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四百六十八章 信号源
按照感染者由桑德路?西德脑海提取的记忆，杜威?汉瑟尔来到布拉迪星完全是途经此地的时候想起少年往事，舰队又需要补给，也就临时决定在此逗留一段时日。
来到布拉迪星后，杜威?汉瑟尔曾在赫克特?贝索尼举行的宴会上透露过一个重要情报------他这次任务是转移皇帝陛下由美嘉尔恒星系统抓捕的同晨星铸造唐舰长有一定联系的人。
如今想来爱丽丝所掌握的情报便来源于那场宴会。
杜威?汉瑟尔没有在宴会上透露任务的具体情况，不过在之后同桑德路?西德的谈话中有提过运输任务的目的地是苏黎加恒星系统与洛克兰德恒星系统中间的欧米伽空间站。
是的，就是那个被蒙亚士兵熟知的大名鼎鼎的欧米伽空间站。
根据桑德路?西德脑海记忆，杜威?汉瑟尔带领的运输舰队进行过补给作业后，已经于日前离开卡特尔恒星系统。
“欧米伽空间站么……对某些人而言，那里可是天堂。”
对面建筑阳台上的一男一女仍然在吵架，女人的咒骂隔着数十米都能够清晰听到。
他摇了摇头，离开窗户位置往外面走去。
………………
桑德路?西德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离开公寓，来到楼下昏暗的路灯旁。
唐方将那把转轮枪交还皮诺?埃瓦尔手中：“我要的东西已经得到，至于怎么处置他……由你来做决定。”
黑人看看他放在自己掌心的转轮手枪，再望望前方立着的博格达市市长，非常缓慢地举起右手，枪口指定目标对象额头。
桑德路?西德没有说话，只是眯起双眼，凝视黑洞洞的枪口。
别看皮诺?埃瓦尔在唐方三人寻找罗亚斯、华尔德时显得很强势，如今面对桑德路?西德的时候却变得很犹豫。毕竟那是博格达市市长，是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的大人物。
另外他还有很多顾虑。从刚才桑德路?西德同唐方的对话可以听出，总督府的人对江北区的贫民起了杀心，就算没有发生S-R流感病毒疫情，那些人也会找机会对这里生活的人下毒手，如今一旦自己开枪杀掉博格达市市长，像副总督卢森娜?布鲁斯那样的聪明人怎么可能会放弃大好机会------她完全可以把博格达市市长身亡事件定性为恐怖袭击，进而对江北区展开军事扫荡。
作为生活在这片土地的贫民，没有话语权，没有名望，没有反抗力，岂不是别人手里的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他犹豫了，握枪的手不断发抖，额头有冷汗析出，滴答滴答落在夜晚的风中。
皮诺?埃瓦尔不知道唐方的身份，会有这样的顾虑自然是一件合乎情理的事情。他可不是豪森那样的一根筋，做事全凭意气，这点从他能够成为一条街区保卫者的头领便可以看出。
便在这时，库德莉亚从罗亚斯身后闪出，突然抢过黑人掌心转轮手枪，对着桑德路?西德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嘭！枪响了。子弹带着火光穿透博格达市市长的额头，溅出大股鲜血，涂在路灯柱旁边的马路牙子上，化作刺眼的红。
后方公寓同旁边建筑原本亮灯的房间相继变暗，再听不到麻将碰撞的声音同男女的争吵，只有夜风卷着路面的废纸与塑料袋哧啦远去。
桑德路?西德仰面倒在路灯下，昏黄的光芒照着苍白的脸与鲜红的弹孔。后面有血液在地面流淌，被风慢慢吹干。
“你有孩子，你希望你的孩子有一个安逸的生活环境。那些死于流感疫情的人也有孩子，他们同样希望能够为孩子创造一个安逸的生活环境。无论他们有多么鄙陋，有多么野蛮，在对待孩子的问题上跟你没有多少区别。”
库德莉亚将那把转轮枪丢回皮诺?埃瓦尔怀里，寒着脸说声：“懦夫！”
华尔德望望身边摸着鼻翼苦笑不语的唐林，小声说道：“她可真强势。”
