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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黎医生家那条锦鲤 作者:廿二

    第4节

    吸了一口,慢慢吐出来,烟雾轻薄,很快消失在空气中。

    再吸一口,徐徐地吐出一个个烟圈,看着它们一圈圈地消失。

    黎谨伦抬手,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停顿,好一会才呼出浓重的白色烟雾。看着它们成团地在空中飘浮,再慢慢消散。

    吸完三口,黎谨伦就按熄了香烟。

    凡事不能过,凡事也不能上瘾,必须要有自控力。这是黎谨伦的人生哲学,他贯彻始终。

    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没有自控力的人。在医院里,黎谨伦见识了各种各样被控制的病人,药物,毒品,香烟,酒精,甚至是快感。人,一旦失去了自控力,跟一个傀儡差不多了。

    什么时候开始有意识地约束自己思想和行为的呢?

    大概是做了那个恶梦之后吧。

    昏迷不醒的那三天,黎谨伦都在发恶梦。

    到他刚醒过来的那瞬间,黎谨伦根本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那连续不断真实如身历其境般的梦境,也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好象进驻了另一个灵魂-那个跳崖自杀的少年。

    白天是他黎谨伦,冷着脸沉默寡言;可一到晚上当他进入梦境之后,他就是那个可怜的少年了。

    这是人性分裂?还是不科学的灵魂入侵?

    黎谨伦不知道,也不敢去问。

    因为恐惧,所以不敢触摸。

    黎谨伦一直回避去回想那三天发生的事情,母亲的离弃也变得无关紧要了。

    除了那个恶梦无法消除外,那三天也成了黎谨伦记忆中的一个断层。

    才十四岁的黎谨伦再有心机,可他也只是一个初中生,一个单纯的少年。

    恶梦中发生的一切那么的残酷而真实,人性的自私和丑陋,软弱和自以为是,都一一呈现了出来。如此黄爆残暴的恶梦令黎谨伦整夜不能成眠,精神几近崩溃。

    因为这个梦境,黎谨伦过早地知道了男人间的情爱和欲望;也过早地意识到了亲人也许并不亲你,爱人也许并不爱你,他们随时可以背叛你,抛弃你,只要条件够吸引;同时,他也过早地品尝了孤寂和无助,伤心和绝望……

    这一切,令黎谨伦极速地成熟起来,冷漠却的眼睛里有了一丝不符合他年龄的沧桑。

    黎谨伦也想过告诉黎礼言,可梦里发生的那么事,他根本就难以启齿,怎么跟爸爸说?爸爸知道后,他又会怎么看待自己?黎谨伦不敢想下去了。

    黎谨伦也曾经偷偷匿名写信咨询过心理医生,但医生给的答案却模凌两可。总之还是那句话: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他极力要求黎谨伦去他的诊所进行深度催眠治疗。

    深度催眠?那岂不是把自己的私隐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医生面前?

    黎谨伦一向戒心甚重,对此根本不会考虑。况且,这位医生要是想出名了,拿他来当作论文中的特殊病例。现在信息发达,只要人肉一下,那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了?大家又会怎么想自己?估计马上断定他是潜意识中的抖吧。他的人生也许就这么被毁了!

    无法诉之别人,黎谨伦只能默默地独立承受这一切。

    后来,恶梦发得多了,就累积出经验了。黎谨伦发现只要他心情特别恶劣,当天晚上他一定会作恶梦,那个梦境就出现了。

    黎谨伦开始学习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时常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

    自己想轻松愉快,必然身边的人也要轻松愉快,黎谨伦试著作出改变。由态度开始,黎谨伦开始学着微笑。怕自己的笑达不到眼底,他就瞇着眼睛笑,眉眼弯弯的,整个人看上去温柔可亲,一改以前的冰块脸。

    天天这样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练习放慢语速加温语气,练习如何放空一切,令心境平和……

    日复一日,黎谨伦的笑容由由僵硬到自然,由自然到充满魅力,

    黎谨伦成功地由一个阴暗少年脱变成一个温和如月光般的少年。俊美的五官,高挑的身材,温和又亲切,简直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

    自己的少年时期啊,简直是不堪回首。

    黎谨伦抹了一下脸,扭头看向闹钟,时针指向四点半。

    这个星期轮到黎谨伦上早班,六点钟就必须起床了。还有一个半小时。

    黎谨伦翻开被子准备下床,睡回笼觉是不可能的了,起来运动吧。

    才走两步,黎谨伦差点就滑倒了。低头一看,地上竟然有一小滩水渍。

    “卧室里怎么会有水渍?”

