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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节

    就是不离婚[星际] 作者:素肉脯

    第1节

    就是不离婚[星际]

    作者:素肉脯

    【文案】

    晏殊青重伤醒来之后,觉得整个世界都疯了

    不过是被敌人的新型武器击中,他却意外扭曲了基因,不仅变成只能俯身做受的“服从者”,还要被迫嫁给自己的情敌,被全国人民逼婚

    当然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因为没有人比他这个常常被♂虐的下属更清楚,这位长官兼丈夫其实是个不折不扣人面兽心的人渣!

    这是一个先婚后爱,(伪)情敌变情人的狗血花式虐狗文,大概会有萌包子出没

    爱妻狂魔傲娇面瘫攻 x 高武力值表面温润内心吐槽受,1v1,he

    本文又名:《辣鸡婚姻毁我青春败我钱财》

    《不以离婚为目的的撕b都是秀恩爱》

    《情敌好像暗恋我怎么办在线等急》

    内容标签:星际 婚恋 强强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晏殊青,靳恒 ┃ 配角: ┃ 其它:1v1,he,甜文,素肉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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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这是幻觉】

    晏殊青在一阵剧痛中醒来,眼前一片黑暗,整个人仿佛置身烈日熔岩,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

    他努力回想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脑袋里竟然一片空白,他完全不记得自己的遭遇,更不清楚现在的处境,甚至……连自己现在是否还活着都不知道。

    这个认知让他瞬间慌了神,身体几乎本能的剧烈挣扎起来。

    仪器上的数据随着他的动作不停的乱跳,发出“滴滴”的警报声,耳边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接着有人上前紧紧的按住他的双臂。

    “脑电波混乱!血压心跳急速上升!他在抵抗!”

    “稳住他,马上准备注射镇定剂!”

    “肌肉极度紧绷排斥一切外物,针头根本扎不进去,怎么办少校?”

    此时在航行的鹰隼号太空舱中,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混乱之中一道冷漠的声音突然响起,“算了,不必做无用功了,把这些都撤掉,他看来已经醒了。”

    一句话犹如劈开浓雾的闪电,让晏殊青的动作猛地一滞,莫名觉得这个声音非常熟悉,熟悉到上一秒好像还在哪里听过,让他还没看到这个人心里就涌出了排斥和厌烦。

    没了身上的束缚,他的意识逐渐回笼,慢慢的睁开眼睛,入眼是一片浩瀚的银河,无数繁星犹如碎钻点缀在漆黑的苍穹,让他一时分辨不出自己究竟在哪里。

    艰难的撑起身子,刚想看看四周的情况,身上就传来一阵剧痛,晏殊青“嘶”一声又重重的跌了回去。

    “劝你老实一点别乱动弹,要是肚子上再破个窟窿可没有人救你。”

    那道冷漠的声音又起,晏殊青下意识的回过头,逆着光只看到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双腿交叠的坐在自己不远处。

    这人身上穿着笔挺的墨蓝色军装,冷硬的线条从宽阔的肩膀收进腰间,下面两条修长有力的双腿被一双黑色的军靴包裹,勾勒出一段强悍的线条。

    此时他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看到晏殊青望过来时才慢悠悠的抬起头,摘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睛,露出了一双冰冷狭长的墨色眼睛。

    一瞬间晏殊青终于认出了他是谁。

    靳恒!?

    “……怎么是你?”

    如果知道第一个看见的人会是他,他宁愿立刻再晕过去,这样也好过一睁眼就看到这张让人讨厌的脸。

    靳恒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回身冲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接着五六个医生立刻凑上来七手八脚的帮他检查身体。

    有的人翻眼皮,有的人测心跳,有的人检查腹腔……一系列的动作让晏殊青愣在当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他们把他像个木偶似的来回摆弄了大半天,其中一个才笑着冲他行了个军礼,“恭喜晏少校,您的身体已经开始恢复,不得不说您这次大难不死,绝对是个奇迹,不过毕竟受了这么重的伤,回国之后还是要做个系统的全面检查,但依照您现在的状态,相信只要好好休养,很快就会恢复健康。

    听完这话,晏殊青脸上一片茫然,像是听别人的故事似的,完全不知他在说什么。

    我……受了重伤,还大难不死?

    可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看到他的神色,靳恒的脸色瞬间冷了几分,对那医生摆摆手说,“既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你们就先下去休息吧,晏少校这会儿脑袋可能还不太清醒,很多事情大概都需要我给他‘亲自’解答。”

    他的目光冷硬似刀,往晏殊青身上一扫,瞬间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亲自”连个字似乎意有所指。

    医生自然服从命令,又叮嘱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太空舱的大门“咔哒”一声锁住,一时间这里只剩下晏殊青和靳恒两个人,气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

    靳恒如同冰雕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晏殊青,完全没有一丁点开口说话的意思。

    晏殊青向来讨厌他这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明明是他主动留下,如今又屁也不放一个,明摆着是等自己开口求他,可他以为自己是谁?

