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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节

    论捕获魔教少主的正确方法 作者:无牙子

    第14节

    贺易行道:“依你的计划,现在该如何?”

    “破坏,”江非离指了指几处位置,“白月教建立以来,从地下到地上,有着无数的机关密室,藏匿了数不清被捉来还没有被杀死的武林人士。现在,是时候彻底破坏掉这个运转的机关了。”

    贺易行温柔看了眼冷着脸的江非离,道:“和我想的一样,那就去吧。”

    两人相视一笑,起身而去。

    白月教依山而建,地势险峻,四面八方都有着防守的机关,而现在,贺易行并江非离二人,就是要来破坏这些保护着白月教内部结构的存在。

    贺易行的轻功又多好,江非离只一知半解,直到他几乎提不起一口气来,被贺易行半架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几乎是咬碎了牙:“……我竟然连轻功也比不过你。”

    贺易行迎着风而去,耳边听到江非离的话,很自觉道:“没事,我教你。”

    然后被某个黑着脸的少年咬了一口。

    痛并快乐着的贺易行无奈,原来这么说也是错的啊。

    两人一路飞速,悄然无息在白月教顶头绕来绕去,眼睁睁看着地下几乎紊乱,四处乱战一团,也只加快了步伐,早些去把事情了结。

    本来偌大的白月教的立身机关,不会被外人知晓,更不会引来敌人的攻击,可惜的是,掺和在里面的,是幼时就在白月教长大一路厮杀到少主之位的江非离。

    贺易行对于这些其实不太清楚,好在有江非离,他一路指点着,顺利到达了一处牢房。

    这里门口看守的白月教弟子不过一个照面,就被贺易行击倒在地,从他们身上摸出了钥匙后,打开了此处的铁门。

    黑暗的走廊只有墙壁上隔那么几丈一个烛火,昏暗的光几乎照不清人。江非离走在前面,走廊中相遇的看守弟子们还在发楞于自家少主怎么来了这里,下一刻,就全部被药倒在地。有着江非离身份手法两重保证的人开路,两人几乎没有任何阻拦,一路顺到了地牢下层的水牢之中。

    这里和关押当初那些俊杰弟子的地牢不一样,水牢之中,四处墙壁挂满了儿臂粗的铁链,中间全部拴在了一个蓬头垢面的人的身上。

    而那人,低着头,半个身子浸泡在水中,一动不动,生死不明。

    江非离的身份不好出面,贺易行却无所禁忌,直接一掌击出,浑厚的内力打断了粗壮的铁门,这响动,终于惊动了那个被捆束的人。

    不过,那人也只是微微颤动了下,水波荡漾了一圈而已,并没有太大的动作。

    贺易行直接垮了进去,刚一踩到水中,就听见江非离飞速道:“小心别踩——这水里有药。”

    贺易行大大方方踩了进去,回头对着外面的江非离一笑:“无妨,我不怕。”

    然后他踩下去用了多长时间,他跳起来就只用了一半的时间,牢牢抓住铁门上部,把他整个人都吊起来,贺易行这才委委屈屈道:“这个药,对我有效。”

    江非离几乎没脸看他,咬着牙道:“你只是百毒不侵罢了!这里的又不是毒!”

    贺易行难得犯了个蠢,甩了甩湿哒哒的裤腿,嘿嘿一笑,手一松,飞身抓过半空中的铁链,击掌而出,铁链应声而断。他顺势再一绕,脚不沾地,一口气提着飞身击断其他铁链后,这才直接抓着断在那人身上的铁链,用力一提一甩,就把人甩出了水牢中。

    江非离还没伸手接应,贺易行已经飞身而出,在少年的面前,接住了那人。

    此人在水中浸泡,从腰部以下都看不见,而这个时候,他整个人都暴露在外面,让江非离并贺易行对他一身的伤痕,看了个真切。

    衣衫几乎都是烂在身上的,身体几乎处处都是窟窿,却流不出血来,断掉的铁链如贺易行所料,全部都打通穿在了此人的骨头里。

    只消一眼,江非离就判断出了这个人的情况,对贺易行道:“羁押时间超过五年,人已经失去了意志不说,水中的药一直在吸食他的内力,现在这个人,基本已经是个废人了。”

    “废人也要带回去,”贺易行勾了一抹笑,“死在这里,只怕他也不能安心。”

    江非离静默片刻,道:“后头,还有几个这样的水牢。”

    贺易行从江非离身上拿过了几样子暂时保命的药,给这个人塞了口中,又捏碎了连着骨肉的铁链后,想了想,把地上倒着的白月教弟子的衣服扒了,换到了此人的身上,然后摆出了一副昏倒的样子,就这么放在了走廊上,这才拍了拍手:“走,继续。”

    一个水牢就是一层,没下一层,守卫的弟子都要上一层实力,不过在江非离面前,全部都是无用,毕竟自己少主站在面前,谁也不会想到,他是来做什么的,一个先机被耽误,导致江非离并贺易行几乎畅通无阻。而且被囚禁于水牢的人,几乎都是失去了意志,不清醒的人,倒也有个好处,方便他们救人。

    如此炮制,很快,贺易行并江非离已经连下三层,救出了三个被困于水牢的人。

    第四层,江非离刚下去,就被此处看守的弟子大喝一声:“还请少主退下!”

