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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节

    古耽:《道是无常》 作者:中性笔

    第15节

    历练是假,游玩是真。

    六师兄对这种看表情就能猜出她心里想什么的家伙起了坏心。听说花灵多是仙家身边的女侍,如果自己有个这般的女侍,其实也是不错的。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又评判道:长得也不错,不会丢自己的脸。

    而且还是个堕诀,古往今来,似乎还没有哪个仙家拥有堕诀花灵吧。

    他摸了摸下巴,突然堆起善意地笑容。“你叫堕诀对吧?”

    堕诀傻傻地点了点头。

    “如果你要出去历练,我可以帮你哦。”他慢慢地丢出自己的绳索。

    “啊?”

    “在我这里,可是有很多关于人间的消息呢,而且我有时候幻化成凡人出岛,到时候便可以把你带出去了。”他继续循循善诱。

    “真的?!”堕诀极为兴奋,感激地望着眼前的男子。虽然一开始看起来可怖了点,但其实也是一个好人嘛。

    “不过……”他话锋一转。

    “不过什么?”堕诀脱口而出。

    “不过……你来历不明,我若将你带回去,难以对师傅说明啊。”他顿了顿,果真看她一脸失落。他满心欢喜,若有所思地抛出最后一句话,“若是你变成堕诀,我倒是有本事帮你的。”

    “这样啊……”堕诀喃喃道,随后笑了,“没问题!”

    她低下头,手势掐诀,青光大放,随即,一株灿若星辰的堕诀花便出现在了六师兄的手中。

    六师兄一滞,随即莫名地笑了。这堕诀花灵,当真是好骗啊。

    这夜空星辰散漫地罗列着,六师兄的心中,却是暖暖的,想起刚刚跟堕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他总是觉得自己似乎淘到了一个开心果。

    不过,自己可能得要好好保护她才行啊……

    明日,东升……

    岁月,静好……

    作者有话要说:  堕诀番外就这样吧【笑】

    之后开始更仙魔篇【tat】

    ☆、第59章 0815

    月夜,明月高挂。

    纪峰之巅,雾气飘渺。

    琴瑟之声萦绕在轻语阁,将不过两层楼的轻语阁笼罩在笑语声中。箫琴演奏,琴瑟和鸣,音韵悠长,轻薄的纱幔在舞姬的扭动之间起舞,清风吹拂之处,漫漫繁星照耀。

    嬉笑之声,不绝于耳。

    在这长殿之中,一名身着红衣的男子极其妖娆地半身侧躺在舞池前方的最中央,单手撑着自己的面颊,红衣长袖从他的手臂滑下,露出白皙的肌肤。

    他的身旁半跪着两位绝色佳人,一人为他扇风,一人喂他美酒,当真惬意非常。但即便他的双手不断地揩着身旁两名美人的油,他的眼眸中依旧带着浓久不化的慵懒,一双总是含情的双目却是百无聊赖地欣赏着眼前的歌舞。

    就好像,他不是这戏中之人。

    舞池之中,穿着曝露的女子不过一层薄纱,身体的曲线柔软动人,在那舞池中央不断扭动着她们的翘臀、窄腰,当真迷人眼、乱人心。

    座下两边,一个个都是受邀前来的仙君。

    仙君本应气质出尘,但天庭众仙家都知,与这律轲仙君要好的,全都是与众不同,一个比一个不着调,若说仙君应该鹤骨仙风,那么他们便是群魔乱舞,若说仙君应该严以律己,那么他们便是奢靡度日,若说仙君应该与世隔绝,那么他们便能说是极接地气。

    若不是天帝看在律轲仙君乃是上古遗留下来,仅剩一个的至纯之脉,天帝是真的想让他灰飞烟灭,不要带坏众根正红苗的年轻仙君。

    因为对这上古仙君的盲目崇拜,过多的仙君走入了歧路,跟着律轲仙君在他的纪峰之巅糜烂度日,当真是他们天庭界一大毒瘤,只欲除之而后快。

    天帝每日每夜所想,便是将这毒瘤彻底清理干净,不要再让他出门祸害天庭,残害一代又一代本应高风亮节的仙君。

    律轲仙君眯起双眼,打量着座下仙君的姿态。他们一个个喝得微醺,美人入怀,美人喝了一口美酒,以嘴渡酒,将香唇送上,仙君们在美人嘴中肆虐一番,放开之后笑得畅快。随后还与怀中美人你侬我侬,美人时不时来个欲语还休,仙君时不时手下揩油,快活肆意。

    更有甚者,直接在这殿内上演活春图,倒是周围的仙君看得多了,一点也不在意。

    说到此,便能隐隐猜出这律轲仙君是什么样的神,又是个什么样的性格。

    过得自由洒脱是他的人生信条,美酒佳人是他的平生两大爱好。再多?没有。

    律轲仙君因为身份特殊,即便只是稍稍施展法术,播撒一下雨露,便能让凡间风调雨顺,大获丰收。法力太高,能力太强,对于律轲,或许也是一种悲哀,一种无奈,一种罪过。

    生活过于容易,带来的便是懒惰,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一年复一年,直至今日,连美酒佳人的魔力都无法完全煽动他的热情,甚至还让他有种疲乏之感。

    他懒懒优雅地打了个哈气,又觉得眼前的一切过于无趣了。他敛下眼睑,将自己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身旁那美人细腻柔滑的手掌之上。

    嗯……这个美人,名字叫什么来着?

