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节
[系统]宿主大杀四方 作者:金樽半盏
第16节
江岭越过周言，看到靠在车边的苗午。猫美人看不出情绪的变化，反而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江岭摇摇头：“我过去也是扫兴。你们吃开心就好。”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周言也不勉强：“给我哥地址和电话，明早我们出动的时候去接你。”
吃饭的时候苗午突然说：“你那个表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找人？”
“毕竟是亲弟弟，肯定想找啊。”周言摊手：“反正呆在家里也是胡思乱想，不如走出来就当是散心。”
“她找弟弟的坠子不是在你这里吗？没有线索怎么找？”被苗午这么一问，周言也愣了一下。对哦，唯一的线索在自己这里。江岭到处跑也没什么意思。幸好明天巡逻的时候带着她，不然只能到处浪费时间。
对于江岭的行为，周言觉得大概是已经焦躁到了一定的程度。所以才变得有点不安定。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好好安慰了。到底收了她一百万，周言暂时还不想退款。
然而，第二天早上就出事了。周言是被一阵电话铃吵醒的。将胖胖搂在怀里，老金的声音已经冲破了话筒，直接攻击了他的耳膜。
“嘎，快起来！嘎嘎！”
“大叔，现在才早上五点。”
“死人了！全家灭门，一共二十一口人！”老金的声音带着点神经质的感觉，嘶哑得让周言感到头痛。不过他也算是彻底醒了。灭门？二十一口人？怎么在这档口出现这么厉害的凶杀案？
还没等他出门，苗午就已经收拾好了。两人随便弄弄就开车出发，白凡已经把地址发到苗午的手机上，他们要在第一时间内赶往现场。
原本只是失踪，这一次一口气全家灭门，人数可以这么快统计出来应该是有尸体的。这么说情况又恶化了许多。
两人赶到的时候工作组已经在抽样调查了。周言进去看了一眼就觉得恶心。尸体还在，不过都被吸干了。一个个都是皮包骨头的样子。这种状态周言比较熟悉，是生命力被吸干后的样子。之前他在灵石矿对付那个小家伙的时候也弄过一次。虽然很有效，不过确实恶心了很久。
苗午掏出手帕捂住口鼻。他对于这些刺激性的气味都不喜欢：“谁做的？有什么线索？”
小圆摊摊手，很无奈地说：“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防护系统也没有开启。无论是自动化报警还是防御法阵都没有。”
“防御法阵？”周言凑过来：“这家是什么身份？”在现代，一般家里最多就一个报警器。这家不但有全套的警报装置还有防御法阵。本身来说就不是一般的级别了。
小圆看了一眼周言，知道他也是刚到这里不久，很多传承并不是很清楚。于是非常耐心地解释道：“这家现在只是一般的经商家庭。不过祖上在二百多年前也是修士中的名门。因为灵气衰败，后继无人，又没有出异能者。所以就转型经商了。”
“他们也是当年参与封印的家族？”
“不是。当年封印的最早一帮人，只有李家有家族血脉。后来加固是其他的世家帮忙的。这一家因为传承比较弱，也就帮过几次。”
☆、第88章 灭门惨案
李家的独子刚失踪没几天，城里就出现了灭门的惨案。说没有关系谁都不相信。别的不说，光是现场的景象，谁都知道是异常。可是依旧没有魔物和妖气的感觉。
小圆苦中作乐地对周言说道：“至少我们知道都是同一批人做的。”
周言点点头，不过他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上面：“这样的家族还有几个？”他的意思明显。如果和封印有关系，那么倒霉的必然不止一家。听他这么一说，小圆立马来了精神。好在白凡在这方面的敏锐度比小圆这只菜鸟要高得多。至少他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问题之间的关联性。
“还保存的世家血脉还有五家。你们马上给他们通知。”白凡冲着周言和苗午下了新的命令：“具体的数据鸦很快就发到你们的手机上。”
苗午和周言也没有异议，作为最基层的外勤，他们的行动力还是没有话说的。只是苦了老金。作为分区的负责人，它最近压力太大，毛都秃了不少。周言都有点想对它推销生发药了。
等到周言他们离开的时候天也算是大亮了，先在路边的摊子上吃了一顿早饭。两人边吃边聊：“苗苗，你说事情最严重会怎么样？”
“最严重大概就是封印解开，那东西出来。”
“而且还时空，无论我们还是黑手都搞不定。”周言想了一下，顿时觉得不好了。那种传说中遮天蔽日的灾难或许有夸张的成分在，但是以千年来不断加固封印的坚持，想来当年的情况肯定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灾难。
周言有点不解：“你说，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悄悄地做吗？弄的这么大张旗鼓的。生怕别人不知道？”
苗午摇摇头，他也不明白对方的想法：“要么是他们有恃无恐，要么就是没有时间了吧。”封印快开了，那些人本身或许被什么东西催逼着。
不过想再多也没什么用处。反正傻子都知道双方是杠上了，周言想了想要是有办法能在之前把对手引出来就好了。他把这个想法和苗午说了一下，结果对方一言不发盯着他浑身发毛。
“你这是什么表情？”虽然是秋天了，不过暑气还没有完全消失，一点都不冷。但是在苗午的目光之下，周言觉得自己都要炸毛了。
“你要是想拿自己做诱饵的话，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苗午已经吃完了。他吃的速度一向不快，不过分量从来就不少：“谁也不能保证你在被抓之后还活着。”
“江峰和李捷不是没事嘛。”
“既然李捷的血可用，为什么要留下你？你的威胁性比他要高很多。或者说，你认为对方潜伏了这么长的时候，还不会知道你是外勤组的身份？”
撅了撅嘴巴，周言没有说话。做诱饵的事情，一般都只能是提议者自己行动。既然他是不可能了，剩下的就只能看其他人的想法。
虽然今早就出了意外，不过周言还是坚持先去看江岭。毕竟昨天说好的，而且江家应该也是需要注意的血缘家族。
门铃按了好一会儿，江岭才把门打开。她的气色比昨天看到的时候要好一点，不过依旧是没有什么精神。原本苗条的身材显得很有点瘦骨嶙峋的味道，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惜。
周亚踌躇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你还是先在宾馆里休息一天比较好。现在城里乱的很。我怕你会被袭击。”说完，他就把今早的事情和江岭说了一遍。
江岭听的很认真，还不时地询问了细节，似乎在想着什么。最后，废了好一会功夫，周言总算说服自己表姐待在旅馆里。这个时候一个女孩子到处乱跑就算是异能者也不安全。
鸦的资料陆续发给了周言和苗午，他们也很勤快地尽可能地将所有能通知到的都通知到了。不过，到底也有数百年的时间了，家族传承还在的还能明白怎么回事。断了传承只有血缘关系的可是一点都不明白。
其中有一个家庭，也就是简单的一家三口。他们只抓住了关键点，就是现在住的地方不安全，于是揪着周言不放，让他想办法。苗午直接打电话给老金，让他弄个地方先把这一家三口藏起来。
一切做的还算顺利，然而，他们半夜里还是被惊醒了。另外一个大家族也是满门全部死光了。和第一次的一样，全部被吸干。现场依旧是干干净净的，不过周言和苗午多了个心眼，在拜访人家之后都在门外装了监控，所以依稀可以看见门口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影像里，晚上确实是一群人去拜访那户人家的。有男有女，基本都是年轻人，看外貌赫然有之前失踪的人在里面。这些人在门口和主人聊了一会儿就被开门放进去了。等到他们出来的时候，那场景则变得非常恶心。
一个个都是大着肚子，如同水蛭一般在地上蠕动着离开的，不过，最后一个出来的还是人类的样子，看身材应该是女人。她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就离开了。那个女人应该经过外貌处理，从影像里看不出她的具体特征，一时半会怕是弄不清楚她的身份。
周言和苗午交换了一下目光，双方都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这是熟人作案，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不然，无论是法阵还是自动警报系统都应该会有反应，结果是活脱脱的引狼入室。
“要不要查查这些失踪的人和家族之间的联系？”周言提议道。
苗午直接打了电话给老金，后者行动很迅速。大概过了半天，报告就摆在了白凡的桌面上。和预设的差不多，失踪的人类里面确实能找到几个人和封印家族的血脉有关系的。基本上这些家族和失踪的人都有认识的。不过并不是每个失踪的人都是和家族有关系。其中还有其他很普通的居民。
就因为都是普通人，而且相互夹杂着，再加上年代久远，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不会注意到这些人和家族的关系。毕竟有的只是邻居，有的不过是茶友，又或者只是和家里的孩子谈恋爱。不可以去查证，很难发现其中的线索。
然而，这种疏忽是致命的，没有任何挽回的机会。
白凡把报告丢回桌面，疲倦地闭上眼睛。多少年没有这种危机感了。刚一过来就被·迎头打得措手不及。从凤凰镇开始，一万多人的大献祭，他就知道要出事。但是没有一点线索可以追寻。外勤那边提供的报告并没有多少线索。无论是周言还是苗午都是太年轻的，根本无法发现事情的本质。而那个传说中的佛修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就无法找到。
不对，或许就是从她苏醒以后事情就开始变化。想到这里，白凡的脸色就越发地难看了。西殇下面的魔物是个大麻烦。但是天地十二贤者毫无预兆地苏醒同样也是个麻烦。
当年道法末途的时候，整个世间一片混乱。十二贤者几乎是搭上性命才勉强维持了凡间的稳定。哪怕最后没有世间再无灵气，但是，到底是让大家活了下来。此番过后他们也是元气大伤，不得不隐匿到了别处，从此销声匿迹。
没想到才短短两百多年，他们就再度出现了。虽然两百年对于一般的人来说是好几代人的历史，但是在修道者的眼中，不过是大梦一场。醒来的时候估计谁欠了他多少灵石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些传说中的人物都在档案局当做绝密资料保存着。要不是确认万寂苏醒，估计连白凡都不清楚这些人的可怕。而且，谁也不能保证到目前为止只是苏醒了一位，说不定还有其他大能苏醒的时候并没有惊动周围的人。他们道法玄妙，谁知道会躲在哪里。
这个时候鸦走了进来，她也是一夜没睡好，不过整个人的精神还不错：“队长，我们是否需要请求总部支援？”
白凡摇摇头：“封印也就这段时间要打开了。我们没有时间去求援。而且总部的情况你也知道的。上次的战争之后，我们人手根本不够。要不是凤凰镇和佛尊出现，我们都不会特意过来。”
鸦点点头，接受了上司的解释：“那么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全城戒严，挨个排查。”白凡的表情没有一点动摇：“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这些东西给找出来！”
这种戒严令以前只在预案的文件上出现过，没想到白凡却动用了自己的权限对西殇政府提交了这个要求。从现在开始，整个西殇城只许出，不许进。所有留在本市的居民都必须接受军事化管理。只要出门都必须要有记录。所有居民都有义务汇报可疑情况。
这个命令很霸道，但是意外地获得了大家的支持。毕竟，人心惶惶的时候普通人都希望能够忽的一个强力的领导。就算不一定有用，但是总归是可以做点什么安慰自己的。
于是，不顾江岭的反对，周言还是把自己的表姐送回了江家。这个时候家里比旅馆要安全。
☆、第89章 前兆
江家出事了。在全城戒严的第三年，白凡和警方一起把差点把整个西殇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是一个人都没有找到。
眼看着封印加固的日期越来越近，大家都清楚，这件事拖不了了。等到了最后的期限就算是幕后黑手一个都没有抓出来也依旧需要人去加固封印。至于安全问题，那么毫无疑问，是拿他们的命去填。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本地的世家，能出动的都出动了。却仍然是一无所获。等到今天早上收到消息，别说白凡了，就连周言这种跑腿的也觉得实在是憋屈到了极点。江家那么大的家族就这么在全城戒严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灭了门。对方的手段实在是太高明了。被压着打的感觉，上次在凤凰镇就享受过一次，现在在西殇又被迫重温一遍，当真是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江家是周言的亲族，就算是不回李家门，但是他对于江家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无论是江岭还是江峰都很容易让人有好感。冲着这个，无论公私周言都要赶到现场去看看。
一路上，周言一直沉默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脑子里不断地分析着所有的情报。实话说，他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之前要坚持把江岭送回去。虽然他知道自己当时的选择应该是最正确的，但是现在的后果却是他一手把江岭送进了死亡之地。这个认知让周言非常不好受。
之前，江岭一个弱女子为了救出已经被家族抛弃的弟弟费尽心力的样子让周言很是感动。这么努力这么坚韧的一个女人，周言真心不希望她出事。而现在，无情的事实摔在周言的脸上，江岭的死亡有他的责任。
苗午已经觉察到周言的不对劲。实际上，从早上看到江家事故的消息之后他就感觉到周言的情绪开始低落。本以为只是表亲之间的那种痛惜，没想到他的情绪反应居然会这么激烈。
方向盘一转，苗午干脆找了一个地方停下车：“言言，怎么样？”
周言猛然一醒，不知不觉中自己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负面情绪里。对上苗午担心的表情，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没事，我只是有点难受。”