    晏殊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干脆也闭上眼睛不说话。

    可就在他闭眼的瞬间,耳边突然传来“滴”一声响,接着医疗舱的盖子慢慢的掀了起来,之前躺在里面没有注意,这会儿盖子一掀开他才陡然发现自己竟然全身赤o,浑身上下没有一件衣服!

    这特么……也太草蛋了吧!?

    晏殊青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张脸顿时红了一半,这时靳恒把手从医疗舱门的开关上放下来,抄着口袋慢慢走了过来。

    明知道躺在医疗舱里不穿衣服很正常,可看到靳恒一身整齐,而自己不=着=寸=缕的样子,晏殊青心里还是涌出巨大的羞耻和愤怒。

    为了逼我先开口,靳恒你特么够狠。

    “靳恒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口气非常冲,可这已经是他此刻能摆出最好的风度。

    他并不是脸皮薄害怕靳恒看,而是压根不愿意跟这个家伙多说一句废话,毕竟大家相看两生厌多年,连呆在同一屋檐下都觉得难受,更何况自己这会儿要像块砧板上的肉似的被他一直盯着看。

    靳恒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嘴角难得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终于舍得开口了?我还没问你想干什么,你倒先质问起我来了。”

    “你什么意思?”

    靳恒一挑眉毛,嗤笑一声,“晏殊青,你不会真打算跟我玩失忆吧?刚才当着这么多人,你装傻卖楞我也懒得识破你,可这会儿只有你我二人,还在这里装傻,你这又算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现在是在演戏?”晏殊青紧紧皱起眉头。

    “难道不是?”靳恒走进了几步,那双深邃的墨瞳孔里闪过嘲笑。

    “既然要装就装的像一点,你记得我是谁,也记得自己的身份,却单独把给我添麻烦那段记忆忘了,别告诉我这是巧合。”

    现在到底是谁在找谁的麻烦?

    晏殊青被他的口气刺伤了,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冷冷一笑,“我给你添麻烦?靳恒你哪儿来这么大脸,我麻烦谁也不会麻烦你好么。”

    “看来你真打算装傻到底了,那很好,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不介意帮你好好回忆下。”

    靳恒用陈述的语气说完这话,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淡笑,这个表情让晏殊青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刚想问他又想耍什么花样的时候,他却双臂一撑把他直接困在医疗舱和他的胸膛之间。

    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近,近到晏殊青一抬头就能撞上他的鼻尖!

    望着靳恒那近在咫尺不断靠近的嘴唇,晏殊青霎时间头发都炸了起来,近乎本能抬手就去挡他的脸,“靳恒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可预料中的一切都没发生,靳恒只是低下头,绕开他拿起了放在医疗舱旁边的记录仪。

    然后他便彬彬有礼的退后一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而晏殊青刚才那气急败坏的声音却还在偌大的太空舱里回荡。

    “……”

    听着自己的回音,晏殊青整张脸都憋成了酱紫色。

    盯着他的表情,靳恒眼里露出了愉悦的神色,等欣赏够了他的难堪才慢悠悠的开口,“晏少校,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不会以为我要吻你吧?”

    “放心,我还没这么饥不择食,收起你可怜的xg幻想,我们先来谈谈正事。”

    说着他不等晏殊青回嘴,直接晃了晃手上的记录仪,按下了开关键。

    萤蓝色的屏幕闪烁了几下,在地上投影出等身的全息影像,一幅战火纷飞的画面瞬间展现在眼前。

    这记录仪本就是晏殊青随身携带的东西,所以当看到眼前熟悉的枪林弹雨时,他的身形瞬间一顿,一时忘记了言语。

    经历了一整天的激烈鏖战,敌军最后五个残兵终于被迫降落在一颗陌生的星球,而鹰隼号也为此付出了惨重代价,第一行动队全军覆没,只剩下晏殊青这个队长独自完成最后的歼灭任务。

    此时军舰被毁,完全没有回航的希望,机甲能量也已临近枯竭,而敌人还隐藏在随时可能偷袭的暗处,这一场仗避无可避。

    晏殊青深吸一口气,提枪刚要行动,通讯器里就突然传来靳恒的声音。

    “晏少校,立刻停止一切行动,不要开战,马上撤离。”

    晏殊青的动作陡然一滞,以为自己听错了,“军舰都废了,还能往哪儿撤离?现在不出手难道要蹲在这儿等死吗?”

    “晏少校,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靳恒的话音刚落,定位仪就立刻传来刺耳的警报声,望着五个猩红的正冲着自己快速袭来的亮点,晏殊青额上沁出了汗珠,忍不住低吼,“你让我撤离总要给我个理由!”

    “我才是这场行动的总指挥,我不需要向你汇报理由,这是军令。”

    靳恒机械又冰冷的声音在这么危机的时刻听来冷漠的简直没有人性,而这时一道凛冽的寒光突然从耳后袭来,晏殊青偏脑袋躲过一击,敌人已经近在眼前!

