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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懒癌晚期 作者:微微生

    第3节

    “诶!我说,”松桑一边给他喂饭一边问:“你是不是在休学?”

    “嗯。”仰止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道。”

    “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不继续去读?”

    仰止白了他一眼,“我没空。”

    松桑噎了一下,他还真的是没空。“你不读了?”

    “看情况吧。”

    “不行。”铁勺与瓷碗撞击出声,“你最起码把大学读完。”

    仰止用小手指挖了挖耳朵,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显得不太耐烦,“你跟我妈说的话一模一样。”

    松桑脸色沉了沉,“你自己吃吧。”他将碗放在床头,闷声出去了。

    仰止愣了一下,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出卧室将门给关上了。

    “怎么了?”雪菜看出松桑的脸色不对,“吃这么快?”

    松桑莫名觉得心里堵得慌,“我出去走走,仰止你帮忙看着点。”

    “诶,什么情况?”

    “没事。”

    松桑拿了钥匙就出了门。

    他在街道上晃荡,来往的车辆与擦肩的行人,他低着头,什么都没看,失了焦距地盯着前方的路面。

    松桑承认自己是个敏感的人。这个世界上他相比较别人而言,失去的东西太多。所以,有时候一点很小的事,哪怕是一个简单的词,就会触动到他的神经。这些年,他自觉经历了不少事,觉得自己能够忍受和忽视很多东西了。但实际上不是,他没有强大到那种地步。

    无论是物质还是内心。

    “妈的,我真是矫情!”松桑真想给自己一拳,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仰止的事情,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和他,最多就是雇佣的关系,管他那么多事干嘛?

    松桑想得很清楚,不干涉仰止任何的事情,他人的人生与自己是不同的。自己所求而不得的,所珍视的东西,在没有失去过的人眼里是一文不值的。既然本就不可比,也更没有什么可恼怒的。

    给了自己一段头脑风暴的时间,松桑放松下心情就往回走了。路过甜品店还顺道给雪菜带了一块小蛋糕。

    回到家的时候,雪菜准确地扑向松桑手里的蛋糕。松桑推开卧室的门,看到惊奇的一幕。

    仰止身后垫了三个枕头,让身体成个钝角,胸口抱着比他的脸还大的碗,鼓着腮帮像仓鼠一样咀嚼。一看到他,像是受了委屈似的,“你总算回来了。”

    松桑一下子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快来喂我吃饭。好累~”

    ☆、第七章 这次保证不诓你

    “你是不是蠢!”松桑接过碗,用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再一看碗里,已经被吃掉三分之二了。我擦,这么大的碗!

    “你还饿啊?你都吃了这么多了?”

    仰止舔舔唇,像狗狗一样。“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

    “呃不饿也不饱。”

    松桑把手伸进他的被窝,摸到他的肚子。仰止吓了一跳,“你干嘛?”

    “我看看你肚子得鼓得多大。”松桑揉了揉,真是圆滚滚的,然后把手收回,白了他一眼,“剩下的是我的了。”

    嫌弃地塞完仰止剩下的焗饭,又跟雪菜将小蛋糕分食了。松桑心满意足地去洗碗。

    仰止这么多年的手速不是盖的,下午两点多就码完了剩下的三万字。打完“全文完”三个字,他的三魂有两魂已经出窍,而雪菜噔噔噔地拿着u盘如获至宝一般跑了。

    “回头再来找你们玩啊,我去改稿子了。”

    恋恋不舍地送她出门,松桑这才赶回来帮仰止抓那两魂,摇了摇他的肩,“喂,没事吧。”

    “咳咳!”仰止吊着白眼,一幅快挂的样子。

    松桑看他脸色真的不行,巴掌拍了拍他的脸,“仰止,你不会脑溢血吧。”

    “松桑,我脑袋有点晕。”

    啧,不会吧。松桑想了想,“你等下。”

    他跑到厨房给仰止泡了一杯葡糖浆,这是上次去超市的时候顺便买的。他有点低血糖,偶尔会喝,不知道对仰止管不管用。

    “唔~”扶他坐起来,松桑将杯子凑到他的嘴边,“喝点这个。”

    “你先帮我把电脑搬开。”仰止经常会眼睛疼,尤其是连续盯着屏幕数小时之后,睁不开眼。

    松桑只得帮他搬开,继续喂他喝水。

    “唔~还挺甜。”仰止舔了舔唇评价。

    “我说,”松桑将空水杯放到床头柜上,扶他躺下,“你要实在累就歇一歇,总不能把身子搞坏了吧。”连松桑都觉得这活不是常人干的,写文真的能写出命啊。

    仰止闭着眼睛修整,含糊不清地“嗯。”

    “你同意了?”

