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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节

    布衣生活:《傻子》 作者:哭泣的石头

    第13节

    然而她却吓得一下子往后仰差点撞到里边墙上。

    反应过来的她有些牵强地笑着,“越,越泽?”

    越泽的脸已经冷了。

    “你怕我?”他说,顿了一顿想要过去抱她,想要告诉她,不要怕他。

    然后顾雪柔又往后缩了缩。

    越泽的脸色愈加难看了。

    顾雪柔咬着唇,似乎在纠结什么,下一秒,她起身跪在了床下面,以头抢地,声音轻细带了颤音却十分坚定地说道:“帮主,放奴家走吧。”

    越泽简直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你要走?”

    “奴家……奴家想找个普通人家,过普通一些的生活……求帮主成全。”

    越泽在烟花之地一眼相中了她,买了她叫她不必受风尘之苦,告诉她以后不必自称奴家,也不必叫他官人,直呼姓名更觉得亲切。

    这一切,现在都变了回来,她叫他帮主,自称奴家。

    “为什么?”

    “奴家、奴家害怕……”

    顾雪柔小声哭了起来。

    多年前第一次进地牢,她大病了一场,这一回进去,她一夜没敢合眼。天蒙蒙亮时好不容易迷糊了一会儿,一睁眼却又看到了越泽的脸。

    越泽现在对她来说,就代表着血腥暴力残忍恐怖。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久。

    越泽看着她哭了许久,等她稍微平静了一些问道:“我三年不在,你是不是另寻了相好?”

    顾雪柔赶忙辩解道:“帮主明鉴,并没有啊……”

    她觉得,反倒是越泽不知所踪不知死活的那三年,她等着心心念念的情郎的日子,更为甜蜜一些,至少那个时候,她的心里是充满爱意的,而现在,恐惧已经大过了爱意,她和越泽,真的完了。

    越泽又盯着她看了许久,似乎是在分辨她话中的真假,最后,他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你我还未成婚,自然可以另择佳婿……本座会给你足够的嫁妆的。”他起身四处看了一眼,“你走吧。”

    说完径自出了门。

    顾雪柔心里有了别人也好,另攀高枝也好,或者她说的害怕也好,总归他是个失败的男人,留不住她是他没本事,他不怪她。

    心里却不是没有半点怨恨的。

    顾雪柔会走,归根结底是因为不够爱他。

    越泽闭上眼揉了揉眉间,亲近之人一个一个地远去,现在细数帮里之人,竟然也只剩他和郝青了。

    不,还有一个人,越泽倏地睁开眼睛,想起了苏壳儿。

    想起苏壳儿,就不禁想起了销魂的那一夜。

    正愁情绪无处发泄地越泽毫不犹豫地抬脚往偏院走。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快乐么么哒!

    ☆、第 56 章

    苏壳儿很想告诉床头站着的这个脸冷漠的男人,在别人睡觉的时候泼别人一头一脸一床的水,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不仅严重影响了别人的睡眠,还给他人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是极其不道德的行为,难道你的母亲没有教过你吗?你的父亲没有教过你吗?你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没有教过你吗?

    总而言之,就是苏壳儿非常非常的想,问候一下越泽的全家。

    但是他忍住了,不仅忍住了还面带微笑地问道:“帮主您这么早来,是有什么事吗?!”

    真的不是专门过来泼他一桶水的吗?帮里这么闲吗?要这么戏弄他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吗?

    “去,给本座做点吃的。”

    本来想抱着美人儿温存一下,再去填饱肚子同时满足身心双重需求的,结果不仅没吃到什么,反而没了美人儿,他这么悲惨,苏壳儿却呼呼大睡十分香甜,越泽心里不爽,觉得没用辣椒水泼苏壳儿已经是他涵养很高了。

    苏壳儿笑得脸都僵了:“帮主,您忘了?小的不做厨师很久了。”

    越泽一个眼神扫过来,苏壳儿立即投降:“小的马上去做马上去做。”

