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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4

    门客的娇养日常 作者:风储黛

    分卷阅读94

    干成的第一件大事,总算将皇姐托付给别人家了,自此后不管她是君赵氏,还是谢赵氏,都只能祸害她夫君一个人了。赵清捏了捏自个儿小脸,喜不自胜地往回走。

    ……

    四角垂帘帐的偏殿,晕了烛火的青铜烛台,滋一声冒起一股青烟。

    太后坐着,将太阳穴缓慢地揉搓着,安谧的偏殿,眼下只有君瑕在,侍女宫人一溜儿被发落了出去,太后本不想拐弯抹角,直言了:“谢笈那封信的事?你果真知晓?知晓了多少?”

    君瑕轻笑,“太后果然是明人不说暗话。”

    他也将衣袖轻轻卷起,一盏碧螺春奉到太后眼前,“父亲大人从来不会瞒我,任何事。太后您信么。”

    那也就是说,谢笈所知晓的,谢珺通通都记在心里。

    太后一怔,头冠上的步摇倏地颤抖,连声音也干涩发颤:“你找上莞莞,是来……利用她向哀家寻仇?”

    君瑕徐徐拂落眼睑,指尖碰着的一杯茶水,起了涟漪,他的声音亦听不出心绪:“太后,我若说从未恨过太后,也太虚伪,从我中毒醒来之后,日日夜夜,我都想向您寻仇。”

    不待太后心口狂跳,君瑕又是一笑,一腔仇怨恩情、满眼嬉笑怒骂都卷作一团,更是难辨真伪:“但家父纵魂归九泉,也不愿他的儿子做犯上不道之事,更何况,辽国虎视眈眈,皇帝尚且年幼,太后把持朝纲,也是无奈为之。”

    “您是莞莞的母亲。”他修长的手指,缓缓一拨,青花瓷杯盖落于其上,其上花纹繁杂交缠,像一团牵扯不清的命理。他只要想到赵潋,没办法向她的母亲复仇,“太后,我只愿继承家父遗志,替他完成遗愿。我已一身风霜,时日无多,不会再造下业障。”

    几度从鬼门关惊险归来,他的生命不过是一根拴在细绳上的蜉蝣,也许细绳不断,蜉蝣生命短暂,也活不过夏去秋来。

    自然那些复杂的,充满仇恨的,冤冤相报了结不了的,对他而言没什么放不下的。

    其实他更明白,倘使不是有赵潋在,他或许当真不会对太后缓下手。

    太后疑惑:“什么毒?”

    “是销骨。”君瑕道,“太后让摄政王杀了我灭口,他没下杀手,喂给了我销骨,也让我改头换面。”

    那时全城戒严,谢珺的尸首没有找着,太后下令暗中搜捕,一定要抓到那遗孤。

    十三岁的半大少年身姿尚未抽条,生得貌美如玉,太过引人瞩目,无论如何打扮,也逃不过守城门将法眼,没想到君瑕是靠着销骨易容改面出的城。

    太后颓然坐回去,心绪不定——赵蛟,你留下这个谢家的孩子,果然还是恨我,让他长成之后来寻我报仇么?

    销骨之毒她听说过。

    这种毒,近蛊,只能种在尚未长开的孩子身上,在少年开始骨骼抽长之际,将少年的骨骼尽数打碎了再糅合,变成一副全新的面貌,而且,中毒者一定活不过二十五岁。这是制毒之人留下的诅咒。

    君瑕,谢珺,今年正好满了二十三岁。

    太后陡然凤目一睁,“你想对莞莞做甚么!”

    他既活不久长,还想同莞莞在一起,是想日后再狠狠抛弃她,还是——

    “太后多虑了。”君瑕复又倒了一盏碧螺春,笑容似春风下潋滟的流泉,“仅有的余生,我都给她。”

    算是偿还他的十年相思,和她的一往情深。

    第66章

    秋阳干了残荷尖几点碎露, 到了晌午时,富林苑轮值换班, 于济楚才提剑而上, 此时百官俱散如潮水,他等了一会儿, 才见到姗姗来迟的君瑕。

    但晚了一步,赵潋在于济楚换班之前便已独自骑着枣红马走远了, 日色斑驳, 花梢斑斓,浅红深碧陆离, 秋色还未见恬淡。

    于济楚发觉君瑕脸色并不好, 有些苍白, 皱了皱眉:“公主已经走了。”

    君瑕轻轻一笑, “多谢告知。”

    他想着赵潋兴许是回公主府了。这是第二次她将他抛下,上次是为了失踪的小皇帝,眼下的情况看来也不容乐观, 他只想求得她原谅,别的从长计议才好。

    正要走出林去,于济楚唤住他,君瑕顿了一下, 对方伸出了一只手。

    少年时, 他们是知己,言浅交深。君瑕的笑意在眼底凝了一瞬,对方沐浴在绚烂的阳光底下, 眼神坚定而温暖,一如往昔,他勾起唇,伸手同他碰了一下,“就这样了,愚兄。”

    于济楚自幼老成,对着谢珺爱摆谱儿,仗着年长一岁,张口闭口自称“愚兄”。

    谢珺懒得理会那套,哂笑道:“你很愚么?那也好罢,愚兄。”

    于济楚显然地愣了一下,君瑕将手抽走了,恢复了那股淡然沉静,如萧然林风。他不是那个少年了,也没有那股锐气和桀骜,全身上下都是被磨平棱角之后的温和与圆融。

    他早已不是那个谢珺了。

    于济楚按着镶珠嵌玉的宝剑,望向他离去的背影,一点欣喜之意从眼底凋落,一片寂寥。

    杀墨和杀砚挨着马车修整许久了,好心的卫兵替他们拿了两只果子,杀砚一个也没吃,都留给二哥了,杀墨也不好意思当着弟弟的面儿吃独食,幸得遥遥撞见先生回来,忙招了招手。

    君瑕才走过来,杀墨便纠结着脸,道:“先生,方才公主好像生气了,一言不发地回来,牵走了她的红马,我们没有千里马,也追不上……先生,你惹着公主了?而且还严重到公主看都懒得看我俩一眼,红着眼睛就走了。”

    才扶上马车辕木的君瑕,微微僵直了身体,似有若无地溢出一声叹息:“惹了。很严重。”

    马车摇摇晃晃,一路上君瑕便在猜想,今时不同往日,赵潋也许负气之下并没回公主府,直至回府才终于又确定,里头没有他要找的人。

    寝房里还燃着沉香火,博山炉幽幽飘着紫烟。紫檀木的桌案,纸镇下压着一副墨宝,墨迹才干了不久,风一卷,纸张扑簌作响。君瑕微攒眉梢,将宣纸取了下来,随着风铺开,虽只是寥寥几笔,但一个身姿修长、清隽孤傲的公子跃然纸上。

    杀砚正好将公主府翻了一遍过来,“先生,没找着,公主不在府里。”公主显然是与先生闹了别扭,但何至于人都消失无踪,杀砚便暗暗腹诽女人麻烦。

    君瑕叹了一声,将宣纸折好,“她不愿意见我。”

    杀砚略有怔忡,觉得先生极少会露出这么无能为力的神情。

    “先生,不然还是求于大人帮忙,巡御司的人要翻一个汴梁只是眨眼的功夫。”

    ……

    转眼赵潋在萧淑儿这里已经叨扰了三日了。

    两耳不闻窗外事,浇花遛鸟倒也自在,白芷堂前隔着水榭红廊,倒葺有一方莲塘,如今留得残荷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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