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节
老师，喘给我听 作者:战褛过时
第13节
祁彦哭笑不得地念着台词，当时他自己有病要接什么霸道总裁就为了和乔修组cp，现在含着泪混着屎也要一句句地配完。
等都录完后，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乔修活动活动了筋骨，慢慢地露出了笑意。
虽然录这个剧的一路相当羞耻，但毕竟是和祁彦的第一次在广播剧里的合作，就像是有着自己血缘的娃，再丑再笨也是自己的娃。
村口一只草给他们道了晚安后就先出房间了，现在yy房间里只剩下了祁彦和乔修，四下无声，静得骇人。
祁彦先开口：“乔哥，你还气吗？”
乔修语气相当高傲：“气什么？”
祁彦：“如果我提前告诉你，你是不是不愿意接这个剧？”
乔修没说话，他想，应该是的。
祁彦声音低低地接着道：“之前你在我家看爸爸3的时候，你就说想要配一个霸道总裁傻白甜，我就想要是又能圆你这个心愿又能和你合作就太好了。那时候我还只是在暗戳戳地喜欢你，什么都不敢说，生怕你一句话就不要我……”
乔修被他这种语气搞得不忍心了：“宝贝儿，我又没说我气了你瞎检讨什么呀？”
乔修躺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祁彦的确瞒了他啊！自己也是的确生气了啊！但当时怎么就被祁彦一阵委屈小语气就给糊弄过去了呢？当然这是后话了，现下，乔修还是心疼祁彦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祁彦：“那你没生气？”
“没。”
祁彦不要脸地得寸进尺：“那现在也没人，你喊我一声老公呗。”
乔修：“……”
祁彦真是天底下最不要脸的一个大写腹黑怪，乔修表示自己早已看透了一切。
☆、第 31 章
卖泥人的那个小贩打电话来，说定做的泥人已经做好了，麻烦去取一下。
祁彦应下了，打算出门，正好这时他爸回家了。
两人隔着半个客厅对视一眼，祁彦没什么表情地移开了目光。
祁东远脱了外衣挂起，一边道：“这是要去哪呢？”
祁彦把手机揣到兜里，越过他就要往外走：“拿东西。”
祁东远看着他的背影：“晚上一起出来吃个饭。”
“一起？”祁彦回头冷淡地扫他一眼，“和谁一起？”
祁东远无奈道：“和我一起，还能和谁一起？”
祁彦：“那还是别一起了。”
祁东远在他背后叹了一声：“就今晚吧，彦彦。”
祁彦站住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上楼拿了东西,把东西从二楼和甩暗器一样地甩下来，说道：“乔老师说不要你的卡。”
祁东远捡起了卡，也没说什么，只是道：“那保姆来的时候你给她吧，你让她给你多买点东西吃。你妈之前还打电话过来，那个激动啊，好像我怎么虐待你似的。”
祁彦：“知道了，你放桌上吧。”
祁东远看着他就要出门，追了一句：“晚上记得……”
祁彦皱着眉留给他一张相当不爽的脸：“知道。”
拿到泥人的时候祁彦对着乔修的那个泥人爱不释手，明明就那么矮墩墩的一个小人，模样虽捏出了几分相似但在祁彦心里还是抵不上乔修的半分神韵。可就偏偏这么一个小人，祁彦痴汉地看了十分钟还是看不够。
他想着顺路就把泥人给乔修拿过去，于是掏出手机给乔修打电话。
连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祁彦脸色“噌”地黑了。
祁彦一面无表情起来相当高冷，此刻晃悠悠地走着，眼里好似看着路呢，又好似在想着什么，那目光含着一片寒意，好像头顶两个恶魔的角就要竖起来了。路人看着都觉得诧异，这挺帅气一少年怎么一路走得和个凶神一般？
拿到车后，祁彦带上口罩，径直往乔修家骑车去了。
十二月的寒风呼啦啦地刮，吹得人耳朵都被冻得生疼，祁彦好像没有感觉一样。非机动车道上别的大爷大妈都怕冷，慢悠悠地骑着，唯有祁彦一阵风般地扫过。
到了乔修楼下时，祁彦把车停到楼道门边，正好遇上巡逻的保安，保安追过来喊：“这里不能停车。”
祁彦口罩还没摘，此刻只露出了一双积了一路怨气的杀意毕露的眼睛，朝保安那边只是轻轻的一眼，而在保安看来这小伙子的眼神看上去是要把自己手撕了。
祁彦真是郁闷，他是走哪都要和保安结仇啊？现下他也没什么心情，冷冷地道：“你说什么？”
保安看上去也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被他一凶立马说话小声了很多：“这里不能停车……自行车也不行……”
祁彦把手上的钥匙丢给他：“你移一下。”就往楼道里走。
保安接着那钥匙对着祁彦的背影“喂喂喂”了好几声，认命地去移车了。
祁彦站在电梯里，对着一排电梯楼数陷入了漫长的思考。
当时，乔修家是几楼来着？
祁彦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他再打了一个电话，乔修还是没有接他电话，祁彦闷闷不乐地把手机塞回兜里，继续思考。
当时他就是跟着走了，根本没注意到，现在乔修电话又打不通，他要是一楼一楼地问过去，实在是丢人了。
于是他走出了电梯，出了楼道，正好看到那个傻保安蹲在地上研究怎么开他的自行车锁。祁彦走过去蹲下，“嘿。”
保安抬头看他，吓了一跳：“你回来啦？你自己移吧，这锁我不会开啊。”
祁彦把口罩摘了下来，帅气的脸露了出来，他挤出个相当友好的笑容：“你知道乔修住在几楼吗？”
保安看着他的脸，一时愣住了，半天才：“啊？”
祁彦好脾气地重复着：“你知道这栋楼有个叫做乔修的老师吗？他住在几楼你知道吗？”
保安和蜡笔小新似的粗眉毛拧巴了起来，活像两只扭曲的毛毛虫。“哦！我知道了，那个乔老师！我知道！之前他还和他朋友参加了小区的广场舞大赛评选呢！”
祁彦：“……”
保安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找他吗？你要是他朋友他应该会知道他住在几楼吧？”
祁彦：“我是他学生。”
保安瞪起眼睛：“学生？你……乔老师可是好人，你不会是要来打击报复的吧？！”
祁彦心想着，这保安是不是什么法制新闻看多了啊？面上继续坚持着估计就剩下一丁半点的好脾气：“他让我来他家补课，我第一次来，他手机又打不通，我也没办法。”
保安：“不是坏人？”
祁彦笑了：“你见过来补课的坏人吗？”
一分钟后，祁彦满意地进了电梯，按下了7楼的按钮。
站在乔修家门口时，祁彦按下了门铃。
“来了来了。”门被打开了，祁彦看着屋内站着的笑眯眯的女人，僵住了。
那个女人同时也僵住了，打量了一下祁彦：“你是？”
祁彦估计着这个女人的年龄大概在五十上下，于是笑了一下，虽然略显敷衍。“阿姨好，我是乔老师的学生。”
