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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2 章

    (灌篮)纵横天下 作者:Ivia

    第 62 章

    转过一个山坳,只见一个山洞前,有两人正在动手,一帮人在旁围观。围观的一群是不久前与仙道在无极宫动过手的山王人众。动手的两人中,一个苦苦支持的是福田,另一人却赫然是应该已死的高头。

    仙道虽早猜到高头可能未死,但亲眼瞧见后仍忍不住吃了一惊。这时高头躲避福田的一剑,正面对准了仙道,仙道见他薄薄衣衫下鼓起了一大块,位置正在左胸心脏部位,看似绷带一类物质,心道:”在妈妈留下的《武林异事》一书中记载过:离今约莫五十年前,海南的五行门掌门段不兴和陵南金鸡寺宝塔大师曾在出云山山顶比试武功,二人半斤 (十二)兵法韬略此中藏(3)

    章节字数:10253 更新时间:080224 06:47

    高头等见到他都是一惊。高头尚不知牧绅一要杀他之事,只知这位七王爷为人机敏,近年来屡立战功,海南朝野内外有不少人是他的知交好友,皇上也对他青眼有加;又在山腹中见识过他的武功,不知他突然出现是何用意,还道海南王窥破了自己欲独吞《纵横》、《天下》的私心,命他来和自己争夺,心道:”若果真如此,山王一帮人定会倒戈帮他,那可如何是好?”嘴上假笑道:”灵王误会了,山王堂本五郎是什么身份的人,岂能与旁人联手合攻一人?何况这人还受了伤?这种事,便山王弟子也做不出。”

    这句话明拍堂本马屁,暗中却埋下伏笔,高头心道:”你不说话就是承认我说的不错,呆会儿若与人合攻我这个受伤之人,便是自毁其言。堂本兄弟,我知你最重诺言,你可千万不能食言让我失望。”

    仙道如何不明白他话中的机锋,反正他求之不得,当下顺水推舟道:”那是小子无知了,得罪堂本掌门和众位山王兄弟当真过意不去。”堂本干笑道:”好说,好说。灵王又何必和下属客气?”

    仙道冷笑道:”我已脱离海南,以后’灵王’二字休要再提。”高头等不料他竟敢当众说出这般大逆不道之言,俱是大吃一惊。仙道冲高头道:”在下现在不过一介江湖草民,前辈既私到陵南,也不该再称什么国师。现下你要相田先生跟你回海南,我却要带他回湘北,你我二人便依着江湖规矩,一仗定胜负,赢的人带走相田先生,如何?”

    高头听他开门见山,又是一惊,随即想:”他说他要脱离海南不知何意,但他既这么说,堂本便不好再出手助他,我和他动手也不算以下犯上。哼,他虽武功不错,我又岂会怕他?此人诡计多端,相田一入他手,再要夺回来可就难了,不如趁此良机,一举击败他,再夺走相田。”心意一定,便点头道:”你既一意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仙道道:”你是前辈,我先让你十招。”

    众人一愕,都觉他太过托大。高头也不罗嗦,从怀中取出一把铁扇,向他当胸刺去。他随身长剑被晴子抽出刺伤他后扔在石室,他出来时忘记携带,不过他仗以成名的兵刃本非长剑,而是手中的铁扇。他知仙道厉害,自己又有伤在身,力求速战速决,因此一出手便是成名的铁扇。

    仙道脚步一挫,往左闪过,高头的铁扇握成一条,忽而跟打他右边眉毛外端的丝竹空,扇笔有如灵蛇,从丝竹空到耳门,绕过耳廓到耳垂后方的翳风穴,再经肩l、会、天井、支沟、外关、阳池、中渚到关冲,一路逆打他手少阳三焦经的二十三穴,出手部位既巧,动作又快,一口气从头点到手,真可谓一气如注。

    堂本等从未见过这般点穴手法,都是一声喝彩。仙道衣袖蹁跹,脚下随意走了几步,将这厉害至极的一路点穴一一避开。

    高头不事喘息,刚逆点完手少阳三焦全部穴位,扇尖微颤,已从仙道中指尖端中冲穴点起,经内关、间使、曲泽等穴到乳头外一寸处的天池穴,逆点遍了手厥阴心包经的九穴。众人又是一声喝彩,福田瞧得目瞪口呆,心痒难搔,今日才知天下之大,武功高强者绝不仅田岗一人。

    仙道闪过高头势如破竹般的一套攻势,心下暗惊:”我早听田岗说过这套点穴法的厉害,也在妈妈的藏书中见过,想不到经他改变后威力一至于斯。”他心下虽吃惊,面上仍是微微含笑,道:”高头前辈这套’一气如注’的点穴法高明得紧啊。”高头心下一凛,想:”我从未将这套点穴法名称告诉给旁人,连田岗也只知我会一套厉害的点穴法而已,他又怎会知道?”仙道见他不答,又道:”’一气如注’讲究用气不用力,气到意到,以意驾百脉而主治节,原是紫微观玄灵道长为人治疗内伤创制出的一套奇门点穴法,后被他大弟子改编成武功,流传下来,到了前辈手里,竟有如斯威力,令在下大开眼界。”

