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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节

    赖着不走 作者:牛山客

    第10节

    伸了个懒腰决定去做饭,再来一顿。

    乐文泽画完了画,抱着手机跟着歌在哼哼,见李辞起身,哼着揣上手机跟着李辞进厨房帮忙。

    自乐文泽学会做饭,他们一般都是一起做饭,一起洗碗,一切看心情,没再分工那么明确。

    两人吃完饭在院子里洗着碗,雨滴就从天上砸进盆子里敲起一个个气泡,连忙一个人拿着碗,一个人端着盆钻进厨房。

    厨房里地方小容不下两个人蹲着洗碗,乐文泽把手机塞给李辞,自己进行收尾工作,李辞也没出门,靠着门框跟乐文泽闲聊。

    没来得及赶回来的燕子翅膀湿了,从李辞后脑勺扑闪着钻进窝里,李辞猛地回头看见了它那笨拙的蠢样,嘴角抽了抽,“你早上画的就这只么?”

    “嗯。”乐文泽笑了笑。

    “一点都没你画里西服王子的味道,”李辞撇了撇嘴,“这得抽象到什么程度?”

    “这不是落了水么。”乐文泽把碗放进柜子里甩了甩手,拿胳膊顶了顶李辞,“走吧,去客厅。”

    “哦,”李辞又抬头看了看房檐下露出来的只尾巴,躲着水跑进客厅的房檐下,“……对了,你不是说还有燕子妖么?难道是这只?”

    “不是,”乐文泽摇了摇头,从后面慢悠悠的晃过来,过雨而无痕,“她窝在柜山上,但经常到处飞,很少回窝,有机会带你见见她?”

    “别……我就问问,好奇,”李辞连忙摆了摆手,他也奇怪最近哪来这么重的好奇心,什么都好瞎打听。

    关他什么事!莫名其妙!

    不像是什么好预兆……

    “哦……”乐文泽也没太在意,搬着椅子坐在李辞旁边。

    其实最近这俩椅子基本都放一块,但李辞坐的时候老拉到门另一边坐,乐文泽只好坐的时候跟着搬过去。

    就是爱粘着他,除非离开这地方,否则别想摆脱他。

    李辞看了眼挪到旁边的乐文泽没说什么,也没再挪动。

    就是习惯了,他要非得挪……就算了……

    李辞无聊到在数雨砸进水坑里敲出来的气泡……

    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

    无聊无聊着两人就躺在了周日晚上的床上。

    李辞已经在梦里了吃肉了,来这儿之后要吃一次肉真不容易……

    乐文泽已经睡了一觉醒来了,睁着眼盯着李辞的背,李辞睡觉不怎么安生,幸亏睡着之后老爱对着墙,碰到天还算暖和时还会把腿伸出来搭在窗台上,要不然十有八九早上得从床底钻出来。

    把床并起来多好,他还能过去看着点。

    转移走记忆需要借太阳落山时候的阴阳灵力交替,至于转移回来要借太阳升起时候的交替。

    乐文泽把这事提上日程,估计再有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起身帮李辞拉好被子出了门。

    想了想,又转回来留了个纸条放在李辞手机下压着。

    他之前也没做过把记忆转移回来,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万一李辞醒了他还没回来呢?

    他忘了跟李辞打招呼。

    乐文泽刚走进红姐的山洞,红姐就从床上翻身起来现了原型坐在床边,“你来了。”

    “打扰你睡觉了么?”乐文泽点上了蜡烛问。

    “无妨,这两天我睡的够多了,”红姐坐在床边揉了揉脸,“决定好了么?”

    “嗯,”乐文泽应着烛光点了点头。

    红姐从床里面翻出一个木盒子递给乐文泽,“因为李辞么?”

    乐文泽打开盒子拿出了石头,“嗯。”

    “他能让你面对过去么?无论发生过什么?……也好,”红姐点了点头,还是有点不放心,万一没能……?