    偏院是有小厨房的,不过婆婆年纪大了,只用来烧水煮粥什么的,除了有点米根本找不到什么食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苏壳儿撇撇嘴,喝粥吧。

    越泽胃口之挑他是知道的,以前在厨房里,苏壳儿几乎整天都在为帮主的膳食忙前忙后的,不知道这样难伺候的主子,现在都吃些什么,厨子的手艺可还顺心。

    苏壳儿摇摇头,这早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事了。

    两瓢水熬一碗粥,熬得米汤浓稠米香四溢,越泽闻见了跟了过来,站在门口看着苏壳儿烧柴火。

    就好像那三年里每次苏壳儿做饭的时候一样,傻子在外面玩得再入神,一闻见饭菜的香味,一定会眼巴巴地跑过来扒着门框瞅着。

    感觉就好像什么都没变似的。但其实什么都变了。

    苏壳儿低头抹了把眼眶,假装自己是被烟熏到了。

    他开始真正地意识到,傻子不在了,再也不回来了,每每想到这个事实,他都会落泪。

    “哭什么。”越泽皱眉,不过是叫他烧个饭而已,怎么这么不情愿的样子。

    “谁哭了!”苏壳儿凶巴巴地叫嚷着,“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哭了!”

    越泽盯着他,眼神里的威压叫苏壳儿讪讪地闭了嘴,改为小声的嘟哝。

    几天没揍他,胆子又变大了?越泽眯起眼睛,欠揍了呀苏壳儿这是。

    一碗飘香的粥出锅了苏壳儿才想起来,他也没吃早饭呢,奈何婆婆这儿就这点米,他要是再多抓一把被发现了,指不定要克扣他几天地伙食呢。

    其实因着他和帮主“亲密”的关系,婆婆已经不敢克扣他伙食了,但是苏壳儿总觉得现在有吃有喝的日子过得十分不真实,生怕哪天一觉醒来,又得挨饿。

    苏壳儿拿勺子刮了刮锅底,嗯,不错,还够小半碗呢,苏壳儿喜滋滋地拿了勺子蹲到了一边准备喝一口许久没喝到的喷香的小米粥,嘴还没凑到碗里,就感觉有谁在看着他。

    苏壳儿一抬头,对上了端着碗的越泽。

    “本座坐哪里?”

    厨房地小,苏壳儿能蹲着,他一个帮主可不能就这么没品相地蹲着吧?

    苏壳儿努努嘴:“那边不是有桌子吗?”

    越泽看了一眼那张桌子,嫌弃地皱眉:“太脏了。”

    确实太脏了,黑乎乎的一层油灰。

    “那您……站着吃吧。”苏壳儿可不想管他,低头就要吃自己的份,米香味勾得他感觉要饿死了,早起一碗小米粥,再好不过了。

    冷不丁越泽在后面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苏壳儿疼得一下子跳起来,碗差点洒了。

    “你!”苏壳儿回头就对上了越泽不太好看的脸色,记起屁股上的疼痛,苏壳儿僵硬地扯了个笑:“帮主,咱回屋吃,好吧?”

    越泽冷觑他一眼,抬腿走在了前头。

    说是君子远庖厨,越泽虽是个江湖人,却因为从小受到的教育和熏陶,一直以儒士之风自处,就是一碗白粥,也拿了精致的小勺,一点一点地吃着,吃相大家闺秀似的斯文,再反观苏壳儿这个小市民,呼噜一口就是一大半没了,没怎么嚼就咽下去了,两三口就将自己的那份喝光了,眼巴巴地盯着越泽的那份。

    别说,他这一份被他囫囵下肚,砸吧砸吧嘴除了米香甚是寡淡无味,看越泽那碗就不一样了,用勺子吃,是不是格外美味一些?

