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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3 章

    印第安酋长 作者:卡尔·麦

    第 23 章

    “算了吧,先生!我恳求您!不会有好结果的,您就信我的吧。”

    “我表示怀疑。”

    “我敢断定,甚至可以起誓。”他热烈地喊着,“您对您将要面对的生活有没有一点儿预感呢?”

    “当然有。我到处旅行,认识不同的国家、民族,偶尔回一趟家,将我的观点和经历告诉给别人。”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当我的读者们的老师,也顺便给自己挣钱。”

    “见鬼!做读者的老师!挣钱!先生,您喝多了,如果我没搞错的话!您的读者从您这儿什么也学不到,因为您自己就什么都不懂。一个青角,一个青角怎么能当读者的老师呢!您就放心吧,您根本找不到读者,一个也找不到!看在老天的份上,告诉我,您为什么偏想当老师呢?而且想当您根本就找不到的读者的老师!世上的老师还不够多吗?您还想扩大这群人的数量吗?

    “听着,塞姆,老师是一个非常重要、非常神圣的职业!”

    “呸!牛仔要重要得多,重要一千倍!我知道,因为我就是个牛仔,而您几乎还没尝到当牛仔是个什么滋味呢。所以我要非常严肃地禁止您去给您的读者当老师!而且还要靠这个挣钱!多没头脑的想法啊!您要写的书一本要卖多少钱?”

    “一两美元,或者三美元,视内容多少而定吧,我想。”

    “不错呀!可一张海狸皮能卖多少钱?您知道吗?如果您当个下套子的,能挣到比您当读者的老师多得多的钱,如果您真找得到读者,那真是您和他们的不幸,除了愚蠢,他们什么也学不到。挣钱!这在西部是最容易的了。钱就撒在草原上,原始森林里、岩壁间、河床上。您要是当写书的,日子得过得多苦啊!您喝不到西部清澈的泉水,只能去喝那又稠又黑的墨水儿,啃不上熊掌、野牛里脊,只能去啃一根破鹅毛笔。您头顶上不会有蓝天,有的只是一块块往下掉石灰的天花板。您不能躺在柔软的绿草地上,只能睡一张旧木板床,得上风湿。您在这儿有匹马,在那儿只有张破烂的软垫椅子,在这儿,每次下雨时您都能直接享受上帝赐予的宝贵礼物,可在那儿没等落下几滴雨,您就冲天撑起一把红红绿绿的伞来。在这儿您手里纂着杆枪,是个欢蹦乱跳自由快乐的人,在那儿您却坐在一张写字桌前,手里捏着羽毛笔或者铅笔,浪费您的体力。喏,我要打住了,不想再这么激动了。但如果您真心要去当您读者的老师,那您就是这天底下最值得可怜的人,如果我没搞错的话!”

    他说得非常激动。他的小眼睛目光灼灼,脸颊烧得通红,凡是透过浓密的络腮胡子能够看见的地方,都成了美丽的朱红色,就像他的鼻头儿一样。我能感觉到是什么使他这么兴奋激动。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对我很有价值,于是我就来了个火上浇油。

    “可是,亲爱的塞姆,我向您保证,如果我能实现我的理想的话,也一定会使您也非常高兴的。”

    “高兴?我?别蠢了!您要知道,我可不能容忍这类玩笑!”

    “这不是玩笑,我是认真的。”

    “认真的?天打五雷轰!如果我没搞错的话!怎么个认真法儿?我有什么可高兴的?”

    “为您自己。”

    “为我自己?”

    “是的,为您自己,因为您也会出现在我的书里。”

    “我?我?”他问,一双小眼睛越睁越大。

    “是的,您。我也会写您的。”

    “写我,难道是我做的事,说的话?”

    “当然。我会讲述我的经历,既然我和您在一起,您也就会出现在我的书里,就像您坐在我面前这样子。”

    这下他把我们说话时一直擎在手里在火上烤的熊腿肉扔到一边,抓起他的枪,一跃而起,以一种咄咄逼人的架势往我面前一站,冲我嚷道:

    “我要当着所有在场的人万分严肃地问您一遍,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当然。”

    “好啊!那我要求您,立刻收回这话,并且对我发几个誓,说您放弃这个打算!”

