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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节

    艳骨 作者:三两钱

    第31节

    艳骨内心汹涌,却不能表现出来:“没事,想起来了也好。”

    莨栾欣慰的笑:“我真怕你生气,怪我不听话。”

    这个人真的是他认识的莨栾吗?他不冷漠,不怪异,反而温润如玉,静如清水,流景紧盯着莨栾!

    “你不听话的时候多着了,你要怎么跟我算?”艳骨隐忍着,他犹记得,在发病之前还冒着风险出现在他面前提醒他。

    莨栾笑道:“就这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莨栾”艳骨猛地抬头,看着莨栾的眼神透露着害怕和担心。

    莨栾伸手去遮他的眸,像第一次见面时,他看见十八地狱的惨状,吓得啊啊大叫,而他伸手去遮他的眼:“别害怕,我在。”

    艳骨的记忆一下子就回到很多年前,那时他尚年幼,而他已是翩翩少年,一身白衣,立在阎罗殿前,温润而笑,东华帝君带着他去拜访酆都之主,更巡视了十八层地狱,他第一次见这惨像,吓得哭了,是他走到身后,遮住他的眸,说了和今时一样的话。

    这是莨栾与艳骨的过去,流景无法插足,也无法知晓,但是见他们深情,总难免动容。

    “可叙完旧了?肯安心死了吗?”这妖族的王,妖媚骄负,邪气乍现,让人毛骨悚然。

    “反正我们都有相同的目的,不死不休,早点解决也好。”艳骨冷冷发笑。

    流景也因此走到莨栾的面前,用身子挡着他,身后的莨栾看见这高挑身影,想起虽与他不多交谈,可关于他之事,还是听了不少。

    “流景,你不用如此担心我,她想杀我,没这么容易。”身后的莨栾柔柔道。

    唉“你认识我?”流景很认真的想了想,好像自己从未在他面前露过面。

    他扬唇微笑,梁桑说的没错,这个少年笑起来的时候很要人命:“我倒是忘记了,你转世为人,哪还能记得以前的事。”莨栾伸出手,手指捏住流景的手腕,流景还没清楚他做什么,又见他放下,声音透着欣喜:“原来你成了判官,如此也好,想必月华将酆都城治理的很好。”

    “好是好,但是你不在总觉得缺了什么,艳骨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呵”他笑:“这酆都城,怕是没那么容易回去了。”他的声音,忽然无奈。

    “为何?那里才是你的家,知道你没死,婆婆会很开心,她总念叨你。”那不是骗他的,孟婆每次说起前任阎王时,语气都带着怀念。

    莨栾听罢,微微一笑,孟婆啊,记忆中那美丽少女!如今她沧桑了吗?“她还好吗?”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五百多年前!

    “很好,很有威严,也很爱调戏艳骨。”

    还真是她的性子,原来这么多年都没变!莨栾噤了声,卫纸月也走到了流景对面,而另一边,艳骨与子衿对峙,真气迸发,在流萤光下亮起两道气墙。

    “纸月,我们非得这么做吗?”若真要开打,流景还是不太愿意动手。

    卫纸月扬起了手,凝聚真气:“不这样也可以,只要你过来,我杀了他,救回父亲。”

    结果还是得这样:“莨栾不能死,他死了,艳骨会伤心。”

    “呵”卫纸月冷笑:“你只担心他会伤心,却不顾虑我没了父亲吗?”

    “你难道忘记了,你父亲死在五百年前,现在的人是木溪,你们要利用他,会不会太强人所难?”流景冷笑回讽道。

    卫纸月双眸瞬间蒙上一层冰冷:“一个连自己女儿都不敢承认的父亲,有何好尊重的?”

    流景心头一怔,仿佛被她这句话所触动,可为什么触动又不懂:“木溪根本不是你父亲。”

    莨栾怔怔的站着,他似乎又想起了木溪所说:“静烟是个好孩子,可我终究不是她父亲!,对她只有抱歉。”所以你在为什么抱歉?不懂的又不是你!