    苏壳儿舔了一下嘴唇,越泽喝粥的手一顿,喉咙僵硬地吞咽了一下,再放下勺子,眼里就带了些别的意味。

    “本座的夫人没了。”

    “夫人?顾雪柔?她怎么了?”苏壳儿心不在焉地随便问了句,眼睛止不住地去瞟越泽面前地碗——哎呀,他吃不吃了?太浪费了吧?不吃不如给他吃,他还没吃饱……

    “她跑了。”

    “跑了?”苏壳儿先是有些诧异,看到越泽面无表情地一张脸,好像有些能理解那个女人了,任是谁,都要受不了越泽这个性格的,表面冷淡也就算了,内里阴毒狠辣,简直坏到家了,哪怕是被他的外表一时迷惑,时间久了还不是留不住。

    越泽看苏壳儿这个表情,疑惑很快变为了解,了解了就有些同情,越泽心里又不痛快了。

    “本座没了夫人,以后晚上就来你这里了。”

    苏壳儿啊的一声,下巴差点惊掉了。没夫人和来他这里,二者有什么联系吗?

    看苏壳儿半天没有跪下谢恩的意思,越泽冷着脸,把意思说得更明白一些。

    “本座对床伴很挑的,雪柔以前可是做过花魁的,你……”他上下扫了一眼苏壳儿,嫌弃的目光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真的没什么优点可言,只除了,“也只有床上功夫好了一些。”

    如果苏壳儿这会儿喝着茶,一定要一口喷死他,床伴?亏他想得出来!

    苏壳儿冷笑一声:“上床这种事情,要你情我愿才有意思,帮主可问过小的意思?”

    “怎么,你不愿意?”越泽皱眉,“可是你觊觎本座在先……”

    “不是你!”苏壳儿一拍桌子,打断了他的话,对着他的眼睛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告诉他,“越泽小爷我告诉你!我觊觎的从来不是你,我觊觎的人,虽然有着和你一样的外表,但是,他不叫越泽,他叫傻子!”

    傻子虽然是个傻子,但是他比什么鬼无常什么麒麟帮帮主好多了,他会替苏壳儿挡箭,会好脾气地任他胡闹打骂,和傻子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傻子什么都不知道,苏壳儿却有种自己被宠着可以肆无忌惮的自由的感觉。

    而越泽呢,打他见到他的那一天起,苏壳儿就有种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的沉闷感,直至今时今日,被软禁在这个地方,越泽生气了就过来打他一顿骂他一顿,兴起了就来强迫他满足自己,不高兴了就十天半个月不搭理他。

    苏壳儿觉得,他已经不是他自己了,他过得不痛快,很憋屈。

    “越泽,小爷我不仅不喜欢你,还非常非常讨厌你,看见你就像见了鬼似的厌恶,你知不知道?!”

    他今天骂越泽一顿,就算解了他上山这几个月以来的怨气,之后只求越泽给他一个痛快,以男儿之身委身于他来求苟活,他苏壳儿做不到。

    越泽脸上真的什么表情也没有,相反非常平静,看着苏壳儿的眼神也不甚狠辣,但是苏壳儿还是觉得心惊肉跳,有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本座不好吗?”越泽沉默半响,问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本座?”

    他对顾雪柔那么好,顾雪柔却说离开就离开,曾经的誓言全当做了尘土随风而逝。

    他以为苏壳儿一直巴望着他,哪怕苏壳儿是个男人,哪怕苏壳儿垂涎他的外貌,他也觉得苏壳儿是有些喜欢他的,但是苏壳儿却十分坚定地告诉他,他不仅不喜欢他还厌恶他。

    那么这世界上那么多人,有谁是真心的毫无保留地喜欢他越泽的呢?

    有吗?