    记得好像是自己之前从天帝身旁抢过来的,只是自己是看上她哪一点?

    他想了想,想不出,便不作他想,又打上了桌上那盘鲜果的主意。

    美人立刻意会,立马捻起一粒果肉,细细剥好,缓缓送入律轲仙君的口中。鲜果鲜嫩多汁,味道鲜美,却依旧让他兴致缺缺。

    仙君本是不需用膳的,若不是他想要尝试一下凡间所谓的合家饭,他也不会增设宴会,请众仙家过来。只是,这过程,却是不尽他意。

    合家饭就是这种感觉?

    无趣、无趣。

    他又扫视了一周,随意问了身旁的美人一句。“那殿外的魔人可是还候着?”

    身旁的美人一愣,随后立刻娇笑着扑入他的怀中,眸中风情万种,“仙君可说的是那天帝推给你的魔族将军?”她笑语晏晏,语气中带着娇羞恼怒。“今日仙君都不跟梓梓莨说话,梓莨真是伤心啊,结果仙君与梓茛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那个魔族将军。”

    她的眸中秋波如水,长相绝美,若是凡人自是逃不开□□之力,但律轲仙君看过的美人少说也是上千,这种姿色也不过中等偏上罢了。

    但手下揩油的动作却是不减,嘴角上挑,一股戏谑的笑意。“美人可是吃味了?”

    “可不是嘛……自从天帝送来两名花仙之后,仙君都不再疼梓茛了。”她的语气充满着责备。

    “仙君,梓茛喜欢您,愿意一直陪伴在仙君身边。”

    这话言真意切,音量不大不小,却是让整个殿内都安静了下来。

    律轲仙君笑意不减,但眸底却是染上了一层阴霾。

    了解律轲的众仙君早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略有些玩味地望着殿上发生的事,场面一时陷入寂静。

    律轲仙君有个毛病,在他心情好的时候,他什么都可以原谅,甚至可以说是无原则,但一旦触到他心中的底线,那么便是无人能及的冷血。说的通俗易懂一点,便是喜怒无常。

    在场的众仙家都是深谙这个道理,也就不会自己去碰钉子。毕竟,他们与律轲仙君相处、结交多年,没有一次能够猜出这律轲仙君所谓的底线到底是指什么。

    常常是,律轲仙君笑语盈盈地将得罪他的人请走,他们才能反应过来。

    众仙家屏着呼吸,对那名姿容卓美的花仙投去怜悯的目光。傻花仙啊傻花仙,到底是新来的,以为自己先前得宠就一直得宠吗?太天真了。

    天庭流传着一句话:对上古仙君律轲绝不可动情,否则将会被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果不其然,律轲仙君笑着拂过那唤作梓茛的发梢,极其暧昧地将头凑到她的耳畔,声音却是冷漠之至。“如果本座说让你去死呢?你是否也会去做?”

    明明呼出的气是热的,但说出的话却是冰冷的。

    梓茛也是没有想到律轲仙君会这般说,整个身子都为之一僵,从脚底升腾出一丝冷意。她如今才明白过来,为何那些早来的花仙会跟她说,千万不要动情。

    她的笑意僵硬在嘴角,连柔软的躯体也变得僵硬,身前本来温热的胸膛如今却是寒冰刺骨,明明那人妖艳的面容就在她的面前,却让她望而生畏。

    似是早已料到这个结局,律轲缓缓与之拉开距离,眼中再也不带一丝柔情,但嘴角的笑意却是不减反增。“想清楚了,便不要期望过多。”

    梓茛如释重负,跌跌撞撞地从他的怀中半坐起来,退到身后,畏畏缩缩地道:“是,梓茛再也不敢了。”

    她能预料,若是自己刚刚做得再过分一点,自己的这条小命是真的会消失的。

    众仙君都是因为这场事故的安然解决而感到了一身轻松,倒是律轲仙君从榻上半坐起来,一边慵懒地整理自己半敞的衣物,一边问:“朝生,那个天帝送来的魔人可是还在外边等候?”

    被指名道姓的朝生仙君一脸笑意,悠然问道:“怎么?不是说绝对不帮天帝处理麻烦吗?怎么又有兴趣了?”他觉得有趣,挑着眉打趣。

    律轲仙君倒并未因为他的话而感到尴尬,反而懒洋洋地回答。“以天帝的性格,定然是不达目的不撒手,本座推脱一时,又不能推脱一生,再者,魔族既然将族中骁勇善战的将军送来,自是有他的意图,本座何不见招拆招呢?”

    “你呀,就是想太多了,魔族最近几年虽有动作,但毕竟能力毫微,说不定真的是来投诚的呢?”