女人的眉眼笑了起来，“哦哦，是乔修的学生啊，那……那快进来吧。”她一幅女主人的姿态，给祁彦拿了拖鞋，“你先坐着吧，我给你倒点水啊。”
祁彦坐在沙发上，垂直眼睛实在不知道这事哪一出。
女人拿了水出来，看祁彦的表情，笑了笑：“哦，小同学，我是你乔老师的姨姨。”
祁彦抬起眼睛看她，心底憋了半天的气，这才顺着呼吸道一口慢慢地呼了出来，像是一种无言的安心。
祁彦拿起水杯：“那……乔老师呢？”
姨姨在另边也坐下了：“他去楼下买菜了。”
祁彦拿着水杯的手一抖：“他去买菜？！”
姨姨愣住了：“怎，怎么了？”
祁彦摇摇头：“没，就是他今天答应要给我补课的。”
姨姨：“哦……”她看了眼时间，“估计也快回来了，一会儿你们去屋里补课，我给你们做饭。”
祁彦点点头。
姨姨看着他一阵欢喜：“现在小孩都长得这么俊呀，今年多大了？”
“高二了。”
姨姨的唠家常还没唠几句，乔修就已经回来了，拿了两袋子的菜，递给姨姨，笑着往客厅扫了一眼，看到祁彦时整个人傻了。
姨姨接过菜，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都不说啊？你今天还给学生补课呢，你学生都等你好久了。”
乔修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顺着应了两声：“……我，我忘了。”
姨姨已经把菜拿到厨房里了，推了乔修一把：“那你快点去给人家补课吧，厨房交给我了，别让人家小孩等久了。”
乔修被推出厨房了，和祁彦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祁彦低下了头，显然很不高兴。乔哥瞪我干什么呀？还不是他先不接我电话的。
乔修往自己房间里走：“进来吧帅哥。”
祁彦跟着走了进去。
乔修见他也进来了，把门关上了。
门刚关上，祁彦就把乔修一抱，按在床上了。
乔修触到床铺的那一瞬间浑身僵硬了。
不过祁彦没注意到他的僵硬，虽然说不上凶恶，但也脸色也相当不好看，直直地看了乔修片刻。
乔修推推他：“祁彦你放我起来。”
祁彦的脸耷拉了下来，表情也软了，刚刚还盛世凌人，这会立马从野生小野豹变成家养小猫了，软绵绵地道：“你刚刚怎么没接我电话？”
乔修还在推他，力气大了些：“你快点放我起来！”
祁彦：“不要。”
乔修一本正经道：“我对床有洁癖，穿到外面的衣服不能碰到床铺，我现在正在崩溃的边缘你信不信？”
祁彦看他三秒，果断地放开了他。
乔修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在床铺上狠狠地拍了十几下，翻个白眼看着祁彦：“亏得你是祁彦。”
祁彦不说话，看着地板。
乔修：“我姨好不容易来我这一次，我下楼买个菜没带手机，谁知道你激动成这样还来我家里了。”
祁彦弱弱地看他一眼，拿出泥人的那个袋子：“我把泥人带回来了。”
乔修接过来看了一眼，一笑手一抖差点给摔了，“我操好丑啊哈哈哈！”
祁彦挑了下眉：“我觉得还好吧。”
乔修拿起祁彦那个泥人放到祁彦脸边对比了一下，吻了下祁彦，认真道：“还是原版最好看。”
门突然开了一下，两人都是吓得要尿地朝门那边看了过去，姨姨端着水果进来，放到桌上：“吃水果啊。”
乔修：“好好好。”
祁彦：“谢谢阿姨。”
姨姨走后，乔修整个人被搞得快虚脱了，“我的心脏刚刚都快停了。”
祁彦还较为淡定，拿了一块苹果喂到乔修嘴里：“压压惊。”
乔修嚼着苹果，摆摆手：“我们还是好好补课吧。”
祁彦咬了一口苹果，凑过去，嘴对嘴地递给乔修，顺道在乔修的嘴唇上用力地舔了一下：“补什么课呀……”
乔修看他一眼，把他外衣拉链给拉开了，狡黠地笑了一下，伸出舌尖点了点：“你说呢？”
祁彦愣住了，他本以为按乔修的性格会一把推开他的。
乔修难得看祁彦脸红一次，笑得那叫一个得意，一边笑一边摇着头打开房门走出去了。末了还来了句：“想什么呢你？”
祁彦：“……”
乔修又晃到厨房了，姨姨见他过来不高兴了：“你不是要给学生补课吗？这又是来做什么呀！”
乔修：“我给他布置了两道题，他正做着呢。”
姨姨切着菜，“你也好久没回家看看了吧？”
乔修站在一边，“今年过年有回去。”
姨姨叹了口气：“你爸爸最近身子也不似以前那么硬朗了，姨知道你工作忙，不求你一年回去看他个多少次，有时间多给他打个电话，成吗？”
乔修应了。
姨姨目光慈爱地看着他，“你和你妈妈真是一样倔。”
乔修淡笑：“你先忙着吧，我去看看学生。”
乔修回到房间的时候，正好看到祁彦把那小泥人放到他床头柜上，还故意把那两个小泥人弄成嘴对嘴亲吻的姿势，见乔修回屋了，扬起眉毛得意洋洋地一笑。
乔修：“幼稚。”
祁彦黏糊上来，还呜呜呜地发出一串声音。
乔修：“你中午在这吃饭？”
祁彦：“啊？没有啊。”
“我姨都煮你的饭了。”
祁彦眨眨眼睛：“这样不太好吧。”
乔修白他一眼。
祁彦：“乔哥，你的床铺看上去好软诶。”
乔修不想理他：“我和你说，现在啊年轻人有很多恶习，比如在家里就是走哪躺哪，你在家肯定也是这样吧？这种懒癌，要改的懂吗？”
祁彦和他完全不在一个次元上：“如果能和你一起躺在这么软的床铺上睡觉，很爽吧？”
乔修：“……”他忍不住想问一句，你没见过席梦思吗
乔修：“行了行了，等我姨姨走了，你来我家，我抱着你在炕上火热热地睡一觉行了吧小媳妇？”
☆、第 32 章
祁彦站在门口，笑笑：“乔老师再见，阿姨再见。”
姨姨笑眯眯地摆摆手：“再见啊。”
祁彦关上了门，在门彻底关上之前，他顽劣地向乔修眨了下眼睛。
乔修轻轻地笑了一下。
祁彦走后，姨姨开始和乔修一起收拾碗筷，姨姨说道：“修啊。”
“嗯？”
姨姨为难地看他一眼，“那个……和那个谁分手后，有没有再遇上合适的？”
乔修动作一僵，收拾着筷子的手顿在半空。
姨姨没抬头看他：“要是遇上合适的，只要是个好孩子……你喜欢，哪怕是个男孩子，你也试着去……处一处啊。”
乔修话含在嘴里半天，不知是吐出还是咽下，天人交战了百八回合，这才道：“我有遇上合适的。”
姨姨眼睛亮了一下，露出淡淡的笑：“真的啊？是……男孩子还女孩子啊？”
“……男的。”
姨姨犹豫了一下：“哦，没事。那，那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别给你爸看了，姨看一眼，行么？”
乔修实在是不好意思直视她的目光，低头擦着桌子，要是被他姨知道刚刚那个学生就是他的男朋友，估计他姨能当场吓得进医院。他含蓄而委婉地打了个太极：“有时间吧。”
姨姨皱了皱眉：“我总共就在这待一个周末，你还找有时间吧？什么时候啊？一年两年后啊？”
乔修：“这不是，他那个……比较内敛一些，不太……”
姨姨古怪地看了乔修一眼：“修啊，我一直以为你的性格是不喜欢内敛的啊。”
乔修嘴角抽抽:“那我该喜欢什么性格的？”
姨姨凭着从小看乔修长大的经验，侃侃而谈：“你一定喜欢那种长的好看，会哄你开心的那类型吧？”
