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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迟爱[出书版] 作者:蓝淋

    第9节

    他的青春和我的老朽。

    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做。

    我用手指把他认真温习了一遍,就说:“吃饭吧。”

    再要求上床我也会难堪,我已经摆不出求欢的姿态。脸皮虽然随时可以丢进抽水马桶里冲掉,自尊却还是有的。

    不如摸一回,不咸不淡吃些豆腐,解了饥渴,但也不伤胃。

    过日子也就是这样了。

    柯洛似乎愣了愣,而后笑着,不好意思地低声说:“可是lee叔,你顶着我了。”

    我大尴尬。

    妈的,男人就这点不好,骗不了人。

    面前的高大青年转过身,有些腼腆地,一手搂着我,另一只手探进我裤子里。

    他似乎很害羞,动作谨慎,手心发着烫,我一被他握住就丢盔弃甲地喘了一声。男人都是这么没出息的,我抗拒不了这种送上门的好事,也没抗拒的必要。

    柯洛专心地动着手指,低垂着脸,只有长长的睫毛分外清晰,看不清表情。

    我全身血液都哗啦啦地往下半身冲去,大脑血不太够,就不清醒了。

    也许不该计较。他现在判若两人地对我有求必应,讨好体贴我,这不正是我一直求而不可得的么?

    被套弄得几乎要打哆嗦的时候,我手指死死掐着他的肩膀,迷迷糊糊地想,老子为人豁达,心胸宽广,不拘小节。

    我只在意行动,动机可以不执着。

    我无所谓。他如果因为感激而爱上我,我也高兴。

    一个激灵之下,终于弄湿了他的手心。我心脏还在突突跳,定了定神,抬眼对上他乌黑的眼睛,喉头又是一紧。

    两人都有些不自在,静默着各自移开眼神;我整理裤子,柯洛抽出纸巾,低头擦拭手上的痕迹。

    “lee叔。”

    “嗯,什么?”男性发泄过后总是身上虚软,口气更软。

    “为什么你骨髓配型可以相合?”

    “哦,那个啊,”我嘴巴也松了,“没什么奇怪,随时都可能出现这种机会,我恰巧碰上了而已。”

    柯洛小绵羊抬头看我:“为什么你要去做检测?”

    “心血来潮突然想做,就做了,”我笑哈哈,“还是说,你希望能捐骨髓的人是你自己,也好英雄救美,结果被我抢了功劳,嫉妒了?”

    “我是说,你又不喜欢他,为什么你会想到为他做匹配测试?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你很可能配得上?”

    我呆了一会儿,把皮带系系紧,“笑话。我又不是神仙,哪知道。”

    小绵羊的头上好像顶出两只角来,“确定骨髓匹配不是量体温,没人会闲到无聊就去做的。”

    我打了个呵欠,“我就是太闲了。”

    “lee叔,为什么你不说实话。”

    我笑了:“你还真是胡搅蛮缠。好吧,你想听到的令你满意的‘实话’是什么?”

    柯洛呆了呆,显然他也还不确定。

    “你是他亲戚吗?”

    我迅速否认:“不是。”

    柯洛看着我,“你又骗我。”

    “说了不是就不是啊。”

    “验了就知道吧。”

    “验什么?”

    他伸出一个握着的拳头,“精液足够验dna的。”

    我全无防备,脑子里空了一下。

    靠,原来他刚才是采集精液来的。怪不得当我是奶牛那样捋我呢。

    还以为磨练多时,不断升级,我的防御系统已经无懈可击,哪知道这小子总有绕开防火墙给我一击的本事。

    这下没风度可言了,我烧红了眼,咬牙切齿,攻击系统全开,见了红的斗牛似的,拼命要抢他手心里的纸团。

    拿我当猴子耍,这小王八蛋。

    我占了上风,他的手指终于被我一根根掰开来。里面却是空的。

    我这才明白自己这回才真的是上了当,我当时脸上的表情一定很不冷静,很可能还有些恐慌,等于已经告诉他答案了。

    他看着我,摸出手机,“我叫舒念来。”

    我一口气噎着,怒极反笑,想一想,又点点头,也明白过来了,突然有点心酸。

    “也对,你今天本来就是为舒念才来的。”