    他根本来不及再理会靳恒,甚至连头都没回,抬手就是一枪,厮杀一触即发,霎时间飞沙走石,眼前的全息影像剧烈的晃动。

    望着这一幕幕熟悉的影像,晏殊青的脑袋嗡嗡作响,无数零散的记忆像狂风一样瞬间把他重新卷入这段回忆,然后他眼睁睁看着影像中的“自己”干净利落的解决掉所有敌人,以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背后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炮口……

    下一秒画面天旋地转,他被这武器狠狠的击中,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撕心裂肺的疼痛骤现,五脏六腑仿佛化成了血水,不断从嘴里往外冒,刻骨铭心的滋味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晏殊青的脑袋上,让他霎时间恢复了全部记忆。

    他终于想起在陷入昏迷前,似乎看到一个身影冲他跑来,耳边传来这人急切呼唤自己的声音,然后他落入了一个炙热而坚硬的怀抱,他费尽全部力气睁开双眼,入眼却看到了靳恒的脸。

    只是当时他一直以为这都是幻觉,否则他怎么会在临死前看到情敌那张死鱼脸?

    ☆、2【是个人渣】

    放完全部画面,荧光屏就尽忠职守的自动关闭了,一时间整个太空舱陷入了更加冗长的死寂。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此刻的晏殊青恨不得自己直接被敌人给炸死,也好过陷入如今尴尬的境地,再也没有比被自己的情敌所救,还要被他拿出来当面炫耀更让人难堪的事情了。

    他欠谁的不好,为什么偏偏是靳恒?

    以前那个让他嗤之以鼻厌烦至极的人,如今摇身一变就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这让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摆出一个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人。

    他可以一辈子当牛做马来偿还这份恩情,可这个人绝对不能是靳恒,如果是靳恒……

    一想到这个画面,晏殊青就禁不住哀叹一声,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靳恒好整以暇的盯着他变幻莫测的脸色好一会儿,才面无表情的开口,“看来你是全都想起来了,真是多亏了你的记录仪,否则我可是吃了大亏。”

    晏殊青心里刚涌上来的那么一丢丢感恩之情,瞬间被他不阴不阳的口气冲没了,他深吸一口气,原本到了嘴边的“谢谢”二字又被他狠狠的咽了下去

    别人的心思他或许不知道,但靳恒的他却很清楚。

    这家伙明明可以直接跟他说明白,却非要用这种方式提醒自己欠了他一命,说到底不过就是怕他赖账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故意“提醒”,让自己难堪。

    “靳恒你……你这样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

    靳点了点头,一脸的理所应当,“再也没有比教训不听话的小狗更有意思的事情了,这次是你自己栽在我手里了,换做是你,会轻易放过这么好修理我的机会吗?”

    一句话让晏殊青心里最后一丝感激也烟消云散,有些人就是有本事瞬间挑起你的全部怒火。

    “靳恒你诚心找揍是吧,说谁是狗呢?”

    他早就知道不该对靳恒存什么善念,这家伙就是个人面兽心的人渣,仗着自己军事世家的显赫家世,从来不把人放在眼里,表面看上去一副精英贵公子做派,对谁都绅士有礼,实际上内里就是个黑心瓤子,心眼又多又坏,逮住机会就打击报复。

    原来在军校上学那会儿,这家伙就是如此,仗着自己是天之骄子,总是用鼻孔看人,偏偏他又是长辈口中那种“别人家的孩子”,无论自己多么优秀努力,总会被他强压一头,如果只是这样大概还不能满足靳大少爷的优越感,所以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成了靳恒的眼中钉肉中刺,但凡是自己看上的东西,他都要横插一脚,从年级第一到食堂的饭菜,从出征前的领队名额到……他喜欢的人,靳恒一个都不放过。

    越是想到过去种种,晏殊青越是对他救了自己感到羞辱,偏偏靳恒像是看破了他的心思,眼里尽是戏谑和挑衅,满脸写着:我就如此你奈我何

    晏殊青憋不住火气,也顾不上自己重伤未愈,抬手冲着那张欠揍的脸就挥出去一拳。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靳恒很显然早有防备,在他动手的一刹那一把攥住他的拳头,瘫着脸挑眉看他一眼,“晏殊青,你就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会儿不是赖在我怀里一动不动的时候了?”

    “谁特么……”后面的话晏殊青说不出口,明明靳恒没怎么用力气,可他却完全挣不开他的手腕。

    虽然平时训练靳恒的成绩总压他一头,但两人的身手却足以匹敌,如果他真的动手,靳恒也绝对占不到便宜,可这会儿他不仅拿靳恒毫无办法,甚至还觉得头晕眼花两腿发软。

    这个动作让两个人几乎贴在了一起,靳恒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飘进晏殊青的鼻子里让他眩晕更加厉害,以前他见到靳恒哪次都是战意满满,哪次是这副软脚虾的德行?

    晏殊青心中发毛,觉得自己的反应实在诡异的厉害,用尽全力使劲挣开靳恒的手臂,他心里碎碎念,一定是自己重伤未愈所以才会被这家伙影响,总之都是他趁人之危。

    摇了摇混乱的脑袋,他咬着牙根说,“我没失忆,拜你所赐现在清醒得很,你不用一次次特别提醒我这件事。”

    “呵”靳恒难得轻笑了一声,顺势把白手套一脱放在旁边,再抬起头的时候目光已经沉了下来。

    “好,既然晏少校不愿意跟我这个老朋友聊家常,那我们就来聊聊别的,我想请你解释一下,之前为什么违抗军令擅自行动?”