    高头猛的收扇往后一跳,骇然道:”你你怎么知道的?”这套点穴法是他和田岗二人的师父无华子的绝艺,向来只传家族中人,且传男不传女。无华子出家前曾育有一子,是高头的小师弟,他自知无缘得传此技,又忧心田岗一味找他比试,要爬到他头上,冲动之下居然以毒酒折磨小师弟,逼他将所学传授给己,然后又将他害死,嫁祸于师门一个大对头。无华子信以为真,狂怒之下去找那个大对头比武,比到中途,高头偷放暗器杀了无华子,那大对头固然未觉,师门中人对此也始终一无所知。田岗无意中见到他使这套功夫,质问于他,他只推说小师弟死后师父没了亲子,怕这套绝艺就此失传,在与大对头交手之前传了给他。田岗又妒又恼,却又无法。但高头心怀鬼胎,此后也不敢再使这套武功,甚至改而练剑,另辟天地。在石室中与田岗生死相拼时,他一开始也不欲用这套功夫,等到想用时却又不及,事后已不知后悔了多少次,是以这次和仙道动手时便使了出来,哪知仙道不但知道这套点穴法的名字,连它的出处、历史、诀要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还道自己当年作恶的事也全被他知晓,心下惊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地看着他。

    仙道不明就理,眼珠转了几转,随口道:”自是有人告诉我的。”高头颤声道:”谁?”仙道曾听田岗说过无华子丧子后与人动手,又死在对方手上的事,田岗一直不明,师父武功明明高过对方,何以反会被他杀害,还道他痛子之亡,精力不能集中,以至被对方有机可趁,又对他将”一气如注”传给高头一事耿耿于怀。仙道见高头模样,心道:”莫非事情有诈?”笑着道:”自然是传你这套功夫之人、无华子先生了。”

    高头微松口气,厉声道:”胡说,你不知从哪儿偷得了这套点穴法的秘诀,便在此危言耸听,当我不知道么?你要让我十招,现在还有八招,有胆子你便再不还手给我看看。”说着猱身又上,不过这次却不敢再使铁扇点穴的功夫,挥、劈、挑、打,将一柄小小的铁扇使得花团锦簇,煞是好看。明眼人则看出,这扇舞似的功夫之下实含极厉害的杀招。高头心下到底不安,已决定将仙道立毙于扇下。

    仙道渐感紧迫,但仍笑道:”我又没有为练武功做出对不起恩人之事,我为什么没胆子?”高头脸色大变,斜扇刺他胸胁,左手五指半抱,拦住他前、后、右三方退路。

    仙道见他浑不理会自己胸腹,右袖一挥,高头以为他要毁约动手还击,心下大惊,又骂自己糊涂,居然信这个小子真会让己十招,忙撤身后跃,解了仙道之围。但仙道不过甩了甩袖子,作掸灰状,道:”前辈怎么了?在下既说过让你十招,又怎会食言?难不成我这袖中还有甚把戏?”说着翻袖张望。

    高头怒道:”狡狯小儿,还有三招,有种你再不还手。”

    仙道知他这三招非同小可,每次总是衣袖轻甩,似要攻击他要害,但又含劲不发。高头两招势若雷霆的攻击皆因自己怕他终于出手,退让改为守势而化解,到第三招上,他一咬牙,一手护住全身,右手扇重成笔,又要使出一气如注的点穴法。

    仙道右袖又是一挥,忽然指着他身后道:”噫,那人不是无华子么?还有他儿子。”高头浑身发抖,停了停后又猛攻上去。仙道心中更加肯定,大声道:”无华子,快从后掐住他脖子,他为盗你武功先后害死你儿子和你,你死而有知,还不快快报仇!”

    高头明知是假,仍忍不住回头。仙道忽的往旁一跳,道:”十招过了,我要还手了。无华子先生,你给我掠阵。”对着高头一轮急攻。

    高头心胆俱裂,伤口因用力过猛又开始出血,越斗越是不支。猛听仙道一声大喝:”无华子,快抱住他腰!”高头低吼一声,向后反扑,他后方正是山王弟子所站之处,众人见他势如疯虎,都向旁闪开,深津站得最近,不及闪躲,出掌在他双肘处一拍,借力跃开,手臂已被震得隐隐酸麻。高头也因他双掌之力顿了一顿,这时,仙道的一掌已按到了他背心,他只觉一股撼动山岳之力猛冲进体内,一时之间,师父无华子待自己的种种恩惠全都记了起来,心头大恸,悔恨无已。

    仙道第二掌击来,他也不躲避,反而后退一步迎上。这二掌仙道使了全力,他第一次尚运功抵挡,第二次则全不抵挡,顿时喷出一口鲜血,死在地上。

    洞外山王诸人,洞内相田等三人,见了这场决斗都暗暗心惊。堂本阴恻恻地道:”灵王果然好手段,这高头不自量力,妄图以蚁蚋之力撼动大山,真是自取其亡了。”仙道叹道:”人为名死,鸟为食亡,是人谁无欲望?原也怪不得他。倒是堂本掌门,可否别再称在下’灵王’了?”