乔修：“……”
姨姨道：“那类型，不管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花心了点。要是过日子，还是找老实点的真心真意对你好的才行啊。”
乔修听着他姨的话，眼眸子慢慢暗了下来。
整理完碗筷回到自己房间时，他换了睡衣靠在床头，看着床头柜上那两个小人，耳边还响着他姨的话。
是，长得好看，会哄自己开心，这就是祁彦。
可大概所有人都会看的出来，从祁彦对乔修的这种双面的性格来看，会是一个很花心的人。
乔修没能否认，祁彦喜欢自己，应该是有很大一部分是出于有新鲜感。乔修性子算是慢热，交朋友一开始时总是无话可说，也注定了他是一个长情的，有耐心的人。
但祁彦不是。
如果只是新鲜感，祁彦可以坚持多久？
乔修不愿意再继续往下想，人性就是有着这么对立的一面，不愿意看到坏的一面，却又偏偏喜欢自己瞎想。结果被坏结果一激，连忙安慰着自己，到最后又陷入了无限的矛盾。
乔修赶快坐了起来，拿出手机把游弋的小泥人拍了下来，发□□给了游弋，告诉他泥人已经到了。
游弋很快就回了：很可爱，谢谢啦。
乔修扑哧一笑，游弋真是个很客气很温柔的人。按理说他们也算是相当熟了，这泥人做的起码把他丑化了一百倍不止，他还能笑眯眯地回一句“很可爱”。
他又捧起了自己和祁彦的泥人，竟然也躺在床上看了五分钟，回过神来后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在祁彦泥人的脸上亲亲地落下一个吻，心里温柔地想着：不管怎么样，我真的都喜欢死你了彦宝宝。
乔修眼中的彦宝宝祁彦在晚上的时候，因为答应了他爸出去吃饭，此时正和他爸在车里，无言地坐着。
祁彦坐在右边，把头始终对着窗户，冷漠地看着夜晚的一排霓虹亮起。
祁东远虽然有时唠叨了一点，但知道他不喜欢，很少叫他出来吃饭。今天这一餐饭，他或多或少猜出了一些事情。
比如，祁东远和他妈也离婚四年了，有钱的四十几岁男人，再找个女人也是很正常的。
祁彦没什么感觉。
祁东远把饭店正好就订在当时游弋下榻的帝豪酒店，祁彦跟着走在祁东远身后，坐着电梯来到了帝豪酒店最为出名的中餐厅，穿过大堂，进入了一个相当漂亮的包厢内。
祁彦在边上的沙发上一坐，等着祁东远熟门熟路地点完了菜，坐到另边的沙发上，像是要和自己谈些什么。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茶盘，祁东远拿出了茶叶，沉浸在他伟大的泡茶事业之中。
两人都没有说话，祁彦斜眼扫着祁东远，发现也就只有在泡茶的时候，他爸才能稍稍褪去一点商人的精明气息，有上几分儒雅。
祁东远泡好一壶茶后，沏茶递给祁彦，祁彦端起来尝了一口。
祁东远慢慢说道：“味道如何？”
祁彦：“不咸不甜。”
祁东远笑了一下：“你的心还不够静。”
祁彦看了他祁东远一眼，觉得他活像个路上销售茶叶却偏要装出仙风道骨模样的骗子。
祁东远还在装神弄鬼：“唯有你的心静了下来，才能品尝到茶里的甘甜。”
祁彦一口干了那杯茶，矫情！
两人在这里风马牛不相及地品了没多久的茶后，这顿饭的另一个品尝者推门进来了。
祁彦不紧不慢地抬头看了一眼，当时下巴就快掉地上了。他知道祁东远脑子不清楚，但没想到脑子不清楚到这种丧心病狂的程度。
门口站着一位年龄估计没大祁彦多少的一女的，打扮时尚靓丽，笑容灿烂地和祁东远打了一声招呼。接着她的目光又落向了祁彦，明显地闪烁了一下：“这个就是彦彦吧？”
祁东远乐呵呵地介绍着：“对，这就是我儿子。彦彦啊，这个是江萱。”
祁彦没站起来，挑了下眉毛：“彦彦是我妈这么喊我的，你这么喊，谁给你的脸？”
包厢内本来就只有三个人，现在更是一片死寂。
那女的脸上一片尴尬，红一会儿白一会儿的，求助地看着祁东远。
祁东远深知自己儿子那张嘴，轻声叹了口气，出来打圆场：“来来来，吃饭吧。”
三人各怀各的心思，上了桌，菜色琳琅满目。帝豪酒店的中餐在f市以精致闻名，每盘菜虽然菜量都不多，但从装盘到切功，都相当精致好看，不用吃，就看着都是一种享受。
祁彦一句话也不吭声，就是吃菜。
江萱拿起了酒杯，一张青春的脸明媚地笑了起来，对着祁彦：“那个，祁，祁彦。第一次见面，我敬你一杯。”
祁彦冷冰冰地看着她，也拿起了酒杯。
江萱见他至少肯回应一下，沉甸甸的笑容轻松了几分，像是颇为感恩戴德地喝下了酒。
祁彦继续吃他的菜，江萱和祁东远继续说他们的话。
中途祁东远出了包厢接一个电话，包厢内就剩下了祁彦和江萱两人。
饭局已经吃了有快一个小时了，祁彦每盘菜都尝过了，此时很饱，也放下了筷子。他感受到江萱的目光自他爸出去后，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焦灼而明晃晃的，让人装作看不见都很难。
祁彦只好很不耐烦地朝她看过去。
江萱年龄也就是乔修那么大左右，妆画的比较浓，也有可能只在上大学的年纪，祁彦真是对祁东远的审美给跪了。江萱见他看过来，脸微微地红了一下，给自己的酒杯再盛了一杯酒，从座位上起身朝祁彦走过来。
祁彦没动，只是想看着这女的又想干什么。
江萱来到他面前，半弯下腰，露出了雪白的脖子，笑容盈盈：“祁彦，我再敬你一杯。”
祁彦并没有理她。
江萱笑了一下，“没事，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我，我先干了。”
祁彦：“你九点钟方向就是洗手间，进去照照镜子，人别太有自信。我不是不太喜欢你，是很讨厌你。”
江萱：“……”
江萱一呛，拿酒杯的手不稳，还剩着的一点红酒顺着杯子流了下来，滴在了祁彦的衣服上。
祁彦：“……”
酒店里有暖气，此时祁彦脱了外衣，酒全滴在他白色的羊毛衫上。
江萱也是吓了一跳，拿着毛巾就往祁彦身上擦。
祁彦没反应过来就看她手在自己身上乱摸，一把甩开她，“你干什么？”
江萱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我帮你擦一下。”
“你擦一下要撩我衣服吗？”祁彦冷笑了一下。
江萱还攥着那个毛巾，紧紧地攥着，有些紧张地看着祁彦：“我……”
祁彦拿起自己的衣服：“勾引完我爸又要勾引我？”
“不是的祁彦……”
祁彦被恶心得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就往包厢外面走。
走出去正好碰到祁东远接完电话回来了，见他一脸杀气地往外走，连忙拉住了他：“彦彦！你要去哪啊？”
祁彦朝他瞪过去：“你爱跟谁搞我不管，但你他妈再让这个女的出现在我面前一次，你自己看着办。”
祁东远拉不住他，只好先回了包厢，看了江萱一眼。
祁彦一身杀气地出了帝豪，站在室外被一阵冷风吹了一下，冷静了不少。
