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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琅琊榜之落子无悔 作者:违命侯

    第11节

    梅长苏想着林苏问的两个问题,手指无意识地戳着广袖口的布料。

    ——难不成,官船夹带黑火入京的事还跟皇后生病的事有关不成?

    这多出来的两船黑火,到底是运往何处,又是何人所有,有何用处,梅长苏暂时还没有想通,更遑论,这黑火还跟皇后所中的软惠草有关。

    ——简直一团乱麻!

    如果分开来分析的话——

    皇后身中软惠草之毒,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参加不了年终尾祭。

    而那两船黑火……黑火入京,不是要制炮竹,那便是要炸毁什么……

    年终尾祭,年终尾祭——

    过年。年货。柑橘。

    言侯言阙!

    “备马车,我要出门。”

    ……

    梅长苏跟晏大夫磨了好久,最后还是用非正常手段,才从苏宅出去,可一掀开马车的帘子——

    “嗨!”

    “林苏?你怎么会在这儿?”梅长苏顿时牙都快咬碎了。

    “我翻墙出来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走正门啊!怎么样,被晏大夫堵的感觉不好吧?”

    梅长苏哪管那个啊!脸色黑得能掐出墨来,“你不在房里休息,怎么出现在我的马车里?”

    林苏无辜地眨眨眼,纯真无邪道:“你要去见言侯了,我跟着你啊!”

    梅长苏沉着脸,伸手探了探林苏的体温,瞬间眉毛都拧在一起,厉声道:“你还在发烧,赶紧回去躺着。”

    林苏抱住马车里的座椅,死皮赖脸,“我不。”

    梅长苏动手去掰他,“你给我回去躺着!”

    无奈梅长苏自己也在病中,根本搬不动林苏,没办法,只能用言语压制,“你给我回去,不然,我明天就让甄平带你回廊州!”

    “我不回苏宅,也不回廊州,我就爱跟着你!”

    ……

    梅长苏和林苏到言府的时候,言阙不在,只有言豫津和萧景睿,他们正在打马球,见梅长苏和林苏来访,几人便坐在厅中聊天,说到言阙三十七年前的使臣经历时,言阙正巧就回来了。

    言阙和梅长苏进屋说话时,言豫津、萧景睿和林苏就在外面坐着聊天,黎纲站着,尽职尽责地当好一名侍卫。

    如此说来,最不尽责的,应当是林苏。

    然而,此人却半点自觉都没有。

    瞧见林苏的脸色,言豫津和萧景睿都表达了自己的关心,左右闲谈了会儿,萧景睿起身告辞。

    “你父亲……似乎是个很严肃的人。”

    自从梅长苏讲完言阙的故事,言豫津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这会儿也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并没有接话。

    林苏挠了挠后脑勺,又道:“跟你一点都不像。”

    “啊?”

    林苏支着下巴,懒懒道:“你看你,没有半点正经,吊儿郎当,耽于享乐,再看你父亲,啧啧啧,还真是不像。”

    言豫津:“……”

    被人说自己跟自己父亲不像这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啊!

    “林苏,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父亲就没管过我,他的眼里永远只有求仙问道,他在道观待的时间,甚至是在家里的三倍四倍。”

    林苏垂下眉眼,他怕自己眼睛里流露出不该有的心疼。

    言阙没管过言豫津,是因为他并不是他心爱之人所生,而且,当年赤焰一案之后,言阙就开始谋划刺杀皇帝一事。

    他不知道他在心疼谁——是言豫津?是言阙?还是梅长苏?