    她不想再看见那时候的乐文泽,骨子里都透着绝望,绝望……有她一个就够了,“你就在这儿吧,我帮你看着。”

    “……好,”乐文泽想了想直接盘在了地上。

    在转移之前,他需要先把他和石头的联系建好,桥搭好了才不会出差错,这不是个简单的过程。

    不过还好,赶在太阳出来之前搭好了,就等太阳出来了。

    太阳出来的那一瞬间,乐文泽感觉自己的头好像被撕裂,石头的吸力比他预计的要大,吸着他往前,记忆跟针似得一股脑全扎了过来,又刺得他往后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已经没有心力去计算时间,只觉得漫长的要死……

    不知道是他还没完全接洽的缘故,还是记忆离开了太久的缘故。

    乐文泽睁开眼时,只觉得过去陌生的可怕,没什么真实的感觉,简直像看了另外一个人的一生,结局竟如此……悲哀,而他却没法完全体会这种悲哀。

    他还有李辞。

    是了,他还有李辞……乐文泽把手里紧攥着的石头扔了。

    “还好么?”红姐一直等到乐文泽有了动作才开口。

    “还好……”乐文泽揉了揉皱着的眉心,一直到揉平了才继续说,“红……”

    刚说了一个字顿住了,笑了笑才继续,“这段时间一直叫你姐,是不是把你叫老了?”

    “本来也不怎么年轻了,”红姐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放下了心,“要回去了么?”

    “嗯,我走之前也没跟他打招呼,要一起来么?”乐文泽站起来,跟以前一样揉了揉她的头,这才真的意识到,没错……这是他的记忆,那些事确实真的存在过。

    红姐先是一愣,他好久没摸过她的头了,自他失忆后他俩的身份就像互换了似得,然后摇了摇头,“……不了,改天吧,你现在估计乱的很,要是有什么想找李辞说说,我岂不是碍事。”

    “不会的,”乐文泽看着红姐。

    “改天吧,”红姐抬头跟他对视,笑了笑说。

    “……好,”乐文泽跟红姐对视了一会儿,挪开眼,“你……要好好的。”

    “不早了,回去吧,”红姐没应声,低下头提醒他。

    “那我……走了。”乐文泽叹了口气,出了洞又回头看了一眼,还是不放心,“我也可以帮你忘了过去。”

    红姐笑了,摇了摇头,“我们不一样,我们遇到的情况也不一样,它不是我的出路。”

    “出路总会有的,再找找别的,”乐文泽皱眉,“天从不绝人之路。”

    红姐朝他挥了挥手,“回去吧。”

    是的,天从不绝人之路。

    她只是没了继续前走的力气,的腿,没了能往前走的一切条件……

    她现在只是为了报仇不得不停在原地,积蓄着仅剩不多的全部的力气而已,其他的报完仇之后再说吧。

    乐文泽现在大概能体会红姐此时的心情,所以才更不放心。

    大概类似于他为什么决定忘记过去。

    走不出来,也无法面对,只能任自己悲伤到绝望,越陷越深,而绝望却像个无底洞,看不见尽头。

    他道了再见没再说其他的,调风回去了。

    他帮不了红姐,他甚至连自己都帮不了又怎么帮的了她。

    不过幸好他度过去了,还遇见了李辞。

    也幸好,她还有仇没报,最近还不会有事。

    ☆、第二十八章 关于两年

    李辞被闹钟叫醒,关了闹钟突然发现下面压着张纸,坐起来拿过纸。

    是从乐文泽的画本上撕下来的,上面还有半个身子被橡皮擦糊的燕子,看样子是昨天画画时撕的。

    下意识抬头看了看乐文泽的床,已经没了人影。

    他好像从来没被乐文泽吵醒过,难道是他睡得太猪?

    他来回翻看了下才去看上面的字,很有……性格的字,单个看起来说不上好看说不上难看,但整体看起来有种酷酷的感觉。

    ‘我去找红姐了’。

    只有六个字,‘红’字还是繁体字,还连个点状的句号都没有。

    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见乐文泽的字,之前连看他的画都没过他的签名。

    说到签名,第一次见乐文泽,他在桌子上划了自己的名字,当时只顾着看他的手了,只是大概看了下那字长什么样,唯一的印象就是他手好长……

    李辞把纸放回去,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捞过衣服换衣服起床把这种感觉甩出去。

    前两天雨下的太大,泥还是软的,没法跑步,他时间还有很多可以慢吞吞的来,他不急。

    他习惯性的添了两人份的水,盖上锅盖才反应过来,又揭开了锅盖想想又盖上了。

    算了,万一吃饭时他回来了呢?