    黎谨伦疑惑地戴上眼镜蹲下来看着那一小滩的水渍,发现并不只有这一滩水渍,点点滴滴的水珠印延伸向门外,这情况就像提着的水桶漏水一样。

    黎谨伦更奇怪了,他顺着那半干的水渍一直走到卧室门口。

    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亮如白昼。黎谨伦心中隐隐不安,压着恐惧,他继续顺着水滴一直走,尽头竟然是鱼缸。

    那水渍是由鱼缸里出来的?

    黎谨伦讶异地睁大了眼睛,直觉去搜寻那条红白锦鲤。

    ☆第九章

    小红白沉在鱼缸的珊瑚礁旁边一动也不动,浓密的水草几乎都淹没了它的身影,不仔细看的话,真以为鱼缸里只有一条昭和锦鲤了。

    黎谨伦蹲在鱼缸旁边,仔细地观察躲在珊瑚礁的小红白。平时自己还没走近鱼缸,小白已经向他迎来吹泡泡。可现在自己都已经在这了,小白竟然还是没有反应。

    八年来还是头一次被这条红白锦鲤忽视,黎谨伦有些担心又有些不爽!

    不会死了吧?

    黎谨伦心里一惊,忙用食指敲敲玻璃缸。

    这么一敲,小白终于有反应了,只见它轻轻摆动了一了尾巴,向主人表示它还是活生生的。

    “哎,小白你吓了我一跳!”

    小白没事,黎谨伦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另一个疑团又浮上来了:“那些水渍是怎么回事啊?”

    黎谨伦开始检查家里的门窗,门窗都是内锁,并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家里的手提电脑,智能手机,手表等贵重物品都还在原来的位置,甚至他钱包都没被动过。

    假设真有人偷偷进来了,那个人好生奇怪了,只到鱼缸捉小白玩?玩到他卧室又把它放回去然后离开?

    门窗内锁又是怎么回事?由马桶钻出去(没有烟囱)?

    黎谨伦被自己可怕的想法恶着了,他囧着脸回到鱼缸前坐下,盯着偶尔甩一下尾巴的小红白。

    不会是小白吧?它跳出鱼缸然后蹦到主人的卧室里?

    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黎谨伦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不过那也不可能啦!他一向有把卧室的门关上的习惯,就算小白很有能耐地跳出鱼缸还蹦到卧室前,它没有手怎么拧开门?除非它变成人(某种程度,黎医生真相了)!可小白是一条鱼!一条离了水不成活的锦鲤啊!

    用排除法一一把可能性都撇除掉,黎谨伦得出一个结论:他有梦游症!

    虽然很离奇,但自从黎谨伦突然间经常发同一个恶梦之后,他对自己身上还会发生什么古怪的事情都不会太惊讶了。

    “小白,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竟然还有梦游症!” 黎谨伦一边稍为加大了鱼缸加氧装置的频率,一边低声对小红白说。被捉出水面这么久,小白一定很难受吧?!

    下次要是梦游症发作把小白捉出鱼缸却忘了把放回去,那可怎么办呢?黎谨伦担忧了。

    为了小白的小命,送人是最好的办法了。可小白已经成了他最贴心的朋友了,甚至是家人了,黎谨伦怎么舍得?可是不把它送走,要是哪一天他梦游了又把它捞出水面……小白估计小命不保了。

    黎谨伦懮伤,满脸愁容地看着小白由水草丛中露出的小尾巴。

    跟一举反常地显得异常安静的红白锦鲤相比,昭和锦鲤就活泼得有点过份了。

    小昭和还是依然跟往常一样紧紧追随在小红白左右,只是这一次它不再是静静地仰望它的鱼神了,而是小白周围翻来覆去的摇鳍摆尾,抖得身上的鳞片都似乎要张开来了,像嗑了药一样兴奋。

    噗噗噗,噗噗噗。

    鱼神,偶的神,大神啊!太帅了有没有,快点撒种吧!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鱼神,神,大神啊!我会为你生出一群跟你一样帅的小锦鲤的,快点撒种吧!

    ……

    小昭和对着小白那漂亮的尾巴不停地吐泡泡,可小白恍然未闻,静静地呆在水底瞪着前面黑暗的角落等着复原。

    其实小白正在反省,这次强行提升妖力跃出水面,果然要不得啊!不但元气大伤,还差点走火入魔在主人面前死翘翘了……

    要是自己就这么死了,那多冤啊!自己都还没有变成美少年和主人抱抱呢。不过能抹去主人梦境中部分记忆还算不错了,主人现在这状态比以往好多了,看来还行。

    小红白想到此开心了,想要摆一下尾巴却发现自己的尾巴好重!果然这次还是太勉强了。

    什么?!主人以为自己有梦游症?!