    “本座可不觉得这么简单,若不是如此,天帝何必将那将军推给本座,随意找个认真负责的不是更加简单。”律轲仙君说完,红衣也已经收拾整齐。

    “哈哈哈,的确如此,你这句话倒还是说的实诚。”朝生笑道。

    “律轲仙君,可是要叫那魔人入殿?”坐在近处的墨白朗声问道,连挂在他身上的美人也不管不顾了。

    “自是如此。”律轲笑得开怀,传音给殿外的仙童让那魔人进来。之前下马威已经够了,他倒是的确想要看看,那个魔族送来的魔族使者到底是什么人物,竟然会让天帝直接塞给自己。

    他可是听闻,魔族美人妖艳够味,热情奔放。

    他隐隐有些期待,总觉得自己沉寂已久的心又有了复苏的可能。

    话音刚落,不过一瞬,殿门便又缓缓打开,一个身着马褂,坦荡荡地露出自己臂膀的温润男子踏步而入。

    殿内的乐曲骤停,众仙君皆循声望向门口,眼神认真地打量起进殿的那人。

    那人一身棕褐色的马褂,简简单单的发髻,蜜色肌肤,腱子肉矫健有力,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眼神细长,盯人的眼神专注特别。

    只一眼,律轲便失了兴趣。

    不就是个普通的魔人吗?说普通也不对,那魔人倒是没有普通魔人五颜六色的头发眼眸,反而是一头黑发,一对黑色双眸,简直跟凡人一个样子,要姿色没姿色,要特点没特点,而且还特么是个男人。

    不是女人,啧啧啧……

    天帝是存心找碴吗?

    作者有话要说:  喜怒无常美攻x温和平凡受

    新篇开始……尽快结束之后……写……青梅竹马大萌文……【qaq】

    之后不放防盗章了,所以更新了就可以看

    ☆、第60章 0815

    殿内都是一阵窃窃私语。

    众仙家听说天帝塞过来一个魔人,不说好奇那都是假的,刚刚听说魔人在外等候已经是心里痒痒的,想要一睹风采,现在好不容易见到真人,却是见光死。

    在座的几乎无人想过那个所谓的魔人竟然是个精壮结实的男人,还是个长相不算出彩的男人。

    在座皆知,律轲仙君好美色,天帝也是自然明白,若是要律轲仙君答应这次招待魔族使者的事情,送来一个美人相陪或许还算有可能。一个男人,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律轲仙君又打量了一番来人,果然还是那普普通通、温温和和的样子,唯有那细长的眸子好像会说话一般挺招人的。可是招人顶个鸟用?还是个膀阔腰圆的男人。

    没有女子的馨香柔软,也没有女子的娇弱可人。

    天帝真的不是故意把这个男人塞给他找存在感的吗?

    他兴致缺缺地抬起惺忪的眼眸,一双狐狸眼眼梢斜入云鬓,多情的双眸因为醉酒氤氲着湿气,即便不笑也带着三分情。

    他的双脚一只盘起,一只曲起,手肘半支在膝盖之上,懒懒散散地样子,红衣之下的里衣也微微下垂,露出他那精致的锁骨,以及他胸前白皙的皮肤,甚至可以看见他胸前那两点粉红。

    段浊秦身为魔族使者,千里迢迢赶来,费劲千辛万苦从那纪峰之巅山脚徒手爬上来,之后又在门外静候许久,早已听清了里头的喧嚣,也能猜测那所谓的律轲仙君是个什么样的仙君,只是从未想过,这个仙君不但生活作风堪比魔族,还竟然生的如此难辨雌雄。

    他不过愣神片刻,便温温和和地弯腰握拳行礼,“魔族段浊秦见过律轲仙君。”他的声音温润,有种从春水中淌过的温柔。

    不过是在此被软禁个百年,百年之后,他便能回去了。

    他想到这,姿态愈加恭敬。

    想起魔族长老对他的叮嘱,让他好好在此生活,不要张扬,要低调的话语,他便将对律轲仙君作为的不认同强压在了心底。

    段浊秦虽然生在魔族,但底子里却是不同于魔族的极其保守,在军队里从来恪尽职守,没有循着军权之便到处寻花问柳,可以说,对待感情,他只认同专注一人。而律轲仙君的所作所为,却正是他所不赞同的。

    可以说,律轲仙君反而更像魔族,而段浊秦反而倒像仙君。

    段浊秦隐忍着,毕竟作为魔族使者来此的他,已经没有了自由可言,但若是他的存在可以让魔族平安百年,那到底还是值得的。

    他的身躯微微弓着,目不斜视地望着自己的前方一寸土地,耳畔传来一丝丝媚笑。妖娆的笑声让他直觉头皮发麻,但他依旧还是毫无动作地站在原地。

    等候了好久,律轲仙君的声音才从殿上响起,声音如同他的容貌一般会勾人,但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诡谲。“你可会跳舞?”

    周围因为这句话而引发了一阵骚动。

    段浊秦一怔,缓缓抬起眼眸,却见律轲仙君百无聊赖地盯着他身后的某一点,倒不像是在看他。

    他挺直了腰板。“在下多年在外行军打仗,糙汉子一个,唱歌跳舞皆不会。”

    红衣男子的眉头微皱,面容上是明显的可惜,“你不会唱歌又不会跳舞,那琴棋书画可有一个是会的?”