苗午看了他两眼，也不说话，只是伸手将周言紧握的双拳一点一点掰开。这个时候周言才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地插入了掌心，满手都是鲜血。
“我真的没事。”周言刚想强辩，但是对上苗午不满的目光自动地消声了。
“去药店买点药，不处理一下我们哪里也不去。”苗午的声音很温和，却一点都不容置疑。周言舔了一下嘴唇，也没有反驳。从舌尖传来的淡淡的血腥味告诉她，嘴唇大概也是在无意中被咬破了。
亲了一下周言的嘴角，苗午就去转角的药店买药了。眼看着苗午的离开，周言觉得全身的力气都从身体里消失了。
“小八，你说，这事情怎么这么古怪啊。”
“亲，对方的实力强大，我们也没办法啊。”小八最近也没精神。作为救世主的辅助系统，他的属性里有固有的救人模式。换句话说，就算是无意识地，小八也会优先选择救人的模式。如果在它的面前有大量的人类无辜死亡，对系统的影响也很巨大。
“真想现在升级。”周言叹了一口气：“我到医院里昏迷上几天，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小八抓抓肚皮，犹豫了一会儿：“亲，你是从四级到五级。这不只是简单地升一级，而是从低级救世主候补升级到中级救世主备选。是一个阶段性的跳跃。”
“会昏迷很长时间？”
“不是，作为中级救世主备选，你不需要昏迷保护。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你所有的升级都是清醒的。很痛苦，但是没有别的办法。”
周言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或者说，当他知道自己升级不需要昏迷的时候反而松了口气：“这样也不错，时间不会很多吧。”
“不多不多。”小八立马表示：“等到了第五级你会获得一个异能属性。虽然是随机的，不过肯定会有。”
听小八这么说，周言也来了兴趣。之前虽然和异能者干仗没有落败，但是陆云的那种天赋能力确实很刺激了他一番。再加上苗午的凤系异能，周言怎么看怎么觉得拉风。不过周言并不贪心，他觉得最常见的火系异能就可以了。毕竟越是简单的越好操纵。火系的杀伤力高，很适合作战。
看着周言精神好了点，小八突然又扭捏起来：“亲，我有个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哈。”
一看肥仓鼠这个表现，周言立马就只要它想做什么。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不得不说，系统就是系统，每个模式的特征都很明确。要好吃的就打滚，做错事情就装死，八卦的时候特别活跃，正的需要干活的时候划水特别有技术，至于要升级的时候，就是这幅看起来很为难，其实巴不得立马把积分全吃进肚子的贱样。
“想升级？我才四级，你都五级了。你还要先升级？”周言把小八放在掌心，然后另外一只手覆盖上去，双掌合起来，一搓……
“亲亲亲，你听我说啊啊啊啊……”其实这么搓对小八来说很爽的，就是有那么点影响表达能力：“我我我我，先升级以后可以提升防御啊啊啊啊。”
周言停下手：“怎么说？”
“六级系统可以提供一个防御盾牌，能够抵消相当的能量供给。大约是1米宽，2米长的安全领域。”小八抖抖自己全身的毛，看起来又胖了不少：“看样子，不管有没有找到凶手，封印哪天肯定是有场硬仗要打的。还是升级防御比较安全。”
想了一下，周言也觉得小八这次难得有点道理：“升级大概多少时间？封印加固就在这几天。你要是升级死机了，错过加固的时间，我可就麻烦了。”
一见周言松口，小八立马来了精神。它挺起小胸口，用爪子揪着胸毛保证：“放心吧，亲，48小时内搞定！”
两天时间应该还来得及，周言点点头：“你快点吧。我也需要时间升级。”
一人一鼠正说着。苗午已经回来了，他把药拿出来打算给周言上上，结果发现周言的双手干干净净的一点血迹和伤痕都没有了。
“……”
周言也注意到了：“这个，我的身体貌似愈合比较快。”以前小八曾经隐约提到过，吃药可以改善体质，不只是让自己的遗传病不复发，甚至可以提高各方面的综合素质。这种快速愈合应该也算吧。
苗午没吭声，将周言的双手放到唇边，一左一右，在两个掌心都印了一个吻：“没事的。我会在里身边。”
盯着猫美人金绿色的双眼，周言一时间有点恍惚：“我知道。”只是说了三个字，整个人就陷入了他的怀抱。鼻腔里满满都是苗午的味道，让周言觉得很安心。
两人到了江家的地方已经是中午的时间。现场差不多被勘定完了，尸体也都抬出来整齐地摆好。周言看得出来，这些人和之前的那些一样，都是被吸干了。只是大略扫了一眼，差不多也有二十多位，看来江家也算灭门了。
等一下，周言又仔细看了一遍这些尸体。虽然被吸干之后相貌会有很大的改变，但是熟悉的人还是不会认错的。认真地来回看了三遍，周言确定没有江岭。他的脸色沉了下来，一半是放松一半是紧张。江岭要是没死确实是好事。但是，之前可是一个活口都没有，她能够活下来，说不定背后另有原因。
和崔警官打了个招呼，周言就进去找白凡，这个情况肯定要和白队长碰头，交换一下情报。没想到，刚见到白凡，对方张口就说：“江岭没死。要见见吗？”
周言愣了一下，也立马点了点头，没死，还在这边人手里，大约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小圆带着两人一路走到专门的安置房间，一路上，这个总是面带笑容的年轻人也显得心事重重。在门口的时候，他拍了怕周言的肩膀：“人在里面，进去吧。不过，实话说，不死也差不多了。”
说完就把门卡塞到周言的手里，自己逃跑一般地离开了。
看着小圆快速消失的背影，周言犹豫了一下，对苗午说：“我先进去吧。你在外面看着。我不希望被打扰。”
苗午没说话，摸了摸周言的脑袋就让他先进去。
一进门，周言就明白了小圆的意思。江岭是活着，却和死了没有多少区别。原本就已经瘦的摇摇欲坠的身体现在和纸片差不多，明明只是初秋的天气，她却全身都裹在一件羽绒大衣里。露出来的小退上全是腐烂的伤痕，在门边就可以闻到上面的臭味。
江岭的眼睛一片血红，眼圈乌黑，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看起来随时都会断气。
☆、第90章 伤药
看见江岭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周言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回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江岭虽然憔悴，但是依旧容颜出色，是一个不错的美人。而如今，她整个人看起来和死人的区别也就是一口气的距离。光是看着就会有种随时会断气的错觉。
“小峰，小峰……”似乎察觉到有人过来了。江岭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不过她的双腿已经完全无法随心运动了，只是稍微起来一点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江岭本就纤细的小腿以一个非常诡异的方向弯曲着，显然已经骨折。
不过，骨折的剧痛似乎并没有影响到江岭，她伸出双手，慢慢地爬向周言，原本死寂的双眼居然还出现了些许神采：“小峰，小峰……”就算到了现在，她还既然记得要把自己的弟弟救出来。
周言觉得鼻子突然一酸，险些控制不住。
他连忙上前几步，完全不在意江岭身上的腌臜，直接将人搂在怀里。
“小峰？”江岭懵懵懂懂地抬起头，她其实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是吃力地伸出手，似乎想抚摸一下自己弟弟的脸：“你回来了？”
“恩。”周言轻轻握住江岭如同骷髅一般的手：“我回来了。”
江岭笑了一下，鲜血立刻从她的嘴边流出，好好的一张如花容颜，现在已经千疮百孔。
没有半点犹豫，周言掏出伤药给塞到江岭的嘴巴里。他没有考虑到如果真的见效需要如何对其他人解释。现在的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把江岭救回来。这是他欠她的，他答应过表姐，要把她的弟弟带回来。
平心而论，小八的药真的是好的出奇。连续塞进去三颗之后，江岭已经不出血了。她开始呕吐。周言把人抱进洗手间，让她尽情地吐在马桶里。虽然也觉得恶心，周言还是注意到，很多黑色的蛆虫一般的东西从江岭的嘴巴里涌出来，散发出恐怖的恶臭味，几乎在第一时间把就把他熏倒。
等到江岭实在是什么都吐不出来的时候，周言总算觉得轻松了点。虽然江岭看起来依旧憔悴，但是气色上比之前多了几分人气，而且全身的伤口开始愈合，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真的就可以把这条命救出来。
本来，周言是打算趁机问点什么。不过江岭吐完之后人就晕了过去。摸摸鼻下，气息还有，看起来之前的身体负担实在是太重了。周言想了一下，就把人放到床上然后盖上被子。具体发生了什么问白凡也一样。他可不认为对方在发现江岭还活着之后不会从她身上弄点资料。
周言的所有举动都被白凡从视频上看的一清二楚。他倒不是有意言监视周言。只是江岭的情况太恶劣了。在找到人的第一时间他试图进入江岭的大脑。结果江岭的识海似乎已经被人彻底破坏，除了一些血腥的画面之外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没有。而且白凡还察觉到，这些信息带有很强的感染性，时间稍微一长，连带他都有点神魂不稳。所以白凡也只能把人单独放在一个房间里，并且用摄像头监视江岭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在她独处的时候找到点线索。
不过，随后发生的事情让白凡失望了。江岭当时如同被吓傻的小兽一般只顾裹着被子在墙角瑟瑟发抖，在周言进来之前，她身上的伤口都在急速恶化。按照估计，如果周言再晚一点过来，很可能江岭活不过今晚。不是白凡不给江岭治疗，但是她的那种伤口是直接的生命力流失，无论是普通人的医术还是他们后勤部门的治疗都没有办法。
眼看着灭门后唯一的活口就要死了，周言的到来直接逆转了结局。虽然不清楚周言到底给江岭吃了什么，不过效果确实显而易见的。这个外勤新人意外地有点用处。
周言刚一离开房间就看见苗午等在外面。他没有看手机，也没有发呆，就这么望着周言，眼里似乎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一下没忍住，周言直接扑到了猫美人的怀里，他们身高差半个头，正是最适合拥抱的身高。
没有问怎么了。也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苗午就这么把周言搂在怀里，大手温柔地覆盖在他的头顶。周言可以清楚地听见苗午的心跳，强壮有力又充满温暖。
两人抱了好一会儿，终于被后来过来叫人的小圆打断。娃娃脸的年轻人一副眼瞎的表情告诉周言，白凡在找他。
白凡默默地看着周言，如果从血缘上看，他是李家最正统的继承人。有着不错的头脑，不弱的战力，还算丰富的战斗经验以及很实用的异能。如果可以的他，他希望能够和周言继续合作下去。
“你给江岭吃了什么？”白凡开门见山地问道。他并不打算掩饰监视器的事情，比起来，周言手里的东西现在更需要。之前的报告里，也有证人说过，周言提供给他们吃了以后可以很快痊愈的药丸。不过那些人基本都是外伤，所以无论是老金还是白凡都没有花多少心思在上面。
但是现在，江岭那种绝对属于邪门外道的伤口都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治愈，那么白凡就需要周言一个合理的解释，以及适合的渠道来源。
周言也没有装糊涂，既然白凡问了，那么他必然是知道的：“特效伤药。一般只能治愈伤口，我不确定是否对精神方面有效。”
“你从哪里获得的？还有吗？”
“自然是我的供货渠道。”周言并没有打算配合的意思，伤药是他的保命本钱，小八是系统的秘密更加影响到他的死活。再怎么天真周言都不会把这些告诉白凡。更何况周言从未有过天真。
白凡有点不耐烦地敲着桌面，他在给周言施加心理压力：“这么重的伤都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治愈。并且还有医治邪法的效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有了这药，我们会减少很多损失。”
周言苦笑一下，如果是这个世界的供货渠道，他倒是不介意拿出来分享。但是必须涉及到小八的问题，别人的生命虽然重要，但是周言并不认为他们比自己更重要：“对不起，这是我保命的本钱。”
“你知不知道，就算你现在不说，我们也会有办法让你开口。”白凡食指交叉：“就算是你独有的渠道，你总归是需要和他们交易的。我们只要盯着你就可以了。”
周言笑了，他明白了，这个白凡是在吓唬他。如果真的会这么做，白凡不可能直接说出来。他有顾忌，顾忌着其他什么人或者势力。可惜小八正在升级中，不然到时可以问问那只肥仓鼠，说不定还能挖出点隐秘的黑历史。
耸耸肩，周言摊手做出一副很随意的样子：“如果你想的话，请便。”他很坦然地面对白凡，并不担心对方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周言是人类，有基本法保护。最多也就是让他丢了这份工作。但是那又如何，就算最差他还有回李家这条路选择。更何况，有小八在，周言总是能找到其他的办法的。
周言推测，白凡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获得供货渠道。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个渠道有多大的价值。不可能随随便便两句话就炸出来的。这种典型的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作风让周言很有熟悉的感觉。他再等着白凡把真正的需求提出来。
果然，白凡的脸上怒意并不是特别强盛，他皱眉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出了自己的真正条件：“现在时间有限，我没有空和你追究这个。你也知道，封印加固的事情就迫在眉睫了。幕后的黑手到现在还没有抓到。到时候一旦封印加固开始，我们很可能首当其冲被攻击。如果有你的伤药，我们可以节约很多时间也可以避免很多人的死亡。”