罗亚斯看着桑德路?西德在风中快速变冷的尸体叹了口气，对于这位贫苦出身的博格达市市长生出非常复杂的情绪。
皮诺?埃瓦尔抱着那把杀死市长先生的手枪蹲下去，一脸呆滞表情，根本没有把库德莉亚刻薄的讽刺放在心上。
桑德路?西德死了……毫无疑问这非常解气，大快人心。可是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在江北区生活的人又会迎来何种噩运呢？
他无法去责怪库德莉亚，他只能责怪自己……责怪自己没用。
便在这时，罗亚斯在唐方的点头示意下压低身体，用手拍拍皮诺?埃瓦尔的肩膀，轻声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记得不要跟别人说。他们俩不姓‘董’，姓‘唐’。”
黑人维持呆滞状态一段时间才缓缓回神，先看向唐林，回忆一下最开始做介绍时候的说辞。记得他说自己叫董林，进入房间的人是他的大哥，叫董方。
如果把董姓换成唐姓，便是唐林，唐方。
“唐林……唐方……”他轻声念叨两句，眼睛里的神采越来越亮，连路灯投下的光芒都遮掩不住。这两个名字代表着什么他很清楚……虽然前方二人的相貌完全不同于网络上流传的照片，但是对于那样的大人物，要伪装一下自己的外形有什么难度呢？
“唐方……”黑人也是实在，竟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力吞下一口口水，看着罗亚斯的脸说道：“是……是晨星铸造那位唐舰长？”
罗亚斯耸耸肩：“不是他还能有谁？”
黑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好一会儿才平息心头涌动的情绪，喃喃自语道：“江北区的人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无论布拉迪星政府以怎样的恶毒宣传描绘那个在星盟境内翻云覆雨的人，然而在领教过桑德路?西德对治下民众的所作所为后，他很清楚谁才是善的一方，哪个才是恶的一方。
唐方走到皮诺?埃瓦尔面前，非常正式地伸出手同他握在一起：“还以为你会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控诉我的行为会给你们带来灭顶之灾。”
因为唐方的关系桑德路?西德死了，想来卢森娜?布鲁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江北区必将面临一场灾难。如果换成性格懦弱的人，很大概率会将责任推到唐方身上，认为没有他乱来，情况或许会更好一些，比如病毒扩散是一个缓慢发展过程，完全可以在这段时间想办法穿越警方封锁线，逃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皮诺?埃瓦尔摇头说道：“如果我这样想的话，跟桑德路?西德唾弃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分别？”
由此可以看出，桑德路?西德刚才的讲述对他的震动很大。
唐方扭头望向罗亚斯与华尔德：“好嘛，原本只是想帮你们一把，哪里知道事情演变到眼下地步，出门的时候我应该看看黄历的。”
对于他的玩笑话，罗亚斯摇头苦笑道：“这就是你的命，逃不掉的。”
“真是一个无趣的家伙。”唐方望望南方繁华世界的蒙蒙夜景，对身旁人说道：“去北面的废弃仓库等我。”
说完拉紧风衣的拉链，快步离开路灯光照范围，投入深沉的夜色中。
罗亚斯看着消失在黑暗里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跟上唐林的脚步，迎着寒凉的风往北方走去。
………………
哗，哗……
莱德江在来自北方的夜风吹拂下掀起一道道浪涌，沉淀着漫天星辰与南方的霓虹夜景，像一幅色彩斑斓的都市长卷。
