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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节

    赖着不走 作者:牛山客

    第6节

    六点闹钟准时响起。

    李辞关了闹钟迅速换了衣服爬起床洗漱,乐文泽跟在后面随着他的步骤洗漱,洗漱完李辞刚好烧上了一大锅水。

    初春的早晨寒气还重,但跑起来后倒没那么冷。

    两人就沿着昨晚散步的路跑,李辞几分钟过后便出了一层薄汗,风从河对面吹过来,带着湿气吹到身上混着汗,黏湿的要命。

    跑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李辞的呼吸已经乱了套,汗从额头顺着往下流,不管怎么擦都一个劲儿的往眼里钻,他停下撑着腿朝前面喊:“停……下吧。”

    乐文泽回头看了一眼转身跑回来停下。

    “你不累么?”李辞才发现乐文泽的气息丝毫不乱,走到河边蹲下把袖子卷起来,“等我洗个脸。”

    “不累,”乐文泽在他边儿上蹲下,“只要灵力够足就不会累。”

    “好了,回去吧。”李辞洗好抹了把脸,甩了甩手上的水就先起步往回跑起来。

    乐文泽在后面跟上。

    到了最后一段,李辞已经开始踉跄,乐文泽本来已经又跑在了前面,听着后面的动静慢了下来跟着他并排跑,时不时看的心惊扶他两下。

    李辞从没意识到自己身体差成这样,走着和跑着差别竟是这么大,咬着牙给自己打劲儿,快到了,快到了……

    两人回去就已经七点了,水还没开但已经很热了,李辞撑着腿在厨房口冲着风喘着粗气,等把气喘匀了才进厨房把水倒出来一大半,剩下的水换了小锅烧着,提着暖水壶去了里屋,“我去擦一下,你看下锅。”

    “嗯。”乐文泽在他旁边不住的想伸手帮他顺气,又一次次忍下只是盯着他,见他进了里屋才搬着凳子坐到了门口。

    李辞进了屋就急冲冲地脱了衣服,贴在身上感觉毛孔都要被堵死了,先把背胡乱擦了几下才感觉活了过来。

    “我给你留了一半热水,你也去擦下吧。”李辞套好外套端着盆出门,“水开了么?”

    “还没。”乐文泽起身进屋,水已经兑好了在盆里。

    李辞进厨房揭开锅盖看了看,也就一分钟的事,等水开了便把鸡蛋打了进去,又等了两三分钟便端了锅。

    又起了一盆凉水搁在屋檐下的台阶上洗头。

    “饭好了,你先去吃,我马上。”李辞头还扎在盆里,听见乐文泽出门说。

    “嗯。”乐文泽进厨房翻腾了一下,端了两碗饭出来,“你的我盛好了,放客厅。”

    “好。”李辞把头从盆里拔了出来应了一声。

    李辞刚赶到学校就听见王婶儿在办公室喊他:“小辞。”

    “诶。”李辞赶过去。

    “六年级的数学书回来了,我帮你点了数,对着嘞,你下午上课就能发了,正式的课表也放在上面了。”王婶儿指了指放他桌子上的一堆书。

    “好。”李辞翻了两下,没有改编跟他去年的一样,还好。又突然想起来,“我们要写教案么?”

    “……要写嘞。”王婶儿先是愣了一下笑笑说:“看我这脑子也忘了跟你说,我每次都学期过了一半才想起来,期末之前赶完交了就行,就检查一次,你要现在就写么?”

    “嗯,我之前没系统的教过,想备点东西顺便写了。”李辞说。

    “那你等下。”王婶儿翻了翻柜子,拿出来两个教案本,“这是上一年剩下的,你先用着,今年的估计得再等段时间。”

    “谢谢。”李辞接过,看来那狗爬的几张字注定上不了台面,回去还得再写一遍。

    “客气啥。”王婶儿摆了摆手。

    从今天开始就要忙起来了,基本上一天要上五六节节课,上午几乎满课,下午大部分是六年级的课,要论课程安排还是挺紧,尤其是六年级还要留时间复习之前的,还不知道他们的基础怎么样。