对于白凡的说法，周言表示认同。实际上，在战斗过程中周言并不吝啬。用伤药给同伴加血是他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他在意的是，有人想把伤药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周言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于是，周言想了一下：“我可以为你提供一百粒这样的伤药。再多的也拿不出来了。当然，需要支付代价。”
白凡的心里一松。周言背后的供货渠道他是真的想要。但是他也清楚，能拿到这种渠道本身就不简单。别说暗地里的靠山，就是明面上李家和苗家的支持就足够让周言保持独立了。他只不过是想多拿点伤药。毕竟，战事一开，作为队长，白凡有义务为自己的下属安危着想。
看之前的药效，白凡觉得能够拿到十粒就很好运气了。没想到周言张口就给了一百粒。不知道他是真的有很多，还是对战事不乐观，或许两者都有。
“你打算要多少钱？”白凡不动声色。周言肯要报酬，这就成了买卖。本身走操作流程就要容易得多：“事先说一下，一百粒的钱我可能一口气无法全部拿出来。大概要赊一部分。”
☆、第91章 决断
周言本来就没想要多少。但是白送的东西向来就不会被好好珍惜，听白凡这么一说，他就打算稍微大开口一下：“一万一个，一共一百万。”
一万一粒伤药确实不便宜，但是以江岭的效果来看，倒是真的不贵。眼看着都要死的人都能救回来，别说一万，就是一百万都值得的。不过白凡肯定不会一口答应下来：“一百万确实不贵。不过我手里一时半会没这么多钱。要不先给你三十万。剩下的以后再给。”
关于伤药的事情，白凡并不打算在第一时间内上报。组织内部的正在调整结构，现在谁掺和进去都是找死，比起来不如自己先积攒势力。如果可以的话，白凡更希望能够和周言达成稳定的合作模式。
当然，这一切都要等西殇的事情彻底解决。想到这里，白凡又下意识地看了一次手机，他需要足够的援兵。
……
“加固封印的时间提前了”在周言把伤药交给白凡的第二天就得到了这个消息：“预案做了吗？万一加固的时候被袭击了怎么办？不对，一定会被袭击的。白凡做好准备了吗？”
老金扇扇翅膀，把周言手里的肉包就叼走了：“嘎嘎，这不是没办法嘛。我们知道加固封印最后的日期，对方肯定也知道。真的选在哪一天的话，对方肯定也做好准备。倒不如提前一点。封印这种事情，早加固总比晚加固的好。”
“况且，因为这事，各家其实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安保房间也是最高级别嘎。”老金又吞掉一个鸡蛋：“嘎，反正都是要打一场的。早做了断也好。”
周言默不出声地看了一下老金，他知道老金说的有道理。白凡做的也是正确的选择。只不过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对方在幕后弄了那么多的麻烦事情，目的却让自己这边一眼看穿。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啊。
不过老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到伤药的事情，看来白凡是隐瞒了下来。这个是在周言的预料之内的，不过他多少也是有点担心。老金平日里对他确实不错，伤药的事情没有告诉他，虽然情有可原，但是难保老金知道以后不会有心结。
至于老金说的准备工作，周言是知道的。从灭门开始，非必要的人员都逐渐从封印区域撤离。以四方镇妖塔为边界，整个一个区的居民都被逐渐撤离。中间的疏导和思想工作都亏了崔警官他们，这一点上周言不得不承认他们做的相当地出色。
“确定是明天？”周言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时间，小八从开始升级到现在也快到48小时了。自己升级未必来得及，不过至少有个防护罩。这一点要比之前好太多了。实在不行就是战场升级好了。之前也不是没经历过。现场这么多人，总能帮他当下一波的。
想到这里，周言也就不再多担心了，毕竟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作为下属，做好自己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老金在一边唠唠叨叨又嘱咐了一些事情，突然用翅膀一拍脑袋：“嘎，忘记一件事了。”他从屁股后面的羽毛里抽出一叠纸：“来来来，组织统一给你们的福利。工伤保险，万一出事肯定有补偿的。”
周言看了看上面的信息，觉得没问题也签字了。这次大战大家心里都有数，不是那么好应付过来的。不过为了避免事先树旗，很多禁忌的语句都没有说出来。
根据计划，周言和苗午是一组的。今天晚上开始在外部巡逻。他们要镇守的地方是四座塔之一的西塔。作为四大支柱，必须确保它们安然无恙。根据记载，曾经出现过几次镇妖塔塌陷的记录，当时魔物差点就跑了出来，现场十分凶险。
周言和苗午商量了一会儿，他们也得做些准备。毕竟，所谓的镇守不可能只是傻乎乎地站在那边。真要那样，只要一个晚上人就会非常疲惫。在没有换班的情况下，被投机成功的几率几乎超过一半。
小圆过来找周言的时候看见苗午和周言靠在一起。两个人头挨着头一起看文件，虽然没有什么亲昵的举动，不过两人之间的气氛那是有目共睹的。看起来非常亲近。这也让小圆有点吃惊。毕竟，以他对苗午的了解，这个男人一般都是生人勿进的。或许，这个周言特别投缘吧。
不过，他这次来是要带给他们另外一个消息江岭失踪了。而且他们认为，江岭就是之前的内奸。
从视频上看，江岭大约是凌晨的时候醒来的。对比之前的记录，江岭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因为之前她的伤势非常严重，所以，没有人费心看管她。毕竟，江岭是江家唯一活下来的人，大家对她的态度是保护而不是关押。
不仅如此，从记录上看，江岭的行动自如，很迅速地就开门走出去了。沿途还遇见了值班的巡逻人员，她似乎并没有交谈的打算，而是直接出手将人击倒。用的还不是普通的肉搏，而是异能攻击。异能者基本上只有在神志清醒的时候才能使用自己的能力。这就排除了江岭被操纵的可能性。
根据估算，江岭的攻击能力已经到达b等，而在之前的记录上，她只是一个c等能力者。虽然不差，但是绝对算不上多优秀。在将巡逻人员冻成冰块之后，江岭就迅速离开了保护区，然后彻底消失在夜幕中。同一天夜里，又有一家被灭门。
周言确实没有想到那个所谓的内奸居然会是江岭。回忆之前和江岭的种种互动，完全看不出来她是一个为了利益残杀无辜的人。周言的脸色有点苍白，他缓缓地抬起头：“你的意思是说，当时那个视频里的女人就是江岭？”
小圆有点不自在，这个推测是目前最可能接近真相的一个。不只是他，白凡，老金，还有其他人都这么看。首先那个女人的身形和江岭的非常一致。并且，江岭和那一家的女儿是大学同学。
而且根据周言之前的说法，出事的那天，江岭就在附近的旅馆里。至于江家这边，明明每次都是全灭，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还有江岭离开没有多久，又有一家人被灭门。而那一家的人和江家也是故交。
“至少目前她是最可疑的。”小圆想了半天只能做出这个结论：“如果我们能在第一时间吧她找回来的话，或许还有可能知道别的线索。”
周言没有答话，不过苗午却是插了一句：“来不及了。封印加固还有6个小时。我们的人力用来防护那些封印地已经不够了。要找一个消失在黑暗中的人，而且身后还有那么多的隐秘，我不认为来得及。”
苗午的态度就是周言的态度。他只是救了江岭，但是不表示他会为了江岭负责。比起来，周言更加郁闷的是小八并没有醒来，已经超过48小时了。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肥仓鼠又开始抽了。
和苗午的看法一致，就算现在发现了江岭有问题，大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除了发布了相关的通缉令之外，其他的就只能让崔警官处理。
作为熟练的烂摊子清道夫，崔警官已经把封印相关的地界全部清理出来，包括里面的居民。那么大的一片区域，一旦开战普通人收到波及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无论白凡还是老金都不希望这件事扩大化。
好在这里毕竟是千年老城，当年的传说大部分人还是知道一点的。崔警官带队疏散人群，大家也算是配合。个别好事的年轻人还自拍发到网络上。说是打算全城直播。当然，他们估计最多也只能外最外围看看烟火。
别说普通居民了，就是电视台的记者也只能在安全的地方架着摄像机远远地看。周言注意到，其中一个著名的主持人居然还是一个异能者。她的能力是浮空，说不定真的能就近取材。
晚上，周言站在西塔上，今天又是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苗午斜斜地靠在栏杆上，金绿色的眼睛里有没有一点感情地眺望着封印的正中。今晚是一场恶战，他们能做的就是守护这里。
“我还是不认为江岭是内奸。”周言叹了口气，拿出一节拇指饼干。他很想抽烟，不过苗午不可能答应的，只好含着饼干装装样子。
“是不是她已经无所谓了。只要加固成功，什么都不是问题。”苗午在电话那头说道。他和周言分别守着一个塔，只能靠手机联系。
“实话说，当我听说江岭是内奸的时候，其实非常愤怒。我很少因为别人的事情愤怒。即便我坚信她是受害者依旧会感到愤怒。”
“你把她当亲人了。”
☆、第92章 封印（上）
在连着跨越十二道结界之后，白凡终于来到了真正的封印之地。他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其他人已经都站在了需要的地方。
魔物的封印之地看起来非常平常，平时连障眼法都没有用过。不知道的人以为只是一个不错的园林建筑。平日里还收费游览。要不是李家人特别保证，任谁也想到传说中的千年封印之处居然是一个白天可以买票进入的景观园林。这个秘密只有每代的李家家主才有资格知道。
根据李老爷子的说法，魔物本性为阴，白日里靠着人类来往的阳气镇压是最好不过的。而且也能为封印定期储能。这个地方最早是一座宝塔，后来出事之后改成了寺庙。道法末途之后，香火凋零再度改建成了一个景观园林。几次三番地变化，不是深知内情的人根本就不清楚里面到底埋着什么。
这也是封印数次被破坏也没有伤及根本的原因，因为他们找到的都是外围的封印边缘，中心的大阵根本摸不到边缘。
手机里的提示音依旧是对方已经关机。白凡无可耐地挂掉之后对着老金露出一个苦笑。援军这种东西果然不能临时邀约，不然真的是排不上用场。
看看现场，老金、汪才两只妖怪，自己和百哀禅师，两个人类，勉强算是双人二妖的格局。其实汪才还算是比较勉强的，只可惜李家无人，李老爷子现在的身体根本不可能架得住这么大的封印压力。
非要勉强过来的话，当场横死都不是什么问题，怕的就是会坏了法阵的运转。至于周言和苗午，虽然在年轻一辈里不错，但是到底还是太年轻了。镇守一座塔或许可以，但是封印这种，完全没有经验，往日又没有多少配合经验的只能放弃。
当然，还有一个理由白凡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李家也是默许的。那就是，加固封印并不需要李家的血脉，破解封印却是需要的。这个原因其实也很简单。毕竟是千年之前的封印，谁也不能保证一个家族千年不衰。
那么多年下去，大家世族谁没几个仇人，万一真的被灭族了，影响到封印的加固就是真的麻烦了。至于李家的血脉可以解开封印倒不如说是影响封印。这种影响不止是李家的，其他参与封印与加固的家族都有这个相应的影响，区别只是大小不同。
白凡估计，敌人要冲破封印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在他们加固的时候直接冲入到封印的中心，干掉在场的所有人。这个方法最方便也是最直接的。但是谁都知道难度系数有多大。真的要是可以的话，那些人根本不会在之前做那么多的小动作。他们很明显是冲着第二个选择过去的。
第二个选择就是用封印家族的血来松动封印。尽量靠近封印中心，如果做不到就靠近镇妖塔。只要能在封印加固之前拔掉镇妖塔。那么魔物出来的可能性将会非常大。
不得不说，白凡之前的请求还是管用了。上面还是委派了一部分实习生过来帮着看守镇妖塔。除此之外，李家也几乎把所有的高手都派过来协同放手。这么算过来，勉勉强强四个镇妖塔算是能够守住了。
剩下的，就是和时间比拼。比起一个一个镇妖塔的破坏，白凡他们加固法阵则是要快的多。只要阵法再度加固，镇妖塔也会再度变得坚不可摧。
作为本地妖怪，并且和李家有着极深的渊源，汪才最先发话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必须开始了。”其他几人也没有反对。
老金拍拍翅膀率先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金木水火土，各有各的位置。作为其中最强的一员，白凡则是站在阵法的中心。他们每个人都放松自己的身体，全身心地与阵法沟通。
一个延续千年，从未被成功破坏掉的法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已经是一个生命了。在不断地吸取天地之间的灵力和镇压魔物之间不断地成长。无数人为了这个世界的平衡献出了自己的生命甚至灵魂。
许多人的魂魄混合在一起，交缠着不断凝聚着化作一道又一道的铁锁将魔物层层捆绑，成为大阵之下的更大束缚，也成为了另一种形式的能量纽带。
所有人在精神和身体双重放松的情况下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大阵的呼吸和魂魄们的低吟。这些游魂在阵法中来回飞动着，或者带着恶意，或有着善意，他们提示着，嘲笑着，暗示着，威胁着，不断地将大阵的信息告诉着加固的人们。
之前，提前加固也不是没有过。这对于游魂们来说其实算是一件好事。能量几乎耗尽的时候再被加固，当然会让它们很不舒服。及时的补充可以让这些魂魄变得更加灵敏和强大。其实，不管是否愿意，一旦大阵被破，等待它们的也只有魂飞魄散的命运。时间实在是太长了，这些游魂已经是法阵的一部分，失去了根本的魂魄连转生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不用担心它们会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这些在漫长岁月里几乎把一切都忘记的魂魄唯一惦记的只是生存的本能。
浅色的光芒从各人/妖的身上缓缓溢出，一点一点，越来越多，最初，光芒很是微弱，到了后来越来越强，数量也逐渐庞大起来。星星点点的，将整个园林都覆盖了起来。看起来如同将天上的星河也摘了下来。
按照正常的流程，当所有的光点全部进入法阵之后，这些法阵就会被加固。这些人其他的不用做，就这么站着直到自己精疲力尽。这其实也很好理解，加固法阵就是充能。以前大能时代，充一次可以坚持好久。而现在天地的灵气都枯竭了，一般的人和妖怪都只能充一点点，否则连自己的命都要搭进去。这么一来，差不多也就只能坚持个三五十年，到了后来不过是一二十年的功夫。
