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8 章
半片森林 作者:苏苏落泪
第 18 章
“阿谦是我的好助手咯！”
“臭小子，可不要什么都让阿谦做，自己偷懒。”阿婆底气十足的说道。
“妈，你都不护你崽的咯。”
“哎额，哎额...”
屋子里变得吵闹起来，徐华谦觉得好安心，似乎好久好久都没有被这种温暖包围了。
每晚都失眠，睡着了也一定会做噩梦，安眠药已经不起任何作用，本来就瘦的他现在已经可以用弱不禁风来形容了。
“为什么没有死了呢？为什么不让自己失去记忆呢？”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这个问题，满脑子都是沾满血的刀子插进了霍建伟的胸前，亦或是刘华满身是血的向自己慢慢走来，欣喜的笑着却流出了血般的眼泪，自己翻来覆去的被李启龙折磨......
徐华谦觉得自己好像都要失声了，这个世界慢慢变成了灰白色，静止起来。可是越是这样，脑子越像是要炸开似的。
范良从来没有问过他任何问题，因为从这个男人身上他看到了太多的伤口，无法愈合，只有逃避。他的身体超出了负荷量。
被人工培育很好的路边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一辆私人车出了问题，停在漓镇国道中段，远处的车子突突开到后面，下来了几个车工。
车子被拖到修理厂的时候，天都有些暗下来了。知道车子明天才能修好，车主只好在漓镇订了房间，随后在街上转了起来。
徐华谦擦了擦汗，已经送到第三家了，还有两个酒桶就下班了。靠在货车前点起了一根烟，烟雾把徐华谦眼前变得模糊起来，眯着眼，仿佛看到了华子笑达达的在自己前面站着。徐华谦低下头，眼角开始湿湿的。
“谦子。”一个稳稳的声音响了起来。
徐华谦一惊，竟然不敢抬头，只有华子才会这样叫自己，是华子吗？他还活着？大脑飞快的转动着，烟不知不觉已经被紧紧握起的拳头碾碎了，深吸一口气，抬头望了过去。
贴服合身的西裤，视线上去是剪裁很好的西装，定了定神，看清脸后，徐华谦的激动立刻消失的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冷的像冰一样的脸孔。
“你应该知道我不想见到你，韩玄。”
空气瞬间冷了下来，两个人雕塑般一动不动。韩玄的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想要迈出的步子微微收了一下，身子轻轻的斜了些。
“我知道华子......”似乎想到不应该以这个话题开始，韩玄没有接着说下去。“谦子，喝一杯吧！给我个道歉的机会。”
徐华谦没有回话，一口接一口优雅的吸着烟，眼睛始终一直看着他。“你欠的人，不是我。”捻了烟，徐华谦转身开了车门。
“为了华子。”韩玄大声喊着。徐华谦顿了顿，砰的关上车门，大步走过来，狠狠的给韩玄一拳，韩玄踉跄了几步，再抬起头，左脸已经肿了起来。
“这一拳是为了华子打的，原谅你也是为了华子，要是我，杀了你也说不定。”徐华谦冷冷的说道。
韩玄没有说话，指了指旁边的酒吧，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去。
昏暗的灯光被一层薄薄的白雾罩住，古香古色的酒吧此刻显得十分暧昧，慵懒的蓝调缓缓在室内环绕，三三两两的人，或站或坐的形成了模糊的风景线。
徐华谦始终不说话，手中的香槟泛出金黄的光泽，他突然想起霍建伟最喜欢喝的GeyserPek一种在加利福尼亚产的长相思葡萄酒，青涩却让人留恋。品尝时会有一种涩涩的味道。可是因为好像和霍建伟用了一个杯子，觉得尝到的都是甜的。
人真脆弱，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很容易被最信赖的背叛，例如自然，例如所谓的真爱。“我一直在找你和华子，最后知道他出事了，你也不见了。”韩玄低沉的说着，
徐华谦从沉思中反过神来，细长的眼睛冷冽的瞥了过去，几年不见，韩玄变化很大，沉稳了很多，记忆中跟在华子后面总是谄媚的叫着“哥，哥”的愣小子不见了。一身价值不菲的衣服显得他完美成熟。以前混混样狡黠闪躲的眼神变成如今的内敛精明。
徐华谦冷哼一声，并没有接过话，自顾喝起酒来。
韩玄似乎料到一样，紧了紧手里的酒杯。有些不自在可还是说了下去。“当年我对不起华子，我逃走后就后悔了，可我不敢回来，”韩玄抬起头，顿了顿看着他，“我怕你。”