    他一改之前的口气,那张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更是瞬间冷若冰霜。

    晏殊青深吸一口气,抿着嘴唇说,“我不认为我违抗了军令,当时得情况你也看到了,我被敌人包围根本没有选——”

    他的话还没说完,靳恒就一抬手打断了他,“少校,别跟我强调理由,我不想听你的借口。”

    “军令只有服从,没有借口,就算当时你有生命危险,也不是你擅自行动的理由,何况你擅自行动的下场是什么,不还是照样差点丢了你这条小命,最后等着我去给你擦p=股?”

    晏殊青的脸憋得通红,本就偏白的肤色此刻更是连耳垂都染上了红色,一开口甚至连呼吸都不稳了。

    “靳恒,当时你如果在通讯器里直接告诉我会有援军前来支援,我不会傻到去冒这个风险,是你独断专行压根就没信任过我。”

    他是帝国的军人,早就做好了随时为国家献身的准备,他不是怕死,而是不能接受靳恒这样的指责。

    靳恒没有说话,目光落在晏殊青因情绪起伏而上下滚动的喉结上片刻才挪开,“晏少校,你似乎又忘了我才是这次任务的长官,你没有资格质疑我的指令,我也没有义务在做决定时向你汇报。”

    说完这话他都没等晏殊青开口,就硬邦邦的接着说,“还有,现在我们还是上下级,别胡乱叫我的名字试图攀关系,工作场合请叫我长官。”

    那叫你女王大人好不好?

    晏殊青被他一句话噎住,忍不住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我攀谁的关系也不会攀你的关系,就没见过这么臭不要脸的人。

    他算是看出来了,不论说什么靳恒都会有一百句后话等着他,所以他也懒得再浪费唇舌。

    “靳恒,说到底你就是夹带私仇趁人之危,故意摆我一道,但我也把实话告诉你,如果当时知道援军里有你,我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想受你这个恩惠。”

    靳恒听完这话眯了眯眼睛,慢慢的凑近了两步,目光灼灼的盯着晏殊青说,“救你的时候不见你说三道四,现在在我身上尝到了甜头,就准备提上裤子不认人了?”

    “我就是趁人之危又如何?就因为趁人之危,所以救你的就不是我了?一路把你抱回来,任劳任怨伺候了一晚上的人就不是我了?”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此刻又故意压低了几分,简直带上了委屈和质问的成分。

    这个口气直接把晏殊青雷出一身鸡皮疙瘩,连毛孔都炸了起来,这家伙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提上裤子不认人,什么任劳任怨伺候了一晚上……听起来简直像自己白票了他一样。

    他的脸又一次憋红了,被靳恒的厚颜无耻震惊的哑口无言。

    “怎么,不信?”

    靳恒像是看穿他的心思,接着又补了一刀,“我后背和大腿上到现在还有你弄出来的淤青,你要不要立刻看看?”

    说着他作势就要解开自己的军装裤子,晏殊青赶忙按住了他的手。

    明知道靳恒是故意混淆视听,可这话听起来实在太过暧昧,虽然此时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进来一个人,万一听见这么引起歧义的话,晏殊青真的不知道该把自己的脸往哪儿搁了,更何况他也完全没有欣赏情敌身体的变态嗜好!

    “好,我承认是我违抗军令擅自行动给你添了麻烦,还拖了帝国的后腿,是我欠了你一命,以后我就是当牛做马也会偿还,这样可以了吗?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听完这话靳恒一时没有吭声,只是将目光落在晏殊青刚才触碰过的手腕上,片刻才抬起头来,虽然仍然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晏殊青却敏锐的捕捉到他眼里闪过一抹几近笑容的神色。

    只听“滴”一声提示音后,靳恒手腕上的终端响起了系统音:【您的录音已保存至云端】

    晏殊青;“……”

    对上晏殊青霎时间变青的脸色,靳恒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自己的袖口,“刚才你说的话已经全都录下来了,一秒钟后会自动发送到元帅的终端,君子一诺千金,晏少校可要记得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啊。”

    晏殊青完全没有想到靳恒竟然会跟他玩这一手,愣怔了片刻之后,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杀、人、灭、口!

    对待靳恒他一向能动手绝不开口,二话没说抬手就抢,就凭靳恒这黑心招数,谁知道他会拿着这个东西跑到元帅跟前怎么添油加醋,到时候自己有嘴也说不清了。

    果然对情敌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他就不该信靳恒的鬼话!