    小红白听了黎谨伦的话,鱼身一僵。它忍着痛慢慢转过身来,朝着黎谨伦游过去。嘴巴贴着玻璃一张一合,吐出一小串水泡。

    看到小红白终于看向他了,黎谨伦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食指轻贴在鱼缸上:“小白!”

    小红白似乎听懂了黎谨伦的意明一样,又向他吐了一大串水泡。

    “你没事就好了。”黎谨伦笑得更开心了,他现在算是放心了。

    他拿起鱼粮往鱼缸撒了一把,说:“来,小白小和吃早餐啰。这么早醒了,我还打算做做运动,不过现在得先拖地了。”

    看着两条漂亮的锦鲤张嘴吃东西,黎谨伦异想天开:“要是咱家也出现一个田螺姑娘,那该多好啊!”

    想到这,黎谨伦不由‘噗’一声笑了出来,摇摇头走开了,他还得清洁呢。

    小白张着嘴忘了合上,吐出一串水泡:噗噗噗,噗噗噗。

    什么田螺姑娘?有它这个锦鲤王子还不行?主人你不会想养田螺吧?

    小昭和游到小白身边,朝它吹出一串水泡: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田螺姑娘就是跟我一样的雌性,最贤惠最善良了,可以生孩子。鱼神,撒种吧!

    小白转身游开了,它不想理会身边这条天天向它求种的雌性锦鲤。

    唓,能生孩子有什么了不起?没有雄性提供精子,你们雌性还不是生不出来!

    不过,主人想要田螺姑娘吗?

    小白钻进了水草丛中,这次连尾巴都藏了进去。

    换上了医生大白袍的黎谨伦走进门诊室,他脸上温和的笑容中多了几分亲切。跟了他一年多古灵精怪有着恶趣味的小李护士一下子就看出黎医生今天的心情很不错。

    黎谨伦心情的确很不错,这还是他第一次恶梦翌日心情这么轻松的。虽然他还有梦游症的困扰,但跟那个挥之不去的恶梦相比,那只是小case。

    “黎医生,这些都是提前预约今天上午看症的,都是新症。”小李护士做事还是很尽责很有效率的,她递给黎谨伦一份症历:“这是咱肛肠科的老客户谭之炎先生的病历。”

    黎谨伦接过来翻到最后一页一看:“这个月他已经来过了。”

    怎么又来?当医院是商场?看病当吃饭?要不要还一日三餐啊!这些话黎谨伦当然不会说出来,但腹诽是免不了的。

    小李姑娘耸耸肩:“可能他记挂着黎医生的手指吧。”

    黎谨伦瞪了小护士一眼,只是这个眼神毫无杀伤力。小李忙朝黎医生绽开灿烂的笑容,就溜到外间给病人派号。

    其实来肛肠科的常客不是前列腺有问题,就是菊花过度使用又缺乏保养。但在私立医院里,还有一种常客,那就是菊花使用频繁但保养不错的gay。他们是冲着肛肠科的医生来的。

    这也可以理解了为什么黎谨伦年纪轻轻的却能就进入这家私立医院。一是他申请的是肛肠科,二是他长相很符合gay的审美观。

    自从黎谨伦在肛肠科坐镇,这科的生意额节节上升,特别是他转介到29楼的病人,绝大部分都成了医院的。

    为什么?大家心知肚明,黎谨黎心里也很清楚。

    清洗消毒,戴上口罩,黎谨伦准备就绪。

    小李护士拿着活页夹在门口:“一号谭之炎先生。”

    ☆第十章

    “谭先生,你哪里不舒服?”黎谨伦温和地看着坐在他旁边嘴角含笑的谭之炎。

    “今天起床后,我觉得全身都不舒服。”谭之炎看着黎谨伦露在口罩外面清秀的眉眼,叹气道:“年轻时不懂事玩得太凶,年纪大了就受罪了。唉,老了!”

    谭之炎五十六岁,穿著简洁有品味,五官偏向柔和但很耐看。他保养得宜,又懂得穿衣之道,看上去最多像才三十几岁。举止充满成熟男人的魅力。

    “谭先生看上去跟我年纪差不多,哪里老了?”黎谨伦笑,又关切地对谭之炎说:“不过如果感到身体不舒服,那还是要警愓谨慎了,这可不关年纪大小的事。要不我帮你安排身体健康检查?”