    梅长苏和言阙谈了很久,林苏只记得大致的内容,也知道最后的结果,但比起这些,他更关心的,是言阙对言豫津的态度。

    言阙这多高岭之花他是不敢去摘的,在这件事上,他也帮不了什么忙,只能寄希望于梅长苏,希望经过他一番劝导,言阙能对言豫津多些关注。

    其实,言阙也是个不会表达爱的人。

    回去的路上,林苏如是感慨道。

    梅长苏瞥了他一眼,阴恻恻道:“你还是赶紧想想,怎么跟晏大夫解释你不在房里躺着,反而出现在我的马车上吧。”

    林苏:“……”

    “你说……我要是再翻墙进去,偷偷溜回房,不被晏大夫发现的概率有多大?”

    梅长苏眉毛一挑,诧异道:“这个还有概率?”

    林苏:“……”

    你直接说零不就好了?还非得用反问句?难不成是跟言侯说话被传染了?别啊!辩论是门艺术,但不是日常用语啊!

    ……

    黑火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年关将至,吏部尚书何敬中却因为何文新妓馆杀人一案卧床不起,吏部事务繁多,誉王暂时还缺不得何敬中,最终还是决定使用李代桃僵换死囚之法,将何文新从牢里换出来。

    只是何敬中的病好得蹊跷,梅长苏生了疑虑,便让人去查,又将查到的消息透露给谢玉,如此,誉王不仅吏部保不住,就连刑部也保不住了。

    ……

    金陵城的某家酒楼的某间厢房。

    少年身姿修长,半躺在榻上,一手执着折扇,一手捏着白玉酒瓶,双腿交叠,好不潇洒自在,风流恣意。

    而另一边,一名中年男子懒懒坐在地上,跟全身瘫了似的,软软地靠着小桌子,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捏着白玉酒瓶,一派豪饮,纵情恣意。

    “被人当枪使的感觉如何?”林苏摇晃着白玉酒瓶,似醉非醉,似笑非笑地看着谢玉,摆明了是在调侃。

    谢玉基本上是一个酒瓶一口干,这是林苏酿造的桃花酒,度数低,不然照他二人这般饮法,怕是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还不错,冲锋陷阵,好不威武,我带着文远伯去何敬中家门前捉人的时候,还觉得挺光荣,而且感觉很带劲。”

    林苏:“……您心态真好。”

    谢玉哼哼两声,继续喝酒,一边喝,还一边唉声叹气,“如今我算是越活越没落了,就连喝酒都只能喝酒精度这么低的酒,实在是……”

    “嫌弃你就别喝啊!”

    说着,林苏就要去抢谢玉的酒瓶子,谢玉哪里肯让他抢走,立马护在怀里,两人闹得不亦乐乎。

    ……

    何敬中送何文新离开的时候,被谢玉带着文远伯抓了个现行,文远伯大怒,直接拉着何敬中进宫告御状,次日,此事传开,太子的人自是不会放过齐敏,太子门下御史们都开始写奏本准备弹劾刑部尚书了。

    年还未过,誉王两条臂膀,被一起斩断。

    的确如谢玉和梅长苏所说,誉王这个年,是没办法过得好了。

    换死囚的事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吏部尚书和刑部尚书直接牵扯其中,更是得不了好。

    ……

    林苏跟谢玉约会回来,路过梅长苏的房门口,瞄了一眼,见霓凰郡主也在,微一挑眉,转身回房了。

    “其实太子手里最得意的,也无非就是个谢玉。”

    “兄长,是准备对付谢玉了?”

    “早就准备好了。”

    林苏顿住。

    是啊,他都忘了,过年之后,就是宁国侯府事变了。

    霓凰郡主听见外面的声音,大喝一声,“谁在外面?”

    林苏一惊,急忙跑开。

    霓凰郡主脸色一凝,就要起身去追,却被梅长苏拦下,“别着急,那是盟里的小孩儿。”

    “飞流?看身形不像啊!”而且飞流的武功才没有这么差。

    梅长苏拨弄着炭火,淡淡道:“不,是另外一个孩子。”

    ……

    又过了几天,就是除夕夜。

    各府又各府的热闹,苏宅虽然人少,但也是挺热闹的。

    梅长苏财大气粗,给每个人都备了红包,那红色锦囊袋子里沉甸甸的银两,看得林苏直吞口水。

    好不容易轮到他了,梅长苏却不给红包,而是给了个锦盒。

    红色的锦盒。

    林苏拿着锦盒,真心快哭出来了,宗主我要红包,宗主我要银两!

