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节
我喜欢我弟 作者:二哥
第5节
淡小茹的事情促使我很快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也因此造成了我这辈子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我回去跟我爸妈说，我想考外省的重点大学，当我爸妈还有我哥一起惊讶地抬头看向我，问我为什么的时候，我脱口而出，因为我要和我女朋友念一个学校。
淡小茹在本市待不下去了，我恐怕也是。
我说完这句话便低头扒饭再不去看我的家人，我其实能感觉到我哥伤心的情绪，可是那有什么用呢，他舍不得的不过是一个弟弟，而我，想做他的男人！
我没有想到，这天半夜，我又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我的好友孔维带着哭腔的慌乱声音，他说：“煜杰，你快到市一人民医院来，你哥出事了！”
十七、
我哥出事了……当我知道我哥出的是什么事的时候，我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被抽空了，因为就在我艰难地作出决定，准备离开我哥的时候，我的好朋友把我哥带上了床。
难以形容我听到消息那一刻的感受，要说肝胆摧折、天崩地裂也不为过！我守了我哥整整十八年，我连他一根手指头都不敢动，每晚只敢猥琐地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想着他自｀慰，无数次地想要亲吻他的嘴唇，爱｀抚他的肌肤，进入他的身体，我都把自己管住了，我也知道他交过三个男朋友，但是都没有发生到那一步，因为我始终在旁边盯着，结果，我的好朋友，我自己介绍他们认识的好朋友，不声不响地就把我哥拐上了床，还把他弄伤了！
孔维跪在我面前跟我道歉，我却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听不到。我甚至忘了去生气，我只感到深深的悲伤，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老天爷，我倒想问问他，我匡煜杰前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这样子惩罚我，为什么这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向我哥表白，都有被我哥接受的可能性，只有我不能！
十八、
我没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人，独自守在我哥床边。
半夜三更，医院里还是人来人往，但是这病房一隅却是安静甚至死寂的。
我盯着我哥睡熟的脸孔，心里思绪翻腾，一会儿想着他和孔维到底是什么时候好上的，一会儿脑子里又翻腾着他和孔维两人在床上亲热缠绵的样子，我想着他被褪去衣裳，与人唇舌交缠；想着他胸｀脯起伏，发出高低呻吟；想着他打开自己的身体，主动迎接另一个男人的进入……我想得浑身发抖，几欲成狂，我恨不得现在就把我哥带走，买一张去最远地方的车票，从此以后把他藏起来，永永远远不要让任何一个人看到……就在这个时候，我哥醒了。
我看着他的眼神从迷蒙变得清醒，继而对我展露笑颜，我整颗脑子发懵，脱口而出地说了一句重话，我说：“哥，你太不自重了！”
他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十九、
其实这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再怎么嫉妒得失去了理智，我又怎么能这么说他？他是我最宝贝、最喜欢的人啊！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望着他失去了光泽的眼眸，我逃也似地离开了那间病房。
二十、
我找到孔维，跟他大打了一架。
这家伙虽然是个高富帅，其实个性单纯，人品不坏，我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生气，因为他对我说：“我对你哥是真心的。”
“真心个屁！”我破口大骂，狠狠地往他左脸砸了一拳，“你他妈一个直男真心个屁！”
我一拳接着一拳狠揍他，一边揍一边问：“我哥是男的你知道吗，你说喜欢他，你能跟他处多久？你愿意为他一辈子不结婚吗？你愿意为他跟你那对富商父母摊牌吗？你愿意为他承受社会异样的眼光、不公的待遇吗？你愿意为他一辈子都没有子嗣吗？啊？”
孔维开始还答得响亮，渐渐的声气却低了下去。看吧，我鄙夷地想，这就是哥你看上的人所谓的真心，他连一点觉悟都没有就想跟你上床，而你却永远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匡煜杰对你的心思。一拳接一拳，我的表情越来越冷静；一声接一声，我的心里却越来越疯狂，最后几乎是在心里咆哮：“愿意愿意，我全部都愿意，我愿意跟你处一辈子，愿意为你一辈子不结婚，愿意为你跟爸妈摊牌，愿意为你遮挡社会异样的眼光、不公的待遇，愿意为你一辈子都没有子嗣，我愿意，我真的愿意啊，匡煜炜！！！”
二十一、
这件事，我们俩自然谁也没有告诉爸妈。好在我们俩爸妈平时工作都很忙碌，基本没什么空来管我们。谁让他们俩都是高级工程师呢，两人每天操心的都是关乎千万乃至亿人福祉的事情，我们两个亲生儿子自然就不够看了。
我还记得在我们还很小的时候，对，是六岁，因为爸妈经常加班晚归的缘故，家里请了一个负责照顾的阿姨，那个阿姨不仅做饭十分难吃，并且态度很差。她老是克扣我们家给的饭钱，买最差的食料给我们两兄弟做饭，烧的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饭不是糊了就是夹生的，有时候她懒得做饭，还会把她自己家里的剩菜剩饭拿来给我们吃。我那时候肠胃弱，一吃她做的东西就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因此特别害怕吃她做的饭。我那时太小了，胆子也小，说不来，就只会哭，一哭，就挨她骂，一挨骂，更是怕她怕得不行，甚至连饭都不敢吃了。结果有一天，当那个阿姨又把我骂了一顿以后，我哥悄悄拉了拉我的手说：“走，我们不吃那些东西，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跟着他走下三楼，走出小区，沿着人行道穿过马路，到了对面拐个弯，再进到一条小巷子里，看到了一辆卖馄饨的小板车。熏黑了的灯泡底下，有一对老夫妇，老爷爷守着炉子，老奶奶包着馄饨，又鲜又白的骨汤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响，馄饨出了锅，舀一勺猪油，浇一勺汤，最后再洒一把碧绿碧绿的葱花，那香味啊……
我拉拉我哥的手，努力咽下口水说：“哥，我、我们没有钱。”
我哥却得意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钢镚纸钞说：“放心，哥有！”
那碗馄饨是我至今为止吃过的最好吃的一碗馄饨，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一天所有的情景，记得老夫妇吆喝的声音，馄饨汤浇进碗里的声音，记得馄饨的香气，记得灯泡刺啦刺啦的声音，记得我哥温柔里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我后来才知道，他为了省这笔钱，一个人悄悄把家里的废报纸杂志全攒了起来，然后偷偷拖出去卖掉了。他那个时候才六岁啊，几十斤的报纸杂志，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拖过去的。他说：“没事，你是我弟弟，我罩你。”
后来，他还为了我专门学了厨艺，做得一手好菜。这就是我的哥哥，我深爱着的哥哥！
二十二、
我哥出院以后在家休养，我也不出去，在家盯着他。
有好几次他似乎想要试着跟我搭话，我都避开了。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甚至害怕他接下来可能对我说的话。我怕他告诉我他有多喜欢孔维，我怕他要我给以一个弟弟的身份给他祝福，我很害怕……我不知道如果听到了这些话，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一直以为自己有足够的理智来处理好我们之间的关系，因为我那么害怕失去他，所以匡煜炜需要一个乖弟弟，我就给他一个乖弟弟，但是他和孔维的这件事打破了一切平静的表象，我终于明白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作为一个弟弟，守在他的身边，把所有的爱恋火焰都深深压在心底，等到有一天他找到所爱的人，我便放手，大方地送上我的祝福……
真是太傻了，我怎么可能做到！
二十三、
高考成绩出来了，我哥上了本市一所二本大学，淡小茹远走他乡，而我选择了留下来。
我爸妈都以为我是想要继承他们的志向，又或是想要出国深造，因为那所大学刚好跟麻省理工缔结了合作办学的关系，并且对我抛出了极有诚意的橄榄枝。
没有人知道，我留下跟什么名校前途都没关系，匡煜炜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从那一天起，我决定牢牢地盯着他，想办法改变他，然后有一天得到他！
二十四、
高三的暑假有多空，大家都知道。大多数人都出门玩去了，我的几个同学也喊过我出去旅游，都被我拒绝了。比起去遥远的地方游山玩水，我更想留在家里，留在我哥身边。
我不用看什么名山大川，我只想看他。虽然还在本市，但是这个暑假过去，我们就再也不是一个学校的学生，十八年，我每天跟我哥在一起，跟他一起上学，等着他一起放学，随时随地想他了就能看到他，甚至晚上一起入睡，以后却不行了。
不安牢牢攫住了我的心，我真后悔当初那个为了远走他乡好好学习的自己，如果我考得差一点，或许就能和他在一起了。好在，我们还在一个市。
夕阳西下，我贪婪地看着他坐在窗台上眺望远处的侧影，我暗暗地记下他每一分每一秒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里，那将是我独自度过大学生活的唯一精神食粮。
二十五、
那一天，我正在自己的房间里锁着门，对着墙上我亲手画的我哥的画像自｀慰。结果我哥突然来敲我的门，他喊我：“小杰，你在吗？”
听着他的声音，我心里最黑暗的那个地方突然就冒出了个恶劣的念头，我没有起身开门，而是听着他的声音，听着他喊我的名字，想象着他此时就在我的身下，被我做得气喘吁吁，呻吟着喊我的名字。他喊我小杰，小杰，我不行了，小杰，你放过我，小杰……我的手动作得越来越快，无限的快感冲击着我的理智，直到攀上顶峰，我射了自己一手。
门口已经传来了砸门声，我哥显然是生气了，他喊我：“匡煜杰，你给我滚出来！”
我慢悠悠地站起身，先把下｀身和手用纸巾擦干净，然后拉起裤子。走去开门前，我本来打算开窗散散那股味儿，后来却改了主意，我想让他被我的精｀液的味道所包围，就像是我真的射在了他身上那样。
我走过去开了门，我哥站在门口，皱了皱眉，愣了会才说：“我能进你屋聊聊吗？”
我看到他手里端着的我爱吃的流沙芝士包，差点就答应了，还好我突然想起来，我刚忘了把我哥的画像收起来，那上面没准还有我射的东西。想到这儿，我赶忙把我哥往外推说“有事到外面说。”
二十六、
我俩来到客厅，我哥对我说：“小杰啊，哥有话想跟你说。”
我低下头说：“你说。”表面乖乖的，心里却恶劣地yy着剥去他的衣服，打开他的身体，进入他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那个时候他会说什么呢？
他说：“小杰啊，咱俩这眼看就要读大学了，也是大人了，以前有什么矛盾啊什么的咱们就都忘了吧，咱俩做兄弟可是一辈子的事啊，总不能……”
我猛然抬起头来。我看着他，笑了。一辈子的兄弟，别开玩笑了！我往他的方向跨了一步，他似乎有点怕，因此退了一步，我又跨了一步，这次他竟然连退了三步。
“哥，你以为这样有用吗？”我想。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孔维来了。
二十七、
我是真没想到孔维这小子还有胆来找我哥，当他穿着那身名牌西装，拿着玫瑰花跪在我家楼下，大声喊出“匡煜炜，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时候，我整个人都炸了，尤其是看到我哥居然想冲下楼去找他的时候。
你们这是演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吗？愤怒与嫉妒就像是一尾毒蛇，瞬间把我本就剩下不多的理智侵吞干净！什么伪装成乖弟弟循序渐进不要吓到我哥，所有计划全部都被蒸发得干干净净。我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有人要来抢我的人！
我把我哥锁在家里，冲下去又把孔维揍了一顿。孔维想还手，但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被我打得在地上乱滚，结果我哥居然急得在窗口嚷嚷，他喊：“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孔维则在地上一面滚一面惊喜地回应：“匡煜炜，你是原谅我了吗？你心疼我吗？”
我所有的愤怒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又全数化为了悲哀，从没有这么一刻，我感到如此无力，我都不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什么，最后我给了孔维狠狠一脚，回了家。
二十八、
在上楼的一路上，我都很努力地想要说服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这次屁用没有。
我回到家里，恶狠狠地把门摔上，然后落了锁。
我哥有些茫然地看着我，他不知道，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我是一个变态，我想上我哥。
二十九、
我哥终于忍不住了，他斟酌着开了口，一开口又是那三个字：“小杰啊……”
真是够了！我飞快地打断了他，调整了半天呼吸，才勉强让自己的口气不会显得那么咄咄逼人，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起来更茫然了，我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他并不是跟孔维串好了来这么一出，我抱着那么一点点希望，试探着说：“你别跟着孔维瞎闹，他本来不是弯的。”我跟孔维是好朋友，又天天跟我哥在一起，当然最清楚他的交友状态。所以他和孔维突然间来了这么一出，我真是压根没想到。这样看来，他们并不是在秘密交往，或许真的是酒后乱性吧，毕竟我哥那么好。既然没有掺杂感情成分，既然事情都过去了，我也可以不计较。