但是，又没有其他的办法。哪怕是一年一次，也总比让下面那个东西出来的要好。这一点谁都清楚。在不能消灭那个魔物的情况下，就算是饮鸩止渴也只能忍下来。
随着光点的不断出现，它们在空中形成了一个法阵，一开始只是简单的连成一条条光线，然后相互交错变成不同的图形。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华丽，光芒也是越来越亮。
随着线条的逐渐增多，整个法阵的面积也越来越大，当一个巨大的法阵终于完成的时候，整个园林的上空都被它覆盖。
然而，这并没有结束。新的法阵不断增加，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更比一个大，一个更比一个复杂。也不知道到底形成了多少个法阵。当整个天空中目力所及的地方都是法阵之后，整个景象又是为之一变。
所有的法阵自发地拒接到了一起，形成一个中空的笼子一般的能量网，然后一个巨大而又恐怖的身影出现在了法阵中间。
周言站在踏上，远远望过去，即便从这里看，天空中也依旧被法阵所占据，满满的，连星辰都为之失色。
当巨大的欢迎出现在空中的时候，他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苗苗，那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魔物？”
“龙头，蛇身，十二只爪子，鳄鱼尾巴，这确实和传说中的描述很接近。”与周言不同，苗午对于这些东西的了解要深刻的多：“而且这铺天盖地的魔气，也不可能是其他东西了。”
“宾果，就是这样的哦亲！”小八突然出声：“啦啦啦，我又生升级了。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回答？”
看着非常自觉地爬上肩膀的肥仓鼠，周言一不留神说出了自己的的心声：“你到底吃了什么？真的太胖了！”
“吱吱！”即使升级之后，小八还是不太敢招惹周言，自己这位宿主的本质还是有点危险。
想当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过是小小一只，只有手掌的四分之一大小，如今，一只手都快要握不住了。周言第一次发现，肩膀上站着一只仓鼠也是他不能承受之重。
“还好，这次不算迟。”略带嫌弃地顶了一下小八的脑袋：“看看前面，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亲，仓鼠的视力你伤不起啊。”
“你真的只是仓鼠？”
小八咳嗽一声在周言的脑海内说道：“亲，你没和你家男友说我的事情吧。”
“没有。”
“那就好。”小八放心了点：“之前我以为和你是绑定的。现在才发现，我们是可以分开的。如果你死亡的话，我就可以变成别人的系统。实话说，亲，虽然你比较坏一点，但是我真的不希望换宿主。可以的话，我是系统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告诉任何人。”
“那东西你真的认不出来？”周言没有直接回答小八的话。他知道小八只是告诉他关键。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事情，如果本人不上心的话谁说都没意思。
“应该是神兽死亡后的怨气凝结的魔物。以吞噬生命为力量。吃的越多就越厉害。不会死亡不会消散。”
☆、第93章 魔物由来
小八站在周言的肩膀上,踮起脚爪子:“艾玛,那东西还在吃啊”
周言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吃什么？”
“力量啊。”小八抖动了几下耳朵：“这些人在做什么？把自己的力量喂给这个怪物吗？这是喂养的法阵啊。不是说好了加固吗？亲？”
望着小八懵懂的眼神，周言的脸色骤变。如果是换一个人告诉他，这个所谓的封印其实是用力量喂养着里面的魔物，周言肯定会认为他在胡说。毕竟，这个封印已经传承了千年，多少人在加固中力竭而死，为的就是能够将里面的魔物彻底封印起来，绝对不让其再度出来为祸苍生。
而如今，小八居然告诉他，这些人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都是被骗的。他们的生命和魂魄都成了养料，让一个魔物尽情地享用着。这简直让他无法相信。
但是周言知道，他不得不信。因为这个立体的法阵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上一次，是在凤凰镇，那只鬼龙差点吃掉传说中的毕方。虽然看起来确实还有一点差别，但是总体上是同一种风格。这便由不得他不相信。
沉默了片刻，周言问道：“你有什么证据？”不管是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别人都需要证据。就算是百分百相信小八也不会例外。
小八抽抽胡子，露出一个仓鼠本不应该出现的笑容。特别地欠抽：“亲，恭喜你。升级到第六级之后拥有系统面板，你可以查看相关资料。”
说话间，周言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面板。上面有一个显示区域，配合着还有其他相应的按钮：交易、播放、查询、历史记录等等。看起来操作很是友好。
“亲，你仔细看。”小八说着在面板上一滚，天空中的封印过程被完整地显示在区域内。不过比起肉眼观看，面板上的影像可是清晰多了。不但有清楚的画面还有各种能量流向和数据标注。
通过这些，周言可以清楚地看到，封印中的四人的能量正在朝着法阵输入，而那只魔物的身体也在逐渐发光。它的的确确是在吸食这些能量。
“小八。这个魔物的来历你知道吗？”
“亲，要给咨询费的哦。”小八舔挺着小肚子在周言肩膀上跳了好几下。升级到第六集以后，它整只仓鼠都觉得状态好了不少。虽然依旧是大肚子小短腿，但是灵活性大了好多：“三份炸鸡全家桶。”
“一份。你已经胖的看不见爪子了。”
“一份就一份吧。”小八摸摸肚子，宿主就知道让他减肥。胖才是仓鼠的审美啊。
于是，除了卖药之外，小八的另外一项主要功能再度启动：千年那场大战确实和之前说的差不多。不知道是哪里出来的魔物见人就吃，横行千里，无数的城寨被它摧毁。无数的人被它吃掉。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修炼什么功法的，又或许是天地自带的魔气，总之，它光靠吃的就越来越强大。
更恐怖的是，魔物不只是吃人类的肉身，连带着还吞噬灵魂。这比单纯地吃人要厉害得多。用魂魄修炼就算是一般的魔修都做不好。但是这个魔物却可以做的非常地纯属。他不但吃凡人，也吃修士。
那些知道魔物为祸一方的修士不断地过来试图消灭它，但是最终的结果都是变成了魔物的粮食。吃的越多就越强大，到了最后，好几个仙门的掌门被迫联合起来才能将这个怪物勉强压制。
因为那个魔物已经修炼成凝魂的状态了，肉身和灵魂相互交融，无法分开，无法用常规的方式毁灭。如果非要将其击碎的话，就算成功，那么从它体内逃逸出来的百万冤魂足以将整个天空遮蔽。这些带着它暴食属性的冤魂也会在第一时间内吞噬其他的人类。
所以那些封印的大能就只能选择最稳妥的方式，将这个魔物封印起来，而不是彻底杀死。不是因为不能，而是因为代价无法承受。
“这些封印是怎么回事？”
“这些是当时几个大能留下来的封印。具体就不清楚了。定期充能是必须的。”小八扭扭屁股，它也不清楚明明是封印为什么非要充能呢？
“不过亲啊，那个魔物当年受伤很重是真的。但是现在看起来，它似乎恢复的差不多了。”
“恢复到差不多的意思是？”
“大约是快要出来了吧……”小八补充了一句：“如果能量都足够的话。”
闻言色变，周言迟钝地将头转向已经散发出淡淡光芒的魔物。如果能量足够的话。如果现在再加上其他的祭品就可以了？
“小八，能估算一下，他还需要多少能量？”
“普通人几百个就够了吧。”小八有点为难，这个计算它也不太熟练：“高等异能者或者是封印者的血脉，大约要不了多少。”
周言的手指瞬间收紧。
“亲，住手啊！好痛！”小八奋力地抽着爪子：“我不要束腰啊啊啊。”
深吸一口气，周言掏出手机直接给苗午打了个电话。作为南塔的镇守者，苗午自然也在关注着空中的变化：“言言，什么事？”
“苗苗，你听我说。”周言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他努力让情绪平静下来：“虽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应该是真的。”
“出了什么事？”
“这个封印不是加固的。是给里面的魔物充能的。现在正在吸收下面那些人的能量。你注意到没有，魔物的身躯在逐渐好转。它在恢复。”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段时间，让周言变得有点焦躁：“苗苗，我说的是真话。如果那魔物痊愈很可能就会冲出来。那么第一时间，整个城里没有人会幸免。”
苗午的声音依旧冷静：“根据记载，封印确实有部分能量会被魔物吸收。你是怎么判断出它即将痊愈了？”
“你看魔物身上的光。”周言有点无奈，他也没有证据。就算貌似把小八拖出来，估计也很难在短时间内说服别人：“苗苗。我说的是真的。”
有是一阵沉默之后，苗午终于开口了：“做好这里的准备。我们现在没有办法。封印加固开启外人不可以再进入，除非把外面的禁制打破。那和封印破除没有区别。”
“那怎么办？”
苗午罕见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温柔：“你先守好你的地盘，我去想办法求助。”
这个时候，周言只能相信苗午了。自己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都不足以完成这个任务。毕竟他知识救世主后备啊。这个认知也让周言很无奈。
“小八，给我做个防护。”周言下定决定：“我需要马上升级。”虽然不是最佳的时间，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个时候再不升级等下无论是有人过来破坏还是魔物突然冲破封印都让人无法承受。比起那个时候强行升级。，还不如趁着现在。
“没问题的，亲。”小八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它麻利地站到周言的前面，然后浑身鼠毛一抖，出现一个半透明的气泡，将周言整个人都包裹进来：“加油点，争取速战速决。我还给你准备了桂花糖！”
苗午在结束和周言的通话之后望着手机发呆了好一会儿。他不知道周言是怎么看出来这个阵法异常的。但是确实说的有道理。从他这里看过去，整个封印球中的魔物身体确实是在不断增大，看起来也越来越有活力。
虽然从未有公开的声明，不过确实有吸取封印者生命力的说法。苗午的祖上也有一位大能参与过封印加固。在回家没有多久就死了。他临终的时候嘱咐子孙，绝对不要再出手修复封印。当时虽然没有明说，不过封印确实有问题。
但是，封印到底是什么问题，这就不是一般外人可以知道的。除非是李家自己的人，家主之类的才有可能知道详情。
想到这里，苗午警醒起来。如果周言说的是真的，那么之前的某些事情就值得琢磨了。之前那些怪物从来就不攻击异能者。却偏偏攻击李家的少爷。明明是李家的封印，但是嫡系没有一个人出来参与封印加固。不是老了就是无能。
按照周言的推测，这些人知道很可能会出事。和李捷一起被带走的江峰自然也没有事。周言的挂坠一直是好好的。如果是那些怪物的话，至少江峰应该早就被吃掉了。一个被家族不看好的普通人根本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苗午不再犹豫，他直接拨出了一个号码。电话那一头的那位应该可以及时赶到吧。期望不要来晚了。苗午不想死，也不希望周言死。
令人绝望的痛苦彻底将周言包围起来，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那种感觉即使曾经经历过一次，仍旧是让人难以承受。周言全身蜷缩在一起，抱得那么紧，简直就要凝固成一个团子。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只能忍受。每一次周言都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至少会越来越好。比起当初因为遗传病复发绝望到自杀，现在至少还有一个康复的希望。正是这点希望支撑着周言，让他一直坚持到了最后。
☆、第94章 形势突变
随着魔物和法阵的巨大化，所需要的力量也越来越多。即便是白凡已经众多的世家子弟作为支撑，也越来越觉得承受不住。
早年，魔物的封印加固靠的都是修士。他们能够吐纳天地之间的灵气为自己所用。所以即便是高输入也勉强可以支持。等到了末法时代，封印加固就只能依靠生命力填入了。外围的弟子那么多，几乎都在用自己的生命力作为代价输入。
在第一次得知这种封印加固方法的时候，白凡就大为皱眉。这种感觉和以人为材料的魔修有什么区别。基本上就是用人命作为献祭的变种。所以，他一直对这种事情非常抵触。要不是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白凡也不希望自己成为这里面的一员。
只是，和其他的人不同。白凡到底是b的高等能力者。对于力量的敏锐感和认识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就算是在光芒中，白凡也觉得里面的魔物状态不对。虽然也在挣扎和低吼，但是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与其说是痛苦，倒不如说更接近享受。带有一种餍足的感觉。
这不对，即便只是一个异能者，对法术并不是非常了解。但是白凡的战斗经验是非常丰富的。和十几年的工作中，他经历过三位数的战斗，其中不乏与魔物的生死角逐。它们有不少都是刚从封印出来或者即将从封印中出来的。
在白凡的记忆中，所有封印中的魔物只要即将苏醒，没有一个不是竭尽全力想要从里面出来的。而眼前这个虽然也在试探着试图冲破最后的束缚，但是更多的注意力则在贪婪地吸收着里面的能量，似乎打算尽最大可能地壮大自己的力量。
很快，白凡就没有余暇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原本天衣无缝的封印边界出现了波动。白凡感应到，一个强大的力量已经走了进来。之前所有的禁制都对他无效。他被默认为可以通过。
“是你！”最先喊出来的是旁边的汪才。作为李家的管家，犬妖对于人类的气味非常敏感。很容易就能区分是否是自己见过的人。从他的喊话中就可以判断，对方是他所认识的熟人。