一阵难受感涌了上来，他坐在帝豪外面的花圃边，感受着一阵又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恶心，真是太恶心了。
祁彦披上了外衣，自己衣服上红酒的污渍还在，像一个罪恶的图腾，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祁彦决定一回家就扔了这件衣服。
可转念一想，这件衣服还是在乔修床铺上蹭过的，突然又舍不得了。
妈的。
祁彦仰头对着天，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回到了初中那个晚上。他爸妈在家里闹着离婚分家产，家里乱作一团，他站在越江大桥上吹着风，望着远处的霓虹倒映在漆黑一片的水面上，背后是一部部车子开过带来的巨大轰鸣。
无言的，被全世界抛弃的寂寞感，无助感。
那个时候他真的，特想干脆一跃而下算了。
后来是怎么从那段可怕的中二时光里走出来的呢？
祁彦想了半天，想起来了。之后他就听到人生里第一部广播剧，乔修的声音说着庸俗浮夸些，用语文考卷里擅长用的那些比喻来写，就像是一盏指明的灯塔，微微地照亮了祁彦心里漆黑的那一片水面。
只是微微的光，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帝豪的大门口相当热闹，各类各样穿着体面的男人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在门口寒暄分别，用成年人的方式握手，笑了一次后再握次手，这才道别了。
豪华的车子一部部地过，目不暇接。
祁彦拿出手机，解锁开屏幕，对着屏幕上那个电话号码用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电话拨了出去。
“在这新春佳节之际，祝您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乔修的彩铃是送的，也是够不走心的，这一年都快过完了还在祝您新年快乐呢。
祁彦慢慢笑了一声，对着只能彩铃说了声：“谢谢。”
电话那边被接了起来，乔修的声音响起了：“祁彦？”
祁彦在听到乔修声音的那一刻，眼眶一下子酸了。
第一次在《清澈的时光》里听到乔修的声音时，他语调都在飞扬，骄傲阳光得举世无双，对着男主笑嘻嘻地喊了一句：“嘿！记得等我啊，放学一起打球！”
当时祁彦被治愈了。
如今乔修只是淡淡地，语气听上去不算温柔，带了一点小疑惑地喊了一句他的名字。
他同样被治愈了——单用治愈还无法完全准确地形容。
更像是在暴雨时躲进一处温暖的屋子里，大汗淋漓时躲到树荫下喝一杯凉茶，扑面而来的满足感与解放感，能拯救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罪恶。
祁彦蹲了下来，对着手机低声说道：
“我想你。”
☆、第 33 章
十二月的中旬刚过，f市就被一卷子的红色席卷，几乎是所有的商家，店铺都为了迎接圣诞节，相应地贴上了圣诞老人的图标，摆上了高矮不一的圣诞树。整个城市在一阵接着一阵的寒潮里，气温持续跌下，城市的颜色却是一天天地喜庆了起来。
怀着一颗“八面玲珑”少女心思的祁彦同学，甚至还趁热网购了一个宠物铃铛项链，二哈一黄一只一个。乔修给一黄带上后，肉墩墩的喵星人看上去是多了几分可爱，但一走起路来整个家里都回荡着“铃铃铃”的噪音。后果就是乔修到学校后，站在讲台上，时不时就会出现一阵幻听。
嗯？下课铃响了吗？
平安夜还没到，乔修已经把那破铃铛给它卸了。
连带着班上都蔓延起了这种圣诞节的浓烈气氛，文艺委员调动班费买了一堆彩色喷漆，某节大课间，一些心灵手巧的女生加上一些爱凑热闹的男生，开始浩浩汤汤挽袖子地打算在那四面玻璃上喷出一幅旷世奇作。
其实也有一点私心在里头，每个班级靠走廊这一侧的玻璃是没有窗帘的，那就意味着不管是上课还是中午，段长巡逻的时候能把他们在班级里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没收扑克牌什么的都是家常饭。机智的三班学生们明着想要布置班级，暗着想要喷花玻璃，怀着无限的动力他们开始了创作。
女生喷出的小铃铛，麋鹿什么的还算是给学校带来了一丝节日气氛，而男生们喷出的就是些惨绝人寰的东西了。
比如在玻璃上喷出了段长的脸。
段长其实不老，只不过打扮方面总是老气了那么一些，头有点秃，万年不变的无框眼镜，一张深仇大恨的脸。男生们也是惟妙惟肖地喷出了段长脸部的神韵，那眼神里的一抹“我看到你在玩手机了”的审视展现得淋漓尽致。
乔修也就是一个中午的时间没到了班上，看着那四面玻璃以及巨大的段长的脸，脚步僵在教室门口半天没动。
这些熊孩子又指望着我被段长请去喝茶了？
乔修走进班级：“哎哎哎，玻璃上那些什么东西啊？”
“乔哥，喜迎圣诞佳节，欢度美好平安夜！”
乔修挑了挑眉：“一圣诞节你们瞎激动什么啊？又不放假又不发钱的，你们的作业也不会减少半分。”
“啊……”
“啊什么啊？”乔修道，“下周就会考模拟了，文科三科，背否？会否？能过否？每天这么问自己三遍，都做到了再给我瞎折腾这些有的没的。”
班上一片唉声载道。
乔修拍拍讲台：“下课了把那段长给我擦了，像什么样子，搞得和个邪教一样。”
喷漆的那个男生相当满意自己的大作，不舍得擦了：“乔哥，留着到圣诞节吧！”
“留什么留啊？”乔修瞪了他一眼，“再在这放着，明天段长就要来查我水表了，快擦了。”
说完后，那个男生听话地把喷漆给擦了，转而喷上了乔修的脸。
乔修第二天到教室外面时，对着玻璃，像被拍了一脸的狗屎。
而且画了他的脸就算了，丑点就忍了，边上还有一大片的字。
什么“乔修大法好！”
“校长段长算什么，乔哥才是真绝色。”
活生生，一派邪教的架势。
乔修在走廊吹了一分钟的冷风，直到他认为他足以心平气和地进班面对那一班的熊孩子的时候，全部异口同声地来了一句“乔修大法好！入教保平安！”，乔修活生生地从胃里气出了一口血。
乔修在过几天回到家看日历的时候，看着明天就到平安夜了，心里想着：圣诞节真是全世界最恶心的节日，还不放假。
打开电脑，打开文档，一看到空白的文档，想到要写的教案，就觉得一阵困意袭来。
拖延症患者想必都有这种感觉。
好在这时祁彦发了一个视频申请过来。
乔修的家里有一个摄像头，是房东留下来的，乔修没怎么用过。他把接头给插上了，没想到真能用。
祁彦还没出现在镜头里，看样子是他房间里，还是在床上，乔修能清晰地看到他的抱枕和被子。
接着一阵毛茸茸的东西就挡住了所有的视线，乔修还想着什么东西啊，画面里就出现了二哈一张硕大的狗脸，对着镜头吐舌头。
乔修：“……”
“闪边。”祁彦的声音响了起来，推开了二哈，出现在了镜头里。
第13节
恋耽美
第13节