    “你为什么不喜欢本座?”越泽又问了一遍。

    苏壳儿嘴唇嚅动,“因为你打我,关着我不让我出去,还……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越泽低了头,似乎是在沉思什么,又好像是在掩饰什么,再抬起来时又恢复他狠厉的模样。

    “本座今天来,不是听你抱怨的,苏壳儿,你太放肆了。”他起身越过苏壳儿往外走,那动作,苏壳儿一度觉得他会狠狠地打他一顿,但是他没有。

    苏壳儿刚放下一颗悬着的心,走到门口的越泽冰冷的嗓音没有感情地说了一句。

    “苏壳儿,你没资格拒绝,你救了我,就要负责。”

    苏壳儿一屁股瘫坐在凳子上。

    完蛋了,这人赖上他了。

    ☆、第 57 章

    “帮主!”林燕燕着急地迎上来:“姑娘,姑娘她要走,奴婢怎么都拦不住……”

    郝青也站在一边,有些自责:“夫人可是昨晚被吓到了?是属下的疏忽。”

    “无妨。”越泽突然觉得很疲惫,随意摆摆手,“留不住的就让她走吧。”

    “帮主!”林燕燕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早上她照常去服侍顾雪柔起床,谁知推门就看见顾雪柔正在收拾行囊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燕燕,我要走了。”顾雪柔的表情看不出来悲伤,却也绝对不是高兴。林燕燕还以为是越泽始乱终弃,然而再三询问之下却是顾雪柔自己要走。

    “为什么呀?”林燕燕一直问一直问。

    顾雪柔告诉她:“你不懂。”

    她确实不懂,帮主对她一直相敬如宾从不曾脸红过一回,她明明也那么喜欢帮主,怎么就说走就走呢?

    “哦,你,”越泽走出去几步又回身,指着林燕燕说道,“去将偏院的人请过来这里住,你以后,就伺候他。”

    林燕燕一听,看果然被她猜着了吧,帮主果然在偏院养了个妖精,姑娘会离开果然是因为帮主始乱终弃?

    虽说帮主有令她不能不从,但是姑娘对她这么好……林燕燕踢飞路边一个石子,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狐狸精!还能比她家姑娘好看了不成?

    所以当林燕燕一抬头看见偏院里的人时,她整个人都懵。

    亲娘,这可没法比啊。

    一个是女的,一个是男的,这上哪儿比去?

    而且,这个男的还是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苏壳儿苏哥哥!

    “郝青,燕燕?你们来做什么?”苏壳儿也是一头雾水,随即好像明白了什么,顿时满脸悲怆。

    “是不是……越泽让你们过来见我最后一面?”

    这下郝青也纳闷了,什么叫最后一面?

    三个人面面相觑,最后郝青开口打断了诡异的沉默。

    “咳,原来是苏先生,帮主让属下请您住到主院去,雪柔姑娘走了,您刚好搬过去她的房间。”话讲完了觉得不对,他这话说的,怎么好像苏壳儿将顾雪柔硬生生挤走了似的……

    “搬去主院?住顾雪柔的房间?为什么?”苏壳儿一连问了三个问题,问完发现自己没有抓住重点,“不对不对,顾雪柔怎么走了?”

    “这个……苏先生还是自己问帮主吧。”郝青挤进门里,“这可是好事啊苏先生,属下去帮您收拾东西。”

    留下林燕燕戚戚地望着苏壳儿,苏壳儿被她忘得一身恶寒。

    “燕燕,许久不见你是不是不认得我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苏哥哥,”林燕燕带着哭腔问道,“原来帮主说你喜欢他是真的吗?现在还要登堂入室顶替我们家姑娘的位置?”

    “不不不,”苏壳儿连连摆手,“你想多了,我才没有喜欢越泽那个王八蛋——”

    “咳咳,”郝青进屋转了一圈,尴尬地发现苏壳儿并没有什么行李可以收拾,只得又退出来,然后就听到了苏壳儿公然辱骂他的主子……

    “苏先生,我们走吧。”

    苏壳儿惴惴不安地跟在两人后头,郝青赶忙停了脚步手势一打:“苏先生,您请。”意思要他走在前面。

    “您请您请。”苏壳儿慢慢挪腾到前头,那二人走在后面,他就更有种被押赴着上刑场的感觉了。

    察觉到了他的忐忑,郝青上前一步:“苏先生在害怕什么?主子和您三年的情谊仍在,只是暂时忘了而已,还得苏先生您春风化雨叫主子慢慢想起来才是啊。”

    春风化雨?苏壳儿差点笑出声来,好处呢?他打不死似的往上贴去“春风化雨”,好处呢?能把傻子还给他吗?

