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节
总裁是冷文霸主 作者:莫青雨
第10节
“十里一度如此珍贵，他为何不留着自己吃。”张丰简直郁闷。
“就是他，也无法全部服下，要消化掉十里一度全面提升修为，不花个几百年是做不到的，”霍年冷冷道，“况且按公良习的资质，若不想修为提升太快，引来雷劫，恐怕他得花个千年才敢完全消化。”
这拐着弯嘲讽公良习根基不牢、资质不行的说法也真是……
张丰愣了愣，噗嗤笑了出来。
“怎么？”霍年不解。
“没什么……”张丰有点感慨，“这种语气，这种说话方式，果然这才是你。”
张丰抿了抿唇瓣，内心突然涌起一股冲动：非常非常想看见霍年的脸。
霍年弯起眉眼，张丰自己不知道，霍年却看得清清楚楚，张丰说起这话时，面上的表情十分温柔，甚至还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霍年忍不住拉过张丰的手，握在手心里，拇指在对方手背上蹭了蹭，继续道：“那十里一度本就无色无味，我这才中了招，结果修为疯涨，灵力乱了，我忙就地打坐，结果走火入魔，被霍商给取代了。”
“那你现在……”张丰皱眉，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对方的修为会为此深厚。
“亏得你让霍商闭关，我才得了片刻喘息，”霍年道，“为了压制暴走的灵力，我根本动弹不得，否则霍商如何还能好好站在这里？你教给他的口诀，对于梳理灵脉很有好处，我这才能回来，但也只是一时的，十里一度一日不能彻底转化我的修为，我也好，霍商也好，随时会有危险。”
张丰一听，顿时急了：“那怎么办？其他的还好说，这……这吃下去的东西要怎么吐出来！”
何况是早就变为对方身体一部分的灵药！
“去找掌门，你的决定是正确的，”霍年道，“秘境之地有帮我的东西，你要把他拿来给我。”
“秘境之地！”张丰反应过来，“你一定知道秘境之地在哪里！赶紧告诉我！”
“你已经知道了，就是天涯海角。”
亏得张丰每天没事跟周围邻居唠嗑，还真被他问出了最关键的东西，或许也真的是主角光环帮忙。
如果不是张丰先问出来了，这事关全文重点的秘境之地，霍年压根就说不出来。
霍年突然笑道：“幸亏和我穿得人是你。”
张丰：“？？？”
霍年头疼道：“若换了寻常人，这脑洞可打不开。”
张丰：“……”
也是啊，就你这剧情设定，也是难为了我还能找着线索走下去。
张丰哼了一声：“所以不是都跟你说了，要尊重人设，尊重剧情逻辑，不要想起一出是一出。”
说到这个，张丰还夸奖了一下霍年。
“不过这次对霍商的人物性格把握还是挺不错的，能说得通。”
霍年眨巴一下眼，咳嗽了一声：“霍商前期的压抑其实都是为了黑化的时候爆发……”
“嗯。”张丰点头，“这个说得通，不错，总算有铺垫了。”
霍年：“……”
想了想，还是不要说出真相了，比如……前期的压抑都是为了霍商黑化准备，包括重点铺垫了公良习和张寅青梅竹马的感情，让霍商嫉妒又愤怒，最终因为黑化，又坚信张寅不会相信自己，只会相信公良习，于是将张寅掳走，监禁百年。
这百年中，霍商找到秘境之地，让自己的修为更上一层楼——是的，原文中霍商并没有服下十里一度，自然没有爆体的危机，只是因为刺激修为爆发，灵脉乱了。
因为秘境之地，他找到了掌门，又让自己的修为提升到了化神中期，克制住了张寅，于是他以双修为由，强迫张寅与他嘿嘿嘿。
而张寅因为修为一直停滞，无论怎么闭关都没有丝毫作用，在与霍商相处之中，发现境界隐隐有突破之势，这才发现，原来之所以修为一直停滞不前，全是因为他在意霍商，心有挂念，所以才始终静不下心神来。
二人后来带着掌门回登崇门揭穿了公良习的真面目，霍商更与公良习一场大战，最终公良习战败，被压下犯戒堂，二人则四处游历，不再回登崇门。
霍年看了看自己脑中如今的结局，也不知道这线路究竟怎么走的，比上回的四十多种结局还要多出一倍不止。
be的几率更是提高到了70。
霍年这个担心啊，却又没有其他办法，这一次的英雄只能交给张丰来做了。
后续的剧情他无法说出口，只能嘱咐张丰一切小心，天涯海角的秘境之地确实非同寻常，很可能也是因为这个，be的几率才提高了那么多。
张丰点头，答应万事一定小心，绝对不会莽撞，而此时，天已快亮了。
霍年声音渐低下去：“霍商要回来了，我大概只能每晚出来一下。”
张丰嗯了一声，竟是有些失落和寂寞。
“还有，”霍年眯了眯眼，捏住张丰的脸，“从现在开始，不准他碰你。”
张丰：“……”
☆、第三十章
霍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师父的床铺上。
“师父？”霍商愣了愣，“我怎么在这里？”
张丰有些走神，随口道：“你梦游了。”
霍商：“……”
霍商察觉到自己突破境界，修为大涨，一时高兴：“师父！你教我的口诀果然有用！”
“有用就好……”张丰懒懒道。
将霍商与霍年彻底区分开，张丰顿时懒得搭理这人了，但想想对方身体里的霍年，而且霍年也听得到自己在说什么，心情又有些复杂。
霍商不知自己做错什么，感觉师父似乎隐隐有些不高兴，想了想提议：“师父，这几日你在家里闷坏了吧？我今日感觉好了不少，不如我们出门走走？”
张丰还有些消息要打听，闻言立刻答应，想起秘境之地，他心中哎呀一声：妈蛋啊，忘记让霍年给自己取下禁制了！
不过没关系，之前他顺着这小子，就是不想太刺激他，如今他倒是没有这个顾虑了。
“为师知道掌门在哪儿了。”他开口道，长袖一挥，手中陡然出现一个小巧的锦绣囊。
“在哪儿？”霍商看了看他手中的锦绣囊，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师父，你要做什么？”
“天涯海角……传闻是个很厉害的秘境之地。”张丰笑了笑，锦绣囊里飘出一把暗红色的剪刀，那剪刀上带着强烈的魔物气息，感觉十分不祥。
“师父？！”霍商察觉他要做什么，立刻上前阻止，却依然晚了一步。
就见那剪刀一离手便直冲张丰后背，将那红色的符箓剪得七零八落，那禁制顿时也没了作用，张丰只觉周身压力一轻，灵力又能随意使用了。
“好歹是前人都难以闯过的秘境之地，我可不能半吊子地进去，你说是不是？”张丰笑得颇为不怀好意。
就许你有法宝，还不许我也有吗？
霍商：“……”
霍商愤愤：“师父这是要逃？”
“我逃什么？要逃也是你逃，死小子，居然敢绑架你师父，翅膀硬了胆子也大了？”张丰手掌一番，一只拂尘顿时出现在手中。
霍商一见那拂尘，顿时有点蔫了。整个修仙界，谁不知道张寅有一把上品仙器，叫做浮云，浮云一出，就算是修炼千年的精怪都要退避三舍，更别说他这个只有区区金丹中期的小修士了。
师父是真的生气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霍商一脑袋问号，只得顺从道：“师父，徒儿错了。”
“哼。”张丰哼哼两声，感觉吓住了小徒弟，这才将手一挥，浮云又隐去了踪迹。
“说，你到底给我用得什么东西？”
霍商无奈道：“不过是偶然捡来的宝贝，虽然厉害，但对师父而言果然不起什么作用。”说着，霍商又苦笑，“这天下哪里还有能束缚住师父的法宝？若是真有，想来我也舍不得用吧。”
张丰听对方说话有点无精打采，自动脑补了霍年那张俊脸失落的模样，顿时有些心软。
“行了，你……”张丰连连叹气，简直不知道该拿这家伙怎么办才好，“你跟我一起去，谁跟你说我要走的。”
“真的？！”霍商一下高兴起来，“师父要与我一起去天涯海角？”
张丰：“……”怎么觉得听起来怪怪的。
张丰在眼睛上蒙了块白布，长长的带子垂在脑后，他一身青衫，哪怕遮住半张脸也显得格外清秀动人，霍商一身黑衣武服，腰上带着一把用牛皮包起来的短刀，黑发高高竖起，显得格外干净利落。
霍商扶着师父出了门，二人收拾好屋中东西，关好门窗就往外走去。
关栅栏的时候，旁边的大妈大婶儿跑出来：“这是要出门啊？”
霍商没答话，沉着个脸，看起来有点可怕，张丰笑了笑温和道：“在屋里闷了好些天，想到处走走。”
“可别走太远了，这天黑得快，”有大妈不太放心地说，“那……那个弟弟啊，把你大哥照顾着点，镇上人多，可别摔了。”