    李辞吃完了饭洗好他的碗,已经要去学校了,还不见乐文泽回来。

    进屋拿了笔,在乐文泽留下的纸上,他的字下面写上,‘饭在锅里,如果凉了记得热了再吃。’

    这该死的强迫症。

    画完自己的句号,还帮忙在乐文泽的那句话后面画了个句号,放到了乐文泽的画本上面,用笔压住。

    李辞把门拉上了出门,门上那把锁基本就是个摆设,他从来没用过,没什么人好防的。

    这地方干净的像极了孔子画出来的大同。

    乐文泽从山上赶回来不见李辞,有点失落,连门都没推窝在椅子里不想动弹。

    全身心的力气好似被掏空,连整理记忆的力气都没剩,任它们在脑子里乱窜。

    心里乱糟糟的,好像什么都没想,又像想了很多,跳跃得很没有头绪。

    “你吃饭了么?”李辞从学校回来,已经走到了屋檐下站了会儿也不见乐文泽有动静,皱了皱眉,不对劲儿,更是心慌了。

    “嗯?”乐文泽猛地睁开眼盯着李辞。

    “回神儿了,”李辞都觉得站累了,在乐文泽眼前挥了挥手,“眼都不眨,不酸不累么?”

    “哦……什么?饭?”乐文泽回神儿眨巴两下眼,“不酸。”

    李辞错过眼推开门,大白天放电又看不见。

    “早上我给你留的饭,你没看见么?”李辞走到画本旁拿起纸递给乐文泽。

    “没,”乐文泽看了两眼,摇了摇头。

    “你……还好吧?”李辞给他倒了杯水,自己靠在他旁边的门框上。

    “还好,可能就是需要时间适应。”乐文泽喝了口水抬眼看着李辞说。

    李辞突然想摸摸他的头,也不能说是突然,他惦记……很久了,也许是因为羡慕这头顺发也许是因为他对头发莫名的执念。

    只是这次真的摸上去了而已。

    乐文泽感觉到李辞的动作,头往上凑了凑。

    李辞很少主动碰他。

    但他很喜欢李辞摸他的头发,喜欢李辞摸他,哪都行。

    李辞摸了两下就往回撤,临了指间还勾起了一缕顺到底,揣进兜里,望着远处的树林决定把刚刚的一切当做是错觉。

    “好摸吗?”乐文泽永远都没法接住李辞递过来的沉默这颗金子,再次戳破了李辞装傻的泡沫。

    “……”罢了,这次确实是他不厚道先撩的人,李辞说:“很滑。”

    李辞看着恢复灿烂的乐文泽,倒还真是好哄,摸个头就能把什么都摸顺了。

    他心里也莫名其妙的顺当多了。

    乐文泽挪了挪身子把头靠在了李辞肚子上。

    李辞下意识挺了挺肚子,他今天穿的挺薄,甚至能感觉到头发滑过的瘙痒。

    低头看着乐文泽,这就是赤裸裸的调戏呗。

    乐文泽却没按着套路来递个媚眼,反倒闭了眼开始养神儿。

    ……这么能养神儿也是百里挑一独一份儿的,李辞抽了抽嘴角,帮他抓了抓头皮放松。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就是突然想这么做。

