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节
[网游]好汉饶命 完结+番外 作者:原味酥
第16节
【帮会】[谢衣]：溪总让我们留坑就是情谊了，你跟溪总比？你那是真的很爱钱。
【帮会】[谢衣]：没渠道开拓渠道做生意。
【帮会】[烟花三月]：职业呢？要不要把分团安排改一改？
【帮会】[绯意]：咦？这时候带老板这么难得？我能问问是谁么？
【帮会】[暮歌听雪]：我猜……
【帮会】[镜溪]：天山。
【帮会】[澜岚]：我猜……
【帮会】[镜溪]：需求大的话就改一改，你看看吧。
【帮会】[花非尽]：不是我徒弟吧？
【帮会】[花非尽]：卧槽，说起来我好像太不关心我徒弟了啊。
【帮会】[暮歌听雪]：没关系的非非，你关心太多说不定某人还要吃醋。
【帮会】[一剑朝歌]：……
【帮会】[镜溪]：……
【帮会】[镜溪]：你们脑补得太多了。
……
【密聊】[一剑朝歌]说：你刚答应过的别忘了啊。
【密聊】发送给[一剑朝歌]：没忘。
【密聊】发送给[一剑朝歌]：你真像一只护犊的母鸡。
【密聊】[一剑朝歌]说：沈竞溪你大爷！
交代完留坑的事情，他又从游戏切换回yy聊天窗口，顾也凡发了好几条消息。
【弑】空谷凡花：话说，打副本真的很好玩？
【弑】空谷凡花：不都是固定死的数据吗……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
【弑】空谷凡花：人呢？
沈竞溪赶紧回复：
镜溪：来了。
镜溪：去跟他们说明天给你留个坑的事。
【弑】空谷凡花：麻烦你了。
镜溪：不麻烦。
镜溪：副本确实都是固定的数据，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
镜溪：也算是很有意思的挑战吧。
【弑】空谷凡花：比如？
镜溪：预判boss技能，设法规避伤害，如何达到最大化自己的输出，这些都是学问。
【弑】空谷凡花：听上去有点意思。
镜溪：pvp和pve并没有高低之分，副本打的好未必会pk，竞技场打的高也未必会打副本。
镜溪：而且实际上，竞技场打到最后，基本也就那几个固定套路而已。
镜溪：所以，感兴趣的话你可以试试，副本其实也挺好玩的。
这话在理，可很多人未必能意识到这点。
虽说人和人的战斗按理存在着无限的可能，但这是游戏里，职业、技能、天赋、装备，这些都是固定的数据，能变出花来的，大概只有走位罢了。论坛上pvp优越党遍地走，仿佛打副本是多么丢人的事情；可真让他们进副本，说不定伤害统计得翻几页才能看到。
顾也凡感到自己有些被说动了。
也许，自己是把副本想的太简单了；或者说，把竞技场想的太复杂了。
他正思索着，冷不防音箱里传出一声类似水珠滴落的声音，随后就有一个挺可爱的女声响起来——
“啊——你要走啊？”
顾也凡原本躲在小频道挂机，这会儿被人拉到帮会大厅了，刚才那个水滴声就是被拉的系统提示音；他正觉得奇怪，又听见枫无意的声音在yy响起：“嗯，抱歉了大家，工作太忙了，接下去几个月估计都是连续加班，我想了想还是afk吧。”
顾也凡愣了一下。
空谷凡花那个帐号没在游戏，他只能开麦问道：“无意要a了？”
“嗯，我实在太忙了。大家有空还是要多多打战场提升装备，要找竞技场队友的也可以帮会里喊。昨天输杭州城太不该了。我a了你们也要把帮会好好弄下去啊，别等我空闲了回来找不到帮会了。”
“无意争取早点回来啊。”
“无意……”
……
枫无意，弑帮建帮元老之一；若不是因为本人表示工作比较忙只做个管理足够，他本该也是副帮主之一的。但即便总说着工作忙，一有时间他还是会来帮里开战场，带阵营战，带野外boss，为人低调沉稳，虽然帮里总有妹子说他“太严肃”、“好凶”，可他还是帮里人爱戴的好管理。
没想到他要走了。
分离原本就是网络世界的常态。隔着电脑，每个人都看不见真面孔，昨天还和你称兄道弟的玩伴可能第二天就告诉你他要高考复习准备消失了；前一秒还是仇人的玩家说不定下一秒在现实里见到竟是你的老师同事。千千万万根网线，交织出蛛网般的人际关系，看似繁复错杂，其实挥挥手就消失了。
你所以为的深厚羁绊，其实只有一根网线那么粗，轻轻一剪就江湖不见。
一时感慨万千，顾也凡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小天山坐在日常npc旁边一动不动，游戏角色没有表情，藏起了他惆怅的心绪。
然而飘逸潇洒装备闪亮的大神正站在旁边看着他，不知看了多久。
【密聊】发送给[镜溪]：你怎么在这儿……
【密聊】[镜溪]说：陪你。
【密聊】发送给[镜溪]：……
【密聊】[镜溪]说：你好久没回复，就来找你了。
【密聊】[镜溪]说：果然在这儿。
【密聊】[镜溪]说：在干什么？
【密聊】发送给[镜溪]：……
此时此刻，顾也凡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也许这个人……会有不一样的看法？
【密聊】发送给[镜溪]：帮里有个人要a了。
【密聊】发送给[镜溪]：游戏上的朋友，果然最后都是再见再也不见的吧。
【密聊】[镜溪]说：看你怎么想。
【密聊】[镜溪]说：真是朋友的话，留个联系方式又不难，这可是二十一世纪。
【密聊】[镜溪]说：a了就能断了联系的，只能说原本就不太联系吧。
【密聊】发送给[镜溪]：……
【密聊】发送给[镜溪]：你们帮也是吗？
【密聊】[镜溪]说：我们帮基本都是相互认识多年见过面的吧。
【密聊】发送给[镜溪]：这样挺好。
【密聊】[镜溪]说：你也可以来。
这句邀请来的突然，像是玩笑一般，顾也凡没打算当真，却笑了起来。