见旁人如此关心师父，霍商又觉得好笑，又有些不满，总觉得自己一个不注意，师父就不知道会跟着谁跑了。
匆匆点过头，他扶着人朝镇上最热闹的集市方向走去。
张丰在路上说：“据说那集市上有个总是摆卖仙器的人，咱们就去找他。”
“找他做什么？”霍商不是很理解，“凡人倒卖仙器的多了去了，可大半都是假的，骗那些想修仙的人用的。”
“你要相信……为师的直觉。”张丰道。
张丰差点脱口“你要相信你自己写得玩意儿，除了秀恩爱，其他伏笔几乎没什么难度，连猜都不用去猜。”
他昨日问到了“天涯海角”，就有人告诉他，集市上有个年轻人在卖仙器，虽然没什么人买，但他总是会在，有人也会在他那儿拿点小玩意儿回去哄骗孩子。
这样的伏笔，根本就像是在明晃晃地告诉他：那里有个万年不动摇的npc，只需要去触发剧情就好了啊。
果然，二人找到对方的时候，对方一见他们的气度便道：“哟呵，我在凡间待了这么久，还头一回看到两个真金白银的修士。”
他这话几乎是压在喉咙里说的，加上集市里太热闹，没有旁的人听清。
霍商道：“你知道我们是谁？”
“这话说的，你们又没故意遮掩修为，我也不是瞎子。”
他说着，看了一眼张丰。
张丰遮住的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的鼻梁和尖尖的下颚，白皙的肌肤和嘴角带着的一点笑意，让人不由看了又看，总觉得若是将那白布取下来，这人必然是极美的。
霍商却顿时怒了，只觉得对方说“瞎子”两个字是故意的，蹭地一声就将短刀拔了出来。
张丰抬手，轻轻拦住了，面朝着卖货人道：“你用法器遮掩了你的修为。”
他这话说得很肯定，霍商一愣，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迟疑道：“师父，你会不会看错了？”
这卖货郎吊儿郎当，拿花布包着脑袋，看上去猥琐得很，穿着也十分简陋，背上还背着个大布袋子，脚上蹬着草鞋，地上用竹席铺了乱七八糟一堆法器，这些法器大多都只有非常浅薄的灵气，拿在修士手里毫无作用，拿在凡人手里却不见得。
“我会看错？”张丰哼哼两声。
霍商赶忙道：“师父自然不会看错，是徒儿错了。”
张丰：“乖。”
霍商：“……”怎么觉得今天哪里不太对啊。
那人摸了摸下巴，坐在一只缺了根腿的木凳上，还坐得挺稳当，道：“元婴修为之上，有眼疾，修仙界我也就只知道一个人了。”
过了元婴中期，寻常修士就很难看出一个人的具体修为了。年轻的卖货郎看上去顶多只有二十四、五岁，长相有些娃娃脸，虽然穿着猥琐，表情却甚是灵动，贱兮兮地笑道：“这么看来，两位就是登崇门长老张寅和他捡来的乞丐小弟子了吧？”
张丰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们来的理由，你也该知道了吧？”
对方站起来，叹了口气，拍了拍衣摆：“果然，该来的总是会来啊。”
张丰笑容可掬，正要说出来意，又听对方道：“行吧，若是你当真这么想收我做徒弟，我答应了便是。”
霍商：“……”
张丰：“……”
见二人有些愣，年轻人眨巴两下眼：“我说错了？你们不是来收弟子的？”
张丰：“……呃，我们是想来跟你打听一件事。”
年轻人莫名其妙：“不可能啊，像我这么帅，又这么有天赋的人，你怎么可能不收我？”
霍商：“……”
年轻人见他们真的没有这个意思，顿时不敢置信：“我等了这么多年，就为了等一个伯乐！我出生的时候传说白日下了太阳雨，可稀罕了！我六岁的时候就有修士来收我为徒，三十岁的时候就修到了练气二层，五十岁进了练气五层，也算是人中龙凤！”
霍商：“……”
霍商：“……”
霍商：“……”
辟谷和练气之后，人的样貌就基本不会有太多变化，除非是修为有损才会影响到外貌形态，加上面前人又是一张娃娃脸，自然看不出真实年纪了。
霍商道：“你如今是什么境界了？”
“单系火灵根，练气八层。”
霍商：“……”
难怪这么容易就被法器遮挡了修为！
对方虽然被拒绝了，但也并不沮丧，只道：“我练气八层之后就离开了师门，我觉得我此生不应该仅止于此，应该还有更高的山峰在等着我！可我那小门派没有什么秘籍和好的灵药，所以我想来碰碰运气，看有没有伯乐相中我。”
张丰无语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那些仙门望族试试？”
对方翻个白眼，竟丝毫不惧堂堂登崇门长老张寅的提问，理所当然道：“我们这些乡下人，哪里见过那些望族中人？更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张丰：“……”
原来如此。
年轻人摆摆手：“算了算了，既然不是我的伯乐，多说无益，但我也不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你要问什么，说吧，就当你欠我个人情了。”
张丰：“……”
张丰：“目瞪口呆jpg”
有生之年第一次遇到如此会给自己找谱的人，张丰诧异过后，又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
“是这样，我想问……你知道天涯海角在哪儿吗？”
张丰来之前，觉得这npc肯定知道，但现在又有点没信心了，觉得这人有点不靠谱。
没想到对方却居然真的知道。
“你问这个干嘛？要去吗？”年轻人挠挠脖子，“就算你是大能，天涯海角也不是你能随便去的地方，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对方说着，收拾东西就要离开，霍商抬手将人拦住：“我们要做什么，与你无关，你只要说地点就行了。”
年轻人皱皱眉：“我是为了你们好，你居然不领情？”
霍商正要开口，张丰道：“谢谢你的好意，不如这样吧，等我回去，我就将你介绍给我认识的修士，你觉得怎么样？”
年轻人放下手中的东西，拍了拍手，露出个灿烂笑容：“成交！咱们这就算扯平了。”
☆、第三十一章
用来触发剧情的npc当然不是个摆设，这个娃娃脸叫做叶程飞，虽然修为不怎么高，门派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派，但掌门却是个已经结成金丹的修士，小门派里因为秘籍和丹药都很少的缘故，甚少有能结成金丹的修士，想来在当地修真界内，也能算得上是个小有名头的人物了吧。
而那金丹修士的师父，曾经正是因为去过天涯海角，还拼死将在秘境里的东西拿了出来，这才有了这小门派最初的根基。
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天涯海角，压根就没有这个门派了，而没有这个门派，叶程飞恐怕也不会被其中的修士带进门，自然也入不了修仙界，也就碰不到张寅等人。
因果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仿佛天道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这让张丰不仅想到现实世界中一位名导演的一句话：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虽然他跟这个叶程飞并不是久别重逢啦。
再想到这只不过是一个书本里的故事，张丰顿觉自己感慨了半天的人生哲理都打了水漂。
霍商不太相信，冷冷看着叶程飞：“据说那天涯海角进去的人就没出来过，你掌门的师父是如何逃出来的？”
在当时，叶程飞所在的门派根本还未建立，如此想来，那掌门师父必然只是个前去凑热闹的散修，想找点宝贝而已。
那可是化神期的大能都被困住的地方，一个小小散修，如何能逃得出来？
“据说是因为有人救了他，”叶程飞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我们家掌门也没多提，只说救他的是一个大能，若不是对方，师祖早就陨落了，其实当年的事也没有外界传得那么可怕，那地方虽然危险，却也不是无一人存活，传闻中我师祖，还有救了我师祖的大能，以及其余一些修士都逃出来了，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他们都未曾再提过天涯海角的事。”