    江非离一路走来,还没有遇上阻截他的人,面对这个守在门口拿着戟直直对着他的白月教弟子,挑了挑眉道:“本座奉了教主的命令,前来探查,让开!”

    那人听见这话,毫不动摇,只道:“还请少主拿出信物,否则属下不能让开。”

    远远藏身于石壁的贺易行只能看见江非离慢吞吞把手放进了怀中,从里面摸出个什么来,然后,那个弟子身体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贺易行轻飘飘飞身而上,乜了一眼地上的这个弟子,道:“已经到了。”

    江非离点了点头:“此处如没有教主信物,是绝对不能踏足半步,若是强闯,只能血溅五步。”

    “好在你是白月教的少主,”贺易行笑道,“他们对你没有多大防备,才能允许你掏出药粉来。”

    江非离只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个招只能使一次。”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工夫,发现门口有异的其他守护弟子们纷纷冲了出来,一看见地上躺着的同门,再看一眼面前站着的少主和一个陌生人,二话不说,统统摆出了应敌的姿态,同时还有个弟子,直接吹响了胸前挂着的木哨。

    这个时候,不能偷懒了,借用不了少主身份的二人,纷纷出击,贺易行出手,几乎把人全部震飞了去,摔下来的弟子,没有一个还能拿起武器前来阻拦的;江非离刚想动作,被贺易行拦住了,贺易行轻笑道:“罢了,我来就好。”

    江非离知道贺易行这是为了他,也不逞强,只退了一步,静静看着这个男人飞身穿梭在众人间,几次出手,把此间的白月教弟子,全部击飞而去。

    “算得上白月教的好手了。”贺易行抬手击飞一个白月教弟子后,笑道,“看样子,江失语确实看重此处,这些人,比起外面有些堂主,好多了。”

    江非离冷眼看着这个一面夸人一面把人全部毫不留情打飞的男人,给了一对白眼。

    贺易行停手之时,地上倒了一地呻吟哀嚎的弟子。他看也不看,拉过江非离,就冲了进去。

    绕过地上的身体,两人冲进门,这里是一处吊梯,绳索吊着的,直直通往地下。

    因为时间有限,贺易行并江非离也不停留,直接跳到摇摇晃晃的吊梯上,松开了绳索,两人同时跟着吊梯而下。

    下降了大约数十丈之高,不等接触到地面,两人飞身而起,翻出了吊梯。

    此处,运转着的,就是保护白月教数十年的机关地室。

    一个如同车轱辘的精铁圆环,却比之车轱辘,恍若庞然大物,架在一个不知是铁是木的支架上,一个个齿轮,都牵动着通向四面八方的铁链。

    ‘吱嘎吱嘎’的运转声中,还伴随着粗如成人腰身的铁链摩梭之声,在这通彻的地下,不断反着回声。

    地上是湿的,贺易行踩在地上,发现此处似乎像是沼泽一般,轻轻一动,就要把人陷下去。不等他有什么动作,江非离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了一些药粉,手一扬,撒在了两人身前。

    “地下泡的有蛊虫,”江非离解释了句,“早几年,我在和教主闲聊时候,偶尔听来的。”

    贺易行看了眼江非离,牵住了他没有拿着药瓶的手,低声道:“早几年,也亏你记上心了。”

    江非离边走边撒药粉,脚底下踩着老老实实的地面,随口道:“当时我就在想着,什么时候,能把这里毁了。”

    两人已经走到了巨大无比的齿轮面前,贺易行从上到下,细细看了眼这个依旧运转着的机关,微微一笑:“现在,就可以了。”

    ☆、58第 58 章

    江非离并贺易行对视一眼,两人提了一口气,双双飞身而起,直直对着那高大巨物般的齿轮而去!

    江非离手中甩开了丝弦,细软如无物般的丝弦与精铁碰撞的瞬间击打出火花,点点星星掉落在地上;挥舞着的丝弦在数次击打中,不断在一条连在齿轮的腰粗的精铁链子身上打出裂痕,摇摇欲坠的精铁链子在少年强有力集中的攻击下,‘可噌’一声,干脆利落地断开了。

    只是须臾间,江非离提身一跃,轻飘飘落在了不断转动的齿轮上,随手抓住一根连在一起的精铁链子,冲着贺易行大喝一声:“来!”

    贺易行在断裂的精铁链子还没有砸到地上之前,就纵身而上,抓起掉落中的链子,穿过了齿轮缝隙,反面递给了另一侧的少年。

    ‘吱嘎——’,旋转的齿轮,被外界的阻力挡住,被迫停止了数十年如一日的转动。

    然而巨大无比的齿轮并不是一条链子就能止住的运作,江非离接过贺易行递来的链子后,抱着缠在了齿轮本体上,然后再度挥动手腕丝弦,朝着下一根铁链而去!