“我知道就算我找到你，你也不会原谅我。在华子最需要我的时候我逃了，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病，我知道他能接受我的道歉，可你不会，但我希望你为了让华子安息，也为了让我赎罪，到我那里。我保证霍建伟找不到你。”
摇晃的酒杯突然停止了，徐华谦垂下眼帘，嘴巴慢慢沁出了血丝，显得格外煽情。
“我现在是个老板，你完全可以信任我。我有能力帮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包括你不想被找到。”韩玄信誓旦旦的说道。眼里满是自信。
徐华谦望向韩玄，眼里有着看不清的情绪慢慢晕开，韩玄被直视着，一动不敢动，似乎等待着他说话。
“然后再把我卖了？”徐华谦挑着戏谑的笑说道。不等韩玄说话，徐华谦一饮而尽，“走吧！”
回到厂里，徐华谦和范良告别，从背包里拿出精美的盒子，让他给阿婆。范良没多说，只是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目送他出了门。
打开盒子，晶莹剔透的玉镯发着光，有种祥和的安宁。这个不声不响的男人，把什么都放在心里了。范良心里清楚的很，这个男人本来就不是属于这里的。他的心，一直飘在很远的地方。
霍建伟把办好的手续放到了桌子上，一边的胡生一声不吭。
“胡生，我准备让季绵去海外留学，你跟着一起。他名下我已经存了钱和房子，还有车，现在他已经过了十八岁，可以独立过自己的生活了。你要保护好他。”不咸不淡的说着，眼睛微眯的霍建伟盯着始终沉默的胡生。
“大少爷是要把季绵少爷抛弃吗？因为徐华谦。”胡生抬起头，有些不忿的口吻。
“绑架徐华谦，还有车祸，都是我出手的，和小少爷一点关系都没有，大少爷要是处罚就罚我，小少爷不能没有你...”还要再说下去，却被打住，胡生第一次显露自己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我不相信他死了，你和季绵做的事情我不会追究，可我想追究的，谁也不能阻止。一个月后就可以出发了，到时候我送你们。”
“他对少爷你下手......他是不可原谅的。请大少爷不要再执迷。”胡生的声音难得带着情绪。
霍建伟站起来，直直的看着胡生，拉出自己侧兜的军刀，快速的按在他肩上。胡生一惊，侧眼看去才发现刀并没有打开。
“要是他真的希望我死，早就一刀插在心脏上了，可他没有，为了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都没有弄死我。这只能证明一件事，他爱我。”
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屋子里的气氛低压的让人窒息。霍建伟没有给别人喘息的机会，就连对于季绵，就算是亲人，或在心里那么美好的天使，一旦破碎，绝对不会给别人背叛自己第二次机会的可能。
霍建伟深知这其中的关系与否，一直回避，认为自己足以牵制季绵的一切，特殊的家庭重组给两个人都带来了内心充分的不安和绝望，季绵只能抓住霍建伟这个救命稻草，可是，霍建伟却可以用全世界作为自己的救命稻草。
霍建伟的爱，带着太多的现实和残忍，他知道，可他只能这样。他也晓得季绵和他一样，都是怕受伤，怕背叛，怕失去。才会最后相互走到了两端。
可徐华谦不会，他太感情用事，太不现实，太笨太傻，所以敢在那样的背景下以合作的名义爱上自己，敢相信自己，敢先说出我爱你...
就像是一直生活在被安排好的圆圈里，可是徐华谦偏偏打破所有，最终影响了他。就算知道季绵害死了徐华谦，他也不能对他动一根手指头，给他爱的人是自己，给他伤害的也是自己，即使不爱，也是这么多年来的心头砂。
所以，只能让他离开。霍建伟想做的，或许也有想要弥补季绵自由的愧疚。想来而不是爱人的炽热。
霍建伟暗自笑笑，对于季绵，想得到的不过是自己所没有的干净，想要维护的不过是自己所没有的美好。可是那个家伙呢？怎么一想到他就想要紧紧的镶嵌到自己的身体里，想要完全占有他，拥有他...像是自己失却的另一半灵魂，从来没有那么充实完整过。怎么会失去了才想到他这么的珍贵，也才发现自己怎么这么的离不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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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谦是我的好助手咯！”
“臭小子，可不要什么都让阿谦做，自己偷懒。”阿婆底气十足的说道。
“妈，你都不护你崽的咯。”
“哎额，哎额...”