    “没。”

    “没同意你嗯个屁啊!”松桑真想用枕头闷死他,“我可不想给你收尸。”

    “松桑”仰止闭着眼低声喊。

    “干嘛?”

    “我睡半小时,半小时之后喊我。”

    “卧槽!”松桑不知该说啥,“你睡吧。”

    我才不喊你呢。

    松桑打开音乐软件,循环几首莫扎特的曲子,据说特别催眠。就坐在懒人椅上玩手机。眼睁睁地看着仰止睡了好几个小时,到晚上九点才醒。

    松桑熬了一锅皮蛋瘦肉粥,仰止醒来发现脑袋更重了,又被这香味引得有点饿。看向窗外,已经灯火通明。天全黑了。

    “松桑”他捏着太阳穴坐起来。

    “嗯?醒了。”松桑把粥端到他的床边。

    “几点了?”

    “快九点半了。”

    仰止好像也没有生气,但已经浑身发软,有气无力道:“我好难受。”

    “嗯?”松桑觉得他脸较往常而言有点发红,摸了摸他的额头,微微有点发热,“可能有点发烧。”

    “想吐。”

    “睡了一下午的缘故。”松桑挖了一勺粥,“先吃点东西。”

    仰止乖乖吞下,眼眶里有泪花,就这么两眼汪汪地盯着松桑,“我还是想吐。”

    松桑没办法,将粥放下,“我给你倒杯水吧。”

    “好。”

    喝完水,扶他上了个厕所。仰止又开始抱着电脑打字。

    “你行不行啊?”松桑在一旁看着操心啊。

    “你别管我。”

    啧,这孩子一开始码字就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仰止奋战了三个小时,突然皱着眉头倒在床上,手还捂着眼睛,万分痛苦的样子。

    睡在旁边的松桑吓了一跳,赶忙拉开他的手,“没事吧。”

    “眼睛疼。”

    “行行行,别写了啊。”松桑帮他把文件存档,将电脑搬了下去,“已经九千多字了,明天再补完。”

    仰止呻吟了一下,翻了个身将脸埋在枕头里,当时默认了。“腰酸。”

    “”松桑默默盯了他一会,无奈地把手按在他的腰上。揉了一会,忍不住问:“我说,你会不会肾亏啊?”

    仰止虽然趴着的,但准确地抬手往后一甩,正正好打在松桑的脸上。

    “你再这样老子不给你捏了。”

    “你才肾亏。”仰止白了他一眼。

    松桑没好气地给他捶腰,“你这样早晚会生病的,长时间不运动肯定对骨骼和皮肤不好。”

    “嗯。”

    “等你老了有你受的。估计牙也掉光了,腰也挺不直。趁着现在年轻多出去走走啊,你想一辈子躺着吗?老了之后有的是时间躺。”松桑忍不住唠叨。

    “好烦。”

    松桑扬手拍了一下他的背,“你再废话!”

    “明明是你废话”

    “不锤了!”

    “难受唔~”

    “”松桑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认命地继续给他揉腰。“诶,你爸妈知道你这个样子吗?”

    “知道。”

    “他们不管管你?”

    “他们无所谓。”

    “”松桑无言以对,“是亲生的吗?”