    “打开看看。”梅长苏轻声道。

    林苏瘪瘪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打开锦盒,待看到里面的东西,却吓了一跳——是那枚玉蝉!

    只不过,梅长苏在玉蝉一端钻了一个洞,用一根红绳穿过,做成吊坠的模样,正好可以挂在脖子上。

    “为了换个样式,花费的时间久了些,不过刚好赶上过年,就作为新年礼物送你了。”

    林苏对这枚玉蝉简直爱不释手,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摸了好几遍,当即就摘下脖子上那枚龙凤玉佩,换上这枚玉蝉。

    眉开眼笑,巧笑嫣然的,哪里还有方才愁眉苦脸的样子。

    “谢谢宗主。”

    梅长苏看着好玩,便故意为难道:“慢着,别谢得太早,我可还是有要求的。”

    林苏傻住,“啊?”还有要求?这不是新年礼物吗?谁家人领新年礼物还有要求的啊!

    “你还记得那日,周老先生问我,黎老先生为何佩戴此玉蝉时,我的回答吗?”

    “‘实淡泊而寡欲兮,独怡乐而长吟,声皦皦而弥厉兮,似贞士之介心。’”

    巧了,那日的谈话,林苏就记得这句。

    梅长苏到没想到林苏真能回答上来,满意地点点头,“希望你能固守本心,一世长乐。”

    林苏眨眨眼,歪头问:“宗主是想让我隐居吗?”

    梅长苏:“……”

    这又是何等奇葩的思维!

    “咳咳,宗主,我要红包。”林苏舔着脸凑上去,眼睛不断地往桌上的红包瞄。

    梅长苏一挑眉,“想要?”

    林苏可着劲儿地猛点头,那是当然了,他现在很穷诶!全身家当就一块羊脂玉,一枚龙凤玉佩,一把折扇,哦,现在还多了一枚玉蝉。

    梅长苏嘴角带笑,眼神从林苏期冀的脸上逡巡而过,落在林苏后面的飞流身上。

    “飞流,要拿红包得怎么做?”

    飞流噌噌噌地上前,跪在梅长苏面前,规规矩矩地磕头行礼,脆生生道了声“新年好”,然后拿着梅长苏给他的红包,欢欢喜喜地坐回原位等吃的了。

    林苏:“……”

    梅长苏眉眼带笑,冲林苏挑了挑眉,“可看明白了?”

    林苏吞了口唾沫,艰难道:“……看明白了。”

    “那红包还要吗?”说着,梅长苏还扬了扬手里的红包,传来金银碰撞的声音。

    这份红包份量貌似很足啊!林苏无比的垂涎,谁让他穷呢。

    干脆的,一鼓作气——林苏朝梅长苏行礼,闪亮亮的大眼睛里满是金银珠宝,大声道:“新年好!”

    梅长苏笑着将红包递过去,大手揉揉林苏的头发,道:“林苏长了一岁,可要听话乖巧。”

    出乎意料的,甄平和黎纲竟也给林苏和飞流两个小辈备了红包。

    两人对飞流的话都是一样的,就是让飞流听话。

    可到了林苏……

    甄平一本正经地说:“林苏,这是你加入江左盟的第二个新年,今年,你可得学会自己束发了,知道吗?”

