回来,“长苏,现在总能告诉我你的安排了吧?”

    “没有安排。”梅长苏继续写写画画。

    “好!那这个忙我肯定不帮!”蔺晨拿折扇敲了敲书案,表达了一下心中的不满。

    “这几封分别给蒙大哥、穆青、元鹏和杨老将军。”

    “那我呢?”

    “待着。”

    “什么?”蔺晨问道:“救飞流竟然没我什么事?”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棍伤未愈,长苏不可能安排他带伤行动。

    “明知故问,等你好了的,所有的任务都由你一人完成!”

    “倒真心疼我,哼!”蔺晨白了一眼梅长苏:“来人!”

    “在!”一名小校应声而入。

    “把这几封分别送到蒙元帅、元将军、穆小王爷、杨将军手里。”

    “遵命!”

    “看看!送完了!”蔺晨喜滋滋地再次凑到近前:“这回该说了吧?”

    “玄朔自己肯定不会动我,你放心!”梅长苏目光笃定地望着蔺晨。

    “这么肯定?”

    “嗯。”梅长苏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现在四方局势不稳,两国交战,他国也必然观望。大渝虽然国力最盛,但与我军交战已伤及元气,此时若我前去,死在他的营中,他国必将有借口起兵伐之。”

    “嗯,倒是这意思。”蔺晨点了点头,“那你就不怕他在酒菜中投毒?”

    “哈哈哈,不怕!”梅长苏不禁笑出声来。

    “为什么?”蔺晨不解道。

    “很简单,”梅长苏笑道:“不管我是死在酒宴之上还是因为中毒死在本军营中,结果都是一样,都给了别国讨伐大渝不义的理由。”

    “这我还真就不懂了,”蔺晨摇头道:“大渝举兵来犯,他国坐视不理。两国交战了,你到大渝那儿,若有意外,别国就有理由伐其不义,这算什么?”

    “那是两回事。”梅长苏望着蔺晨茫然的脸说道:“兵者,虽为诡道。但只在两军作战和设计兵法时才合乎情理。像这种邀请敌国将领赴约之举关乎一国的诚信,岂敢妄为?”

    “姑且再信你一次。”

    “那就烦劳蔺少阁主帮我在蒙大哥面前美言几句啦!”

    “手伸出来。”蔺晨瞥了一眼梅长苏道。

    “好嘞!”梅长苏笑着乖乖把手伸到蔺晨面前。

    “好在你刚才吐的只是一口瘀血,应该并无大碍。”蔺晨叹了一口气,“答应我,明日你怎么去的,就得给我怎么回来,听到没?”

    “遵命!”四目相对,无论是担忧还是信任都尽在不言中。

    “只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信那玄朔真能有那个好心将飞流还给咱们。”

    “我也不信。”梅长苏的脸上此刻才多了一抹愁云,“这次,我也无法预料他们的安排会是什么。”

    “明天,见机行事吧!”梅长苏重新恢复了镇静的神情,淡然说道。

    而令人挂心的小飞流,即便是算无遗策的梅忍苏,也难以想象,这个孩子在今夜将会遭受着怎样的磨难……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梅长苏孤身赴宴,大家想到的多数是中毒或者各种死法,其实我查阅下资料。鸿门宴也好、原著当中的候府夜宴也好,都是在同一国内勾心斗角。项羽、刘邦属于合作伙伴,并非敌国。而正式的两国交战,对来使都有说道,何况是玄朔邀请其赴宴,更是不能有违丝毫交战双方的基本礼节与道义,否则会被他国诟病。大渝新败,自然不能再竖强敌,所以那种中毒论,我第一时间就抛弃了,只是接下来的故事会令大家震惊之余也会有各种痛心,抱歉,接下来的玻璃碴子会非常多……

    ☆、第五十一章孤身赴会

    “蒙元帅,”翌日,梅长苏与蔺晨一道来到帅帐看到蒙挚正愁眉紧锁,便上前躬身施礼道:“今日还望蒙元帅准许我前去赴宴。”

    “好!蔺参将,你说说看苏参军的身体可行?”蒙挚的神情里满是期待,期待蔺晨会拦着这个不要命的小殊。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呢?”蔺晨摇着折扇笑着问道。

    “当然是真话!这是什么地方?又是什么时候?岂可在帅帐内说不实之言?”蒙挚不禁有些愠怒。

    “好!”蔺晨看了看身边的梅长苏,“不能去……”

    “哈哈!着哇!苏参军,你听到了吧?”蒙挚心中一喜:“苏参军,蔺少阁主可是说你不能去!”