连接江南地区与江北地区的大桥有些冷清，看不到多少车辆通行，即使偶然有灯光远去，很快便沉入北方特有的萧瑟与黑暗中。
大桥两侧设有临时哨卡，用以检查通行车辆，毫无疑问加重了周边区域的紧张气氛。
民众们知道北方可能出事，却并不清楚出了怎样的事故，也只能是减少到江北区活动的频率，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在莱德江北岸有一条环江北区修建的军用行车道，正常情况下不会提供给普通民众，只有在出现紧急情况需要疏散人员的时候才会对社会车辆放行。
唐方没有启用秃鹫战车赶往目标地点，而是选择隐蔽性更高的女妖战机，以隐身姿态穿过布拉迪星雷达监测网，慢慢靠近莱德江北岸的军用行车道。
艾玛通过反向追踪响应波束，大体确定了信号源的活动区域，从方位坐标的变化可以看出，发射塔应该是被安装在活动车辆上。
当女妖战机搭载的传感系统捕捉到前方不远处的护航无人机时，他看到一辆在军用行车道缓慢推进的列车。
那并不是普通货车，也非军用装甲车，而是由多节车厢构成的磁悬浮列车，由前方的牵引车与后方三节车厢构成。
另外在列车前后各有一辆警用装甲车开道，如果加上天空的护航无人机，也算得上守卫森严了。
等待列车进入岗哨稀疏地带，女妖战机驾驶员开始加速，接近前方无人机护航编队。
几个呼吸后，连续不断的枪火在天空绽放，那些用以进行侦查与护航任务的警用无人机突然间失去控制，带着不断跳跃的电弧坠入附近的林地。
与此同时，列车行驶方向地面发生大面积塌方，道路板块向下沉降，扬尘飞舞。
前面开路的警用装甲车一个急刹车，轮胎在地面拉出一道长长拖痕，最终在距离塌方地点不足三米的地方停住，险些冲入那条跨度接近十米的深坑。
早在前方警用装甲车紧急刹车的时候，后方列车便启动了制动进程，最终在合适的范围内停了下来。
这次行动的指挥官不会因为列车组平安停下生出庆幸、喜悦之类的情绪，因为手下连续汇报了两个坏消息------一，车队失去与天空执行护航任务的警用无人机的联系，具体原因不明；二车载通讯设备受到严重的电磁干扰，无法同调度中心取得联络。
前方路面忽然塌陷；警用无人机失联；通讯设备受到干扰……这三个突发状况令指挥官的心情跌落谷底。
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却知道情况非常不好，第一时间要求工作人员启动应急预案，切换列车至防御姿态，并尝试用其他手段联系调度中心，请求支援。
指令刚刚下达，出现在车厢1号显示器上的画面令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原以为前路塌方已经停止，不会再有出乎意料的发展，就算车队是受到敌人暗算，接下来的攻击也应该来自侧方采矿设备废弃场地……敌人很可能来自江北区纵横肆虐的黑帮与犯罪团伙。
事实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用以阻断车队前行的塌方只是开始。车队停止前进后，塌方区域陷落板块出现更为剧烈的起伏，伴着扬尘与咔咔爆响，一道如山黑影从突然崩裂的道路板块下方冲出，带着沉重威势扑向前面的警用装甲车。
探照灯的光芒只捕捉到一张凶恶的兽脸，便被从天而降的巨大手掌压扁。
要知道那可是一辆警用装甲车，居然被黑影的一只手砸扁，可想而知那东西到底有多么强大，有多么恐怖。
有些人看到警用装甲车上盖被黑影砸扁过程中，后厢坐着的一名警员及时踹开车门，在严重变形的钢结构将他压成一摊肉泥前逃了出来。
看得出那人很害怕，不过还是举起手中枪，试图对地下冲出的凶兽发射致命弹丸。
列车组所属乘员看到这一幕的无不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因为面对前方足有几层楼高的庞然大物，像突击步枪这种武器，能够起到作用吗？