祁彦哭笑不得地念着台词，当时他自己有病要接什么霸道总裁就为了和乔修组cp，现在含着泪混着屎也要一句句地配完。
等都录完后，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乔修活动活动了筋骨，慢慢地露出了笑意。
虽然录这个剧的一路相当羞耻，但毕竟是和祁彦的第一次在广播剧里的合作，就像是有着自己血缘的娃，再丑再笨也是自己的娃。
村口一只草给他们道了晚安后就先出房间了，现在yy房间里只剩下了祁彦和乔修，四下无声，静得骇人。
祁彦先开口：“乔哥，你还气吗？”
乔修语气相当高傲：“气什么？”
祁彦：“如果我提前告诉你，你是不是不愿意接这个剧？”
乔修没说话，他想，应该是的。
祁彦声音低低地接着道：“之前你在我家看爸爸3的时候，你就说想要配一个霸道总裁傻白甜，我就想要是又能圆你这个心愿又能和你合作就太好了。那时候我还只是在暗戳戳地喜欢你，什么都不敢说，生怕你一句话就不要我……”
乔修被他这种语气搞得不忍心了：“宝贝儿，我又没说我气了你瞎检讨什么呀？”
乔修躺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祁彦的确瞒了他啊！自己也是的确生气了啊！但当时怎么就被祁彦一阵委屈小语气就给糊弄过去了呢？当然这是后话了，现下，乔修还是心疼祁彦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祁彦：“那你没生气？”
“没。”
祁彦不要脸地得寸进尺：“那现在也没人，你喊我一声老公呗。”
乔修：“……”
祁彦真是天底下最不要脸的一个大写腹黑怪，乔修表示自己早已看透了一切。
☆、第 31 章
卖泥人的那个小贩打电话来，说定做的泥人已经做好了，麻烦去取一下。
祁彦应下了，打算出门，正好这时他爸回家了。
两人隔着半个客厅对视一眼，祁彦没什么表情地移开了目光。
祁东远脱了外衣挂起，一边道：“这是要去哪呢？”
祁彦把手机揣到兜里，越过他就要往外走：“拿东西。”
祁东远看着他的背影：“晚上一起出来吃个饭。”
“一起？”祁彦回头冷淡地扫他一眼，“和谁一起？”
祁东远无奈道：“和我一起，还能和谁一起？”
祁彦：“那还是别一起了。”
祁东远在他背后叹了一声：“就今晚吧，彦彦。”
祁彦站住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上楼拿了东西,把东西从二楼和甩暗器一样地甩下来，说道：“乔老师说不要你的卡。”
祁东远捡起了卡，也没说什么，只是道：“那保姆来的时候你给她吧，你让她给你多买点东西吃。你妈之前还打电话过来，那个激动啊，好像我怎么虐待你似的。”
祁彦：“知道了，你放桌上吧。”
祁东远看着他就要出门，追了一句：“晚上记得……”
祁彦皱着眉留给他一张相当不爽的脸：“知道。”
拿到泥人的时候祁彦对着乔修的那个泥人爱不释手，明明就那么矮墩墩的一个小人，模样虽捏出了几分相似但在祁彦心里还是抵不上乔修的半分神韵。可就偏偏这么一个小人，祁彦痴汉地看了十分钟还是看不够。
他想着顺路就把泥人给乔修拿过去，于是掏出手机给乔修打电话。
连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祁彦脸色“噌”地黑了。
祁彦一面无表情起来相当高冷，此刻晃悠悠地走着，眼里好似看着路呢，又好似在想着什么，那目光含着一片寒意，好像头顶两个恶魔的角就要竖起来了。路人看着都觉得诧异，这挺帅气一少年怎么一路走得和个凶神一般？
拿到车后，祁彦带上口罩，径直往乔修家骑车去了。
十二月的寒风呼啦啦地刮，吹得人耳朵都被冻得生疼，祁彦好像没有感觉一样。非机动车道上别的大爷大妈都怕冷，慢悠悠地骑着，唯有祁彦一阵风般地扫过。
到了乔修楼下时，祁彦把车停到楼道门边，正好遇上巡逻的保安，保安追过来喊：“这里不能停车。”
祁彦口罩还没摘，此刻只露出了一双积了一路怨气的杀意毕露的眼睛，朝保安那边只是轻轻的一眼，而在保安看来这小伙子的眼神看上去是要把自己手撕了。
祁彦真是郁闷，他是走哪都要和保安结仇啊？现下他也没什么心情，冷冷地道：“你说什么？”
保安看上去也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被他一凶立马说话小声了很多：“这里不能停车……自行车也不行……”
祁彦把手上的钥匙丢给他：“你移一下。”就往楼道里走。
保安接着那钥匙对着祁彦的背影“喂喂喂”了好几声，认命地去移车了。
祁彦站在电梯里，对着一排电梯楼数陷入了漫长的思考。
当时，乔修家是几楼来着？
祁彦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他再打了一个电话，乔修还是没有接他电话，祁彦闷闷不乐地把手机塞回兜里，继续思考。
当时他就是跟着走了，根本没注意到，现在乔修电话又打不通，他要是一楼一楼地问过去，实在是丢人了。
于是他走出了电梯，出了楼道，正好看到那个傻保安蹲在地上研究怎么开他的自行车锁。祁彦走过去蹲下，“嘿。”
保安抬头看他，吓了一跳：“你回来啦？你自己移吧，这锁我不会开啊。”
祁彦把口罩摘了下来，帅气的脸露了出来，他挤出个相当友好的笑容：“你知道乔修住在几楼吗？”
保安看着他的脸，一时愣住了，半天才：“啊？”
祁彦好脾气地重复着：“你知道这栋楼有个叫做乔修的老师吗？他住在几楼你知道吗？”
保安和蜡笔小新似的粗眉毛拧巴了起来，活像两只扭曲的毛毛虫。“哦！我知道了，那个乔老师！我知道！之前他还和他朋友参加了小区的广场舞大赛评选呢！”
祁彦：“……”
保安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找他吗？你要是他朋友他应该会知道他住在几楼吧？”
祁彦：“我是他学生。”
保安瞪起眼睛：“学生？你……乔老师可是好人，你不会是要来打击报复的吧？！”
祁彦心想着，这保安是不是什么法制新闻看多了啊？面上继续坚持着估计就剩下一丁半点的好脾气：“他让我来他家补课，我第一次来，他手机又打不通，我也没办法。”
保安：“不是坏人？”
祁彦笑了：“你见过来补课的坏人吗？”
一分钟后，祁彦满意地进了电梯，按下了7楼的按钮。
站在乔修家门口时，祁彦按下了门铃。
“来了来了。”门被打开了，祁彦看着屋内站着的笑眯眯的女人，僵住了。
那个女人同时也僵住了，打量了一下祁彦：“你是？”
祁彦估计着这个女人的年龄大概在五十上下，于是笑了一下，虽然略显敷衍。“阿姨好，我是乔老师的学生。”
女人的眉眼笑了起来，“哦哦，是乔修的学生啊，那……那快进来吧。”她一幅女主人的姿态，给祁彦拿了拖鞋，“你先坐着吧，我给你倒点水啊。”
祁彦坐在沙发上，垂直眼睛实在不知道这事哪一出。