屋子里变得吵闹起来，徐华谦觉得好安心，似乎好久好久都没有被这种温暖包围了。
每晚都失眠，睡着了也一定会做噩梦，安眠药已经不起任何作用，本来就瘦的他现在已经可以用弱不禁风来形容了。
“为什么没有死了呢？为什么不让自己失去记忆呢？”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这个问题，满脑子都是沾满血的刀子插进了霍建伟的胸前，亦或是刘华满身是血的向自己慢慢走来，欣喜的笑着却流出了血般的眼泪，自己翻来覆去的被李启龙折磨......
徐华谦觉得自己好像都要失声了，这个世界慢慢变成了灰白色，静止起来。可是越是这样，脑子越像是要炸开似的。
范良从来没有问过他任何问题，因为从这个男人身上他看到了太多的伤口，无法愈合，只有逃避。他的身体超出了负荷量。
被人工培育很好的路边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一辆私人车出了问题，停在漓镇国道中段，远处的车子突突开到后面，下来了几个车工。
车子被拖到修理厂的时候，天都有些暗下来了。知道车子明天才能修好，车主只好在漓镇订了房间，随后在街上转了起来。
徐华谦擦了擦汗，已经送到第三家了，还有两个酒桶就下班了。靠在货车前点起了一根烟，烟雾把徐华谦眼前变得模糊起来，眯着眼，仿佛看到了华子笑达达的在自己前面站着。徐华谦低下头，眼角开始湿湿的。
“谦子。”一个稳稳的声音响了起来。
徐华谦一惊，竟然不敢抬头，只有华子才会这样叫自己，是华子吗？他还活着？大脑飞快的转动着，烟不知不觉已经被紧紧握起的拳头碾碎了，深吸一口气，抬头望了过去。
贴服合身的西裤，视线上去是剪裁很好的西装，定了定神，看清脸后，徐华谦的激动立刻消失的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冷的像冰一样的脸孔。
“你应该知道我不想见到你，韩玄。”
空气瞬间冷了下来，两个人雕塑般一动不动。韩玄的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想要迈出的步子微微收了一下，身子轻轻的斜了些。
“我知道华子......”似乎想到不应该以这个话题开始，韩玄没有接着说下去。“谦子，喝一杯吧！给我个道歉的机会。”
徐华谦没有回话，一口接一口优雅的吸着烟，眼睛始终一直看着他。“你欠的人，不是我。”捻了烟，徐华谦转身开了车门。
“为了华子。”韩玄大声喊着。徐华谦顿了顿，砰的关上车门，大步走过来，狠狠的给韩玄一拳，韩玄踉跄了几步，再抬起头，左脸已经肿了起来。
“这一拳是为了华子打的，原谅你也是为了华子，要是我，杀了你也说不定。”徐华谦冷冷的说道。
韩玄没有说话，指了指旁边的酒吧，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去。
昏暗的灯光被一层薄薄的白雾罩住，古香古色的酒吧此刻显得十分暧昧，慵懒的蓝调缓缓在室内环绕，三三两两的人，或站或坐的形成了模糊的风景线。
徐华谦始终不说话，手中的香槟泛出金黄的光泽，他突然想起霍建伟最喜欢喝的GeyserPek一种在加利福尼亚产的长相思葡萄酒，青涩却让人留恋。品尝时会有一种涩涩的味道。可是因为好像和霍建伟用了一个杯子，觉得尝到的都是甜的。
人真脆弱，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很容易被最信赖的背叛，例如自然，例如所谓的真爱。“我一直在找你和华子，最后知道他出事了，你也不见了。”韩玄低沉的说着，
徐华谦从沉思中反过神来，细长的眼睛冷冽的瞥了过去，几年不见，韩玄变化很大，沉稳了很多，记忆中跟在华子后面总是谄媚的叫着“哥，哥”的愣小子不见了。一身价值不菲的衣服显得他完美成熟。以前混混样狡黠闪躲的眼神变成如今的内敛精明。
徐华谦冷哼一声，并没有接过话，自顾喝起酒来。
韩玄似乎料到一样，紧了紧手里的酒杯。有些不自在可还是说了下去。“当年我对不起华子，我逃走后就后悔了，可我不敢回来，”韩玄抬起头，顿了顿看着他，“我怕你。”