    “为什么?”

    “不然的话,我就立刻把您撂倒,用我手中的老利迪——怎么样,您愿意还是不愿意?”

    “不愿意。”

    “那我就动手了!”他喊着向后挥起枪托。

    “只管动手吧!”我平静地说。

    枪托在我头顶上悬了片刻,随后垂了下来。塞姆把枪扔进草丛里,绝望地双手一拍,呻吟道:

    “这个人喝多了,疯了,完完全全疯了!他说想写书,做他读者的老师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疯了,看来还真是。只有一个疯子才会在我的利迪悬到他头顶上的时候,还安安静静地坐着。现在该拿这个人怎么办呢?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治好他!”

    “不需要治疗,亲爱的塞姆。”我回答,“我的头脑很清醒。”

    “真的吗?那您为什么不按我说的做?为什么不肯发誓,宁愿被我打死?”

    “胡说!塞姆·霍肯斯不会打死我,这我很清楚一”

    “您清楚?哦,原来您清楚这个!这倒是真的!我宁肯打死自己,也不会碰弯您的一根毫毛儿。“

    “我也不发誓,我说出的话就跟起了誓一样。我不能在威逼之下做什么允诺,用利迪也不行。写书的事也不像您想象的那么愚蠢。您只是不了解这个,以后有时间我会给您讲。”

    “谢谢了!”他拒绝道,又坐下来去拿熊腿,“我不需要谁来给我解释一件解释不清的事,读者的老师!靠写书挣钱!可笑!”

    “想想荣誉吧,塞姆!”

    “什么荣誉?”他迅速把脸转向我问道。

    “书被很多人读的荣誉啊,这样会让人成名的。”

    这一下,他高高举起拿着熊腿的右手,气冲冲地对我训斥开了:

    “先生,赶快住嘴,否则我就把这块六磅重的熊腿扔到你头上去!就该往那儿砸,因为您和最蠢的灰熊一样蠢,也许还要蠢得多。靠写书出名!您以为出名是什么意思!我告诉您怎么才能出名。熊皮就放在那儿,您看看吧!您把它的耳朵割下来插在帽子上,把熊掌上的爪钧和熊嘴里的裂齿弄下来做一串项链挂在脖子上。每个走运打死灰熊的牛仔和印第安人都这样做,这样不管他去哪儿,人们都会说:‘看那个人啊,他和灰熊较量过!’每个人都会十分乐意地、充满尊敬地给他让地儿,他的名字会传遍每一顶帐篷,每一个地方。这样他就出名了,懂吗?您把您那些书插在帽子上,再在脖子上挂一串儿书试试看!人家会说什么,嗯?会说您是个疯疯颠颠的家伙!您竟想靠写书赢得这么一种名声。”

    “可是塞姆,您干嘛发这么大的脾气呀?我做些什么,您完全可以无所谓嘛!”

    “是吗?无所谓?见鬼,这也算是人吗,如果我没搞错的话!我喜欢他就像喜欢一个儿子,总是偏向他,还能对他干什么无所谓!这太过份了!这家伙有野牛那么大的力气,有野马那样发达的肌肉,有鹿一样的筋腱,有鹰一样的眼睛,耗子一样的耳朵,从脑门看来,脑子得有五六磅重。他打起枪来像个老手儿,骑起马来就像草原上的幽灵,以前从没见过野牛、灰熊,就敢冲上去,就好像那是些鼠海豚。这么一个天生就该当牛仔,而且比在草原上来往了二十多年的猎人还能干的家伙,却要回家去写书!这不是发疯了吗?这让一个敬重他的正派牛仔大为恼火,难道有什么奇怪的吗!”

    他用质疑甚至是挑战的目光看着我,毫无疑问,他期待着我做出回答,可我就是不回答,我已经使他上了圈套。我从容地拽过马鞍,枕在头底下,摊开身体,闭上了眼睛。

    “怎么?这是什么态度?”他问,手里还举着熊腿,“难道我都不配得到一个回答吗?”

    “噢,当然配!”我说:“晚安,最好最好的塞姆,睡个好觉!”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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