    显然不能,越泽哪怕是再傻一回,都不一定还是那个傻子,他唯一所求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三年情谊?什么三年情谊?”谁知林燕燕这个丫头耳朵尖,听见了郝青的话,“苏哥哥,你之前就认识帮主?哎等等,我似乎听说过……苏哥哥你说帮主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苏壳儿掩面,不,越泽是来寻仇的……

    郝青一眼瞪过去,吓得林燕燕脖子一缩。

    “你只是个丫鬟,谨守自己的本分伺候好主子们就是了,其他的事也是你能问的?再有一次定要叫你进那地牢长长记性!”

    “不敢了,”林燕燕诺诺道,“护法,奴婢再也不敢了。”

    苏壳儿撇撇嘴,可真是把他主子的凶狠学得一点不剩啊。

    不过也算是替苏壳儿挡了挡,他与林燕燕关系还算不错,女孩子好奇些也没什么,但是他却开不了这个口去跟她解释这事情前后的缘由。一到主院,苏壳儿就将他们轰了出去。

    “走了那么久,爷累了,要睡觉。”

    然后大门一关,和衣躺在了床上。

    心乱如麻惊惶不定,就是这样苏壳儿还是睡着了。

    睡意朦胧中,似乎有人站在床头,一动不动,勾魂似的。

    苏壳儿一下子惊醒过来。

    定睛一看,还真是只鬼,无常鬼,越泽。

    因着不久之前刚吵过一架,苏壳儿觉着,怎么都不能再狗似的笑脸相迎了,那不是他苏爷爷的作风!

    于是他冷了脸,十分夸张地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结果因为刚睡醒,哼得一点气势都没有,反而像是小孩子撒娇似的,一下子就叫越泽怜爱起来。

    本来还想出言讽刺几句的,越泽心里一软,就不再突兀地站在床头,将手里的剑放在床边几上,然后解了外衣坐在了苏壳儿身边。

    隔着老远,苏壳儿都能闻到那把剑上冰冷的血腥味。

    越泽伸手去摸他的脸,那只白玉似的手上竟也满是血腥味。

    苏壳儿皱着眉躲开。

    “当帮主是不是特舒服,想杀谁杀谁,想杀几个杀几个?”

    这是讽刺,越泽当然听出来了。

    “来人,备水。你服侍本座沐浴。”

    前面一句是和门外的丫鬟说的,后面一句,是对着苏壳儿说的。

    苏壳儿一下子就炸毛了。

    “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老子凭什么要给你洗澡!老子——”

    越泽一个眼神就叫苏壳儿的话音戛然而止。

    “以后和本座说话温柔一些,不然本座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苏壳儿被他这一扫脸,脾气也上来了,尖酸着脸冷笑道:“要温柔的你别找我啊,找姑娘去啊,那不是有个什么柔的吗,你怎么让人家走了?”

    “哦,小的知道了,莫非不是帮主撵她走,而是人家姑娘受不了你这臭脾气自己要走的?”

    说道后面,已经半是讽刺半是笑话了。

    越泽盯着他看,倒也不是很生气,他觉得自己变得大度了。

    这时林燕燕差人提了热水进来,一边指挥着摆这个摆那个,一边拿眼偷偷去瞄床边的两个人。

    两个男人一个半躺着,一个坐在床沿上,对望着沉默着。

    这看在林燕燕眼里就有点不是滋味了,这还有旁人在呢,怎么就含情脉脉起来了?!

    林燕燕气得嘴巴鼓鼓的,真是两个狗男男!

    “帮主——”她刚想开口,问一句苏壳儿明明没有死,他为什么要骗她说死了然后自己偷偷地把人藏起来,然后就被越泽抢声打断了。

    “你们都下去吧,不用伺候。”

    林燕燕:“……是。”

    她毕竟是个弱女子啊,怎么能和帮主的气势对抗呢……对,就是这样没有错……

    “过来。”

    苏壳儿不情愿地挪过去。

    “毛巾在边上。”

    苏壳儿不情愿地拿起毛巾。

    “以前本座受伤不便的时候,你给本座洗过澡吗?”