    梅长苏不可置信地望着蔺晨。

    “看我做什么?”蔺晨转头又对蒙挚说:“我话还没说完呢!”

    “好好好!请讲!请讲!”蒙挚心道,只要是拦着小殊的话,说得越多越好!

    “我是说,长苏不能去太久,同时绝对不可以喝酒!”说着,蔺晨瞥了梅长苏一眼:“听清楚了吗?”

    “好!我答应你!”梅长苏笑道。

    当二人将目光转到蒙挚身上时,只见蒙挚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去什么去?”这声音不消说,梅长苏跟蔺晨心下都是暗自一紧,转身一看,那气咻咻的白发老者不是晏大夫又是何人?“来,把药喝了!”

    “哎,好嘞!”梅长苏堆着笑脸,不敢看着晏大夫的眼睛。

    “这药里我加进了一味护心脉的药,你赶紧回去,老蔺在你帐里等着给你运功呢!”

    “好!”梅长苏忍着苦,将药一饮而尽。

    “晏大夫!”蒙挚仿佛看到了希望:“苏参军是不是不能去赴宴?”

    “喝了药,运过功,无妨!”晏大夫没好气地答道,他一眼看到面露喜色的梅长苏,不由得一边接过药碗,一边低声吼道:“还不快去?”

    “好好好,这就去,这就去……”

    蒙挚目送着梅长苏走出帐外,只得将所有的担忧都化作一声长叹……

    不管众人多么地担忧,梅长苏决定的事情似乎从来没有动摇过。

    当他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竟然退下戎装,换上了当客卿时的装扮。与刚来北境时相比,短短的两个月,这套原本合身的着装竟似宽大了不少。

    “苏参军,”蒙挚见状又忍不住着急起来,“怎么还将盔甲去掉了?万一有点……”

    “呸呸呸!”蔺晨一旁忙打住:“能不能说点儿好听的?”

    蒙挚这才醒悟过来,刚刚自己又失言了。

    “无妨,”梅长苏微微一笑,“我是去赴宴,又不是去厮杀。”

    “多保重!”

    “宗主,要不,您还是带着属下一同前往吧!”甄平急得红了眼睛。

    “姐夫,带上我也行啊!”

    “苏兄,你……多保重!”众将对梅长苏此行,心中的不安皆溢于言表。

    “诸位将军放心,苏某去去就回。”言毕接过小校递来的缰绳,任蹬搬鞍,翻身上了骂马,“驾!”梅长苏头也不回地策马北去……

    “小殊,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望着梅长苏远去的背影,蒙挚心中暗自祈愿……

    “长苏,冰丝软甲已经物归原主,希望能护你周全!”蔺晨转身回营,

    “长苏,记得你答应过回来就给我做粉子蛋,这次可不能再食言了!”

    此时此刻,大梁的将士们,他们的每一颗心都放在那个孤身犯险的苏参军身上。而大渝那边,正敞开营门,列队恭候着梅长苏的到来。

    申时未到,当大渝的将士们看到一人一骑策马而来,都不由得发自肺腑地赞叹着这位麒麟才子的气度与胆量。

    “哎呀呀,苏参军果然是守信之人!”前来迎接梅长苏的不是旁人,正是大渝的三军统帅玄朔。梅长苏侧身下马,上前施礼:“有劳元帅亲迎,苏某愧不敢当。”

    “说得哪里话来!”玄朔满面堆笑,就像故友久别重逢一样,迎上前去,拉住梅长苏的手腕:“外面风大,苏参军快快随我进营叙话。”

    梅长苏也不多言,面带微笑随玄朔入内。分宾主落座后,玄朔命人摆上宴席,并亲自为梅长苏温酒,“苏参军,今日能来赴约,玄某真是三生有幸!您的麒麟之才,在下十分仰慕。”说着,玄朔将温好的酒端至梅长苏面前:“苏参军,请!”