张丰皱了皱眉，想起一个细节：告诉他天涯海角的那位大婶儿，说她的爷爷的爷爷，回来之后就痴傻了，一辈子都浑浑噩噩。
难道对方并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或者惊吓，亦或是受了重伤之类，而单纯只是因为……那秘境中有什么可以迷惑人的东西，让人出了秘境之后，就想不起秘境之事了？
而修为太低的人，或许是因为承受不住，所以才变得痴傻？
可这也不对啊，若是会让人遗忘天涯海角之地，那民间便不会有传说流传出来；叶程飞也同样不可能知道这些消息了。
“你说你未曾见过你师祖，”张丰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逃出来了吗？还创立了门派？你怎么会从未见过他？”
“是啊，他逃出来了，可在门派开始走上正轨之后，他就四处游历去了，”叶程飞耸肩，“谁知道这些大能在想什么呢？据说师祖已经有元婴的修为了，却无心扩大门派，反而一早就离开了。”
叶程飞想了想：“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个几百年没回过门派了。”
张丰想了想，觉得这事应该跟他们要去秘境没啥关系，于是先谢过了叶程飞，又给了他几道传音符，说等他们从秘境回来，会来找他。
叶程飞高高兴兴接了，想想，又塞给他们几样小法器：“张大师的浮云虽然已经足够厉害了，不过宝贝嘛，还是多带点为好。”
霍商无语：“你这也叫宝贝？”
也就够逗人间的小孩儿玩玩。
张丰：“……”张大师？？？什么鬼？？？
辞别叶程飞，张丰与霍商驾云前往天涯海角。
按照对方所言，要在下弦月之时，到达在极东之地被月华所覆盖的冰川之上，在下一次太阳初升之日，追往日光第一缕投射的地方，就能找到天涯海角的入口。
极东之地常年被冰川覆盖，昼夜变换与其他地方也有不同，极夜和极昼几乎是半年一次轮换交替，张丰二人赶到极东之地时，还好刚好是极夜之日，霍商掐指一算：“师父，太阳大概还有半个月左右就会升起。”
他们运气还不错，还不用等个一年半载的。
循着下弦月，二人找到了被月华覆盖的冰川。
它像是海面上巨大的白鲸脊背，宽阔而一览无余，它正对着下弦月的正下方，月华虽淡，却让它像是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十分好看。
漆黑的海面，无风无波，极东之地风寒刺骨，无人可以存活，二人有真气护体，自然无所畏惧，找了个地方随意坐下，只等太阳初升之日便可。
霍商见张寅闭目入定，心里有些沮丧，若是张丰看得到，估计都能看到对方头上一双狗耳朵可怜兮兮地趴了下来。
霍商一路都想与师父亲近，可也不知为什么，师父总会有意无意地避开。他想，或许是自己前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惹恼了师父，故一时也不敢太过逾越，只得乖乖跟在后头，让往东不会往西。
张丰感觉到霍商一直看着自己，闭着眼说：“静心，凝神，用我教你的口诀，再梳理一次经脉。”
霍商叹气，只得道：“是，师父。”
旁边没了声音，又片刻，感觉到霍商体内的修为因一遍遍地冲刷而变得愈发深厚，张丰观察了一会儿，没察觉对方身体有不适，这才放心地也入定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仿佛他已经要与这寂静无声的世界融为一体了的时候，耳边传来温柔的呼唤声。
“媳妇儿？”
张丰耳朵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只手轻轻拉扯掉他绑在眼睛上的白布，清澈的双眸倒映出淡淡月华，竟是美得惊心动魄，唯一遗憾的，便是那里头少了一分独属于他的灵气。
但也因此那面色白皙，容貌清秀的男人，在这月华之下仿佛一尊无喜无悲的瓷娃娃，无神的焦距凝固在某一个点上，霍年轻柔至极地抬起他的下颚，与他交换了一个思念的吻。
虽然一直能听到张丰的声音，也能透过霍商的双眼，看到对方的一言一行，可无法亲自触碰的感觉，还是让他倍感煎熬。
真是奇怪，明明头十三年都忍了过来，为何如今却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等？
手掌在张丰脖颈处流连，带起丝丝酥麻，张丰喘息着不自觉伸手揽住了对方脖颈，霍年仿佛受到鼓舞，冲动之下将人压倒在了地上。
极夜之下，霍年的状况似乎也跟着好了许多，之前的疲惫感不在，他伸手解下张丰腰带，探手入内，细腻光滑的肌肤让霍年忍不住在张丰脖子上咬了一口。
“哎！”张丰吃痛得回过神来，顿时面红耳赤，膝盖顶在男人小腹处，微微用力，示意对方起开。
霍年微微侧身避开，坚硬的某处大大咧咧地顶撞了一下张丰腿侧。
“想我了吗？”低沉好听的嗓音，比霍商的单纯里多出几分狡黠。
“你天天在我眼前晃好吗？”张丰避重就轻地说。
霍年却仿佛看穿了他想掩饰的东西，心情极好的笑了起来，亲了亲媳妇儿的鼻尖和脸蛋。
“可是我想你了。”霍年叹息着，将人搂进怀里，抬手凝出一个结界，两人在半空中漂浮着，上不沾天下不着地，远远地仿佛能看到天与海的尽头，漆黑的海面像无底的深渊，又仿佛是潜藏着巨大的凶兽，令人胆颤。
这寂静的要使人发狂的可怕地方，却因为怀中抱着心爱的人又变得另有一番风味。
那星空也如海般沉寂，却有淡淡星光，天上地下，仿佛交织着硕大的夜幕披风，令人心里踏实安详。
张丰无言，半响，轻轻蹭了蹭霍年的脖颈。
“……等我找到你要的东西，你就能回来了。”白日一直与霍商在一起时的尴尬和空虚，这一刻仿佛被填满了，张丰不得不承认，在自己心里，霍年的存在似乎比自己所想的，还要重要……一丢丢。
嗯，只有一丢丢。
“这是在安慰我？”霍年摸了摸媳妇儿脸颊，问。
“……你就当是吧。”张丰撇撇嘴。
霍年轻笑：“媳妇儿，我们现在好像在偷情啊。”
张丰：“……”
张丰：“……”
张丰：“……”
真是那啥嘴里吐不出那啥！！！
平白浪费了这浪漫气氛！！张丰愤愤道，刚才的感动一定都是自己的幻觉，对，是幻觉。
“媳妇儿，我想了很久，”霍年道，“等我们回去了就结婚吧。”
张丰：“……”wtf？？
你思维跳跃也太快了吧！怎么跳过去的？
想是这么想，可张丰从脸到脖子却全红了起来，炸毛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谁要跟你结、结……”
“我们都成婚两回了！”霍年道，“而且我还一次都没享受夫妻应有的权利。”
“什么权……”张丰愣了愣，陡然反应过来，顿时想捂脸。
没救了这个人，没救了！！
“我以前太傻了，”霍年不满道，“我朋友说得对，我就是傻，明明喜欢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些自以为是的理由而迟迟不去见你，我白白浪费了这么久的时光！”
张丰抿唇：“我认为你之前的想法很有道理啊。”
若是二人在因为一些现实利益的情况下结识，谁知道又会发展成什么样？
霍年却道：“我反省过了，这些日子我没办法触碰你，只能远远看着你，我才发现……我错得有多离谱。”
张丰：“？”
霍年像头失落的大狗，可怜巴巴地蹭了蹭媳妇儿的脸：“如果因为我所能为你带来的利益，你就不会真心和我在一起，那你也不是我想要的那个张丰了，对不对？”
张丰一愣。
“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生我的气，可我现在懂了，”霍年叹气道，“你说得没错，或许我喜欢的一直是我假想中的你，而从未想要了解真实的你。”
张丰有些动容，虽然对方说得并非是自己真正发怒的缘由，但不在意这一点，也是不可能的。
“和你接触之后我才发现，我更喜欢你了，”霍年道，“我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想离开你，想一直牵着你的手，一直感觉到你在我身边，一直……”