一个满是亲友的帮会，镜溪邀请自己去，所以，他俩也算是朋友了吧。
即使这是个玩笑，也是个暖心的玩笑。
【密聊】发送给[镜溪]：我可是弑的副帮主，你不要妄想勾引我去对立阵营！
【密聊】[镜溪]说：……
【密聊】[镜溪]说：好吧，我的副帮主大人，你不玩忧郁了？
【密聊】发送给[镜溪]：不就是afk，哥又不是没见过，大惊小怪。
【密聊】[镜溪]说：那么，见多识广的副帮主大人，愿意赏脸陪小人打个日常么？
【密聊】发送给[镜溪]：走~大奶带你飞日常~
给点阳光就灿烂。
看着那两条波浪线，沈竞溪愉悦地笑了。
☆、副本
第二天，沈竞溪早早的上线了，他有件事要提前交代。
【帮会】[镜溪]：君晚醉。
【帮会】[君晚醉]：咋？
【帮会】[镜溪]：今天你指挥吧。
【帮会】[君晚醉]：你呢？
【帮会】[镜溪]：我麦坏了。
【帮会】[君晚醉]：……
【帮会】[君晚醉]：靠，看来今天要被风雨压了。
【帮会】[且听风雨声]：有什么不好，你可以锻炼下边指挥边打第一的技术。
【帮会】[君晚醉]：我手残。
【帮会】[诡声声]：大大，给条活路。
【帮会】[暮歌听雪]：大大，给条活路。
【帮会】[暮歌听雪]：帮会第一dps说自己手残，兄弟们，咱都删号吧。
【帮会】[暮歌听雪]：话说声声这几天怎么不卖萌了，好奇怪。
【帮会】[诡声声]：妹子说男人要严肃一点，不要总卖萌，偶尔卖一下没关系。
【帮会】[暮歌听雪]：妹子惊恐
【帮会】[绯意]：妹子惊恐
【帮会】[翎久]：妹子惊恐
【帮会】[诡声声]：我已经找到真爱了。
【帮会】[花非尽]：……哪路大神竟如此神通广大把你收了？
【帮会】[诡声声]：叫糯米小丸子害羞
【帮会】[谢衣]：这名字不错，你怎么拐到人家的？
【帮会】[诡声声]：我在路上卖了个萌害羞
【帮会】[谢衣]：……
【帮会】[谢衣]：结果别人叫你少卖萌，你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帮会】[诡声声]：你们这是嫉妒我，光棍们害羞
【帮会】[澜岚]：……
……
【密聊】[一剑朝歌]说：你麦坏了？
【密聊】发送给[一剑朝歌]：嗯。
【密聊】[一剑朝歌]说：这么巧，啧啧。
【密聊】[一剑朝歌]说：你不会没告诉小凡你是谁吧？
【密聊】发送给[一剑朝歌]：……
【密聊】[一剑朝歌]说：嘿，小样儿还挺闷骚。
【密聊】发送给[一剑朝歌]：……
【密聊】发送给[一剑朝歌]：小样儿……是说我？
【密聊】发送给[一剑朝歌]：什么意思？
【密聊】[一剑朝歌]说：……没，就是说你还挺闷骚的。
【密聊】发送给[一剑朝歌]：你话太多了。
【密聊】[一剑朝歌]说：好好好，我闭嘴。
沈竞溪在国外活了二十余载，中文学得再努力，对个别方言式的词语依旧不太熟悉，一个“小样儿”就把他难住了。不过“闷骚”这个常用词他还是懂的，可他哪里闷骚了？沈竞溪对这个形容词表示不满。
但为什么不和顾也凡交代自己就是沈竞溪……现在的状态挺不错的，他一点也不想破坏这种平衡，至于原因，这个问题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者有点……不愿去想。往常“冰风谷”副本团多是由沈竞溪开麦指挥，既然今天顾也凡要来做躺尸老板，为了不被认出来，这光荣而艰巨的开麦任务自然就交给君晚醉了。
昨天的对话引起了顾也凡对副本的兴趣，事后，他上论坛找到了执剑天涯出的那份25人普通模式“冰风谷”副本攻略帖，帖子里非常详尽地写明了“冰风谷”boss的技能、团队站位、团队职业配置等信息，详尽到……顾也凡没看懂。
他对副本这个东西所知甚少，看这个帖子的感受如同“这句话每个字都是中文但连起来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一般，他的感想是“帖子里每个游戏术语我都认得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boss第一下打过来要抱团第二下就要分散？为什么有的技能唐门能单吃别的职业不行？为什么7号boss第二阶段甚至要长歌门去抗？t职业不是神威军么？
“副本确实都是固定的数据，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镜溪那行字回荡在他眼前，仿佛咒语一样绕着他的头转啊转啊转，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都是事实。
顾也凡几乎花了大半夜的时间做功课，上度娘搜了许多团队副本相关的帖子看，一个崭新的世界缓缓展现在他眼前。
似乎……真的很值得研究的样子。
于是他进团躺尸的时候，还特地留心观察了boss的技能和每一个人走位。
还有镜溪……
天山号现在是尸体的状态，可伤害统计是不会划水停止工作的，进了团才明白，镜溪dps高不是他的错觉，即使在这个全服进度最快的团队里，他也能稳坐第三的宝座。
在他之前，是你追我赶dps差距非常小的且听风雨声和君晚醉——无名庄、唐门，二者皆是脆皮高爆发高输出的职业，镜溪一个极乐宫dps能和他们分庭抗礼，的确能当得起一句“大神”。
毫无疑问，这个强行要他做竞技场队友的人，是个确确实实的高玩。
【密聊】发送给[镜溪]：厉害。
【密聊】[镜溪]说：？
【密聊】发送给[镜溪]：dps好高。
冷不防boss发出一声怒吼，站在它面前的人纷纷跑开，然后，仿佛是约好一般，在正面的人群散尽以后，boss立刻迈着沉沉的步子，愤怒地朝前奔走几步。小天山正好躺在这个方向，这让他能够清楚地看见boss巨大的肚皮和身上逼真的血迹。后方的唐门和长歌门依然在读着技能，顾也凡只看见镜溪身上蓝光一闪，他那把闪闪发光的剑在他周身划了一圈，带起一片残影，整个人朝着boss的方向直冲过来，一剑将boss那个大肚子捅了个对穿，人闪到了boss正面，正好踩在小天山的头上。