    “多谢元帅美意,”梅长苏双手接过酒杯,“只是苏某身有旧疾,不能饮酒,还望元帅见谅!”说罢,将酒杯轻轻放到桌面上。

    “原来如此!不当紧,是玄某失察!”玄朔堆着笑脸道:“快来上壶热茶!”

    不多时,茶水备好,梅长苏也不推辞,以茶代酒与玄朔共饮。

    饮毕,二人又寒暄了几句,提及两国战事,玄朔又将梅长苏的用兵如神挂在嘴边。说是打算禀明渝帝,就此撤兵、休战。梅长苏则笑而不答,只用眼睛来捕捉玄朔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揣度他的心思。

    当玄朔自说自话之后,梅长苏终于开口道:“苏某此番前来,主要为了一件事。”

    “所谓何事?”玄朔佯装不知。

    “请元帅将我的护卫飞流归还,苏某不胜感激!”说罢梅长苏起身拱手施礼。

    “哈哈哈,我道是何事呢!这个好办!”玄朔笑道:“来人呀!快将小将军飞流请来!”

    “遵命!”

    不多时,在一名小校的引路下,一个身着浅灰色衣衫,头戴素色发带的少年来到帅帐内。一脸的冷傲,目光里透着瘆人的寒意。那不是飞流又是何人?

    “飞流!”梅长苏惊喜不已,快步来到飞流近前,“飞流!苏哥哥来了!”

    可是,飞流对梅长苏的呼唤完全无动于衷,只是冷冷地望着眼前那个自称“苏哥哥”的人……

    ☆、第五十二章血忍之术

    “飞流!”梅长苏看到飞流的样子,不觉心中一紧。飞流冰冷的神色,就连当初在东瀛刚见到飞流时都未曾有过。此刻在飞流的眼里,梅长苏仿佛就是一个陌生人,不!这眼神里竟隐隐潜藏着深深的敌意……

    “飞流!”梅长苏又近前一步,试图将飞流拉到自己的身边。可是飞流竟然向后一跃,躲到玄朔身后。

    “这是怎么回事?”梅长苏感到自己的额角已经渗出冷汗,他的心,揉搓在一起,梅长苏感到阵阵令人窒息的绞痛……

    “唉!只怪我那个兄弟啊!”玄朔握着飞流的手腕,将飞流拉回到梅长苏的近前:“我那个兄弟,就是琅琊高手榜的玄布,苏参军应该知晓。自从那天将飞流捉来,玄布就想收飞流为徒,可是这位小将军怎么也不愿意,玄布就提议让我用飞流祭旗,搅乱你们的军心。我呢,也是一时糊涂,就打算一试。但是看到飞流还是个孩子,又于心不忍,所以只取这孩子来时的衣襟一角,又拿一块相仿的宝石代替这孩子头上的真宝石……”

    梅长苏在心里冷哼道:“论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玄朔,这琅琊榜首非你莫属!”梅长苏无心再听玄朔之言,而是将注意力都转移到飞流身上。忽然,飞流蹲在地上,扶着头大喊:“疼!疼!”,没等梅长苏将他扶起,玄朔已然抢先一步。

    “唉,苏参军,玄某替舍弟向你致歉!小将军自从那日亲见舍弟与蒙元帅对阵,就病倒了,病好后,就是这个样子。他好像忘记了自己是谁,还时常头疼。”玄朔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多亏我的随军医师,要不然,今日可能我也无缘与苏参军如此心无芥蒂地倾谈。”说着又命人前去医师那里取药,片刻后,当一枚血红色丹药即将送入飞流口中之时,梅长苏伸手拦道:“有劳元帅费心,我营中也有医者,今日且将飞流带走,我们自行医治,不敢再叨扰了。”