    上课铃响起,李辞和王婶儿打了个招呼拿着书快步走出了办公室,孩子们也从四面八方挤进了教室。班长已经收了作业放在了讲台上。

    “收齐了么。”李辞把书放下问。

    “齐了。”班长和几个热心的孩子齐声应。

    “那上课。”李辞翻开书宣布。

    然后便是例行公事的,“老师好”,“同学们好”……

    第一节课紧紧张张的剩了个尾巴没讲完,下课铃便响了。李辞不喜欢拖堂,没有什么效率,便放他们出去闹了。

    李辞刚翻开他们的作业,小兰就凑了过来,“老师,我们出去玩呗。”

    “我得看看你们作业写得怎么样,你们去吧。”李辞笑笑说。

    班的孩子们已经都窜出去野了,他搬了个凳子坐在讲台上改作业。

    也就周日去问他题的那几个做的还行,其他已经改过的大多数做的稀里糊涂,设个未知数都设的千奇百怪,早些讲的方程式计算还好,把数从左往右挪的还好,符号大多数都对,就是算的实在太马虎了些,写什么数的都有,第三道题,有几个算出来班里的人数比学校的总人数都多……

    李辞叹了口气有点受挫,又有点哭笑不得,都不自己检查下么……

    上课铃响,孩子们急冲冲地窜了进来,李辞把凳子还回去,“你们先做着课后习题第一道,等我把你们作业改完。”

    一阵呼啦啦的翻书声班里安静下来,李辞抓紧时间把最后几份改完发了下去,顺便看看他们题做得怎么样,今天掌握的怎么样,看到大部分都对着,他才松了口气拍拍手让他们抬起头准备讲作业。

    紧着一节课把作业从头到尾顺了一遍,又自己出了点类似的类型题留了今天的作业便下课了。

    李辞舒了口气放他们下课,出门伸了个懒腰去换六年级的书,还有两节课……

    第一节课,估计他们换了老师新鲜,听得认真且极其配合,回答问题上黑板做题都是抢着来的,就这态度已经让李辞放心不少。

    终于下学。

    李辞已经饿掉了半条命,跟王婶儿打了招呼便往家赶。

    回到家,急冲冲地放好书,问门口的乐文泽,“你饿么?”

    问完没等到回答就想起来,自己答道:“哦,对了,你不会饿,我都快饿死了,先去做饭。”

    乐文泽抬头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声继续画。

    “你洗过了么?”李辞进厨房便看到案板上堆着还是湿着的菜问。

    “洗过了。”乐文泽抬头应了一声。

    李辞决定做汤面条,做起来最快,做着还掰了点馒头先给肚子垫垫底。

    “吃饭了。”李辞做好端着饭出来。

    乐文泽把画放下接过碗,“你今天怎么上了这么久的课。”

    “这算正式开学了,下午还有课,以后都会这么忙。”李辞把嘴里的一大口咽下说,“你是不是觉得无聊?”

    “没有,已经很好了。”乐文泽摇头。

    李辞让这句话弄得愣了下,插在面里的筷子没了动静,想想也是,让自己几十年呆在一个地方,不是不想出不去,是不能出去,又没有网,没有人玩,连吃的都没有……见他这样子应该是没有吧……是已经很好了,真是够可怜的……

    他肚子抗议了才回过神儿来吃了口面,自己竟然在怜悯神,心态可真好,“你平时吃东西么?”

    “……不怎么吃,就偶尔在山上转悠碰见野果会吃点。”乐文泽想了想说。

    李辞同情地瞅了他一眼,做神做到这份上跟坐牢有什么区别,还是单人监狱连个陪聊的都没有,还连牢饭都没得吃。

    吃完饭收拾妥了之后,两人便回各自床上睡去了。

    李辞没敢睡沉了,留着个耳朵听铃,把铃声也改成了柔和的轻音乐,现在的室友并不需要和他一起起床,再用那铃声就有点扰民了,只是浅浅地眯着,下午第一节就是他的课。

    铃声一响,李辞就立马醒来关上了。

    但没想到乐文泽还是醒了,“上课?”