第16节
恋耽美
第16节
江岭越过周言，看到靠在车边的苗午。猫美人看不出情绪的变化，反而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江岭摇摇头：“我过去也是扫兴。你们吃开心就好。”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周言也不勉强：“给我哥地址和电话，明早我们出动的时候去接你。”
吃饭的时候苗午突然说：“你那个表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找人？”
“毕竟是亲弟弟，肯定想找啊。”周言摊手：“反正呆在家里也是胡思乱想，不如走出来就当是散心。”
“她找弟弟的坠子不是在你这里吗？没有线索怎么找？”被苗午这么一问，周言也愣了一下。对哦，唯一的线索在自己这里。江岭到处跑也没什么意思。幸好明天巡逻的时候带着她，不然只能到处浪费时间。
对于江岭的行为，周言觉得大概是已经焦躁到了一定的程度。所以才变得有点不安定。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好好安慰了。到底收了她一百万，周言暂时还不想退款。
然而，第二天早上就出事了。周言是被一阵电话铃吵醒的。将胖胖搂在怀里，老金的声音已经冲破了话筒，直接攻击了他的耳膜。
“嘎，快起来！嘎嘎！”
“大叔，现在才早上五点。”
“死人了！全家灭门，一共二十一口人！”老金的声音带着点神经质的感觉，嘶哑得让周言感到头痛。不过他也算是彻底醒了。灭门？二十一口人？怎么在这档口出现这么厉害的凶杀案？
还没等他出门，苗午就已经收拾好了。两人随便弄弄就开车出发，白凡已经把地址发到苗午的手机上，他们要在第一时间内赶往现场。
原本只是失踪，这一次一口气全家灭门，人数可以这么快统计出来应该是有尸体的。这么说情况又恶化了许多。
两人赶到的时候工作组已经在抽样调查了。周言进去看了一眼就觉得恶心。尸体还在，不过都被吸干了。一个个都是皮包骨头的样子。这种状态周言比较熟悉，是生命力被吸干后的样子。之前他在灵石矿对付那个小家伙的时候也弄过一次。虽然很有效，不过确实恶心了很久。
苗午掏出手帕捂住口鼻。他对于这些刺激性的气味都不喜欢：“谁做的？有什么线索？”
小圆摊摊手，很无奈地说：“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防护系统也没有开启。无论是自动化报警还是防御法阵都没有。”
“防御法阵？”周言凑过来：“这家是什么身份？”在现代，一般家里最多就一个报警器。这家不但有全套的警报装置还有防御法阵。本身来说就不是一般的级别了。
小圆看了一眼周言，知道他也是刚到这里不久，很多传承并不是很清楚。于是非常耐心地解释道：“这家现在只是一般的经商家庭。不过祖上在二百多年前也是修士中的名门。因为灵气衰败，后继无人，又没有出异能者。所以就转型经商了。”
“他们也是当年参与封印的家族？”
“不是。当年封印的最早一帮人，只有李家有家族血脉。后来加固是其他的世家帮忙的。这一家因为传承比较弱，也就帮过几次。”
☆、第88章 灭门惨案
李家的独子刚失踪没几天，城里就出现了灭门的惨案。说没有关系谁都不相信。别的不说，光是现场的景象，谁都知道是异常。可是依旧没有魔物和妖气的感觉。
小圆苦中作乐地对周言说道：“至少我们知道都是同一批人做的。”
周言点点头，不过他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上面：“这样的家族还有几个？”他的意思明显。如果和封印有关系，那么倒霉的必然不止一家。听他这么一说，小圆立马来了精神。好在白凡在这方面的敏锐度比小圆这只菜鸟要高得多。至少他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问题之间的关联性。
“还保存的世家血脉还有五家。你们马上给他们通知。”白凡冲着周言和苗午下了新的命令：“具体的数据鸦很快就发到你们的手机上。”
苗午和周言也没有异议，作为最基层的外勤，他们的行动力还是没有话说的。只是苦了老金。作为分区的负责人，它最近压力太大，毛都秃了不少。周言都有点想对它推销生发药了。
等到周言他们离开的时候天也算是大亮了，先在路边的摊子上吃了一顿早饭。两人边吃边聊：“苗苗，你说事情最严重会怎么样？”
“最严重大概就是封印解开，那东西出来。”
“而且还时空，无论我们还是黑手都搞不定。”周言想了一下，顿时觉得不好了。那种传说中遮天蔽日的灾难或许有夸张的成分在，但是以千年来不断加固封印的坚持，想来当年的情况肯定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灾难。
周言有点不解：“你说，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悄悄地做吗？弄的这么大张旗鼓的。生怕别人不知道？”
苗午摇摇头，他也不明白对方的想法：“要么是他们有恃无恐，要么就是没有时间了吧。”封印快开了，那些人本身或许被什么东西催逼着。
不过想再多也没什么用处。反正傻子都知道双方是杠上了，周言想了想要是有办法能在之前把对手引出来就好了。他把这个想法和苗午说了一下，结果对方一言不发盯着他浑身发毛。
“你这是什么表情？”虽然是秋天了，不过暑气还没有完全消失，一点都不冷。但是在苗午的目光之下，周言觉得自己都要炸毛了。
“你要是想拿自己做诱饵的话，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苗午已经吃完了。他吃的速度一向不快，不过分量从来就不少：“谁也不能保证你在被抓之后还活着。”
“江峰和李捷不是没事嘛。”
“既然李捷的血可用，为什么要留下你？你的威胁性比他要高很多。或者说，你认为对方潜伏了这么长的时候，还不会知道你是外勤组的身份？”
撅了撅嘴巴，周言没有说话。做诱饵的事情，一般都只能是提议者自己行动。既然他是不可能了，剩下的就只能看其他人的想法。
虽然今早就出了意外，不过周言还是坚持先去看江岭。毕竟昨天说好的，而且江家应该也是需要注意的血缘家族。
门铃按了好一会儿，江岭才把门打开。她的气色比昨天看到的时候要好一点，不过依旧是没有什么精神。原本苗条的身材显得很有点瘦骨嶙峋的味道，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惜。
周亚踌躇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你还是先在宾馆里休息一天比较好。现在城里乱的很。我怕你会被袭击。”说完，他就把今早的事情和江岭说了一遍。
江岭听的很认真，还不时地询问了细节，似乎在想着什么。最后，废了好一会功夫，周言总算说服自己表姐待在旅馆里。这个时候一个女孩子到处乱跑就算是异能者也不安全。
鸦的资料陆续发给了周言和苗午，他们也很勤快地尽可能地将所有能通知到的都通知到了。不过，到底也有数百年的时间了，家族传承还在的还能明白怎么回事。断了传承只有血缘关系的可是一点都不明白。
其中有一个家庭，也就是简单的一家三口。他们只抓住了关键点，就是现在住的地方不安全，于是揪着周言不放，让他想办法。苗午直接打电话给老金，让他弄个地方先把这一家三口藏起来。
一切做的还算顺利，然而，他们半夜里还是被惊醒了。另外一个大家族也是满门全部死光了。和第一次的一样，全部被吸干。现场依旧是干干净净的，不过周言和苗午多了个心眼，在拜访人家之后都在门外装了监控，所以依稀可以看见门口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影像里，晚上确实是一群人去拜访那户人家的。有男有女，基本都是年轻人，看外貌赫然有之前失踪的人在里面。这些人在门口和主人聊了一会儿就被开门放进去了。等到他们出来的时候，那场景则变得非常恶心。
一个个都是大着肚子，如同水蛭一般在地上蠕动着离开的，不过，最后一个出来的还是人类的样子，看身材应该是女人。她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就离开了。那个女人应该经过外貌处理，从影像里看不出她的具体特征，一时半会怕是弄不清楚她的身份。
周言和苗午交换了一下目光，双方都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这是熟人作案，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不然，无论是法阵还是自动警报系统都应该会有反应，结果是活脱脱的引狼入室。
“要不要查查这些失踪的人和家族之间的联系？”周言提议道。
苗午直接打了电话给老金，后者行动很迅速。大概过了半天，报告就摆在了白凡的桌面上。和预设的差不多，失踪的人类里面确实能找到几个人和封印家族的血脉有关系的。基本上这些家族和失踪的人都有认识的。不过并不是每个失踪的人都是和家族有关系。其中还有其他很普通的居民。
就因为都是普通人，而且相互夹杂着，再加上年代久远，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不会注意到这些人和家族的关系。毕竟有的只是邻居，有的不过是茶友，又或者只是和家里的孩子谈恋爱。不可以去查证，很难发现其中的线索。
然而，这种疏忽是致命的，没有任何挽回的机会。
白凡把报告丢回桌面，疲倦地闭上眼睛。多少年没有这种危机感了。刚一过来就被·迎头打得措手不及。从凤凰镇开始，一万多人的大献祭，他就知道要出事。但是没有一点线索可以追寻。外勤那边提供的报告并没有多少线索。无论是周言还是苗午都是太年轻的，根本无法发现事情的本质。而那个传说中的佛修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就无法找到。
不对，或许就是从她苏醒以后事情就开始变化。想到这里，白凡的脸色就越发地难看了。西殇下面的魔物是个大麻烦。但是天地十二贤者毫无预兆地苏醒同样也是个麻烦。
当年道法末途的时候，整个世间一片混乱。十二贤者几乎是搭上性命才勉强维持了凡间的稳定。哪怕最后没有世间再无灵气，但是，到底是让大家活了下来。此番过后他们也是元气大伤，不得不隐匿到了别处，从此销声匿迹。
没想到才短短两百多年，他们就再度出现了。虽然两百年对于一般的人来说是好几代人的历史，但是在修道者的眼中，不过是大梦一场。醒来的时候估计谁欠了他多少灵石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些传说中的人物都在档案局当做绝密资料保存着。要不是确认万寂苏醒，估计连白凡都不清楚这些人的可怕。而且，谁也不能保证到目前为止只是苏醒了一位，说不定还有其他大能苏醒的时候并没有惊动周围的人。他们道法玄妙，谁知道会躲在哪里。
这个时候鸦走了进来，她也是一夜没睡好，不过整个人的精神还不错：“队长，我们是否需要请求总部支援？”
白凡摇摇头：“封印也就这段时间要打开了。我们没有时间去求援。而且总部的情况你也知道的。上次的战争之后，我们人手根本不够。要不是凤凰镇和佛尊出现，我们都不会特意过来。”
鸦点点头，接受了上司的解释：“那么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全城戒严，挨个排查。”白凡的表情没有一点动摇：“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这些东西给找出来！”
这种戒严令以前只在预案的文件上出现过，没想到白凡却动用了自己的权限对西殇政府提交了这个要求。从现在开始，整个西殇城只许出，不许进。所有留在本市的居民都必须接受军事化管理。只要出门都必须要有记录。所有居民都有义务汇报可疑情况。
这个命令很霸道，但是意外地获得了大家的支持。毕竟，人心惶惶的时候普通人都希望能够忽的一个强力的领导。就算不一定有用，但是总归是可以做点什么安慰自己的。
于是，不顾江岭的反对，周言还是把自己的表姐送回了江家。这个时候家里比旅馆要安全。
☆、第89章 前兆
江家出事了。在全城戒严的第三年，白凡和警方一起把差点把整个西殇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是一个人都没有找到。
眼看着封印加固的日期越来越近，大家都清楚，这件事拖不了了。等到了最后的期限就算是幕后黑手一个都没有抓出来也依旧需要人去加固封印。至于安全问题，那么毫无疑问，是拿他们的命去填。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本地的世家，能出动的都出动了。却仍然是一无所获。等到今天早上收到消息，别说白凡了，就连周言这种跑腿的也觉得实在是憋屈到了极点。江家那么大的家族就这么在全城戒严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灭了门。对方的手段实在是太高明了。被压着打的感觉，上次在凤凰镇就享受过一次，现在在西殇又被迫重温一遍，当真是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江家是周言的亲族，就算是不回李家门，但是他对于江家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无论是江岭还是江峰都很容易让人有好感。冲着这个，无论公私周言都要赶到现场去看看。
一路上，周言一直沉默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脑子里不断地分析着所有的情报。实话说，他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之前要坚持把江岭送回去。虽然他知道自己当时的选择应该是最正确的，但是现在的后果却是他一手把江岭送进了死亡之地。这个认知让周言非常不好受。
之前，江岭一个弱女子为了救出已经被家族抛弃的弟弟费尽心力的样子让周言很是感动。这么努力这么坚韧的一个女人，周言真心不希望她出事。而现在，无情的事实摔在周言的脸上，江岭的死亡有他的责任。
苗午已经觉察到周言的不对劲。实际上，从早上看到江家事故的消息之后他就感觉到周言的情绪开始低落。本以为只是表亲之间的那种痛惜，没想到他的情绪反应居然会这么激烈。
方向盘一转，苗午干脆找了一个地方停下车：“言言，怎么样？”
周言猛然一醒，不知不觉中自己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负面情绪里。对上苗午担心的表情，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没事，我只是有点难受。”