剑破河山！
一个短距离冲锋加穿刺技能，能使极乐宫玩家从背后闪到怪物面前，并造成大量伤害。
boss应声倒地，带起了镜溪那件门派套装白色的下摆，又缓缓落下。
他站在那里，俨然一个磨剑几十年的江湖高手。
然后，仿佛刚刚反应似的，他回复道——
【密聊】[镜溪]说：你也可以的。
尸体的视角不太好，几乎只能保持仰视，顾也凡无语了一下，说：
【密聊】发送给[镜溪]：……
【密聊】[镜溪]说：相信我。
【密聊】发送给[镜溪]：不……
【密聊】[镜溪]说：真的，你意识很好，操作和手速可以练出来的。
【密聊】发送给[镜溪]：不是……
【密聊】[镜溪]说：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密聊】发送给[镜溪]：不是！！我是想说！！听我说完！！！
【密聊】[镜溪]说：你说。
【密聊】发送给[镜溪]：虽然是游戏里，虽然尸体没人权，但能不能不要踩在我头上。
哦。
镜溪好像是刚刚意识到自己站的位置，忙往边上挪了一步。
【密聊】[镜溪]说：不好意思。
【密聊】发送给[镜溪]：没事= =
【密聊】[镜溪]说：拿了几件了？
【密聊】发送给[镜溪]：今天好红……感觉凑到4800轻轻松松。
【密聊】[镜溪]说：那就好。
顾也凡打开背包数了数：
【密聊】发送给[镜溪]：3个套装，2个散件，还有个戒指。
【密聊】[镜溪]说：嗯。
【密聊】[镜溪]说：改天如果有55娱乐队我叫你。
【密聊】发送给[镜溪]：啊？
【密聊】[镜溪]说：帮里偶尔有娱乐竞技场队，至少也能打个1800。
【密聊】[镜溪]说：带你一次打分段，点数和我打2v2攒就好了。
【密聊】发送给[镜溪]：……
【密聊】发送给[镜溪]：卧槽。
顾也凡突然有一种被红包砸中脑袋的感觉，砸得他有点晕。
想自己长歌门爬到2000多分，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打了一整个赛季，装备一点点地换上来，不知付出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天山号满级没多久，有人要送他1800。
【密聊】发送给[镜溪]：我这样拖后腿的……不好吧？
【密聊】[镜溪]说：5v5双奶队，无所谓的。
【密聊】[镜溪]说：再说，谁说你是后腿。
【密聊】发送给[镜溪]：装备在这儿放着呢。
【密聊】[镜溪]说：装备又不是一切，冬霜晓打不过我。
冬霜晓，全服装备分数排行榜第一。从镜溪常年蝉联个人擂台赛冠军来看，这句话应该是个事实。
个人擂台赛其实就是一个1v1的竞技场，战争面板打开进入1v1队列就能打，根据分段匹配对手，没什么奖励，纯粹是练手的地方。因为个人擂台有分数排行，不仅是荣誉，也能保证玩家匹配到和自己实力相当的对手，倒是比长安城门口插旗更热门一点，pve玩家也可以随时随地凑个热闹。
顾也凡有点被说动了，镜溪又补了一句：
【密聊】[镜溪]说：你可以的。
“你可以的”，好像镜溪总是这么说。
顾也凡不自觉地就笑了：
【密聊】发送给[镜溪]：为什么你比我还有信心啊？
【密聊】[镜溪]说：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密聊】[镜溪]说：再说，难道我还带不动你么？
【密聊】发送给[镜溪]：原来是自恋。
【密聊】[镜溪]说：你也可以的。
【密聊】发送给[镜溪]：什么？
【密聊】[镜溪]说：自恋。
【密聊】发送给[镜溪]：……
【密聊】发送给[镜溪]：谢谢，我觉得自信就足够了。
【密聊】[镜溪]说：嗯。
“哟，妹子你真红。”君晚醉在yy说道，“又出一个天山的套装，还有把根骨的主手剑，回头弄把副手你就武器毕业了。”说完他乐呵呵地把武器和套装分到了顾也凡的包里。
【团队】[镜溪]：可以出四件套效果了吧？
门派套装共有5个部件，穿两件和穿四件可以各出一个套装效果。
【团队】[顾也歌]：嗯。
【团队】[暮歌听雪]：溪总记得真清楚啊，啧啧。
【团队】[暮歌听雪]：作为一个治疗，我都不记得套装掉了几个天山的。
【团队】[绯意]：啧啧。
【团队】[镜溪]：我好像说过，消遣我是要付钱的。
【团队】[暮歌听雪]：溪总，我愿意为您献上一个借花献佛的机会。
【团队】[暮歌听雪]：我有个5号面前小怪掉的装绑根骨副手短剑，你买了送人吧，反正我也用不着。
游戏里能够拿主手软剑和副手短剑双持武器的只有极乐宫、无名庄和天山三个门派，其中以根骨作为主要属性的只有天山这个治疗职业，可以说，暮歌听雪这把装绑副手只能给天山用。
【团队】[镜溪]：你可以挂交易行。
【团队】[暮歌听雪]：……男人不可以这么小气的，知道么？
【团队】[镜溪]：他又不缺钱，让他自己买。
【团队】[一枝香独秀]：他？
【团队】[镜溪]：打错字了。
【团队】[暮歌听雪]：汗
【团队】[顾也歌]：多少钱？我买。
【团队】[暮歌听雪]：5号小怪不难刷的，反正自己人，算你7w好了。
【团队】[顾也歌]：ok。
小天山颠颠地跑去和暮歌听雪交易。
一晚上有了四件套加武器毕业，顾也凡舒心的很。
交易完他又想起一件事，不由戳开和镜溪的密聊。
【密聊】发送给[镜溪]：你怎么知道我不缺钱？
镜溪没有回答，顾也凡等了一会儿，等到的是霍沂发来的密聊。
【密聊】[天骄越流]说：你怎么在打副本？？
【密聊】发送给[天骄越流]：包团。
【密聊】[天骄越流]说：你们帮和剑意都打起来了，你还在打副本？
【密聊】发送给[天骄越流]：啊？怎么回事？