我这头才说服了自己，却见那头我哥一脸生气地看着我，他气什么？我心里咯噔一声，难道他还真的想跟孔维发展下去？凭什么， 凭他刚才跪地求爱，还是凭他床上的表现？
一想到这里，我好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轰的炸了上来，我口不择言，故意说了几句很难听的话，我讽刺他是个双，虽然我明知道他跟那些女孩子都不过是朋友关系，又或者只是对方一厢情愿追求他。但是越说到后面，我就越是来气，我那么嫉妒那些人，嫉妒每一个接近我哥的人，结果我哥笑了。
三十、
从小到大，我哥都那么宠我、爱护我、让着我，这是他第一次对我露出那种又冷又嘲讽的笑容。他说“我从来就没喜欢过男人以外的物种”，他还说“关你屁事，老子就是男女通吃就是没节操怎么滴，你管得着吗？”
我哥说我管不着，是的，我他妈还真的是管不着！我哥喜欢男人也好，喜欢女人也好，喜欢蔡小凤、陆灵玥，甚至什么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都无需经过我的同意，他想跟谁上床就能跟谁上床，因为我只是一个弟弟，一个屁用也没有的弟弟！
我在心里冷笑，理智的天使已经被感性的恶魔插死，我知道我到极限了，我要让他知道，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弟弟！我说：“是你逼我的！”然后强行把我哥拖进了屋。
三十一、
不得不说，我哥真的是又傻又甜，我都把他拖进屋，按在床上扒了衣服开扒裤子了，他却似乎还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只是睁着两个大大的眼睛不停问我：“小杰你怎么了？小杰，你要干什么啊？”
“我要干你啊。”我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因为我连这点时间都不舍得浪费，我要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我想了那么多年的那件事情上！
我哥被我三下五除二脱了个干净，头发凌乱，玉｀体横陈，傻兮兮地躺在我床上看着我，完全的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模样，他那副样子，我光是看一下，下｀体就忍不住快要爆炸。我以为想着他diy就已经很爽了，现在才知道，那是因为我没有比较。
我整个人覆在我哥的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那张熟悉的让我魂牵梦萦的脸。说真的，我觉得我们俩长得一点也不像，我的长相过于棱角锐利，我哥却是完全的随和亲切，看着他的脸就像是看到了春日的暖风，夏日的树荫，秋天的晴空，冬夜的灯火，凡是一切能让人觉得放松的、舒适的、依恋的事物的印象统统集中在他的身上，他那么好，我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我低下｀身去，含住了他的唇瓣，我哥倒吸一口气，似乎直到这时候才略微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在我身下扭动着身体，似乎想要挣扎，我便用双手双腿牢牢压制住他的。他不肯张嘴，我便反复吮吻着、啃咬着他的嘴唇，伸出舌头一点一点撬开他的齿缝，把舌尖探进去。很快他就被我吻得呼吸急促，满脸潮红，嘴里发出如同幼兽一般的呜咽声，他几次试图挣开我的束缚，都被我压了回去。我小时候体质很差，是他告诉我要勤加锻炼，现在我成了体育健将，能把他牢牢压制，这种昔日他种因，今日我得果的事情不由得让我愈加兴奋。
“小杰……放……放手……”他被我含着嘴唇，发出含糊的声音，我一面俯身下去吮｀吸他的乳尖，一面将手指伸到他的嘴里玩弄他小巧滑腻的舌头。他的身体敏感至极，被我轻轻舔舐几下，那乳晕里的扁平豆子便慢慢饱满起来，他单薄的胸膛也受不了一般往上挺起，却更方便我采撷成果。我的耳边满是自己怦怦怦怦的心跳声，整个人都像是要着了一般地火热滚烫。我顺着他的胸膛一路舔吻下去，很快到了他的小腹。
当我一手一个抱住他的大腿，分开他的双腿时，他整个人向上弹动了一下，他茫然地伸手似乎想要抓住我的头发，一面摇头一面含糊地呢哝：“不、不要！停……停下来！”
怎么可能不要，怎么可能停下来呢？我故意用力地吮吻他的大腿内侧，发出“啵啵”的声音，他那里的皮肤又滑又嫩，因为晒不到太阳，是完全的白｀皙，跟我的小麦色形成了鲜明对比。我吻着吻着，渐渐就着了迷。我在他的私密之处逐寸逐寸烙下我的刻印，就像是野狗标记地盘一样，我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被我盖了章，这个人——匡煜炜，他是我的！
我哥的反应生涩得要命，真是叫我爱死，不过我也略略有些担心，毕竟他那里才受过伤，不知道能不能够容纳我进入。但是我下面已经胀得不行，如果今天不能得到他，我想我真的会爆炸的。我从床头柜里翻出一支护手霜，倒了满满一堆到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碰触他的小｀穴。我的手指才进去一点，我哥立刻就像是一条脱水的鱼儿一般弹跳起来：“啊，别！”我只好又凑上去亲吻他、安抚他，我觉得他似乎还挺喜欢我亲他的，虽然他此时也许早已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是和谁在做｀爱。
不行，不能想这些！我趁着我哥分神的空隙，慢慢地伸指探入他的蜜｀穴，那里又热又湿，蠕动着像是活物一般，轻轻吮｀吸着我的手指。光是想象自己等会进入那里能够体会到的快感，我就几乎要射了出来，我着急地开始出出进进地抽动手指，我哥嘴里顿时就溢出了无法克制的呻吟。他想要叫出来，却被我堵着嘴，因此只能发出“嗯嗯唔唔”的声响，他显然是有些生气了，可是又抵不过快感的侵袭，因此从鼻子里发出了几声哼哼，那自以为是生气其实像小动物撒娇一般的声音几乎让我笑了出来。他是多么可爱啊！
忍耐着好容易扩大到能够三个手指进出，我迫不及待地撤出手指，把自己的性｀器硬塞了进去。“啊！”我们两个几乎是同时叫出了声来，我哥是吓得，而我是舒服的！无数个夜晚无数次想过的事情在这一刻终于变成了现实，怎能不让我激动！
“疼！疼……拿出去！”我哥挣扎起来，他这一动，柔软的内壁便猛地在里面绞紧我。我还没完全进去，已经觉得有无数张又热又柔软的小嘴在同时吸｀吮我的下面，那种感觉简直无法形容。我说：“哥，你忍一忍，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好！”我一面说着，一面缓慢却坚决地往里送。我哥紧皱着眉头，很快眼角沁出了泪花，他带着哭腔地求我说：“小杰，不要、不要了……”
我则吻着他的眉心一面哄他一面仍然执着地往里送，直到抵达了某一点，我哥的声调突然就变了，那声音又媚又甜，带着上扬的尾音，叫人难以把持。我看过书，知道这是碰到了他的前列腺，不由得精神一振。考虑到他的身体，我稍稍退出来一点，然后将他翻过身去，给他肚子下面垫了枕头，好减轻他的负担。
他已经彻底脑子混乱，两眼无神，呆呆傻傻的样子却像是在“劝君采撷”一般的魅惑。我看着他，在心里暗骂一声，下｀身又膨胀了一圈。突然，我想到孔维是不是也曾经看到过他这样的一面，不由得心里一股无名火起，于是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就冲撞进去。
“啊……啊……啊……”我用力地在他身体里面挞伐，听着他发出跟随我冲击节奏的呻吟，他纤瘦的背影在我眼中晃来晃去，蝴蝶骨美得像是下一刻真的会生出一双彩翼，翩翩飞去。我忍不住用力掐紧他的纤｀腰，拼命地往我身前按来，我觉得自己被他彻底激发出了施虐的欲｀望，如果他真的会生出翅膀，我想我会马上将之剪除，因为我要将他牢牢锁在身边，再也不放他去任何一处。
我这么撞了几十下，他便惊叫一声射了出来，整个背脊都塌了下去，我却离射出来还早。我紧紧箍着他的腰身，将他的脸扳过来与他绵密地接吻，一面仍然在他的身体里拼命冲撞。我觉得我一定是疯了，但是这世上哪有一个人会在一朝夙愿得偿的时候不疯狂呢？我玩弄着他的性｀器，技巧性地撸弄着逼迫他再次硬起来，他果然很快又陷入了情｀欲之中，我便把他翻了个身，将他细长的腿架在我的肩上，更用力地往里冲刺。他嘴里“嗯嗯啊啊”地叫着，什么地方都是红的，被情｀欲烫红的身躯，被情｀欲逼红的眼角，被我吮吻得娇艳欲滴的嘴唇和乳｀头，我想过我哥在床上会很美，但是没想到他会那么美，即便用尤物来称呼也没什么不可以。
我俯下｀身去对他说：“我要吻你，把嘴张开。”
他就真的乖乖地把嘴张开，我说把舌头伸出来，他也会像小动物一样把舌尖慢慢地探出来，我简直迷上了这样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游戏，这种完全掌控了他的满足感与性｀高｀潮一般令人沉迷。在又一次冲撞了几十下，把他逼射了一回后，我也终于低吼一声，射了出来。我们俩都出了一身的汗，我趴在他的身上，那玩意还塞在他的身体里，我想他能感觉到我的东西上跳动的节奏合上了他的心率。
短短的休息了一会后，我突然害怕起来，我害怕他清醒过来，我不知道到时候我们俩会变成什么样。于是我将他一把抱了起来，让他换了个骑乘的姿势，再一次在他的身体里面用力冲撞起来。这一天我不记得自己到底在他身上做了多少次，我只知道从中午到晚上到我们爸妈半夜三更回来的时候，我还在操｀他。正面操，反面操，侧面操，托着屁股抵在墙上操，压着双腿摁在窗上操……我终于明白那些里写的并不脱离现实，因为如果不是我爸妈他们敲了我房门，问我在干什么，我可能真的停不下来，说不定，我还会死在我哥身上。
我努力按捺下情｀欲，用平时的声线回答我和我哥在打游戏呢，而事实上这时候我正在他身上做最后的冲刺，床被压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我就着十字体位牢牢地楔在他的身体里。好在我爸妈一向对我们很放心，因此问了一句以后就走开了，我松了一口气，刚刚一刹那的紧张把我直接带上了高峰，正在我射出来的时候，我哥突然猛地推了我一把，我猝不及防，就这么从床上滚了下去，摔在地上。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的身上满是我一下午加一晚上留下的爱痕，他的大腿内侧还流淌着我刚刚射进去的东西，稍微动一动便会滑落下来，证明我们俩刚才有多么激烈，而他的表情却已经不是之前的迷醉了。
他拿回了理智。
我看着他艰难地爬起身来，他说：“今天的事就算了，你小子往后别犯浑。”
他还说：“你跟我不一样，将来是要结婚生子的，这种事可不能让你那亲亲小女朋友知道。咱俩是亲兄弟，你可别忘了。”
然后他便一步一挪地下了床，开门出去了。
大门关上的刹那，我整个人倒了下去，脑袋重重撞到了地板，发出“咚”的一声。我没有拉窗帘，窗外一轮新月如钩，洒下银辉，我看着月光，疲倦地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完了，都完了！匡煜杰，你再也不可能接近他了！
我想着，莫名其妙地笑了，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哭了。
三十二、
我哥走了，一声不吭地走了。
我想过他会骂我、打我、不理我，但是我没想到他就这么走了，连句话也没留下。
我妈说，我哥给她发了消息，说要跟同学出去暑期实习。
“这挺好的。”她说。
这一点都不好！我看着本属于匡煜炜的空荡荡的房间，我知道我被他流放了。
三十三、
所有一切都仿佛失去了意义，名校的录取文凭、旁人的恭维、师长的表扬、父母给的奖金……没有任何事物是有意义的，因为我失去了我哥……
三十四、
三天后，我鼓起勇气给他发消息，从小心翼翼的措辞到旁敲侧击的试探到努力控制住情绪的询问再到发疯一样地不停地发各种消息，他从来没有回过一条。我打他的手机，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机械声音，我恨得砸了手机，冲出门去找他。
我哥的人际关系很单纯，何况这些年来我一直都牢牢地看着他，都不记得有多少次了，有小姑娘想要对他表白，我都会抢在前面把那些女孩子抢过来，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从东城到西城，从南门到北门，我找遍了所有我能知道的地方，我找不到匡煜炜的一丁点踪迹。
三十五、
漫长的寻找积累起巨大的压力和无限的躁狂，最终，我崩溃了。
我在gay吧里一个人喝酒，喝洋酒鸡尾酒二锅头黄酒各种酒，有人来跟我打招呼，我就叫他们滚。我想如果那些无聊的人不肯好好地滚，我就揍死他们！
我感到无比的绝望，绝望之下是无比的悲凉，从小到大一起长大，从小到大他都把我放在第一位的那个男人现在抛弃了我，我也许一辈子都再也见不着他了。
我想着想着，眼眶忍不住酸了，低下头狠狠咬住手臂，我发泄着自己内心的痛楚。
“煜杰？是你吗？”
我回过头去，又有人走到了我身边，我想叫他滚，嘴巴却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真的是你，你怎么弄成这样？”
孔维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我想也不想，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我认识他、记得他，他是曾经动过我哥哥的人！可惜酒精麻痹了我的运动神经，我以为势若雷霆的一拳出去后其实是软绵绵的，反而我自己因为这个动作重心不稳，整个人都往前栽了下去，孔维接住了我。
“怎么喝成这样。”他嘟哝着，然后我听他似乎跟身边什么人交代了几句，等到我神智稍微清醒点的时候，他已经架着我走在回家的路上了。
天上没有星星，只有一轮半残不残的月，像我此时黯淡的心境。我忽然就想找个人说说话，大概是因为我憋得太久、太久了。
我说：“我哥走了。”
孔维惊讶地顿了一下：“走了？去哪里了？”
我痛苦地闭起眼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孔维琢磨了会，向来单纯得很的脑瓜不知怎么开了窍，他说：“小炜哥走……是因为你？”
我自嘲地笑了笑：“对。”我说，“我把他给上了。”
架着我的那半边肩膀下面的力量突然间就垮了，我失去了支撑当然往下摔倒，孔维忙不迭地又想来接我，最后我俩一起摔了个四仰八叉。
倒在小区的路面上，我们俩望着天空中幽幽的云彩，谁也没有起身。过了很久，孔维才吸了口气，轻声道：“怪不得。怪不得你把我揍成那样，我以前就觉得你对你哥有点保护欲过剩，原来是这样。”
看，连孔维都知道的事，我哥却从来没发现过。不，或许是就算发现了，也不愿意面对吧。孔维说：“这么说来，你这家伙这些年可真是不容易。”他啧啧赞叹，“我还以为自己够惨的了，原来你比我惨得多了，难怪你弄成这样。”
原来连孔维都同情我。
“那现在怎么办？”他问。