他们的担心变成了事实，警员还没有开枪，巨兽身体侧转，一道黑影从地面划过，水泥地面被整个剖开，碎石瓦砾向外激射，警员的身体都被抛飞出去。
没有人听到惨叫，或许在被黑影击中的时刻他便已经死去。
来到布拉迪星后，杜威?汉瑟尔曾在赫克特?贝索尼举行的宴会上透露过一个重要情报------他这次任务是转移皇帝陛下由美嘉尔恒星系统抓捕的同晨星铸造唐舰长有一定联系的人。
如今想来爱丽丝所掌握的情报便来源于那场宴会。
杜威?汉瑟尔没有在宴会上透露任务的具体情况，不过在之后同桑德路?西德的谈话中有提过运输任务的目的地是苏黎加恒星系统与洛克兰德恒星系统中间的欧米伽空间站。
是的，就是那个被蒙亚士兵熟知的大名鼎鼎的欧米伽空间站。
根据桑德路?西德脑海记忆，杜威?汉瑟尔带领的运输舰队进行过补给作业后，已经于日前离开卡特尔恒星系统。
“欧米伽空间站么……对某些人而言，那里可是天堂。”
对面建筑阳台上的一男一女仍然在吵架，女人的咒骂隔着数十米都能够清晰听到。
他摇了摇头，离开窗户位置往外面走去。
………………
桑德路?西德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离开公寓，来到楼下昏暗的路灯旁。
唐方将那把转轮枪交还皮诺?埃瓦尔手中：“我要的东西已经得到，至于怎么处置他……由你来做决定。”
黑人看看他放在自己掌心的转轮手枪，再望望前方立着的博格达市市长，非常缓慢地举起右手，枪口指定目标对象额头。
桑德路?西德没有说话，只是眯起双眼，凝视黑洞洞的枪口。
别看皮诺?埃瓦尔在唐方三人寻找罗亚斯、华尔德时显得很强势，如今面对桑德路?西德的时候却变得很犹豫。毕竟那是博格达市市长，是经常在电视里看到的大人物。
另外他还有很多顾虑。从刚才桑德路?西德同唐方的对话可以听出，总督府的人对江北区的贫民起了杀心，就算没有发生S-R流感病毒疫情，那些人也会找机会对这里生活的人下毒手，如今一旦自己开枪杀掉博格达市市长，像副总督卢森娜?布鲁斯那样的聪明人怎么可能会放弃大好机会------她完全可以把博格达市市长身亡事件定性为恐怖袭击，进而对江北区展开军事扫荡。
作为生活在这片土地的贫民，没有话语权，没有名望，没有反抗力，岂不是别人手里的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他犹豫了，握枪的手不断发抖，额头有冷汗析出，滴答滴答落在夜晚的风中。
皮诺?埃瓦尔不知道唐方的身份，会有这样的顾虑自然是一件合乎情理的事情。他可不是豪森那样的一根筋，做事全凭意气，这点从他能够成为一条街区保卫者的头领便可以看出。
便在这时，库德莉亚从罗亚斯身后闪出，突然抢过黑人掌心转轮手枪，对着桑德路?西德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嘭！枪响了。子弹带着火光穿透博格达市市长的额头，溅出大股鲜血，涂在路灯柱旁边的马路牙子上，化作刺眼的红。
后方公寓同旁边建筑原本亮灯的房间相继变暗，再听不到麻将碰撞的声音同男女的争吵，只有夜风卷着路面的废纸与塑料袋哧啦远去。
桑德路?西德仰面倒在路灯下，昏黄的光芒照着苍白的脸与鲜红的弹孔。后面有血液在地面流淌，被风慢慢吹干。
“你有孩子，你希望你的孩子有一个安逸的生活环境。那些死于流感疫情的人也有孩子，他们同样希望能够为孩子创造一个安逸的生活环境。无论他们有多么鄙陋，有多么野蛮，在对待孩子的问题上跟你没有多少区别。”
库德莉亚将那把转轮枪丢回皮诺?埃瓦尔怀里，寒着脸说声：“懦夫！”
华尔德望望身边摸着鼻翼苦笑不语的唐林，小声说道：“她可真强势。”
罗亚斯看着桑德路?西德在风中快速变冷的尸体叹了口气，对于这位贫苦出身的博格达市市长生出非常复杂的情绪。
皮诺?埃瓦尔抱着那把杀死市长先生的手枪蹲下去，一脸呆滞表情，根本没有把库德莉亚刻薄的讽刺放在心上。