    我眼神果然不太好了,这么明显的事,也要瞧上半天才看得出。

    其实,也可能我心里早就清楚,他很久都没找过我,会突然来我这里,无非是想问我一些什么。

    只是我也希望,他真的是为了给我做顿饭才特意冒雨过来,两人对着吃完,然后看电视,也许还能上床并排躺一会儿,说说话,就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样。

    电话大概也在这个时候接通了,柯洛“喂”了一声,望望我,终于还是开口说:“舒念……”,他一句未完,我便突然劈手抢过他手机,往地上狠狠一摔,再补一脚。

    柯洛略微吃惊地看着我。

    我这一摔也谈不上有多解恨,但好歹出了口气,缓上一缓,已经能再次风度翩翩朝他露齿微笑,“不好意思,下次赔一个给你。”

    柯洛低头看着身首分离的机器,“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我不置可否地笑一声,若无其事去给自己倒酒,顺便招呼他:“要不要喝一杯?”

    我倒是自欺欺人地想着,忽略那个杀风景的话题,就能再回到方才那油画般的意境里头去。

    柯洛站在原处望着我,我也举着酒瓶笑看他。

    他那纤细乌黑的眉毛,鼻梁秀丽挺直,其实是有些忧郁而温柔的长相。

    “舒念他……”

    “别跟我提舒念了吧,再说也没意思了。来喝酒吧。”

    柯洛站着不动。

    我笑着倒了两杯酒,“你在我面前再一口一个舒念,我可是要翻脸了。你当你lee叔是什么啊?”

    房间里是昏黄的色调,天色越发暗下去,昏黄渐渐变得发灰,我也只能看清他的轮廓。

    “lee,你早就全都知道了吧,为什么一直不说呢?不论你有多讨厌舒念,他都是你的弟弟,没错吧?”

    算了。

    我终于放下一直拿着的酒瓶,笑着在口袋里摸索,找烟出来抽。

    “我跟舒念之间,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的事你管不着,他的事,你更管不着。”

    正中红心。

    柯洛怔了一会儿才做出回应:“你不可能瞒一辈子,有些事情你迟早要面对。”

    我笑道:“人也是迟早要死的,你怎么不现在就去死?”

    柯洛愣了愣。

    我不是伤不了他,只是一直不太舍得。

    “舒念根本就看不上你,你再怎么讨他欢心,他也不会希罕,你何必呢。”

    我终于可以狠心开口取笑他:“你看你有多贱。”

    虽然这句用在我自己身上可能更合适。

    柯洛脸上蓦然涨得通红,迅速又青白下去,细白的牙齿微微咬住嘴唇,过了一阵,才说:“我走了。”

    “这么快?”我伸手搂他肩膀,轻佻道:“一起吃饭,顺便聊聊嘛。”

    “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我突然揪住他领子,柯洛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被我按在地板上。

    我冲他笑笑,在他吃惊的眼神里骑到他腰上,低头用力咬了他脖子一口。

    我想,我之所以对他念念不忘,只是因为得不到他。他让我上一次,也许我就从此解脱了。

    柯洛挣扎起来,他的力量和技巧都属上乘,还有狠绝。但我先发制人,迅速反扭住他的胳膊,毫不怜香惜玉,紧紧压着他的头,让他脸颊贴在有点灰的地面上。

    柯洛这种姿势再也使不出力来,被我狠狠制着,脸上露出意外的神情。他大概是想不到我能占上风。

    这没什么奇怪,以前我只是舍不得弄伤他而已。

    我以极其轻浮下流的动作舔了舔他的耳垂:“你要我去认那个男人?想讨好他也行啊,你今晚先陪了我再说。”

    柯洛挣了两下,声音嘶哑地:“放开我。”

    他显然是气疯了,我一松手他不咬死我才怪。

    “这是你欠我的,”我拍拍他光洁的脸颊,“做完这次,我们就两清了。”

    “lee叔……”

    “怎么,你不会以为以前干我那么多次,都是白干的吧?”