我静静地看着静谧的夜空，看着那似要灭了的残月，看着那为数不多几点黯淡的星辰，看着浮云聚散来去。怎么办，我不知道啊。
三十六、
也许是因为那晚喝了太多酒，又在地上躺了一夜让我着了凉，也或许是因为太过伤心影响了我的健康，又或者可能纯粹是因为倒出了心里隐瞒已久的秘密，剥开了外壳露出了我最脆弱的内里，第二天，我便发起了高烧。
一开始我撑着没去看医生，只吃了药在家休息，五天后我那对忙于工作的父母终于发现我的不对劲，把我带到医院的时候，我已经发展成了肺炎。知道结果的时候，我其实是高兴的，我自己的手机砸了，就央着我爸妈，让他们给我哥发消息。
“小杰病了，你有空的时候回来看看他？”
“小杰住院了，身边没人照顾，你有空吗？”
“小杰的烧老是退不下去，如果再不退，医生担心会引起并发症。”
所有的消息发出去都没能得到回音，我一天天地等着，哪怕最累的时候也不敢松开盯着病房门的眼睛，更不敢小睡，我怕只是我一闭眼的工夫，就可能错过他。但是他没来。我妈说，我哥的手机可能出问题了，现在连她都联系不到他。
我阖上眼睛，绝望的泪水滑出了眼眶。
三十七、
一直到暑假的最后一天，我哥才终于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瘦了、黑了，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很有精神。我看着他拿出用打工的钱买的礼品送给爸妈，看着他对着他们言笑晏晏，我盯着他，一寸一寸，恨不得从他的头发丝看到脚底心，隔着衣服看进他的心里，我更恨不得把他牢牢捆绑带回我的“地盘”。我想要他，我真的快疯了，得不到已经是种折磨，得到了再失去简直就是酷刑！我狠狠捏紧拳头，指甲深深抠进肉里，唯有这样，我才能够勉强抑制住自己身体里的一切躁动，爸妈还在，我不怕他们打我，但我知道我不能让他难做。
他花了很久跟爸妈拉家常，到最后，才终于迟疑地抬眼看向我。我在那一刻激动得几乎浑身打颤，全身所有的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看我，会对我说什么，但哪怕是怨恨的眼神，我也会甘之如饴，因为那代表着我在他心里还有分量。然而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便迅速挪开了眼神，他的唇角弯起，但我能一眼看出那是一个僵硬的笑容，他说：“保重。”说完便提着箱子走了。
他眼里再没有我。
匡煜炜的眼里再也没有匡煜杰。
三十八、
那一晚，我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不同的年代、不同的身份，唯一相同的是主角永远是我和匡煜炜，而我们的结局永远是无法在一起。
一个梦里我是江南士绅家的嫡子，匡煜炜是我父亲为我请来的西席。他比我整整大了几十岁，我几乎是在他的看顾下成长。他教我读书、教我做人的道理，为我做好吃的，偷偷地带我出去玩，他像个父亲也像位兄长还像位密友，在我那家规森严、嫡庶之争险恶的家中，他是唯一一个不问我出身真正对我好的人。不知不觉的，我对他产生了超越普通师生情谊的感情，然而我却不敢说出口。他是那样的端方雅正、不染尘埃，他用一颗赤子之心待人待物，我不敢伸出肮脏的手去玷污他。所以我只能看着他、想着他，在离他最近也是最远的距离。我失落失意或是高中榜首，结婚生子又或封侯拜相，都是他在旁陪我。他陪着我走了整整一生，直到最后在一个冬日的夜晚，他为我做完最后一件事，于病榻上安详地阖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我看到自己披麻戴孝，送他出殡，看到那口乌木灵柩沉沉带着他的身体没入黄土，我想着从此以后再也看不到他的面容，听不到他的声音，触不到他的体温，当最后一抔黄土掩上封土堆，我满面泪痕，觉得自己也跟着他一同死去。
又一个梦里我成了当朝太子，而他则是朝中权相的小儿子。我们俩年纪仿佛，从小认识，比起之前相差数十载“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遗憾，这一世我们可算是竹马竹马。我们也曾有过一段十分快乐的童年时光，一起读书、一起淘气，然而我母后被奸妃所害，一朝失宠，她心有不甘，意欲靠我再争天子宠爱，却稀里糊涂再中奸计导致我亦被奸人陷害，一败涂地。我父亲对我失望至极，废了我的太子身份，改立另一名皇子，他父亲也不再允许他与我交往。便是在我最落魄、最灰心、最绝望的时刻，他义无反顾来到了我的身旁。他告诉我，只要我有需要，他就永远会站在我这一边！因为这句少年时掷地有声的承诺，他为了我，甘愿隐姓埋名在山穷水恶之地为我招兵买马；为了我，不顾性命安危主动踏入反间圈套锒铛入狱；为了我，一生鞠躬尽瘁家徒四壁从未享受过奢华生活；他帮着我一点点拿回权势，几经波折诛灭奸邪；帮着我收复河山，登基为皇……有好几次，我几乎要说出自己心中对他的情意！我早已知道自己对他存的是什么心，然而我不能，我总想着，等等，再等等吧，我们还年轻，都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等天下大定、国泰民安，等皇权稳固、天下归心，等我留下子嗣，王位有了继承人，那我就可以去做我自己，赴一场与他白首同心的约。于是我广开后宫，立后封妃；南征北战，收复失地；整顿吏治，改革朝纲，发展经济；而他为我守了一辈子边疆，每三年才借着述职回来看我一次，直到最后一场战役打得浑身心力耗尽，身染重疾，被人抬回了宫中。
直到看着他憔悴的面容，看着镜中我自己脸上苍老的皱纹，我才惊觉我们的一辈子竟然又这么过去了……我慌了，一天之内连下十一道圣旨，寻访天下名医为他治病，我用尽了全天下最好的药材来替他续命，我为他跪天地祖宗祈福，甚至恳求神佛拿走我的寿数来替他续命，但仍然挡不住他身体里生机的流失。他死了，死在一个惊雷大雨的夏夜。那一晚，我在雨中呆呆站了整整一夜，我终于想明白我做错了多少事，错过了多少时光，上一世、这一世……如果还有下一世，我绝对不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我要牢牢地抓紧他、绑着他，从出生开始，直到死的那一刻也不会松手！
我醒过来，坐在灰蓝色的晨光里思绪联翩。不管那些梦是玄妙的前世还是我下意识里的恐惧，至少都点醒了我，我暗暗下了决心，再糟也不过是现在这样，危机或许就是转机，我要把匡煜炜追回来！
三十九、
开学了。
大学是个好地方，自由、活跃、开放，还有到处涌动的青春期荷尔蒙。到了大学里再也没人会说你早恋，甚至是对同性恋也宽容很多。孔维跟我考在一个学校，他其实脑子不笨，只是个性比较单纯，并且热心得特别混账。
他说担心我会闷出病来，自作主张地给我注册了一个gay交友网站，还取了个knight的中二id，美其名曰用一场新恋爱来冲淡失意，他不知道，我哥对于我来说不只是一个求而不得的恋爱对象，他是我生命的全部意义！
“试试看呢，也许就碰到新的意义了？”
我看着那个热｀辣滚烫的论坛页面，很多人在上面求交友、求约炮，甚至还有一些特殊的性癖好需求贴。我从来没有真正接触过那个圈子，最多是为了了解男人之间应该如何做看过一些相关的贴吧论坛。孔维见我兴趣不大的样子，干脆坐下来一个一个帖子点着看，不时大呼小叫。
“这个不错啊，年纪跟我们差不多。嗯？看照片好像是做那行的，不行不行。”
“这个应该是上班族，写个16岁是逗我玩？”
“哇，这个大叔长这么壮，人气居然这么火？”
“这个……这个气质不错啊，斯斯文文又亲切，看起来有点像小炜哥呢。”他戳着屏幕，非要我看上一眼。
我被他烦得不行，只得转头瞟了屏幕一眼，那上头打开了一个私人交友贴的页面，资料里写着阿哲，27岁，职业大学老师。上面po出来的照片确实很斯文干净，但是比起我哥来，这个人的眼神要冷得多。我刚想移开目光，忽然猛地一顿，飞快地跳下床，我冲到孔维身边，一把抢过了电脑，细细地看着。
孔维还以为我对个照片一见钟情了，他并不知道我看得根本不是照片上的那个人，我看的是照片上那个人身后的丛丛蔷薇，我曾经查过我哥读的大学，那里有一片很漂亮的蔷薇墙。这个人和我哥是一个学校的！
我飞快地打开聊天框，发了条私信过去，就是这样，我认识了张哲。
四十、
张哲是个botto，想要找个。
我发私信过去的时候，他刚好在线，他回得很快并且很直接。他说这个交友贴已经失效了，他刚刚找到了一个男朋友。
我本来就不是想找他处对象，我只是想要找到一个能跟我哥联系的桥梁，这样我才有办法重新接近匡煜炜，追求他、得到他。
我是需要一场新恋爱，但不需要一个新的人，我永远只会认准匡煜炜这一个人。
四十一、
wtf，张哲的新男朋友是匡煜炜！
四十二、
我决定追求张哲，反正我抢我哥小男/女朋友这种事早已经做得驾轻就熟，熟能生巧，巧夺天工，工……
“工于心计。”张哲在电脑屏幕那里慢慢打出一行字，没有用表情，没有用特别的字号、颜色，就是系统自带的原始状态。
我心头一跳，犹豫了一下打下四个字：“什么意思？”
“说你。”张哲说，“我感觉不到你对我的追求有任何诚意，只有心机。”
“我哪有……”
“倒是我每次提到匡煜炜的事的时候，你的反应会不同。”他又飞快地打出字来，“算起来，你每次找我几乎都会旁敲侧击问他的事。”
“这叫探察敌情。”我故作轻松，“我想追你当然要知道匡煜炜是怎么样一个人啊。”
“那么你现在的感觉呢？”
“啊？”
“你觉得匡煜炜是怎样一个人？”
“他……挺有趣的。”我哪敢说多啊，想不到张哲竟然是这样敏感聪明的一个人，他比我们大的这些年纪果然不是白大的。
张哲发了个“微笑”的表情过来，还是系统自带的。他说：“是挺有趣的。我觉得跟他在一起很放松，心情也很好。”
我哥当然是最好的！我一面这么想着，另一方面却感觉一股浓烈的醋味翻腾在我的身体内部，我甚至觉得自己鼻子里闻到了那股酸涩的味道。
张哲却接下去说：“放松到我不觉得自己是在谈恋爱。”
“咦？”
张哲说：“直截了当地问吧，a大的大一新生，特地找上我说要追求我却对匡煜炜的关心多过对我，所以，你是匡煜杰吗？”
我：“……”张哲好可怕！！！
张哲说：“别紧张，都说了我对你哥没有那种意思，两个0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我扶住额头。
张哲说：“匡煜炜经常会提到你，虽然是不自觉的。”
我愣住了，我还以为我哥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了。我们俩分开了大半年，虽然也不至于到完全断绝联系，但平时也就只有极其少的一些消息往来，还是诸如“今天天冷，你记得多穿点衣服”或是“明天要下雨，记得带伞”之类的内容，我没有想到我哥居然会主动对外人提起我！我那颗凉透了的心在一片死灰底下终于透出了一点苟延残喘的热气，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代表着我哥他其实对我还有感情，甚至……他会不会……
我说：“你觉得我哥怎么看我？”
“怎么看？”张哲说，“我说不算数，自己到我们学校来亲眼看看吧，什么时候决定了告诉我一声就行，我把人带出来。”
我：“等等！”
张哲已经干脆利落地下线了。
去我哥的学校，去见他……
我心里反复盘算着这个念头，患得患失，一晚上都没能睡着觉。
四十三、
时间飞快地过去，转眼就是深夏了。这段时间里，我一面打工，一面念书，同时也跟张哲仍然保持着联系。把话说开以后，我们俩的相处就自然多了，他这人虽然看着斯斯文文人畜无害的，其实挺腹黑，但又的确是个好人。至少他经常会给我讲一些我哥日常生活的动态，翘课啦、吃烤串啦、参加运动会啦、考试没考好啦什么什么的，我都觉得他成了我的眼线了。
我觉得张哲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有一次说漏嘴曾经感叹过一句“要是那sb也像你那样就好了”。我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但是那个人一定曾经跟他有过很深的一段关系，或许正是因此他才会在一点都不符合他气质的那种gay论坛上发个交友贴想要结束那段过去。
在这段时间里，我的情绪渐渐开始平稳下来，被我哥放逐以后就不太正常的智商也终于回到了原来该有的位置。回顾过去的一切，那些跟我哥相处的日日夜夜，还有我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以后他的反应，渐渐的有一种粗看不切实际但我却觉得或许有可能有一点真实性的猜测开始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那就是，我开始怀疑我哥对我或许也有一点儿感情！不是单纯的兄弟之间的感情，而是那种我最想得到的男人之间的感情！
“我哥从小就最疼我了，明明只比我早出生一会儿，却总是保护我、照顾我！”
“我从小想要什么，我哥想尽办法都会给我弄来；我想吃好吃的，他就学厨艺；我小时候身体不好被人欺负，他会拼了命地去揍对方，揍得那个人看到我就绕路走。”
“我交第一个小女朋友的时候，我哥好像有点不开心，那天晚上最喜欢吃的鸡腿都只吃了几口。”
“孔维也说，我哥那天找他喝酒是因为心情不好，你知道吗，那天唯一发生的一件事情就是我跟家里说我要和我一个女性朋友一起考到外省去。”
我絮絮叨叨桩桩件件地把以往生活中那些记忆复述出来，并且穷尽心力地想要寻找到我哥也爱我的蛛丝马迹，我越是寻找越是觉得猜测可信，越是觉得猜测可信便越是拼命寻找，于是哗啦啦翻出了一堆的陈年旧事。不回忆不知道，原来和我哥在一起的十八年的每一天竟然都那么清晰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我说：“阿哲，你觉得我哥他有没有那么一点可能是喜欢我的呢？”
张哲还是那四个字：“自己来看。”
自己去看。几个月前，我还不敢跨出这一步，现在，我决定试试看。
四十四、
在我正式下定决心去找我哥前，发生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一件是我的导师，没错，因为是按照特别条件招录进来的，我从进学校开始便被安排了一位姓郑的导师带着做一些计算机科学与人工智能方面的科研课题，这位郑教授找到我，说学校与麻省理工那边达成了新的合作协议，将会提前派出一批优秀学生作为插班生前往学习，他有意推荐我，希望我能考虑一下。这代表着，如果我接受了这个推荐，那么两个月后我就要离开家乡，出国开始一段新生活。我当然是不想答应的，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好的，我会考虑的。”郑教授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匡煜杰，我很看好你，你要好好努力啊！”
另外一件事情是我那群多事的室友居然瞒着我将我的一幅水彩画作品拿去参加了学校学生会搞的比赛。那幅画是我在最难过的那段日子里支撑自己的唯一精神支柱，画的自然是我的哥哥匡煜炜。在暑假里的那一天，我因为吃醋失去理智后强硬地越过了兄弟血缘的那条界线，之后就被匡煜炜放逐了。当时我几乎要活不下去，在最痛苦的时候，是靠着一遍遍回忆那些美好的过往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所以我把那幅画取名叫“y peace”。也许听起来有点中二，但的确是我那时最真实的感受，只有匡煜炜才能令我平静，他是我唯一的救赎。