霍年顿了顿，突然自己笑了出来：“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爱上他的固执，爱上他的倔强，爱上他因为讨厌被人看不起而炸毛，爱上他认真做一件事的模样，爱上他明明不想和自己扯上关系，却因为自己的嫉妒，而老老实实与霍商拉开距离。
爱上他的言不由衷，爱上他那份小心翼翼保护起来的敏感，可爱得让人发狂。
张丰觉得鼻头有点发酸，低着头不说话。
霍年抬起他的脑袋，笑着说：“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表情吗？”
张丰有点心慌，忙抬手想遮住脸。
霍年正想拉开他的手，再逗他几句，多看看他这幅难得一见的模样，就感觉手突然有点不听使唤。
“……”霍年一把将怀里的人推开了。
张丰差点摔个人仰马翻：“？？？”
“他醒……”话没说完，霍年眼睛一闭，脑袋一歪。
再睁眼，霍商有点没睡醒的感觉，迷迷糊糊看着摔在冰川上的张寅。
霍商：“？？？师父？？？”
张丰：“……”
☆、第三十二章
这半个月内，张丰随时监督着霍商入定修炼，巩固修为，其实也是为了减少与霍商之间的独处，这极东之地就他们两人，孤男寡男，再加上极夜之中这沉寂的气氛……还是各自修炼为好。
霍商一开始不太愿意，但入定几次之后发现修为有所提高，并且先前那种焦躁、烦乱的情绪也有所好转，于是便也乖乖修炼，争取在秘境之地中不给师父拖后腿。
而每过几日，霍年就会突然出现，搂着张丰媳妇儿来媳妇儿去，似要与他将之前平白浪费的多年时光都给补回来。
两人几次擦枪走火，都被张丰堪堪阻住，眼下霍年和霍商身份转换尴尬，这时候发生点什么，等霍商醒来，解释不清。
听到张丰的这个理由，霍年忍笑，没有戳破。
想来他若是回答“意思是如果没有霍商，咱们就可以……嗯哼？”
张丰那个面皮薄的，估摸着就要跟自己炸毛势不两立了。
虽然媳妇儿炸毛的时候也很可爱，但如果真下不了台，倒霉的必然是自己。
傻子才会在这种事情上给自己找麻烦呢。
舔舔媳妇儿嘴角，只觉得怎么吻也吻不够，恨不得将人干脆吞吃入腹。
张丰被吻得大脑缺氧，晕晕乎乎地道：“行了，今日差不多了吧？”
“怎么这个还算时间的？”霍年不依，耍赖道，“明日太阳就要出来了，虽然这些时日霍商体内暴走的修为控制住了不少，但以防万一，进了秘境之地我恐怕就出不来了，万一你遇见危险怎么办？”
想到此，霍年担心地脸都要皱成干橘皮了：“不成，我还是觉得太危险了，要么我们想别的办法吧……”
“这时候才临阵退缩，是不是太晚了点？”张丰好笑，伸手摸了摸霍年的面容，霍年抬手握住他的手背，侧头亲了亲那柔软掌心。
张丰手一颤，别别扭扭地安慰道：“……你，你放心好了，好歹我也是个化神初期的大能，半只脚都快踏入仙班了，哪儿那么容易出事。”
霍年看着他绯红的耳朵，与他蹭了蹭额头，不舍地道：“媳妇儿最厉害，可我又要多日不能与你见面了。”
秘境之地不是一天两天便可出来的，加上这天涯海角他设定的时候就弄得相当复杂，等张丰出来，恐怕人间都过了十年了。
十年！！！
霍年整颗心都痛了，只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张丰自然不知男人在懊悔什么，抬手摸到对方肩膀，拍了拍，又摸到对方脑袋，安慰小狗似地摸了摸。
霍年叹气，感觉霍商有要醒来的征兆，道：“一切以自己优先，不要管霍商，有危险就离开，不要逞能。”
张丰哭笑不得：“没见过有这样做师父的，居然以自己为优先，不顾徒弟死活。”
“这小子命硬，总之别管他，知道了吗？”
张丰只得点头答应，但心里自然不是这么想的——傻蛋，我就算不管他，可不还得管着你么。
等霍商醒来的时候，海面尽头开始泛起了点点白光。
霍商起先没反应过来，随后一下站了起来：“师父！太阳出来了！”
张丰漫声应了，二人并肩站在冰川上，感受着刺骨寒风中逐渐改变的温度。
海浪似乎也跟着翻腾了起来，死寂的极东之地似乎随着光芒的降临，开始焕发起了不一样的活力。
“第一缕光芒……”霍商抬手半遮住眼睛，等到通红的太阳洒下燃烧般的橘火时，拉着张丰朝海面上某一点急速飞去。
就算不用眼睛看，张丰也感觉到了一股越来越强大的灵气从海面某处散发了出来。
“师父！找到入口了！”
平静的海面上旋转起了一个漩涡，那漩涡越来越大，海水仿佛统统被隔了开去。
橘色的光芒洒落进漩涡中，隐约似乎还能看到被隔开的鱼群。
“应该就是这里，”张丰定了定心神，“我们走吧，这个入口不会开启太久。”
霍商抬手打出一个结界，二人漂浮在结界中，朝那漩涡沉了下去。
等太阳彻底从海面尽头升起来，海面上的漩涡便逐渐变小，最后彻底消失了。湛蓝的天空下，海面平静无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海面下，漩涡里没有半点水，二人一路下沉，很快光影就消失了，四周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张丰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本来也就看不见，霍商在手指尖燃起一点微光，被分割开的海水在两边如同定格了一般，连里面的鱼也都被定格住了。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就这么下沉了不知多久，霍商皱眉：“这真的是入口吗？”
张丰心里也有些打鼓，霍商又道：“我们已经下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了，也已经完全看不到海面上的光了。”
“该不会在海底这么坑吧？”张丰无语道，“海底到现在为止还没活人去过呢，鬼知道有多深啊？”
“什么？”霍商没听懂，不解道，“师父你知道入口在哪儿？”
“……没什么，小孩子别瞎打听。”
霍商：“……”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霍商终于看到了脚下隐隐有个白色的发光的洞口，它在一片漆黑中显得很是夺目，顿时高兴起来：“师父！到了！”
张丰还有些疑惑，他感觉那充沛的灵气还有些若隐若现的，不是很清晰啊？
那洞口的白光看起来近在咫尺，结果他们又下沉了足足半天的时间，才终于到了秘境真正的入口处。
霍商都快被折腾的没脾气了，收起指尖那点微光，又有些迟疑道：“不会过去之后，还得再走个一天一夜吧？”
张丰忍笑，心说：还不是你自己设定的，活该。
不过好在，穿过白光之后，秘境之地就展现在了二人眼前。
霍商忙给张寅做介绍：“师父，这里很大，是个巨大的洞穴，我想刚才那白光应该是洞穴的入口，这洞穴里也一点都不黑，能看得很清楚。”
“洞里都有些什么？有机关吗？”张丰皱眉，觉得整个人有点不大好，这秘境之地的灵气太过充沛，反而模糊了他的感知，充盈四周的全是各种各样的灵气，甚至无法辨别方向了。
“目前没看到，”霍商牵住张丰，带着他小心地往前走，边像个尽职尽责的导游，仔细地介绍道，“这洞穴里也是奇怪，我没看到任何光源，这里头却亮如白昼；洞壁上挂着许多字画……”
霍商凑上前看了看，道：“字画落款都是人间前朝真人真迹，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用处，但估计拿到人间去卖，足够两辈子不愁吃喝了。”
“字画下面还摆了很多箱子，有的打开了，有的锁着，”霍商挨个都研究了一下，“打开的箱子里都是金银珠宝，没打开的不知道是什么。”
“不要随便碰。”张丰提醒。
“嗯。”
两人一路说，一路看，一路往里走，霍商奇怪道：“掌门真的在这里吗？”
这与其说是个秘境，不如说就是个藏宝藏的地方，而且这些宝藏对修道之人来说还毫无用处。
倒是这里充沛的灵气对修道之人很是不错，若是在这里闭关几百年，估计境界能上升不止一个台阶。