【密聊】[天骄越流]说：你不知道？
【密聊】发送给[天骄越流]：不知道，我今天没上大号。
【密聊】[天骄越流]说：……我也不知道，还想找你八卦下。
【密聊】[天骄越流]说：我是因为剑意来叫我们帮支援才知道这事儿的，正往那儿赶呢。
【密聊】发送给[天骄越流]：在哪儿？我副本打完了。
【密聊】[天骄越流]说：野舟渡。
【密聊】发送给[天骄越流]：ok，我换号。
他把密聊对象切换到镜溪，打算和对方打个招呼再换号。
镜溪的回复终于姗姗来迟——
【密聊】[镜溪]说：猜的。
【密聊】发送给[镜溪]：……
【密聊】发送给[镜溪]：你反射弧好长。
【密聊】发送给[镜溪]：朋友和我说我们帮和剑意打起来了，我换号去看看。
【密聊】[镜溪]说：野战？
【密聊】发送给[镜溪]：……这个词不要这样用。
【密聊】[镜溪]说：好。
【密聊】[镜溪]说：在哪儿？我也去看看。
【密聊】发送给[镜溪]：野舟渡。
【密聊】[镜溪]说：好。
【密聊】[镜溪]说：你去换号吧。
【密聊】发送给[镜溪]：嗯。
[顾也歌]下线了。
☆、矛盾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野舟渡在群山之间，一条说宽不宽说窄不窄的河旁，只几片木板撑起一个零落的渡口，孤独的船夫站在上头，为玩家提供乘船服务。
河对岸一眼便能望见，轻功状态下多跳几下就到对岸，除了渡口，便只有屹立的高山和无尽的黄土，连草都长得稀稀拉拉。
——偏僻、宽敞、没有视线遮挡，群山之间难以走脱，实在是杀人越货、野外群架的好地方。
空谷凡花上线后匆匆往野舟渡赶，但奇怪的是，帮会里没多少人在线。
按理说，这个点虽然不早了，但也不到网游玩家的平均睡觉时间啊？
【帮会】[空谷凡花]：怎么回事？
【帮会】[叶萌萌]：繁花儿tat我们被坑在这里了。
【帮会】[空谷凡花]：野舟渡是吧？我在跑。
【帮会】[花楹]：我建议你别来。
【帮会】[空谷凡花]：？？
【帮会】[花楹]：人数差距太大，你来了也白来。
……
【密聊】发送给[花楹]：你怎么了？不像你啊。
【密聊】[花楹]说：我都打烦了。
【密聊】[花楹]说：躺尸了尼玛，我不想起来了。
花楹作为帮里的副帮主之一，一直是个认认真真、和和气气，为帮会尽心尽力的姑娘，这么烦躁的样子真是和平时的画风不符，顾也凡心里疑惑，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这姑娘许是憋得久了，在顾也凡的再三追问下终于说了前因后果。
弑帮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帮里的成员在野外受了欺负，没权限的喊人，有权限的直接掏出帮会大旗一插，在线的能帮忙都要去帮忙。这一度是弑帮每个人都很赞成的规定，在这种规定下，帮里人更团结，感情更好，关系更紧密。
但是假如……次数很频繁呢？
总有那么一些玩家，一天到晚忙于工作，回到家只想做几个日常就休息，当作这一天辛苦的酬劳，顺便提升装备。偶尔帮一次忙不要紧，那么三天两头要去帮忙，占用日常时间不说，还经常因为人数不够打不过……的情况下呢？
当初定下规矩的剑泽也许不会想到，会有谁一日到头总被人欺负。这个游戏里，和平（副本）地图和战争地图各占一半，在和平地图杀人有罪恶值系统作为惩罚，杀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战争地图中大部分是世界战场，能够发生野外pk的地图非常少。
没事去战争地图遛达的是闲着蛋疼，在和平地图……要不是忍不了，谁没事在和平地图pk？罪恶值又不好洗！
【密聊】[花楹]说：我真的是受够了。
【密聊】[花楹]说：我今天原本打算做个日常就下线的。
【密聊】[花楹]说：最可恶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密聊】发送给[花楹]：什么？
【密聊】[花楹]说：我问了才知道，今天会打起来，都是我们的人不对。
【密聊】发送给[花楹]：啊？
【密聊】[花楹]说：说是剑意一个叫此情哀殇的和天骄的子夜曲声声，两个人组队在这儿采草。恬先生和灯盏糕两个人路过顺手去偷袭，结果打不过人家被杀了。
【密聊】发送给[花楹]：……灯盏糕是谁？
【密聊】[花楹]说：前两天刚进帮，新人。
【密聊】[花楹]说：你说技不如人也就算了，被杀了还问候别人祖宗十八代，还拉大旗，我要是知道这事儿是因为他们俩嘴贱引起的我才不来。
【密聊】[花楹]说：这是半个月来第五次大旗了！一天天哪有那么多事可惹的，靠。
【密聊】[花楹]说：现在剑意和天骄都来人了，人数差距太大你就别来送修理费了。
【密聊】发送给[花楹]：可是我都到了。
【密聊】[花楹]说：……
战况果真非常惨烈。
空谷凡花跑到一看，密密麻麻的红名踩着稀稀落落的灰名，人数差距一眼就能看出来——灰名是死亡状态的玩家，红名则是对立阵营。弑帮人数太少，躺在地上不愿回复活点再送一次人头，那剑意阁和天骄组成的联合部队无聊的只能在近聊频道嘲讽弑帮没骨气。
这下突然多出一个敌人，手痒的人们很快冲上前抢着补刀。在人群的围攻下，空谷凡花成了一具新添的尸体，正好躺在花楹旁边。
【密聊】[花楹]说：我都叫你不要来。
【密聊】发送给[花楹]：我也不能看着你们被打啊……
【密聊】[花楹]说：唉。
【密聊】[花楹]说：说真的，我特别不爽的是，最近新进帮的那几个人成天打副本金团赚钱，战场不好好打，竞技场也不好好打，出来打架一看都没多少血。
【密聊】[花楹]说：就这样还成天惹事，凭什么要我们帮忙擦屁股。
第16节
恋耽美
第16节