    “在下不会。”他继续道,但心中却是疑惑更深,这律轲仙君为何都问这些奇怪的话题?他会不会琴棋书画,唱歌跳舞很重要吗?

    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律轲仙君嫌弃的语气又响起了。“唱歌跳舞,琴棋书画都不会,那你会什么?本座可不养废人的。”

    “……在下会烧饭算不算?”段浊秦情急之下只想到了这点。

    他行军多年,年年风餐露宿,倒是让他学会了自己动手做美食的技能,味道不错,那是众多将领点头称赞过的。

    “会做饭?”律轲微愣,眼中的嫌弃倒是褪去了不少,取之而来的是他从上到下光明正大的端详,视线露骨好似要将眼前的魔人吞之入腹。

    “你听到了吗?这个魔人竟然说他会烧饭诶。”一个声音妩媚的女子身体柔软地攀附在一个蓝衣仙君身上,吐气如幽兰,眼波如秋水。

    “这个魔人可真可爱,奴家可真是欢喜他。”这是另一个女子的调笑。

    “你这般说,本仙君可是要吃味的。”

    “奴家自是更喜欢仙君您的。”

    两人又开始你侬我侬,在他们身侧不过七步之遥的段浊秦听得面红耳赤。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律轲仙君自从那魔人说了会做饭之后便一直在观察他的表现,自然,当他的耳廓染上一层淡粉色之时,他也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嗯,有点意思。

    他的兴趣被勾上来了。

    都说魔人热情奔放,把欢爱当做每日一课,奢淫度日不过平常,这魔人倒是听到这些便会面红耳赤,还真是与众不同。

    “唔……”他深深思考了一下,复又抬起头,眉梢之上堆满笑意。“听闻你是魔族骁勇善战的将军,那定是身具独特的技艺,除了烧饭,你还会打拳吧?”

    段浊秦:律轲仙君真的好奇怪……

    他怔愣着点点头,有些拿捏不准律轲仙君问这句话的意思。

    “那……那谁,你名字叫什么?”律轲仙君想了想,愣是没想出来,不能怪他,他现在连美人的名字都不一定想的起来,这么一个胸平臀瘪的男人他更加懒得用脑袋记住。

    依旧恭恭敬敬的姿态,“在下段浊秦。”

    “哦……”律轲仙君懒懒地应了一声,又说:“那谁,你在我们这些仙君面前展现一下你魔族的武艺如何?”

    段浊秦:都说我的名字是段浊秦,你还叫我那谁!知不知道这样很没有礼节啊?你配不配的上你那仙君的名号啊。

    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自是可以。”他双手抱拳,随后道:“献丑了。”

    他身上的腱子肉线条曲线完美有力,由于穿着马褂,肩膀上的肌肉,手臂上的肌肉都露在律轲仙君的视线之中。

    律轲仙君微微眯眼,蜜色的肌肤在烛光之中显得格外亮眼,心中一动,倒是觉得这身肌肉也是顺滑有力,曲线完美,看起来倒是挺有味道的。

    段浊秦双手握紧,脚下疾风阵阵,手下拳风劲劲,身体矫健有力,在这片本应该是表演舞蹈的舞池上全力打着拳,那拳法,有着男子的阳刚,却从中透出一股女子的柔韧。

    他单脚伸出,另一只脚弯曲,手中的拳向那一只伸出的脚部打去,又在顷刻间变换了动作,双脚弹起,在半空之中旋转了一圈,手中的拳却是向外无穷无尽地打去,看得观看的仙君一个个的头晕眼花。

    随后,脚步轻盈落地,肌肤上已然渗出淡淡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滑下,落入他的马褂,在他精致的锁骨上滞留了一会,最终潜入他的衣领。

    他的动作还没有结束,反而将拳打开,以手做刃向外戳出,最后掌刃一变,再次握成重拳,向上打去。

    身形一晃,他已经端端正正地站在了舞池中央,汗水从他的额头滴落下来,好似要将他整个人笼罩在湿气之中,就连马褂,都已经沾湿,腰际部位的布料紧紧地贴合在他的腰上、大腿上,衬出了他的窄腰长腿。

    不知为何,律轲仙君的喉咙口竟是咕噜一下咽了一口口水。

    那蜜色的肌肤,顺滑的肌理,以及矫健有力的腱子肉,无一不让他无法移开视线,如同中魔一般。

    殿内的其他仙君也是被他精彩的打拳手法折服,在短暂的寂静之后,终是有人带头鼓掌起来。

    众仙哗然。

    “段使者好武艺。”

    “这种拳法当真百闻难得一见啊。”

    律轲仙君一双狐狸眼狡黠地盯着舞池中腼腆笑着的魔人,眼睛不断地往他那被汗水浸湿的,贴在腰际上布料那处去看,总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他眯着眼睛,随后缓缓地从他的榻上站起。

    众仙因为他的动作,都停下来他们对段浊秦拳法惊诧的欢呼,屏着呼吸紧紧地盯着那殿上的律轲仙君看。

    律轲仙君慢慢地鼓掌,红衣半挂在他的臂弯,再次跟原先一样懒懒撒散地敞开着,露出他红衣下的里衣,以及他那精致的锁骨。

    段浊秦仰起头,澄澈的虎目与律轲仙君勾人的狐狸眼不期而遇。

    “不愧为魔族将军,真是一身好武艺。”他鼓着掌,嘴上笑意愈加夸张。“既是如此,魔族将军不如就成为本座的金丝雀如何?”