公良习若是真的要加害掌门，不可能将他骗来这么一个好地方吧？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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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十里一度如此珍贵，他为何不留着自己吃。”张丰简直郁闷。
“就是他，也无法全部服下，要消化掉十里一度全面提升修为，不花个几百年是做不到的，”霍年冷冷道，“况且按公良习的资质，若不想修为提升太快，引来雷劫，恐怕他得花个千年才敢完全消化。”
这拐着弯嘲讽公良习根基不牢、资质不行的说法也真是……
张丰愣了愣，噗嗤笑了出来。
“怎么？”霍年不解。
“没什么……”张丰有点感慨，“这种语气，这种说话方式，果然这才是你。”
张丰抿了抿唇瓣，内心突然涌起一股冲动：非常非常想看见霍年的脸。
霍年弯起眉眼，张丰自己不知道，霍年却看得清清楚楚，张丰说起这话时，面上的表情十分温柔，甚至还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霍年忍不住拉过张丰的手，握在手心里，拇指在对方手背上蹭了蹭，继续道：“那十里一度本就无色无味，我这才中了招，结果修为疯涨，灵力乱了，我忙就地打坐，结果走火入魔，被霍商给取代了。”
“那你现在……”张丰皱眉，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对方的修为会为此深厚。
“亏得你让霍商闭关，我才得了片刻喘息，”霍年道，“为了压制暴走的灵力，我根本动弹不得，否则霍商如何还能好好站在这里？你教给他的口诀，对于梳理灵脉很有好处，我这才能回来，但也只是一时的，十里一度一日不能彻底转化我的修为，我也好，霍商也好，随时会有危险。”
张丰一听，顿时急了：“那怎么办？其他的还好说，这……这吃下去的东西要怎么吐出来！”
何况是早就变为对方身体一部分的灵药！
“去找掌门，你的决定是正确的，”霍年道，“秘境之地有帮我的东西，你要把他拿来给我。”
“秘境之地！”张丰反应过来，“你一定知道秘境之地在哪里！赶紧告诉我！”
“你已经知道了，就是天涯海角。”
亏得张丰每天没事跟周围邻居唠嗑，还真被他问出了最关键的东西，或许也真的是主角光环帮忙。
如果不是张丰先问出来了，这事关全文重点的秘境之地，霍年压根就说不出来。
霍年突然笑道：“幸亏和我穿得人是你。”
张丰：“？？？”
霍年头疼道：“若换了寻常人，这脑洞可打不开。”
张丰：“……”
也是啊，就你这剧情设定，也是难为了我还能找着线索走下去。
张丰哼了一声：“所以不是都跟你说了，要尊重人设，尊重剧情逻辑，不要想起一出是一出。”
说到这个，张丰还夸奖了一下霍年。
“不过这次对霍商的人物性格把握还是挺不错的，能说得通。”
霍年眨巴一下眼，咳嗽了一声：“霍商前期的压抑其实都是为了黑化的时候爆发……”
“嗯。”张丰点头，“这个说得通，不错，总算有铺垫了。”
霍年：“……”
想了想，还是不要说出真相了，比如……前期的压抑都是为了霍商黑化准备，包括重点铺垫了公良习和张寅青梅竹马的感情，让霍商嫉妒又愤怒，最终因为黑化，又坚信张寅不会相信自己，只会相信公良习，于是将张寅掳走，监禁百年。
这百年中，霍商找到秘境之地，让自己的修为更上一层楼——是的，原文中霍商并没有服下十里一度，自然没有爆体的危机，只是因为刺激修为爆发，灵脉乱了。
因为秘境之地，他找到了掌门，又让自己的修为提升到了化神中期，克制住了张寅，于是他以双修为由，强迫张寅与他嘿嘿嘿。
而张寅因为修为一直停滞，无论怎么闭关都没有丝毫作用，在与霍商相处之中，发现境界隐隐有突破之势，这才发现，原来之所以修为一直停滞不前，全是因为他在意霍商，心有挂念，所以才始终静不下心神来。
二人后来带着掌门回登崇门揭穿了公良习的真面目，霍商更与公良习一场大战，最终公良习战败，被压下犯戒堂，二人则四处游历，不再回登崇门。
霍年看了看自己脑中如今的结局，也不知道这线路究竟怎么走的，比上回的四十多种结局还要多出一倍不止。
be的几率更是提高到了70。
霍年这个担心啊，却又没有其他办法，这一次的英雄只能交给张丰来做了。
后续的剧情他无法说出口，只能嘱咐张丰一切小心，天涯海角的秘境之地确实非同寻常，很可能也是因为这个，be的几率才提高了那么多。
张丰点头，答应万事一定小心，绝对不会莽撞，而此时，天已快亮了。
霍年声音渐低下去：“霍商要回来了，我大概只能每晚出来一下。”
张丰嗯了一声，竟是有些失落和寂寞。
“还有，”霍年眯了眯眼，捏住张丰的脸，“从现在开始，不准他碰你。”
张丰：“……”
☆、第三十章
霍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师父的床铺上。
“师父？”霍商愣了愣，“我怎么在这里？”
张丰有些走神，随口道：“你梦游了。”
霍商：“……”
霍商察觉到自己突破境界，修为大涨，一时高兴：“师父！你教我的口诀果然有用！”
“有用就好……”张丰懒懒道。
将霍商与霍年彻底区分开，张丰顿时懒得搭理这人了，但想想对方身体里的霍年，而且霍年也听得到自己在说什么，心情又有些复杂。
霍商不知自己做错什么，感觉师父似乎隐隐有些不高兴，想了想提议：“师父，这几日你在家里闷坏了吧？我今日感觉好了不少，不如我们出门走走？”
张丰还有些消息要打听，闻言立刻答应，想起秘境之地，他心中哎呀一声：妈蛋啊，忘记让霍年给自己取下禁制了！
不过没关系，之前他顺着这小子，就是不想太刺激他，如今他倒是没有这个顾虑了。
“为师知道掌门在哪儿了。”他开口道，长袖一挥，手中陡然出现一个小巧的锦绣囊。
“在哪儿？”霍商看了看他手中的锦绣囊，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师父，你要做什么？”
“天涯海角……传闻是个很厉害的秘境之地。”张丰笑了笑，锦绣囊里飘出一把暗红色的剪刀，那剪刀上带着强烈的魔物气息，感觉十分不祥。
“师父？！”霍商察觉他要做什么，立刻上前阻止，却依然晚了一步。
就见那剪刀一离手便直冲张丰后背，将那红色的符箓剪得七零八落，那禁制顿时也没了作用，张丰只觉周身压力一轻，灵力又能随意使用了。
“好歹是前人都难以闯过的秘境之地，我可不能半吊子地进去，你说是不是？”张丰笑得颇为不怀好意。
就许你有法宝，还不许我也有吗？
霍商：“……”
霍商愤愤：“师父这是要逃？”
“我逃什么？要逃也是你逃，死小子，居然敢绑架你师父，翅膀硬了胆子也大了？”张丰手掌一番，一只拂尘顿时出现在手中。
霍商一见那拂尘，顿时有点蔫了。整个修仙界，谁不知道张寅有一把上品仙器，叫做浮云，浮云一出，就算是修炼千年的精怪都要退避三舍，更别说他这个只有区区金丹中期的小修士了。
师父是真的生气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霍商一脑袋问号，只得顺从道：“师父，徒儿错了。”
“哼。”张丰哼哼两声，感觉吓住了小徒弟，这才将手一挥，浮云又隐去了踪迹。
“说，你到底给我用得什么东西？”
霍商无奈道：“不过是偶然捡来的宝贝，虽然厉害，但对师父而言果然不起什么作用。”说着，霍商又苦笑，“这天下哪里还有能束缚住师父的法宝？若是真有，想来我也舍不得用吧。”
张丰听对方说话有点无精打采，自动脑补了霍年那张俊脸失落的模样，顿时有些心软。
“行了，你……”张丰连连叹气，简直不知道该拿这家伙怎么办才好，“你跟我一起去，谁跟你说我要走的。”
“真的？！”霍商一下高兴起来，“师父要与我一起去天涯海角？”
张丰：“……”怎么觉得听起来怪怪的。
张丰在眼睛上蒙了块白布，长长的带子垂在脑后，他一身青衫，哪怕遮住半张脸也显得格外清秀动人，霍商一身黑衣武服，腰上带着一把用牛皮包起来的短刀，黑发高高竖起，显得格外干净利落。
霍商扶着师父出了门，二人收拾好屋中东西，关好门窗就往外走去。
关栅栏的时候，旁边的大妈大婶儿跑出来：“这是要出门啊？”
霍商没答话，沉着个脸，看起来有点可怕，张丰笑了笑温和道：“在屋里闷了好些天，想到处走走。”
“可别走太远了，这天黑得快，”有大妈不太放心地说，“那……那个弟弟啊，把你大哥照顾着点，镇上人多，可别摔了。”