    “嗯”

    仰止被按得很舒服,趴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着松桑的话,慢慢睡过去了。

    松桑见他没声了,给他盖好被子,侧身躺下。

    听着他的呼吸声,松桑觉得有种莫名的安稳。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们才认识半个月,但这十几天松桑马不停蹄地跟在他后面照顾,不知不觉已经和他这么熟了。

    仰止也越来越没脸没皮,越活越像个小孩子,能不自己做的事绝对不会自己做。松桑还偏偏被吃定了,看他那样子实在不能视而不见,跟老妈子似的忙前忙后。或许是对他更加了解的缘故,仰止是个很简单的人,简单到让人放下所有芥蒂和防备。

    第二天一醒来松桑就发现不对劲,仰止的被子已经被他踢掉了,面色不正常地潮红,浑身发汗,呼吸不太顺畅的样子。

    松桑赶忙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暗骂了一声,他赶紧下楼买药。昨天就该喂他吃药的,看样子估计烧到38°以上了。

    匆忙赶回来,把体温计洗干净塞到他的嘴里。

    “唔~”他皱着眉头吐了出来。

    “含住。”松桑又给他塞了进去,“体温计。”

    仰止显然是有意识的,听到“体温计”就乖乖含住了。

    松桑打了盆凉水,给他擦擦身子,再用酒精又擦了一遍。仰止因冰凉的液体粘在身上而打了好几个颤。

    取出体温计一看,果然,都快39°了。仰止平时生活习惯就非常差,这次虚弱地不行,像是随时要晕过去似的。半睡不醒的。

    “松桑,我难受。”仰止额前的头发汗湿了,湿哒哒地贴在红红的脸上,眼睛半睁着看他。活像一只大狗。

    松桑的父性一下子被激发了,忍不住轻声道:“先吃点东西然后吃药,好好睡一觉就不难受了。”

    仰止晕乎乎的,也不知道听进去没。

    松桑煮了清粥,边哄边骗的,好不容易才让他吃下去。过了二十分钟又给他喂了药。

    “还是难受。”

    “睡一会。”

    仰止皱着眉头,“我感觉我要死了。”

    “发烧而已,你是不是蠢。”

    “我从来没有发过烧。”

    松桑有点吃惊,“真的假的?”

    “嗯。”仰止点头。

    松桑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摸了摸他的额头,“那还真是为难你了。”

    “我身体很好,为什么会发烧?”

    你确定你身体很好?“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嗯?”

    “不起床,不洗澡。你这样维持了多久?”松桑不相信他打一出生就这样。

    “唔~”仰止想了想,“两三年了吧,我忘了。”

    也就是写文之后才患上的毛病。“我要不要给你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看看你?”

    “等下。”仰止突然露出一副很难受的表情。

    “怎么了?”

    “我想吐。”

    “啊?”松桑看他脸色不是开玩笑的,赶忙手忙脚乱地拿来垃圾桶,“你别吐床上啊。”

    仰止胃里一阵一阵的犯恶心,刚刚吃下去的药,苦味好像还留在舌尖,不断刺激着味蕾。

    “很难受吗?”

    “嗯。”

    松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给他顺背,“吐出来应该能好受点。”

    胃里那股堵塞感越来越强烈,好像随时就会冲出。仰止忍了忍,终是没忍住,终于“哗”的一声吐了出来。他也没吃什么,吐出的全是刚喝的稀饭和酸水,连着吐了三次,连眼泪都被逼出来了。

    松桑看着也知道得有多难受,不停地给他顺背,“没事吧,好点了吗?”

    吐完胃里好受了些,但身子更加乏力,仰止软绵绵地躺着,脸色有些发白。

    “先漱一下口。”松桑端了一杯温水给他,他漱了漱口,吐在垃圾桶里。

    松桑单手托着他的脖子,单手给他喂水,“来,把剩下的喝掉。”

    “这个水是咸的。”

    “我放了点盐。”

    “难喝。”

    松桑把杯子往他嘴边凑了凑,“你少废话,快点喝。”

    仰止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松桑把水杯拿开,问他:“要不要再睡一会?”