    “嗯,”李辞应了声爬起来,“你继续睡吧。”

    乐文泽便翻了个身不再吭声。

    李辞出门看见树林,叶子越来越绿也越来越多了,一天一个样,听着河水流淌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到了班里已经快上课了,大部分孩子还在桌子上趴着打困,他放下书做了恶人把他们叫了起来醒醒神儿。

    一阵哼哼声过去,才一个个不情愿的爬起来。

    乐文泽在李辞走了之后翻来翻去却睡不着了,最近睡得并没有以前多,但可能是睡得深的缘故,觉少了很多。

    爬起来也不知道要干嘛,这幅画画的差不多了,就缺李辞的身影了,还是等他回来画吧。

    左想想右想想,决定上山挖菜吃,黄蒿苗他还没吃够就被那群孩子给抢完了,李辞貌似很喜欢野菊花苗,都挖点儿吧。

    他回屋翻出了工具和袋子,一闪身便到了山上,跟着李辞他乐意走着,跑着,都没什么区别,但李辞不在,他实在不乐意花时间在光顾小路上,也有点怕碰见人。

    李辞一节课上完便回来了,却发现乐文泽不在家,没有第一次的慌张,可能下意识觉得晚饭之前就能见到他,所以他决定先备课,还要把昨天的教案再抄一遍,三年级的教案还要补出来。

    他叹了口气抓了抓头,事儿还真不少。

    正写着,一阵强风吹过,刮得书跑了页,他连忙按住书翻回来。

    “你回来了。”乐文泽看见李辞,打了个招呼去放工具。

    “嗯。”李辞看了看他提了一手的东西,“你去挖菜了?”

    “今晚还吃这个吧。”乐文泽笑了笑,把黄蒿苗的袋子举起来晃了晃。

    “行。”李辞笑笑答应。

    ☆、第十五章 不自在

    乐文泽在门口哼着曲子慢吞吞地择着菜,时不时逗逗飞过来的麻雀,烂菜叶子朝着它们到处扔,吓跑了一批又一批,却仍乐此不疲。

    李辞费尽心力去找以前用笔写字的感觉,直到把昨天写的给抄完了才感觉笔顺了些。可写教案的机会太少,又没有网上去找参考,脑细胞跟生锈了似得转不动,还是不顺。

    在写了两篇教案后,终于扔了笔盖上书放弃了,今儿心情不顺改天继续。

    拉着凳子也去门口帮着择菜。

    “写完了?”乐文泽抬头对他笑了笑。

    “没,写的不顺,明天继续。”李辞把憋着的那口气吐了出来,帅哥的笑颜治愈能力就是强大,顺气还暖心。

    “为什么不顺?”乐文泽顺着问。

    “很长时间没写字了,写出来的怎么看怎么丑,教案还本来就不怎么会写。”李辞叹了口气说。

    “教案是什么?”乐文泽始终保持着不会就问的中华传统美德。

    “……就是上课要用的东西,备点例题,划划重点,”李辞想了想说。

    “哦。”乐文泽突然抬手摸了摸李辞头。

    李辞择菜的手顿住了,全身跟电打了似得从头麻到脚,汗毛都在噼里啪啦地响,抬头怪异的看了他一眼。

    乐文泽被看的有些不自在,缩回了手,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自在,他一直都挺自在,做什么都很自在,连什么是不自在都不知道,怎么突然那瞬间就……感觉到了。

    李辞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狠狠揪下几片菜叶才平复了心情,“……你在安慰我?”

    乐文泽点了点头,还在纠结到底是哪出了错?话说,这是……错了么?

    “……你摸头的话,还是安慰女生或是后辈比较好。”李辞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这动作实在是别扭。

    “哦。”乐文泽应了一声,仍游荡在自己的世界里。

    菜择完了,李辞拎了拎袋子,还挺多。正好下周的菜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周三集会那天几乎满课,根本没时间去买菜。解决了这几顿,接下来的凑合凑合就差不多了。

    李辞都要拎着袋子去洗菜了,见乐文泽还在低着头盯着一堆烂叶子不知在想什么。

    “……乐文泽。”李辞纠结了下还是决定叫他名字,见他还是没反应,拿胳膊捣了捣他,“诶。”

    “啊?”乐文泽猛地抬头,怎么了?