    贺易行转手一掌击在他身前的精铁链子,腰粗的链子应声而断,青年手疾眼快,赶紧拖住,手腕一使劲,再度抛起,穿过齿轮裸露在外的缝隙,卡了进去。

    与此同时,江非离也将另一条被割断的链子缠了上去,来自两个方向,贯通一条黑压压地道的链子,运转的受力来自于转动的齿轮,齿轮被迫停止了运转,这些连在齿轮身上一起运作的机关分支,也全部终止了运作。

    紧绷着的数十条精铁链子,在地道中交织出一张黑压压的网,贺易行江非离二人就顺着铁链而下,一个往东一个向西,逐一破坏了地道中间的其他大大小小的机关齿轮,不过很短时间,两人从两个方向出现了身影,聚合了起来。

    “来吧,”贺易行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圆珠子,道,“看看这个弹药的威力如何,能不能给我们省一番事。”

    江非离从一旁退到贺易行身边,随口问道:“什么东西,哪来的?”

    “霹雳丸,”贺易行在圆珠子身上摸出了一点,用手捻了捻,“地牢里的时候,雷门弟子给我的,说是他们门派的一道保命符。”

    江非离听见雷门弟子,顿时想起来被栽在头上的那个雷门少主,顿时沉了沉口吻:“……雷门啊,可恶,还不知是谁杀的人栽赃与我。”

    “不急,”贺易行拉着江非离退到一个十分安全的位置后,手中上下抛着小圆珠子,“很快就知道是谁了。”

    江非离深深看了贺易行一眼:“……你好像心中有数了?”

    贺易行回头冲着江非离微微一笑道:“哪里,只是有了一个大概的推测,现在,只等着他接下来印证不印证了……”

    江非离若有所思点点头,不再说话,只静静看着贺易行动作。

    这个小圆珠子的用法,那雷门弟子已经交给贺易行了,简单得很,贺易行也心里没底,不知道这个珠子是不是如同雷门弟子所言,威力巨大无比。

    贺易行提起内力,灌输在掌心这颗小圆珠子上之后,用上了十成十的力度,把这颗小圆珠子,对准了巨大齿轮直直甩了出去!

    小圆珠子笔直而去,夹带着风声,快如闪电般,与精铁的齿轮发生了激烈的碰撞,霹雳丸的威力,在瞬间爆发出来,‘轰’得一声,火花四溅,小小身体里裹着的威力,迅速炸开,把厚重而结实的巨大无比的精铁齿轮,炸断了,飞出的零散物件,夹带着还未退散的威力,朝着四面八方弹射而去!

    贺易行在霹雳丸接触到齿轮的瞬间,就一把携起身边的少年,提身而起,抓住吊梯的绳索,飞身而上,不过一个呼吸间,被他抛在身后的地面上,就已经被炸得不成形了,气浪一层层推开,夹带着变了形的精铁物件,把宽阔的地下瞬间毁了个干净!

    而这些,都是在贺易行江非离身后的事情了,他二人已然顺着吊梯绳索,攀上了上面一层。

    贺易行到达位置的时候,地下还发出了轰鸣之声,他刚松开了握紧绳索的手,这个吊梯的绳索瞬间都断裂开,掉落了下去,在一片轰鸣之中,发出了轻微的一丝响动。

    江非离把缠在自己腰上的手拿开后,起身环视了一圈,确认没有了其他问题之后,对贺易行道:“我们走。”

    此处除了那些被击打在地的白月教弟子之外,并没有其他存在,倒在地上依旧无法起身的弟子们盼望着的救援,毫无踪影。

    贺易行也乐得不赶尽杀绝,上前和江非离并着肩,飞速而去。

    从这一层离开后,贺易行开始把之前一层层救治下来的人带上,等上了最上面一层,他背上一个人,还夹了一个人,无法,只得由江非离出面,把最开始救治下来的这个人架上,两人带着三个救下来的人,匆匆而去。

    一出地室,三个人不约而同发出一声痛苦地低吟,贺易行这才想起来,常年不见光的眼,只怕被光线刺激到了。

    贺易行没法动,江非离把自己身上带着的人靠在贺易行的另一侧,这才重新进了地室,‘刷刷’几声,撕了几条白月教弟子的衣服布料来,出来后给三个气息奄奄的人蒙上了眼睛,这才继续而行。

    身上带了三个毫无自保之力不说,还无法独自行走的人,几乎是贺易行并江非离最大的拖累,好在江非离身为白月教的少主,也懂得白月教弟子巡逻阵队,绕开了还未混乱的弟子,又远远听见了混战中发出的声音,再度绕开,几次之下,终于在稍微缓慢的速度中,回到了董药师所在的地方。

    就在他们刚刚走到院子门口时,猛然传来一阵轰鸣,瞬间地动山摇,几乎站不稳身子。

    贺易行用手一把牢牢抓住摇了一下的江非离,皱了皱眉:“小心!”

    江非离抬头一看:“……地动?”

    “不对,”江非离顿了顿,听见周围传来的各种惊呼声,细细感觉了下刚刚传来的轰鸣,道,“是有人炸了什么地方。”

    贺易行苦笑:“……阿知眼睛看不见,赞月就带他玩这么大的?”

    江非离道:“不会啊,赞哥没有火药什么的,更不用提,在暗河附近炸……等等!”

    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江非离脸色变了变:“赞哥是教主的亲侄儿,教主有个地方,我们这些筛选出来的少主中,只有赞哥能去的地方,就是现在传来声音的位置!”

    贺易行顺着江非离的手指,遥遥看见了远处天空升起的乌云,几乎是翻腾着气浪,冲击着周边一切。

    “……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火药,”贺易行顿了顿,掩不住笑意,“还是要说一句,干得漂亮!”