    “也好!”玄朔点头道,“我这就派人送二位出营,但愿两国从此再无战事!”说罢,将飞流送至梅长苏的身边:“唉,飞流一事还望苏参军多多包涵!”说着,与梅长苏并排而行。大渝的一干谋臣、良将则跟着走出帅帐。

    只是飞流还时不时地喊着头疼,梅长苏则一边好言安慰,一边加快了脚步。就在即将上马之际,突然,飞流将头猛一抬起,那充血的瞳仁在飞流苍白冰冷的面容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只见飞流顺手一拳,欲击梅长苏,梅长苏毕竟自幼习武,虽挫骨削皮拔的毒,使其武功尽废,但是反应却一如武人般敏锐。可是,他面对的毕竟是飞流,此时,他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可怕的念头:“秘忍之术!”

    可是,来不及细想,飞流的招数本就快速、鬼魅。梅长苏躲过了前五招,当第六招袭来之时,因为梅长苏气息已乱,虽然避开了飞流一掌,但是掌风依然震得梅长苏倒退几步,几欲站立不稳!梅长苏顿时觉得胸中气血翻腾,一股熟悉的腥甜气味涌上喉间。

    “飞流!”当飞流再欲挥拳相击之时,一双宽厚的大手紧紧握住了他即将挥出的拳头!

    “好孩子,醒醒!”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玄布!

    可是飞流好像也完全不记得眼前这个自称是他“师父”的人。只见他灵活地倒转身躯,玄布因怕伤他手腕的筋骨,不由得松开了双手。飞流则睁着血红的眼睛,招招狠辣、致命!当梅长苏无意间看到玄布面无血色的脸,嘴角还有未干的血痕不禁为玄布捏了一把汗!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狂笑声起:“哈哈哈!”

    梅长苏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玄朔!

    “哈哈哈,梅长苏啊梅长苏!你别以为你以苏哲之名在金陵搅动风云,就没人知道你的底细了!”狂笑过后,玄朔重现狰狞:“今日你有胆量来,只怕你却没命活着回去!那粒药,你若给飞流服下,只怕他发作的时间还能拖两个时辰,让你死在自己的营中,可你偏偏要现在就带飞流走,那好啊!”玄朔冷笑一声道:“那就让你早一刻死在飞流的手上!”

    “卑鄙!”未等梅长苏开言,正与飞流过招的玄布忍不住怒骂一声,“梅长苏,你且速回营去,飞流有我!”

    “哈哈哈!有你?”玄朔又是一阵狂笑:“只怕你已经活不过一个时辰了吧?我已经告诉你了,强行冲破穴道,虽然会令你回复功力,但你也只剩下不到两个时辰的活头了!”

    闻听此言,梅长苏心中一惊:“玄布,你……”

    “别啰嗦!快走!”玄布一边与飞流过招,一边吼着让梅长苏离开。

    “哼!想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玄朔冷笑道:“我大渝的营盘岂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弓箭手……”

    “有!”随着整齐的嘶吼声,一排弓箭手弯弓搭箭只等着一声令下!

    “差点忘了,梅长苏啊梅长苏,你不是算无遗策么?你可曾算到你那个小护卫为何会变成今日之模样么?”玄朔的那张本就狰狞的脸,因为兴奋而显得越发扭曲。

    “你可听过东瀛的秘忍术之:血忍咒?”

    “血忍咒?”梅长苏大惊失色。

    玄朔接道:“血忍咒乃是东瀛秘密组织的最高阶忍术,中此术者,将被施此咒之人控制,血咒血咒,见血方解!今日无论飞流伤的是你还是玄布,你们都难逃一死!”

    “周青,将消息散播出去,就说大梁参军与其护卫合谋行刺于我,欲至我于死地,幸有玄布将军相救,怎奈玄布将军误中圈套,死于敌将之手……”

    “哈哈哈,”玄朔狞笑不止,“麒麟才子啊麒麟才子,你想不到会折在我玄朔手中吧?哈哈哈……”

    “放箭!”