    苏壳儿翻了个白眼,傻子是个连洗澡都不会的傻子,一直都是苏壳儿老妈子似的帮忙洗,哼,越泽竟然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没有。”苏壳儿回答得干脆利落,并且毫无感情。

    “就像以前那样给本座擦洗吧。”越泽闭上眼睛,没有理会身后苏壳儿的张牙舞爪,过了一会儿才说,“本座……有点记忆。”

    记忆?什么记忆?一秒之后苏壳儿反应过来,洗澡的记忆?越泽有他帮洗澡的记忆?

    “哪一次?”

    都问完了苏壳儿才捂自己的嘴,说秃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更是因为我被公司辞退了,然后今天上来发现本来就不多的收藏还掉了一个……最近有点水逆……○| ̄|_

    ☆、第 58 章

    “本座不知道是哪一次,”越泽闭着眼仰躺在浴桶边上,天并没有很冷,所以水汽并不多,从他的脖颈往下到光滑的胸膛,苏壳儿都能一览无余。

    苏壳儿别过眼去,没敢再往下看。

    “只知道那种感觉,很舒服。”越泽轻轻嗅了嗅鼻子,没有浓烈的香味,只有清新的水汽的味道,这种味道却要比任何香味更能迷惑他,越泽牵了苏壳儿的手,苏壳儿是个小老百姓,手上有干活的磨的薄茧,滑过皮肤力道刚刚好,触感也刚刚好。

    苏壳儿心跳得剧烈起来,当指尖触及湿润的水面时,苏壳儿仿佛刚刚回魂似的,猛地抽出手指,将毛巾往桶里一扔。

    “自己洗吧,大爷不伺候了。”

    “你!”越泽一把拉住他的手,眼神里带上了对方不知好歹的怒气,一个你字说完,越泽意识到苏壳儿这个人,是吃软不吃硬的,只能哄不能逼,于是他放软了声音,“你乖一点,本座以前怎么对你,现在也可以怎么对你。”

    这已经是越泽说过最温和的话了,只要苏壳儿不反抗温柔体贴一点,他们就可以回到从前那样。

    然而他可以自欺欺人,苏壳儿却不能,他脸转过来时,眼眶已经红了。

    “你不是他,你不是他……”说到后面几欲声泪俱下。

    越泽却没有半点被感动的的意思,相反,他很生气。

    “哗啦”一声水声,越泽站了起来,捏着苏壳儿的下巴强迫他停止哭泣。

    他想说点什么,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明明那三年里的人和现在的人是同一个人,苏壳儿却说他们不一样,明明都是自己,越泽却突然对过去那个丢失了的自己感觉不爽起来。

    不知道说什么的越泽,盯着苏壳儿看了一会儿,就着捏着下巴的姿势亲了下去。

    这是越泽记忆里,和苏壳儿的第一个吻。男人和女人果然还是有区别的,因为口脂的缘故,顾雪柔的唇十分的柔软香甜,会让人像堕进棉花里一样沉醉。而苏壳儿的唇,没有香味,带了些男性气息,也不够香甜,越泽却越吻越激动,直欲将他整个人吞下去般的疯狂。

    不够,绝对不够。

    越泽不顾对方的的拒绝,伸手扯掉了苏壳儿的衣服,十分不情愿地停下激吻,将苏壳儿抱去了床上。

    苏壳儿一着床,立刻翻滚着爬起来,远远地站在了床边上。

    “有病啊你!”他骂到,使劲擦了擦嘴唇,然而那种被吻过的感觉却是擦不掉的,留在唇上越擦感觉越强烈。

    “过来。”越泽眯起眼睛,浑身散发着欲求不满的气息,“你过来,这次本座温柔一些。”

    他想温柔一些,从头到尾,好好体验一遍这种极乐。

    苏壳儿却不配合,抬腿就往外面跑,然而他哪里是越泽的对手,跑出去没两步就被越泽揪着半挂在身上的衣服拎了回来往床上一摔。

    苏壳儿来不及喊疼,越泽便压了上来。

    强壮的身躯带来的压迫感,一下子像乌云一样笼罩住了苏壳儿。

    他一下子想起了,早就被他遗忘的恐惧。

    傻子强迫了他两次,怎么,越泽也要强两次才够吗?