    堂本道:”仙道公子雄才伟略,向为皇上和庄王赏识,若继续留在海南,他日功名富贵不可限量,属下也不必做违心之事,岂不两全?”仙道拱手为礼:”在下麋鹿之性,自乐闲旷,还请堂本掌门如此转告给我四哥。”堂本惊异地看了他几眼,道:”属下这几日留在陵南打听动静,也曾听人说起过那日英雄大会上我们走后发生之事,恕属下斗胆,公子不肯继续留在海南,真是为了湘北流川枫么?”

    此话一出,相田身子微微一颤,颇感讶异。晴子则面色苍白,睁大眼睛看着仙道。仙道不去理会山王众人复杂神色,朗声道:”不错。你既已知道了,也该明白此事已无回旋余地。”堂本道:”那流川的确美貌过人,对公子也不能算无情无义,但他毕竟是男子之身,公子真要为他放弃一切,甘心身败名裂么?”仙道昂然道:”这事不劳堂本掌门挂怀,掌门只要让在下知道,你是要走,还是要留?”

    堂本跪下向他磕了八个响头,站起时已是一脸肃然,道:”属下身为人臣,不敢有负主公所托。”仙道道:”四哥没走眼,你果然是个人才。动手吧。”

    堂本一拍手,深津递来一把乌沉沉的长剑,仙道也戴上黑金丝手套。堂本向后退了一步,仙道也不客气,抢身而攻。他知堂本武功还在高头、田岗之上,他的弟子泽北他尚且敌不过,更何况他本人?手上攻势虽源源不断,心下却打定了主意:”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堂本说话之时一直对他恭恭敬敬,动起手来却毫不留情。他知仙道武功虽不及己,却是狡狯无比,有高头之例在前,叫他如何不惊?现在既已动上了手,只有先攻得他无暇去想甚鬼点子,然后再一举除毙。

    他的剑法便是当日泽北使的一脉剑,不过泽北的剑如巫云大潮,气势凌人;堂本的剑却如鹫峰据地,雄浑无比。仙道觉得他剑上传来的内力一阵冷一阵热,触之令人难受无比。他尽量避免与他剑身接触,成了一味闪躲的局面。

    福田看得暗暗心焦,见堂本突然甩剑出手,一剑双掌猛击仙道,忍不住持剑攻他后心,要他回挡这一剑,解仙道之围。

    仙道见他突然闯入,大吃一惊,忙叫:”小心。”堂本已接剑回打,砍断了福田手中之剑,剑势如虹,直穿透他握剑的掌心。

    仙道上前接过福田手中断剑,以剑作匕首,刷刷刷向堂本连砍三下,每一下俱是精妙绝伦。福田趁堂本凝神对付之余退出圈外,心中又是沮丧又是感激,晴子见他手掌汩汩冒血,忙撕衣襟给他裹伤,福田吓了一跳,满脸通红,连连摇手。晴子奇道:”怎么了?我替你包扎一下,不痛的。”福田摇摇头,跑到一边,自撕衣襟裹手。

    堂本见他仍是一副欲上前帮仙道的样子,忍不住嘲笑道:”公子的这个朋友是新交的么?对公子可也好的很啊,可惜样子丑了些,与公子不相般配啊。”仙道道:”交友贵在知心,相貌丑俊又有何妨?我和他一见如故,沆瀣一气,掌门辱他便是辱我。”堂本还待说什么,突见仙道向他使了个眼色,轻声道:”使投剑。”

    堂本一愕,不明所以,但见仙道神色严肃,不知他在玩什么花样,心想:”使便使,即便你能破我一脉投剑之法,我可也不惧你。”想到此,一剑投出,双手遥控剑柄。

    怎知仙道算准他投剑的时刻,同时一个后跃,跳出他长剑攻击范围。堂本上前推剑追击,仙道又是一个后跃。如此十几回,二人将众人远远抛开。

    堂本见他一味后退,也觉不妙,忽听他道:”住手。”堂本道:”你想怎样?”却不住手。仙道道:”我是灵王,我的话你不听么?”堂本心下一凛,当即住手,但怕他有甚诡计,远远地站在几丈之外。

    仙道见左右无人,正色道:”堂本,你好糊涂。你可知洞里那人是谁?”堂本一愣,道:”听高头说,是陵南一个大有来头的人物。”仙道冷笑道:”何止大有来头,告诉你,他便是上一任的陵南王。”堂本大吃一惊,心中犹自不信。仙道续道:”你觉得他像谁?”堂本犹豫道:”似有几分像流川枫。”仙道道:”那还有什么可疑的?流川的妈妈是他妹妹,他是流川嫡亲的舅舅,相貌相似,也不足为奇。”

    堂本道:”可他不是早死了么?”仙道道:”我也只当如此,可事实是:他这十几年来一直为田岗囚禁在鹫峰山腹中石室内。”堂本惊道:”那是为何?””你猜呢?”堂本略加思索,道:”难道是为了传说中的《纵横》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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