女人拿了水出来，看祁彦的表情，笑了笑：“哦，小同学，我是你乔老师的姨姨。”
祁彦抬起眼睛看她，心底憋了半天的气，这才顺着呼吸道一口慢慢地呼了出来，像是一种无言的安心。
祁彦拿起水杯：“那……乔老师呢？”
姨姨在另边也坐下了：“他去楼下买菜了。”
祁彦拿着水杯的手一抖：“他去买菜？！”
姨姨愣住了：“怎，怎么了？”
祁彦摇摇头：“没，就是他今天答应要给我补课的。”
姨姨：“哦……”她看了眼时间，“估计也快回来了，一会儿你们去屋里补课，我给你们做饭。”
祁彦点点头。
姨姨看着他一阵欢喜：“现在小孩都长得这么俊呀，今年多大了？”
“高二了。”
姨姨的唠家常还没唠几句，乔修就已经回来了，拿了两袋子的菜，递给姨姨，笑着往客厅扫了一眼，看到祁彦时整个人傻了。
姨姨接过菜，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都不说啊？你今天还给学生补课呢，你学生都等你好久了。”
乔修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顺着应了两声：“……我，我忘了。”
姨姨已经把菜拿到厨房里了，推了乔修一把：“那你快点去给人家补课吧，厨房交给我了，别让人家小孩等久了。”
乔修被推出厨房了，和祁彦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祁彦低下了头，显然很不高兴。乔哥瞪我干什么呀？还不是他先不接我电话的。
乔修往自己房间里走：“进来吧帅哥。”
祁彦跟着走了进去。
乔修见他也进来了，把门关上了。
门刚关上，祁彦就把乔修一抱，按在床上了。
乔修触到床铺的那一瞬间浑身僵硬了。
不过祁彦没注意到他的僵硬，虽然说不上凶恶，但也脸色也相当不好看，直直地看了乔修片刻。
乔修推推他：“祁彦你放我起来。”
祁彦的脸耷拉了下来，表情也软了，刚刚还盛世凌人，这会立马从野生小野豹变成家养小猫了，软绵绵地道：“你刚刚怎么没接我电话？”
乔修还在推他，力气大了些：“你快点放我起来！”
祁彦：“不要。”
乔修一本正经道：“我对床有洁癖，穿到外面的衣服不能碰到床铺，我现在正在崩溃的边缘你信不信？”
祁彦看他三秒，果断地放开了他。
乔修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在床铺上狠狠地拍了十几下，翻个白眼看着祁彦：“亏得你是祁彦。”
祁彦不说话，看着地板。
乔修：“我姨好不容易来我这一次，我下楼买个菜没带手机，谁知道你激动成这样还来我家里了。”
祁彦弱弱地看他一眼，拿出泥人的那个袋子：“我把泥人带回来了。”
乔修接过来看了一眼，一笑手一抖差点给摔了，“我操好丑啊哈哈哈！”
祁彦挑了下眉：“我觉得还好吧。”
乔修拿起祁彦那个泥人放到祁彦脸边对比了一下，吻了下祁彦，认真道：“还是原版最好看。”
门突然开了一下，两人都是吓得要尿地朝门那边看了过去，姨姨端着水果进来，放到桌上：“吃水果啊。”
乔修：“好好好。”
祁彦：“谢谢阿姨。”
姨姨走后，乔修整个人被搞得快虚脱了，“我的心脏刚刚都快停了。”
祁彦还较为淡定，拿了一块苹果喂到乔修嘴里：“压压惊。”
乔修嚼着苹果，摆摆手：“我们还是好好补课吧。”
祁彦咬了一口苹果，凑过去，嘴对嘴地递给乔修，顺道在乔修的嘴唇上用力地舔了一下：“补什么课呀……”
乔修看他一眼，把他外衣拉链给拉开了，狡黠地笑了一下，伸出舌尖点了点：“你说呢？”
祁彦愣住了，他本以为按乔修的性格会一把推开他的。
乔修难得看祁彦脸红一次，笑得那叫一个得意，一边笑一边摇着头打开房门走出去了。末了还来了句：“想什么呢你？”
祁彦：“……”
乔修又晃到厨房了，姨姨见他过来不高兴了：“你不是要给学生补课吗？这又是来做什么呀！”
乔修：“我给他布置了两道题，他正做着呢。”
姨姨切着菜，“你也好久没回家看看了吧？”
乔修站在一边，“今年过年有回去。”
姨姨叹了口气：“你爸爸最近身子也不似以前那么硬朗了，姨知道你工作忙，不求你一年回去看他个多少次，有时间多给他打个电话，成吗？”
乔修应了。
姨姨目光慈爱地看着他，“你和你妈妈真是一样倔。”
乔修淡笑：“你先忙着吧，我去看看学生。”
乔修回到房间的时候，正好看到祁彦把那小泥人放到他床头柜上，还故意把那两个小泥人弄成嘴对嘴亲吻的姿势，见乔修回屋了，扬起眉毛得意洋洋地一笑。
乔修：“幼稚。”
祁彦黏糊上来，还呜呜呜地发出一串声音。
乔修：“你中午在这吃饭？”
祁彦：“啊？没有啊。”
“我姨都煮你的饭了。”
祁彦眨眨眼睛：“这样不太好吧。”
乔修白他一眼。
祁彦：“乔哥，你的床铺看上去好软诶。”
乔修不想理他：“我和你说，现在啊年轻人有很多恶习，比如在家里就是走哪躺哪，你在家肯定也是这样吧？这种懒癌，要改的懂吗？”
祁彦和他完全不在一个次元上：“如果能和你一起躺在这么软的床铺上睡觉，很爽吧？”
乔修：“……”他忍不住想问一句，你没见过席梦思吗
乔修：“行了行了，等我姨姨走了，你来我家，我抱着你在炕上火热热地睡一觉行了吧小媳妇？”
☆、第 32 章
祁彦站在门口，笑笑：“乔老师再见，阿姨再见。”
姨姨笑眯眯地摆摆手：“再见啊。”
祁彦关上了门，在门彻底关上之前，他顽劣地向乔修眨了下眼睛。
乔修轻轻地笑了一下。
祁彦走后，姨姨开始和乔修一起收拾碗筷，姨姨说道：“修啊。”
“嗯？”
姨姨为难地看他一眼，“那个……和那个谁分手后，有没有再遇上合适的？”
乔修动作一僵，收拾着筷子的手顿在半空。
姨姨没抬头看他：“要是遇上合适的，只要是个好孩子……你喜欢，哪怕是个男孩子，你也试着去……处一处啊。”
乔修话含在嘴里半天，不知是吐出还是咽下，天人交战了百八回合，这才道：“我有遇上合适的。”
姨姨眼睛亮了一下，露出淡淡的笑：“真的啊？是……男孩子还女孩子啊？”
“……男的。”
姨姨犹豫了一下：“哦，没事。那，那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别给你爸看了，姨看一眼，行么？”
乔修实在是不好意思直视她的目光，低头擦着桌子，要是被他姨知道刚刚那个学生就是他的男朋友，估计他姨能当场吓得进医院。他含蓄而委婉地打了个太极：“有时间吧。”
姨姨皱了皱眉：“我总共就在这待一个周末，你还找有时间吧？什么时候啊？一年两年后啊？”
乔修：“这不是，他那个……比较内敛一些，不太……”
姨姨古怪地看了乔修一眼：“修啊，我一直以为你的性格是不喜欢内敛的啊。”
乔修嘴角抽抽:“那我该喜欢什么性格的？”
姨姨凭着从小看乔修长大的经验，侃侃而谈：“你一定喜欢那种长的好看，会哄你开心的那类型吧？”
乔修：“……”
姨姨道：“那类型，不管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花心了点。要是过日子，还是找老实点的真心真意对你好的才行啊。”