    “把我电脑搬来。”

    “不行。”松桑毫不犹豫地拒绝,“等你好了再工作。”

    “我昨天的稿子还没写完。”

    松桑把他按在床上,认真道:“病好了再写。”

    仰止盯着他看,“我今天不写后面要补更多。”

    麻蛋,这是人干的活吗?松桑暗骂,“你请个假吧。”

    仰止确实一点力气都没有,“那你下午一定要喊我。”

    “嗯。”松桑无奈地点头,“这次保证不诓你。”

    ☆、第八章 你会有冲动吗

    松桑也发过好几次高烧,一般几个小时就过去了。但没想到这次仰止真的病得不轻。一会低烧一会高烧的,连着一天一夜,喂什么吐什么,虚弱地像个纸片人。

    “我送你去医院。”松桑实在没辙,这样子下去早晚要烧坏脑子。

    “不想动。”仰止晕乎乎地回答。他是真的不想动,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来回折腾得多麻烦。

    松桑可不管,发烧这病可大可小,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必须去医院。”

    不顾仰止的反对,松桑下楼先拦了辆出租车,塞给他五十块钱,请师傅帮忙上来扛个人。折腾到医院还要挂号、排队、交费

    早上的医院很嘈杂,满满当当的人。仰止连眼睛都不想睁开,就一直迷迷糊糊地跟着松桑,高大的身子把松桑圈住,靠在他身上。

    “我去排队,你在这等一下。”松桑将连个空座都没找到,把仰止领到一个空柱子旁边,让他等着。

    仰止不干,抱着他不肯松手,“不行。”

    “我去排队呢!”

    仰止连站都站不住,一个劲地往松桑身上蹭,“不行。”

    松桑注意到旁边不少人往这看,顿时面红耳赤。又推不开这个牛皮糖,正犹豫着要不要带着仰止一起去排队。就感到身上一轻。转头看,仰止正抱着那根大理石柱子,不断往上蹭,红彤彤的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凉的,好舒服。”

    松桑脸上冒黑线,卧槽!变态啊你!他到底懂不懂事啊,怎么这么缺根筋,真像个小孩似的。松桑忍受着周围的目光,硬着头皮又嘱咐了一句:“别乱跑啊。”

    挂了个内科,拉着仰止去做血常规检查。自然是要抽血的,松桑担心他害怕,还一直安慰他。谁知仰止嗤笑了一声,“你是不是蠢?”松桑给了他一栗子,这话还是前天松桑问他的。发烧了也不老实。

    抽完血,医生问了些仰止的情况,松桑都如实回答了。医生看仰止的眼神就有点奇怪了,“你这样的生活习惯会造成很多疾病,比如褥疮、血吸虫、骨质疏松一定要改掉。小伙子年纪轻轻的要多走动。哦,还有,我建议你每年做一次身体检查。”

    松桑在一旁附和着点头,用胳膊肘戳了戳趴在他身上的仰止,“听见没有?”

    仰止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医生又给开了药,让他先去交费。松桑提着一袋子乱七八糟的药咧着嘴回来的时候,那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不怪他,这药太贵了啊!不就是发个烧吗,用得着四五百吗?

    黑着脸把仰止拖走去挂水。

    “回去就给我去跑步。”

    仰止根本没给他回应,坐在椅子上还靠着松桑。他本就比松桑高很多,脖子歪着也不觉得累得慌。

    松桑看不下去,单手托着他的脖子,让他能好受些。“好点了吗?”

    仰止脸色还是红的,“累”

    “行行行,挂完水回去再好好睡一觉。”昨晚仰止吐了一夜,松桑也跟着照顾了一夜,两人都没怎么睡。

    早上八点到的医院,挂完水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了。仰止明显好了很多,但还是没骨头地扒着松桑。

    “饿不饿?”

    仰止点头。

    松桑一喜,饿了就说明有好转。把他放在床上,“你先睡会,我把粥热一下。”

    “嗯。”仰止拽着被子点头,目光就跟着他转,真像只大动物。松桑说不出什么滋味。就是感觉心化成了一滩水似的。这小子虚弱起来真的挺乖的。

    喂下粥,仰止再次睡了过去。松桑也吃了点东西,在他旁边睡下。补昨晚的觉。

    是被热醒的,如今已经进入初夏了。虽说温度一直没有升高,但也不低。

    松桑喘着气,迷迷糊糊一睁眼,就对上仰止的脸,他正侧身躺着盯着自己看。长得再帅也把松桑吓得不轻,一下子清醒了。“你醒了怎么不喊我?”他摸到手机,“几点了?”

    下午五点。

    “松桑你有酒窝诶。”仰止突然道。

    松桑愣了一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有吗?”他从来没有在意过。

    仰止笃定地点头,“有。”

    “有就有呗。”松桑不以为意。

    “咕噜噜~”仰止也没再纠结这个话题,他的肚子一阵叫,“好饿。”

    “我也饿了。”松桑起身,摸了摸他的头,“烧退了?”