    “多话,承认我很不堪吗?”卫纸月大声反问。

    没有不堪,只是一切非自己所愿,流景知道多说无益,可始终下不了手:“纸月,我不会与你动手,但是莨栾我也必须护着。”

    “那你就跟他一起死吧。”卫纸月扬手直冲而来,可流景毕竟也不是一年前的流景,流景拉过莨栾,堪堪避开攻击,卫纸月扬掌再来,流景眼中看着,手上顺速结印对抗。

    真气冲击带来的气浪向四处散发,就近的草木纷纷破碎败落,而此时,像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传来一声巨响,空中两道身影,一红一紫交汇着,快速的身影只能看见残光掠过。

    “流景”正当流景与莨栾被气浪冲击而脚步后退时,范无救的声音及时响起,顿时让流景的心充实了些:“我没事,去帮艳骨。”他们兄弟还没到眼前,流景便喊道。

    而卫纸月在十步开外冷冷的笑:“想要帮他,也要看看我同不同意。”她的手快速结印,一道法阵自她脚下浮现,忽然在她后方,树林之中,仿佛有千军万马朝着奔来,躁动一方。

    莨栾听见这声音,视线望向树林深处,那里忽然好像有了千匹万匹的狼,有青冷光乍现:“不好,这是招妖术。”

    卫纸月是魔皇与妖后之女,放在人间,那是一个身份高贵,捏起术法结起印来根本不用口诀,就是这样不知不觉可能都会被她置之死地。

    本来还没什么怕,可莨栾忽然一句,流景不免盘算起来,他们只有五个,对方有千军万马,更何况,子衿一人就牵引住了艳骨,对面还有个卫纸月,真要是斗起来,他们四个肯定不够啃。

    “不知召唤阴兵如何?”流景提议道。

    莨栾直接就回绝了:“对方是妖怎可忽视?你召阴兵上来也只是送死,再则,阴兵过境,人间可不是随便就能承受的。”

    “那我们岂不是只有送打的份?我是没关系,可我担心你们。”反正死了几次,又活了这么久算是赚到了。

    “只能拖一拖了,如此大动静,天庭不可能没察觉,只要天庭出兵,我们就有胜算。”

    见莨栾这般有自信,流景实在没好意思告诉他,狐禾回去天庭报信,去了三天两夜了,估计天庭此时也不是闲着。

    “好,我便为了你,自毁誓言一次。”但愿这好心不会遭雷劈。

    莨栾好笑的反问:“这是为何?”

    “我说过不跟纸月动手,不是不打女人,只是不知为何,始终无法对她下手。”流景苦着脸道。

    “不奇怪,你与她有早有情谊,曾经朝夕相对,今朝若真要刀剑相向,她也是做不来的,你去吧,纸月不会真对你怎样,我去办点事,你帮我拖住她。”

    他都这么说了,流景只好这么做了:“纸月,我想了想,你又不能不打而我也不能站着白让你打,所以抱歉了。”

    看流景结印捏法,卫纸月先是一愣,然后却是笑了出来:“也好,许久没跟你打过,我也是怀念。”卫纸月随心所欲便招了术法,朝着流景冲来。

    莨栾见流景拖住了卫纸月,一个闪形,身影到了那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女妖面前,莨栾放出红莲业火,那是比血还红,比烈阳还热,却比任何都干净的东西,而莨栾释放了红莲业火,原本还在外围的众妖忽然就往他身边涌过来,霎时,一黑一白身影挡在他身前,黑白无常术法筑起的气墙隔住了他们的进攻。

    莨栾看着昔日手下,那阴阳鱼图案的服饰依旧熟悉:“必安,无救,木溪的一魂一魄还在这女妖体内,我若是不让他出来,这女妖必死无疑,所以拜托你们了。”先前他已经将这女妖体内的两魄引到了子衿腹中,本来子衿算的精妙,却不知他误打误撞记起前尘,在最关键的时候,先杀了木溪。

    “小心点。”谢必安说了句,与范无救冲进了众妖中,只是那道气墙还在。

    作者有话要说:

    在此先通知一声,莨栾会有番外,所以现在看不懂也不用着急,他的故事会在艳骨完结之后出现!