    一瞬间的愣怔之后,就是狂风暴雨般的反抗,苏壳儿疯狂地扭打着越泽,想要逼迫他起开或是放过自己。

    力道之大越泽明显能感觉到,和上一次的反抗不太一样。

    但他不知道苏壳儿有过阴影,他反而觉得苏壳儿有些过了,又不是第一次了,这样决绝还有什么意义呢?

    越泽扯了不知谁的腰带,绑住了苏壳儿的双手,十分轻松地掰开他的双腿,身体强硬地挤了进去。

    “不要……”

    苏壳儿拒绝得十分激烈,骂也骂了,求也求了,越泽却只当没听见,再次进去那等秘密之地,他舒服地喟叹了一声,不再犹豫,剧烈地晃动起来。

    身体的疼痛是其次的,毕竟一回生二回熟这种事情做多了,没怎么着呢就能接受了。

    苏壳儿感觉难受的是心里。

    就好像心里破了个洞,嘶嘶地往里冒凉气,越泽却还要拼命地撕扯着拉伸着,要将这洞扯得更大一些。

    苏壳儿一个哆嗦,情不自禁地抱紧了自己。越泽扯开系着他的手的带子,让他抱着自己。

    苏壳儿的目光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又或者其实根本没有看任何地方,他觉得这一刻,真的是太漫长了。

    越泽尽兴地长叹一口气,躺在了苏壳儿身边。苏壳儿沉默地转过身去,蜷成了一团。

    越泽看他这个委屈的样子,心里生出些缠绵的感觉,他伸手搂过苏壳儿。

    “本座以前也会这样,搂着你安枕吗?”

    他的话此时就像把利箭,直直地戳进苏壳儿的心里,苏壳儿闭上眼睛,好似对外界没有感知了似的。

    越泽抱着他亲了一会儿,却没得到回应,也觉得对着个男人如此肉麻的自己实在是有些不像样,无趣地愣了会儿神,也沉沉睡去。

    半夜,苏壳儿发起了高烧,向来身强体壮的越帮主自然是不知道要怎么办的,难得沉稳的他也有些慌乱起来,只能叫来郝青和小丫鬟林燕燕。

    看着昏睡着的,脸色红热的苏壳儿,林燕燕一下子落下泪来。

    晚上那会儿的动静,她是听见了的。

    苏壳儿叫得那么可怜,好像在受剐刑似的,一声盖过一声,听得她只想冲进去,将苏壳儿从越泽的魔爪里救出来。

    他一定不是自愿的,林燕燕想,肯定是越泽逼迫他的。

    然而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鬟,郝青轻而易举地拦住了他。

    “这就是欢好之事的乐趣,你不懂,”他说,“叫得越大声其实越舒坦。”

    果然是骗人的,叫成那样了怎么可能是舒坦呢?肯定很难过很痛苦,才会扛不住发烧的。

    越泽最看不得别人哭泣,皱眉冷问:“哭什么?”

    林燕燕擦干眼泪:“奴婢去拧块湿巾给苏哥哥敷上。”

    她叫了一句苏哥哥,越泽才想起来,似乎以前听这个小丫头说过,和苏壳儿两情相悦来着……

    越泽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苏壳儿迷迷糊糊地听到谁在边上抽泣,这实在不常见,他一未娶妻二无姊妹,再听那声音尖细悠长,他心里一跳,可别是惹了哪家的女鬼吧。

    睁开眼睛一看,是林燕燕这个小丫鬟。

    正坐在床边,旁边柜子上有个盆,她正拧了毛巾要换他脑袋上的这一块,冷不丁对上他睁着的眼睛。

    “苏哥哥你醒啦!”她惊喜地道,“郝护法的药可真灵啊。”

    苏壳儿只觉得浑身沉闷似被一座大山压着一样喘不过气来,两眼发花双腿打颤。

    “我怎么了?”