    我开始亲吻他的脖子,一点也不温柔,弄得他重重皱起眉头。对他来说,我大概算是对他“用强”过多次。

    其实那些算什么,他根本还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强迫。

    对抗中喘息逐渐变得粗重。我一手探进他裤子里,粗鲁地扯他内裤,胡乱折磨了他一会儿,而后在后方摸索,手指试图直接插入。

    这显然弄痛了他,他没出声,只是面色铁青。

    我笑了笑:“不好意思,你lee叔忘记剪指甲了。”

    柯洛咬了一下嘴唇。

    我当然清楚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有些地方跟陆风太相似了。

    事后我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但都做到这一步了,难道我就此住手,他就会放过我不成?反正都要死,还不如先风流一场。

    只插进半个手指,他就露出难以忍耐的神色,薄薄的皮肤之下青筋暴起,受伤的小野兽一般,从牙缝里喘着气。

    我想,他这辈子没被人这样对待过。我如果成为第一个这么对他的人,而被他记住,那也不错。

    他爱死那个男人,然后恨死我了。

    就着这个姿势僵持了一会儿,他全身都绷得紧紧的,越来越烫,满是屈辱之下蓄势待发的力量,而我身上那种燥热,到此却尽数发泄完了一般,逐渐只剩下空虚的凉意。

    羞辱他,会给我带来的是哪种快感呢?

    我把手指退出来,在他出了汗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他这么年轻。我又亲了他一下。

    “柯洛。”

    门铃声突然大作。

    我吃了一惊,两人动作都滞了一滞。

    柯洛趁我手上略微放松的瞬间挣脱一只胳膊,狠狠给了我一记胳膊肘,迅速翻身用背把我压在下面,还不忘再重重给我腹部一下子。

    我还以为他手腕早该麻痹了,不想还是这么敏捷利落,堪与兽类媲美。他让我迷恋也真不是没有理由的。

    我虽然被反击得冒出冷汗,眼前发黑,但死而不僵,抓住他领子又把他扯下来。

    两人还在纠缠厮斗,便听得门打开的动静,而后“啪嗒”一声,室内大放光明。

    我知道是林竟,我刚给了那小子钥匙。

    没关系,让他看见真人肉搏现场也没什么大不了。

    柯洛却触电一般松了手,从我身上爬起来,有些失措的样子。

    我眨了眨眼睛方才适应光线,看清门口除了嘴巴大张的林竟,还有一个清瘦干净的男人。

    “啊……”

    男人显然吃惊至极,看看我,又看看柯洛,神色茫然。

    林竟仍然维持着生吞了鸡蛋的表情,口吃道:“我,我打扰了什么吗?”

    柯洛说不出话,似乎气得发抖,脸上的红色还没能完全退下去,用力看了我一眼,从那两人身边挤出门去。

    我躺着嘶嘶地吸气,想作潇洒状迎客,无奈已经没法起身,只能咬牙苦笑:“小竟,帮个忙。”

    腹部一阵阵抽痛,挨了柯洛那两下,上次手术的伤口大概是裂开了。

    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送进医院,肚皮重新缝合一回。醒来之后,林竟来看过我,带了一些吃的,不过被他自己吃了大半,又嘲笑了一通我肚子上纱布造型之丑,然后欣欣然离去。

    林竟是明白人,绝不会说些酸溜溜的废话来安慰我。

    我也确实没什么好安慰的,强暴未遂而挨了打,说出来难道会很光荣?若再被人用同情眼光看着,那真是羞也羞死我。

    林竟走后,清静了没多久,门口又有动静。我撑开一边眼皮,看见来人,就赶紧又闭上眼睛,佯装熟睡。

    耳朵听得见男人进来的响动,而后他似乎是小心翼翼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他倒真是耐心,只安静地坐着等,过了许久,大概无事可做,就削起水果来。

    我比他难熬得多,装睡也是苦差事,尤其当你觉得鼻子痒时,只能盼着他快点走。

    我不希望他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知道了又怎样。

    皆大欢喜的团圆结局?

    别傻了。

    他甚至没有任何准备来接受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硬塞给他有什么意思。

    削苹果的琐碎声响还在继续,听得我心烦意乱。

    我知道他在看着我,等着我醒来,要跟我说点什么。但不知道他究竟是想对我说什么?永远也不知道,他会给我什么样的回应。

    毫无把握地等待着的未知。

    我厌恶那种漫长的,等待被选择的不安。

    我不想面对,所谓情怯。

    那窸窸窣窣细小的声响持续了许久,不知道已经削到第几个,等我“醒”来,只怕要被那些排队等着的苹果撑死了。

    我终于忍无可忍,打了个喷嚏,睁开眼睛。

    男人似乎吓了一跳,对上我的双眼,就局促地一个劲微笑:“你醒了?”