    江非离等地动停止了,这才继续扶着人往进走,同时看见了慌忙跑出来的董药师,张口道:“这威力,比起刚刚我们炸机关的霹雳丸大多了,到时候给雷门弟子说一下,董哥!快来帮忙!”

    后一句,却是对刚刚冲到他们面前来的董药师说的。

    董药师先是被轰鸣地动震到了,跑出来就看见了出去做事的两个人扛着三个气息奄奄的人回来,一眨眼,江非离身上靠着的人就被推到了他身上,又一瞬间,董药师眼睁睁看着自己看着长大的少年把那个青年身上的两个人拽了下来一股脑塞给了他……

    “喂!我拿不动三个人!”被三个臭乎乎的人几乎埋了的董药师咬着牙道,“臭小子,还不帮忙!”

    江非离看也没看董药师一眼,先是帮着刚刚一直保持了很长时间同一个姿势的贺易行推拿舒散血液,等青年舒服些了,这才转身对董药师道:“好了好了,来给我。”

    从董药师身上重新接过人后,因为刚刚疏松了下,感觉到稍微轻松了些,两个人一人一个,帮着董药师分担了去,三个人刚好扛了三个毫无行动之力的人,进了江非离里面董药师的药庐去。

    这里伺候的人早早就被全部打发走了,除了一个江非离随身的阿荛外,没有留任何人,而且现在阿荛也不在,刚刚江非离带着贺易行离去的时候,把人打发出去做事了。

    于是现在三个行动不行的人被他们并排放在了榻上后,只能贺易行并江非离来给董药师打下手。

    董药师细细检查了三个人的身体情况,一边看一边摇头咋舌:“居然还活着,唔,身体里进了不少的药物啊,贺大侠可知道这几个人的来路?”

    贺易行看来看去,苦笑:“在下不认得。”

    “不认得你也敢救,”董药师在江非离拿过来的烛台上薰了薰针,迅速在躺着的人裸露在外的背上不断下针扎向穴位,“若是白月教的什么长老,你岂不是亏大了?”

    贺易行坦然道:“不会是白月教的长老,若是白月教的长老,功法运转不一样,而且江失语不会用这种法子来吊着人,只会一掌吸了内力,焚尸了去。何况,非离认得出。”

    “我认不出,”江非离听到贺易行的话,撇嘴道,“我打小除了教主和同期的人外,没有接触过白月教其他的人,直到活下来后,被教主认作了少主,才开始认识的人。白月教中,大部分的人什么来路,我都不知。”

    贺易行闻言,笑道:“哦?那你之前说的,阿荛和董药师在你身边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你做了少主之后?”

    董药师插嘴道:“你小子给外人说这些了?”

    “没说什么,”江非离不自在道,“当初也是说走了嘴,而且……他也不是什么外人。”

    听到这话,贺易行心情很好,弯下腰来,凑到正在给董药师打下手的江非离面前,响亮的亲了一下。

    江非离:“……别闹。”

    董药师手一抖,差点扎错了人的穴位,磨了磨牙道:“……贺大侠,我要是被你吓到了,不小心把人弄死了,还请恕罪。”

    贺易行讪讪道:“咳……在下错了,董药师请继续。”

    江非离偷偷笑了笑,顺势拉过干巴巴站在一侧的贺易行,自己凑上去,轻轻在贺易行的下巴上印了一下,冲着他眨了眨眼。

    这个动静几乎听不见。董药师也不知道身后两个小子在做什么,只专心治疗榻上躺着的三个半死的人。

    贺易行眼见着少年主动亲了他一下,就退回去,不由笑了笑,追上去,又轻轻碰了碰少年的唇,然后,两个人都有一种莫名的羞赧,难得一见的,都红了红脸。

    等董药师转过身来取东西的时候,被身后两个红脸蛋的人吓了一跳,眼睛虚了虚:“……你们两个,该干嘛干嘛去,少杵在这碍眼!”

    江非离咳了咳:“董哥,我的小翠。”

    董药师指了指一侧的行囊:“去去去,自己翻,那贪睡的小蛇儿只怕还在睡。”

    江非离借机走开了两步,从董药师的行囊中,翻出了通体碧绿的小蛇儿,想了想,塞进了衣服里。

    贺易行见状,道:“你打算带着它?”

    江非离点点头:“小翠很有用。”

    董药师嗤道:“可不是很很有用么,整天吃了睡睡了吃,蛇中败类。”

    “董哥,你别欺负小翠,”江非离无奈,“小心小翠咬你。”

    董药师转过来伸了个懒腰,走到桌前翻翻捡捡,从里面拿出一个药瓶,走过去一人一颗给塞进了嘴里,随口道:“咬就咬呗,说的好像它什么时候不咬我一样。”

    刚刚塞进去的药,和之前贺易行在救人的时候就塞的药是一样的,都是用来保命。看样子,救治程序已经差不多了。

    “董哥,怎么样?”江非离见状,也先不提他的小翠,转而问道榻上辛辛苦苦救出来的三个人。

    董药师悻悻道:“哼,泡了多年,下半身大约都是要坏死的,体内内力紊乱,不能说紊乱,应该几乎是没有内力,一直被用药在吊着,当做游丝一般吸食内力,啧啧啧,就算活着,也只是废人了。”

    “就算是废人,也该叫人来认认,是谁家的长辈。”贺易行道,“这几个人被关押的时间长短不一,但是能感觉到,都是当年显赫一时的武林高手,不会是泛泛之辈。”

    江非离道:“他们被关押的时候,我还是个搏命的人,没有教主的信任,完全不知情;等我做了少主的时候,这些人都被关押了起来,只在一次我的体内发作的时候,教主带我去过一次,吸食了些他们的内力。”

    说道这个,贺易行连忙问道:“现在感觉如何,可需要疏导?”