到大学念书后，我便把这幅画摆在了寝室的床头。室友们为此很是起过几次哄，我也并没有避忌他们：“这是我哥匡煜炜，我喜欢他，所以把画带在身边。”我没想到这幅画会被拿去参赛，甚至得了奖被陈列在橱窗里，于是现在a大几乎人人都知道我有恋兄情结。那又怎样呢？比起你们以为的恋兄情结，我想要的可要多得多！不久，张哲给了我消息，我决定去找匡煜炜。
四十五、
去之前，我想了很多很多，甚至做了计划，包括怎么跟匡煜炜打招呼，用什么表情什么姿势，甚至连应该穿什么衣服用什么发型我都想了。我知道匡煜炜现在可烦我，所以我打定了主意要努力装弱小，我哥从小到大就最疼我，我想只要他还心疼我，那么我就还有机会。结果，看到匡煜炜的那一刻，我什么都忘记了。
我像白痴一样地看着他和张哲在他们学校后门的烧烤摊那里买肉串，要少辣多孜然，然后又看着他陪张哲去买了两本书，再然后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往校园里走。尽管早就知道了张哲的真实态度，但是那一刻我还是觉得心里翻滚得厉害，像喝了二十斤老陈醋似的难受得不行。
我跟着他们默默地走着，匡煜炜把头发剪短了，整个人看起来又干净又性｀感，我看着他裸露在外面的脖子、手臂、腿，很难不去想起去年暑假的时候我们俩曾经做过的事，想起他被我进入的时候隐忍又挣扎的表情，想起他皮肤的香味、内壁的火热，我想他、好想他，我好想要他！
我故意快走了几步，赶到他们前面，我想看看匡煜炜见到我以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反应，然而他并没有看到我。也许是与张哲聊得太投入，也许是他故意……不不，匡煜炜从来就不懂那些为难人的心思，也许他就是没看到而已。但是他怎么可以不看到我？他的眼里已经没有我了吗？！
我难受得要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俩从我面前走过去，看着张哲放下书，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给匡煜炜擦去嘴边沾到的肉汁，然后匡煜炜便对着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我受不了了，比我自己能意识到的更快，我张开嘴喊住了他：“哥。”
我看到匡煜炜回过头，然后他手里啃了一半的大肉串就这么“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匡煜炜那么爱吃烤肉，结果他看到我吓得连烤肉串都掉了……
四十六、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匡煜炜看到我的第一反应会是怕。
我看着他尴尬无比地弯下腰去把肉串捡起来，然后心疼地拿在手里，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觉得挖心剖肝一般的疼。我也知道这时候我最好是轻松笑笑，自动退避三舍，但是我更知道如果这时候我还不努力，那么我就会真的失去他了，永远！
我做不到！
所以哪怕我也觉得自己的脸皮比城墙还厚，我还是努力地堆起笑容，喊了第二声。
“哥，”我说，“我来看看你。”
四十七、
张哲的人品倒确实是不错，他冲我暗暗使了个眼色，然后便拍拍匡煜炜的肩说：“你们聊吧，我想起还有点事没做，咱们明天见。”
他这句话一出口，匡煜炜的脸色很明显就变了，他的脸上简直写满了不想与我独处这几个字。认知到这一点，我心口一疼，几乎要站不稳，但是我还是努力地站在那里。c大的小树林里不知什么时候就只剩下了我和匡煜炜两个人，风一吹，道两侧的树叶“哗啦啦”的响，那气氛跟我的心境一样惨。
我厚着脸皮继续开口，还努力装出轻松的口吻说：“哥，我特地来看你，你也不带我参观参观？”我就是在赌，赌匡煜炜会心软，我大晚上地赶两小时车过来，按照匡煜炜的脾气，他不会狠心赶我走。
四十八、
我确实赌对了，因为匡煜炜那个暖男的脾气，他终于还是没能赶我走。于是c大夜晚的小路上，和情侣、蚊子一块的，多了我们两兄弟。
“这里是一教，民国时候留下来的老楼了，里面都是木楼梯，走起来楼板‘咯吱咯吱’响，简直能拍鬼片，我们都叫它‘鬼楼’。”
“这是去年新翻修的操场，用了塑胶跑道，但是估计用料不好，一下雨就有味道，体育老师都嫌弃它。”
“这是老食堂，虽然没新食堂宽敞，但是菜做得更好吃点，打菜大妈超有性格，还会画漫画，没事我们都喜欢在意见簿上给她留言。”
“这是……”
我静静地走在匡煜炜的身边，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战抖。我以为我知道自己有多么渴望匡煜炜，但是我错了。我没想到光是匡煜炜站在我的身边，我的鼻子里闻到他身上干净清爽的气息，我就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我根本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我只是紧紧地盯着他、跟着他，在脑海里一遍遍地模拟着和他做｀爱的场景，在民国风的老楼阳台上、在夜晚繁星笼罩下的操场角落里，甚至是在午夜无人的食堂宽敞的桌子上……
我和匡煜炜在他们学校里逛了不知多久，我只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似乎只是一下子，匡煜炜便把所有东西都解说完了。然后他看着我，沉默再次降临了我们之间。我看到他停下脚步，然后思索，跟着预备开口，我知道他打算劝我回去了。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我还能有什么借口留在这里，留在他的身边，我想不到！
这一刻我的脑子完全是混乱的，我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抢在他开口之前说话，于是我听到自己慌乱地插了一句：“哥，我肚子饿了。”
这完全是一句下意识里蹦出来的话，匡煜炜看着我，似乎纠结了一会，最后他说：“行，哥带你去吃东西。”
四十九、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也许这次真的连老天都在帮我，因为他已经知道我是那么喜欢匡煜炜，喜欢到愿意付出一切代价留在他的身边。一想到这，我就高兴！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一般学校的食堂早已经关门，所以匡煜炜把我带去了他们学校外头的小吃街。一路上，他不停地给我介绍那儿的吃食，这个好吃，那个也好吃，他问我想吃什么，却不知道我根本不在乎吃什么，我只在乎跟谁去吃。于是我微笑地望着他，尽我所能地扮演好一个乖巧好弟弟的角色，我说：“我都行，全听哥哥的。”
他似乎有点纠结，最后说：“哦哦，那……那我们去吃馄饨吧。”
五十、
匡煜炜带我去的那家“店”叫夫妻馄饨店，说是店，其实只是一个流动摊位。当看到那个摊位的时候，我不由得眼睛一亮，因为这个馄饨摊令我回忆起了小时候十分美好的一段回忆。
在我们兄弟俩五岁半的时候，因为我们爸妈都很忙的缘故，家里曾经请过一个保姆。那是一个极不负责任的女人，不仅工作没责任心，做菜也十分难吃。我那时候因为先天体质比较弱的缘故，肠胃不好，所以吃东西很挑。那个阿姨做菜却十分重口，有时还给我们吃半生不熟的菜或是前一天的剩菜，这导致我一吃她做的菜就拉肚子，吃了几次以后就不敢再吃她做的东西了。这女人见我不肯吃，生怕我会跟家里告状，便用很难听的话骂我，我那时候只是个小萝卜头，哪里受过那种委屈，被她一骂就忍不住哭了，结果她看到我哭，反而骂得更起劲了。以至于那段时间，我每天几乎都在挨骂、饿肚子或是拉肚子中度过。
那本应该是我童年最黑暗的一段时期，是匡煜炜改变了这一点。我永远都会记得那一天傍晚，在我偷偷地把阿姨做的饭菜倒掉后，匡煜炜突然变戏法一样掏出了一个小荷包，他说：“走，小杰，哥带你吃好吃的去。”
他牵起我的手，带着我走下三楼，走出小区，沿着人行道穿过马路。对了，我还记得我们等了一个红灯，然后到了对面马路，我们往左走了一百米拐个弯，再进到一条小巷子里，在那里，看到了一辆卖馄饨的小板车。熏黑了的灯泡底下，是一对老夫妇在忙碌，老爷爷守着炉子，老奶奶包着馄饨，又鲜又白的骨汤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响，四周的空气里都是香味。等到馄饨出了锅，舀一勺猪油，浇一勺汤，最后再洒一把碧绿碧绿的葱花……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股鲜味，记得自己吃得几乎要把整张脸都埋进去，记得匡煜炜微笑的小脸蛋在灯光底下看起来是那么的光芒璀璨，就连脸蛋上那一层细细的绒毛都是亮闪闪的。我后来才知道，我哥竟然偷偷把家里攒的废报纸杂志什么的拢到一块儿，偷偷拖出去卖掉了才有了请我吃馄饨的钱，他那时也只是个五岁半的小孩啊！我想，我对他的爱情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萌芽的吧，因为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永远只有他一个！我也只爱他一个！
“哥，这个馄饨好好吃哦！”我拿着勺子，咬了一个馄饨在嘴里，心满意足地说道。
他大概也是回忆起了我们的童年吧，脸上因此也露出了笑容，看着那个璀璨的笑容，我却愣住了。突然间，我有点想哭，一年了，我本以为再也看不到他这样的笑容，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自己有多么的害怕，害怕真的从此失去匡煜炜！我深怕自己真的会哭出来，最后只得没出息地低下头，装作认真吃馄饨的模样。
匡煜炜，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五十一、
如果这顿饭永远都不会结束就好了，我心中这么祈祷，但是时间总是残酷，它匆匆往前而不会为谁停留倒退，与匡煜炜在一起的时候，甚至似乎加了四倍速。夜深了，馄饨吃完了，就该说再见了，下一次见面又不知道会是在什么时候。
我低头扒拉着碗里最后一个馄饨，其实我已经把它的同伴们吃完很久了，但是我始终不敢对它下手，因为我还想在匡煜炜的身边待得久点、再久点。
匡煜炜吃完了，他看了看表，开口喊了一声：“小杰啊……”
我强忍着打断他的冲动，我其实最不喜欢他用这种口吻喊我，像一个真正的与我毫无别的关系的普通兄长那样，而我更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不会是我喜欢听的话。他看了看我，又接着道：“小杰啊……”然后沈星子出现了。
五十二、
沈星子是一个lo娘，在c大的spy社团“猫女巫的魔法屋”当团长，她用一碗馄饨的时间确定了我们兄弟俩英俊不凡、气宇轩昂、潇洒出众并且感情和谐、令人羡慕，适合演她的社团spy舞台剧。
“是讲一对同门师兄弟相爱相杀故事的仙侠剧，很适合你们，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我说：“好啊。”
匡煜炜接着说：“妹子，感谢你看得起我们，但是我们接不了，你看我是不懂表演，我弟他不是我们学校的，当然……嗯？”他这才反应过来，问我，“你刚说什么了？”
我对着他笑了笑，吐字清晰地重复了一遍：“我说好啊，哥，我最近刚好有空。”
五十三、
匡煜炜不会懂我哪怕是再微小的机会也要抓住的迫切心理，但我还是成功地逼他跟我捆绑在了一起。谁让他是暖男呢？
孔维看了沈星子的剧本后，怪叫着下了结论，他说：“基情四射啊煜杰！”
我冲他笑了笑。我不知道沈星子是不是在一碗馄饨里看出了什么来，但是那个剧本确实写得有点意思，大意是讲一对修仙的师兄弟原本相依为命，却因为一桩案子阴差阳错走上了正邪分歧，相爱相杀，直到最后终于化干戈为玉帛并肩对敌。最后的结尾是开放式的，沈星子说她还没定下来到底应该怎么收尾，排戏的途中再想想。
不管怎么说，我争取到了与匡煜炜大段相处的时间。我现在就开始想象匡煜炜穿起那身戏服来的样子了，我一想，就硬了。
五十四、
我开始三天两头地往c大跑，这时候我要再次感谢我的爸妈，是他们给了我一副好头脑，让我能够不用上课也完全不担心进度落下。至于我上一次感谢他们，是因为他们把匡煜炜带到了我的身边。尽管a大到c大的距离很远，尽管匡煜炜对我的态度还是小心翼翼，但是能够每天都看到他，和他待在一起，我便说不出来的开心。
“小杰啊……”匡煜炜又拿出那副温柔兄长的样子来了，我看着他，默默地等着他嘴里再次吐出什么伤人的话语。上上次是让我结婚生子，上次是想赶我走，这一次呢？其实我早已经不在乎了，只要是匡煜炜说的话哪怕是伤人的也无所谓，因为能再听到他对我说话，已经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珍贵礼物，所以我不会打断他，我想听得多点、再多点，把他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调、他说话时的表情、吐出的呼吸都牢牢镌刻在脑海里。
匡煜炜说：“小杰啊，我都好久没见到淡小茹了，你俩进展得还好吧？”
我马上明白过来，我说：“哥，你放心，我们俩关系挺好的，每天都在网上聊着呢。”淡小茹的确跟我经常联系，她的感情在她告白后破灭了，而她很义气地希望我能够成功。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我看着匡煜炜欣慰的样子，心里像是缓缓流过了一条冰封的小河。但是我很快又振作起来，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我告诉自己，匡煜杰，你继续努力吧！
五十五、
我得承认，沈星子的社团名字很不靠谱，但她的组织能力很靠谱。为了这出舞台剧，她甚至自费请来了专门的道具组，还请了专业的裁缝来给我们做戏服。
裁缝叫馨姐，是个高挑美艳的美人，看着比我们大几岁，非常能干。她一来就给我和匡煜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量了一通尺寸，连手指围都没放过。我知道有些古装spy服会需要戴手套或是专门的定制首饰所以要量手指围，但是当我和匡煜炜的双手并排放在一起时，我还是忍不住胸口怦怦乱跳，脑子里yy了我们一起购买情侣对戒的场面。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半个月后，馨姐带来了全剧组的戏服，顺带捎来了化妆造型师jason，他一看到我就抿着嘴直笑，以我的gay达来看，这多半是个0。
馨姐说：“小匡先去做造型，大匡在这儿试戏服，我看看有没有要改的。”
我本来还以为能和匡煜炜一起换衣服的，结果现在只能独自跟着jason进试衣间。我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匡煜炜，想看看他的表情有什么变化。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来jason是个0，我想知道他会不会担心，甚至会不会……有一点儿嫉妒呢？