    ☆、第五十三章师父!师父!

    “报!元帅,大事不好!”

    玄朔下令放箭的话音未落,就听见身后有个急促的声音前来报告:“元帅,我军东营起火!”

    “报!”没等玄朔缓过神来,又是一声急报。

    “启禀元帅!西营有梁军偷袭!”

    “什么?”玄朔勃然大怒!

    “报!”玄朔飞起一脚将前来报信的小校踹翻在地:“又怎么了?”

    “启、启禀元帅,”小校忍着疼,“我军运来的补给被劫!”

    “好!好!好!”玄朔的眼里喷着火……

    “梅长苏啊梅长苏!”玄朔凶狠地盯着面前的梅长苏:“这都是你的安排么?”

    “是!”梅长苏毫不迟疑地正面回答了玄朔的问题:“赴宴前,我已命人安排好,若我一个时辰未归,就按计划行事,”说到这里,梅长苏顿了一顿:“只怕现在营外也不得安宁了吧!”

    玄朔闻言心中一凛:“你说什么?”

    “报!”玄朔话音刚落,就见一名小校奔将过来:“启禀元帅,梁军铁骑已杀奔而来!”

    “好你个梅长苏!”玄朔铁青着脸:“原本是想让你死在飞流手中,好歹留个全尸给你!”玄朔咬着牙恶狠狠地继续道:“要不让你死在乱箭之中也还好看!看来,这两种死法都不适合你!来人,将梅长苏给我拿下!我倒要看看,你在我手中,大梁的人马还能怎么动?”

    “遵命!”说着,玄朔身后上来两员将官,直奔梅长苏而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即将抓到梅长苏之际,只听一声怒吼:“滚开!”,两员将官胸口中拳,被打得口呛鲜血,痛痛快快地见了阎王……

    “梅长苏!你怎么还不走?”刚刚施以援手的不是别人,正是玄布!“快走!”

    梅长苏正欲搭言,忽见飞流似魅影一闪,双拳挥向自己,此时的梅长苏早已精疲力竭、无力躲闪,索性眼一闭、心一横:“飞流,血忍之术,就让苏哥哥帮你破了吧!”

    可是,想象中飞流的拳头却迟迟未曾落下……取而代之的倒是一个沉闷地、遭受重击的声音……

    “你!”当梅长苏睁开双眼的时候,横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飞流,而是……玄布!

    “不是!不是!”梅长苏忍着胸口的绞痛,近前看去,只是飞流的脸上、身上都溅着刺目的鲜血……

    而飞流的眼睛已然不是血红之色,恢复成原有的澄清透明,只是那眼神里充满了不安……

    “飞流!”听到梅长苏的呼唤,飞流只是答了一声:“苏哥哥!”身体却僵在那里……

    “玄布,你可还好?”梅长苏意识到刚刚飞流的拳,是在玄布无可奈何之时替自己挡下的。当梅长苏紧锁双眉定睛望向玄布之时,玄布的嘴角兀自淋漓着鲜血……

    “好孩子……别怕……师父没事……”玄布勉力地将飞流搂进怀里,轻拍着这个受惊的孩子……

    “哈哈哈!真是感人啊!”玄朔狂笑不已……

    “玄布,你为了一个连声‘师父’都不肯叫的孩子,还真是够拼的!你对诚儿也不见得有对这孩子好!难不成这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哈哈哈!”

    “胡说!”玄布手捂胸口,怒目而视!

    “不过,是该结束了!为了我们玄家,我会给你留个为国捐躯的好名声!”说罢,玄朔再次命人来抓梅长苏,玄布见状,推开飞流,“好孩子!快带你苏哥哥走!”