桑德路?西德死了……毫无疑问这非常解气，大快人心。可是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在江北区生活的人又会迎来何种噩运呢？
他无法去责怪库德莉亚，他只能责怪自己……责怪自己没用。
便在这时，罗亚斯在唐方的点头示意下压低身体，用手拍拍皮诺?埃瓦尔的肩膀，轻声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记得不要跟别人说。他们俩不姓‘董’，姓‘唐’。”
黑人维持呆滞状态一段时间才缓缓回神，先看向唐林，回忆一下最开始做介绍时候的说辞。记得他说自己叫董林，进入房间的人是他的大哥，叫董方。
如果把董姓换成唐姓，便是唐林，唐方。
“唐林……唐方……”他轻声念叨两句，眼睛里的神采越来越亮，连路灯投下的光芒都遮掩不住。这两个名字代表着什么他很清楚……虽然前方二人的相貌完全不同于网络上流传的照片，但是对于那样的大人物，要伪装一下自己的外形有什么难度呢？
“唐方……”黑人也是实在，竟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力吞下一口口水，看着罗亚斯的脸说道：“是……是晨星铸造那位唐舰长？”
罗亚斯耸耸肩：“不是他还能有谁？”
黑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好一会儿才平息心头涌动的情绪，喃喃自语道：“江北区的人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无论布拉迪星政府以怎样的恶毒宣传描绘那个在星盟境内翻云覆雨的人，然而在领教过桑德路?西德对治下民众的所作所为后，他很清楚谁才是善的一方，哪个才是恶的一方。
唐方走到皮诺?埃瓦尔面前，非常正式地伸出手同他握在一起：“还以为你会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控诉我的行为会给你们带来灭顶之灾。”
因为唐方的关系桑德路?西德死了，想来卢森娜?布鲁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江北区必将面临一场灾难。如果换成性格懦弱的人，很大概率会将责任推到唐方身上，认为没有他乱来，情况或许会更好一些，比如病毒扩散是一个缓慢发展过程，完全可以在这段时间想办法穿越警方封锁线，逃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皮诺?埃瓦尔摇头说道：“如果我这样想的话，跟桑德路?西德唾弃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分别？”
由此可以看出，桑德路?西德刚才的讲述对他的震动很大。
唐方扭头望向罗亚斯与华尔德：“好嘛，原本只是想帮你们一把，哪里知道事情演变到眼下地步，出门的时候我应该看看黄历的。”
对于他的玩笑话，罗亚斯摇头苦笑道：“这就是你的命，逃不掉的。”
“真是一个无趣的家伙。”唐方望望南方繁华世界的蒙蒙夜景，对身旁人说道：“去北面的废弃仓库等我。”
说完拉紧风衣的拉链，快步离开路灯光照范围，投入深沉的夜色中。
罗亚斯看着消失在黑暗里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跟上唐林的脚步，迎着寒凉的风往北方走去。
………………
哗，哗……
莱德江在来自北方的夜风吹拂下掀起一道道浪涌，沉淀着漫天星辰与南方的霓虹夜景，像一幅色彩斑斓的都市长卷。
连接江南地区与江北地区的大桥有些冷清，看不到多少车辆通行，即使偶然有灯光远去，很快便沉入北方特有的萧瑟与黑暗中。
大桥两侧设有临时哨卡，用以检查通行车辆，毫无疑问加重了周边区域的紧张气氛。