    第65章 65

    莨栾总算说的没错,与卫纸月交手她并不会真的把流景怎样,流景不知她在心软什么,就像不知自己为何对她也下不了手一样,两人打斗着,余光不小心瞄到了莨栾,这一看,差点没把自己再次吓死,先前已经见过了他的恐怖,此次见着,他却是剖孕妇的肚子,那女妖叫的声嘶力竭,几次断气又险险接上,想必莨栾这次没让她昏迷而选择直接剖腹取娃真的是让她痛彻心扉。

    若是按照十月怀胎来看,此时生下的孩子定然是个有血有肉的婴孩,可莨栾染红了双手从女妖肚子里取出的婴孩,却是灵体一样的存在,认真看着,那是一个差不多一岁小孩高的灵体,有头有脸,手脚明显,莨栾捧着这婴孩,脸上表情复杂,有欢喜有悲哀,我不知他说了什么,却见他低头亲吻了婴孩的额头,然后那婴孩高兴的手舞足蹈,又见莨栾轻声说了句,那婴孩像是很懂事的点头,最后莨栾竟然是用红莲业火将婴孩焚烧殆尽。

    流景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天际忽然飞入一道强光直冲向他,想都没想,几乎是同时间,胸膛某处传来剧痛,仿佛骨头碎裂,五脏具毁,胸腔内一道血腥涌上,直冲喉咙而喷射出:“噗”

    “流景”险象忽生,在莨栾烧毁那婴孩灵体之时,子衿一道真气从高处飞下欲击莨栾,却被流景硬生生挡下。

    五脏六腑仿佛团到了一块,再给肋骨刺穿,疼的流景是大气出小气不进,莨栾支撑着流景的身子,若不是他手扶着双臂,流景哪里还站得住:“我上辈子可曾欠过你?”

    莨栾在身后回道:“并不曾欠过。”

    “呵鬼才不信,不过你没事就好,你若是有个万一,我如何带艳骨去看这大好河山。”还是没忍住,血沿着嘴角溢出。

    大好河山吗?莨栾无声轻笑,上次与木溪并肩同游是什么时候了?可要真说起自己已经想不起来,在小镇住的这几十年,体会的,竟也只剩下孤独:“你会完成心愿的,他来了。”

    谁来了?流景望向天际,却见一道玄色光影从天上穿过云层急速飞来,仿佛迎接共主般,光辉漫漫,仙风乐曲,大地瞬间陷入安详!

    “是东华帝君。”范无救的声音再度响起,流景这才清楚,原来他们兄弟趁此空隙,已经从众妖群中抽身。

    对天庭之事,流景知晓的并不多,只是在与无救必安闲聊时听到,这东华帝君,传言他在诞生之初,曾统领过天地,连天帝都对他礼让三分,想必这次的事真的很大,连东华都出面了。

    东华来了,兴奋的是流景他们,担忧的却是卫纸月,她对前事知晓的甚是清楚,如何不知这东华的厉害,况且,他对这个弟弟可是心疼的很。

    卫纸月忽然发难流景是始料未及的,若不是艳骨抽身回来,流景怕就真是着了她的道给她抓了,这个卫纸月,对朋友真够义气,上次是酒青,这回换他,流景恨恨想着,时刻在怀疑自己的鬼生!

    被艳骨一掌击退的卫纸月面色深沉,声音阴冷:“流景,你便是这样对待我们往日情谊吗?”

    唉明明说的清楚,以前的事不提的怎么又提了?“纸月你莫不是忘了我早已经忘了前尘。”感觉到五脏六腑损坏的程度在扩张,血气在胸腔内翻滚,连说话都受了影响。

    卫纸月望着在与东华决斗的母亲,忽然觉得很悲哀,她时时维护着不肯伤害的人,到最后,竟是伤自己最深的人:“你可知东华不会放过我母亲,我时时想着不伤害你,可到底,伤我最深的却是你。”

    “我唔咳咳咳。”流景想要捂住的血没捂住,反而呛着了自己。

    “流景”艳骨担忧的走了过来,蹲下身子,将流景扶到了他怀里。

    其实流景很想睡,可却更想看看他,伸手去拉他,那手,正是吐了一嘴血的手:“你可有受伤?”