    场内一片寂静,段浊秦的姿态依旧恭敬,眼神依旧温润地、冷静地仰望着上头的红衣男子,一点也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有所动容。

    朝生“咦”了一声,单手摸着下巴,单手搂着美人,一脸有趣地打量着这殿上殿下的两人,深思起来。

    “……律轲仙君,莫不是你突然转了口味,想要试试这男人的滋味?”有仙君半开玩笑问道。

    律轲仙君笑着,眉梢微挑。“是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orz

    ☆、第61章 0815

    纪峰之巅,依旧云雾飘摇。

    听雨阁,阁外花团锦簇,繁花似锦。梨花开得正艳,片片花瓣在枝桠之上遗留了一圈,最终摇曳着自己的身体,淡淡地落下。

    律轲躺在花下,两片花瓣沾上了他的发梢,红衣大敞着,精致的锁骨在日光之下愈加的精致,那大片白皙的胸膛,在这春季美景之中,显得闲适安宁。

    梨花树下,段浊秦端端正正地站着,为那在闭目养神的妖艳的男子,用蒲扇扇着微风。他有些搞不懂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做着这些事情。

    他瞧着律轲那敞开的宽阔袒露着的胸脯,不禁想起了之前律轲仙君在那金玉辉煌的殿内所说的话,立时觉得脸颊开始发烧起来,赶忙把自己的眼神移开,避免自己再向那处瞄得看。

    律轲仙君说完那句话之后,他确实是讶异的,毕竟他从来没有想过那在天界鼎鼎有名的上古仙神,竟然还好男风。

    当时自己是如何回答的?

    ——若这是不可违抗的要求,在下可以接受。

    说完那句话之后,他清楚,他们两人之间已经有所不同了。而耳畔萦绕的那些喧嚣的声音却是好像在逐渐淡去,整个殿内就只剩下了他与他。

    段浊秦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的身份在这个天界极为尴尬,而天帝也是因为觉得麻烦才会将他抛给这个所谓的上古仙君,毕竟,仙魔两道,本就不能和平相处。如今这种所谓的和平,也不过是表面的现象,不过用指尖一点,便可将这一层轻薄的膜瞬间戳破。

    段浊秦是不愿看到这种结果的,他的身份,他的经历,都让他深刻明白,因为所谓的战争,所谓的种族,而将世间分为如此多块,从本身上来看,就已经是种悲哀。因为无法生活在一起,因为无法理解对方,所以永远也不可能会有接受的那一日。

    魔族将他作为人质送给天界,不也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吗?

    但这是魔君的要求,他不可不遵从,作为将领的那些年,早就让他习惯了遵从,也让他明白了自己的无力。

    所以,只要是要求,他都会甘愿遵从,不会反驳。

    梨花树下的那名红衣男子,从那日起,便也就成为他遵从的对象,多年来,他的生命一直是这般苟延残喘着的。

    只是,为什么,他又不再履行他的要求了呢?

    段浊秦有些疑惑,却又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们两本就不相爱,本就不可以做那种情人之间才可以做的事情。

    斑驳陆离的日光从那梨花树叶间穿透过来,照耀在那人白皙的胸膛之上。日光正好,景色宜人。这呼吸之间的温热湿气,也带动着空中的舞动,细碎的微风就这么吹散了。

    段浊秦慢慢地煽动着手中的蒲扇,在这温馨的阳光之下缓缓地轻拂着,一切都是那么寂静美好。

    又一片残瓣被春风扫落,在空中左右晃荡了好几下,最终又落在了红衣男子的身上,只是这次,却不是落于他的秀发之间,而是那般正好地落在了他袒露胸膛的那抹粉点之上。

    白中微粉与粉色争艳,扰乱了段浊秦的心绪。

    呼吸不自觉地加重,他赶忙沉下气,手却下意识地朝那处粉红摘去,手指轻捻那片梨花瓣,微微颤抖起来。

    手颤抖着,连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由于颤抖,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滑过那人细腻的肌肤,他手心滚烫,立马瑟缩了手掌。

    心脏不住的跳动,比以前的频率快了许多。

    段浊秦抿着唇,微微垂下眸,温和的眸间染上一丝迷惑。

    他正在认真的思量间,却听身前的那红衣男子突然动了一动,手肘已然撑起自己的半身,挑起的眉梢,总是含情的眸间,沾满着戏谑的笑意,日光映射间,那人的笑意更为招人眼眸,“哦?那谁是想要趁本座休息的时候对本座不轨吗?”

    段浊秦:我的名字是段浊秦!