    林苏:“……”

    大家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黎纲则笑着说:“林苏,长了一岁,可要学着做事了,今后出去玩的时候该减少了。”

    林苏:“……”

    这次大家倒是很给面子地忍住了笑声。

    又坐了会儿,吉婶就端着饺子上桌了。

    大伙儿哄抢着吃饺子,明明只有近十个人,生生吃出了近百人的错觉。

    除夕之夜要围炉守岁,金陵城中,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寻常百姓,几乎每户人家里都在守岁。

    然而,今年的除夕之夜,却并不平静。

    宫中内侍和禁军于宫墙之外被人截杀,无一生还,消息一出,不仅皇宫炸了,整个金陵城,都炸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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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拜年

    大年初一。

    这是林苏在琅琊榜世界过的第二个年,是梅长苏在金陵过的第一个年。

    言豫津早早就过来拜访,梅长苏倒是起了,可林苏还在睡,并且言豫津也没有停留多久,林苏是掐着饭点起的,那时,言豫津早就离开了,林苏只听黎纲说梅长苏和言豫津谈得挺开心,梅长苏的笑脸维持了一个早上。

    林苏稍一思量,便知言豫津为何而来,再看梅长苏脸上的笑意,忍不住调侃道:“宗主,恭喜你,又做了一件好事。”

    梅长苏眉开眼笑的,却故作疑惑,“哦?”

    林苏挑了下眉,道:“豫津身为言侯之子,自小衣食无忧,有生性洒脱,无欲无求,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父慈子孝,合家安康,宗主帮助他们父子二人解开心结,坦诚互谅,这对豫津来说,可是天大的恩惠。”

    梅长苏笑看着林苏,淡淡道:“你倒是看得透彻。”

    林苏笑眯眯的,“多谢宗主夸奖。”

    这边是言笑晏晏,气氛和睦。

    而那宫墙之中……

    皇上钦派的赐菜的内侍和负责护送的禁军于宫墙之外被杀,皇帝震怒,身为禁军统领的蒙挚首当其冲,杖责二十,并且责令其在三十天内追查此案,务必查到凶手,否则,另有重处。

    这消息传到穆王府时,恰巧,梅长苏和林苏正在穆王府拜年。

    梅长苏听闻此事,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林苏。

    而林苏只是低头喝茶,连眼神都没变。

    梅长苏脸色猛地一沉。

    霓凰郡主却以为他这是在为蒙挚担心,倒是没有说什么。

    “还是这么翻脸无情。”梅长苏道,他对这个皇上,算是失望透顶了。

    霓凰郡主闻言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林苏也抬眼看他,嘴角挂着玩味的笑,被梅长苏看得正着,于是,梅长苏脸色更沉。

    “老魏,你继续查探消息,有什么情况,立即来报。”霓凰郡主吩咐完,又转而对穆青说:“青儿,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我不希望穆王府的人,在任何场合肆意多言。”

    穆青应了声,随即转身出去。

    “我也去。”

    林苏急道,把杯子随意往桌上一放,跑着跟出去。

    梅长苏抿了下唇,伸手将林苏堪堪放在桌子边沿的杯子放好,拢了下袖子,转头跟霓凰郡主讨论案情。

    讨论出来的结果是——凶手目的不明,但绝对还有后手。

    梅长苏说就怕到时候旧案未破,又添新案,但往往就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件案子,明显还没完。