    晏殊青的动作非常快,可靳恒比他还快,在他一出手的刹那后退一步轻松的避开攻击,晏殊青力气来不及收回,又加上在医疗舱里躺了太久,一个踉跄直接摔在了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靳恒本想拉他起来,但在低头瞥到他露出来的一整片后背之后,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不知为何还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收回手他挪开视线,硬邦邦的说,“同一个招数来两次可就不灵了,平时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与其现在在这里白费力气,不如好好想想回到帝国之后,你要怎么跟元帅交差。”

    说完这话,他似乎急于离开,撂下晏殊青转身就往外走,走到一半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停下脚步回过头,从头到尾把晏殊青打量了一番,接着勾出一抹意味不明还带些嘲讽的淡笑。

    “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之前你在恪然面前说像我这种人高马大的人,一定那里拿不出手,今天目测了一下你的,觉得你不仅身高拿不出手,连这里好像也有点可怜。”

    撂下这话,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太空舱。

    盯着已经合上的自动门,晏殊青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僵硬的低下头扫了一眼,终于琢磨过来靳恒这话是什么意思,顿时气的脑袋都快冒烟了。

    “靳恒,你他=妈就是个人渣!”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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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身体反应】

    苍剑帝国,赤鸾母星。

    偌大的飞行港里人山人海,欢呼声此起彼伏,此时巨大的全息屏幕上主持人正慷慨激昂的播报着新闻:

    “……历经十个月艰苦卓绝的战斗,鹰隼号今日终于凯旋归来,在这场战役中,我军歼灭全部敌军,守卫了帝国母星,而此次战斗虽是靳恒和晏殊青两位少初次合作,却取得了如此傲人的成绩,想必与两人多年的同校情谊分不开关系,我们期待两位日后更多的合作,争取为帝国和人民取得更多的胜利!”

    两人从上军校时就是铁打不动的年级第一和第二,被拿出来比较了多年,哪怕没有任何关系也能被别人瞅出点“ge命情谊”,所以主持人这一番话自然又迎来现场一阵喝彩,更有甚者直接拿着终端暗搓搓的在论坛上发帖高呼“靳晏发糖活久见!”

    这时人群中传来骚动,只听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传来,银白色的战舰如同一只掠过水面的鹄子,划出夺目的光芒,终于停在了泊口。

    恢弘激昂的交响乐响起,升降机缓缓降落,一道挺拔匀亭的身影箭步走下军舰。

    一身笔挺的军装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着肃穆庄严的蓝色,腰间的皮带束出一截迷人的弧度,肩膀上代表少校军衔的金色徽章熠熠生光,映衬出一双带笑的黑色眼睛,正是众人盼望已久的晏殊青。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等候已久的元帅在众人的跟随下迎了上来,“少校,欢迎回家,一路辛苦。”

    晏殊青没想到元帅竟会亲自前来,连忙站直身子行了个军礼,“谢谢长官,763行动组组长晏殊青向您问安。”

    他本身就是瘦高的身材,这会儿抬起胳膊时,修身的衣服勾勒出挺拔的脊背,整个人宛如飒爽英姿的白杨树,牢牢吸引着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元帅看到他这般神采奕奕,脸上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已经听靳少校提到你负伤的事情,本来还在担心你的身体能否撑回母星,没想到你竟然恢复的这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一听这话晏殊青的脸色微变。

    靳恒竟然真的把他重伤的事情告诉了元帅,那么那段偷录的音频呢……元帅是不是也听过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心里当即咯噔一声,下意识回头寻找靳恒的身影,可偌大的军舰这会儿早就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他之前明明还跟自己在同一艘军舰里,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晏少校这是在忙着找什么,连跟我说话都顾不上了?”

    元帅的声音一下子把晏殊青的思绪拉了回来,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因为靳恒而把元帅晾在了一边,顿时耳朵涨红,“让长官您挂心了,属下……没在找什么,只是在医疗舱里躺了太久,反应还有些迟钝。”

    其实从那天在医疗舱里醒来,他头晕眼花四肢无力的症状就没有过好转,甚至现在还发着低烧,之所以看起来神采奕奕,也不过是强打精神不想让别人担心。

    可惜这个实在太像借口的理由明显没有说服元帅,只见他低低一笑,打趣道,“你是在找靳少校吧?”

    “说起来,你们都在一起打了十几个月的仗了,我不过是提前让他回来了几天,你就心急成这样,难怪都说你们感情好,这下我真信了。”

    元帅打趣的笑声跟炸弹似的在晏殊青耳边炸开,他目瞪口呆的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从何反驳。

    您……到底从哪儿看出我心急?又从哪儿看出我们感情好?还有什么叫“都说你们感情好”,这个“都”是什么意思,到底还有谁有这么逆天的错觉……

    晏殊青的脸一阵红一阵绿,赶忙道,“元帅,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没有关系……”

    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看他着急的样子,元帅脸上的笑纹更甚,回身对后面几个军官说,“你们瞧,这孩子还害羞起来了。”

    身后一群人顿时全都笑了,脸上就差写着“别解释,我们都懂”。

    “……”

    晏殊青一口血卡在喉咙里,明知道他们只是很纯洁的在打趣他和靳恒的“友情”,可这些暧昧的话还是听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幸好笑够了的元帅没有再为难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时间不早,庆典之后你还要去找上司述职,现在先参加仪式吧,大家可是等了你很久。”

    “……那靳少校呢,他难道不来了?”