苗午看了他两眼，也不说话，只是伸手将周言紧握的双拳一点一点掰开。这个时候周言才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地插入了掌心，满手都是鲜血。
“我真的没事。”周言刚想强辩，但是对上苗午不满的目光自动地消声了。
“去药店买点药，不处理一下我们哪里也不去。”苗午的声音很温和，却一点都不容置疑。周言舔了一下嘴唇，也没有反驳。从舌尖传来的淡淡的血腥味告诉她，嘴唇大概也是在无意中被咬破了。
亲了一下周言的嘴角，苗午就去转角的药店买药了。眼看着苗午的离开，周言觉得全身的力气都从身体里消失了。
“小八，你说，这事情怎么这么古怪啊。”
“亲，对方的实力强大，我们也没办法啊。”小八最近也没精神。作为救世主的辅助系统，他的属性里有固有的救人模式。换句话说，就算是无意识地，小八也会优先选择救人的模式。如果在它的面前有大量的人类无辜死亡，对系统的影响也很巨大。
“真想现在升级。”周言叹了一口气：“我到医院里昏迷上几天，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小八抓抓肚皮，犹豫了一会儿：“亲，你是从四级到五级。这不只是简单地升一级，而是从低级救世主候补升级到中级救世主备选。是一个阶段性的跳跃。”
“会昏迷很长时间？”
“不是，作为中级救世主备选，你不需要昏迷保护。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你所有的升级都是清醒的。很痛苦，但是没有别的办法。”
周言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或者说，当他知道自己升级不需要昏迷的时候反而松了口气：“这样也不错，时间不会很多吧。”
“不多不多。”小八立马表示：“等到了第五级你会获得一个异能属性。虽然是随机的，不过肯定会有。”
听小八这么说，周言也来了兴趣。之前虽然和异能者干仗没有落败，但是陆云的那种天赋能力确实很刺激了他一番。再加上苗午的凤系异能，周言怎么看怎么觉得拉风。不过周言并不贪心，他觉得最常见的火系异能就可以了。毕竟越是简单的越好操纵。火系的杀伤力高，很适合作战。
看着周言精神好了点，小八突然又扭捏起来：“亲，我有个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哈。”
一看肥仓鼠这个表现，周言立马就只要它想做什么。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不得不说，系统就是系统，每个模式的特征都很明确。要好吃的就打滚，做错事情就装死，八卦的时候特别活跃，正的需要干活的时候划水特别有技术，至于要升级的时候，就是这幅看起来很为难，其实巴不得立马把积分全吃进肚子的贱样。
“想升级？我才四级，你都五级了。你还要先升级？”周言把小八放在掌心，然后另外一只手覆盖上去，双掌合起来，一搓……
“亲亲亲，你听我说啊啊啊啊……”其实这么搓对小八来说很爽的，就是有那么点影响表达能力：“我我我我，先升级以后可以提升防御啊啊啊啊。”
周言停下手：“怎么说？”
“六级系统可以提供一个防御盾牌，能够抵消相当的能量供给。大约是1米宽，2米长的安全领域。”小八抖抖自己全身的毛，看起来又胖了不少：“看样子，不管有没有找到凶手，封印哪天肯定是有场硬仗要打的。还是升级防御比较安全。”
想了一下，周言也觉得小八这次难得有点道理：“升级大概多少时间？封印加固就在这几天。你要是升级死机了，错过加固的时间，我可就麻烦了。”
一见周言松口，小八立马来了精神。它挺起小胸口，用爪子揪着胸毛保证：“放心吧，亲，48小时内搞定！”
两天时间应该还来得及，周言点点头：“你快点吧。我也需要时间升级。”
一人一鼠正说着。苗午已经回来了，他把药拿出来打算给周言上上，结果发现周言的双手干干净净的一点血迹和伤痕都没有了。
“……”
周言也注意到了：“这个，我的身体貌似愈合比较快。”以前小八曾经隐约提到过，吃药可以改善体质，不只是让自己的遗传病不复发，甚至可以提高各方面的综合素质。这种快速愈合应该也算吧。
苗午没吭声，将周言的双手放到唇边，一左一右，在两个掌心都印了一个吻：“没事的。我会在里身边。”
盯着猫美人金绿色的双眼，周言一时间有点恍惚：“我知道。”只是说了三个字，整个人就陷入了他的怀抱。鼻腔里满满都是苗午的味道，让周言觉得很安心。
两人到了江家的地方已经是中午的时间。现场差不多被勘定完了，尸体也都抬出来整齐地摆好。周言看得出来，这些人和之前的那些一样，都是被吸干了。只是大略扫了一眼，差不多也有二十多位，看来江家也算灭门了。
等一下，周言又仔细看了一遍这些尸体。虽然被吸干之后相貌会有很大的改变，但是熟悉的人还是不会认错的。认真地来回看了三遍，周言确定没有江岭。他的脸色沉了下来，一半是放松一半是紧张。江岭要是没死确实是好事。但是，之前可是一个活口都没有，她能够活下来，说不定背后另有原因。
和崔警官打了个招呼，周言就进去找白凡，这个情况肯定要和白队长碰头，交换一下情报。没想到，刚见到白凡，对方张口就说：“江岭没死。要见见吗？”
周言愣了一下，也立马点了点头，没死，还在这边人手里，大约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小圆带着两人一路走到专门的安置房间，一路上，这个总是面带笑容的年轻人也显得心事重重。在门口的时候，他拍了怕周言的肩膀：“人在里面，进去吧。不过，实话说，不死也差不多了。”
说完就把门卡塞到周言的手里，自己逃跑一般地离开了。
看着小圆快速消失的背影，周言犹豫了一下，对苗午说：“我先进去吧。你在外面看着。我不希望被打扰。”
苗午没说话，摸了摸周言的脑袋就让他先进去。
一进门，周言就明白了小圆的意思。江岭是活着，却和死了没有多少区别。原本就已经瘦的摇摇欲坠的身体现在和纸片差不多，明明只是初秋的天气，她却全身都裹在一件羽绒大衣里。露出来的小退上全是腐烂的伤痕，在门边就可以闻到上面的臭味。
江岭的眼睛一片血红，眼圈乌黑，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看起来随时都会断气。
☆、第90章 伤药
看见江岭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周言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回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江岭虽然憔悴，但是依旧容颜出色，是一个不错的美人。而如今，她整个人看起来和死人的区别也就是一口气的距离。光是看着就会有种随时会断气的错觉。
“小峰，小峰……”似乎察觉到有人过来了。江岭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不过她的双腿已经完全无法随心运动了，只是稍微起来一点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江岭本就纤细的小腿以一个非常诡异的方向弯曲着，显然已经骨折。
不过，骨折的剧痛似乎并没有影响到江岭，她伸出双手，慢慢地爬向周言，原本死寂的双眼居然还出现了些许神采：“小峰，小峰……”就算到了现在，她还既然记得要把自己的弟弟救出来。
周言觉得鼻子突然一酸，险些控制不住。
他连忙上前几步，完全不在意江岭身上的腌臜，直接将人搂在怀里。
“小峰？”江岭懵懵懂懂地抬起头，她其实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是吃力地伸出手，似乎想抚摸一下自己弟弟的脸：“你回来了？”
“恩。”周言轻轻握住江岭如同骷髅一般的手：“我回来了。”
江岭笑了一下，鲜血立刻从她的嘴边流出，好好的一张如花容颜，现在已经千疮百孔。
没有半点犹豫，周言掏出伤药给塞到江岭的嘴巴里。他没有考虑到如果真的见效需要如何对其他人解释。现在的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把江岭救回来。这是他欠她的，他答应过表姐，要把她的弟弟带回来。
平心而论，小八的药真的是好的出奇。连续塞进去三颗之后，江岭已经不出血了。她开始呕吐。周言把人抱进洗手间，让她尽情地吐在马桶里。虽然也觉得恶心，周言还是注意到，很多黑色的蛆虫一般的东西从江岭的嘴巴里涌出来，散发出恐怖的恶臭味，几乎在第一时间把就把他熏倒。
等到江岭实在是什么都吐不出来的时候，周言总算觉得轻松了点。虽然江岭看起来依旧憔悴，但是气色上比之前多了几分人气，而且全身的伤口开始愈合，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真的就可以把这条命救出来。
本来，周言是打算趁机问点什么。不过江岭吐完之后人就晕了过去。摸摸鼻下，气息还有，看起来之前的身体负担实在是太重了。周言想了一下，就把人放到床上然后盖上被子。具体发生了什么问白凡也一样。他可不认为对方在发现江岭还活着之后不会从她身上弄点资料。
周言的所有举动都被白凡从视频上看的一清二楚。他倒不是有意言监视周言。只是江岭的情况太恶劣了。在找到人的第一时间他试图进入江岭的大脑。结果江岭的识海似乎已经被人彻底破坏，除了一些血腥的画面之外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没有。而且白凡还察觉到，这些信息带有很强的感染性，时间稍微一长，连带他都有点神魂不稳。所以白凡也只能把人单独放在一个房间里，并且用摄像头监视江岭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在她独处的时候找到点线索。
不过，随后发生的事情让白凡失望了。江岭当时如同被吓傻的小兽一般只顾裹着被子在墙角瑟瑟发抖，在周言进来之前，她身上的伤口都在急速恶化。按照估计，如果周言再晚一点过来，很可能江岭活不过今晚。不是白凡不给江岭治疗，但是她的那种伤口是直接的生命力流失，无论是普通人的医术还是他们后勤部门的治疗都没有办法。
眼看着灭门后唯一的活口就要死了，周言的到来直接逆转了结局。虽然不清楚周言到底给江岭吃了什么，不过效果确实显而易见的。这个外勤新人意外地有点用处。
周言刚一离开房间就看见苗午等在外面。他没有看手机，也没有发呆，就这么望着周言，眼里似乎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一下没忍住，周言直接扑到了猫美人的怀里，他们身高差半个头，正是最适合拥抱的身高。
没有问怎么了。也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苗午就这么把周言搂在怀里，大手温柔地覆盖在他的头顶。周言可以清楚地听见苗午的心跳，强壮有力又充满温暖。
两人抱了好一会儿，终于被后来过来叫人的小圆打断。娃娃脸的年轻人一副眼瞎的表情告诉周言，白凡在找他。
白凡默默地看着周言，如果从血缘上看，他是李家最正统的继承人。有着不错的头脑，不弱的战力，还算丰富的战斗经验以及很实用的异能。如果可以的他，他希望能够和周言继续合作下去。
“你给江岭吃了什么？”白凡开门见山地问道。他并不打算掩饰监视器的事情，比起来，周言手里的东西现在更需要。之前的报告里，也有证人说过，周言提供给他们吃了以后可以很快痊愈的药丸。不过那些人基本都是外伤，所以无论是老金还是白凡都没有花多少心思在上面。
但是现在，江岭那种绝对属于邪门外道的伤口都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治愈，那么白凡就需要周言一个合理的解释，以及适合的渠道来源。
周言也没有装糊涂，既然白凡问了，那么他必然是知道的：“特效伤药。一般只能治愈伤口，我不确定是否对精神方面有效。”
“你从哪里获得的？还有吗？”
“自然是我的供货渠道。”周言并没有打算配合的意思，伤药是他的保命本钱，小八是系统的秘密更加影响到他的死活。再怎么天真周言都不会把这些告诉白凡。更何况周言从未有过天真。
白凡有点不耐烦地敲着桌面，他在给周言施加心理压力：“这么重的伤都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治愈。并且还有医治邪法的效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有了这药，我们会减少很多损失。”
周言苦笑一下，如果是这个世界的供货渠道，他倒是不介意拿出来分享。但是必须涉及到小八的问题，别人的生命虽然重要，但是周言并不认为他们比自己更重要：“对不起，这是我保命的本钱。”
“你知不知道，就算你现在不说，我们也会有办法让你开口。”白凡食指交叉：“就算是你独有的渠道，你总归是需要和他们交易的。我们只要盯着你就可以了。”
周言笑了，他明白了，这个白凡是在吓唬他。如果真的会这么做，白凡不可能直接说出来。他有顾忌，顾忌着其他什么人或者势力。可惜小八正在升级中，不然到时可以问问那只肥仓鼠，说不定还能挖出点隐秘的黑历史。
耸耸肩，周言摊手做出一副很随意的样子：“如果你想的话，请便。”他很坦然地面对白凡，并不担心对方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周言是人类，有基本法保护。最多也就是让他丢了这份工作。但是那又如何，就算最差他还有回李家这条路选择。更何况，有小八在，周言总是能找到其他的办法的。
周言推测，白凡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获得供货渠道。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个渠道有多大的价值。不可能随随便便两句话就炸出来的。这种典型的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作风让周言很有熟悉的感觉。他再等着白凡把真正的需求提出来。
果然，白凡的脸上怒意并不是特别强盛，他皱眉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出了自己的真正条件：“现在时间有限，我没有空和你追究这个。你也知道，封印加固的事情就迫在眉睫了。幕后的黑手到现在还没有抓到。到时候一旦封印加固开始，我们很可能首当其冲被攻击。如果有你的伤药，我们可以节约很多时间也可以避免很多人的死亡。”
对于白凡的说法，周言表示认同。实际上，在战斗过程中周言并不吝啬。用伤药给同伴加血是他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他在意的是，有人想把伤药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周言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于是，周言想了一下：“我可以为你提供一百粒这样的伤药。再多的也拿不出来了。当然，需要支付代价。”