    有种一切都不受控制的感觉,但却没法阻止他很享受这种状态。

    ……

    现在他已经分不清这是个好的预兆还是不好的预兆了。

    他也许是喜欢乐文泽的。

    乐文泽被抓着头皮,神经奇迹般的松了下来,感觉脑瓜子顿时锃亮锃亮的。

    对了,他是为了弄清楚两年后是什么要结束才决定去恢复记忆。

    这时候的记忆终于有了出自于他的自觉,相关的记忆挎着大步迅速排好了队等待检验。

    那时候的天地灵气充沛,无论是山是川一眼看过去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富饶。

    天地富裕,但却寂寞,风声水声几乎占据了地表上的全部声音。

    所以它们开始孕灵,收集灵力藏于山川之心制魂造身。

    陆陆续续的无数精、怪、兽从或山或川里孕育出来。

    天上的神像是也寂寞久了,也纷纷开始造物。

    然而似太极八卦,事有相对。

    富到极致,贫自然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热闹到了极致,争执便出现了。

    他出生在那段昌盛的末期,那时候天地的灵气只能勉强保持平衡,自然他出生时的灵力很弱。

    那时候各族争执不断,战争频发,他们这一批出生的太过弱小,要么被当做炮灰牺牲了,要么被无视活了下来。

    他是幸运的,一直巧妙地避开了战乱活了下来。

    战争是没有止境的,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这样不行,但却谁都没停下。

    死亡越来越多,出生却越来越少。

    神终于意识到,天地已经快被掏空失去了平衡。

    他们经过紧急商议,最后制定出了方案。

    把诞生于山川的还活着的生灵集中起来。

    山川于他们而言是父是母,父母有难便是他们要出力的时候。

    神制作出了法阵可以将他们的身体重新化为灵力,从他们的出生地出发汇入大地,在此期间,他们需要留在法阵周围代为守护。但是作为补偿,神会留下他们的灵魂,给他们重塑非灵体作为身体代替之前的灵体,且他们可在完成任务后自选一族成为其中一员。

    他们没有其他选择,纷纷各自回了出生地,而他的出生地便是在这儿——柜山。

    他其实还有一个名字,叫,狸力。

    他的灵力太弱,所以只需要176年便可以完成他的任务,恢复自由,而距此只剩了两年。

    这是好事,只要他最后选择人类,李辞眼里的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

    他们之间是不是就没有了障碍。

    至此,他的记忆都是模糊的,对于那段时间,他并没有什么归属感,只是独自在一个没人的地方躲着,生活千篇一律到没有什么是值得牢记的。

    ☆、第二十九章王八

    李辞抓着乐文泽的头发,奇异地慢慢平复了荡了半天秋千的心。

    乐文泽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变化,一样的爱粘着他。

    “咕喽……”

    李辞的肚子一阵叫唤,手尴尬的一顿,乐文泽睁开了眼。

    “你饿了么?”乐文泽直起腰,头发从李辞指缝里顺着滑下。

    “……有点。”李辞晃了晃腿站直了,“我去做饭。”

    乐文泽跟在后面进了厨房,“两年,还有两年我就可以选择做人,妖或是什么,如果我做了人,你之前的顾虑就算不得什么。”

    李辞择菜的手一顿,看了乐文泽一眼继续择,“你想清楚了吗?人的寿命也就几十年,会老,会死。”

    “我想的很清楚。”乐文泽盯着李辞,很严肃地说,“如果能让我们之间没有障碍。”

    “值么?”李辞躲开眼问。

    “很值,特别值。”乐文泽抓住了李辞的胳膊,“你倒是信我啊。”

    李辞任他抓着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感动么?

    定然是感动的,他对长生不老的定义很模糊,仅限于从电视里看到过,乐文泽看起来又太正常所以并不怎么清楚它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并不妨碍他听着这话,很感动,能听见心都抖了两抖。

    信他么?

    都到了这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他一直都是信乐文泽的,哪怕他嘴上问着却只是占了个嘴硬……不只是嘴硬,还懦弱,就是下不了决心,哪怕试试也好。

    他从不怕一个人,但却很怕受伤。

    他信乐文泽说的会一直在,只要他不离开。

    否则也不会任由乐文泽侵入了他的生活,还肆无忌惮地扎了根。

    ……他还……逃得掉么?