    他向后退了一步,将手中的蒲扇放到律轲身旁的木案之上,将姿态放得极低,眼眸低垂,不屑露自己一丝的情绪,温和的语气从他自己的耳畔传来。“在下不敢,只是梨花瓣落下,在下便将之拿开,并没有冒犯之意。”

    他说的言之凿凿,情之切切,那平稳的声线几乎不会有人会怀疑他所言是虚。

    律轲爱极了他说话认真的模样,总觉得傻傻的,挺有趣的,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仅仅是让他照料他的饮食起居。

    原本只是一时起意,却不想段浊秦却是全权答应了,并且还做的极好。五日过去,竟然是将整个纪峰之巅管理地井井有条。律轲对此事极为惊诧,他从未想过一个五大三粗的铁血将军竟然是如此体贴细心,但更加感到惊骇的却是自己非但没有碰他,还对他以礼相待。

    他缓缓起身,段浊秦立刻意会,俯下身子便悉心为律轲仙君掖好他散漫敞开的衣领,随后又半跪下来,帮他系好腰间那有些脱落下来,泱泱耷拉在他盆骨之上的黑色蟒纹皮带。

    律轲望着那人乌黑干净的发髻,不经意地覆上了他的脑袋。

    段浊秦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抚摸而全身一顿,脚尖都有些颤栗起来,他的手尖微微颤抖,随后兀自抑制住这种感受,有些木木地扬起了头。

    双眸相交,眸底是一片柔情。

    段浊秦一愣,旋即赶忙移开自己过于痴迷的目光。

    连他自己也说不好,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在那殿内,律轲仙君说的那句话已经触动了心中的某根弦,就比如,原来男子与男子同样可以在一起的。

    律轲觉得自己身下的那个魔人怔愣的表情尤为有趣,不觉用食指挑起那魔人坚毅的下巴,对上那双深邃柔情的双目,轻佻地邪笑着。“本座自知自己美貌绝代,风华艳艳,你想要染指本座,也是合乎情理。”

    段浊秦被他勾起下巴,有些不舒服,微微蹙了蹙眉,但眸间却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温柔,不带一丝其他的情感。

    律轲皱起眉头,原本极好的心情也因为这种不带丝毫情欲的眼神而如坠冰窟。手指沿着他坚毅的下巴曲线滑过,唯留下指尖的温热。

    他站起,将自己的衣领合起,挑起自己的眼睑,望向不远处站在柳树下对他嬉笑的朝生仙君,道:“你去准备膳食吧,本座与友人有事要聊。”

    段浊秦恭敬地站在原地,直至律轲仙君走远,他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将这里的东西收拾整齐,信步朝那厨房走去。

    今日应该做些什么点心呢?最近几日,律轲仙君似乎已经吃腻了他做的桂花糕,看来得要做些新鲜的吃食了。

    他走路劲风十足,从战场上遗留下来的习惯让他总是走路笔挺,抬腿落脚,一股庄重威严的感觉扑面而来。

    他自己或许没有留意到,在他全神贯注思考着今日应该做什么样的膳食的时候,身后律轲的眼眸一直在望着他那健壮有力的双腿,斜挑的眼角不断地朝他那窄细的腰际看去,看那肌肉的鼓动,看那挺拔的背影,竟是越看越有味道。

    朝生从他的身后走到他的身边,循着律轲的眼光看去。入目的那人不禁让他眯起了眼眸,吹起一声怪异的口哨,他侧过身,笑着道:“怎么,你当真是看上了那个魔人?”

    “……”律轲收回视线,眉宇间满是笑意,甚至还带着一丝的不屑。“怎么可能,只是好奇魔人的味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罢了。”

    “魔人的味道啊……”朝生顺着他的话寻思,“听你这个说法,你是还没有把他搞到手?”

    律轲:“只是现在还不想,这个魔人挺听话的,做事也认真,做饭也不错,其实,本座还真的不想将他发展到那种关系,只是,那个魔人,全身上下的魔气实在是太令本座有征服欲了。”

    朝生:“哈哈,你这家伙,就是控制欲太重了。你这样的性格太不讨喜了,多少的美人会因为这种性格逃掉呀。”

    律轲倒是毫不在意,双手收在红衣袖口之中,只是问:“天帝可有再提起关于魔族的事情?”

    “你也就只有在这种事情上会关注点,”朝生从后面追上来,他举起双手,手背朝天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眯着眼睛享受日光的普照。“天帝说,让你好好管着那个魔人,不要让他离开你这个仙君的视线百里之外就行。”

    “可是魔族又开始有所动作?”律轲冷声问,如同深渊的眼眸阴狠而可怕。

    朝生凑过头,一只手搂过律轲的肩膀,一只手肘撑在律轲的肩膀上,撇着嘴道:“魔族即便再有所动作也翻不出什么大动静吧,前几次的不都被你镇压下去了吗?”

    律轲因为朝生的过于亲近感到一阵不舒服,直接挥开衣袖,将朝生的双手毫不留情地扫下。他撇下眼眸,拍打着自己肩膀,冷淡地道:“最近魔族毫无动静,但魔族天性狡诈好斗,强盛,断是不可能就这般放弃攻打入天界任何可能,而且,本座也不是每次都可以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的。”

    朝生却是无心与他多聊这么沉闷的话题,反而不断地往律轲的肩膀上瞟去,他当真是被律轲嫌弃的表情刺激到了,他暴跳如雷,大叫道:“律轲,你嫌弃我!”