    艳骨单手搂紧他,右手扬起,为他过渡真气:“我没事,谢谢你。”艳骨看的清楚,若当时不是流景反应及时挡了那一招,说不定莨栾就给打散了。

    呵谢什么,搞得这么见外,目光向上望去,那两道身影交汇的更是厉害,术法的波及,在空中发出一阵一阵巨响,一道一道光波,这便是东华吗?竟将子衿如此克制!

    莨栾也在看着那两道身影,光晕在他面上打转,映出他平静无波的清雅面容,也许他是该做最后的道别,这一次,要郑重一些:“月华。”

    莨栾这一声喊,喊回了艳骨的思绪,艳骨抬眸看去,却对上莨栾清澈见底的双眼,便是这一眼,就让艳骨心惊:“莨栾”

    “我想跟你说说话。”莨栾说道。

    艳骨忽然就沉默了下来,流景听着,黑白无常也听着!

    “这些年怕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生死人肉白骨看似厉害,却是害人害己,这些年在我手上的冤魂,也是你安抚的吧。”

    其实早该明白,这些事断然不会是从今年才开始!

    “我是怪你,怪的是你为何一定要找木溪,在小镇不好吗?”艳骨反问。

    莨栾轻笑:“这个问题你难道不比我清楚吗?若不是这样,你又何必我们都是一样的,不是吗?”看了眼流景,莨栾将那些话又咽了回去,转了口。

    流景被艳骨搂在怀里,那真气的过渡缓冲了体内的痛,却让他昏昏欲睡,可听到这些他便强撑着。

    “可你完全能将过去放下好好的活!我不同,我已经无路可走了。”

    他是天神啊,为何会让人这样心疼?

    “所以我放下了,我选择的是无头可回,五百年前就该顺应天命而去,你为我偷了的这些年,终究是要还的,可月华,你还有机会不是吗?他还在你身边。”莨栾将目光放在了眼神开始无神的流景身上:“恢复记忆后我总想着,既然我已经是死了又为何回来,而木溪也在,直到他死的那时我才明白,原来天命,无论怎么躲闪,还是会回到原点。”

    “我的天命”艳骨看向了流景忽然没了声音。

    老先生说过,如果这事顺利解决,艳骨就能顺应他的天命,可这是什么天命,如果顺应了又会如何?

    “月华,放下吧,在我们堕入轮回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抬头的可能,放下之后,好好的活,这一次别再救我了”莨栾抬起手探向胸口,一道金光溢出,随之而现的,是从心口出来的鱼形弯玉。

    目光尽管模糊,却依旧清楚,那是锁魂玉,此时此刻,流景终于明白为何在莨栾身上看不见这东西

    艳骨的双眼忽然就红了,他摇着头,不肯接受:“不要莨栾不要”

    莨栾在锁魂玉上注入一道术法,它突然飞了起来,仿佛和艳骨身上佩戴的那块产生了呼应,眨眼间就嵌合在了一块。

    他笑,笑的风华优雅:“你长大了,能独当一面,我很遗憾没能看一眼你治理的酆都城,但是木溪在等我,我怕时间太久,他会害怕,月华你要好好的,这次路远,我只能带走子衿,抱歉。”说罢,他起身,但笑不语的那一眼,飞身而起的身影,仿佛第一次见他时,不争繁华,资质风雅。

    艳骨的身子很是僵硬,他想追,流景却不明白他为何动不了,模糊的思绪最后是想到莨栾把锁魂玉还给艳骨的那时候,想来那时,他就定了艳骨的身形。

    卫纸月见莨栾飞身向子衿与东华,像是想到了什么,飞身而起时,却是给黑白无常挡住了身形,一旦见面,便是不死不休的打斗。

    卫纸月喊着什么,黑白无常又是如何硬挺,最后也是模模糊糊,只是目光在最后所见,是东华让开了路,莨栾放出了红莲业火,抱着发狂的子衿,一起燃烧在了那场至美至艳的业火中!