    江非离道:“现在无事,等一切结束之后,你给我好好疏导一下。”

    少年的眼似笑非笑,看着贺易行,里面似乎有些别的意思,贺易行一时之间想歪了,眼睛亮了亮:“哦?怎么疏导都行?”

    不等江非离回答,一个瓶子直直冲着贺易行的额头砸过来,等贺易行顺势看去的时候,董药师憋着一脸的气,道:“你们两个臭小子……去做你们的正事!少在这里碍眼!”

    再一次被董药师骂了的两人只好陪着笑退走,江非离还提醒了句:“董哥,此地不宜久留。等人稍微好一点,立马叫重心门的人来接应,赶紧走小道离开。”

    “知道了,”董药师脸上阴晴不定,“你们注意些,江失语,不是你们这些小辈能轻易对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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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失语一得到贺易行消失不见的消息,立马不顾身后白月教弟子和问鱼山庄率领而来的众人,飞身而去,一路上抓住来传递消息的人道:“何人传来的消息!现在人在何处?”

    那个弟子只是个普通内门弟子罢了,哪里被教主这么对待过,结结巴巴道:“回禀……教主,传传消息来的人,是是是我们的内应,用的是是隐晦的传递,属下也也不知道,是何人传来的。”

    消息一层层传递,能在这混乱之中传到江失语的耳边,已经是实属不易,中间的过程想要再抽丝剥茧找到源头,只怕需要一番功夫,然而现在,江失语最缺的,就是时间。

    他的几个得力干将统统消失,只留了些歪瓜裂枣,甚至不能做到抵挡一方,迫使他一教之主,不得不出面应敌;而且很明显的一点是,有人利用了他不在教内,伺机作乱,将白月教内部,搅成一潭浑水。

    两次的巨响,江失语注意到了位置,都是一些十分紧要的地方,这火药炸山般的轰鸣,让他不得不正视一件事情——白月教内部,只怕问题出的很大。

    如果只是这些,等他收拾完了外头,再跳转头来收拾里面,虽然会耗费些时间,但是也不是不能做到。只是,如果没有贺易行的这个消息的话。

    贺易行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求而不得,欲除之而后快,却下不了手。

    当年,让他跑了,这次他送上了门来,若不把人牢牢抓在自己手心里,又怎么对得起这些年来的记挂!

    贺易行!贺易行!

    唯一一个让他真正练成了百毒不侵的孩子,纵使在死亡边境上,一双眼也晶亮,用一种他到现在也看不懂的眼神注视着他,嘲笑着他的一切施加于他身上的行为。

    后来……

    他被人放走了。

    搜山,搜镇,一点点扩大范围,却怎么也搜寻不到这个让他想要做成最棒的傀儡的孩子!

    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时隔十几年,终于再次能有机会把他捆起来,重新练成傀儡了。

    这一次,绝对不能心软,再中途停手,叫人趁机放走他了。

    然而一切的构想还没有开始!怎么人就消失了!

    江失语满脸的阴沉,身影急速掠过,手中提着的弟子也被他随手放在了外头,只一心搜寻着,哪个位置能找到贺易行。

    江失语从头探索到尾,没有看见任何留给他的讯息,不由皱着眉,催动了蛊虫。

    与此同时,两个人浑身一震,吐出一口鲜血来。

    一个人掩饰的很好,周边的同行人以为混乱中被伤到了,连忙扶了去一侧休息;而另一个人,则趴在干草剁上,捂着胸口,龇牙道:“……快,暂时压制……的……药!”

    两个人都经历了一番慌乱,不过很快,都压制住了体内翻腾不息的肆动。

    江失语睁开了眼,阴沉沉的眸中,满是不痛快:“……居然敢拒绝回应本座,看来,都背叛了本座啊……”

    身体种了蛊虫的人,如果不是有药可解,无人敢拒绝来自母蛊的诉求,不然等待着子蛊的,是痛不欲生的惩罚。江失语没有得到一个的回应,瞬间催动了对子蛊的管制,顺着被激起来的子蛊的疯狂动作,终于叫他探索到了位置。

    “两个位置……”江失语舔了舔嘴唇,“本座应该先去解决哪一个呢?”

    沐珂感受到了来自体内蛊主的疯狂,几乎忍耐不住了,连续吃下去的药,还没有发挥作用,眼下只能靠着他硬撑着。

    “疼死了……”沐珂趴在干草剁上,苦唧唧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江失语快来了吧……”他勉力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苦笑道,“药在双泉手里,我还能不能去拿到……”

    沐珂趴在那儿等啊等,终于听到了一个故意放出声来的脚步,逐渐靠近了他。

    这里,是白月教用来存储粮食的位置,一个巨大的粮院里,堆积着成山的粮仓桶,也有一大堆的干草剁,在院中码列整齐堆放着。

    沐珂浑身血迹斑斑,趴在被血浸湿了的干草剁上,一动不动。

    江失语居高临下,眼瞧着他选出来的俊杰弟子,要死不死躺在那儿,垂下去的头,几乎看不见脸。

    “沐珂,”半响,江失语开口了,他的声音冷如冰般,毫无感情,“消息是你传的?”