“我知道就算我找到你，你也不会原谅我。在华子最需要我的时候我逃了，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病，我知道他能接受我的道歉，可你不会，但我希望你为了让华子安息，也为了让我赎罪，到我那里。我保证霍建伟找不到你。”
摇晃的酒杯突然停止了，徐华谦垂下眼帘，嘴巴慢慢沁出了血丝，显得格外煽情。
“我现在是个老板，你完全可以信任我。我有能力帮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包括你不想被找到。”韩玄信誓旦旦的说道。眼里满是自信。
徐华谦望向韩玄，眼里有着看不清的情绪慢慢晕开，韩玄被直视着，一动不敢动，似乎等待着他说话。
“然后再把我卖了？”徐华谦挑着戏谑的笑说道。不等韩玄说话，徐华谦一饮而尽，“走吧！”
回到厂里，徐华谦和范良告别，从背包里拿出精美的盒子，让他给阿婆。范良没多说，只是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目送他出了门。
打开盒子，晶莹剔透的玉镯发着光，有种祥和的安宁。这个不声不响的男人，把什么都放在心里了。范良心里清楚的很，这个男人本来就不是属于这里的。他的心，一直飘在很远的地方。
霍建伟把办好的手续放到了桌子上，一边的胡生一声不吭。
“胡生，我准备让季绵去海外留学，你跟着一起。他名下我已经存了钱和房子，还有车，现在他已经过了十八岁，可以独立过自己的生活了。你要保护好他。”不咸不淡的说着，眼睛微眯的霍建伟盯着始终沉默的胡生。
“大少爷是要把季绵少爷抛弃吗？因为徐华谦。”胡生抬起头，有些不忿的口吻。
“绑架徐华谦，还有车祸，都是我出手的，和小少爷一点关系都没有，大少爷要是处罚就罚我，小少爷不能没有你...”还要再说下去，却被打住，胡生第一次显露自己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我不相信他死了，你和季绵做的事情我不会追究，可我想追究的，谁也不能阻止。一个月后就可以出发了，到时候我送你们。”
“他对少爷你下手......他是不可原谅的。请大少爷不要再执迷。”胡生的声音难得带着情绪。
霍建伟站起来，直直的看着胡生，拉出自己侧兜的军刀，快速的按在他肩上。胡生一惊，侧眼看去才发现刀并没有打开。
“要是他真的希望我死，早就一刀插在心脏上了，可他没有，为了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都没有弄死我。这只能证明一件事，他爱我。”
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屋子里的气氛低压的让人窒息。霍建伟没有给别人喘息的机会，就连对于季绵，就算是亲人，或在心里那么美好的天使，一旦破碎，绝对不会给别人背叛自己第二次机会的可能。
霍建伟深知这其中的关系与否，一直回避，认为自己足以牵制季绵的一切，特殊的家庭重组给两个人都带来了内心充分的不安和绝望，季绵只能抓住霍建伟这个救命稻草，可是，霍建伟却可以用全世界作为自己的救命稻草。
霍建伟的爱，带着太多的现实和残忍，他知道，可他只能这样。他也晓得季绵和他一样，都是怕受伤，怕背叛，怕失去。才会最后相互走到了两端。
可徐华谦不会，他太感情用事，太不现实，太笨太傻，所以敢在那样的背景下以合作的名义爱上自己，敢相信自己，敢先说出我爱你...
就像是一直生活在被安排好的圆圈里，可是徐华谦偏偏打破所有，最终影响了他。就算知道季绵害死了徐华谦，他也不能对他动一根手指头，给他爱的人是自己，给他伤害的也是自己，即使不爱，也是这么多年来的心头砂。
所以，只能让他离开。霍建伟想做的，或许也有想要弥补季绵自由的愧疚。想来而不是爱人的炽热。
霍建伟暗自笑笑，对于季绵，想得到的不过是自己所没有的干净，想要维护的不过是自己所没有的美好。可是那个家伙呢？怎么一想到他就想要紧紧的镶嵌到自己的身体里，想要完全占有他，拥有他...像是自己失却的另一半灵魂，从来没有那么充实完整过。怎么会失去了才想到他这么的珍贵，也才发现自己怎么这么的离不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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