【帮会】[谢衣]：溪总让我们留坑就是情谊了，你跟溪总比？你那是真的很爱钱。
【帮会】[谢衣]：没渠道开拓渠道做生意。
【帮会】[烟花三月]：职业呢？要不要把分团安排改一改？
【帮会】[绯意]：咦？这时候带老板这么难得？我能问问是谁么？
【帮会】[暮歌听雪]：我猜……
【帮会】[镜溪]：天山。
【帮会】[澜岚]：我猜……
【帮会】[镜溪]：需求大的话就改一改，你看看吧。
【帮会】[花非尽]：不是我徒弟吧？
【帮会】[花非尽]：卧槽，说起来我好像太不关心我徒弟了啊。
【帮会】[暮歌听雪]：没关系的非非，你关心太多说不定某人还要吃醋。
【帮会】[一剑朝歌]：……
【帮会】[镜溪]：……
【帮会】[镜溪]：你们脑补得太多了。
……
【密聊】[一剑朝歌]说：你刚答应过的别忘了啊。
【密聊】发送给[一剑朝歌]：没忘。
【密聊】发送给[一剑朝歌]：你真像一只护犊的母鸡。
【密聊】[一剑朝歌]说：沈竞溪你大爷！
交代完留坑的事情，他又从游戏切换回yy聊天窗口，顾也凡发了好几条消息。
【弑】空谷凡花：话说，打副本真的很好玩？
【弑】空谷凡花：不都是固定死的数据吗……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
【弑】空谷凡花：人呢？
沈竞溪赶紧回复：
镜溪：来了。
镜溪：去跟他们说明天给你留个坑的事。
【弑】空谷凡花：麻烦你了。
镜溪：不麻烦。
镜溪：副本确实都是固定的数据，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
镜溪：也算是很有意思的挑战吧。
【弑】空谷凡花：比如？
镜溪：预判boss技能，设法规避伤害，如何达到最大化自己的输出，这些都是学问。
【弑】空谷凡花：听上去有点意思。
镜溪：pvp和pve并没有高低之分，副本打的好未必会pk，竞技场打的高也未必会打副本。
镜溪：而且实际上，竞技场打到最后，基本也就那几个固定套路而已。
镜溪：所以，感兴趣的话你可以试试，副本其实也挺好玩的。
这话在理，可很多人未必能意识到这点。
虽说人和人的战斗按理存在着无限的可能，但这是游戏里，职业、技能、天赋、装备，这些都是固定的数据，能变出花来的，大概只有走位罢了。论坛上pvp优越党遍地走，仿佛打副本是多么丢人的事情；可真让他们进副本，说不定伤害统计得翻几页才能看到。
顾也凡感到自己有些被说动了。
也许，自己是把副本想的太简单了；或者说，把竞技场想的太复杂了。
他正思索着，冷不防音箱里传出一声类似水珠滴落的声音，随后就有一个挺可爱的女声响起来——
“啊——你要走啊？”
顾也凡原本躲在小频道挂机，这会儿被人拉到帮会大厅了，刚才那个水滴声就是被拉的系统提示音；他正觉得奇怪，又听见枫无意的声音在yy响起：“嗯，抱歉了大家，工作太忙了，接下去几个月估计都是连续加班，我想了想还是afk吧。”
顾也凡愣了一下。
空谷凡花那个帐号没在游戏，他只能开麦问道：“无意要a了？”
“嗯，我实在太忙了。大家有空还是要多多打战场提升装备，要找竞技场队友的也可以帮会里喊。昨天输杭州城太不该了。我a了你们也要把帮会好好弄下去啊，别等我空闲了回来找不到帮会了。”
“无意争取早点回来啊。”
“无意……”
……
枫无意，弑帮建帮元老之一；若不是因为本人表示工作比较忙只做个管理足够，他本该也是副帮主之一的。但即便总说着工作忙，一有时间他还是会来帮里开战场，带阵营战，带野外boss，为人低调沉稳，虽然帮里总有妹子说他“太严肃”、“好凶”，可他还是帮里人爱戴的好管理。
没想到他要走了。
分离原本就是网络世界的常态。隔着电脑，每个人都看不见真面孔，昨天还和你称兄道弟的玩伴可能第二天就告诉你他要高考复习准备消失了；前一秒还是仇人的玩家说不定下一秒在现实里见到竟是你的老师同事。千千万万根网线，交织出蛛网般的人际关系，看似繁复错杂，其实挥挥手就消失了。
你所以为的深厚羁绊，其实只有一根网线那么粗，轻轻一剪就江湖不见。
一时感慨万千，顾也凡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小天山坐在日常npc旁边一动不动，游戏角色没有表情，藏起了他惆怅的心绪。
然而飘逸潇洒装备闪亮的大神正站在旁边看着他，不知看了多久。
【密聊】发送给[镜溪]：你怎么在这儿……
【密聊】[镜溪]说：陪你。
【密聊】发送给[镜溪]：……
【密聊】[镜溪]说：你好久没回复，就来找你了。
【密聊】[镜溪]说：果然在这儿。
【密聊】[镜溪]说：在干什么？
【密聊】发送给[镜溪]：……
此时此刻，顾也凡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也许这个人……会有不一样的看法？
【密聊】发送给[镜溪]：帮里有个人要a了。
【密聊】发送给[镜溪]：游戏上的朋友，果然最后都是再见再也不见的吧。
【密聊】[镜溪]说：看你怎么想。
【密聊】[镜溪]说：真是朋友的话，留个联系方式又不难，这可是二十一世纪。
【密聊】[镜溪]说：a了就能断了联系的，只能说原本就不太联系吧。
【密聊】发送给[镜溪]：……
【密聊】发送给[镜溪]：你们帮也是吗？
【密聊】[镜溪]说：我们帮基本都是相互认识多年见过面的吧。
【密聊】发送给[镜溪]：这样挺好。
【密聊】[镜溪]说：你也可以来。
这句邀请来的突然，像是玩笑一般，顾也凡没打算当真，却笑了起来。
一个满是亲友的帮会，镜溪邀请自己去，所以，他俩也算是朋友了吧。
即使这是个玩笑，也是个暖心的玩笑。
【密聊】发送给[镜溪]：我可是弑的副帮主，你不要妄想勾引我去对立阵营！
【密聊】[镜溪]说：……