    似乎是听见了声音,沐珂勉强仰起脸来,看见了江失语,眼睛眨了眨:“……教主?”

    江失语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第二句话,不由皱了皱眉,不耐烦道:“问你话,回答本座!”

    沐珂回忆了下,刚刚江失语问他的问题,动了动唇道:“是。”

    “为什么说,他消失了?!”江失语厉声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沐珂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虚弱道:“他说……这样告诉教主,不然,我的命不保。”

    “他说?”江失语闻言想了想,“他用你的命威胁你?好笑,本座只需要稍微动一动手指,你现在小命就不保。告诉本座,他在哪里告诉你的这话!”

    沐珂突然嚎叫了起来:“教主,痛啊痛啊!有话好好说别动蛊!”

    江失语一头雾水:“本座没有驱蛊。”

    谁知道沐珂依然哀嚎不止,江失语失去了耐心,上前一步,想要探测他究竟怎么了。

    就在此时,沐珂等到江失语靠近了他两步后,瞬间消失在江失语面前!

    江失语几乎在瞬间反应过来,在沐珂消失的同时,飞身而起!

    瞬间,从他离开的地面,发出‘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59第 59 章

    谭知文歇听从赞月的指挥顺序,炸了暗河之后,又去炸了白月教赖以生存般的药圃,种类繁多的毒性药草生长的广袤莆田,在瞬间被夷为平地。

    谭知文歇只看见炸出来的尘土,都是乌黑发紫的泥屑,铺天盖地,几乎无处可躲,本以为就要这么被毒性十分强的泥土从头到尾清洗一番,却被赞月随手撒了一圈药粉出来,轻轻松松抵御了这对谭知文歇杀伤力极其强大的毒性土泥。

    这一次的巨响,不知道再次牵动了多少人,三个始作俑者猫着腰,重新出击。

    回到了沐珂所在的药庐时,赞月看见江非离身边的侍女阿荛,带了一群重心门打扮的弟子,正在把地上依旧昏迷中的傀儡半药人们,一个个背上了背。

    阿荛看见了赞月,行了一礼:“赞月大人。”

    赞月凑过去看了看,无一例外,全是重心门江非离□□出来的好手,值得信任的那种,不由叹了口气:“可惜了,明月会的人我不敢用。”

    阿荛道:“陶臣大人,还有桑情、彩屏、槃霓并思雨,都是赞月大人常用之人,无一个能派的上用处的?”

    谭知也把目光投向赞月,这个明月会真正的幕后主人。

    赞月苦笑了下:“陶臣是叔父派来的人,说是协理,不过是监视;桑情虽然一心向我,但是她有个师父,小浮可不是我的人,更不用提彩屏她们,不过小事能用罢了,这种关头,我叫谁来,都是冒险。”

    阿荛不解:“陶臣不是从您少时就陪着您给您做副手了么,他怎么会背叛您?就算是教主的人,也未必一心向着教主吧?”

    “就算这样,陶臣我不敢用,”赞月摇了摇头,“他……心思太多,很容易出现变数,而现在,绝对不能允许变数的出现。”

    江非离是外头捡进来一路厮杀到这个位置的,收获了阿荛做了他的得心的侍女,什么事也可以交给她做,更不用说,在重心门,江非离还有阿照等能用之人,就算重心门有一半是江失语操控着,那江非离能操控的另一半,就已经很不错了。特别是在这个关键时刻,重心门的弟子,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阿荛不再过问,毕竟明月会和重心门说起来也是两个门派,明月会的主人,是江赞月。

    重心门的弟子已经把地上的傀儡全部如数背起,等待着阿荛的命令。阿荛给赞月再次行了一礼:“那么奴婢先带人走了。”

    “等等,”谭知叫住了阿荛,指了指文歇,“他也带走。”

    文歇愣了愣:“谭大侠,为何叫在下也走?”

    赞月明白了谭知的意思,他解释道:“现在就是炸山这种活计,要不要你都行;但是你刚刚吃了药,最好早些出去找人诊治,说不得能多活两年,顺带给外头传递消息——别看他们,他们不会去传递消息的。”

    文歇收回了停留在重心门弟子身上的目光,半响,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不拖累二位了。万望珍重!”

    抱了抱拳,文歇果断走到了阿荛身边。阿荛见多出了一个人,也没有说什么,干脆转身,带领着重心门弟子背着傀儡并半药人们,文歇,迅速离开了药庐。

    阿荛一行人一走,整个药庐空荡荡的,除了地上剩下的尸体外,也就一个哆哆嗦嗦打摆子的药师,还有一个沐珂,冷眼看着谭知并赞月。

    赞月想了想,对沐珂道:“手来。”

    沐珂虽有不解,但是也果断伸了手去,由着赞月给他探了探底。

    “……嗯,我知道了,”赞月收回了手,看着沐珂,慢条斯理道,“不是什么能控制你行动的蛊,只是个能知道你的方位,顺带在你不听话的时候小惩大诫罢了;叔父还是挺温柔的嘛。”

    沐珂黑着脸道:“温柔,你敢把这话对着武林众人说一遍吗?”