    晏殊青并不想主动开这个口让别人更加误会他和靳恒的关系,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说到底不是他,哪怕他心里再讨厌靳恒,也不齿在人前当个抢他功劳的“小人”

    可元帅似乎不想搭腔,撂下一句“少校现在不是闲话家常的时候,你要分清主次”之后,就直接把他拽上了演讲台。

    一瞬间,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他,他的一举一动也跟着投影在大屏幕上,面对台下无数双眼睛,晏殊青明智的选择了闭嘴,哪怕他很想吐槽究竟谁才是跟他闲话家常的那一个。

    庆典持续了整整一天,等晏殊青应付完最后一波祝酒的人,匆忙赶到军部大楼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下来。

    这会儿大楼里的人基本已经走光,空荡的走廊里漆黑一片,只剩上司的办公室里还透着微光。

    兴许是强撑了这么久,身体终于精疲力尽,又或者是刚才那几杯薄酒下肚的关系,晏殊青这会儿全身乏力的厉害,不过走了这么几步路身上的衣服就被汗水浸透了。

    可即便这样,那间隐约透着亮光的办公室却好像带着钩子似的,引着他往前走,空气中似乎也飘散着不同寻常的气味,淡淡的像某种熟悉的草木清香,让他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他整个人都像魔怔了一样,明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还是被这味道牵引着走到了办公室门口。

    门缝里透出橘色的光亮,而那味道也愈发的浓烈,他稳住战栗的身体,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口腔里弥漫出的血腥味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于是他挺直腰杆叩响了房门。

    “咚咚咚”三声门响。

    “763鹰隼行动组组长晏殊青向您报告。”

    门里静了片刻,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进来。”

    深吸一口气,晏殊青推开了房门,橘色的灯光照亮了漆黑的走廊,而那股熟悉的草木味道也像无形的风一样,瞬间席卷而来。

    一刹那间,他的脑袋一阵轰鸣,这味道像一把尖刀猛地刺进他的胸口,心脏骤停,巨大的眩晕让他眼前一黑,瞬间什么都看不到了,如果不是意志支撑着身体,他很可能立刻一头栽倒在地。

    “你看起来好像很糟糕。”

    低沉硬朗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晏殊青微微一愣:这似乎不是上司之前的声音……

    可现在他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又不能在上司面前表现出来,只能强装镇定的站直身子,“长官多心了,属下现在很好。”

    屋里的人没再说话,只是一步步向他走来,晏殊青能感觉到对面投过来的视线,却猜不出他此刻的表情,心里越发不安,喉结跟着上下滚动了一下。

    “晏少校,你知不知道自己每次说谎的时候,这里都动的很快。”

    一根冰凉的手指突然落在他的喉结上,而这里又恰好是晏殊青的敏=感带,他猛地打了个哆嗦,立刻觉察到不对:

    这个人绝对不是以前的上司!

    身体先于意识迅速出手,直取那人的咽喉,而那人像是早就料到如此,反手就攥住了他的手腕,接着往前狠狠一拽——

    巨大的惯性让晏殊青差点跌在地上,鼻尖一下子撞在那人的肩膀上,那股浓烈的草木味道瞬间钻入脑海,像电光一样燃起熊熊烈火,烧得晏殊青脑袋霎时一片空白。

    “瞧,你连站都站不住了,还嘴硬什么。”

    那人的声音近在咫尺,甚至都能感觉到他喷在自己耳朵上的气息,晏殊青觉得全身越来越不对劲,被这个人碰到的地方更是燃起大火,他触电般猛地把人推开,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却直接被那人拦腰箍在了双臂之间。

    “晏殊青,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故意占我便宜,想让我搂着你就直说,别总来欲擒故纵这一套。”

    这么恶劣的说话方式和不要脸的行事作风,终于让晏殊青认出了他是谁,瞬间瞪大眼睛,连反驳都忘了,“……靳恒!?”

    “现在才认出来啊,这不是不瞎么。”

    靳恒看到他的神色,微微有些不悦,脸色也跟着冷了几分,说了这么久的话才认出他是谁,真是好得很。

    兴许是吃惊到了极点,晏殊青这会儿脑袋倒是清醒了几分,眼前的一切也终于有了轮廓,然后他又一次看到了那张阴魂不散的死鱼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上校呢?”

    晏殊青一脸吃了大便的表情,却因为撞红的鼻尖和湿漉漉的眼睛,显得有些可爱,靳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可爱”这么恶心的词,但神色却缓和了几分,连嘴角却控制不住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里就是我的办公室,你说我为什么在这里。”

    晏殊青心头一凛,一个不好的念头陡然冒了出来,“……你该不会升职成上校了吧?”

    “不能这么说,毕竟授勋仪式还没举行,但有些工作还是需要提前练手的,比如教导你这种屡犯错误的下属什么叫尊重长官。”

    靳恒很淡的挑了挑眉,身体轻松的靠在身后的桌子上,这个动作让他白色的领口向两边扯开,露出了里面古铜色的皮肤。

    兴许是独自在办公室的原因,他一改平时人前禁欲肃穆的样子,一向古板梳在脑后的头发散落下来,几缕凌乱的碎发落在眉间,军装很随意的披在身上,昏黄的灯光照亮了肩头明晃晃的两杠三星。

    斑斓的光影中,那双漆黑的瞳孔晦明晦暗,竟透出极其危险又性=感的气息。

    这样的靳恒,晏殊青从来没有见过,这让他没来由呼吸困难,手心冒汗,全身火烧火燎,一时竟连跟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怪不得元帅始终不跟他透露靳恒的下落,怪不得对他的态度如此怪异,原来这都是靳恒提前设计好的!