乔修听着他姨的话，眼眸子慢慢暗了下来。
整理完碗筷回到自己房间时，他换了睡衣靠在床头，看着床头柜上那两个小人，耳边还响着他姨的话。
是，长得好看，会哄自己开心，这就是祁彦。
可大概所有人都会看的出来，从祁彦对乔修的这种双面的性格来看，会是一个很花心的人。
乔修没能否认，祁彦喜欢自己，应该是有很大一部分是出于有新鲜感。乔修性子算是慢热，交朋友一开始时总是无话可说，也注定了他是一个长情的，有耐心的人。
但祁彦不是。
如果只是新鲜感，祁彦可以坚持多久？
乔修不愿意再继续往下想，人性就是有着这么对立的一面，不愿意看到坏的一面，却又偏偏喜欢自己瞎想。结果被坏结果一激，连忙安慰着自己，到最后又陷入了无限的矛盾。
乔修赶快坐了起来，拿出手机把游弋的小泥人拍了下来，发□□给了游弋，告诉他泥人已经到了。
游弋很快就回了：很可爱，谢谢啦。
乔修扑哧一笑，游弋真是个很客气很温柔的人。按理说他们也算是相当熟了，这泥人做的起码把他丑化了一百倍不止，他还能笑眯眯地回一句“很可爱”。
他又捧起了自己和祁彦的泥人，竟然也躺在床上看了五分钟，回过神来后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在祁彦泥人的脸上亲亲地落下一个吻，心里温柔地想着：不管怎么样，我真的都喜欢死你了彦宝宝。
乔修眼中的彦宝宝祁彦在晚上的时候，因为答应了他爸出去吃饭，此时正和他爸在车里，无言地坐着。
祁彦坐在右边，把头始终对着窗户，冷漠地看着夜晚的一排霓虹亮起。
祁东远虽然有时唠叨了一点，但知道他不喜欢，很少叫他出来吃饭。今天这一餐饭，他或多或少猜出了一些事情。
比如，祁东远和他妈也离婚四年了，有钱的四十几岁男人，再找个女人也是很正常的。
祁彦没什么感觉。
祁东远把饭店正好就订在当时游弋下榻的帝豪酒店，祁彦跟着走在祁东远身后，坐着电梯来到了帝豪酒店最为出名的中餐厅，穿过大堂，进入了一个相当漂亮的包厢内。
祁彦在边上的沙发上一坐，等着祁东远熟门熟路地点完了菜，坐到另边的沙发上，像是要和自己谈些什么。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茶盘，祁东远拿出了茶叶，沉浸在他伟大的泡茶事业之中。
两人都没有说话，祁彦斜眼扫着祁东远，发现也就只有在泡茶的时候，他爸才能稍稍褪去一点商人的精明气息，有上几分儒雅。
祁东远泡好一壶茶后，沏茶递给祁彦，祁彦端起来尝了一口。
祁东远慢慢说道：“味道如何？”
祁彦：“不咸不甜。”
祁东远笑了一下：“你的心还不够静。”
祁彦看了他祁东远一眼，觉得他活像个路上销售茶叶却偏要装出仙风道骨模样的骗子。
祁东远还在装神弄鬼：“唯有你的心静了下来，才能品尝到茶里的甘甜。”
祁彦一口干了那杯茶，矫情！
两人在这里风马牛不相及地品了没多久的茶后，这顿饭的另一个品尝者推门进来了。
祁彦不紧不慢地抬头看了一眼，当时下巴就快掉地上了。他知道祁东远脑子不清楚，但没想到脑子不清楚到这种丧心病狂的程度。
门口站着一位年龄估计没大祁彦多少的一女的，打扮时尚靓丽，笑容灿烂地和祁东远打了一声招呼。接着她的目光又落向了祁彦，明显地闪烁了一下：“这个就是彦彦吧？”
祁东远乐呵呵地介绍着：“对，这就是我儿子。彦彦啊，这个是江萱。”
祁彦没站起来，挑了下眉毛：“彦彦是我妈这么喊我的，你这么喊，谁给你的脸？”
包厢内本来就只有三个人，现在更是一片死寂。
那女的脸上一片尴尬，红一会儿白一会儿的，求助地看着祁东远。
祁东远深知自己儿子那张嘴，轻声叹了口气，出来打圆场：“来来来，吃饭吧。”
三人各怀各的心思，上了桌，菜色琳琅满目。帝豪酒店的中餐在f市以精致闻名，每盘菜虽然菜量都不多，但从装盘到切功，都相当精致好看，不用吃，就看着都是一种享受。
祁彦一句话也不吭声，就是吃菜。
江萱拿起了酒杯，一张青春的脸明媚地笑了起来，对着祁彦：“那个，祁，祁彦。第一次见面，我敬你一杯。”
祁彦冷冰冰地看着她，也拿起了酒杯。
江萱见他至少肯回应一下，沉甸甸的笑容轻松了几分，像是颇为感恩戴德地喝下了酒。
祁彦继续吃他的菜，江萱和祁东远继续说他们的话。
中途祁东远出了包厢接一个电话，包厢内就剩下了祁彦和江萱两人。
饭局已经吃了有快一个小时了，祁彦每盘菜都尝过了，此时很饱，也放下了筷子。他感受到江萱的目光自他爸出去后，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焦灼而明晃晃的，让人装作看不见都很难。
祁彦只好很不耐烦地朝她看过去。
江萱年龄也就是乔修那么大左右，妆画的比较浓，也有可能只在上大学的年纪，祁彦真是对祁东远的审美给跪了。江萱见他看过来，脸微微地红了一下，给自己的酒杯再盛了一杯酒，从座位上起身朝祁彦走过来。
祁彦没动，只是想看着这女的又想干什么。
江萱来到他面前，半弯下腰，露出了雪白的脖子，笑容盈盈：“祁彦，我再敬你一杯。”
祁彦并没有理她。
江萱笑了一下，“没事，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我，我先干了。”
祁彦：“你九点钟方向就是洗手间，进去照照镜子，人别太有自信。我不是不太喜欢你，是很讨厌你。”
江萱：“……”
江萱一呛，拿酒杯的手不稳，还剩着的一点红酒顺着杯子流了下来，滴在了祁彦的衣服上。
祁彦：“……”
酒店里有暖气，此时祁彦脱了外衣，酒全滴在他白色的羊毛衫上。
江萱也是吓了一跳，拿着毛巾就往祁彦身上擦。
祁彦没反应过来就看她手在自己身上乱摸，一把甩开她，“你干什么？”
江萱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我帮你擦一下。”
“你擦一下要撩我衣服吗？”祁彦冷笑了一下。
江萱还攥着那个毛巾，紧紧地攥着，有些紧张地看着祁彦：“我……”
祁彦拿起自己的衣服：“勾引完我爸又要勾引我？”
“不是的祁彦……”
祁彦被恶心得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就往包厢外面走。
走出去正好碰到祁东远接完电话回来了，见他一脸杀气地往外走，连忙拉住了他：“彦彦！你要去哪啊？”
祁彦朝他瞪过去：“你爱跟谁搞我不管，但你他妈再让这个女的出现在我面前一次，你自己看着办。”
祁东远拉不住他，只好先回了包厢，看了江萱一眼。
祁彦一身杀气地出了帝豪，站在室外被一阵冷风吹了一下，冷静了不少。
一阵难受感涌了上来，他坐在帝豪外面的花圃边，感受着一阵又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恶心，真是太恶心了。