    赞月不敢,故此云淡风轻道:“没有给你下随时能夺命的钻心蛊,已经算不错了,不是么。”

    沐珂自嘲道:“什么蛊不都是受制于人么,要不要命,又有何差?”

    “有差,当然有差。”赞月一本正经道,“关系到我们接下来怎么做能不能成功的事,自然不一样。”

    谭知一听这话,似乎悟了,波澜不惊的双眼难得浮起一丝同情,投在了沐珂的身上。

    沐珂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不解问道:“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赞月虚了虚眼,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做什么呢,你看,我们去飞一把,如何?”

    沐珂的视线停留在赞月伸出来的手上,乍一看,空的,仔细一看,能看见一条条丝弦偶尔流动着一丝光。

    赞月笑道:“这可是阿离的宝贝,我借了一条来玩,没想到还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沐珂没有见过江非离出手,自然不知这个丝弦的厉害,双眼茫然看着赞月。

    赞月也不说,只眼神打量了下药师,嗤笑道:“这个家伙有好多好玩意,你收集了么?”

    沐珂知道是在问他,道:“贺大侠带走了些,剩下的都在了。”

    赞月闻言,上前大摇大摆一脚踢倒药师,扒开他把药柜一个一个翻过去,翻到好东西,就给谭知扔过去,一边扔一边道:“叔父还真是把好玩意都留给他了,这里的药,比我那儿的好多了。谭知你全部收好了,丢一瓶小爷唯你是问。”

    谭知接了一大堆药瓶药罐,已经在愁往哪里塞的时候,听见赞月后面一句话,正色道:“好好说话。”

    沐珂却全身一僵,几乎满脸的不可思议,扭头盯着赞月:“……你是男的?”

    赞月很是自豪一挺胸:“小爷是爷们儿,带把的,怎么了?”

    谭知一把抓过赞月,满脸的不赞同:“好好说话。”

    然后想了想,又对沐珂道:“内子无状,见笑。”

    沐珂一噎。

    左瞅瞅一脸正气的谭知,右看看被谭知扣在怀里挣扎着的赞月,半响,沐珂弱弱道:“……好说,好说。”

    赞月掰开了谭知捂着他嘴的手,怒道:“怎么了,话都不叫人说了!”

    谭知有些头疼,默默盯了赞月一小会儿。

    赞月莫名心虚,移开了眼神,悻悻道:“松开,我要继续去搬这里的好货了。”

    然后又慎重叮咛道:“记住,全部要装好,过了这个村,可就再也没有这个店了。”

    谭知看了眼被打劫的支零破碎的‘店,’默默点了点头。

    反正赞月是白月教的少主,白月教,算是娘家吧,这么一想,手里拿着的就是陪嫁了,算不得偷。谭知安慰了自己后,从药庐里翻出来一张布皮,心安理得的把赞月喜滋滋扔过来各种药瓶全部打包了。

    药师在一旁满眼心疼地看着他们白月教明显已经叛变了的少主,大刀阔斧地把他药庐几乎搬空了,不由留下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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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谭知身上已经打了一个大包袱,背在背上后,赞月这才收了手,恋恋不舍道:“可惜时间来不及,不然去叔父那儿,把他药房里的东西抓些来,都是些顶用的。”

    谭知很冷静指出问题来:“拿不上了。”

    谭知身形修长,背上背了个几乎能装下一个赞月大小的包袱,再对比他一脸的淡漠,看着很是可笑。

    赞月也知道,拿药行动只能到此结束,不由轻叹:“哎,好吧。”

    沐珂双手抱胸,靠着木头柱子,冷眼看着谭知赞月两个人一个拿一个装,合作十分融洽,等到赞月停下手后,道:“现在没有在下什么事情了吧,那么在下……”

    “谁说没你事情了?”赞月挑了挑眉,“接下来,你可很重要啊。”

    沐珂有种不妙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还是秉着双方诚信合作的原则,点头了:“……谭夫人请讲。”

    这句话成功的惹毛了赞月,他龇着牙满脸扭曲,举起拿着几根亮锃锃的银针,皮笑肉不笑道:“你想挨两下么。”

    谭知手疾眼快,一把拦下了赞月手中朝着沐珂弹去的银针,再把炸毛的赞月一把按在自己怀里,对着沐珂点了点头:“见笑。”

    沐珂……他还能说什么,干巴巴道:“还不知怎么称呼?”

    赞月挣扎着从谭知怀里伸出头来,凶巴巴道:“老子名叫江赞,你看着喊。”

    沐珂想了想,虚心求教:“江姑娘?”

    赞月莫名其妙看了沐珂一眼,提醒道:“我是男的。”

    本来女装只是他的一个变身的技法,用于明月会或者危机时刻,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介意让这个和自己是一个阵营的人知道真相。

    沐珂视线在赞月矮小的身躯和金钗罗裙的打扮上停留了下,面无表情:“江……少侠?”

    赞月点了点头:“妥!”