白凡的心里一松。周言背后的供货渠道他是真的想要。但是他也清楚，能拿到这种渠道本身就不简单。别说暗地里的靠山，就是明面上李家和苗家的支持就足够让周言保持独立了。他只不过是想多拿点伤药。毕竟，战事一开，作为队长，白凡有义务为自己的下属安危着想。
看之前的药效，白凡觉得能够拿到十粒就很好运气了。没想到周言张口就给了一百粒。不知道他是真的有很多，还是对战事不乐观，或许两者都有。
“你打算要多少钱？”白凡不动声色。周言肯要报酬，这就成了买卖。本身走操作流程就要容易得多：“事先说一下，一百粒的钱我可能一口气无法全部拿出来。大概要赊一部分。”
☆、第91章 决断
周言本来就没想要多少。但是白送的东西向来就不会被好好珍惜，听白凡这么一说，他就打算稍微大开口一下：“一万一个，一共一百万。”
一万一粒伤药确实不便宜，但是以江岭的效果来看，倒是真的不贵。眼看着都要死的人都能救回来，别说一万，就是一百万都值得的。不过白凡肯定不会一口答应下来：“一百万确实不贵。不过我手里一时半会没这么多钱。要不先给你三十万。剩下的以后再给。”
关于伤药的事情，白凡并不打算在第一时间内上报。组织内部的正在调整结构，现在谁掺和进去都是找死，比起来不如自己先积攒势力。如果可以的话，白凡更希望能够和周言达成稳定的合作模式。
当然，这一切都要等西殇的事情彻底解决。想到这里，白凡又下意识地看了一次手机，他需要足够的援兵。
……
“加固封印的时间提前了”在周言把伤药交给白凡的第二天就得到了这个消息：“预案做了吗？万一加固的时候被袭击了怎么办？不对，一定会被袭击的。白凡做好准备了吗？”
老金扇扇翅膀，把周言手里的肉包就叼走了：“嘎嘎，这不是没办法嘛。我们知道加固封印最后的日期，对方肯定也知道。真的选在哪一天的话，对方肯定也做好准备。倒不如提前一点。封印这种事情，早加固总比晚加固的好。”
“况且，因为这事，各家其实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安保房间也是最高级别嘎。”老金又吞掉一个鸡蛋：“嘎，反正都是要打一场的。早做了断也好。”
周言默不出声地看了一下老金，他知道老金说的有道理。白凡做的也是正确的选择。只不过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对方在幕后弄了那么多的麻烦事情，目的却让自己这边一眼看穿。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啊。
不过老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到伤药的事情，看来白凡是隐瞒了下来。这个是在周言的预料之内的，不过他多少也是有点担心。老金平日里对他确实不错，伤药的事情没有告诉他，虽然情有可原，但是难保老金知道以后不会有心结。
至于老金说的准备工作，周言是知道的。从灭门开始，非必要的人员都逐渐从封印区域撤离。以四方镇妖塔为边界，整个一个区的居民都被逐渐撤离。中间的疏导和思想工作都亏了崔警官他们，这一点上周言不得不承认他们做的相当地出色。
“确定是明天？”周言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时间，小八从开始升级到现在也快到48小时了。自己升级未必来得及，不过至少有个防护罩。这一点要比之前好太多了。实在不行就是战场升级好了。之前也不是没经历过。现场这么多人，总能帮他当下一波的。
想到这里，周言也就不再多担心了，毕竟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作为下属，做好自己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老金在一边唠唠叨叨又嘱咐了一些事情，突然用翅膀一拍脑袋：“嘎，忘记一件事了。”他从屁股后面的羽毛里抽出一叠纸：“来来来，组织统一给你们的福利。工伤保险，万一出事肯定有补偿的。”
周言看了看上面的信息，觉得没问题也签字了。这次大战大家心里都有数，不是那么好应付过来的。不过为了避免事先树旗，很多禁忌的语句都没有说出来。
根据计划，周言和苗午是一组的。今天晚上开始在外部巡逻。他们要镇守的地方是四座塔之一的西塔。作为四大支柱，必须确保它们安然无恙。根据记载，曾经出现过几次镇妖塔塌陷的记录，当时魔物差点就跑了出来，现场十分凶险。
周言和苗午商量了一会儿，他们也得做些准备。毕竟，所谓的镇守不可能只是傻乎乎地站在那边。真要那样，只要一个晚上人就会非常疲惫。在没有换班的情况下，被投机成功的几率几乎超过一半。
小圆过来找周言的时候看见苗午和周言靠在一起。两个人头挨着头一起看文件，虽然没有什么亲昵的举动，不过两人之间的气氛那是有目共睹的。看起来非常亲近。这也让小圆有点吃惊。毕竟，以他对苗午的了解，这个男人一般都是生人勿进的。或许，这个周言特别投缘吧。
不过，他这次来是要带给他们另外一个消息江岭失踪了。而且他们认为，江岭就是之前的内奸。
从视频上看，江岭大约是凌晨的时候醒来的。对比之前的记录，江岭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因为之前她的伤势非常严重，所以，没有人费心看管她。毕竟，江岭是江家唯一活下来的人，大家对她的态度是保护而不是关押。
不仅如此，从记录上看，江岭的行动自如，很迅速地就开门走出去了。沿途还遇见了值班的巡逻人员，她似乎并没有交谈的打算，而是直接出手将人击倒。用的还不是普通的肉搏，而是异能攻击。异能者基本上只有在神志清醒的时候才能使用自己的能力。这就排除了江岭被操纵的可能性。
根据估算，江岭的攻击能力已经到达b等，而在之前的记录上，她只是一个c等能力者。虽然不差，但是绝对算不上多优秀。在将巡逻人员冻成冰块之后，江岭就迅速离开了保护区，然后彻底消失在夜幕中。同一天夜里，又有一家被灭门。
周言确实没有想到那个所谓的内奸居然会是江岭。回忆之前和江岭的种种互动，完全看不出来她是一个为了利益残杀无辜的人。周言的脸色有点苍白，他缓缓地抬起头：“你的意思是说，当时那个视频里的女人就是江岭？”
小圆有点不自在，这个推测是目前最可能接近真相的一个。不只是他，白凡，老金，还有其他人都这么看。首先那个女人的身形和江岭的非常一致。并且，江岭和那一家的女儿是大学同学。
而且根据周言之前的说法，出事的那天，江岭就在附近的旅馆里。至于江家这边，明明每次都是全灭，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还有江岭离开没有多久，又有一家人被灭门。而那一家的人和江家也是故交。
“至少目前她是最可疑的。”小圆想了半天只能做出这个结论：“如果我们能在第一时间吧她找回来的话，或许还有可能知道别的线索。”
周言没有答话，不过苗午却是插了一句：“来不及了。封印加固还有6个小时。我们的人力用来防护那些封印地已经不够了。要找一个消失在黑暗中的人，而且身后还有那么多的隐秘，我不认为来得及。”
苗午的态度就是周言的态度。他只是救了江岭，但是不表示他会为了江岭负责。比起来，周言更加郁闷的是小八并没有醒来，已经超过48小时了。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肥仓鼠又开始抽了。
和苗午的看法一致，就算现在发现了江岭有问题，大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除了发布了相关的通缉令之外，其他的就只能让崔警官处理。
作为熟练的烂摊子清道夫，崔警官已经把封印相关的地界全部清理出来，包括里面的居民。那么大的一片区域，一旦开战普通人收到波及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无论白凡还是老金都不希望这件事扩大化。
好在这里毕竟是千年老城，当年的传说大部分人还是知道一点的。崔警官带队疏散人群，大家也算是配合。个别好事的年轻人还自拍发到网络上。说是打算全城直播。当然，他们估计最多也只能外最外围看看烟火。
别说普通居民了，就是电视台的记者也只能在安全的地方架着摄像机远远地看。周言注意到，其中一个著名的主持人居然还是一个异能者。她的能力是浮空，说不定真的能就近取材。
晚上，周言站在西塔上，今天又是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苗午斜斜地靠在栏杆上，金绿色的眼睛里有没有一点感情地眺望着封印的正中。今晚是一场恶战，他们能做的就是守护这里。
“我还是不认为江岭是内奸。”周言叹了口气，拿出一节拇指饼干。他很想抽烟，不过苗午不可能答应的，只好含着饼干装装样子。
“是不是她已经无所谓了。只要加固成功，什么都不是问题。”苗午在电话那头说道。他和周言分别守着一个塔，只能靠手机联系。
“实话说，当我听说江岭是内奸的时候，其实非常愤怒。我很少因为别人的事情愤怒。即便我坚信她是受害者依旧会感到愤怒。”
“你把她当亲人了。”
☆、第92章 封印（上）
在连着跨越十二道结界之后，白凡终于来到了真正的封印之地。他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其他人已经都站在了需要的地方。
魔物的封印之地看起来非常平常，平时连障眼法都没有用过。不知道的人以为只是一个不错的园林建筑。平日里还收费游览。要不是李家人特别保证，任谁也想到传说中的千年封印之处居然是一个白天可以买票进入的景观园林。这个秘密只有每代的李家家主才有资格知道。
根据李老爷子的说法，魔物本性为阴，白日里靠着人类来往的阳气镇压是最好不过的。而且也能为封印定期储能。这个地方最早是一座宝塔，后来出事之后改成了寺庙。道法末途之后，香火凋零再度改建成了一个景观园林。几次三番地变化，不是深知内情的人根本就不清楚里面到底埋着什么。
这也是封印数次被破坏也没有伤及根本的原因，因为他们找到的都是外围的封印边缘，中心的大阵根本摸不到边缘。
手机里的提示音依旧是对方已经关机。白凡无可耐地挂掉之后对着老金露出一个苦笑。援军这种东西果然不能临时邀约，不然真的是排不上用场。
看看现场，老金、汪才两只妖怪，自己和百哀禅师，两个人类，勉强算是双人二妖的格局。其实汪才还算是比较勉强的，只可惜李家无人，李老爷子现在的身体根本不可能架得住这么大的封印压力。
非要勉强过来的话，当场横死都不是什么问题，怕的就是会坏了法阵的运转。至于周言和苗午，虽然在年轻一辈里不错，但是到底还是太年轻了。镇守一座塔或许可以，但是封印这种，完全没有经验，往日又没有多少配合经验的只能放弃。
当然，还有一个理由白凡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李家也是默许的。那就是，加固封印并不需要李家的血脉，破解封印却是需要的。这个原因其实也很简单。毕竟是千年之前的封印，谁也不能保证一个家族千年不衰。
那么多年下去，大家世族谁没几个仇人，万一真的被灭族了，影响到封印的加固就是真的麻烦了。至于李家的血脉可以解开封印倒不如说是影响封印。这种影响不止是李家的，其他参与封印与加固的家族都有这个相应的影响，区别只是大小不同。
白凡估计，敌人要冲破封印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在他们加固的时候直接冲入到封印的中心，干掉在场的所有人。这个方法最方便也是最直接的。但是谁都知道难度系数有多大。真的要是可以的话，那些人根本不会在之前做那么多的小动作。他们很明显是冲着第二个选择过去的。
第二个选择就是用封印家族的血来松动封印。尽量靠近封印中心，如果做不到就靠近镇妖塔。只要能在封印加固之前拔掉镇妖塔。那么魔物出来的可能性将会非常大。
不得不说，白凡之前的请求还是管用了。上面还是委派了一部分实习生过来帮着看守镇妖塔。除此之外，李家也几乎把所有的高手都派过来协同放手。这么算过来，勉勉强强四个镇妖塔算是能够守住了。
剩下的，就是和时间比拼。比起一个一个镇妖塔的破坏，白凡他们加固法阵则是要快的多。只要阵法再度加固，镇妖塔也会再度变得坚不可摧。
作为本地妖怪，并且和李家有着极深的渊源，汪才最先发话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必须开始了。”其他几人也没有反对。
老金拍拍翅膀率先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金木水火土，各有各的位置。作为其中最强的一员，白凡则是站在阵法的中心。他们每个人都放松自己的身体，全身心地与阵法沟通。
一个延续千年，从未被成功破坏掉的法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已经是一个生命了。在不断地吸取天地之间的灵力和镇压魔物之间不断地成长。无数人为了这个世界的平衡献出了自己的生命甚至灵魂。
许多人的魂魄混合在一起，交缠着不断凝聚着化作一道又一道的铁锁将魔物层层捆绑，成为大阵之下的更大束缚，也成为了另一种形式的能量纽带。
所有人在精神和身体双重放松的情况下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大阵的呼吸和魂魄们的低吟。这些游魂在阵法中来回飞动着，或者带着恶意，或有着善意，他们提示着，嘲笑着，暗示着，威胁着，不断地将大阵的信息告诉着加固的人们。
之前，提前加固也不是没有过。这对于游魂们来说其实算是一件好事。能量几乎耗尽的时候再被加固，当然会让它们很不舒服。及时的补充可以让这些魂魄变得更加灵敏和强大。其实，不管是否愿意，一旦大阵被破，等待它们的也只有魂飞魄散的命运。时间实在是太长了，这些游魂已经是法阵的一部分，失去了根本的魂魄连转生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不用担心它们会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这些在漫长岁月里几乎把一切都忘记的魂魄唯一惦记的只是生存的本能。
浅色的光芒从各人/妖的身上缓缓溢出，一点一点，越来越多，最初，光芒很是微弱，到了后来越来越强，数量也逐渐庞大起来。星星点点的，将整个园林都覆盖了起来。看起来如同将天上的星河也摘了下来。
按照正常的流程，当所有的光点全部进入法阵之后，这些法阵就会被加固。这些人其他的不用做，就这么站着直到自己精疲力尽。这其实也很好理解，加固法阵就是充能。以前大能时代，充一次可以坚持好久。而现在天地的灵气都枯竭了，一般的人和妖怪都只能充一点点，否则连自己的命都要搭进去。这么一来，差不多也就只能坚持个三五十年，到了后来不过是一二十年的功夫。