    “那个……菜都择完了。”这反映有点大,李辞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哦。”乐文泽反应过来看了看手上被揪烂的叶子,拍了拍手扔掉,起身去拿扫帚,满地都是他扔的……

    时间不早了,李辞没再纠缠乐文泽怎么了,反正他的时间大把,发呆也好,省的无聊。

    乐文泽扫完重新坐下,靠在门框上闭上眼,继续回味那种感觉,他觉得他大概能理解,他以前不能明白的李辞的反应,不自在的,别扭的,尴尬的感觉,尤其是他碰到李辞时,他的反应。

    他觉得有点明白,为什么红姐说,“你要在刚认识那人时,尽量避免肢体接触,喜欢一个人带出来的肢体动作和其他的是不一样的,小心别吓跑了他。”

    他喜欢李辞,很喜欢,应该算是一见钟情。

    那时候他已经失忆了,心里总感觉很空,像是生生被挖走了一大块儿。但他没有到处翻遍每个角落的去找,甚至都没有去找,只是睡觉发呆看着小妖。

    他也会想去找为什么失忆,失去了什么,但每次刚起了去找的念头,就会立马感觉到全身肌肉都在拒绝,叫嚣着要睡觉来打断这个念头,连头发丝都不想动,时间长了这个念头便被消耗殆尽,想着……都随缘吧。

    那天他下山要接红姐回家,正好碰见李辞跟他同学在树林里,所有人只有李辞正面对着他。

    李辞那张笑脸汹涌扑面而来,他看着李辞往树上爬,听着他们叫他李辞……有些挪不开眼,甚至忘了下山是干嘛来的,突然就只觉得心被装满了,弄丢的那块儿是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都不缺了。

    只是一个劲儿地把李辞的动作一帧帧拆开填进去,塞实了。

    一直到红姐没等到他回来找到他,问:“你在看什么?”

    “看一个人。”他盯着树林里那条路的尽头回答,可那时候李辞已经走远消失在树林里了,他只是看着李辞消失的方向,期望他会回来再让他看上几眼,“我知道我缺掉的那部分要填些什么了。”

    他还记得红姐当时的表情,但并不太能理解,直到现在也不太能,担忧,欣喜,惊讶,忧愁……很复杂,然后她问,“很久没见你笑了,是喜欢么?”

    他先是愣了下,摸了摸嘴角,然后又笑了,没错,他是很开心。

    “是。”他想,这就是喜欢吧,这不是喜欢,什么是呢?

    再后来他除了陪红姐,都会悄悄地跟在他附近,一直想找机会跟他说句话,哪怕只是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也好,问问他会在这儿呆多长时间,如果走了,还会不会回来……

    其实想说的太多,想问的也太多。

    只是一直到李辞走,也没能有机会,李辞身边一直有人,而他不能让其他人发现。

    他始终记得红姐给他定的规矩。

    “吃饭了。”李辞从厨房端着饭出来。

    乐文泽睁开眼起身去接。

    “别,厨房还有没拿的,你去厨房拿。”李辞侧身让过,他现在和乐文泽相处得越来越顺。

    乐文泽进厨房把剩下的端进客厅,吃着饭听着李辞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学校的那些孩子,不再想东想西的,时不时接两句,很是享受。

    日子忙起来总是过得很快,明天就是三月三了,虽是周一但已经给孩子们放假,李辞也乐得偷个闲。

    李辞刚赶了集买了菜回来,这安静的村庄就这么点人竟还热闹起来,还有些从外地赶回来的年轻人、中年人,回家这条路上平时都不怎么能碰到人,也来来回回碰到很多人搬着东西走过。

    “回来了。”王叔在旁指挥着,抽空跟他打招呼。

    “嗯,怎么搬这么多东西?”李辞问。

    “都是祈福要用的……强子,你去祭台看着去,”王叔说了一半看见强子,连忙交代一声。

    “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了,我先回去做饭了。”李辞见状连忙告辞。

    “……明天要更忙嘞,你不是有兴趣吗,记得去看,有饭吃。”王叔又紧接着交代了一溜串儿,才顾得上回李辞。

    李辞应了声摆摆手继续往回走。

    回到家,屋门少有的紧闭,最近到处都是人,乐文泽怕被看见,基本呆在屋里很少出门。

    李辞把菜放厨房,进屋开了门,“你可以出来会儿,我回来时看见他们都到东边儿去了,这儿一时半会儿不会来人。”

    “你买了什么东西?”乐文泽从床上翻起来,把书扔一边上问。

    “没什么东西,就一些菜,”李辞笑笑又补充,“不过我给你定了彩铅,老板娘下次去订货时会帮忙给带一盒,大概得半个月后。”