    赞月这才心满意足道:“你体内被叔父种了蛊,等等地牢里的人全部跑光的消息传给叔父的话,他定然会搜寻你的下落,到时候,你就有大用了。”

    沐珂想了想,道:“之前,贺大侠令在下传递一个消息给江教主,说贺易行消失了。”

    赞月抬眼看谭知,谭知摇了摇头:“不知。”

    想不通这句话的问题所在,赞月道:“那你传递了么?”

    沐珂道:“刚刚已经把消息放了出去,大约不到一刻钟,就能传到江教主那里。”

    “一刻钟……”赞月皱了皱眉,“我们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太多了,谭知,快,带上他,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谭知朝沐珂点了点头:“跟来。”

    言罢,谭知拦住赞月,脚尖一踏,飞身而出;沐珂也紧随前后,跟着而去。

    赞月把几个地方全部记得牢牢的,眼下冲着第三个要紧的地方而去,仗着对白月教地形的熟悉,他一路走着捷径,省了不少时间。

    到达地点之后,赞月环视了一圈,偌大的粮仓院子里,堆积着装满粮食的仓桶,还有很多的干草剁,几乎把整个宽敞的院子堆满了。

    沐珂站稳后,不解道:“这里?要怎么做?”

    赞月手指了指院子后面伸出来的高高的树干上茂密的枝桠树叶,道:“那个地方,能藏人么?”

    谭知闻言,提身而起,稳稳落在树干上,茂密的树叶瞬间把人淹没,遮挡的结结实实,只要他不动,外头人纵使抬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赞月点了点头,道:“可!”

    谭知这才纵身一跃,跳了下来。

    这个时候,就稍微紧张了些,赞月转过身对沐珂正色脸道:“你身上可有受伤什么的?”

    沐珂摇了摇头:“并无。”

    赞月一指沐珂,对谭知道:“打他,流血要多些!”

    谭知一听吩咐,也不问是要作甚,直接上前,把躲闪不及的沐珂狠狠就是一掌,瞬间,沐珂本就内息难平,这下更是紊乱。

    不过谭知下手也有个轻重,内伤并无,只劲道的掌风割破了沐珂的肌肤,流出了血来。

    赞月看了眼,摇了摇头:“不够,去外头抓个人来,撒血。”

    沐珂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在他心中正义凛然的谭家大公子谭知,就这么背着一包白月教的赃物,从外头抓了个白月教的弟子来,几下打得人口吐鲜血,还在赞月的指挥下,把血全部淋到了一处位置的干草剁上。

    用完了人,谭知随手点了人的穴道给止了血,把人往院子外头一扔。

    这个时候,赞月把干草剁掏出一个洞来,细细指导了沐珂怎么做之后,把从江非离处得来的丝弦紧紧扎了一圈在沐珂的腰上,叮嘱道:“记得,时间要把握好。”

    沐珂心中擂鼓震震,满是不自信:“……在下若是迟上一步,是不是就尸骨无存了?”

    赞月轻飘飘道:“反正你一个叛徒的身份,叫人家知道了也是个尸骨无存,还不如拼一把,说不定将功赎罪了呢。”

    沐珂刚想说什么,只一瞬间,倒吸一口冷气,排山倒海的痛从心尖到全身扩散开来,他捂着胸口倒在干草剁上,咬紧牙关,痛苦道:“ ……快,暂时压制……的……药!”

    赞月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江失语定了沐珂的位置,连忙从袖中掏出了一粒药丸子塞进了沐珂的口中:“这个药只能给你暂时缓解下痛,别的没啥用。”

    药入口即化,瞬间缓解了沐珂痛到冒冷汗的难受,他虚弱地点点头:“知道了。”

    赞月还是有些不放心,道:“你手里的火折子一定要看准了时机,点了线之后,想办法扰乱叔父,不要听见声音最好。也要给我们一个信号,好看准时机救你。”

    沐珂几乎是把命都赌在这一局上了,脸色苍白道:“……知道了,在下还不能就这么死了。”

    赞月想了想,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颗药丸子,塞到了沐珂的胸口,药丸子见血融化,湿哒哒一片暗红,瞧着就像是重伤一般。赞月见伪装差不多了,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提了提手中的丝弦,想了想,递给了谭知。

    谭知丈量了下丝弦的长度,从沐珂的位置到树干上,勉强刚够,于是一把揽住赞月,飞身而起,藏匿在了茂密的树叶之中。

    沐珂就仰着头,确认了看不见两个人的身影后,这才吐出一口气来,苦笑道:“……疼死了,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药效的力度并没有比蛊虫在体内翻腾的厉害,缓解的那么一点,只是细枝末节,现在身体里的痛楚,全靠他自己凭借毅力忍着,又因为他知道趴着的干草剁下面掏空后是什么,动都不敢动,生怕藏在里面的手一歪,没等到江失语,先把自己给炸上了天。

    等了又等,心中没底的他喃喃自语道:“江失语快来了吧……”

    他勉力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苦笑道,“药在双泉手里,我还能不能去拿到……”

    总觉着今天脑子抽了才会应下谭知他们二人的这个要求,拿命去搏,还不一定有用,哎,就不能老老实实做个不和江失语碰面的叛徒么。

    沐珂等得几乎要怀疑江失语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怎么不来的时候,终于听见了脚步声。

    这个一手把他推进泥泞中的男人。

    沐珂埋下头一动不动,努力控制住干草剁中微微有些发颤的手。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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