    晏殊青心中既愤懑又羞耻,这让他无比的唾弃自己,明明掐死靳恒的心都有了,可这会儿面对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想逃。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无数情绪交织在一起,他眩晕的根本站不住,狠狠甩开靳恒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踉跄着就往外走,可他的体力这时已经透支到极限,只迈出去一步便眼前一黑,彻底晕倒在地。

    靳恒吓了一跳,赶忙抱住他,正巧晏殊青手腕上的终端这时亮了一下,跳出医院建议他去复查的讯息,靳恒瞥了一眼,立刻毫不犹豫的回拨了过去。

    不过片刻,窗外就传来急救飞行器的警报声,接着一组军部的治疗小组带着担架赶了过来,一打开房门,其中几个人立刻红了脸,为首的医生也不自在的咳嗽了几声,目光徘徊了一下才落在了靳恒和他怀里的人身上。

    靳恒见他们立在原地不动,冷声道,“你们不救人站在那里做什么?”

    一行人这才回过神来,其中一个护士顶着张红脸,赶忙结结巴巴的解释,“……抱歉少校,这间屋子执剑者的荷尔蒙味道太浓了,我们以为您正在跟……所以……”

    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就被靳恒的眼刀吓得闭上了嘴,这会儿靳恒所有心思都在晏殊青身上,自然也没听到她说什么。

    医生快步上前,这时才看清靳恒怀里的人竟然是晏殊青,顿时睁大眼睛,又赶忙低下头隐藏起情绪,迅速帮他检查了一番,望着他通红的脸还有温度计上狂飙直上的体温,脸色变了又变,眼里闪过不敢置信,犹豫再三才低声开口,“长官,晏少校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更

    明天继续,作者是勤奋的日更君

    如果各位观众老爷看得开心,顺手赏个收藏评论嘛~ヽ(??▽?)ノ

    ☆、4【“服从者”】

    晏殊青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正好。

    明媚的光线透过窗帘,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他下意识的挡了挡照在脸上的阳光,终于掀开惺忪的睡眼。

    入眼是一片白色,空气中还漂浮着消毒水的味道,病房天花板上悬挂着苍剑军团的徽章,很显然这里是军部的医疗处,至于他是怎么一睁眼就来到的这个地方……不用说,肯定又是那该死的旧伤复发了。

    闭上眼,昨晚在军部发生的一切又浮现在眼前,一想到自己的丑态接二连三的被靳恒看到,晏殊青赶忙晃了晃脑袋,恨不得立刻把这段回忆从脑海中清除。

    这时通讯器“滴”一声响,跳出一条讯息,一看发信人的名字,晏殊青不悦的心情立刻转晴,连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

    “殊青哥,恭喜你凯旋归来,我今天才知道你和靳恒哥竟然不是一天回来,早知道我昨天就去飞行港接你了。”

    李恪然清亮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他本就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这会儿大概是刚下课的关系,声音带着运动后的阳光活力,让人即使没看到他本人,也能想象到他笑容满面的样子。

    低头看了一眼通讯器上他的照片,盯着那双圆眼睛和那头柔软的自然卷发,晏殊青的心不自觉柔软了几分,可听到他说的这些话,嘴角还是不禁扯出一抹苦笑。

    你瞧,这就是差距,哪怕昨天全帝国人民都知道鹰隼号返航,恪然也只会记得靳恒回来的日子,后知后觉的才会想起他。

    不过这早不是第一次,而他也向来不会为难这个珍视许久的弟弟,所以仍然唇角带笑的回复道:“我哪儿敢劳驾咱们军校高材生,你每天课业这么重,来凑这个热闹做什么,等你放假之后我请你吃饭。”

    “那太好了,殊青哥你要说话算数哦,到时候我们再拽上靳恒哥一起聚聚,说起来你一去就是十个月,我真的好想你们啊。”

    李恪然的信息回的很快,显然心情十分愉快,但晏殊青的手指却在看到“靳恒”两个字的时候顿了一下,心也跟着沉了几分。

    这种事情在以前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回,明明是他和李恪然两个人的约会,最后却总是莫名其妙变成三人行,靳恒这家伙总是有办法横插一脚,阴魂不散的卡在他们之间,绝不给他们单独相处的任何机会。

    晏殊青明白靳恒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一想到这些他就如鲠在喉,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接不下去了。

    可惜李恪然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仍然兴高采烈的发着信息,“听教授说,这次任务靳恒哥完成的太出色,所以直接升了军衔,成了帝国最年轻的上校,咱们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好好为他庆祝,我得想想准备什么礼物送给他,殊青哥你准备送什么,有什么好建议吗?”