也许是我自我意识过剩吧，匡煜炜的脸上还真的有了点担忧的表情，于是我更加急切地频频回望，我期待着他会喊住我，说要跟我一起做造型，但是他没有。
合上门后，jason便迫不及待地从他的化妆包里掏出了一堆假发、梳子、化妆品，他的眼里还是放着光，但我已经知道那是非常普通的属于专业人士对于看到了一件适合打磨的好材料的喜爱。我在jason的手下慢慢地改头换面，而我的心在外面，我不知道匡煜炜现在是什么样子，我希望他能喜欢我做好造型的样子。
五十六、
第5节
恋耽美
第5节
淡小茹的事情促使我很快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也因此造成了我这辈子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我回去跟我爸妈说，我想考外省的重点大学，当我爸妈还有我哥一起惊讶地抬头看向我，问我为什么的时候，我脱口而出，因为我要和我女朋友念一个学校。
淡小茹在本市待不下去了，我恐怕也是。
我说完这句话便低头扒饭再不去看我的家人，我其实能感觉到我哥伤心的情绪，可是那有什么用呢，他舍不得的不过是一个弟弟，而我，想做他的男人！
我没有想到，这天半夜，我又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我的好友孔维带着哭腔的慌乱声音，他说：“煜杰，你快到市一人民医院来，你哥出事了！”
十七、
我哥出事了……当我知道我哥出的是什么事的时候，我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被抽空了，因为就在我艰难地作出决定，准备离开我哥的时候，我的好朋友把我哥带上了床。
难以形容我听到消息那一刻的感受，要说肝胆摧折、天崩地裂也不为过！我守了我哥整整十八年，我连他一根手指头都不敢动，每晚只敢猥琐地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想着他自｀慰，无数次地想要亲吻他的嘴唇，爱｀抚他的肌肤，进入他的身体，我都把自己管住了，我也知道他交过三个男朋友，但是都没有发生到那一步，因为我始终在旁边盯着，结果，我的好朋友，我自己介绍他们认识的好朋友，不声不响地就把我哥拐上了床，还把他弄伤了！
孔维跪在我面前跟我道歉，我却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听不到。我甚至忘了去生气，我只感到深深的悲伤，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老天爷，我倒想问问他，我匡煜杰前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这样子惩罚我，为什么这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向我哥表白，都有被我哥接受的可能性，只有我不能！
十八、
我没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人，独自守在我哥床边。
半夜三更，医院里还是人来人往，但是这病房一隅却是安静甚至死寂的。
我盯着我哥睡熟的脸孔，心里思绪翻腾，一会儿想着他和孔维到底是什么时候好上的，一会儿脑子里又翻腾着他和孔维两人在床上亲热缠绵的样子，我想着他被褪去衣裳，与人唇舌交缠；想着他胸｀脯起伏，发出高低呻吟；想着他打开自己的身体，主动迎接另一个男人的进入……我想得浑身发抖，几欲成狂，我恨不得现在就把我哥带走，买一张去最远地方的车票，从此以后把他藏起来，永永远远不要让任何一个人看到……就在这个时候，我哥醒了。
我看着他的眼神从迷蒙变得清醒，继而对我展露笑颜，我整颗脑子发懵，脱口而出地说了一句重话，我说：“哥，你太不自重了！”
他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十九、
其实这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再怎么嫉妒得失去了理智，我又怎么能这么说他？他是我最宝贝、最喜欢的人啊！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望着他失去了光泽的眼眸，我逃也似地离开了那间病房。
二十、
我找到孔维，跟他大打了一架。
这家伙虽然是个高富帅，其实个性单纯，人品不坏，我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生气，因为他对我说：“我对你哥是真心的。”
“真心个屁！”我破口大骂，狠狠地往他左脸砸了一拳，“你他妈一个直男真心个屁！”
我一拳接着一拳狠揍他，一边揍一边问：“我哥是男的你知道吗，你说喜欢他，你能跟他处多久？你愿意为他一辈子不结婚吗？你愿意为他跟你那对富商父母摊牌吗？你愿意为他承受社会异样的眼光、不公的待遇吗？你愿意为他一辈子都没有子嗣吗？啊？”
孔维开始还答得响亮，渐渐的声气却低了下去。看吧，我鄙夷地想，这就是哥你看上的人所谓的真心，他连一点觉悟都没有就想跟你上床，而你却永远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匡煜杰对你的心思。一拳接一拳，我的表情越来越冷静；一声接一声，我的心里却越来越疯狂，最后几乎是在心里咆哮：“愿意愿意，我全部都愿意，我愿意跟你处一辈子，愿意为你一辈子不结婚，愿意为你跟爸妈摊牌，愿意为你遮挡社会异样的眼光、不公的待遇，愿意为你一辈子都没有子嗣，我愿意，我真的愿意啊，匡煜炜！！！”
二十一、
这件事，我们俩自然谁也没有告诉爸妈。好在我们俩爸妈平时工作都很忙碌，基本没什么空来管我们。谁让他们俩都是高级工程师呢，两人每天操心的都是关乎千万乃至亿人福祉的事情，我们两个亲生儿子自然就不够看了。
我还记得在我们还很小的时候，对，是六岁，因为爸妈经常加班晚归的缘故，家里请了一个负责照顾的阿姨，那个阿姨不仅做饭十分难吃，并且态度很差。她老是克扣我们家给的饭钱，买最差的食料给我们两兄弟做饭，烧的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饭不是糊了就是夹生的，有时候她懒得做饭，还会把她自己家里的剩菜剩饭拿来给我们吃。我那时候肠胃弱，一吃她做的东西就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因此特别害怕吃她做的饭。我那时太小了，胆子也小，说不来，就只会哭，一哭，就挨她骂，一挨骂，更是怕她怕得不行，甚至连饭都不敢吃了。结果有一天，当那个阿姨又把我骂了一顿以后，我哥悄悄拉了拉我的手说：“走，我们不吃那些东西，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跟着他走下三楼，走出小区，沿着人行道穿过马路，到了对面拐个弯，再进到一条小巷子里，看到了一辆卖馄饨的小板车。熏黑了的灯泡底下，有一对老夫妇，老爷爷守着炉子，老奶奶包着馄饨，又鲜又白的骨汤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响，馄饨出了锅，舀一勺猪油，浇一勺汤，最后再洒一把碧绿碧绿的葱花，那香味啊……
我拉拉我哥的手，努力咽下口水说：“哥，我、我们没有钱。”
我哥却得意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钢镚纸钞说：“放心，哥有！”
那碗馄饨是我至今为止吃过的最好吃的一碗馄饨，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一天所有的情景，记得老夫妇吆喝的声音，馄饨汤浇进碗里的声音，记得馄饨的香气，记得灯泡刺啦刺啦的声音，记得我哥温柔里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我后来才知道，他为了省这笔钱，一个人悄悄把家里的废报纸杂志全攒了起来，然后偷偷拖出去卖掉了。他那个时候才六岁啊，几十斤的报纸杂志，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拖过去的。他说：“没事，你是我弟弟，我罩你。”
后来，他还为了我专门学了厨艺，做得一手好菜。这就是我的哥哥，我深爱着的哥哥！
二十二、
我哥出院以后在家休养，我也不出去，在家盯着他。
有好几次他似乎想要试着跟我搭话，我都避开了。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甚至害怕他接下来可能对我说的话。我怕他告诉我他有多喜欢孔维，我怕他要我给以一个弟弟的身份给他祝福，我很害怕……我不知道如果听到了这些话，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一直以为自己有足够的理智来处理好我们之间的关系，因为我那么害怕失去他，所以匡煜炜需要一个乖弟弟，我就给他一个乖弟弟，但是他和孔维的这件事打破了一切平静的表象，我终于明白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作为一个弟弟，守在他的身边，把所有的爱恋火焰都深深压在心底，等到有一天他找到所爱的人，我便放手，大方地送上我的祝福……
真是太傻了，我怎么可能做到！
二十三、
高考成绩出来了，我哥上了本市一所二本大学，淡小茹远走他乡，而我选择了留下来。
我爸妈都以为我是想要继承他们的志向，又或是想要出国深造，因为那所大学刚好跟麻省理工缔结了合作办学的关系，并且对我抛出了极有诚意的橄榄枝。
没有人知道，我留下跟什么名校前途都没关系，匡煜炜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从那一天起，我决定牢牢地盯着他，想办法改变他，然后有一天得到他！
二十四、
高三的暑假有多空，大家都知道。大多数人都出门玩去了，我的几个同学也喊过我出去旅游，都被我拒绝了。比起去遥远的地方游山玩水，我更想留在家里，留在我哥身边。
我不用看什么名山大川，我只想看他。虽然还在本市，但是这个暑假过去，我们就再也不是一个学校的学生，十八年，我每天跟我哥在一起，跟他一起上学，等着他一起放学，随时随地想他了就能看到他，甚至晚上一起入睡，以后却不行了。
不安牢牢攫住了我的心，我真后悔当初那个为了远走他乡好好学习的自己，如果我考得差一点，或许就能和他在一起了。好在，我们还在一个市。
夕阳西下，我贪婪地看着他坐在窗台上眺望远处的侧影，我暗暗地记下他每一分每一秒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里，那将是我独自度过大学生活的唯一精神食粮。
二十五、
那一天，我正在自己的房间里锁着门，对着墙上我亲手画的我哥的画像自｀慰。结果我哥突然来敲我的门，他喊我：“小杰，你在吗？”
听着他的声音，我心里最黑暗的那个地方突然就冒出了个恶劣的念头，我没有起身开门，而是听着他的声音，听着他喊我的名字，想象着他此时就在我的身下，被我做得气喘吁吁，呻吟着喊我的名字。他喊我小杰，小杰，我不行了，小杰，你放过我，小杰……我的手动作得越来越快，无限的快感冲击着我的理智，直到攀上顶峰，我射了自己一手。
门口已经传来了砸门声，我哥显然是生气了，他喊我：“匡煜杰，你给我滚出来！”
我慢悠悠地站起身，先把下｀身和手用纸巾擦干净，然后拉起裤子。走去开门前，我本来打算开窗散散那股味儿，后来却改了主意，我想让他被我的精｀液的味道所包围，就像是我真的射在了他身上那样。
我走过去开了门，我哥站在门口，皱了皱眉，愣了会才说：“我能进你屋聊聊吗？”
我看到他手里端着的我爱吃的流沙芝士包，差点就答应了，还好我突然想起来，我刚忘了把我哥的画像收起来，那上面没准还有我射的东西。想到这儿，我赶忙把我哥往外推说“有事到外面说。”
二十六、
我俩来到客厅，我哥对我说：“小杰啊，哥有话想跟你说。”
我低下头说：“你说。”表面乖乖的，心里却恶劣地yy着剥去他的衣服，打开他的身体，进入他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那个时候他会说什么呢？
他说：“小杰啊，咱俩这眼看就要读大学了，也是大人了，以前有什么矛盾啊什么的咱们就都忘了吧，咱俩做兄弟可是一辈子的事啊，总不能……”
我猛然抬起头来。我看着他，笑了。一辈子的兄弟，别开玩笑了！我往他的方向跨了一步，他似乎有点怕，因此退了一步，我又跨了一步，这次他竟然连退了三步。
“哥，你以为这样有用吗？”我想。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孔维来了。
二十七、
我是真没想到孔维这小子还有胆来找我哥，当他穿着那身名牌西装，拿着玫瑰花跪在我家楼下，大声喊出“匡煜炜，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时候，我整个人都炸了，尤其是看到我哥居然想冲下楼去找他的时候。
你们这是演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吗？愤怒与嫉妒就像是一尾毒蛇，瞬间把我本就剩下不多的理智侵吞干净！什么伪装成乖弟弟循序渐进不要吓到我哥，所有计划全部都被蒸发得干干净净。我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有人要来抢我的人！
我把我哥锁在家里，冲下去又把孔维揍了一顿。孔维想还手，但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被我打得在地上乱滚，结果我哥居然急得在窗口嚷嚷，他喊：“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孔维则在地上一面滚一面惊喜地回应：“匡煜炜，你是原谅我了吗？你心疼我吗？”
我所有的愤怒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又全数化为了悲哀，从没有这么一刻，我感到如此无力，我都不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什么，最后我给了孔维狠狠一脚，回了家。
二十八、
在上楼的一路上，我都很努力地想要说服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这次屁用没有。
我回到家里，恶狠狠地把门摔上，然后落了锁。
我哥有些茫然地看着我，他不知道，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我是一个变态，我想上我哥。
二十九、
我哥终于忍不住了，他斟酌着开了口，一开口又是那三个字：“小杰啊……”