    “嗯!”飞流使劲地点点头,“苏哥哥,走!”说着,飞流赶忙回到梅长苏的身边扶住梅长苏,只是,第二次奉命而来的将士也是死催的,当他们上前试图绑走梅长苏的时候,飞流早已挡在梅长苏的身前,只听几声惨叫过后,那几员将官也都赶去投胎了……

    “哼,拿弓箭来!”玄朔此时早已恨得咬牙切齿,他望着三人蹒跚远去的背影弯弓搭箭,“嗖!”一支劲道十足的雕翎箭直奔梅长苏的后心!

    “噔!”飞流并未回头,耳朵早已听音辨向,一把就握住了射向梅长苏的箭!

    “苏参军!”

    “宗主在哪儿!”

    此时穆青、甄平早已领命赶来接应,远远看到梅长苏跟飞流在一起自然都是十分欣喜!

    “来呀,给我乱箭射死他们!”此时的玄布最后悔的就是自己不该贪心,想生擒梅长苏,亲眼看着梅长苏死在自己的面前也许才是自己最想看到的!

    随着一声令下,万箭齐发,飞流护着梅长苏边躲边退,玄布也勉力支撑着拨打着两边的雕翎……可是,箭雨之下,险象环生,就在飞流试图挡开一支射向梅长苏头顶的箭时,三支从不同方向射来的箭都齐刷刷地刺向飞流的后背!

    “小心!”玄布大喊一声,飞身挡开那三支箭,“噗!”、“噗!”

    “噗!”……接连的“噗噗”声响起,当梅长苏跟飞流再看玄布之时,这位当之无愧的琅琊榜首已身中数箭……其中的一支竟是直贯两边的太阳穴……血,赤红的血在夕阳的余辉中闪烁着灼灼之光,玄布的嘴角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双膝无力地跪于地上,身躯也慢慢倒向一边,只有那眼睛是微睁的……

    “救苏参军!”

    “将士们给我冲!”

    梅长苏与飞流早已听不见赶来的援军在喊些什么……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

    “起来!起来!”飞流眼眶里布满水雾……双手想要松开苏哥哥,却又兀自拽得更紧了……

    “飞流,去看看你师父……”梅长苏红着眼睛,声音中已有难以抑制的哽咽……

    “醒醒!醒醒!”飞流奔将过去,使劲摇晃着玄布的身体……

    “不死!不死!”飞流的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落在玄布血色斑斑的身体上……

    飞流突然静下来片刻,旋即又努力地开口呼唤:“师……师父……师父、师父、师父……”

    可是,对于这声声迟来的呼唤,玄布却并未搭言,只是那双曾经慈爱地注视过飞流的眼睛缓缓地垂了下来……眼角……竟似有一滴泪……暗自滑落……

    作者有话要说:  玄布,是我为大渝创作出来的一个真英雄。名字虽然是《琅琊榜》里的,但这个关于他的故事,却是我原创的。今天我终于含着泪把他的故事写完的……

    本章结尾是开放性的,你既可以认为玄布听到了呼唤,你也可以认为他是带着遗憾离开……

    可是不管怎样,从今天开始,小飞流永远失去了那个跟苏哥哥一样疼爱他的人……玄布……

    ☆、第五十四章以血入药

    “宗主,您没事儿吧!”当甄平等人击退大渝的围攻,令玄朔不得已据高退守于梅岭之上时,眼前的一幕令众人都忍不住扼腕叹息。

    “苏哥哥……”脸上的泪未干,摇着怎么也不醒的玄布,飞流侧脸求助于梅长苏:“回去!救师父!”

    “飞流,玄布已经死了……”甄平忍不住答道。

    “没有!不死!找蔺晨哥哥!”飞流喊道:“蔺晨哥哥,救师父!”

    众将士闻言无不动容,有的忍不住流下了男儿泪,蒙挚等人陆陆续续也赶来相聚,见飞流这般模样也是心痛不已……

    “好,苏哥哥答应你,我们回去,让蔺晨哥哥救你的师父,好么?”

    梅长苏蹲下身来,将飞流搂在怀里,抚摸着飞流的头:“我们回去……”

    “苏参军!”

    “宗主!”