    律轲:“走开,离本座远点,否则别想让本座为你施法疗伤。”

    朝生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却是仙君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律轲懒得再和他多烦,不过分别一会,他就开始想念那个魔人身上的味道了,也开始想念那个魔人做的饭菜了。

    赶快将朝生的伤治好,他要去饱吃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迷局开始,不过最近就是秀秀秀

    ☆、第62章 0815

    段浊秦正在全身心地投入到制作糕点中,他思考了好久,才决定做绿豆糕。那个律轲仙君明明是个上古仙君,却不知为何总喜欢这些吃食,倒是让段浊秦觉得他有点可爱。

    每每关攸吃食方面的,律轲总是喜欢跟他不断地撒娇。虽说是撒娇,或许也算是威胁。但即便是威胁,也没有让他觉得恼怒。而等到自己回过神来好好思考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从律轲仙君的话,好好的制作糕点的时候,他已经这么做了好久了,几乎要养成了一个习惯。

    他将自己的这种行为,归咎于自己多年来的行军操守。

    身旁的蒸笼已经开始沸腾,滚烫的湿气不断地从那蒸笼上发散,段浊秦掀开那蒸笼罩,里头的绿豆已经烧得极烂了。

    他将蒸好的绿豆倒在砧板上,随后用锅铲用力地按压,这种事情并不是他第一次做,所以做起来也并不觉得麻烦,而且,他很享受别人吃着他做的东西,赞叹不止的样子。

    那种感觉,当真是不错。

    他捯饬着手中的活,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

    其实,说实在的,他到现在还不能明白,为何律轲仙君不居住在他的天界,反而在这人界极地安了一处楼宇,学着那些凡人,做些凡人会做的事情,比如吃饭什么的。

    魔族尚且喜欢大鱼大肉,但仙君却是早已辟谷,根本无需吃东西。

    他这般想着,手中活计却是不停,认真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他将手中最后的一只绿豆糕做好,放在了青花瓷盘之上,点缀了一番,这才回过头朝窗外瞧了瞧,如今日光倾斜,远处的山石挡住了太阳的形状,只残留着太阳的余光。

    天边的火烧云烧得正艳,但今日应该早早归来的红衣男子却依旧没有到来。

    他拿着那盘绿豆糕,将之摆放在木桌上,又有些担忧地朝着外头看去。

    他认真地思考了一番,终于向厨房外头走去。

    跨过那门槛,外头已经暗了,甚至连那残留的余光都已然湮灭。而高空那素白的轮廓却是隐隐显形。

    段浊秦伸长了脖子,依旧没有看到走廊尽头的人影,他又在远处走动了好久,随后再次停驻自己步伐,又朝那头瞥了一眼。

    他心头有些失落,说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林中,一只身体纤细的红喙小鸟突然受惊一般地跌入段浊秦的视野。那鸟上体呈橄榄绿色,脸上绒毛淡黄,两翅却又掺杂着些许红黄色翼斑,下颏、喉至胸呈辉耀的黄色或橙色、腹乳黄色。

    它就这般跌跌撞撞地冲入走廊,停在了走廊廊道之上,青石板上暗沉的色泽与它那鲜艳的羽翼交相辉映。

    段浊秦可以看出,那是一只相思鸟妖兽。

    虽然还不足百年的修为,但已经通了灵性。

    段浊秦蹲下身子,温温和和地笑了。“相思鸟,你怎么了?”

    清脆婉转地啼吟不停。“啾啾啾,蛇妖要吃我!”

    “不要怕,你到我身边来,就不怕了。”段浊秦伸出手臂,示意它过来。

    相思鸟一点也不怕生,倒是直接就跳上了他的肩膀。段浊秦不经意地笑了,他摸了摸那相思鸟软绵绵的小脑袋,将锐利地视线转移到了那林中伺机蛰伏的蛇妖身上。

    眼眸准确地捕捉到了匍匐在草丛间的青蛇,随后眼眸睁大,瞳眸突变,黝黑的瞳仁一瞬间变成细长的赤金色。三百年的青蛇如临大敌,赶忙灰溜溜地扭动着身躯爬走了。

    眼中的瞳仁再次变换,回到了原先普通的黑色。

    他用食指点了点那相思鸟的头顶,心头也软了一块。或许是自己那罪恶的血脉的关系,他能与妖兽说话,倒是让他不会那般寂寞。

    只是,这仙君居住之地,怎么会有妖兽存在呢?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清丽,但尾音却是微微挑起,婉转地好似刚刚相思鸟的莺啼。“那谁,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身着马褂的男子蹲在青石板堆砌而成的走道之上,瞪大了沉静的眼眸昂首望去,红衣男子衣衫微微散开,艳红的外衣耷拉在他的胳膊肘之上,居高临下的睨着他。

    从下往上看,那红衣男子的眼角向上扬起,勾人的眼眸中隐没着浩瀚的星河,在暗夜之中显得沉静如水。明明是普普通通的黑色,却如同黑曜石一般在夜色之中,在那冉冉升起的月色之下,氤氲出暗沉的光。

    那般神秘莫测,却又勾摄着他人止不住的好奇之心。

    夜幕降临,段浊秦嘴上的笑意隐藏在这黑暗之中,清风起舞,相思鸟啾啾啾地哀转啼叫,携带着不知从哪里而来的忧思。

    神思不属,心绪杂乱。

    律轲双手握在自己的衣袖之间,注视着蹲在地上的魔人的一举一动,即便在昏暗的月夜之下,他也可以将他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