    他字里行间都充斥着欣喜,而这些话却像刀子似的一句一句的刺进晏殊青心里,他只知道给靳恒买贺喜的礼物,又知不知道自己此刻正身受重伤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心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他立刻晃了晃脑袋,晏殊青啊晏殊青,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斤斤计较的娘炮了,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

    顺手把通讯器放在一边,他不想再回复李恪然的消息,他没法像个圣母似的假模假式的讨论送靳恒的礼物,也不愿拿自己受伤的事情来演苦肉计,所以此刻只能选择沉默。

    或许是他太久没有回复,李恪然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过了半响发过来一条信息。

    “殊青哥,我是不是吵到你了?你这次出征这么长时间,身体肯定吃不消,正好我也要上课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有空我们再联系。”

    说完这话,李恪然的头像就灰了,晏殊青盯着屏幕许久,半天才扯了扯嘴角。

    他的关心显得如此敷衍,明明都已经猜到他的身体不舒服,却也只是说说而已,如果现在换做是靳恒,他恐怕会立刻翘课来探望吧?

    明知结果如此,本不应胡思乱想,可他却没法控制自己的脑袋,心里不禁自嘲一笑:真他=妈傻透了。

    默默的退出跟李恪然的对话界面,顺手翻开剩下的未读留言,不想再想这些烦心的事情。

    之前一直忙于工作,没来得及翻看讯息,没想到不过短短一晚上的时间,信箱里竟然已经积攒了上百条留言。

    随便一扫,无非就是些同事朋友发来的祝贺,他打了胜仗,昨天又被元帅亲自嘉奖,自然有数不清的人凑上来拍马屁,甚至还有不少“服从者”发来一些暧昧不明的信息,向他表达着爱意。

    看着这些男男女女发来的或矜持或露骨的信息,晏殊青没忍住勾了勾嘴角,你看,他也不是没人要,至少放弃一棵树,他还有一整片大森林,只不过作为“执剑者”总是被这么多陌生人主动追求,他还是觉得有些窘迫。

    毕竟在苍剑一族的特殊婚配制度下,执剑者和服从者之间有非常明确的“分工”,而这一传统的由来又要从几百年前古地球毁灭之时说起。

    那时地球资源枯竭,人类走到了灭绝的边缘,有些种族随之灭亡,有些则在优胜劣汰之中脱颖而出,其中就包括苍剑一族。

    为了适应恶劣的环境,苍剑人的基因在漫长的岁月中不断进化,如今即便活到二三百岁也早已不是梦想,而且多数时间会一直保持在中青年时期,但即便拥有如此强大的基因,苍剑人还是不得不面对一个致命弱点——极低的繁衍率。

    本身能够繁衍后代的雌性在苍剑一族就极其珍贵,历经灭世之灾后,绝大部分雌性更是直接灭绝,面对严峻的种族灭绝危机,适应力极强的苍剑族中,一部分雄性基因就产生了变异,拥有了雌性才具备的繁殖能力,这一部分人就被叫做“服从者”,而没有产生变异的自然就是“执剑者”。

    雄性社会一向信奉胜者为王,因此执剑者在婚配求偶之中,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可以命令自己的服从者做任何事情,而服从者顾名思义,从属于自己的执剑者,从婚姻开始的那一天就变成了对方的附属。

    正是这种看似极其不公平的婚配制度,使得每个苍剑人从青春期开始发育的那一天起,就明确了自己将来要扮演的“角色”,“强悍”和“进攻”一向是执剑者的代名词,每个执剑者都以主动追求配偶为荣,而像晏殊青这种xg经验为零,还需要服从者倒追的执剑者,跟别人相比怎么看都有些丢脸。

    正在他陷入思绪的时候,病房的大门突然“咔嚓”一声打开了,晏殊青一抬头就看到了穿着白大褂推门而入的陈澄。

    “哟,竟然醒了,我还以为凭你的症状怎么说都得睡得明天早上。”陈澄看着坐在床头的晏殊青,随手关上门笑着走了过来。

    他看起来不过古地球时期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已经是医疗界泰斗级人物,医术之高超,不知为帝国军团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以至于在整个军部他一直是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神级”人物。

    晏殊青当然也认识这位人物,但平时却与他没什么交集,这位“大神”一向神出鬼没,并不经常在军部出现,即便出现也是前呼后拥,身后跟着不知道多少学生,像今天这样单独出现在病房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到底是什么事值得这位“大神”亲自前来?

    晏殊青心里禁不住有些打鼓,但还是熟稔的笑着打招呼,“身体恢复了自然也就醒了,实际上本来也没那么严重,不过就是长途飞行太疲惫罢了,根本不需要来医院麻烦您的。”

    陈澄眉毛一挑,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那依你的意思,我叫你来医院复查还错了不成?”

    一听这话,晏殊青惊讶的扬了扬眉毛。

    他记得医疗处的确给他发过几次前来复查的讯息,但昨天又是庆典又是述职,他实在太忙了就没顾上回复,没想到这些讯息竟然是陈医生亲自给他发的。

    可陈澄亲自给他发这些讯息是什么意思?他不过一个小小的少校,打仗受伤早就是家常便饭,这次虽然比以前严重了一些,但也不至于惊动到这位大神吧。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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