    我木着脸,打了个呵欠,“废话。”

    一时无话可说,男人边偷眼看我,边继续削手上的苹果。

    干,削那么多有什么用,我又不能吃!

    手里的果子已经变成果核了,男人才有些尴尬地放下刀子,欲言又止老半天,踌躇道:“那个,小时候的事情,我不太记得了。”

    没人指望你记得啊。

    “但我觉得我应该有个哥哥。”

    “……”

    “因为不是很确定,那时候年纪太小了,后来也就没有再想过。”

    “……”

    “是你吧。”

    我果断地:“不是。”

    他置若罔闻,还在自说自话:“对不起,我竟然把你忘记了。”

    “关我什么事啊。”

    “我知道是你。”

    “说了不是就不是。”我暴躁起来。

    “好好好,”他有些慌了,好脾气地,“不是就不是。”

    想了想,又问我:“我以前是叫什么名字。”

    “我怎么会知道!!”

    我有些抓狂,乱扔手边能抓到的东西,“烦死了,你给我出去。”

    男人慌里慌张地躲闪:“你、你别激动,我不烦你了。”而后把桌上的保温杯推过来:“来,喝点汤吧?”

    喝个屁啊,我瞪着他。

    消瘦的脸,动过手术没多久,脸色白里有些青,逆来顺受惯了似的,绵羊般温顺的眼神。

    我想起他瘸了的腿。

    他似乎过得也并不好。

    这些混蛋。

    “你名字难听死了,”我听到自己声音哽咽,虽然很可笑,“人也讨人厌!”

    舒念有些吃惊地:“为、为什么?”

    “你吃得太多了。”

    “啊?”男人不知道具体为了什么原因而无措,“啊,是啊,你好像总是分东西给我吃……”

    小时候跟我抢饭,现在又跟我抢人。我讨厌他。

    “你、你不要哭了。”

    “干,谁在哭啊!”我破口大骂。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才这么难过。

    男人一手谨慎地放到我肩膀上,靠近过来,有些笨拙地抱住我。

    第十四章

    我在医院闲躺的几天,日子其实过得不错。每天都吃到舒念做的便当,伤口重缝之后也无大碍,照样吃吃喝喝成日和护士调笑。

    只要有心去做,我还是颇讨人喜欢的,护士们一边笑骂我“好过分”、“臭男人”,一边给我特惠照顾。成为最受欢迎的病人,生活舒适,我乐不思蜀,都不想出院了。

    我美滋滋地把住院当度假,区别只在于别人跑去地球对面沙滩上晒太阳,而我在医院床上晒太阳而已。 四面白墙,有时候很给人以逃避生出的安全感。

    谢炎臭着脸把病房门推开的时候,我正窝在床上看护士们偷渡给我的言情杂志,看得喷笑不已。一抬头看见那种讨债面孔,被吓得差点打了个嗝。

    我的弟夫凶神恶煞往床头放了一个保温杯,手劲之大,连实木都为之颤抖,“你是要赖到什么时候?”

    “呃,”我一向欺软怕硬,顿时惶恐,“谢少爷,住院费用好像是我自己付的吧?”

    “小念还在恢复期,他也是病人,身体比你弱多了,每天给你洗菜做饭,大老远送过来,你觉得很好玩吗?”他对我不够苍白的脸色报以嫌恶的眼神,“你一个大男人,这样撒娇,未免太过了。”

    “什么?!”

    “要靠这样证明他重视你,你的伎俩也太幼稚了吧。”

    我恼羞成怒,“你少胡说八道。”

    谢炎嗤嗤冷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招我用得多了。你还嫩着呢。”

    我不由得勃然大怒:“你这种幼稚鬼,还好意思说我!”

    两人四眼血红,羽毛竖起,好斗的公鸡一般对峙着,门又开了。

    妈的,我门上“谢绝访客”的牌子是挂假的吗?

    “谢炎,你只拿了汤,忘记带汤匙……”

    谢炎一见来人,立刻骨头软了一半,脸上迅速调整成爱妻笑容。这回换我冷笑。

    “汤匙哪里买不到,你还特意送来。”

    那男人老实地:“我还是想来看看我哥。”

    我心旷神怡地“哈”了一声,谢炎笑容僵硬在脸上,从牙缝里说:“他有啥好看。”

    我是没啥好看,但在那男人眼里,我脸上就像长了朵花,让他不时要偷眼瞧一瞧。

    我们两个都是有点年纪的人了,拉拉扯扯怪肉麻的。

    所以只坐在一起,他给我倒汤,我大嚼戒烟糖。并不说话,只偶尔对视。

    我渐渐被他那种含情脉脉的眼光看得都快毛骨悚然了。

    谢少爷才不管他含的是哪种“情”,一律醋海生波:“这人根本就没病,你干嘛要照顾他!”