真是够了！我飞快地打断了他，调整了半天呼吸，才勉强让自己的口气不会显得那么咄咄逼人，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起来更茫然了，我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他并不是跟孔维串好了来这么一出，我抱着那么一点点希望，试探着说：“你别跟着孔维瞎闹，他本来不是弯的。”我跟孔维是好朋友，又天天跟我哥在一起，当然最清楚他的交友状态。所以他和孔维突然间来了这么一出，我真是压根没想到。这样看来，他们并不是在秘密交往，或许真的是酒后乱性吧，毕竟我哥那么好。既然没有掺杂感情成分，既然事情都过去了，我也可以不计较。
我这头才说服了自己，却见那头我哥一脸生气地看着我，他气什么？我心里咯噔一声，难道他还真的想跟孔维发展下去？凭什么， 凭他刚才跪地求爱，还是凭他床上的表现？
一想到这里，我好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轰的炸了上来，我口不择言，故意说了几句很难听的话，我讽刺他是个双，虽然我明知道他跟那些女孩子都不过是朋友关系，又或者只是对方一厢情愿追求他。但是越说到后面，我就越是来气，我那么嫉妒那些人，嫉妒每一个接近我哥的人，结果我哥笑了。
三十、
从小到大，我哥都那么宠我、爱护我、让着我，这是他第一次对我露出那种又冷又嘲讽的笑容。他说“我从来就没喜欢过男人以外的物种”，他还说“关你屁事，老子就是男女通吃就是没节操怎么滴，你管得着吗？”
我哥说我管不着，是的，我他妈还真的是管不着！我哥喜欢男人也好，喜欢女人也好，喜欢蔡小凤、陆灵玥，甚至什么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都无需经过我的同意，他想跟谁上床就能跟谁上床，因为我只是一个弟弟，一个屁用也没有的弟弟！
我在心里冷笑，理智的天使已经被感性的恶魔插死，我知道我到极限了，我要让他知道，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弟弟！我说：“是你逼我的！”然后强行把我哥拖进了屋。
三十一、
不得不说，我哥真的是又傻又甜，我都把他拖进屋，按在床上扒了衣服开扒裤子了，他却似乎还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只是睁着两个大大的眼睛不停问我：“小杰你怎么了？小杰，你要干什么啊？”
“我要干你啊。”我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因为我连这点时间都不舍得浪费，我要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我想了那么多年的那件事情上！
我哥被我三下五除二脱了个干净，头发凌乱，玉｀体横陈，傻兮兮地躺在我床上看着我，完全的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模样，他那副样子，我光是看一下，下｀体就忍不住快要爆炸。我以为想着他diy就已经很爽了，现在才知道，那是因为我没有比较。
我整个人覆在我哥的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那张熟悉的让我魂牵梦萦的脸。说真的，我觉得我们俩长得一点也不像，我的长相过于棱角锐利，我哥却是完全的随和亲切，看着他的脸就像是看到了春日的暖风，夏日的树荫，秋天的晴空，冬夜的灯火，凡是一切能让人觉得放松的、舒适的、依恋的事物的印象统统集中在他的身上，他那么好，我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我低下｀身去，含住了他的唇瓣，我哥倒吸一口气，似乎直到这时候才略微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在我身下扭动着身体，似乎想要挣扎，我便用双手双腿牢牢压制住他的。他不肯张嘴，我便反复吮吻着、啃咬着他的嘴唇，伸出舌头一点一点撬开他的齿缝，把舌尖探进去。很快他就被我吻得呼吸急促，满脸潮红，嘴里发出如同幼兽一般的呜咽声，他几次试图挣开我的束缚，都被我压了回去。我小时候体质很差，是他告诉我要勤加锻炼，现在我成了体育健将，能把他牢牢压制，这种昔日他种因，今日我得果的事情不由得让我愈加兴奋。
“小杰……放……放手……”他被我含着嘴唇，发出含糊的声音，我一面俯身下去吮｀吸他的乳尖，一面将手指伸到他的嘴里玩弄他小巧滑腻的舌头。他的身体敏感至极，被我轻轻舔舐几下，那乳晕里的扁平豆子便慢慢饱满起来，他单薄的胸膛也受不了一般往上挺起，却更方便我采撷成果。我的耳边满是自己怦怦怦怦的心跳声，整个人都像是要着了一般地火热滚烫。我顺着他的胸膛一路舔吻下去，很快到了他的小腹。
当我一手一个抱住他的大腿，分开他的双腿时，他整个人向上弹动了一下，他茫然地伸手似乎想要抓住我的头发，一面摇头一面含糊地呢哝：“不、不要！停……停下来！”
怎么可能不要，怎么可能停下来呢？我故意用力地吮吻他的大腿内侧，发出“啵啵”的声音，他那里的皮肤又滑又嫩，因为晒不到太阳，是完全的白｀皙，跟我的小麦色形成了鲜明对比。我吻着吻着，渐渐就着了迷。我在他的私密之处逐寸逐寸烙下我的刻印，就像是野狗标记地盘一样，我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被我盖了章，这个人——匡煜炜，他是我的！
我哥的反应生涩得要命，真是叫我爱死，不过我也略略有些担心，毕竟他那里才受过伤，不知道能不能够容纳我进入。但是我下面已经胀得不行，如果今天不能得到他，我想我真的会爆炸的。我从床头柜里翻出一支护手霜，倒了满满一堆到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碰触他的小｀穴。我的手指才进去一点，我哥立刻就像是一条脱水的鱼儿一般弹跳起来：“啊，别！”我只好又凑上去亲吻他、安抚他，我觉得他似乎还挺喜欢我亲他的，虽然他此时也许早已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是和谁在做｀爱。
不行，不能想这些！我趁着我哥分神的空隙，慢慢地伸指探入他的蜜｀穴，那里又热又湿，蠕动着像是活物一般，轻轻吮｀吸着我的手指。光是想象自己等会进入那里能够体会到的快感，我就几乎要射了出来，我着急地开始出出进进地抽动手指，我哥嘴里顿时就溢出了无法克制的呻吟。他想要叫出来，却被我堵着嘴，因此只能发出“嗯嗯唔唔”的声响，他显然是有些生气了，可是又抵不过快感的侵袭，因此从鼻子里发出了几声哼哼，那自以为是生气其实像小动物撒娇一般的声音几乎让我笑了出来。他是多么可爱啊！
忍耐着好容易扩大到能够三个手指进出，我迫不及待地撤出手指，把自己的性｀器硬塞了进去。“啊！”我们两个几乎是同时叫出了声来，我哥是吓得，而我是舒服的！无数个夜晚无数次想过的事情在这一刻终于变成了现实，怎能不让我激动！
“疼！疼……拿出去！”我哥挣扎起来，他这一动，柔软的内壁便猛地在里面绞紧我。我还没完全进去，已经觉得有无数张又热又柔软的小嘴在同时吸｀吮我的下面，那种感觉简直无法形容。我说：“哥，你忍一忍，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好！”我一面说着，一面缓慢却坚决地往里送。我哥紧皱着眉头，很快眼角沁出了泪花，他带着哭腔地求我说：“小杰，不要、不要了……”
我则吻着他的眉心一面哄他一面仍然执着地往里送，直到抵达了某一点，我哥的声调突然就变了，那声音又媚又甜，带着上扬的尾音，叫人难以把持。我看过书，知道这是碰到了他的前列腺，不由得精神一振。考虑到他的身体，我稍稍退出来一点，然后将他翻过身去，给他肚子下面垫了枕头，好减轻他的负担。
他已经彻底脑子混乱，两眼无神，呆呆傻傻的样子却像是在“劝君采撷”一般的魅惑。我看着他，在心里暗骂一声，下｀身又膨胀了一圈。突然，我想到孔维是不是也曾经看到过他这样的一面，不由得心里一股无名火起，于是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就冲撞进去。
“啊……啊……啊……”我用力地在他身体里面挞伐，听着他发出跟随我冲击节奏的呻吟，他纤瘦的背影在我眼中晃来晃去，蝴蝶骨美得像是下一刻真的会生出一双彩翼，翩翩飞去。我忍不住用力掐紧他的纤｀腰，拼命地往我身前按来，我觉得自己被他彻底激发出了施虐的欲｀望，如果他真的会生出翅膀，我想我会马上将之剪除，因为我要将他牢牢锁在身边，再也不放他去任何一处。
我这么撞了几十下，他便惊叫一声射了出来，整个背脊都塌了下去，我却离射出来还早。我紧紧箍着他的腰身，将他的脸扳过来与他绵密地接吻，一面仍然在他的身体里拼命冲撞。我觉得我一定是疯了，但是这世上哪有一个人会在一朝夙愿得偿的时候不疯狂呢？我玩弄着他的性｀器，技巧性地撸弄着逼迫他再次硬起来，他果然很快又陷入了情｀欲之中，我便把他翻了个身，将他细长的腿架在我的肩上，更用力地往里冲刺。他嘴里“嗯嗯啊啊”地叫着，什么地方都是红的，被情｀欲烫红的身躯，被情｀欲逼红的眼角，被我吮吻得娇艳欲滴的嘴唇和乳｀头，我想过我哥在床上会很美，但是没想到他会那么美，即便用尤物来称呼也没什么不可以。
我俯下｀身去对他说：“我要吻你，把嘴张开。”
他就真的乖乖地把嘴张开，我说把舌头伸出来，他也会像小动物一样把舌尖慢慢地探出来，我简直迷上了这样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游戏，这种完全掌控了他的满足感与性｀高｀潮一般令人沉迷。在又一次冲撞了几十下，把他逼射了一回后，我也终于低吼一声，射了出来。我们俩都出了一身的汗，我趴在他的身上，那玩意还塞在他的身体里，我想他能感觉到我的东西上跳动的节奏合上了他的心率。
短短的休息了一会后，我突然害怕起来，我害怕他清醒过来，我不知道到时候我们俩会变成什么样。于是我将他一把抱了起来，让他换了个骑乘的姿势，再一次在他的身体里面用力冲撞起来。这一天我不记得自己到底在他身上做了多少次，我只知道从中午到晚上到我们爸妈半夜三更回来的时候，我还在操｀他。正面操，反面操，侧面操，托着屁股抵在墙上操，压着双腿摁在窗上操……我终于明白那些里写的并不脱离现实，因为如果不是我爸妈他们敲了我房门，问我在干什么，我可能真的停不下来，说不定，我还会死在我哥身上。
我努力按捺下情｀欲，用平时的声线回答我和我哥在打游戏呢，而事实上这时候我正在他身上做最后的冲刺，床被压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我就着十字体位牢牢地楔在他的身体里。好在我爸妈一向对我们很放心，因此问了一句以后就走开了，我松了一口气，刚刚一刹那的紧张把我直接带上了高峰，正在我射出来的时候，我哥突然猛地推了我一把，我猝不及防，就这么从床上滚了下去，摔在地上。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的身上满是我一下午加一晚上留下的爱痕，他的大腿内侧还流淌着我刚刚射进去的东西，稍微动一动便会滑落下来，证明我们俩刚才有多么激烈，而他的表情却已经不是之前的迷醉了。
他拿回了理智。
我看着他艰难地爬起身来，他说：“今天的事就算了，你小子往后别犯浑。”
他还说：“你跟我不一样，将来是要结婚生子的，这种事可不能让你那亲亲小女朋友知道。咱俩是亲兄弟，你可别忘了。”
然后他便一步一挪地下了床，开门出去了。
大门关上的刹那，我整个人倒了下去，脑袋重重撞到了地板，发出“咚”的一声。我没有拉窗帘，窗外一轮新月如钩，洒下银辉，我看着月光，疲倦地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完了，都完了！匡煜杰，你再也不可能接近他了！
我想着，莫名其妙地笑了，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哭了。
三十二、
我哥走了，一声不吭地走了。
我想过他会骂我、打我、不理我，但是我没想到他就这么走了，连句话也没留下。
我妈说，我哥给她发了消息，说要跟同学出去暑期实习。
“这挺好的。”她说。
这一点都不好！我看着本属于匡煜炜的空荡荡的房间，我知道我被他流放了。
三十三、
所有一切都仿佛失去了意义，名校的录取文凭、旁人的恭维、师长的表扬、父母给的奖金……没有任何事物是有意义的，因为我失去了我哥……
三十四、
三天后，我鼓起勇气给他发消息，从小心翼翼的措辞到旁敲侧击的试探到努力控制住情绪的询问再到发疯一样地不停地发各种消息，他从来没有回过一条。我打他的手机，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机械声音，我恨得砸了手机，冲出门去找他。
我哥的人际关系很单纯，何况这些年来我一直都牢牢地看着他，都不记得有多少次了，有小姑娘想要对他表白，我都会抢在前面把那些女孩子抢过来，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从东城到西城，从南门到北门，我找遍了所有我能知道的地方，我找不到匡煜炜的一丁点踪迹。
三十五、
漫长的寻找积累起巨大的压力和无限的躁狂，最终，我崩溃了。
我在gay吧里一个人喝酒，喝洋酒鸡尾酒二锅头黄酒各种酒，有人来跟我打招呼，我就叫他们滚。我想如果那些无聊的人不肯好好地滚，我就揍死他们！
我感到无比的绝望，绝望之下是无比的悲凉，从小到大一起长大，从小到大他都把我放在第一位的那个男人现在抛弃了我，我也许一辈子都再也见不着他了。
我想着想着，眼眶忍不住酸了，低下头狠狠咬住手臂，我发泄着自己内心的痛楚。
“煜杰？是你吗？”
我回过头去，又有人走到了我身边，我想叫他滚，嘴巴却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真的是你，你怎么弄成这样？”
孔维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我想也不想，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我认识他、记得他，他是曾经动过我哥哥的人！可惜酒精麻痹了我的运动神经，我以为势若雷霆的一拳出去后其实是软绵绵的，反而我自己因为这个动作重心不稳，整个人都往前栽了下去，孔维接住了我。
“怎么喝成这样。”他嘟哝着，然后我听他似乎跟身边什么人交代了几句，等到我神智稍微清醒点的时候，他已经架着我走在回家的路上了。
天上没有星星，只有一轮半残不残的月，像我此时黯淡的心境。我忽然就想找个人说说话，大概是因为我憋得太久、太久了。
我说：“我哥走了。”
孔维惊讶地顿了一下：“走了？去哪里了？”
我痛苦地闭起眼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孔维琢磨了会，向来单纯得很的脑瓜不知怎么开了窍，他说：“小炜哥走……是因为你？”
我自嘲地笑了笑：“对。”我说，“我把他给上了。”