【密聊】[镜溪]说：好吧，我的副帮主大人，你不玩忧郁了？
【密聊】发送给[镜溪]：不就是afk，哥又不是没见过，大惊小怪。
【密聊】[镜溪]说：那么，见多识广的副帮主大人，愿意赏脸陪小人打个日常么？
【密聊】发送给[镜溪]：走~大奶带你飞日常~
给点阳光就灿烂。
看着那两条波浪线，沈竞溪愉悦地笑了。
☆、副本
第二天，沈竞溪早早的上线了，他有件事要提前交代。
【帮会】[镜溪]：君晚醉。
【帮会】[君晚醉]：咋？
【帮会】[镜溪]：今天你指挥吧。
【帮会】[君晚醉]：你呢？
【帮会】[镜溪]：我麦坏了。
【帮会】[君晚醉]：……
【帮会】[君晚醉]：靠，看来今天要被风雨压了。
【帮会】[且听风雨声]：有什么不好，你可以锻炼下边指挥边打第一的技术。
【帮会】[君晚醉]：我手残。
【帮会】[诡声声]：大大，给条活路。
【帮会】[暮歌听雪]：大大，给条活路。
【帮会】[暮歌听雪]：帮会第一dps说自己手残，兄弟们，咱都删号吧。
【帮会】[暮歌听雪]：话说声声这几天怎么不卖萌了，好奇怪。
【帮会】[诡声声]：妹子说男人要严肃一点，不要总卖萌，偶尔卖一下没关系。
【帮会】[暮歌听雪]：妹子惊恐
【帮会】[绯意]：妹子惊恐
【帮会】[翎久]：妹子惊恐
【帮会】[诡声声]：我已经找到真爱了。
【帮会】[花非尽]：……哪路大神竟如此神通广大把你收了？
【帮会】[诡声声]：叫糯米小丸子害羞
【帮会】[谢衣]：这名字不错，你怎么拐到人家的？
【帮会】[诡声声]：我在路上卖了个萌害羞
【帮会】[谢衣]：……
【帮会】[谢衣]：结果别人叫你少卖萌，你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帮会】[诡声声]：你们这是嫉妒我，光棍们害羞
【帮会】[澜岚]：……
……
【密聊】[一剑朝歌]说：你麦坏了？
【密聊】发送给[一剑朝歌]：嗯。
【密聊】[一剑朝歌]说：这么巧，啧啧。
【密聊】[一剑朝歌]说：你不会没告诉小凡你是谁吧？
【密聊】发送给[一剑朝歌]：……
【密聊】[一剑朝歌]说：嘿，小样儿还挺闷骚。
【密聊】发送给[一剑朝歌]：……
【密聊】发送给[一剑朝歌]：小样儿……是说我？
【密聊】发送给[一剑朝歌]：什么意思？
【密聊】[一剑朝歌]说：……没，就是说你还挺闷骚的。
【密聊】发送给[一剑朝歌]：你话太多了。
【密聊】[一剑朝歌]说：好好好，我闭嘴。
沈竞溪在国外活了二十余载，中文学得再努力，对个别方言式的词语依旧不太熟悉，一个“小样儿”就把他难住了。不过“闷骚”这个常用词他还是懂的，可他哪里闷骚了？沈竞溪对这个形容词表示不满。
但为什么不和顾也凡交代自己就是沈竞溪……现在的状态挺不错的，他一点也不想破坏这种平衡，至于原因，这个问题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者有点……不愿去想。往常“冰风谷”副本团多是由沈竞溪开麦指挥，既然今天顾也凡要来做躺尸老板，为了不被认出来，这光荣而艰巨的开麦任务自然就交给君晚醉了。
昨天的对话引起了顾也凡对副本的兴趣，事后，他上论坛找到了执剑天涯出的那份25人普通模式“冰风谷”副本攻略帖，帖子里非常详尽地写明了“冰风谷”boss的技能、团队站位、团队职业配置等信息，详尽到……顾也凡没看懂。
他对副本这个东西所知甚少，看这个帖子的感受如同“这句话每个字都是中文但连起来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一般，他的感想是“帖子里每个游戏术语我都认得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boss第一下打过来要抱团第二下就要分散？为什么有的技能唐门能单吃别的职业不行？为什么7号boss第二阶段甚至要长歌门去抗？t职业不是神威军么？
“副本确实都是固定的数据，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镜溪那行字回荡在他眼前，仿佛咒语一样绕着他的头转啊转啊转，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都是事实。
顾也凡几乎花了大半夜的时间做功课，上度娘搜了许多团队副本相关的帖子看，一个崭新的世界缓缓展现在他眼前。
似乎……真的很值得研究的样子。
于是他进团躺尸的时候，还特地留心观察了boss的技能和每一个人走位。
还有镜溪……
天山号现在是尸体的状态，可伤害统计是不会划水停止工作的，进了团才明白，镜溪dps高不是他的错觉，即使在这个全服进度最快的团队里，他也能稳坐第三的宝座。
在他之前，是你追我赶dps差距非常小的且听风雨声和君晚醉——无名庄、唐门，二者皆是脆皮高爆发高输出的职业，镜溪一个极乐宫dps能和他们分庭抗礼，的确能当得起一句“大神”。
毫无疑问，这个强行要他做竞技场队友的人，是个确确实实的高玩。
【密聊】发送给[镜溪]：厉害。
【密聊】[镜溪]说：？
【密聊】发送给[镜溪]：dps好高。
冷不防boss发出一声怒吼，站在它面前的人纷纷跑开，然后，仿佛是约好一般，在正面的人群散尽以后，boss立刻迈着沉沉的步子，愤怒地朝前奔走几步。小天山正好躺在这个方向，这让他能够清楚地看见boss巨大的肚皮和身上逼真的血迹。后方的唐门和长歌门依然在读着技能，顾也凡只看见镜溪身上蓝光一闪，他那把闪闪发光的剑在他周身划了一圈，带起一片残影，整个人朝着boss的方向直冲过来，一剑将boss那个大肚子捅了个对穿，人闪到了boss正面，正好踩在小天山的头上。
剑破河山！