    “李辞?”乐文泽摸到李辞的脉跳动的厉害,疑惑地用大拇指蹭了蹭李辞的脉。

    “……择菜呢,松开吧,”李辞回神儿瞥了乐文泽一眼,缩了缩胳膊。

    “哦。”

    又装没听到?乐文泽松了手,算了,一回生两回熟三回就习惯了。

    李辞一边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句,‘你个乌龟王八’,又一边把已经溜在嘴边的“那就试试呗”硬吞了回去。

    只要哪怕乐文泽再多问一句,多说一句,这句话估计立马就顺着嘴溜出来了。

    但乐文泽竟然打住了……

    至于他,王八就王八了吧……

    李辞想做个缩头王八,乐文泽就任他做,不逼不闹,他不急,他活了快千年了,按寿命估计也是王八级别的,正好算得上是同类。

    他等着,这点时间算得了什么。

    李辞要添锅了吃想起早上给乐文泽留的饭还在,“你不会饿,也不会撑,是吧?”

    “嗯,”乐文泽犹疑地点头。

    “早上饭给你热热,你先吃一顿呗,扔了浪费。”李辞说。

    “好,”乐文泽把碗递过去。

    接下来的效率就很高了,李辞端了锅,乐文泽已经补完了早饭,洗好了碗重新递上,李辞盛饭,两人端着碗进了客厅。

    “你的记……”李辞话到嘴边,又连忙夹了口菜重新问:“你早上什么时候走的?”

    李辞很好奇他到底是忘了哪些事,但几次张开了口却又没问出口。

    有些事儿是别人不说,就不该问的。

    “天快亮吧,”乐文泽答,“怎么了?”

    “没事,”李辞摇了摇头,“我好像从来没被你吵醒过。”

    “我有注意小心点,”乐文泽解释。

    “哦……”李辞顿了顿说:“下次,你也可以叫醒我,告诉我你要干嘛,什么时候回来。”

    乐文泽看了李辞一会儿,“不会打扰你睡觉么?”

    “不会,”李辞说。

    “好,我尽量提前告诉你。”乐文泽笑了笑点头,“你下午第一节课么?”

    “嗯,就这一节,我吃完饭就得走了,这次作业有点多,待会儿就你洗碗了。”李辞说。

    “嗯,”乐文泽继续点头。

    “你怎么跟个磕头虫似得,”李辞看的可乐,笑着说。

    “什么磕头虫?”乐文泽问。

    “就那种你捏着它,它会不停的点头,看起来像是磕头的一种虫子,”李辞说。

    “那你要捏我么?”乐文泽把空着的手递过去,“你捏,我给你点头。”

    李辞嘴角抽了抽,挖坑埋了自己,把乐文泽的手挡了回去,“……吃饭吧。”

    乐文泽笑了笑收回手。

    李辞上完课回来,大老远就看见乐文泽坐在门口画画,跟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他的记忆真的除了中午那一会儿就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么?如果那些事真的过得去,那为什么当初选择忘掉?

    还是说,这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回来了,”乐文泽抬头打招呼。

    “嗯,”李辞低头看了眼乐文泽的画,是中午吃饭时的他,“怎么在画我?”

    “没什么其他能画的了,”乐文泽说。

    “那你得画了多少了?待会儿借我观摩观摩?”李辞把书放到了客厅桌子上,“没我这个模特在,能行么?”

    “好,”乐文泽摸了摸他手边李辞随意垂在身侧的手,“是你的话,就没问题,我闭着眼都能画出来你。”

    “夸张了吧,”李辞笑了笑,没在意他的小动作,“闭着眼你能找找着笔么?”

    “就是那意思,你懂吧,”乐文泽又摩擦了两下李辞的手关节,李辞的手很漂亮,骨络分明还纤长,“就是你只剩骨头了,我都能认出来你。”

    “意思我懂……但你这形容也是……挺惊悚的,”李辞手无意识的回勾了下乐文泽的食指,反应过来一个激灵,触电般的缩了回来塞进裤兜里,“那个……我去写教案。”