    林苏跟着穆青,看着他吩咐府内下人,安排霓凰郡主交代的事,一边思考这件案子。

    除夕夜在宫墙之外发生命案,这个时间和地点都十分敏感,林苏自然记得这件事,他还知道,此事的谋划者,是谢玉。

    他的目的是逐步降低皇上对蒙挚的信任,把蒙挚推下禁军统领的位置,然后由他接手禁军。

    而梅长苏,也已经想到这一点。

    梅长苏说凶手最有可能的目的就是削弱皇上对禁军的信任,进而达到控制宫城的目的,如果凶手真的是冲这个目的,那么策划此事的,最有可能的便是宁国侯谢玉。

    太子和谢玉想干什么梅长苏并不担心,但他担心蒙挚的安全。

    如果这件事涉及到夺嫡,那就犯了皇上的忌讳,那到时,蒙挚怕是不能够全身而退,可能,还有性命之忧。

    思及此,梅长苏即刻火速前往誉王府。

    只是他到底去晚了一步,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誉王已经进宫,去跟皇上求情。

    而此时,皇上已经派遣悬镜司夏冬与夏春彻查内侍与禁军被杀一案。

    夏春与夏冬一番查探,只能确定凶手武功高强,因为案发现场没有人证或是物证,想要继续追查此案,怕是不太容易。

    夏春怀疑最近在金陵活跃的江左盟,夏冬暂时持保留态度。

    ……

    梅长苏满腔愤恨地从誉王府离开,走到苏宅门口,环顾左右,方才想起,他似乎把林苏落在穆王府了。

    被霓凰郡主告知梅长苏去了誉王府的林苏:“……”

    宗主你难道没发现我不见了吗?

    许是林苏脸上悲伤的表情太过明显,穆青想了想,小心提议道:“要不,我送你去誉王府找苏先生?”

    “不用了。”

    林苏摆摆手,幽幽叹气,“我还是直接回苏宅吧。”

    霓凰郡主却道:“我倒是提议你先留在穆王府,等下苏先生反应过来回来找你,你要是走了,却是平白错过了。”

    林苏诧异地看着霓凰郡主,却还是摇头,“不了。”

    想想,又道:“要是宗主真的回来找我,还请郡主转告宗主,就说林苏已经离开。”

    霓凰郡主不答。

    林苏没在意,又转而去问穆青,“我要去谢府拜年,你去不去?”

    穆青知道林苏主要是要去找萧景睿和谢弼,稍一思量,便想点头,却听他姐姐说:“林公子,不知是否方便入内一叙?”

    穆青诧异地看看霓凰郡主,他姐姐面色微沉,表情肃穆,跟要上阵杀敌似的,又看看林苏,林苏表情淡然,似笑非笑地看着霓凰郡主。

    穆青想说,这个气氛似乎不太对。

    而在他疑惑的时候,林苏已经开口:“郡主有请,当然方便。”

    等穆青回过神,林苏已经跟着霓凰郡主进了屋。

    穆青:“……”所以现在又是哪一出啊混蛋!

    房内。

    霓凰郡主自进门便一直盯着林苏看,林苏不明所以,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地站着,就跟被老师罚站的学生一样。

    别说,他对霓凰郡主的感觉,就跟他高三时候的班主任一模一样。

    有一种感情,叫做有一点害怕,有一点崇拜,还有一点愧疚。

    霓凰郡主虽然长得不错,英姿煞爽,豪气万丈,但是身上总带着点杀伐果断的气息,常年浸浴在战场上,身上戾气有点重,作为遵纪守法,一辈子没沾过血的林苏还是挺怕她的。

    不过,害怕之余,还有些崇拜,一介女流,竟也能决战沙场,若这还称不上强者,那还有谁能够获得强者的称号。

    至于愧疚嘛,他先前与穆青结交,一直没说他与梅长苏还有江左盟的关系,一直到今天,他跟着梅长苏到穆王府拜年,霓凰郡主和穆青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其实他的愧疚应该是冲着穆青的,只是霓凰郡主看他的眼神……真是想坦荡荡都不行啊!

    霓凰郡主沉默良久,林苏就一直在内心疯狂吐槽。

    他还不知道霓凰郡主把他叫进来说什么——责怪他隐瞒身份与穆青结交?还是让他好好照顾梅长苏?还是想问清楚他的身份还有目的?