架着我的那半边肩膀下面的力量突然间就垮了，我失去了支撑当然往下摔倒，孔维忙不迭地又想来接我，最后我俩一起摔了个四仰八叉。
倒在小区的路面上，我们俩望着天空中幽幽的云彩，谁也没有起身。过了很久，孔维才吸了口气，轻声道：“怪不得。怪不得你把我揍成那样，我以前就觉得你对你哥有点保护欲过剩，原来是这样。”
看，连孔维都知道的事，我哥却从来没发现过。不，或许是就算发现了，也不愿意面对吧。孔维说：“这么说来，你这家伙这些年可真是不容易。”他啧啧赞叹，“我还以为自己够惨的了，原来你比我惨得多了，难怪你弄成这样。”
原来连孔维都同情我。
“那现在怎么办？”他问。
我静静地看着静谧的夜空，看着那似要灭了的残月，看着那为数不多几点黯淡的星辰，看着浮云聚散来去。怎么办，我不知道啊。
三十六、
也许是因为那晚喝了太多酒，又在地上躺了一夜让我着了凉，也或许是因为太过伤心影响了我的健康，又或者可能纯粹是因为倒出了心里隐瞒已久的秘密，剥开了外壳露出了我最脆弱的内里，第二天，我便发起了高烧。
一开始我撑着没去看医生，只吃了药在家休息，五天后我那对忙于工作的父母终于发现我的不对劲，把我带到医院的时候，我已经发展成了肺炎。知道结果的时候，我其实是高兴的，我自己的手机砸了，就央着我爸妈，让他们给我哥发消息。
“小杰病了，你有空的时候回来看看他？”
“小杰住院了，身边没人照顾，你有空吗？”
“小杰的烧老是退不下去，如果再不退，医生担心会引起并发症。”
所有的消息发出去都没能得到回音，我一天天地等着，哪怕最累的时候也不敢松开盯着病房门的眼睛，更不敢小睡，我怕只是我一闭眼的工夫，就可能错过他。但是他没来。我妈说，我哥的手机可能出问题了，现在连她都联系不到他。
我阖上眼睛，绝望的泪水滑出了眼眶。
三十七、
一直到暑假的最后一天，我哥才终于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瘦了、黑了，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很有精神。我看着他拿出用打工的钱买的礼品送给爸妈，看着他对着他们言笑晏晏，我盯着他，一寸一寸，恨不得从他的头发丝看到脚底心，隔着衣服看进他的心里，我更恨不得把他牢牢捆绑带回我的“地盘”。我想要他，我真的快疯了，得不到已经是种折磨，得到了再失去简直就是酷刑！我狠狠捏紧拳头，指甲深深抠进肉里，唯有这样，我才能够勉强抑制住自己身体里的一切躁动，爸妈还在，我不怕他们打我，但我知道我不能让他难做。
他花了很久跟爸妈拉家常，到最后，才终于迟疑地抬眼看向我。我在那一刻激动得几乎浑身打颤，全身所有的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看我，会对我说什么，但哪怕是怨恨的眼神，我也会甘之如饴，因为那代表着我在他心里还有分量。然而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便迅速挪开了眼神，他的唇角弯起，但我能一眼看出那是一个僵硬的笑容，他说：“保重。”说完便提着箱子走了。
他眼里再没有我。
匡煜炜的眼里再也没有匡煜杰。
三十八、
那一晚，我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不同的年代、不同的身份，唯一相同的是主角永远是我和匡煜炜，而我们的结局永远是无法在一起。
一个梦里我是江南士绅家的嫡子，匡煜炜是我父亲为我请来的西席。他比我整整大了几十岁，我几乎是在他的看顾下成长。他教我读书、教我做人的道理，为我做好吃的，偷偷地带我出去玩，他像个父亲也像位兄长还像位密友，在我那家规森严、嫡庶之争险恶的家中，他是唯一一个不问我出身真正对我好的人。不知不觉的，我对他产生了超越普通师生情谊的感情，然而我却不敢说出口。他是那样的端方雅正、不染尘埃，他用一颗赤子之心待人待物，我不敢伸出肮脏的手去玷污他。所以我只能看着他、想着他，在离他最近也是最远的距离。我失落失意或是高中榜首，结婚生子又或封侯拜相，都是他在旁陪我。他陪着我走了整整一生，直到最后在一个冬日的夜晚，他为我做完最后一件事，于病榻上安详地阖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我看到自己披麻戴孝，送他出殡，看到那口乌木灵柩沉沉带着他的身体没入黄土，我想着从此以后再也看不到他的面容，听不到他的声音，触不到他的体温，当最后一抔黄土掩上封土堆，我满面泪痕，觉得自己也跟着他一同死去。
又一个梦里我成了当朝太子，而他则是朝中权相的小儿子。我们俩年纪仿佛，从小认识，比起之前相差数十载“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遗憾，这一世我们可算是竹马竹马。我们也曾有过一段十分快乐的童年时光，一起读书、一起淘气，然而我母后被奸妃所害，一朝失宠，她心有不甘，意欲靠我再争天子宠爱，却稀里糊涂再中奸计导致我亦被奸人陷害，一败涂地。我父亲对我失望至极，废了我的太子身份，改立另一名皇子，他父亲也不再允许他与我交往。便是在我最落魄、最灰心、最绝望的时刻，他义无反顾来到了我的身旁。他告诉我，只要我有需要，他就永远会站在我这一边！因为这句少年时掷地有声的承诺，他为了我，甘愿隐姓埋名在山穷水恶之地为我招兵买马；为了我，不顾性命安危主动踏入反间圈套锒铛入狱；为了我，一生鞠躬尽瘁家徒四壁从未享受过奢华生活；他帮着我一点点拿回权势，几经波折诛灭奸邪；帮着我收复河山，登基为皇……有好几次，我几乎要说出自己心中对他的情意！我早已知道自己对他存的是什么心，然而我不能，我总想着，等等，再等等吧，我们还年轻，都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等天下大定、国泰民安，等皇权稳固、天下归心，等我留下子嗣，王位有了继承人，那我就可以去做我自己，赴一场与他白首同心的约。于是我广开后宫，立后封妃；南征北战，收复失地；整顿吏治，改革朝纲，发展经济；而他为我守了一辈子边疆，每三年才借着述职回来看我一次，直到最后一场战役打得浑身心力耗尽，身染重疾，被人抬回了宫中。
直到看着他憔悴的面容，看着镜中我自己脸上苍老的皱纹，我才惊觉我们的一辈子竟然又这么过去了……我慌了，一天之内连下十一道圣旨，寻访天下名医为他治病，我用尽了全天下最好的药材来替他续命，我为他跪天地祖宗祈福，甚至恳求神佛拿走我的寿数来替他续命，但仍然挡不住他身体里生机的流失。他死了，死在一个惊雷大雨的夏夜。那一晚，我在雨中呆呆站了整整一夜，我终于想明白我做错了多少事，错过了多少时光，上一世、这一世……如果还有下一世，我绝对不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我要牢牢地抓紧他、绑着他，从出生开始，直到死的那一刻也不会松手！
我醒过来，坐在灰蓝色的晨光里思绪联翩。不管那些梦是玄妙的前世还是我下意识里的恐惧，至少都点醒了我，我暗暗下了决心，再糟也不过是现在这样，危机或许就是转机，我要把匡煜炜追回来！
三十九、
开学了。
大学是个好地方，自由、活跃、开放，还有到处涌动的青春期荷尔蒙。到了大学里再也没人会说你早恋，甚至是对同性恋也宽容很多。孔维跟我考在一个学校，他其实脑子不笨，只是个性比较单纯，并且热心得特别混账。
他说担心我会闷出病来，自作主张地给我注册了一个gay交友网站，还取了个knight的中二id，美其名曰用一场新恋爱来冲淡失意，他不知道，我哥对于我来说不只是一个求而不得的恋爱对象，他是我生命的全部意义！
“试试看呢，也许就碰到新的意义了？”
我看着那个热｀辣滚烫的论坛页面，很多人在上面求交友、求约炮，甚至还有一些特殊的性癖好需求贴。我从来没有真正接触过那个圈子，最多是为了了解男人之间应该如何做看过一些相关的贴吧论坛。孔维见我兴趣不大的样子，干脆坐下来一个一个帖子点着看，不时大呼小叫。
“这个不错啊，年纪跟我们差不多。嗯？看照片好像是做那行的，不行不行。”
“这个应该是上班族，写个16岁是逗我玩？”
“哇，这个大叔长这么壮，人气居然这么火？”
“这个……这个气质不错啊，斯斯文文又亲切，看起来有点像小炜哥呢。”他戳着屏幕，非要我看上一眼。
我被他烦得不行，只得转头瞟了屏幕一眼，那上头打开了一个私人交友贴的页面，资料里写着阿哲，27岁，职业大学老师。上面po出来的照片确实很斯文干净，但是比起我哥来，这个人的眼神要冷得多。我刚想移开目光，忽然猛地一顿，飞快地跳下床，我冲到孔维身边，一把抢过了电脑，细细地看着。
孔维还以为我对个照片一见钟情了，他并不知道我看得根本不是照片上的那个人，我看的是照片上那个人身后的丛丛蔷薇，我曾经查过我哥读的大学，那里有一片很漂亮的蔷薇墙。这个人和我哥是一个学校的！
我飞快地打开聊天框，发了条私信过去，就是这样，我认识了张哲。
四十、
张哲是个botto，想要找个。
我发私信过去的时候，他刚好在线，他回得很快并且很直接。他说这个交友贴已经失效了，他刚刚找到了一个男朋友。
我本来就不是想找他处对象，我只是想要找到一个能跟我哥联系的桥梁，这样我才有办法重新接近匡煜炜，追求他、得到他。
我是需要一场新恋爱，但不需要一个新的人，我永远只会认准匡煜炜这一个人。
四十一、
wtf，张哲的新男朋友是匡煜炜！
四十二、
我决定追求张哲，反正我抢我哥小男/女朋友这种事早已经做得驾轻就熟，熟能生巧，巧夺天工，工……
“工于心计。”张哲在电脑屏幕那里慢慢打出一行字，没有用表情，没有用特别的字号、颜色，就是系统自带的原始状态。
我心头一跳，犹豫了一下打下四个字：“什么意思？”
“说你。”张哲说，“我感觉不到你对我的追求有任何诚意，只有心机。”
“我哪有……”
“倒是我每次提到匡煜炜的事的时候，你的反应会不同。”他又飞快地打出字来，“算起来，你每次找我几乎都会旁敲侧击问他的事。”
“这叫探察敌情。”我故作轻松，“我想追你当然要知道匡煜炜是怎么样一个人啊。”
“那么你现在的感觉呢？”
“啊？”
“你觉得匡煜炜是怎样一个人？”
“他……挺有趣的。”我哪敢说多啊，想不到张哲竟然是这样敏感聪明的一个人，他比我们大的这些年纪果然不是白大的。
张哲发了个“微笑”的表情过来，还是系统自带的。他说：“是挺有趣的。我觉得跟他在一起很放松，心情也很好。”
我哥当然是最好的！我一面这么想着，另一方面却感觉一股浓烈的醋味翻腾在我的身体内部，我甚至觉得自己鼻子里闻到了那股酸涩的味道。
张哲却接下去说：“放松到我不觉得自己是在谈恋爱。”
“咦？”
张哲说：“直截了当地问吧，a大的大一新生，特地找上我说要追求我却对匡煜炜的关心多过对我，所以，你是匡煜杰吗？”
我：“……”张哲好可怕！！！
张哲说：“别紧张，都说了我对你哥没有那种意思，两个0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我扶住额头。
张哲说：“匡煜炜经常会提到你，虽然是不自觉的。”
我愣住了，我还以为我哥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了。我们俩分开了大半年，虽然也不至于到完全断绝联系，但平时也就只有极其少的一些消息往来，还是诸如“今天天冷，你记得多穿点衣服”或是“明天要下雨，记得带伞”之类的内容，我没有想到我哥居然会主动对外人提起我！我那颗凉透了的心在一片死灰底下终于透出了一点苟延残喘的热气，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代表着我哥他其实对我还有感情，甚至……他会不会……
我说：“你觉得我哥怎么看我？”
“怎么看？”张哲说，“我说不算数，自己到我们学校来亲眼看看吧，什么时候决定了告诉我一声就行，我把人带出来。”
我：“等等！”
张哲已经干脆利落地下线了。
去我哥的学校，去见他……
我心里反复盘算着这个念头，患得患失，一晚上都没能睡着觉。
四十三、
时间飞快地过去，转眼就是深夏了。这段时间里，我一面打工，一面念书，同时也跟张哲仍然保持着联系。把话说开以后，我们俩的相处就自然多了，他这人虽然看着斯斯文文人畜无害的，其实挺腹黑，但又的确是个好人。至少他经常会给我讲一些我哥日常生活的动态，翘课啦、吃烤串啦、参加运动会啦、考试没考好啦什么什么的，我都觉得他成了我的眼线了。
我觉得张哲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有一次说漏嘴曾经感叹过一句“要是那sb也像你那样就好了”。我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但是那个人一定曾经跟他有过很深的一段关系，或许正是因此他才会在一点都不符合他气质的那种gay论坛上发个交友贴想要结束那段过去。
在这段时间里，我的情绪渐渐开始平稳下来，被我哥放逐以后就不太正常的智商也终于回到了原来该有的位置。回顾过去的一切，那些跟我哥相处的日日夜夜，还有我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以后他的反应，渐渐的有一种粗看不切实际但我却觉得或许有可能有一点真实性的猜测开始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那就是，我开始怀疑我哥对我或许也有一点儿感情！不是单纯的兄弟之间的感情，而是那种我最想得到的男人之间的感情！
“我哥从小就最疼我了，明明只比我早出生一会儿，却总是保护我、照顾我！”
“我从小想要什么，我哥想尽办法都会给我弄来；我想吃好吃的，他就学厨艺；我小时候身体不好被人欺负，他会拼了命地去揍对方，揍得那个人看到我就绕路走。”
“我交第一个小女朋友的时候，我哥好像有点不开心，那天晚上最喜欢吃的鸡腿都只吃了几口。”
“孔维也说，我哥那天找他喝酒是因为心情不好，你知道吗，那天唯一发生的一件事情就是我跟家里说我要和我一个女性朋友一起考到外省去。”
我絮絮叨叨桩桩件件地把以往生活中那些记忆复述出来，并且穷尽心力地想要寻找到我哥也爱我的蛛丝马迹，我越是寻找越是觉得猜测可信，越是觉得猜测可信便越是拼命寻找，于是哗啦啦翻出了一堆的陈年旧事。不回忆不知道，原来和我哥在一起的十八年的每一天竟然都那么清晰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我说：“阿哲，你觉得我哥他有没有那么一点可能是喜欢我的呢？”
张哲还是那四个字：“自己来看。”
自己去看。几个月前，我还不敢跨出这一步，现在，我决定试试看。
四十四、
在我正式下定决心去找我哥前，发生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一件是我的导师，没错，因为是按照特别条件招录进来的，我从进学校开始便被安排了一位姓郑的导师带着做一些计算机科学与人工智能方面的科研课题，这位郑教授找到我，说学校与麻省理工那边达成了新的合作协议，将会提前派出一批优秀学生作为插班生前往学习，他有意推荐我，希望我能考虑一下。这代表着，如果我接受了这个推荐，那么两个月后我就要离开家乡，出国开始一段新生活。我当然是不想答应的，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好的，我会考虑的。”郑教授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匡煜杰，我很看好你，你要好好努力啊！”