    “哦,”乐文泽收了手继续画画。

    乐文泽伸了个懒腰,画完了。

    “给你,”乐文泽把画本从桌子上推过去坐在李辞旁边刚好不会妨碍写字的位置,背靠着桌子享受着射进来的夕阳。

    “我待会儿看,”李辞把画本塞在书下面,继续写教案,就剩个尾巴了。

    “嗯,”乐文泽调了个头,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看李辞写教案。

    李辞心里觉得毛毛的,上课一班人盯着他也没这种感觉,就是受不了乐文泽盯着他,他一个人的视线顶的上一班人的视线。

    李辞把手机递过去,“你玩手机呗。”

    乐文泽一只手接过,头枕着胳膊把歌放上放在了桌子上继续看着李辞。

    李辞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加快了速度结束了教案,拿着乐文泽的画本坐到了门外。

    ☆、第三十章 关于画本

    乐文泽也转身跟上,拉着椅子挨着李辞的椅子,坐在李辞旁边,盯了李辞几秒,把李辞的手往上抬了抬直接趴在了李辞大腿上。

    李辞疑惑地看着他动作,见他趴上了自己的腿愣了几秒,第一反应竟然是,怎么这么轻?

    ……

    “你这么大个子,不嫌窝的难受么?”李辞架着胳膊问。

    “不难受,”乐文泽半张脸趴在胳膊上,舒服地眯着眼,声音闷闷地说。

    “……”李辞也不再客气,把画本搁在乐文泽背上翻着,忽视了这姿势带来的暧昧。

    李辞并没有从头到尾看过乐文泽画画,也几乎没怎么看过成品,只是在路过乐文泽画画时,偶尔看上两眼。

    不过他翻看着,偶尔还能想起这幅画大概是什么时候画的。

    景还是占大多数,各个角度的院子,屋子,误闯进来的各种虫鸟,还有六七幅他的素描。

    哪怕他给乐文泽买了彩铅,但乐文泽好像更喜欢素描似得,只有在刚买回来画了几幅彩铅画。

    李辞看完了一遍,总觉得有种不知名的感觉,说不上来,心里像是被什么搔着,痒痒的,又随手往前隔着翻看两眼。

    是有哪不对么?

    都画得蛮好的啊。

    李辞翻来翻去翻到了前面麻雀那张,那时候天还很冷,他还一直窝在被窝里不肯早起,更别说是跑步了。

    李辞心里嘀咕,竟然记这么清楚么?

    倒也不是,乐文泽画的很细。

    李辞又仔细看了看,麻雀就在屋檐下,屋檐下有里屋的窗户,透过窗户正好看到鼓起的被窝,和他露出来的半只胳膊。

    他又盯了一会儿这画,心口猛地一悸,突然觉得找到这痒痒的来源,猛地坐直了身子一张张往后面翻。

    乐文泽感觉李辞一动,疑惑地调了调姿势继续给他做桌子。

    李辞一直翻到最后一张,手按在画本上有些抖。

    这两三个月下来,估计有二三十张画吧,除了有两三张里没他,除了他的素描像不说,几乎所有的的画里总有一角是他的,也许是从厨房或是哪露出来一个背影,也许是被太阳拉过来的影子,也许是远处他的一个人影……

    从头翻到尾,如果这是乐文泽的生活,看起来就像……他占据了乐文泽全部的生活。

    “怎么了?”乐文泽感觉背上在抖,抬起头看着李辞疑惑地问。

    在乐文泽的视线里,这种‘自己很重要’的感觉突然就实质化了似得,李辞觉得他要是再这么王八地磨磨叽叽下去,估计这辈子就只能是个王八了。

    “那……就试试呗,”李辞看着乐文泽嘀咕了句。

    乐文泽一愣,这声音小的他都不敢确定是在跟他说话,又怕自己听错,又怕自己悟错了意思,有点紧张地抓住了李辞的衣服,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什么?”

    李辞跟乐文泽对视着,深吸了口气,“要做我……男朋友么?”

    “我?你是在跟我说话?你确定是在跟我说话?!”乐文泽猛地起身,两只手固定住李辞的头,凑近了鼻尖都快对上了鼻尖,让李辞只能看着他,炮弹般的放出一溜串儿的问题。

    “嗯,”李辞看着乐文泽,感受着从他鼻孔里钻出来的热气,头被定住了连点头都点不了,只能从鼻子里闷出一声。

    听李辞应了一声之后,乐文泽捧着李辞的手也跟着抖起来,跟李辞抖得不相上下,两人就这么对着抖。

    李辞虽然抖着脑子还算清醒,突然感觉不到了从乐文泽鼻孔里呼出来的热气,“……你是不是忘了呼吸?”