    “你跟谢府走得太近了。”

    哦,原来是想说这个——霓凰郡主这是在提醒他,谢玉是梅长苏的第一号仇人。

    “我跟萧景睿和谢弼是朋友。”林苏说。

    “这不合适。”

    林苏眨眨眼睛,道:“宗主跟景睿也是朋友,再说,宗主不是喜欢迁怒的人。”

    霓凰郡主深深看了林苏一眼,还是那句话,“这不合适。”

    林苏狠狠皱眉,神情有些不悦,“我只是江左盟的手下,不是江左盟的奴隶,我想,交朋友的权利,我还是有的。”

    “你为你们宗主做事,就应该考虑周全,你与萧景睿和谢弼相交,于你们宗主大局有碍。”

    “你多虑了。”

    与霓凰郡主的对话,算是不欢而散,林苏离开穆王府后,施施然往宁国侯府去了。

    跟萧景睿和谢弼聊了一阵,便启程去找言豫津,谢弼因为府内事务繁多,所以没跟着。

    等叫上言豫津,三个少年郎便一起玩耍,言豫津提议去妙音坊,被林苏全力镇压,最后,三人便在言府打马球。

    只玩到下午,林苏就告罪离开。

    三人正在兴头上,萧景睿和言豫津都不太乐意让林苏离开。

    林苏哭笑不得,却还是换了衣服,执意要走,“我也不想中途离开,只是我下午还约了人,若是爽约,那人会不高兴的。”

    如此萧景睿和言豫津便不好强留了。

    言豫津瘪着嘴,怨气十足道:“我现在总算明白穆小王爷的心情了。”

    林苏不解,“嗯?”

    言豫津怨声载道,“林苏你的朋友太多了,本来出来一起玩的时间就少,你还要陪其他人,我们一起玩的时间就更少了。”

    对此,林苏只能笑笑不说话。

    出去的时候,正好跟言阙撞上,林苏只是笑着点点头,便与言阙擦肩而过。

    “留步。”

    林苏倒没想到言阙会叫住他,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言侯爷。”

    言阙走到他面前,眯着眼睛打量他。

    林苏更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这位言侯爷想干什么,话说,这好像也只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吧。

    “你叫林苏?”

    难道又是这个名字惹的祸?

    “……是。”

    “你与豫津是朋友?”

    难道是家长排查?林苏愈发摸不着头脑。

    “……是。”

    “你与豫津相交,可是受梅长苏之命?”

    林苏一怔,猛地抬头——原来言阙是怕他别有用心?

    “不,与豫津相交,是我自己的事。”

    “与梅长苏无关?”

    “与梅长苏无关。”

    言阙深深地看了林苏一眼,道:“希望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

    酒楼,包厢。

    林苏一进去,直接倒地上。

    这么大动静,可吓坏了谢玉,还以为林苏受伤了或者生病了,刚想过去看看,林苏又一股脑地爬起来。

    谢玉:“……”

    紧接着,林苏又火速蹿到桌前,抢过他的杯子就倒酒喝。

    谢玉:“妈的诈尸啊!!!”

    林苏吓得一口酒喷出来,谢玉就坐在他对面,首当其冲,被喷了满脸。

    谢玉:“……”

    林苏:“……”

    眼见谢玉的脸色越来越黑,林苏一个激灵,赶紧上前,拿着帕子给谢玉擦脸,“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谢玉牙齿都快咬碎了,“我看你就是存心跟我过不去!”

    林苏叫苦不迭,“真不是,我就是想喝口酒压压惊,没想戏弄你。”

    压惊?谢玉眨眨眼,疑惑,“压什么惊?你被人抢了还是被人追了?”

    “不是,”林苏砸吧砸吧嘴,明显还是心有余悸,“我被言阙留下来说话了!”

    “言阙?豫津他爹?”

    “嗯。”

    谢玉嗤了一声,还是不当回事,“他跟你说什么了你吓成这样?”