    “谢谢。”乐文泽咧开嘴怎么也关不上,跟着他进了厨房给他洗菜。

    这么客气?李辞摆摆手,“小事儿。”

    他看着乐文泽洗菜,发现自己最近除了做饭就没干过别的活,全被乐文泽承包了,这小日子过得真是悠闲。

    “师傅!”皮球突然出现在门口扒着门框喊。

    “你怎么来了。”乐文泽刚把菜从水里捞出来,回头问。

    “要三月三了,怕你忘了日子……”皮球跳进了厨房,突然看见里面站着的李辞,吸了口气指着他想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来,“……你不是……小木头人儿么,你什么时候修炼成精了,这么快就全人形了,师傅,你不是说没捷径走吗?你是不是偏心?”

    “别理他,菜洗好放那儿了。”乐文泽没理皮球的一通抱怨,把菜放好了拎着皮球的领子提进客厅,“你没被人发现吧。”

    “没有,我这么机灵。”皮球对师傅的不信任很不满,对师傅偏心更不满,跳在凳子上质问:“为什么小木头人儿能这么快修炼成人?”

    “你们要都在这儿吃饭么?”李辞终于从看到一半妖一半小孩儿的惊吓中回过神儿来,至于小木头人又是什么鬼?他想了想没想通也不再纠结,朝着屋里喊,世界这么乱,他还是做饭好了。

    “他不在这儿吃。”乐文泽回。

    “在这儿吃。”皮球从凳子上跳到门外同时喊了一句。

    李辞决定发扬自己爱幼的美德,听那只小妖的,把水添多了准备多做一人的饭。

    “这儿没松子坚果什么的给你吃。”乐文泽把皮球重新拎回来,“那不是小木头人。”

    “我想吃吃看。”皮球嫌仰着头不舒服,重新跳回凳子说:“那是谁?明明长得一样。”

    “长得一样也不是,那是人。”乐文泽叹了口气。

    “哦,他知道你身份吧,你不怕我也不怕。”皮球固执地说。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乐文泽又叹了口气,放弃了,“哎,算了……你吃完就回去。”

    “行。”皮球答应完便跳下凳子跑进来厨房看李辞做菜。

    李辞做着饭,突然看见一爪子伸到眼前去抓白菜叶子,吓了一跳猛地拍过去。

    “诶。”皮球被拍了一巴掌,也吓了一跳绊在李辞脚上蹲在了地上。

    “你想吃吭声啊,再说,生的不能吃。”李辞松了口气,往下看了看扒着桌子的皮球,“你叫什么?”

    “哦,皮球。”皮球往旁边挪了挪答,“你叫什么?”

    “李辞。”那只松鼠妖?李辞继续切菜,“等会儿就能吃了,你可以先去外边玩儿。”

    “外边没什么玩的,今儿师傅好凶,我想看你做菜。”皮球摇了摇头。

    “行,那你看着吧,待会别嫌呛啊。”李辞笑了笑没再赶他。

    ☆、第十六章 祭祀

    乐文泽没让皮球在厨房多呆,把他拎了出来,“最近有没有好好修练?”

    皮球蹭着脚低头沉默。

    乐文泽盯着他,看他怎么扯皮。

    “瓶颈期,应该好好休息,出来散散心。”皮球好不容易扯出个理由。

    乐文泽瞥了他一眼,从树上拽了两片叶子放在他手上空,“控制住,吃饭前掉下来你就不用吃饭了。”

    “那是……还有多久?”皮球盯着那两片抖得跟帕金森似得叶子,声音都有点发抖。

    “稳住。”乐文泽坐在凳子上看着他,没搭理他的问题。

    “吃饭了。”李辞端着饭出了厨房,就见皮球跟着两片叶子在院子里到处转,听他说完立马丢了叶子跑过来。

    “我来我来,”皮球伸手要接。

    “你去坐着就行。”李辞看了眼只能在腿边蹦跶的小人儿没给,给他示意了下客厅。

    乐文泽进了厨房把剩下的端上。

    有孩子在餐桌上吃饭就是闹腾,挑食还不肯好好坐,凳子上跟安了针似得,爪子还没法用筷子,李辞又给他翻出了个勺子。

    李辞一晚上净顾着照顾皮球了,都没功夫给乐文泽找话说,乐文泽只能坐在一边默默地夹菜啃馒头喝粥……

    吃完饭已经天黑了,乐文泽把皮球打发走,自己去洗碗。

    “皮球是之前你说的那只松鼠妖么?”李辞问。

    “嗯。”乐文泽在厨房应了一声。

    “他为什么一半人一半妖的?半妖?”这两天天气太干,李辞进屋倒了两杯水,放在了乐文泽旁边一杯,“热的,洗完估计就能喝了。”