民众们知道北方可能出事，却并不清楚出了怎样的事故，也只能是减少到江北区活动的频率，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在莱德江北岸有一条环江北区修建的军用行车道，正常情况下不会提供给普通民众，只有在出现紧急情况需要疏散人员的时候才会对社会车辆放行。
唐方没有启用秃鹫战车赶往目标地点，而是选择隐蔽性更高的女妖战机，以隐身姿态穿过布拉迪星雷达监测网，慢慢靠近莱德江北岸的军用行车道。
艾玛通过反向追踪响应波束，大体确定了信号源的活动区域，从方位坐标的变化可以看出，发射塔应该是被安装在活动车辆上。
当女妖战机搭载的传感系统捕捉到前方不远处的护航无人机时，他看到一辆在军用行车道缓慢推进的列车。
那并不是普通货车，也非军用装甲车，而是由多节车厢构成的磁悬浮列车，由前方的牵引车与后方三节车厢构成。
另外在列车前后各有一辆警用装甲车开道，如果加上天空的护航无人机，也算得上守卫森严了。
等待列车进入岗哨稀疏地带，女妖战机驾驶员开始加速，接近前方无人机护航编队。
几个呼吸后，连续不断的枪火在天空绽放，那些用以进行侦查与护航任务的警用无人机突然间失去控制，带着不断跳跃的电弧坠入附近的林地。
与此同时，列车行驶方向地面发生大面积塌方，道路板块向下沉降，扬尘飞舞。
前面开路的警用装甲车一个急刹车，轮胎在地面拉出一道长长拖痕，最终在距离塌方地点不足三米的地方停住，险些冲入那条跨度接近十米的深坑。
早在前方警用装甲车紧急刹车的时候，后方列车便启动了制动进程，最终在合适的范围内停了下来。
这次行动的指挥官不会因为列车组平安停下生出庆幸、喜悦之类的情绪，因为手下连续汇报了两个坏消息------一，车队失去与天空执行护航任务的警用无人机的联系，具体原因不明；二车载通讯设备受到严重的电磁干扰，无法同调度中心取得联络。
前方路面忽然塌陷；警用无人机失联；通讯设备受到干扰……这三个突发状况令指挥官的心情跌落谷底。
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却知道情况非常不好，第一时间要求工作人员启动应急预案，切换列车至防御姿态，并尝试用其他手段联系调度中心，请求支援。
指令刚刚下达，出现在车厢1号显示器上的画面令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原以为前路塌方已经停止，不会再有出乎意料的发展，就算车队是受到敌人暗算，接下来的攻击也应该来自侧方采矿设备废弃场地……敌人很可能来自江北区纵横肆虐的黑帮与犯罪团伙。
事实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用以阻断车队前行的塌方只是开始。车队停止前进后，塌方区域陷落板块出现更为剧烈的起伏，伴着扬尘与咔咔爆响，一道如山黑影从突然崩裂的道路板块下方冲出，带着沉重威势扑向前面的警用装甲车。
探照灯的光芒只捕捉到一张凶恶的兽脸，便被从天而降的巨大手掌压扁。
要知道那可是一辆警用装甲车，居然被黑影的一只手砸扁，可想而知那东西到底有多么强大，有多么恐怖。
有些人看到警用装甲车上盖被黑影砸扁过程中，后厢坐着的一名警员及时踹开车门，在严重变形的钢结构将他压成一摊肉泥前逃了出来。
看得出那人很害怕，不过还是举起手中枪，试图对地下冲出的凶兽发射致命弹丸。
列车组所属乘员看到这一幕的无不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因为面对前方足有几层楼高的庞然大物，像突击步枪这种武器，能够起到作用吗？
他们的担心变成了事实，警员还没有开枪，巨兽身体侧转，一道黑影从地面划过，水泥地面被整个剖开，碎石瓦砾向外激射，警员的身体都被抛飞出去。
没有人听到惨叫，或许在被黑影击中的时刻他便已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