一个短距离冲锋加穿刺技能，能使极乐宫玩家从背后闪到怪物面前，并造成大量伤害。
boss应声倒地，带起了镜溪那件门派套装白色的下摆，又缓缓落下。
他站在那里，俨然一个磨剑几十年的江湖高手。
然后，仿佛刚刚反应似的，他回复道——
【密聊】[镜溪]说：你也可以的。
尸体的视角不太好，几乎只能保持仰视，顾也凡无语了一下，说：
【密聊】发送给[镜溪]：……
【密聊】[镜溪]说：相信我。
【密聊】发送给[镜溪]：不……
【密聊】[镜溪]说：真的，你意识很好，操作和手速可以练出来的。
【密聊】发送给[镜溪]：不是……
【密聊】[镜溪]说：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密聊】发送给[镜溪]：不是！！我是想说！！听我说完！！！
【密聊】[镜溪]说：你说。
【密聊】发送给[镜溪]：虽然是游戏里，虽然尸体没人权，但能不能不要踩在我头上。
哦。
镜溪好像是刚刚意识到自己站的位置，忙往边上挪了一步。
【密聊】[镜溪]说：不好意思。
【密聊】发送给[镜溪]：没事= =
【密聊】[镜溪]说：拿了几件了？
【密聊】发送给[镜溪]：今天好红……感觉凑到4800轻轻松松。
【密聊】[镜溪]说：那就好。
顾也凡打开背包数了数：
【密聊】发送给[镜溪]：3个套装，2个散件，还有个戒指。
【密聊】[镜溪]说：嗯。
【密聊】[镜溪]说：改天如果有55娱乐队我叫你。
【密聊】发送给[镜溪]：啊？
【密聊】[镜溪]说：帮里偶尔有娱乐竞技场队，至少也能打个1800。
【密聊】[镜溪]说：带你一次打分段，点数和我打2v2攒就好了。
【密聊】发送给[镜溪]：……
【密聊】发送给[镜溪]：卧槽。
顾也凡突然有一种被红包砸中脑袋的感觉，砸得他有点晕。
想自己长歌门爬到2000多分，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打了一整个赛季，装备一点点地换上来，不知付出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天山号满级没多久，有人要送他1800。
【密聊】发送给[镜溪]：我这样拖后腿的……不好吧？
【密聊】[镜溪]说：5v5双奶队，无所谓的。
【密聊】[镜溪]说：再说，谁说你是后腿。
【密聊】发送给[镜溪]：装备在这儿放着呢。
【密聊】[镜溪]说：装备又不是一切，冬霜晓打不过我。
冬霜晓，全服装备分数排行榜第一。从镜溪常年蝉联个人擂台赛冠军来看，这句话应该是个事实。
个人擂台赛其实就是一个1v1的竞技场，战争面板打开进入1v1队列就能打，根据分段匹配对手，没什么奖励，纯粹是练手的地方。因为个人擂台有分数排行，不仅是荣誉，也能保证玩家匹配到和自己实力相当的对手，倒是比长安城门口插旗更热门一点，pve玩家也可以随时随地凑个热闹。
顾也凡有点被说动了，镜溪又补了一句：
【密聊】[镜溪]说：你可以的。
“你可以的”，好像镜溪总是这么说。
顾也凡不自觉地就笑了：
【密聊】发送给[镜溪]：为什么你比我还有信心啊？
【密聊】[镜溪]说：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密聊】[镜溪]说：再说，难道我还带不动你么？
【密聊】发送给[镜溪]：原来是自恋。
【密聊】[镜溪]说：你也可以的。
【密聊】发送给[镜溪]：什么？
【密聊】[镜溪]说：自恋。
【密聊】发送给[镜溪]：……
【密聊】发送给[镜溪]：谢谢，我觉得自信就足够了。
【密聊】[镜溪]说：嗯。
“哟，妹子你真红。”君晚醉在yy说道，“又出一个天山的套装，还有把根骨的主手剑，回头弄把副手你就武器毕业了。”说完他乐呵呵地把武器和套装分到了顾也凡的包里。
【团队】[镜溪]：可以出四件套效果了吧？
门派套装共有5个部件，穿两件和穿四件可以各出一个套装效果。
【团队】[顾也歌]：嗯。
【团队】[暮歌听雪]：溪总记得真清楚啊，啧啧。
【团队】[暮歌听雪]：作为一个治疗，我都不记得套装掉了几个天山的。
【团队】[绯意]：啧啧。
【团队】[镜溪]：我好像说过，消遣我是要付钱的。
【团队】[暮歌听雪]：溪总，我愿意为您献上一个借花献佛的机会。
【团队】[暮歌听雪]：我有个5号面前小怪掉的装绑根骨副手短剑，你买了送人吧，反正我也用不着。
游戏里能够拿主手软剑和副手短剑双持武器的只有极乐宫、无名庄和天山三个门派，其中以根骨作为主要属性的只有天山这个治疗职业，可以说，暮歌听雪这把装绑副手只能给天山用。
【团队】[镜溪]：你可以挂交易行。
【团队】[暮歌听雪]：……男人不可以这么小气的，知道么？
【团队】[镜溪]：他又不缺钱，让他自己买。
【团队】[一枝香独秀]：他？
【团队】[镜溪]：打错字了。
【团队】[暮歌听雪]：汗
【团队】[顾也歌]：多少钱？我买。
【团队】[暮歌听雪]：5号小怪不难刷的，反正自己人，算你7w好了。
【团队】[顾也歌]：ok。
小天山颠颠地跑去和暮歌听雪交易。
一晚上有了四件套加武器毕业，顾也凡舒心的很。
交易完他又想起一件事，不由戳开和镜溪的密聊。
【密聊】发送给[镜溪]：你怎么知道我不缺钱？
镜溪没有回答，顾也凡等了一会儿，等到的是霍沂发来的密聊。
【密聊】[天骄越流]说：你怎么在打副本？？
【密聊】发送给[天骄越流]：包团。
【密聊】[天骄越流]说：你们帮和剑意都打起来了，你还在打副本？
【密聊】发送给[天骄越流]：啊？怎么回事？
【密聊】[天骄越流]说：你不知道？
【密聊】发送给[天骄越流]：不知道，我今天没上大号。
【密聊】[天骄越流]说：……我也不知道，还想找你八卦下。