见旁人如此关心师父，霍商又觉得好笑，又有些不满，总觉得自己一个不注意，师父就不知道会跟着谁跑了。
匆匆点过头，他扶着人朝镇上最热闹的集市方向走去。
张丰在路上说：“据说那集市上有个总是摆卖仙器的人，咱们就去找他。”
“找他做什么？”霍商不是很理解，“凡人倒卖仙器的多了去了，可大半都是假的，骗那些想修仙的人用的。”
“你要相信……为师的直觉。”张丰道。
张丰差点脱口“你要相信你自己写得玩意儿，除了秀恩爱，其他伏笔几乎没什么难度，连猜都不用去猜。”
他昨日问到了“天涯海角”，就有人告诉他，集市上有个年轻人在卖仙器，虽然没什么人买，但他总是会在，有人也会在他那儿拿点小玩意儿回去哄骗孩子。
这样的伏笔，根本就像是在明晃晃地告诉他：那里有个万年不动摇的npc，只需要去触发剧情就好了啊。
果然，二人找到对方的时候，对方一见他们的气度便道：“哟呵，我在凡间待了这么久，还头一回看到两个真金白银的修士。”
他这话几乎是压在喉咙里说的，加上集市里太热闹，没有旁的人听清。
霍商道：“你知道我们是谁？”
“这话说的，你们又没故意遮掩修为，我也不是瞎子。”
他说着，看了一眼张丰。
张丰遮住的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的鼻梁和尖尖的下颚，白皙的肌肤和嘴角带着的一点笑意，让人不由看了又看，总觉得若是将那白布取下来，这人必然是极美的。
霍商却顿时怒了，只觉得对方说“瞎子”两个字是故意的，蹭地一声就将短刀拔了出来。
张丰抬手，轻轻拦住了，面朝着卖货人道：“你用法器遮掩了你的修为。”
他这话说得很肯定，霍商一愣，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迟疑道：“师父，你会不会看错了？”
这卖货郎吊儿郎当，拿花布包着脑袋，看上去猥琐得很，穿着也十分简陋，背上还背着个大布袋子，脚上蹬着草鞋，地上用竹席铺了乱七八糟一堆法器，这些法器大多都只有非常浅薄的灵气，拿在修士手里毫无作用，拿在凡人手里却不见得。
“我会看错？”张丰哼哼两声。
霍商赶忙道：“师父自然不会看错，是徒儿错了。”
张丰：“乖。”
霍商：“……”怎么觉得今天哪里不太对啊。
那人摸了摸下巴，坐在一只缺了根腿的木凳上，还坐得挺稳当，道：“元婴修为之上，有眼疾，修仙界我也就只知道一个人了。”
过了元婴中期，寻常修士就很难看出一个人的具体修为了。年轻的卖货郎看上去顶多只有二十四、五岁，长相有些娃娃脸，虽然穿着猥琐，表情却甚是灵动，贱兮兮地笑道：“这么看来，两位就是登崇门长老张寅和他捡来的乞丐小弟子了吧？”
张丰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们来的理由，你也该知道了吧？”
对方站起来，叹了口气，拍了拍衣摆：“果然，该来的总是会来啊。”
张丰笑容可掬，正要说出来意，又听对方道：“行吧，若是你当真这么想收我做徒弟，我答应了便是。”
霍商：“……”
张丰：“……”
见二人有些愣，年轻人眨巴两下眼：“我说错了？你们不是来收弟子的？”
张丰：“……呃，我们是想来跟你打听一件事。”
年轻人莫名其妙：“不可能啊，像我这么帅，又这么有天赋的人，你怎么可能不收我？”
霍商：“……”
年轻人见他们真的没有这个意思，顿时不敢置信：“我等了这么多年，就为了等一个伯乐！我出生的时候传说白日下了太阳雨，可稀罕了！我六岁的时候就有修士来收我为徒，三十岁的时候就修到了练气二层，五十岁进了练气五层，也算是人中龙凤！”
霍商：“……”
霍商：“……”
霍商：“……”
辟谷和练气之后，人的样貌就基本不会有太多变化，除非是修为有损才会影响到外貌形态，加上面前人又是一张娃娃脸，自然看不出真实年纪了。
霍商道：“你如今是什么境界了？”
“单系火灵根，练气八层。”
霍商：“……”
难怪这么容易就被法器遮挡了修为！
对方虽然被拒绝了，但也并不沮丧，只道：“我练气八层之后就离开了师门，我觉得我此生不应该仅止于此，应该还有更高的山峰在等着我！可我那小门派没有什么秘籍和好的灵药，所以我想来碰碰运气，看有没有伯乐相中我。”
张丰无语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那些仙门望族试试？”
对方翻个白眼，竟丝毫不惧堂堂登崇门长老张寅的提问，理所当然道：“我们这些乡下人，哪里见过那些望族中人？更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张丰：“……”
原来如此。
年轻人摆摆手：“算了算了，既然不是我的伯乐，多说无益，但我也不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你要问什么，说吧，就当你欠我个人情了。”
张丰：“……”
张丰：“目瞪口呆jpg”
有生之年第一次遇到如此会给自己找谱的人，张丰诧异过后，又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
“是这样，我想问……你知道天涯海角在哪儿吗？”
张丰来之前，觉得这npc肯定知道，但现在又有点没信心了，觉得这人有点不靠谱。
没想到对方却居然真的知道。
“你问这个干嘛？要去吗？”年轻人挠挠脖子，“就算你是大能，天涯海角也不是你能随便去的地方，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对方说着，收拾东西就要离开，霍商抬手将人拦住：“我们要做什么，与你无关，你只要说地点就行了。”
年轻人皱皱眉：“我是为了你们好，你居然不领情？”
霍商正要开口，张丰道：“谢谢你的好意，不如这样吧，等我回去，我就将你介绍给我认识的修士，你觉得怎么样？”
年轻人放下手中的东西，拍了拍手，露出个灿烂笑容：“成交！咱们这就算扯平了。”
☆、第三十一章
用来触发剧情的npc当然不是个摆设，这个娃娃脸叫做叶程飞，虽然修为不怎么高，门派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派，但掌门却是个已经结成金丹的修士，小门派里因为秘籍和丹药都很少的缘故，甚少有能结成金丹的修士，想来在当地修真界内，也能算得上是个小有名头的人物了吧。
而那金丹修士的师父，曾经正是因为去过天涯海角，还拼死将在秘境里的东西拿了出来，这才有了这小门派最初的根基。
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天涯海角，压根就没有这个门派了，而没有这个门派，叶程飞恐怕也不会被其中的修士带进门，自然也入不了修仙界，也就碰不到张寅等人。
因果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仿佛天道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这让张丰不仅想到现实世界中一位名导演的一句话：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虽然他跟这个叶程飞并不是久别重逢啦。
再想到这只不过是一个书本里的故事，张丰顿觉自己感慨了半天的人生哲理都打了水漂。
霍商不太相信，冷冷看着叶程飞：“据说那天涯海角进去的人就没出来过，你掌门的师父是如何逃出来的？”
在当时，叶程飞所在的门派根本还未建立，如此想来，那掌门师父必然只是个前去凑热闹的散修，想找点宝贝而已。
那可是化神期的大能都被困住的地方，一个小小散修，如何能逃得出来？
“据说是因为有人救了他，”叶程飞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我们家掌门也没多提，只说救他的是一个大能，若不是对方，师祖早就陨落了，其实当年的事也没有外界传得那么可怕，那地方虽然危险，却也不是无一人存活，传闻中我师祖，还有救了我师祖的大能，以及其余一些修士都逃出来了，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他们都未曾再提过天涯海角的事。”