    “不是,是他贪玩不好好修炼没法完全化形。”乐文泽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我待会儿就要走了。”

    “哦。”李辞有点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他以为他明天才要走,“要给你拿点吃的么?”

    “不用,我今晚就要进入入定,一直到后天晚上,你到时候随便找个方向上山,皮球会去接你。”乐文泽洗完碗喝了口水过来。

    “上山干嘛?”李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让你听祈祷啊,我答应过你的。”乐文泽把剩下的水喝完了说:“明天一天都能听到。”

    “哦……。”李辞回想了下,笑笑说:“哦,当初我问你要山神的证据,其实我已经相信了。”

    “没关系,你要是有空让皮球带你认认路也行。”乐文泽说。

    “好,那我有空去。”李辞喝了口水说。

    “嗯……”乐文泽在原地犹豫了几下,“那……我走了。”

    李辞点了点头。

    乐文泽又犹豫了几下才往前走,走到树林又扭头往回看了一眼。

    “怎么了?”李辞还在原地坐着。

    “你……不会走吧?”乐文泽犹豫了一会儿问。

    “不会。”李辞笑了笑朝他摆了摆手。

    乐文泽走了后院子彻底安静下来,太安静了,李辞甚至感觉有点不适应。

    算起来,他从来到这儿就一直有乐文泽陪着,虽说有时候怕尴尬要没话找话,但有了开心,不开心的事说出来有人听,吃饭有人陪还是很不错的,没什么寂寞的感觉,说起来自己也没在这儿长期住过,却几乎没经历什么适应期就已经习惯了这儿的生活,乐文泽还是功劳很大的。

    李辞想了想,把手机掏出来放歌,有了点动静才觉得好点,突然想起来,明天要一个人跑步了。

    他叹了口气,警告自己,这算什么大事?不要老这么想,得习惯一个人做事,到了最后都不总是一个人么?还是早点睡吧,老是想东想西干嘛?

    早上,李辞起床跑步,把耳机翻出来戴上了,雾气还很大还没散清,之前冷冷清清的路他竟然也时不时的碰到了人。

    “小辞,跑步呢?”王婶儿跟几个人迎面走过来。

    “嗯。”李辞把耳机摘了,拿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跟王婶儿打招呼。

    “还没吃饭吧,待会别做了,跑完直接去祭台那儿,现在估计已经开始做饭了,等你过去直接吃就行。”王婶儿停下说。

    “是您做的么?”李辞笑笑凑过去问。

    “怎么?看上我做的饭了?”王婶儿笑眯眯地拍了下他肩膀问。

    “这小辞眼光不错嘛。”旁边一婶儿调笑了一句,李辞瞧了瞧不认识,估计是从外地刚赶回来的。

    “那是,王婶儿做饭最好吃了。”李辞笑着夸道。

    “那待会你可必须得去啊,我正要去帮忙呢。”王婶儿又拍了拍他,“走了啊。”

    “诶。”李辞应了声继续跑。

    早上跑跑步,擦擦身子,洗洗头。

    爽爆了!