    “他在住院,需要补身体……”

    “我也需要补啊!”

    谢炎言辞恳切,手脚却不太正派。真不要脸。

    舒念忐忑了一会儿,说:“那个,我来是想跟你说,过几天我们也该回s城了。”

    “嗯。”我埋头喝汤。

    他们在这里待得够久了。舒念手术后多留了几日,谢炎担心他被某人觊觎,自然也守着不肯走。我倒好奇谢家管事的怎么能这么闲。

    走吧走吧,留得越久柯洛会越开心,我现在内心阴暗,就是见不得他好。

    “这么问可能会让你为难,”舒念看着我,“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去?那边一切也都很方便,工作啊,住所啊,都是现成的。”

    我愣了愣。

    “如果不喜欢,不用勉强,”他谨慎地,“你可以先来住一段时间,看习不习惯。”

    见我没回应,他又退而求其次,“其实两地隔得也不远,你不想来s城的话,我可以每周来看你。但是你一个人过,吃饭什么的就不方便,跟我们一起住也好有个照应……”

    这家伙真是麻糬一样软绵绵的个性,我又觉得有些烦躁。

    谢炎相比之下就不客气得多,“你绑架过小念,我不记恨是不可能的。但你捐了骨髓给他,又是他哥哥。来s城,我不会亏待你。”

    当天我就收拾出院了,这个度假的地方并不好,明明嘱咐了不要放访客进来,护士还总是办事不力,连谢炎这种煞气腾腾的也不帮我拦住。

    我去找林竟,约他出来喝酒。为了庆祝我“痊愈出院”,他送了我一盒durex。

    “大叔,看你最近一直都是大便脸,一定是很久没有性生活了。”

    “屁。”

    不过他说得也没错,我近来都没去narcissis消费。像我这种食色性也的人,那方面兴趣居然淡薄了,这真是不好的现象。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跟那些美少年在床上,也觉得心里是空的。

    “小鬼,”我戳他脑袋,“我打算去s城了。”

    林竟张大嘴,再度口吃道:“为、为什么?”

    “你也看到了,”我摊手,“我那天色迷心窍了,对柯洛下手。虽说是未遂啦,但他要找我算帐,那我会吃不了兜着走。”

    林竟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忧闷,但很快便豁然道:“也没什么不方便啦,又不远,飞过去才两小时,有空我去找你吃饭。再说你混得不好也会回来……”

    我曲起手指敲了他的脑袋,“对不起。以前没有好好待你。”

    如果我当年没有那么玩世不恭,不那么张狂,能定得下性来,没有辜负他,我们也许都会比现在要幸福安稳。

    林竟做出花容失色的样子,扑上来就揪我脸皮,模仿某漫画角色呼喊道:“你真的是lee吗?把你的面具给我拿下来……”

    吃喝之后从店里出来,两人沿街散步。

    醉得差不多了,脚步踉跄,指天划地,大呼小叫,十分出丑。

    我突然警铃大作,一把抓住林竟,“喂,借我搂一下。”

    我迅速一手环住他的腰,亲密又甜蜜地。

    最糟糕的就是在你丑态百出的时候路遇心上人。

    柯洛正迎面走来。

    他手里提着东西,脸颊上微微有些淤青,那天我下手真的太重了。

    见到我们俩,柯洛显然很意外,略微一愣神。但彼此脚下都未停,只那么一瞬,便擦肩而过了。我有点想跟他说句什么,只不好回头。

    林竟拍拍我搭在他腰上的手,“lee,你是真的很喜欢他吧。”

    我哈哈一笑:“胡说。”

    林竟看着我正不自觉探进兜里取烟的手,“算了吧,你的习惯还是改不掉。”

    我只得干巴巴咳了两声。

    “你要是对他肉体之外的东西没兴趣,等你走了,我可真要去追他了。同一屋檐下,这种上等姿色,叫人怎么忍得住哇……”

    我立刻掐住他脖子,“你敢!”