张丰皱了皱眉，想起一个细节：告诉他天涯海角的那位大婶儿，说她的爷爷的爷爷，回来之后就痴傻了，一辈子都浑浑噩噩。
难道对方并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或者惊吓，亦或是受了重伤之类，而单纯只是因为……那秘境中有什么可以迷惑人的东西，让人出了秘境之后，就想不起秘境之事了？
而修为太低的人，或许是因为承受不住，所以才变得痴傻？
可这也不对啊，若是会让人遗忘天涯海角之地，那民间便不会有传说流传出来；叶程飞也同样不可能知道这些消息了。
“你说你未曾见过你师祖，”张丰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逃出来了吗？还创立了门派？你怎么会从未见过他？”
“是啊，他逃出来了，可在门派开始走上正轨之后，他就四处游历去了，”叶程飞耸肩，“谁知道这些大能在想什么呢？据说师祖已经有元婴的修为了，却无心扩大门派，反而一早就离开了。”
叶程飞想了想：“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个几百年没回过门派了。”
张丰想了想，觉得这事应该跟他们要去秘境没啥关系，于是先谢过了叶程飞，又给了他几道传音符，说等他们从秘境回来，会来找他。
叶程飞高高兴兴接了，想想，又塞给他们几样小法器：“张大师的浮云虽然已经足够厉害了，不过宝贝嘛，还是多带点为好。”
霍商无语：“你这也叫宝贝？”
也就够逗人间的小孩儿玩玩。
张丰：“……”张大师？？？什么鬼？？？
辞别叶程飞，张丰与霍商驾云前往天涯海角。
按照对方所言，要在下弦月之时，到达在极东之地被月华所覆盖的冰川之上，在下一次太阳初升之日，追往日光第一缕投射的地方，就能找到天涯海角的入口。
极东之地常年被冰川覆盖，昼夜变换与其他地方也有不同，极夜和极昼几乎是半年一次轮换交替，张丰二人赶到极东之地时，还好刚好是极夜之日，霍商掐指一算：“师父，太阳大概还有半个月左右就会升起。”
他们运气还不错，还不用等个一年半载的。
循着下弦月，二人找到了被月华覆盖的冰川。
它像是海面上巨大的白鲸脊背，宽阔而一览无余，它正对着下弦月的正下方，月华虽淡，却让它像是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十分好看。
漆黑的海面，无风无波，极东之地风寒刺骨，无人可以存活，二人有真气护体，自然无所畏惧，找了个地方随意坐下，只等太阳初升之日便可。
霍商见张寅闭目入定，心里有些沮丧，若是张丰看得到，估计都能看到对方头上一双狗耳朵可怜兮兮地趴了下来。
霍商一路都想与师父亲近，可也不知为什么，师父总会有意无意地避开。他想，或许是自己前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惹恼了师父，故一时也不敢太过逾越，只得乖乖跟在后头，让往东不会往西。
张丰感觉到霍商一直看着自己，闭着眼说：“静心，凝神，用我教你的口诀，再梳理一次经脉。”
霍商叹气，只得道：“是，师父。”
旁边没了声音，又片刻，感觉到霍商体内的修为因一遍遍地冲刷而变得愈发深厚，张丰观察了一会儿，没察觉对方身体有不适，这才放心地也入定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仿佛他已经要与这寂静无声的世界融为一体了的时候，耳边传来温柔的呼唤声。
“媳妇儿？”
张丰耳朵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只手轻轻拉扯掉他绑在眼睛上的白布，清澈的双眸倒映出淡淡月华，竟是美得惊心动魄，唯一遗憾的，便是那里头少了一分独属于他的灵气。
但也因此那面色白皙，容貌清秀的男人，在这月华之下仿佛一尊无喜无悲的瓷娃娃，无神的焦距凝固在某一个点上，霍年轻柔至极地抬起他的下颚，与他交换了一个思念的吻。
虽然一直能听到张丰的声音，也能透过霍商的双眼，看到对方的一言一行，可无法亲自触碰的感觉，还是让他倍感煎熬。
真是奇怪，明明头十三年都忍了过来，为何如今却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等？
手掌在张丰脖颈处流连，带起丝丝酥麻，张丰喘息着不自觉伸手揽住了对方脖颈，霍年仿佛受到鼓舞，冲动之下将人压倒在了地上。
极夜之下，霍年的状况似乎也跟着好了许多，之前的疲惫感不在，他伸手解下张丰腰带，探手入内，细腻光滑的肌肤让霍年忍不住在张丰脖子上咬了一口。
“哎！”张丰吃痛得回过神来，顿时面红耳赤，膝盖顶在男人小腹处，微微用力，示意对方起开。
霍年微微侧身避开，坚硬的某处大大咧咧地顶撞了一下张丰腿侧。
“想我了吗？”低沉好听的嗓音，比霍商的单纯里多出几分狡黠。
“你天天在我眼前晃好吗？”张丰避重就轻地说。
霍年却仿佛看穿了他想掩饰的东西，心情极好的笑了起来，亲了亲媳妇儿的鼻尖和脸蛋。
“可是我想你了。”霍年叹息着，将人搂进怀里，抬手凝出一个结界，两人在半空中漂浮着，上不沾天下不着地，远远地仿佛能看到天与海的尽头，漆黑的海面像无底的深渊，又仿佛是潜藏着巨大的凶兽，令人胆颤。
这寂静的要使人发狂的可怕地方，却因为怀中抱着心爱的人又变得另有一番风味。
那星空也如海般沉寂，却有淡淡星光，天上地下，仿佛交织着硕大的夜幕披风，令人心里踏实安详。
张丰无言，半响，轻轻蹭了蹭霍年的脖颈。
“……等我找到你要的东西，你就能回来了。”白日一直与霍商在一起时的尴尬和空虚，这一刻仿佛被填满了，张丰不得不承认，在自己心里，霍年的存在似乎比自己所想的，还要重要……一丢丢。
嗯，只有一丢丢。
“这是在安慰我？”霍年摸了摸媳妇儿脸颊，问。
“……你就当是吧。”张丰撇撇嘴。
霍年轻笑：“媳妇儿，我们现在好像在偷情啊。”
张丰：“……”
张丰：“……”
张丰：“……”
真是那啥嘴里吐不出那啥！！！
平白浪费了这浪漫气氛！！张丰愤愤道，刚才的感动一定都是自己的幻觉，对，是幻觉。
“媳妇儿，我想了很久，”霍年道，“等我们回去了就结婚吧。”
张丰：“……”wtf？？
你思维跳跃也太快了吧！怎么跳过去的？
想是这么想，可张丰从脸到脖子却全红了起来，炸毛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谁要跟你结、结……”
“我们都成婚两回了！”霍年道，“而且我还一次都没享受夫妻应有的权利。”
“什么权……”张丰愣了愣，陡然反应过来，顿时想捂脸。
没救了这个人，没救了！！
“我以前太傻了，”霍年不满道，“我朋友说得对，我就是傻，明明喜欢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些自以为是的理由而迟迟不去见你，我白白浪费了这么久的时光！”
张丰抿唇：“我认为你之前的想法很有道理啊。”
若是二人在因为一些现实利益的情况下结识，谁知道又会发展成什么样？
霍年却道：“我反省过了，这些日子我没办法触碰你，只能远远看着你，我才发现……我错得有多离谱。”
张丰：“？”
霍年像头失落的大狗，可怜巴巴地蹭了蹭媳妇儿的脸：“如果因为我所能为你带来的利益，你就不会真心和我在一起，那你也不是我想要的那个张丰了，对不对？”
张丰一愣。
“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生我的气，可我现在懂了，”霍年叹气道，“你说得没错，或许我喜欢的一直是我假想中的你，而从未想要了解真实的你。”
张丰有些动容，虽然对方说得并非是自己真正发怒的缘由，但不在意这一点，也是不可能的。
“和你接触之后我才发现，我更喜欢你了，”霍年道，“我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想离开你，想一直牵着你的手，一直感觉到你在我身边，一直……”