但是，又没有其他的办法。哪怕是一年一次，也总比让下面那个东西出来的要好。这一点谁都清楚。在不能消灭那个魔物的情况下，就算是饮鸩止渴也只能忍下来。
随着光点的不断出现，它们在空中形成了一个法阵，一开始只是简单的连成一条条光线，然后相互交错变成不同的图形。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华丽，光芒也是越来越亮。
随着线条的逐渐增多，整个法阵的面积也越来越大，当一个巨大的法阵终于完成的时候，整个园林的上空都被它覆盖。
然而，这并没有结束。新的法阵不断增加，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更比一个大，一个更比一个复杂。也不知道到底形成了多少个法阵。当整个天空中目力所及的地方都是法阵之后，整个景象又是为之一变。
所有的法阵自发地拒接到了一起，形成一个中空的笼子一般的能量网，然后一个巨大而又恐怖的身影出现在了法阵中间。
周言站在踏上，远远望过去，即便从这里看，天空中也依旧被法阵所占据，满满的，连星辰都为之失色。
当巨大的欢迎出现在空中的时候，他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苗苗，那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魔物？”
“龙头，蛇身，十二只爪子，鳄鱼尾巴，这确实和传说中的描述很接近。”与周言不同，苗午对于这些东西的了解要深刻的多：“而且这铺天盖地的魔气，也不可能是其他东西了。”
“宾果，就是这样的哦亲！”小八突然出声：“啦啦啦，我又生升级了。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回答？”
看着非常自觉地爬上肩膀的肥仓鼠，周言一不留神说出了自己的的心声：“你到底吃了什么？真的太胖了！”
“吱吱！”即使升级之后，小八还是不太敢招惹周言，自己这位宿主的本质还是有点危险。
想当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过是小小一只，只有手掌的四分之一大小，如今，一只手都快要握不住了。周言第一次发现，肩膀上站着一只仓鼠也是他不能承受之重。
“还好，这次不算迟。”略带嫌弃地顶了一下小八的脑袋：“看看前面，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亲，仓鼠的视力你伤不起啊。”
“你真的只是仓鼠？”
小八咳嗽一声在周言的脑海内说道：“亲，你没和你家男友说我的事情吧。”
“没有。”
“那就好。”小八放心了点：“之前我以为和你是绑定的。现在才发现，我们是可以分开的。如果你死亡的话，我就可以变成别人的系统。实话说，亲，虽然你比较坏一点，但是我真的不希望换宿主。可以的话，我是系统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告诉任何人。”
“那东西你真的认不出来？”周言没有直接回答小八的话。他知道小八只是告诉他关键。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事情，如果本人不上心的话谁说都没意思。
“应该是神兽死亡后的怨气凝结的魔物。以吞噬生命为力量。吃的越多就越厉害。不会死亡不会消散。”
☆、第93章 魔物由来
小八站在周言的肩膀上,踮起脚爪子:“艾玛,那东西还在吃啊”
周言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吃什么？”
“力量啊。”小八抖动了几下耳朵：“这些人在做什么？把自己的力量喂给这个怪物吗？这是喂养的法阵啊。不是说好了加固吗？亲？”
望着小八懵懂的眼神，周言的脸色骤变。如果是换一个人告诉他，这个所谓的封印其实是用力量喂养着里面的魔物，周言肯定会认为他在胡说。毕竟，这个封印已经传承了千年，多少人在加固中力竭而死，为的就是能够将里面的魔物彻底封印起来，绝对不让其再度出来为祸苍生。
而如今，小八居然告诉他，这些人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都是被骗的。他们的生命和魂魄都成了养料，让一个魔物尽情地享用着。这简直让他无法相信。
但是周言知道，他不得不信。因为这个立体的法阵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上一次，是在凤凰镇，那只鬼龙差点吃掉传说中的毕方。虽然看起来确实还有一点差别，但是总体上是同一种风格。这便由不得他不相信。
沉默了片刻，周言问道：“你有什么证据？”不管是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别人都需要证据。就算是百分百相信小八也不会例外。
小八抽抽胡子，露出一个仓鼠本不应该出现的笑容。特别地欠抽：“亲，恭喜你。升级到第六级之后拥有系统面板，你可以查看相关资料。”
说话间，周言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面板。上面有一个显示区域，配合着还有其他相应的按钮：交易、播放、查询、历史记录等等。看起来操作很是友好。
“亲，你仔细看。”小八说着在面板上一滚，天空中的封印过程被完整地显示在区域内。不过比起肉眼观看，面板上的影像可是清晰多了。不但有清楚的画面还有各种能量流向和数据标注。
通过这些，周言可以清楚地看到，封印中的四人的能量正在朝着法阵输入，而那只魔物的身体也在逐渐发光。它的的确确是在吸食这些能量。
“小八。这个魔物的来历你知道吗？”
“亲，要给咨询费的哦。”小八舔挺着小肚子在周言肩膀上跳了好几下。升级到第六集以后，它整只仓鼠都觉得状态好了不少。虽然依旧是大肚子小短腿，但是灵活性大了好多：“三份炸鸡全家桶。”
“一份。你已经胖的看不见爪子了。”
“一份就一份吧。”小八摸摸肚子，宿主就知道让他减肥。胖才是仓鼠的审美啊。
于是，除了卖药之外，小八的另外一项主要功能再度启动：千年那场大战确实和之前说的差不多。不知道是哪里出来的魔物见人就吃，横行千里，无数的城寨被它摧毁。无数的人被它吃掉。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修炼什么功法的，又或许是天地自带的魔气，总之，它光靠吃的就越来越强大。
更恐怖的是，魔物不只是吃人类的肉身，连带着还吞噬灵魂。这比单纯地吃人要厉害得多。用魂魄修炼就算是一般的魔修都做不好。但是这个魔物却可以做的非常地纯属。他不但吃凡人，也吃修士。
那些知道魔物为祸一方的修士不断地过来试图消灭它，但是最终的结果都是变成了魔物的粮食。吃的越多就越强大，到了最后，好几个仙门的掌门被迫联合起来才能将这个怪物勉强压制。
因为那个魔物已经修炼成凝魂的状态了，肉身和灵魂相互交融，无法分开，无法用常规的方式毁灭。如果非要将其击碎的话，就算成功，那么从它体内逃逸出来的百万冤魂足以将整个天空遮蔽。这些带着它暴食属性的冤魂也会在第一时间内吞噬其他的人类。
所以那些封印的大能就只能选择最稳妥的方式，将这个魔物封印起来，而不是彻底杀死。不是因为不能，而是因为代价无法承受。
“这些封印是怎么回事？”
“这些是当时几个大能留下来的封印。具体就不清楚了。定期充能是必须的。”小八扭扭屁股，它也不清楚明明是封印为什么非要充能呢？
“不过亲啊，那个魔物当年受伤很重是真的。但是现在看起来，它似乎恢复的差不多了。”
“恢复到差不多的意思是？”
“大约是快要出来了吧……”小八补充了一句：“如果能量都足够的话。”
闻言色变，周言迟钝地将头转向已经散发出淡淡光芒的魔物。如果能量足够的话。如果现在再加上其他的祭品就可以了？
“小八，能估算一下，他还需要多少能量？”
“普通人几百个就够了吧。”小八有点为难，这个计算它也不太熟练：“高等异能者或者是封印者的血脉，大约要不了多少。”
周言的手指瞬间收紧。
“亲，住手啊！好痛！”小八奋力地抽着爪子：“我不要束腰啊啊啊。”
深吸一口气，周言掏出手机直接给苗午打了个电话。作为南塔的镇守者，苗午自然也在关注着空中的变化：“言言，什么事？”
“苗苗，你听我说。”周言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他努力让情绪平静下来：“虽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应该是真的。”
“出了什么事？”
“这个封印不是加固的。是给里面的魔物充能的。现在正在吸收下面那些人的能量。你注意到没有，魔物的身躯在逐渐好转。它在恢复。”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段时间，让周言变得有点焦躁：“苗苗，我说的是真话。如果那魔物痊愈很可能就会冲出来。那么第一时间，整个城里没有人会幸免。”
苗午的声音依旧冷静：“根据记载，封印确实有部分能量会被魔物吸收。你是怎么判断出它即将痊愈了？”
“你看魔物身上的光。”周言有点无奈，他也没有证据。就算貌似把小八拖出来，估计也很难在短时间内说服别人：“苗苗。我说的是真的。”
有是一阵沉默之后，苗午终于开口了：“做好这里的准备。我们现在没有办法。封印加固开启外人不可以再进入，除非把外面的禁制打破。那和封印破除没有区别。”
“那怎么办？”
苗午罕见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温柔：“你先守好你的地盘，我去想办法求助。”
这个时候，周言只能相信苗午了。自己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都不足以完成这个任务。毕竟他知识救世主后备啊。这个认知也让周言很无奈。
“小八，给我做个防护。”周言下定决定：“我需要马上升级。”虽然不是最佳的时间，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个时候再不升级等下无论是有人过来破坏还是魔物突然冲破封印都让人无法承受。比起那个时候强行升级。，还不如趁着现在。
“没问题的，亲。”小八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它麻利地站到周言的前面，然后浑身鼠毛一抖，出现一个半透明的气泡，将周言整个人都包裹进来：“加油点，争取速战速决。我还给你准备了桂花糖！”
苗午在结束和周言的通话之后望着手机发呆了好一会儿。他不知道周言是怎么看出来这个阵法异常的。但是确实说的有道理。从他这里看过去，整个封印球中的魔物身体确实是在不断增大，看起来也越来越有活力。
虽然从未有公开的声明，不过确实有吸取封印者生命力的说法。苗午的祖上也有一位大能参与过封印加固。在回家没有多久就死了。他临终的时候嘱咐子孙，绝对不要再出手修复封印。当时虽然没有明说，不过封印确实有问题。
但是，封印到底是什么问题，这就不是一般外人可以知道的。除非是李家自己的人，家主之类的才有可能知道详情。
想到这里，苗午警醒起来。如果周言说的是真的，那么之前的某些事情就值得琢磨了。之前那些怪物从来就不攻击异能者。却偏偏攻击李家的少爷。明明是李家的封印，但是嫡系没有一个人出来参与封印加固。不是老了就是无能。
按照周言的推测，这些人知道很可能会出事。和李捷一起被带走的江峰自然也没有事。周言的挂坠一直是好好的。如果是那些怪物的话，至少江峰应该早就被吃掉了。一个被家族不看好的普通人根本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苗午不再犹豫，他直接拨出了一个号码。电话那一头的那位应该可以及时赶到吧。期望不要来晚了。苗午不想死，也不希望周言死。
令人绝望的痛苦彻底将周言包围起来，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那种感觉即使曾经经历过一次，仍旧是让人难以承受。周言全身蜷缩在一起，抱得那么紧，简直就要凝固成一个团子。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只能忍受。每一次周言都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至少会越来越好。比起当初因为遗传病复发绝望到自杀，现在至少还有一个康复的希望。正是这点希望支撑着周言，让他一直坚持到了最后。
☆、第94章 形势突变
随着魔物和法阵的巨大化，所需要的力量也越来越多。即便是白凡已经众多的世家子弟作为支撑，也越来越觉得承受不住。
早年，魔物的封印加固靠的都是修士。他们能够吐纳天地之间的灵气为自己所用。所以即便是高输入也勉强可以支持。等到了末法时代，封印加固就只能依靠生命力填入了。外围的弟子那么多，几乎都在用自己的生命力作为代价输入。
在第一次得知这种封印加固方法的时候，白凡就大为皱眉。这种感觉和以人为材料的魔修有什么区别。基本上就是用人命作为献祭的变种。所以，他一直对这种事情非常抵触。要不是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白凡也不希望自己成为这里面的一员。
只是，和其他的人不同。白凡到底是b的高等能力者。对于力量的敏锐感和认识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就算是在光芒中，白凡也觉得里面的魔物状态不对。虽然也在挣扎和低吼，但是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与其说是痛苦，倒不如说更接近享受。带有一种餍足的感觉。
这不对，即便只是一个异能者，对法术并不是非常了解。但是白凡的战斗经验是非常丰富的。和十几年的工作中，他经历过三位数的战斗，其中不乏与魔物的生死角逐。它们有不少都是刚从封印出来或者即将从封印中出来的。
在白凡的记忆中，所有封印中的魔物只要即将苏醒，没有一个不是竭尽全力想要从里面出来的。而眼前这个虽然也在试探着试图冲破最后的束缚，但是更多的注意力则在贪婪地吸收着里面的能量，似乎打算尽最大可能地壮大自己的力量。
很快，白凡就没有余暇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原本天衣无缝的封印边界出现了波动。白凡感应到，一个强大的力量已经走了进来。之前所有的禁制都对他无效。他被默认为可以通过。
“是你！”最先喊出来的是旁边的汪才。作为李家的管家，犬妖对于人类的气味非常敏感。很容易就能区分是否是自己见过的人。从他的喊话中就可以判断，对方是他所认识的熟人。
第16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