    “将玄布带回去……”梅长苏无力地吩咐了一声:“总不能把他就这样留在这儿……”

    “遵命!”上来几名士兵将玄布放到行军架上。

    当甄平撤下战旗为玄布遮面,一旁的飞流“唰”地一下将旗掀开,“不死!不盖!”小飞流不是没见过生死,他知道如果将人用布盖上,那就是死了!死了就会跟佛牙一样怎么都不会醒!可是,现在躺在行军架上的人:

    是那个把他抓来口口声声要给他当“师父”的坏人;

    是那个给他做糕点吃的“坏人”;

    是那个陪他练功夫的“坏人”;

    是那个当他生病,日夜守护着他,就像苏哥哥一样温暖的“坏人”;

    是那个也同样喜欢自己折下来的花的那个“坏人”……

    更是自己刚刚喊过“师父”的那个人……

    飞流其实不懂“师父”是什么意思,他也不懂得“师父”是用来做什么的,他只知道“师父”是个让他感到温暖的那个人……

    “好孩子,来,慢点吃,师父喂你……”

    “飞流,哪里也不要去,师父去去就回……”

    就在刚刚,师父明明说:“好孩子……别怕……师父没事……”师父怎么可以骗人呢?师父怎么可以不醒?蔺晨哥哥!蔺晨哥哥一定有办法!飞流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蔺晨,因为他相信蔺晨哥哥一定有办法可以治好他的师父,就像曾经治好苏哥哥那样……只要能让师父醒过来,飞流愿意“滚雪球”、愿意跳“孔雀舞”……只要让师父醒过来……飞流愿意……

    可是蔺晨并不打算救玄布……不是不愿意救,而是根本就没法救……

    “长苏啊,你最有办法哄飞流了,现在怎么哑巴啦?”当蔺晨被飞流拽着胳膊让他给玄布治病的时候,蔺晨十分无奈地望了望梅长苏。

    “你帮玄布整理下吧,他身上的箭伤太多了,特别是太阳穴,看看怎样将箭拔去……”梅长苏用低沉的语气回答道。

    “也好,这个容易。”蔺晨点头道:“飞流,你先出去,我要给你师父‘疗伤’……”

    “嗯!”飞流使劲地点点头:“要救醒!”

    “我尽力……”看着飞流兴奋地离开,蔺晨不由得长出一口气:“长苏,这也不是办法呀!你让我上哪儿给飞流找个活的玄布啊……”

    “将玄布送往江左盟,他的妻儿在哪儿,你不是有冷容丸么?保他尸身不腐,好好安葬。等飞流的身体彻底好了,再慢慢告诉他。”梅长苏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中了血忍之术,现在不能让他心里太难受了……”

    “血忍之术?”蔺晨闻言,心下一惊。“对一个孩子竟然使用如此卑劣的忍术?”

    “这术究竟会对飞流如何?”梅长苏意识到此术的可怖可能远不止他所知道的。

    “此术是最高阶的忍术,中此术者必须以血破之,被他所伤之人,情景存于脑海,使之夜夜梦魇,愧悔难当……”蔺晨一边为玄布整理伤口一边说道。

    “什么?”梅长苏心里一紧,“没有根除的方法么?”

    “有!”蔺晨道,“不过,有跟没有一样。”

    “你究竟什么意思?”梅长苏突然变得很不耐烦。

    “就是,需要被他所伤之人的血入药,就像以毒攻毒一样。还必须是活人之血,玄布已死,恐怕此咒……”

    “我可以!”梅长苏的眼里立刻有了神采:“飞流今日原是想取我与玄布二人的性命,既然玄布已死,那么,我这活人之血不就可以入药了么?”

    “飞流打伤你了?来!让我看看……”蔺晨忙用备好的黄酒洗洗手,又快速来到梅长苏的身边,“伤在哪里?”