    乐文泽跟着猛喘了几口气呼到李辞脸上,才终于意识到他还没回话,这机会怎么能错过,“我要!……我要做你男朋友。从现在起我是你男朋友,你也是我男朋友。”

    李辞笑了,拿终于不抖了的手摸了摸近在咫尺的乐文泽的脸,他想这么做很久了,怎么就这么嫩。

    乐文泽看着李辞脸上唯一动了的地方,突然有些挪不开眼,咽了口汹涌澎湃的口水,猛地翻身跨在李辞腿上啃了上去。

    吓了李辞一跳,连忙放下了还翘着的二郎腿让乐文泽的坐稳了,听着被乐文泽踢到一边的椅子‘哐’一声,默默地心疼了一秒,又心疼了自己坐着的‘吱扭’了一声的椅子一秒,才顾得上被乐文泽啃住的嘴,估计这是乐文泽的初吻,没技术且……太凶残了。

    又默默地心疼了自己嘴一秒,才反客为主,按住了乐文泽的头随他靠在椅子上,头顶着墙,拿舌头撬开了他的牙钻了进去,防止他再咬人。

    这也是他的初吻,他的初恋也就是他的前任也就只拉了个小手,就被他的出柜吓跑了,说是什么承担不起这么重的爱。

    靠!屁爱!

    这才是!

    李辞嘴上不停,脑子里跟一团浆糊东拉西扯。

    两人都没啥经验,等两人都气越喘越粗,默契的同时停了动作。

    乐文泽一只手从李辞脖子后穿过揽着李辞,一只手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就从李辞衣服的下摆里钻了进去抓着李辞的背,停了动作额头顶着李辞的额头喘气。

    李辞的手就忙了,一只揽着乐文泽往后靠,一只揽着乐文泽的背防止他掉下去,喘着气又默默为顶在墙上的头发默哀着。

    一直到两人气都喘匀了,也都没人动弹。

    最后还是李辞先坚持不住了,他刚刚为什么会觉得乐文泽轻?!

    “起来呗……”李辞拍了拍乐文泽,“腿麻了。”

    气呼在乐文泽脸上,乐文泽眼闪了一下,听见李辞后一句才连忙起身,把踢在一边的椅子拉回来对着李辞,坐好给李辞揉腿。

    李辞揉了揉头,又捋了捋蹭在墙上的头发,任乐文泽在他腿上的动作。

    再看着这周围,就更是像家了。

    李辞环顾了一圈,拍了拍还在他腿上揉捏的乐文泽,“不麻了,要饿死了,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

    “哦,”乐文泽把凳子拉近了,“你想吃什么?一起做呗。”

    李辞看了他一眼,按着腿起身,“走着。”

    “诶,”乐文泽起身跟上。

    李辞翻了翻存货,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幸亏刚刚乐文泽没点菜,就剩了点土豆,嗯……该买菜了。

    乐文泽看了一眼,笑了笑,拿过土豆去外面削皮,留李辞在厨房添锅。

    ☆、第三十一章 并床

    哪怕只有土豆也是能炒两盘菜的,醋溜土豆,煎土豆。

    粥呢?待会儿还可以多下几种米,再添点豆子。

    添什么豆?红豆吧,红豆思南国……

    啧……真够酸的,算了,谁让他今儿高兴嘞。

    红豆好像得早点下,李辞连忙从柜子里把红豆翻出来洗了洗下进锅里。

    “好了,”乐文泽把削好的土豆递给李辞。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李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土豆,平时这些事不都是他抢着做的的么?

    “那个……”乐文泽看着李辞一刀把土豆切了两半,难得地扭捏了一下,“把床搬了呗?”

    “……什么?”李辞停下刀,有点理解不能,什么床?搬哪?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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