    李辞收拾妥了,带了碗盛了油膜花去祭台。

    祭台设在正应着东边的山脚下,祭台上面摆着很多东西,下面铺了整整齐齐的一层垫子,西边是几个很大的临时搭的灶台,旁边摞了很高的碗,人已经很多了,有些人已经吃上了,有些人还在忙着摆东西。李辞打西边走过去。

    “诶,来了,你还带了祭品啊。”王婶儿看见他过来朝他招了招手,“你把东西放到祭台边上那堆东西那儿就行,待会儿有人整。”

    李辞瞅了瞅过去放东西。

    “找到没?”王婶儿不放心的喊。

    “找到了。”李辞放完走过来,“您这么忙就别管我了。”

    “我有啥忙的,就做做饭,赶快吃。”王婶儿把饭盛好了递给他,边洗碗边跟他说:“现在还不算忙,吃完饭八点后才算要忙起来,一直到晚上才能闲下来嘞。”

    李辞吃着饭看他们在那儿又是分东西,又是摆东西忙的转的跟陀螺似得,加快了吃饭速度。

    吃完饭把袖子一卷便开始刷碗,对王婶儿说:“我也来帮忙。”

    “行。”王婶儿笑了笑给他空出个地方,“就这点儿碗了,待会儿洗完了你就坐一边看着,或者找那些孩子们玩就行。”

    “诶。”李辞应了一声。

    大概八点多时,所有东西看起来都摆的整整齐齐了,阳光透过山上的树射在了祭台上,王叔晃了晃桌子上的铃,人群开始安静下来端端正正地坐在垫子上,孩子们也不再乱跑,安安生生地坐在家里人旁边。

    王叔开始念祭文,手上拿着一沓纸,看这架势估计很长。

    李辞站在后面一棵树下,听了会儿不怎么能听清,觉得自己一人站在这儿实在有些无聊,想起昨晚乐文泽说的,便找了个隐蔽的方向往山上走去。

    “嘿!”

    李辞肩膀被拍了下,吓了一跳,猛地往后一扭,撞上了皮球的头。

    “诶。”皮球倒挂在树上捂着头,抱怨,“你怎么这么不经吓。”

    李辞揉了揉头,把皮球抱下来,“那你干嘛吓人?”

    “开玩笑嘛。”皮球挂在李辞肩膀上说。

    李辞拍了拍他算作安慰,问他,“往哪走?”

    “那儿,”皮球指了个方向,跳下来自己引路。

    李辞跟在后面,可以看出来路上很少有人走,皮球在树上跳着虽然已经尽量挑好的路走了,可他还是走的艰难,灌木丛很高,中间还混有荆棘,皮球时不时就要停下等他会儿。

    “诶,歇会儿呗,还有多久啊。”一路走过来,李辞已经有点喘了,靠在一根树干上看看自己被划得一道道黑印的白鞋,心疼地懊悔自己是哪根筋驾崩了,非得穿这双。

    “快到了,马上。”皮球跳回他靠着的树上,蹲着看他。

    “等我一分钟,一分钟就行。”李辞觉得有点惭愧,抓紧时间喘会儿。

    又靠着山壁挪着走过一段峭壁,终于看见了山洞。

    “就是这儿么?”李辞抹了抹吓出来的汗问,有点后悔要来这儿的决定。

    “嗯,到了。”皮球先跳了进去。

    李辞沿着石梯走了进去,里面很暗阳光还没有照进去,所以里面点的有蜡烛在灯罩下,但并没有缓和多少,只是够看清路而已,旁边摆着一个木架,上面摆的有方方正正的各种盒子,还有些瓶瓶罐罐。

    再往里走点就看见乐文泽在那儿老僧入定般盘在铺着毯子的石板上,纹丝不动。

    李辞小心翼翼的往里走,连个声响都不敢发出,有些纳闷儿,他都入定了,怎么给自己看证据。

    皮球倒是直接跳到了毯子上,指了指乐文泽的胳膊,“你摸一下。”

    “什么?”李辞小声问,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你摸下。”皮球重复了一遍。

    “你确定可以?”李辞不确定的问。

    “我确定,赶快。”皮球催促。

    李辞坐在毯子上试探着摸上了乐文泽的一角,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像是后脑勺被砖重敲了一下,第一反应是丫不会是皮球害我吧,紧接着便没工夫在想这些,他想试着收回手,却失去了控制权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只能任一堆场景一阵声音跟电钻似得钻进了自己脑海里。

    头嗡嗡的疼了好长一段时间,一直到他觉得汗都快把外套浸透了才慢慢好了点,能看清是什么画面了。

    王叔站在祭台上在念祭文,声音也越来越清楚,但他没功夫去管王叔再念什么,只觉得声音空灵如……之声,他用仅剩的脑细胞找到了这个词,一点都不像王叔的声音,就像站在山脚听山上的和尚念经撞钟……也……不对,比这个要好听的多。

    李辞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能想东想西,头……不疼了,他试着挪回手,手有些抖但还是扯了回来,他忙抹了抹汗坐起来后撤一步。

    皮球在毯子旁自顾自的磕松子吃,见他动弹,问,“怎么样?”