    “你不必担心,飞流没打到我,我只是被他的掌风所伤。”说着,梅长苏敞开胸膛,一片紫红色的印记赫然入目。

    “幸亏只是掌风所伤,”蔺晨看罢松了一口气:“算你命大……”

    “我的血可以入药么?”梅长苏急切地问道。

    “可以倒是可以……”没等蔺晨把话说完,梅长苏就喜道:“能入药就好!希望飞流能早一天彻底忘了今日之事……”

    “师父,还没醒?”当梅长苏与蔺晨正在研究以血入药彻底除去飞流身上的血咒之时,飞流快步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汤……当飞流看到梅长苏的胸膛那一篇紫红印记,忽然间头脑中闪现出自己出手伤苏哥哥跟师父的画面……“咣当……”汤碗坠地,浓浓的姜味飘散在营帐之中……

    “头疼……我没有……”飞流痛苦地跪坐在地,脑子中可怕的景象不断地浮现在眼前……

    “疼……苏哥哥……师父……我没有……”

    梅长苏与蔺晨赶忙将飞流扶住,“没事了,飞流,没事了……”

    “我……”话没说完,这个孩子已然晕倒在梅长苏的怀里……

    “蔺晨,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不是有意虐苏哥哥,因为飞流毕竟出手伤了苏哥哥跟玄布,他若时时记起只会伤得更多……所以,就用“以血入药”来让飞流彻底忘了今日对苏哥哥很玄布做的事……

    ☆、第五十五章青冥草

    “长苏,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你可知如何以血入药?”蔺晨愁眉深锁。

    “快说!”

    “这种血忍之术需取活人体内七轮之血,七轮由下到上是海底轮、脐轮、心轮、喉轮、眉间轮、顶轮、梵穴轮……”

    “说重点!”梅长苏打断了蔺晨的话。

    “重点就是:连续取三天,配以青冥草给中此术的人服下,并用内力扩散至其周身,此术方可彻底清除,且不伤病人根本。只是对取血之人只怕这三日,七轮取血,会大伤元气,正常人尚且如此,何况于你?”

    “那这三日,我是清醒的还是昏迷的?”梅长苏追问道。

    “常人有可能清醒,你么?估计三日后能醒过来就算好的!”

    “只要能醒就行!”梅长苏目光里透露着坚定,他望着蔺晨问道:“你可有青冥草?”

    “没有!”

    “那怎么入药?”

    “距此地三十里的北溟雪山就有此草。”

    “好,我会派人去取!你先帮我照看下飞流,我去去就回。”说着扶着飞流的肩膀将他轻轻地推送到蔺晨怀里,而他则整理下衣衫,转身欲走。

    “哎哎哎,你这是要去哪儿?”蔺晨急着问道。

    “安排未来三日我军的行动。”梅长苏边说边快步离开。

    “你个没良心的!”蔺晨忿忿道:“跑那么快!我有答应现在就治么?”

    梅长苏从来不担心蔺晨会不给飞流治病,他现在担心的是一旦自己昏迷,玄朔不知道会有什么行动,而他梅长苏此时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影响着战局的发展。时日无多,要做的事又太多!可他根本就没时间去自怜自艾,不仅要清楚地算准每一步,还要尽可能多地算出更多的可能,更多的步数,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尽早锁定胜局!

    当梅长苏来到蒙挚的帅帐,众将正对着梅岭雪山的地图议论纷纷。

    “要我说,玄朔已经上了梅岭,说明他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军就该一鼓作气,乘胜追击!”

    “我看不然,梅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贸然进攻只怕我们讨不来任何便宜!”

    “对,元将军还是有经验,这攻岭之事,我们不占地利,当年赤焰军与皇蜀大军是决战在梅岭之上,而我们现在是在山脚下,太被动了!”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不是还得想办法登岭?”

    “大家别急,听我说。”梅长苏来到近前不得已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苏参军来了!”

    “宗主,您身体没事吧?”

    “我没事。”梅长苏微微一笑。

    梅长苏的出现,好似给大家吃了一剂定心单。众人马上停止了议论

    ,给梅长苏让出一条路来,方便其前行。

    “大家刚才所言,苏某都听到了,不过,现在还不是登岭的最佳时机。”

    “苏参军,你有何打算?”蒙挚问道。

    “等!”梅长苏镇定地答道。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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