【密聊】[天骄越流]说：我是因为剑意来叫我们帮支援才知道这事儿的，正往那儿赶呢。
【密聊】发送给[天骄越流]：在哪儿？我副本打完了。
【密聊】[天骄越流]说：野舟渡。
【密聊】发送给[天骄越流]：ok，我换号。
他把密聊对象切换到镜溪，打算和对方打个招呼再换号。
镜溪的回复终于姗姗来迟——
【密聊】[镜溪]说：猜的。
【密聊】发送给[镜溪]：……
【密聊】发送给[镜溪]：你反射弧好长。
【密聊】发送给[镜溪]：朋友和我说我们帮和剑意打起来了，我换号去看看。
【密聊】[镜溪]说：野战？
【密聊】发送给[镜溪]：……这个词不要这样用。
【密聊】[镜溪]说：好。
【密聊】[镜溪]说：在哪儿？我也去看看。
【密聊】发送给[镜溪]：野舟渡。
【密聊】[镜溪]说：好。
【密聊】[镜溪]说：你去换号吧。
【密聊】发送给[镜溪]：嗯。
[顾也歌]下线了。
☆、矛盾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野舟渡在群山之间，一条说宽不宽说窄不窄的河旁，只几片木板撑起一个零落的渡口，孤独的船夫站在上头，为玩家提供乘船服务。
河对岸一眼便能望见，轻功状态下多跳几下就到对岸，除了渡口，便只有屹立的高山和无尽的黄土，连草都长得稀稀拉拉。
——偏僻、宽敞、没有视线遮挡，群山之间难以走脱，实在是杀人越货、野外群架的好地方。
空谷凡花上线后匆匆往野舟渡赶，但奇怪的是，帮会里没多少人在线。
按理说，这个点虽然不早了，但也不到网游玩家的平均睡觉时间啊？
【帮会】[空谷凡花]：怎么回事？
【帮会】[叶萌萌]：繁花儿tat我们被坑在这里了。
【帮会】[空谷凡花]：野舟渡是吧？我在跑。
【帮会】[花楹]：我建议你别来。
【帮会】[空谷凡花]：？？
【帮会】[花楹]：人数差距太大，你来了也白来。
……
【密聊】发送给[花楹]：你怎么了？不像你啊。
【密聊】[花楹]说：我都打烦了。
【密聊】[花楹]说：躺尸了尼玛，我不想起来了。
花楹作为帮里的副帮主之一，一直是个认认真真、和和气气，为帮会尽心尽力的姑娘，这么烦躁的样子真是和平时的画风不符，顾也凡心里疑惑，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这姑娘许是憋得久了，在顾也凡的再三追问下终于说了前因后果。
弑帮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帮里的成员在野外受了欺负，没权限的喊人，有权限的直接掏出帮会大旗一插，在线的能帮忙都要去帮忙。这一度是弑帮每个人都很赞成的规定，在这种规定下，帮里人更团结，感情更好，关系更紧密。
但是假如……次数很频繁呢？
总有那么一些玩家，一天到晚忙于工作，回到家只想做几个日常就休息，当作这一天辛苦的酬劳，顺便提升装备。偶尔帮一次忙不要紧，那么三天两头要去帮忙，占用日常时间不说，还经常因为人数不够打不过……的情况下呢？
当初定下规矩的剑泽也许不会想到，会有谁一日到头总被人欺负。这个游戏里，和平（副本）地图和战争地图各占一半，在和平地图杀人有罪恶值系统作为惩罚，杀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战争地图中大部分是世界战场，能够发生野外pk的地图非常少。
没事去战争地图遛达的是闲着蛋疼，在和平地图……要不是忍不了，谁没事在和平地图pk？罪恶值又不好洗！
【密聊】[花楹]说：我真的是受够了。
【密聊】[花楹]说：我今天原本打算做个日常就下线的。
【密聊】[花楹]说：最可恶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密聊】发送给[花楹]：什么？
【密聊】[花楹]说：我问了才知道，今天会打起来，都是我们的人不对。
【密聊】发送给[花楹]：啊？
【密聊】[花楹]说：说是剑意一个叫此情哀殇的和天骄的子夜曲声声，两个人组队在这儿采草。恬先生和灯盏糕两个人路过顺手去偷袭，结果打不过人家被杀了。
【密聊】发送给[花楹]：……灯盏糕是谁？
【密聊】[花楹]说：前两天刚进帮，新人。
【密聊】[花楹]说：你说技不如人也就算了，被杀了还问候别人祖宗十八代，还拉大旗，我要是知道这事儿是因为他们俩嘴贱引起的我才不来。
【密聊】[花楹]说：这是半个月来第五次大旗了！一天天哪有那么多事可惹的，靠。
【密聊】[花楹]说：现在剑意和天骄都来人了，人数差距太大你就别来送修理费了。
【密聊】发送给[花楹]：可是我都到了。
【密聊】[花楹]说：……
战况果真非常惨烈。
空谷凡花跑到一看，密密麻麻的红名踩着稀稀落落的灰名，人数差距一眼就能看出来——灰名是死亡状态的玩家，红名则是对立阵营。弑帮人数太少，躺在地上不愿回复活点再送一次人头，那剑意阁和天骄组成的联合部队无聊的只能在近聊频道嘲讽弑帮没骨气。
这下突然多出一个敌人，手痒的人们很快冲上前抢着补刀。在人群的围攻下，空谷凡花成了一具新添的尸体，正好躺在花楹旁边。
【密聊】[花楹]说：我都叫你不要来。
【密聊】发送给[花楹]：我也不能看着你们被打啊……
【密聊】[花楹]说：唉。
【密聊】[花楹]说：说真的，我特别不爽的是，最近新进帮的那几个人成天打副本金团赚钱，战场不好好打，竞技场也不好好打，出来打架一看都没多少血。
【密聊】[花楹]说：就这样还成天惹事，凭什么要我们帮忙擦屁股。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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