    对那种混乱的表情感到满足,他渐渐地挑起了自己的嘴角,露出邪气的笑意,连那沉静如水的眸间也再次升染出止不住的温柔,这种温柔,连他自己也没发觉。

    段浊秦摸着肩膀上的那只鸟的脑袋,示意它安静下来,随后缓身站起,和煦的声音无懈可击,“在下好久都没有等到仙君,便出来看看。”

    因为这句话,律轲仙君本来准备调笑他的话语一瞬间被阻碍在了自己的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相思鸟瞧着眼前的两个大家伙,自己小巧的眼珠子不断地在月夜之下闪烁。“啾啾啾,朋友,你们两个大家伙是情人吗?”

    段浊秦因为这话差点烧红了脸,但或许是为了避免让律轲发觉自己可以通妖兽的语言,他没有再第一时刻反驳,只是那蜜色的两颊边,染上了令人怀疑的红晕。

    “啾啾啾,一定是的了,本妖可是能感受到你们之间牵动着的线呢!”相思鸟似乎觉得有趣,“不过,朋友,你的眼光不好啊,那美人美是美,但可惜没有胸啊!”

    “不过说实在的,那美人的皮肤真是细腻,啧啧,那眼睛还真是勾人,诶,那唇看起来还真是好吃。朋友,你眼光虽然没本妖好,但还是有些眼光的。”

    段浊秦:那明明是个男人,您老别在乱说了。

    他担心自己会在律轲的面前忍不住地跟相思鸟反驳,便赶紧走上前,像以往那样,伸手准备为他整理一下衣襟,律轲没有躲开,低垂着眸子盯着他的动作。

    律轲的皮肤是真的好,皮肤白皙而有光泽,与他们魔族的那些女子有很大的不同,或许是由于一直生活在热气蒸腾的火山旁,抑或是幽暗无光的极低,她们的皮肤大多数都是黑乎乎的,虽然身材很好,但不知为何,总是无法牵动段浊秦的心。

    但是,明明是和他一样,毫不柔软的躯体,他却是觉得总是移不开自己的眼。

    “啾啾啾,朋友,你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还不快收了你那赤裸裸的眼神,若是让美人感到不快那可就不好了。”

    这声鸟啼算是让他反应过来,赶紧心无旁骛地整理好的衣襟,将他掉落在胳膊肘的外衣拉上,随后退到他两步的位置,温和地问:“仙君,今日在下做了绿豆糕。”

    律轲睨着眼眸,将衣袖中的双手伸出,摸上了他的脸颊,蜜色的脸颊,明明还没有那些花仙的美貌,也没有那些花仙的滑腻,却是让他总是摸不腻。

    段浊秦全身轻颤,他还是不能习惯律轲似有似无的身体接触,但或许是他的天性使然,他并不讨厌这种触摸,或许可以说,他还真的挺喜欢的。

    他眯着眼睛,全身变得懒洋洋的,喉咙口好似要不受控制地呻吟出声,但今日,律轲却是在抚摸了几下之后,便将自己的手指移走了。

    “走吧,本座可是饿透了。”红衣珏珏,背影在月色之下显得单薄纤细,隐约露出的欣长脖颈倒映着月色薄薄的银光,墨黑的发丝披散着,被他全数拢在了他的右侧。

    段浊秦瞅着他的背影出神,他粗糙的手掌覆上自己刚刚被律轲摸过的皮肤,颤栗的感觉已经还存在着。他凝视着那红衣男子,眼眸中渗出一丝迷茫。

    “啾啾啾,朋友,这个美人好辣,竟然这么主动。”

    “……朋友,我刚刚就想说了,那是这座山峰的主人——律轲仙君。”他幽幽地说着,摩挲着自己的脸颊。“而且……是个男子。”

    “啾啾啾!啾啾啾!不会吧!本妖竟然将男子跟女子认错了!啾啾啾!那个仙君长得也太美了吧!哪里像个男人了!”相思鸟不断地在他的脑袋边凌乱地飞舞着,拍打着自己淡黄色的翅膀。

    “是很美,但确实是个男子,一眼便可看出。”段浊秦漆黑的眼眸在月色之下熠熠生辉。“朋友,你只要再多遇见几个人,便能一下子看出来了。律轲仙君的眼神,并不是个女子。”

    “眼神?”相思鸟落在他的肩膀上,歪头瞄着他的眼睛,随后突然恍然大悟,一煽翅膀拍在他的脸颊上。“朋友,本妖见多识广,才不孤陋寡闻!”

    “……”这个明明不是重点!

    “那谁,你怎么还不过来。”律轲仙君的脑袋从厨房中露出,面色有些不善。

    他只好提步追上,心中描摹着律轲仙君的眉目、眼睛、鼻梁、嘴唇。

    律轲仙君的眼神中,融化了满满的孤独。

    而他,也同样孤独。

    所以,他无法真正讨厌他。

    蝉声不绝,厨房中,烛光摇曳,倒影着两人的身影……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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