    “苏哥哥你发烧了。”林燕燕瘪着嘴又要哭,“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应,我以为,我以为……你会就这么被折磨死呢!”

    折磨?

    是了,光是发烧怎么会有这么沉重的疲惫感,苏壳儿想起来,他被越泽做得两腿打缠的。

    “苏哥哥,我们逃走吧,我不要你再在这里受这种苦了!”

    苏壳儿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有办法出去?”

    这里好歹是麒麟帮,有兄弟巡逻站岗不说,山路崎岖,他们若是步行下去,没等到半山腰就会被追回来。

    正面遇上了苏壳儿一个普通人,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这也是他为什么没逃的原因,他摸不准逃跑失败之后被越泽抓到会是什么后果,地牢他是决计不想再去一次了。

    “我们晚上趁别人睡着了偷偷溜出去不行吗?”

    她问行不行,苏壳儿却是不知道的,他只做了两个月的厨子,只有采买的时候会下山去,但是那条路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尤其是三年前麒麟帮被灭了一次之后,警戒更为森严,苏壳儿实在没这个信心能一路走下去。

    除非……他们不走山路,从山林里窜下去……

    只是山上到处都是山石密林,不知道什么地方石头一个松动,就会跌下去,又或者哪里有个山洞他们不知道,一脚踩空就会掉下去,又或者有什么不知名的野兽,拦在他们面前。

    苏壳儿望着眼前天真烂漫的林燕燕,他不能带她去冒这个险。

    ☆、第 59 章

    莫名其妙的高烧,越泽也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做得太过火了。

    男人与女人本就不同,本就不适合做承受的一方,他这样不顾及苏壳儿的身体,是他有些混蛋了。

    他舀了一勺粥送到苏壳儿嘴边:“大夫说发烧了最好吃些清淡的东西。”

    苏壳儿没有说话,沉默地吃了粥,越泽抹了抹他的嘴角,不自觉的体贴的动作,他做得随意,苏壳儿确实愣住了。

    似乎越泽近来,温柔了许多。

    苏壳儿回神,甩开脑袋里的胡思乱想。

    越泽喂完粥,看了他一会儿,发现自己竟然克制不住想要亲吻他的念头,果然血液里遗传下来随了父亲的东西,是抹不掉的了。

    索性也不再克制,越泽凑上去,亲了亲苏壳儿。

    含情脉脉的动作,又是让苏壳儿好一阵愣神。

    如果越泽能一直这样温柔,如果以前的事情都是一场梦,那苏壳儿真的是要高兴疯掉的。

    可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而本性即使是暂时隐藏,也总会有暴露出来的一天。

    “我,我不想整天混吃等死,能……能让我回厨房去吗?”

    越泽望进他的眼睛里,像探索像思考,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

    “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他摸摸苏壳儿的脑袋,“你太弱了,没事可以练练体质。”

    苏壳儿抿着唇没吱声,从阶下囚到笼中雀,已经好了太多了,本就不该奢望越泽还会把自由还给他。

    “那你可以把神医叫过来吗?你知道的,我一向没什么朋友……”

    “杨晋和他的男人逍遥快活去了,等有他的消息我帮你约他。”

    “他的男人?”

    “不知道吗?”越泽看着他笑起来,“那天那个背刀客就是他的男人……没想到这样的人还真不少呢。”

    这样说的人是什么人呢?苏壳儿垂下眼睑。

    “越泽,你想起了多少?”

    越泽没有回答,碰了碰他的脸颊:“好好休息,晚点再来陪你。”

    三年前的事情,查了许久,总算有了些眉目。

    然而越泽听着郝青禀上来的消息,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小小的麒麟帮,竟然会牵扯到朝堂之上的权势纷争,这比江湖中的劲敌,还要棘手。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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