    红莲业火很快吞噬了一切,等莨栾与子衿消失不见时,它也渐渐没了光色,最终黯淡跌落土地中,回归天地。

    莨栾消失的那一刻,他对艳骨所下的术法失去了效力,艳骨能动了,却是双膝跪在地,脸低着,看不清表情

    夜忽然就亮了,天光破晓,晨光熹微,挥挥洒洒的透过树林而下,那流萤光消失了,卫纸月红着双眼,带着众妖离去!

    东华远远地看了一眼,终是只能叹气,转身离开!

    莨栾自我牺牲,是带着残留在子衿体内魔皇的两魂五魄一起消失,这一次,他与木溪,除了在艳骨他们的记忆里,是真的消失的干干净净,而为何莨栾会选择带着子衿一起走,流景想了很久都没明白,直到最后卫纸月自那夜之后也没了音讯,人间再次恢复安宁,皇宫之中,龙气鼎盛!

    黑白无常再次面对莨栾的死,说不上是习惯,仍旧难以忘怀,可是到最后一刻,他们都选择为了莨栾挺身拦住卫纸月,流景曾问过谢必安,既然知道莨栾是去死,为何还要这样做,谢必安沉默了很久才说,因为熟悉他,知道这事是他非做不可!流景问哪怕是死吗?他说是的,即便是再也不见而这回,是真的再也不见!

    地府还是老样子,鬼民依旧好好的过生活,他们不知道,他们最敬爱的阎王在人间经历了什么,结果又是怎样!他们只知道,艳骨忽然就爱上了喝酒,还不太爱上殿处理政事,甚至是好久都不见艳骨身影!

    莨栾死后的半个月,人间已是寒露,鬼门关前的森森古道,仍旧树实累累!鬼民兴高采烈前去採食,挑了一担又一担回来,更有甚者,送了一些到月华楼,指名要艳骨收,本想着能见见艳骨,可最后见到的还是狐禾!

    鬼民失落而回,一来二去,有担心者是直接在路上拦了流景,问艳骨的情况,流景也只是三言两语敷衍过去,匆匆离开!

    若说好,如何能好?便是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情谊,可艳骨能为莨栾逆天而行,私自结魄留魂,这生死情谊,在亲眼目送莨栾死去时,要怎么好?

    又一次,艳骨在老树下买醉,喝了一地的空酒坛,空气中全是荼蘼花酒的香味,艳骨醉倒躺在老树下,双腿蜷缩,跟他在一起久了,多少了解他的习惯,他在害怕时就会蜷缩着身子,像个小孩!

    这个人啊流景招了薄被盖在他身上,收拾了酒坛,发现还剩下半坛酒,便坐在他身侧,靠着老树干,学着他的样子:“艳骨这次陪你伤再陪你喝酒可好?”

    得不到回答,流景便饮酒,老树倒是给面子,落下几片树叶,在眼前转了几个圈,落在了身上!

    第66章 66

    “流景大人他”隔日,流景上阎罗殿时遇见黑白无常,他们两个也不太好,身子都瘦了一圈,流景摇摇头,叹口气:“还是老样子。”

    谢必安的脸仿佛敷了一层厚厚的粉,勉强有往日模样:“劝劝大人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果真是人情世故沾染多了,一个天神搞成这样,谢必安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劝?“劝不劝的了你还不清楚吗?”流景无奈应道。

    范无救也是叹气:“想当年,两位大人,秉烛夜谈,好不欢喜,如今”

    唉,还是别说了,这种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有狐禾陪着,暂且放宽心。”