    “他怀疑我跟豫津结交是受了梅长苏的指示,怀疑我没安好心。”林苏边摇头边说道。

    谢玉:“……”

    林苏继续摇头,继续说道:“言阙不愧是能够说退三十七年前三国联军的人,那气势,真是不容小觑,妈的,吓出了我一身冷汗,”然后转身,亮出后背,道:“你看我,现在后背都是湿的。”

    谢玉:“……”

    谢玉沉吟片刻,若有所思道:“言阙的确厉害,以前他不在京城,现在他回来了,以后你我行事,可要谨慎些,切勿让他看出破绽。”

    “看出你我的破绽倒还不至于,他虽然求仙访道,却并不相信灵异志怪之事,应该不会想到我们的身份。”

    谢玉看他,道:“还是小心为好。”

    “知道了。”

    谢玉点点头,然后瞬间又换上风流潇洒的笑容,“不说这些了,说好了今天只是出来玩的,”言罢,朝林苏眨眨眼,神秘兮兮地从身后取出一坛酒,“咱家的规矩,大年初一喝五粮酒!”

    林苏瞬间眼睛一亮。

    谢玉哈哈大笑,慢慢打开酒封,瞬间,酒香四溢,口水横流。

    林苏眼睛已经彻底粘在上面了,口水泛滥成灾,咽都咽不及,随意用袖子一抹,垂涎之意十分明显,竟是直接伸手想要把酒坛抢过来。

    谢玉自是不肯,死命压着,一边愤愤道:“你干啥?这是我酿的酒!”

    林苏抿抿唇,恋恋不舍地收回手,只是眼睛依旧黏在酒坛上,难耐地舔了舔唇,催促道:“赶紧倒酒,娘的喂,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谢玉笑笑,取出两个碗,分别满上。

    “这坛五粮酒爷可是埋了十年了,算你小子有口福。”

    “是是是。”有酒喝,林苏的态度十分的殷勤。

    他们的家族世代酿酒,几乎每一个,都是酒虫,据说以前还有位老祖宗,为了喝到当时天下第一的琼汁露,只身闯入皇宫,到御膳房偷喝,由此可知,他们嗜酒的基因那是由来已久。

    ……

    两碗之后,林苏砸吧砸吧嘴,意犹未尽,又想再满上,却被谢玉制止,眼见着谢玉把酒坛封上,放回身后,林苏委屈得不得了,都快哭出来了。

    谢玉自己也想喝,但想到现在的局势,还是咬咬牙,忍住了。

    把酒坛子放到身后,眼不见为净!

    “你我都不能醉着回去。”

    谢玉是宁国侯,一品军侯,若是他喝成一滩烂泥回府,不仅宁国侯不得安宁,怕是朝堂之上,也得再起风云。

    而林苏,他现在住在苏宅,为梅长苏做事,若是醉着回去,那也不好解释,难道还实话实说吗?

    林苏也明白这个道理,咬咬牙,便先忍着了。

    拿筷子戳着盘里的鱼,愤愤道:“等所有事情都完结了,老子就喝他个三天三夜!谁要是敢拦我,老子拿筷子戳死他!”

    ☆、20朋友

    林苏跟谢玉好不容易见一面,喝完酒,便边吃菜边聊天,然后,就不免说到昨晚宫墙边上发生的命案。

    林苏单手勾着谢玉的脖子,调侃意味的道:“杀人的滋味如何?”

    谢玉一翻白眼,继续吃菜,“又不是第一次杀人,能有什么滋味?”

    “那在除夕夜杀人的滋味如何?”林苏不依不饶,继续问。

    谢玉想了想,片刻后认真道:“说实话还好,没什么不良反应。”

    “会觉得兴奋吗?”

    谢玉:“……”

    林苏见谢玉沉默,便细细描述了一番,“就是觉得身体舒畅,全身的血液都在发烫,心跳加速,止不住地想要发笑。”

    谢玉:“……”

    直接一巴掌把林苏拍倒,恨得牙牙痒,边磨牙便道:“你当我是杀人狂魔啊!”还兴奋?妈的智障!

    林苏吐吐舌头,灰溜溜地坐好,低头吃菜。

    边聊天边吃饭,这餐饭,就这么吃了一个下午,但谢玉和林苏都还意犹未尽。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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