    仰止点头。他出了一身的汗。

    “你想吃什么?”

    仰止想都没想就回答:“肉。”啧,他确实是个无肉不欢的主,真不知道当初天天吃泡面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不过,有胃口就好。

    “走,先洗澡。”松桑身上一身汗,仰止更别提了,头发全汗湿了,枕头上好大一片印子。应该是药起效了,松桑以前发烧也是一通发汗就好了。

    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坦诚相见,松桑没什么扭捏,解开他的衣服把他扔在浴缸里,让他自个泡着。自己脱了衣服先用花洒冲了一把。

    仰止突然冒出一句话,“松桑,你平时会有冲动吗?”

    松桑手一抖,花洒差点掉了。回头看,就见仰止跟个大爷似的双臂架在浴缸两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下面。

    我靠!“你怎么不病死算了。”

    “我好奇嘛。”

    松桑拿着花洒就对着他的脸冲,“妈的,不准看,你变态啊!”

    仰止偏过头躲开,“噗——弄到眼睛了,好难受。”

    松桑不理他,背过身子继续洗澡。

    “松桑你生气了?”仰止喊了他几声,见他没答应,也就懒得喊了。目光顺着他的背滑下,腰、股缝、腿。松桑算不上白,但也不黑,有点小肌肉,手脚修长,单薄的样子。松桑是仰止见过的第一个裸体,他是真的好奇而已。

    “松桑,我有。”在仰止的脑回路里,告诉他的话,他也能告诉我吧。

    “啊?”

    “我有冲动。”

    松桑见他一幅说“我会喝水”的表情说“我有冲动”,真想拿块豆腐砸死他。这货是不是应该去挂精神科?

    “关我毛事?”

    “你呢?”仰止又盯着松桑的的下面了。

    松桑觉得这澡是没法洗了。胡乱擦了一下就把衣服给穿好,拿着搓澡布蹲到他的面前,沉着一张脸,“你少废话。”

    松桑长得不差,但离很帅还是有点距离的,算是五官端正,清清爽爽,让人难以生厌。他的头发还滴着水,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与仰止靠得很近。仰止盯着他,脑海里总是挥不去一些想法。这样的松桑,也会有那样的冲动吗?他会做出什么表情?会脸红吗?

    仰止想象不到,所以心里憋着难受。

    松桑是不知道他的脑回路的,只觉得他不太配合,“真烧傻啦?”

    “唔~”

    晚上松桑做了不少好吃的,仰止也是头一次没有躺在床上吃饭。他靠在餐桌的椅子上,享受着松桑的服务。

    “我说,”松桑把筷子递到他手里,“你能不能自己吃,我也饿了。”

    仰止愣了愣,又看了看松桑的脸色,不太情愿,“我才刚好。”

    “你又不是手残了。”

    “你喂我!”仰止不干。

    松桑气得没话说,挖了一大勺饭往他嘴里塞,仰止被呛得直接全喷了出来。

    “卧槽!”松桑脸上被喷到了两粒,他嫌弃地用纸捏了下来,又连忙把身上擦干净。

    仰止还在边咳边喷,桌面上和身上迅速粘了一堆米饭。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都涨红了。

    松桑暗骂自己是自作孽,连忙给他顺背。

    “松桑,咳咳”仰止边咳边说话。

    “怎么?”

    “你会有,咳咳,冲动吗?”仰止憋红着脸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当然,那眼泪不是因为这句话。

    他说这话让松桑想到了一个场景:一个濒死的人抓着身旁哭泣的人,吊着白眼交代说:“你快把灯熄了,省、省电。”

    松桑叹了口气,“废话,当然有。”

    然后就看到仰止的眼睛发光了,“你什么时候有?”

    松桑狠狠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咬牙吼道:“你有病啊?”

    “我好奇。”

    “这有什么好好奇的?你自己不也有吗?”

    “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哪都不一样。”

    松桑看他一幅要打破砂锅纠结到底的表情,实在头疼,“你写的又不是小黄文,你问这个干嘛?”

    “我想看?”

    “啊?”