    “……再也不想看第二次了。”李辞说,又回想了下觉得有些气愤,“你刚没摸,是不是知道会这样?”

    “嗯,我有次偷偷碰过。”皮球笑了笑说,“头都要炸了。”

    “……”李辞在心里爆了个粗口,镇定下继续说:“你怎么不早说。”

    “……”皮球挠了挠头,“你要回去么?”

    “回去。”李辞瞥了他一眼,熊孩子……

    ☆、第十七章 回来

    这一来一回时间不短,已经临近中午了,也废了他大把精力,肚子已经扁下去了。

    皮球把李辞送下山就借树跳着不见了,李辞顺着原路回去,王婶儿和一些差不多年纪的婶儿们已经在做饭了,还有些人还在排着队一个个在祭台下祭拜。

    “要帮什么忙么?”大家都在忙,一直到李辞走过去也没看到他,只得自己彰显存在。

    “那儿还有些菜没择,”王婶儿扭头看见他,笑笑指了指旁边地上的菜,“你上午哪去了?”

    “回家了一趟。”李辞心里默念几句罪过罪过,走过去蹲在旁边择起来。

    下午,李辞帮忙洗完碗就回家了,还有大堆教案在等着他。

    真回了家,李辞翻开书倒不想写了,像是上午的后遗症,头有些晕,便上床打算眯会儿起来继续。

    谁知这一眯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李辞醒来爬起床看了看时间,有些意外,午睡他通常睡不了这么长时间,伸了个懒腰去洗了把脸清醒下。

    他把手机放了歌搁在桌子上,放松下写教案的心情,这几天过去字已经写得越来越溜了,忘记的字也已经拾回来的差不多了。

    一切都在越来越好,除了这两天都是一个人了。

    教案越写越顺,李辞舍不得放下,怕下次找不着这种感觉,写着写着竟忘了时间。

    “老师,王婶儿让我叫你吃饭。”瑞柯大老远边跑边喊。

    “诶。”李辞醒过神儿往外瞅了瞅,太阳已经不见了一半,朝他招了招手,“你慢点,别跑了。”

    路上都是坑坑洼洼的还有石头,李辞每次见他们飞奔在这路上都揪着心,生怕他们绊到哪栽了。

    李辞合了书关上门跟他往祭台走。

    除了祭台上的东西,其他的已经撤了,垫子围成一个个圈绕着一大片空地,已经开始上菜了,很是丰盛。

    李辞也过去帮忙端着两盘往王叔那儿走。

    “小辞,来了啊。”王叔朝他招了招手,声音有点沙哑,估计是今天扯着喉咙讲话讲多了,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今晚就坐这儿啊。”

    “诶,”李辞应了一声,看了看另一边坐的强子,把盘子拿过去问:“那王婶儿坐哪儿?”

    “你王婶儿要跟你那些婶儿们唠嗑,跟她们做一块儿,才懒得理我嘞。”王叔笑笑说。

    李辞便没再客气坐下了。

    王叔给李辞倒了杯酒,李辞接过,想到王叔那酒量,笑笑问:“怎么还喝酒?”

    “今儿开心,得喝,放心,这么点酒一人也就三四杯就没了。”王叔举起他的杯子,“来,咱俩先喝一个。”

    李辞举起跟他干了一个。

    人已经坐齐了,老老少少的都有,这一圈要喝酒所以大老爷们坐得多,大家举起杯子,除了几个年纪大的喝不了酒用的是茶,先干了一杯。

    接下来大家也没什么讲究的就动了筷子,聊着吃着,聊嗨了就喝一杯,一晚上也没玩什么花样,就这么聊着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最后都喝得晕晕乎乎准备收拾东西了,王叔有强子看着没喝多也帮忙收拾着东西。

    李辞回到家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烧了点热水简单擦了擦身子就躺进了被窝,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喝到了兴奋点还是怎么了,翻来覆去得睡不着,又总觉得少点东西,少点什么呢……少点……呼吸声……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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