霍年顿了顿，突然自己笑了出来：“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爱上他的固执，爱上他的倔强，爱上他因为讨厌被人看不起而炸毛，爱上他认真做一件事的模样，爱上他明明不想和自己扯上关系，却因为自己的嫉妒，而老老实实与霍商拉开距离。
爱上他的言不由衷，爱上他那份小心翼翼保护起来的敏感，可爱得让人发狂。
张丰觉得鼻头有点发酸，低着头不说话。
霍年抬起他的脑袋，笑着说：“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表情吗？”
张丰有点心慌，忙抬手想遮住脸。
霍年正想拉开他的手，再逗他几句，多看看他这幅难得一见的模样，就感觉手突然有点不听使唤。
“……”霍年一把将怀里的人推开了。
张丰差点摔个人仰马翻：“？？？”
“他醒……”话没说完，霍年眼睛一闭，脑袋一歪。
再睁眼，霍商有点没睡醒的感觉，迷迷糊糊看着摔在冰川上的张寅。
霍商：“？？？师父？？？”
张丰：“……”
☆、第三十二章
这半个月内，张丰随时监督着霍商入定修炼，巩固修为，其实也是为了减少与霍商之间的独处，这极东之地就他们两人，孤男寡男，再加上极夜之中这沉寂的气氛……还是各自修炼为好。
霍商一开始不太愿意，但入定几次之后发现修为有所提高，并且先前那种焦躁、烦乱的情绪也有所好转，于是便也乖乖修炼，争取在秘境之地中不给师父拖后腿。
而每过几日，霍年就会突然出现，搂着张丰媳妇儿来媳妇儿去，似要与他将之前平白浪费的多年时光都给补回来。
两人几次擦枪走火，都被张丰堪堪阻住，眼下霍年和霍商身份转换尴尬，这时候发生点什么，等霍商醒来，解释不清。
听到张丰的这个理由，霍年忍笑，没有戳破。
想来他若是回答“意思是如果没有霍商，咱们就可以……嗯哼？”
张丰那个面皮薄的，估摸着就要跟自己炸毛势不两立了。
虽然媳妇儿炸毛的时候也很可爱，但如果真下不了台，倒霉的必然是自己。
傻子才会在这种事情上给自己找麻烦呢。
舔舔媳妇儿嘴角，只觉得怎么吻也吻不够，恨不得将人干脆吞吃入腹。
张丰被吻得大脑缺氧，晕晕乎乎地道：“行了，今日差不多了吧？”
“怎么这个还算时间的？”霍年不依，耍赖道，“明日太阳就要出来了，虽然这些时日霍商体内暴走的修为控制住了不少，但以防万一，进了秘境之地我恐怕就出不来了，万一你遇见危险怎么办？”
想到此，霍年担心地脸都要皱成干橘皮了：“不成，我还是觉得太危险了，要么我们想别的办法吧……”
“这时候才临阵退缩，是不是太晚了点？”张丰好笑，伸手摸了摸霍年的面容，霍年抬手握住他的手背，侧头亲了亲那柔软掌心。
张丰手一颤，别别扭扭地安慰道：“……你，你放心好了，好歹我也是个化神初期的大能，半只脚都快踏入仙班了，哪儿那么容易出事。”
霍年看着他绯红的耳朵，与他蹭了蹭额头，不舍地道：“媳妇儿最厉害，可我又要多日不能与你见面了。”
秘境之地不是一天两天便可出来的，加上这天涯海角他设定的时候就弄得相当复杂，等张丰出来，恐怕人间都过了十年了。
十年！！！
霍年整颗心都痛了，只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张丰自然不知男人在懊悔什么，抬手摸到对方肩膀，拍了拍，又摸到对方脑袋，安慰小狗似地摸了摸。
霍年叹气，感觉霍商有要醒来的征兆，道：“一切以自己优先，不要管霍商，有危险就离开，不要逞能。”
张丰哭笑不得：“没见过有这样做师父的，居然以自己为优先，不顾徒弟死活。”
“这小子命硬，总之别管他，知道了吗？”
张丰只得点头答应，但心里自然不是这么想的——傻蛋，我就算不管他，可不还得管着你么。
等霍商醒来的时候，海面尽头开始泛起了点点白光。
霍商起先没反应过来，随后一下站了起来：“师父！太阳出来了！”
张丰漫声应了，二人并肩站在冰川上，感受着刺骨寒风中逐渐改变的温度。
海浪似乎也跟着翻腾了起来，死寂的极东之地似乎随着光芒的降临，开始焕发起了不一样的活力。
“第一缕光芒……”霍商抬手半遮住眼睛，等到通红的太阳洒下燃烧般的橘火时，拉着张丰朝海面上某一点急速飞去。
就算不用眼睛看，张丰也感觉到了一股越来越强大的灵气从海面某处散发了出来。
“师父！找到入口了！”
平静的海面上旋转起了一个漩涡，那漩涡越来越大，海水仿佛统统被隔了开去。
橘色的光芒洒落进漩涡中，隐约似乎还能看到被隔开的鱼群。
“应该就是这里，”张丰定了定心神，“我们走吧，这个入口不会开启太久。”
霍商抬手打出一个结界，二人漂浮在结界中，朝那漩涡沉了下去。
等太阳彻底从海面尽头升起来，海面上的漩涡便逐渐变小，最后彻底消失了。湛蓝的天空下，海面平静无波，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海面下，漩涡里没有半点水，二人一路下沉，很快光影就消失了，四周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张丰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本来也就看不见，霍商在手指尖燃起一点微光，被分割开的海水在两边如同定格了一般，连里面的鱼也都被定格住了。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就这么下沉了不知多久，霍商皱眉：“这真的是入口吗？”
张丰心里也有些打鼓，霍商又道：“我们已经下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了，也已经完全看不到海面上的光了。”
“该不会在海底这么坑吧？”张丰无语道，“海底到现在为止还没活人去过呢，鬼知道有多深啊？”
“什么？”霍商没听懂，不解道，“师父你知道入口在哪儿？”
“……没什么，小孩子别瞎打听。”
霍商：“……”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霍商终于看到了脚下隐隐有个白色的发光的洞口，它在一片漆黑中显得很是夺目，顿时高兴起来：“师父！到了！”
张丰还有些疑惑，他感觉那充沛的灵气还有些若隐若现的，不是很清晰啊？
那洞口的白光看起来近在咫尺，结果他们又下沉了足足半天的时间，才终于到了秘境真正的入口处。
霍商都快被折腾的没脾气了，收起指尖那点微光，又有些迟疑道：“不会过去之后，还得再走个一天一夜吧？”
张丰忍笑，心说：还不是你自己设定的，活该。
不过好在，穿过白光之后，秘境之地就展现在了二人眼前。
霍商忙给张寅做介绍：“师父，这里很大，是个巨大的洞穴，我想刚才那白光应该是洞穴的入口，这洞穴里也一点都不黑，能看得很清楚。”
“洞里都有些什么？有机关吗？”张丰皱眉，觉得整个人有点不大好，这秘境之地的灵气太过充沛，反而模糊了他的感知，充盈四周的全是各种各样的灵气，甚至无法辨别方向了。
“目前没看到，”霍商牵住张丰，带着他小心地往前走，边像个尽职尽责的导游，仔细地介绍道，“这洞穴里也是奇怪，我没看到任何光源，这里头却亮如白昼；洞壁上挂着许多字画……”
霍商凑上前看了看，道：“字画落款都是人间前朝真人真迹，对我们来说没什么用处，但估计拿到人间去卖，足够两辈子不愁吃喝了。”
“字画下面还摆了很多箱子，有的打开了，有的锁着，”霍商挨个都研究了一下，“打开的箱子里都是金银珠宝，没打开的不知道是什么。”
“不要随便碰。”张丰提醒。
“嗯。”
两人一路说，一路看，一路往里走，霍商奇怪道：“掌门真的在这里吗？”
这与其说是个秘境，不如说就是个藏宝藏的地方，而且这些宝藏对修道之人来说还毫无用处。
倒是这里充沛的灵气对修道之人很是不错，若是在这里闭关几百年，估计境界能上升不止一个台阶。
公良习若是真的要加害掌门，不可能将他骗来这么一个好地方吧？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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