祁彦披上了外衣，自己衣服上红酒的污渍还在，像一个罪恶的图腾，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祁彦决定一回家就扔了这件衣服。
可转念一想，这件衣服还是在乔修床铺上蹭过的，突然又舍不得了。
妈的。
祁彦仰头对着天，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回到了初中那个晚上。他爸妈在家里闹着离婚分家产，家里乱作一团，他站在越江大桥上吹着风，望着远处的霓虹倒映在漆黑一片的水面上，背后是一部部车子开过带来的巨大轰鸣。
无言的，被全世界抛弃的寂寞感，无助感。
那个时候他真的，特想干脆一跃而下算了。
后来是怎么从那段可怕的中二时光里走出来的呢？
祁彦想了半天，想起来了。之后他就听到人生里第一部广播剧，乔修的声音说着庸俗浮夸些，用语文考卷里擅长用的那些比喻来写，就像是一盏指明的灯塔，微微地照亮了祁彦心里漆黑的那一片水面。
只是微微的光，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帝豪的大门口相当热闹，各类各样穿着体面的男人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在门口寒暄分别，用成年人的方式握手，笑了一次后再握次手，这才道别了。
豪华的车子一部部地过，目不暇接。
祁彦拿出手机，解锁开屏幕，对着屏幕上那个电话号码用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电话拨了出去。
“在这新春佳节之际，祝您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乔修的彩铃是送的，也是够不走心的，这一年都快过完了还在祝您新年快乐呢。
祁彦慢慢笑了一声，对着只能彩铃说了声：“谢谢。”
电话那边被接了起来，乔修的声音响起了：“祁彦？”
祁彦在听到乔修声音的那一刻，眼眶一下子酸了。
第一次在《清澈的时光》里听到乔修的声音时，他语调都在飞扬，骄傲阳光得举世无双，对着男主笑嘻嘻地喊了一句：“嘿！记得等我啊，放学一起打球！”
当时祁彦被治愈了。
如今乔修只是淡淡地，语气听上去不算温柔，带了一点小疑惑地喊了一句他的名字。
他同样被治愈了——单用治愈还无法完全准确地形容。
更像是在暴雨时躲进一处温暖的屋子里，大汗淋漓时躲到树荫下喝一杯凉茶，扑面而来的满足感与解放感，能拯救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罪恶。
祁彦蹲了下来，对着手机低声说道：
“我想你。”
☆、第 33 章
十二月的中旬刚过，f市就被一卷子的红色席卷，几乎是所有的商家，店铺都为了迎接圣诞节，相应地贴上了圣诞老人的图标，摆上了高矮不一的圣诞树。整个城市在一阵接着一阵的寒潮里，气温持续跌下，城市的颜色却是一天天地喜庆了起来。
怀着一颗“八面玲珑”少女心思的祁彦同学，甚至还趁热网购了一个宠物铃铛项链，二哈一黄一只一个。乔修给一黄带上后，肉墩墩的喵星人看上去是多了几分可爱，但一走起路来整个家里都回荡着“铃铃铃”的噪音。后果就是乔修到学校后，站在讲台上，时不时就会出现一阵幻听。
嗯？下课铃响了吗？
平安夜还没到，乔修已经把那破铃铛给它卸了。
连带着班上都蔓延起了这种圣诞节的浓烈气氛，文艺委员调动班费买了一堆彩色喷漆，某节大课间，一些心灵手巧的女生加上一些爱凑热闹的男生，开始浩浩汤汤挽袖子地打算在那四面玻璃上喷出一幅旷世奇作。
其实也有一点私心在里头，每个班级靠走廊这一侧的玻璃是没有窗帘的，那就意味着不管是上课还是中午，段长巡逻的时候能把他们在班级里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没收扑克牌什么的都是家常饭。机智的三班学生们明着想要布置班级，暗着想要喷花玻璃，怀着无限的动力他们开始了创作。
女生喷出的小铃铛，麋鹿什么的还算是给学校带来了一丝节日气氛，而男生们喷出的就是些惨绝人寰的东西了。
比如在玻璃上喷出了段长的脸。
段长其实不老，只不过打扮方面总是老气了那么一些，头有点秃，万年不变的无框眼镜，一张深仇大恨的脸。男生们也是惟妙惟肖地喷出了段长脸部的神韵，那眼神里的一抹“我看到你在玩手机了”的审视展现得淋漓尽致。
乔修也就是一个中午的时间没到了班上，看着那四面玻璃以及巨大的段长的脸，脚步僵在教室门口半天没动。
这些熊孩子又指望着我被段长请去喝茶了？
乔修走进班级：“哎哎哎，玻璃上那些什么东西啊？”
“乔哥，喜迎圣诞佳节，欢度美好平安夜！”
乔修挑了挑眉：“一圣诞节你们瞎激动什么啊？又不放假又不发钱的，你们的作业也不会减少半分。”
“啊……”
“啊什么啊？”乔修道，“下周就会考模拟了，文科三科，背否？会否？能过否？每天这么问自己三遍，都做到了再给我瞎折腾这些有的没的。”
班上一片唉声载道。
乔修拍拍讲台：“下课了把那段长给我擦了，像什么样子，搞得和个邪教一样。”
喷漆的那个男生相当满意自己的大作，不舍得擦了：“乔哥，留着到圣诞节吧！”
“留什么留啊？”乔修瞪了他一眼，“再在这放着，明天段长就要来查我水表了，快擦了。”
说完后，那个男生听话地把喷漆给擦了，转而喷上了乔修的脸。
乔修第二天到教室外面时，对着玻璃，像被拍了一脸的狗屎。
而且画了他的脸就算了，丑点就忍了，边上还有一大片的字。
什么“乔修大法好！”
“校长段长算什么，乔哥才是真绝色。”
活生生，一派邪教的架势。
乔修在走廊吹了一分钟的冷风，直到他认为他足以心平气和地进班面对那一班的熊孩子的时候，全部异口同声地来了一句“乔修大法好！入教保平安！”，乔修活生生地从胃里气出了一口血。
乔修在过几天回到家看日历的时候，看着明天就到平安夜了，心里想着：圣诞节真是全世界最恶心的节日，还不放假。
打开电脑，打开文档，一看到空白的文档，想到要写的教案，就觉得一阵困意袭来。
拖延症患者想必都有这种感觉。
好在这时祁彦发了一个视频申请过来。
乔修的家里有一个摄像头，是房东留下来的，乔修没怎么用过。他把接头给插上了，没想到真能用。
祁彦还没出现在镜头里，看样子是他房间里，还是在床上，乔修能清晰地看到他的抱枕和被子。
接着一阵毛茸茸的东西就挡住了所有的视线，乔修还想着什么东西啊，画面里就出现了二哈一张硕大的狗脸，对着镜头吐舌头。
乔修：“……”
“闪边。”祁彦的声音响了起来，推开了二哈，出现在了镜头里。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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