    “想看你打飞机。”

    “噗——”松桑算是看出来了,仰止确实缺根筋,想要什么就说什么,根本不懂得衡量。情商基本为零。

    松桑沉下脸,“吃好了吧,吃好了赶紧去码字。”他端着的碗重重往餐桌上一放。把他拖回到了床上。

    “我还没饱。”仰止愣愣地来了一句。

    松桑嫌弃地抹掉他嘴角的饭粒,“没饱你话那么多?”

    给他架好电脑,“加上今天,你两天没写文了,还有前天没写完的。你大概有三万五千字要写。加油!”

    说着,松桑就离开了卧室,重重地关了门。

    仰止摸了把脸,直接忽视了松桑的脾气。打开文档就进入了码字的状态。

    麻蛋,这货绝对有毒!松桑恨恨地给自己塞了一个鸡腿。

    ☆、第九章 找个安静的地方

    日子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去了,每天早上起床先做早餐,然后把仰止叫起,给他刷牙洗脸,喂饭。接着仰止就进入工作状态。

    他每天需要六个小时的时间写文,也会花不少时间看书。突然有一天,仰止把书塞到松桑手里。“你读给我听。”

    “啊?”

    仰止揉了揉眼睛,“我眼睛不舒服。”

    仰止近视度数不高,两百多。但他的眼睛经常充血,有时候甚至无法直视阳光。松桑只好在他床边坐下,“那行吧。”

    是一本很厚的泰戈尔诗集。

    午后的阳光自窗口洒进来。仰止躺着,单臂挡在眼前,静静听着松桑的声音。

    “你是一朵夜云,在我梦幻中的天空浮泛。

    我永远用爱恋的渴望来描画你。

    你是我一个人的,我一个人的,我无尽的梦幻中的居住者”

    仰止突然开口:“松桑。”

    “嗯?”

    “你声音真好听。”仰止露出一片笑意。

    松桑微愣,“呃应该是诗写得比较好。”

    “你继续。”

    “”怎么夸人夸到一半就不继续了

    自那之后,仰止就好像解锁了松桑的新技能似的,动不动就让他读书给他听。还好,主要是诗歌和散文。

    “等下,你刚刚念的那句。”仰止会时常这样打断他。

    “怎么了?”

    “记下来。”

    “啊?”

    仰止指了指抽屉,“里面有一个黑色的本子,记在上面。”

    “我的字很丑。”

    “没事。”

    松桑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记了上去:罪责也许不会消失,悲哀却是会过去的。

    那是一本空白的摘抄本,已经记了满满当当的十几页,看不出来仰止也会做这么麻烦的事。仰止的字算不上好,标准的龙飞凤舞,不过带一点笔锋,一眼望去很是大气。相比较而言,松桑留下的那行字就真的跟蚂蚁爬似的。他说自己的字丑,还真没有一点谦虚。

    “记好了,我继续读啦!”

    仰止跟老爷一样闭着眼,“嗯”了一声。

    说实话,松桑并不反感这件事,相反,他还很乐意为仰止读书。给他一本书让他自己去读的时候,他还真的看不下去。不仅是他没有阅读的习惯,见到文字精神就涣散。还有一种原因,可能是长时间形成的一种自我暗示:你是一个中专生,还是个小偷。读书与你根本无缘,读了也没有用的。

    他自然知道有用,只是这种自卑一直深深埋在松桑心中。

    仰止让他读书,口齿氤氲之间,就像是给了他一个机会。有时候,读着读着被打断,仰止让他记下某个句子。松桑就会将那个句子重看一遍,琢磨着这句话的道理。

    两人还经常一块看电影,看看动物世界、真相之类的节目。一个多月过来,松桑觉得自己确实有所熏陶。

    每天这样不愁吃不愁喝,跟仰止拌拌嘴,日子充实又安定,也没什么不好。

    “我说,”晚饭的时候,松桑边给仰止挑鱼刺边提出了一个话题,“这都一个多月了,工资呢?”

    仰止吃饭喜欢塞得满满当当的,鼓着腮帮咀嚼,含糊不清道:“你自己从我卡里取钱不就行了。”

    啧。“你卡里有多少钱你知道吗?”松桑试探着问。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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