    说是这么说,可夜晚回到月华楼,看见艳骨还在老树下买醉时,流景的心又不自主的抽了抽。

    今日他且过分了些,长发未束,披散在肩前两侧,眉宇暗淡,换了件素色长袍,衬的脸色也是苍白,老树上的灯笼烛光照下,靠近了才看清,他手上握着锁魂双玉,正陷入沉思。

    唉,这是睹物思人啊!脚步虽然轻,可真要他清醒时,即便是在很远,他都清楚有人来了,而此时,流景在他身后了,艳骨也没反应,流景伸手去抚摸他的长发,声音轻柔:“有用膳吗?”如此纵情于酒,也不知他这天神的身子熬不熬得住。

    艳骨好久才将流景的话收进耳朵,感觉朦朦胧胧的,只觉得有东西在抚摸着他的发,动作轻柔,锁魂双玉被艳骨握紧,只露出了绳子!:“这身子不吃也不会坏。”

    唉,难道还想出什么问题吗?“艳骨”

    艳骨愣愣的,半响才回道:“嗯。”

    见他这样,流景表示很无奈:“今日就喝到这,陪我去吃点东西。”

    艳骨这次反应快了些:“我不想吃。”

    “唉”虽然知道这样挑他伤疤很不对,但是再这样下去,有什么好处:“艳骨你很伤心是吗?莨栾死了,你恨自己没能阻止他。”

    艳骨拽紧锁魂双玉,闭上了眸,而那在莨栾身上取回的半块锁魂玉,仿佛还有他的气息,还有他昔日的笑颜:“何止是恨,我又一次看见他死在我眼前。”

    五百年前那一次,是艳骨恨的开端,而这一次,艳骨不知自己是否真的要如莨栾所说,放下那些,放下那些身为天神而不该执着的!

    “要真说起来,错在我不是吗?若不是我在,莨栾也不会轻易放下你,带着子衿走了,若是我一直不在,他可能最后放不下的是你。”莨栾看他的那一眼,说的那些话,流景又怎么会不清楚,就是因为莨栾知道艳骨有人陪着,所以他才放心去找他一直找的。

    “流景”艳骨无措喊着。

    流景在他身后,认真注视着他的背影:“你不让我想起往事,是那些往事很不堪,你不想让我记起我曾经是多么混账对吗?一直以来的事,是不是多少都关于我?艳骨,有时候我在想着,你是不是根本不该复活我,而是选择让我堕入十八层地狱受折磨都比这些好。”

    是啊,当初他有很多选择,可艳骨选的,是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流景伸手拥抱着他,下巴顶着他发心,小声说道:“艳骨,放下吧,莨栾已经去了,他不想你这样我也不想,看见你这样,我也恨自己。”

    艳骨去抓流景的手,鼻子凑近闻着流景的味道,热气喷在流景的手腕上:“对不起。”

    流景更是抱紧了他,低头去吻他的发,又是心疼又是怜惜:“我会一直陪着你,艳骨,别再这样了。”

    艳骨不由得笑了出来,是该放下了!:“若是有一日我忽然消失,你会等我吗?”

    “不等因为我会去找你。”

    艳骨笑,锁魂双玉在他的指缝中溢出淡光:“要是一时半会找不到呢?”

    “那就一直找,反正我有时间,能被你浪费的起。”似乎没有什么比这更多了!

    艳骨拉开他的手,转过身,拉下他的身子去亲他,流景有些愣,直到嘴里有酒味,他才反应过来,一瞬间,又好像回到了以前!

    艳骨真的消失了,一夜之后,月华楼阎罗殿甚至整个酆都城都找不到他,流景以为他是上去怀念莨栾,可莨栾生前待的小镇以及帝都,也没见着他。

    到了皇宫的后山,那夜的决战场,他也不在,这回流景是真的懵了,好端端的说不见就不见,没有一点预兆。

    真的没有预兆吗?流景想起他昨夜所说,难道他早就有离开的打算了?可是他能去哪?酆都城还要他管事,他甚至是没交待一声对了,狐禾

    可回到月华楼,狐禾也不见了,知道出事了的黑白无常倒是在月华楼等着,见流景落寞而回,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没找到大人?”范无救问。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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