    谭之炎瞧着黎谨伦直笑:“也行,那就拜托你帮忙安排了。”

    “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只要你没事了,我也放心。”

    “其实看到你,我已经舒服好多了。”

    黎谨伦垂下眼睑勾起嘴角,笑眯眯的一边写字一边轻声说:“很高兴能帮到你。今天早上你吃过早餐了吗?”

    “没……哦,我吃了面包。”谭之炎朝黎谨伦露出他认为自己最迷人的微笑:“今天就指检吧,身体检查你帮我另外安排时间,到时候告诉我一声就行了,不急。”

    “行。”黎谨伦放下笔抬起头,看了站在一旁装一本正经的小李护士。

    小李姑娘立刻走到谭之炎身边柔声地说:“谭先生,请到里面准备。”

    “好。”

    谭之炎看了黎医生一眼,就迈着优雅的步伐跟着李护士向治疗床走去。

    黎谨伦清洁了双手等在帘子外,李护士突然一脸贱笑地出来,朝他挤眉弄眼的压低了声线说:“谭先生要求仰卧式。”

    仰卧式一般适用于身体虚弱的病人用的体位,但谭之炎正值壮年,用膝胸式最好。膝胸式是最方便的体位,而且也最能免除尴尬,病人既不用把前面直接暴露出来,医生和病人也不会面对面。

    黎谨伦眉心不由跳了跳,口罩下的两片薄红的嘴唇不由抿紧成一条直线。一向在人前温和的眼神,也因心情不爽而变得凌厉起来。

    李护士一看立刻收起脸上那猥琐的笑容,往后快速地退了好几步。

    黎谨伦深吸了一口气,放缓了严厉的表情,这才掀开帘子进去。

    一映入眼帘就是谭之炎保持得不错的腹肌和光溜溜的下身。

    今晚回去得洗眼!黎谨伦腹诽,天天看洞洞是因为职业需要,但他实在不想再看棍子!

    谭之炎仰躺在治疗床上一直盯着帘子,一见黎医生进来立刻露出了笑容。他对自己的模样和身材都很有信心,况且黎医生也说了他看上去很年轻!

    黎谨伦装作没看见谭之炎灼热的目光,选择肛肠科不是因为他喜欢看菊花看棍子,只是因为这科的工作量不大,而且收入很可观。

    这是黎谨伦当时很需要的。

    任何对他有企图的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黎谨伦都很讨厌。

    只是他隐藏得很好,别人看不出来而已。

    黎谨伦木着脸有条不絮地戴上手套和指套,他这副禁欲的模样更是让谭之炎抓心挠肝的痒,本来安份地垂在一边的一团也隐隐地有抬头的趋势。

    黎谨伦的视线直接就绕过了中心位置,他左手抬起谭之炎的右腿露出深褐色的菊花,挤了一坨冰凉的润滑剂涂上去,一下子就给谭小先生降温了。

    不是说玩太凶受罪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发情?

    这次指检黎谨伦也是按程序来进行,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戳中谭之炎的g点令他兴奋,只是点到即止。

    他是挺喜欢看着陌生人在他指下情难自控,但那只限于新症。像谭之炎这类纠缠不休的病人,黎谨伦是厌倦了,明明没病却老是跑来要求指检,当他的手指是道具啊?挂个百来块的门诊费就想爽?想享受就去29楼!

    他一点也不想看菊花,更不想看棍子!

    谭之炎很失望,他轻飘飘地对黎谨伦说:“我忘了说,这段时间我要出国,你暂时不用安排我体检了。”

    黎谨伦点头,语气依然温和:“好。”

    谭之炎失落了,他看着黎谨伦低垂的眉眼,却不知道要再说点什么。

    “谭先生不用担心,你一切都很好。”黎谨伦抬头看向谭之炎,问:“你还需要开保养剂吗?”

    谭之炎直直看着黎谨伦,好一会才说:“不用了。”

    “好。”黎谨伦很快写完诊断书,笑着说:“那没事了,谭先生可以回去了。”

    谭之炎好象没听见一样,他的屁股仍钉在椅子上盯着黎谨伦。

    “谭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

    “如果没什么事,我要看下一个病人了。”

    “……”

    黎谨伦看向李护士,示意她叫号。谭之炎想坐在这就坐吧,只要他不防碍他看症就行。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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