    有人敢玩弄柯洛,我会把他打成筛子。

    既然打算了要走,剩下时间我就忙着和林竟出门玩乐。

    这天约去k歌,林竟先到,去订中包厢,麦克风多,我们可以一手一个吼到痛快。

    我到包厢门口时林竟正立在门口一副放风状,见了我便大喜过望,“你来得正好!”

    “怎么?”

    “柯洛在里面。”

    “啊?”

    “我欠钱不还,他正发狂没处泄火,你快来给他顺顺气。”

    我一边被往里推,一边还不忘挣扎着问:“奶奶的,为什么是我啊?”

    “你皮厚肉粗啊。”

    门“碰”地一下关上了,沙发上的柯洛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神情意外。四目相对,两人一时都有些尴尬。我在门口僵了一会儿,还是笑道:“hi,你也来了?”

    “林竟说约了很多朋友一起唱歌,”他顿了一下,“不过我不知道你也会来。”

    林竟这死小鬼在玩什么啊。我有点牙痒。

    静默了半天,还是他先开口:“我看是不会再有人来了。”

    我笑:“林竟的花样。我看他是想追求你吧。”

    “追?”柯洛愣了一愣,笑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追求过呢。”

    这个死迟钝的家伙。但认真一想,我也不算真追过他。除了吃他豆腐,吃别人豆腐,死鸭子硬嘴巴,我还干了些什么啊。

    我看着独自坐在角落里的青年,心里有些乱。

    原本还想着我们说不定会从此冷战下去,也许老死不相往来。但我没料过我会走。

    想到以后就见不到他,那些硬邦邦的东西,似乎也变得有些酸有些软。

    人之将别,其言也善。我觉得我该向他道歉。

    “那天的事,对不起。”

    柯洛没吭声。

    “是我犯了糊涂,我不该强迫你。”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低头。

    “对不起,”安静了一下,他也低声说,“把你伤口弄裂了。我只是本能。”

    两人又静了一静,屏幕上是osteadtei》,中文版被唱得快烂了,林竟一天到晚都喜欢嚷嚷“看见蟑螂也不怕不怕了”,听那“aiahii,aiahuu”得那么欢快,刚互相道歉过的两人都不禁尴尬。

    “你要唱下去吗?”

    柯洛苦笑道:“我五音不全。”

    “那走吧。”

    这样两人独处,最后的时间,我怕会忍不住想再亲一下他。

    下楼结了帐,我用累积的消费点数换了个hello kitty的手表,虽然很不实用,但现在不兑,以后也用不着了。

    两人一出大门,就该告别了,他家和我的公寓分别在两个方向。但我说不出口。略微站了一站,柯洛问:“你等下有事吗?”

    “嗯?”

    “我本来跟朋友约了要去蹦级,结果被林竟拉来唱歌……现在还早,仍然可以去蹦,你要不要一起来?”

    我什么也不怕,就是怕死,死了什么都没了。对我来说,腰上捆个绳子从那么高地方跳下去,就算不死,其实也是找死。这种事情,我从来都不干。

    柯洛帮我捆好腰上和腿上的绳子,“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我干笑着看他。

    “你没事吧?”他看着我,“脸色好难看。”

    这个不难,只要松手,往前一扑就好了。刚才看柯洛跳得那么漂亮,简直像飞一样,我多吃他十几年的大米、面包,怎么也不至于做不到嘛。

    “不要怕,绳子非常紧,你很安全。”柯洛在身后安抚我。

    我深呼吸了两下,往脚下看看。不看还不好,这一看,我的娘耶,顿时一阵天旋地转,鸡皮疙瘩起了一背。

    “我、我……”我终究没勇气,腿都挪不动了。

    “我数一二三,数到三你就跳,好不好?”

    我死撑着傻笑两声。

    “一,二,三……”

    “等、等下,你数到五吧。”

    “好。”

    “……不如数到十吧!”

    听到“十”的时候,我一咬牙,身体往前冲。但没有下坠的感觉。

    “lee……”柯洛声音有些无奈。

    我冲是冲了,手指还扣着扶栏死活不肯放,掰都掰不开。

    “如果实在害怕,就不要跳了,没关系的。”

    我定了定神,“你陪我跳吧。”

    重新来了一次,柯洛也绑好绳子,然后搂住我的腰,“lee,可以放手了。”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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