另外一件事情是我那群多事的室友居然瞒着我将我的一幅水彩画作品拿去参加了学校学生会搞的比赛。那幅画是我在最难过的那段日子里支撑自己的唯一精神支柱，画的自然是我的哥哥匡煜炜。在暑假里的那一天，我因为吃醋失去理智后强硬地越过了兄弟血缘的那条界线，之后就被匡煜炜放逐了。当时我几乎要活不下去，在最痛苦的时候，是靠着一遍遍回忆那些美好的过往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所以我把那幅画取名叫“y peace”。也许听起来有点中二，但的确是我那时最真实的感受，只有匡煜炜才能令我平静，他是我唯一的救赎。
到大学念书后，我便把这幅画摆在了寝室的床头。室友们为此很是起过几次哄，我也并没有避忌他们：“这是我哥匡煜炜，我喜欢他，所以把画带在身边。”我没想到这幅画会被拿去参赛，甚至得了奖被陈列在橱窗里，于是现在a大几乎人人都知道我有恋兄情结。那又怎样呢？比起你们以为的恋兄情结，我想要的可要多得多！不久，张哲给了我消息，我决定去找匡煜炜。
四十五、
去之前，我想了很多很多，甚至做了计划，包括怎么跟匡煜炜打招呼，用什么表情什么姿势，甚至连应该穿什么衣服用什么发型我都想了。我知道匡煜炜现在可烦我，所以我打定了主意要努力装弱小，我哥从小到大就最疼我，我想只要他还心疼我，那么我就还有机会。结果，看到匡煜炜的那一刻，我什么都忘记了。
我像白痴一样地看着他和张哲在他们学校后门的烧烤摊那里买肉串，要少辣多孜然，然后又看着他陪张哲去买了两本书，再然后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往校园里走。尽管早就知道了张哲的真实态度，但是那一刻我还是觉得心里翻滚得厉害，像喝了二十斤老陈醋似的难受得不行。
我跟着他们默默地走着，匡煜炜把头发剪短了，整个人看起来又干净又性｀感，我看着他裸露在外面的脖子、手臂、腿，很难不去想起去年暑假的时候我们俩曾经做过的事，想起他被我进入的时候隐忍又挣扎的表情，想起他皮肤的香味、内壁的火热，我想他、好想他，我好想要他！
我故意快走了几步，赶到他们前面，我想看看匡煜炜见到我以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反应，然而他并没有看到我。也许是与张哲聊得太投入，也许是他故意……不不，匡煜炜从来就不懂那些为难人的心思，也许他就是没看到而已。但是他怎么可以不看到我？他的眼里已经没有我了吗？！
我难受得要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俩从我面前走过去，看着张哲放下书，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给匡煜炜擦去嘴边沾到的肉汁，然后匡煜炜便对着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我受不了了，比我自己能意识到的更快，我张开嘴喊住了他：“哥。”
我看到匡煜炜回过头，然后他手里啃了一半的大肉串就这么“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匡煜炜那么爱吃烤肉，结果他看到我吓得连烤肉串都掉了……
四十六、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匡煜炜看到我的第一反应会是怕。
我看着他尴尬无比地弯下腰去把肉串捡起来，然后心疼地拿在手里，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觉得挖心剖肝一般的疼。我也知道这时候我最好是轻松笑笑，自动退避三舍，但是我更知道如果这时候我还不努力，那么我就会真的失去他了，永远！
我做不到！
所以哪怕我也觉得自己的脸皮比城墙还厚，我还是努力地堆起笑容，喊了第二声。
“哥，”我说，“我来看看你。”
四十七、
张哲的人品倒确实是不错，他冲我暗暗使了个眼色，然后便拍拍匡煜炜的肩说：“你们聊吧，我想起还有点事没做，咱们明天见。”
他这句话一出口，匡煜炜的脸色很明显就变了，他的脸上简直写满了不想与我独处这几个字。认知到这一点，我心口一疼，几乎要站不稳，但是我还是努力地站在那里。c大的小树林里不知什么时候就只剩下了我和匡煜炜两个人，风一吹，道两侧的树叶“哗啦啦”的响，那气氛跟我的心境一样惨。
我厚着脸皮继续开口，还努力装出轻松的口吻说：“哥，我特地来看你，你也不带我参观参观？”我就是在赌，赌匡煜炜会心软，我大晚上地赶两小时车过来，按照匡煜炜的脾气，他不会狠心赶我走。
四十八、
我确实赌对了，因为匡煜炜那个暖男的脾气，他终于还是没能赶我走。于是c大夜晚的小路上，和情侣、蚊子一块的，多了我们两兄弟。
“这里是一教，民国时候留下来的老楼了，里面都是木楼梯，走起来楼板‘咯吱咯吱’响，简直能拍鬼片，我们都叫它‘鬼楼’。”
“这是去年新翻修的操场，用了塑胶跑道，但是估计用料不好，一下雨就有味道，体育老师都嫌弃它。”
“这是老食堂，虽然没新食堂宽敞，但是菜做得更好吃点，打菜大妈超有性格，还会画漫画，没事我们都喜欢在意见簿上给她留言。”
“这是……”
我静静地走在匡煜炜的身边，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战抖。我以为我知道自己有多么渴望匡煜炜，但是我错了。我没想到光是匡煜炜站在我的身边，我的鼻子里闻到他身上干净清爽的气息，我就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我根本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我只是紧紧地盯着他、跟着他，在脑海里一遍遍地模拟着和他做｀爱的场景，在民国风的老楼阳台上、在夜晚繁星笼罩下的操场角落里，甚至是在午夜无人的食堂宽敞的桌子上……
我和匡煜炜在他们学校里逛了不知多久，我只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似乎只是一下子，匡煜炜便把所有东西都解说完了。然后他看着我，沉默再次降临了我们之间。我看到他停下脚步，然后思索，跟着预备开口，我知道他打算劝我回去了。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我还能有什么借口留在这里，留在他的身边，我想不到！
这一刻我的脑子完全是混乱的，我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抢在他开口之前说话，于是我听到自己慌乱地插了一句：“哥，我肚子饿了。”
这完全是一句下意识里蹦出来的话，匡煜炜看着我，似乎纠结了一会，最后他说：“行，哥带你去吃东西。”
四十九、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也许这次真的连老天都在帮我，因为他已经知道我是那么喜欢匡煜炜，喜欢到愿意付出一切代价留在他的身边。一想到这，我就高兴！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一般学校的食堂早已经关门，所以匡煜炜把我带去了他们学校外头的小吃街。一路上，他不停地给我介绍那儿的吃食，这个好吃，那个也好吃，他问我想吃什么，却不知道我根本不在乎吃什么，我只在乎跟谁去吃。于是我微笑地望着他，尽我所能地扮演好一个乖巧好弟弟的角色，我说：“我都行，全听哥哥的。”
他似乎有点纠结，最后说：“哦哦，那……那我们去吃馄饨吧。”
五十、
匡煜炜带我去的那家“店”叫夫妻馄饨店，说是店，其实只是一个流动摊位。当看到那个摊位的时候，我不由得眼睛一亮，因为这个馄饨摊令我回忆起了小时候十分美好的一段回忆。
在我们兄弟俩五岁半的时候，因为我们爸妈都很忙的缘故，家里曾经请过一个保姆。那是一个极不负责任的女人，不仅工作没责任心，做菜也十分难吃。我那时候因为先天体质比较弱的缘故，肠胃不好，所以吃东西很挑。那个阿姨做菜却十分重口，有时还给我们吃半生不熟的菜或是前一天的剩菜，这导致我一吃她做的菜就拉肚子，吃了几次以后就不敢再吃她做的东西了。这女人见我不肯吃，生怕我会跟家里告状，便用很难听的话骂我，我那时候只是个小萝卜头，哪里受过那种委屈，被她一骂就忍不住哭了，结果她看到我哭，反而骂得更起劲了。以至于那段时间，我每天几乎都在挨骂、饿肚子或是拉肚子中度过。
那本应该是我童年最黑暗的一段时期，是匡煜炜改变了这一点。我永远都会记得那一天傍晚，在我偷偷地把阿姨做的饭菜倒掉后，匡煜炜突然变戏法一样掏出了一个小荷包，他说：“走，小杰，哥带你吃好吃的去。”
他牵起我的手，带着我走下三楼，走出小区，沿着人行道穿过马路。对了，我还记得我们等了一个红灯，然后到了对面马路，我们往左走了一百米拐个弯，再进到一条小巷子里，在那里，看到了一辆卖馄饨的小板车。熏黑了的灯泡底下，是一对老夫妇在忙碌，老爷爷守着炉子，老奶奶包着馄饨，又鲜又白的骨汤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响，四周的空气里都是香味。等到馄饨出了锅，舀一勺猪油，浇一勺汤，最后再洒一把碧绿碧绿的葱花……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股鲜味，记得自己吃得几乎要把整张脸都埋进去，记得匡煜炜微笑的小脸蛋在灯光底下看起来是那么的光芒璀璨，就连脸蛋上那一层细细的绒毛都是亮闪闪的。我后来才知道，我哥竟然偷偷把家里攒的废报纸杂志什么的拢到一块儿，偷偷拖出去卖掉了才有了请我吃馄饨的钱，他那时也只是个五岁半的小孩啊！我想，我对他的爱情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萌芽的吧，因为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永远只有他一个！我也只爱他一个！
“哥，这个馄饨好好吃哦！”我拿着勺子，咬了一个馄饨在嘴里，心满意足地说道。
他大概也是回忆起了我们的童年吧，脸上因此也露出了笑容，看着那个璀璨的笑容，我却愣住了。突然间，我有点想哭，一年了，我本以为再也看不到他这样的笑容，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自己有多么的害怕，害怕真的从此失去匡煜炜！我深怕自己真的会哭出来，最后只得没出息地低下头，装作认真吃馄饨的模样。
匡煜炜，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五十一、
如果这顿饭永远都不会结束就好了，我心中这么祈祷，但是时间总是残酷，它匆匆往前而不会为谁停留倒退，与匡煜炜在一起的时候，甚至似乎加了四倍速。夜深了，馄饨吃完了，就该说再见了，下一次见面又不知道会是在什么时候。
我低头扒拉着碗里最后一个馄饨，其实我已经把它的同伴们吃完很久了，但是我始终不敢对它下手，因为我还想在匡煜炜的身边待得久点、再久点。
匡煜炜吃完了，他看了看表，开口喊了一声：“小杰啊……”
我强忍着打断他的冲动，我其实最不喜欢他用这种口吻喊我，像一个真正的与我毫无别的关系的普通兄长那样，而我更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不会是我喜欢听的话。他看了看我，又接着道：“小杰啊……”然后沈星子出现了。
五十二、
沈星子是一个lo娘，在c大的spy社团“猫女巫的魔法屋”当团长，她用一碗馄饨的时间确定了我们兄弟俩英俊不凡、气宇轩昂、潇洒出众并且感情和谐、令人羡慕，适合演她的社团spy舞台剧。
“是讲一对同门师兄弟相爱相杀故事的仙侠剧，很适合你们，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我说：“好啊。”
匡煜炜接着说：“妹子，感谢你看得起我们，但是我们接不了，你看我是不懂表演，我弟他不是我们学校的，当然……嗯？”他这才反应过来，问我，“你刚说什么了？”
我对着他笑了笑，吐字清晰地重复了一遍：“我说好啊，哥，我最近刚好有空。”
五十三、
匡煜炜不会懂我哪怕是再微小的机会也要抓住的迫切心理，但我还是成功地逼他跟我捆绑在了一起。谁让他是暖男呢？
孔维看了沈星子的剧本后，怪叫着下了结论，他说：“基情四射啊煜杰！”
我冲他笑了笑。我不知道沈星子是不是在一碗馄饨里看出了什么来，但是那个剧本确实写得有点意思，大意是讲一对修仙的师兄弟原本相依为命，却因为一桩案子阴差阳错走上了正邪分歧，相爱相杀，直到最后终于化干戈为玉帛并肩对敌。最后的结尾是开放式的，沈星子说她还没定下来到底应该怎么收尾，排戏的途中再想想。
不管怎么说，我争取到了与匡煜炜大段相处的时间。我现在就开始想象匡煜炜穿起那身戏服来的样子了，我一想，就硬了。
五十四、
我开始三天两头地往c大跑，这时候我要再次感谢我的爸妈，是他们给了我一副好头脑，让我能够不用上课也完全不担心进度落下。至于我上一次感谢他们，是因为他们把匡煜炜带到了我的身边。尽管a大到c大的距离很远，尽管匡煜炜对我的态度还是小心翼翼，但是能够每天都看到他，和他待在一起，我便说不出来的开心。
“小杰啊……”匡煜炜又拿出那副温柔兄长的样子来了，我看着他，默默地等着他嘴里再次吐出什么伤人的话语。上上次是让我结婚生子，上次是想赶我走，这一次呢？其实我早已经不在乎了，只要是匡煜炜说的话哪怕是伤人的也无所谓，因为能再听到他对我说话，已经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珍贵礼物，所以我不会打断他，我想听得多点、再多点，把他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调、他说话时的表情、吐出的呼吸都牢牢镌刻在脑海里。
匡煜炜说：“小杰啊，我都好久没见到淡小茹了，你俩进展得还好吧？”
我马上明白过来，我说：“哥，你放心，我们俩关系挺好的，每天都在网上聊着呢。”淡小茹的确跟我经常联系，她的感情在她告白后破灭了，而她很义气地希望我能够成功。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我看着匡煜炜欣慰的样子，心里像是缓缓流过了一条冰封的小河。但是我很快又振作起来，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我告诉自己，匡煜杰，你继续努力吧！
五十五、
我得承认，沈星子的社团名字很不靠谱，但她的组织能力很靠谱。为了这出舞台剧，她甚至自费请来了专门的道具组，还请了专业的裁缝来给我们做戏服。
裁缝叫馨姐，是个高挑美艳的美人，看着比我们大几岁，非常能干。她一来就给我和匡煜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量了一通尺寸，连手指围都没放过。我知道有些古装spy服会需要戴手套或是专门的定制首饰所以要量手指围，但是当我和匡煜炜的双手并排放在一起时，我还是忍不住胸口怦怦乱跳，脑子里yy了我们一起购买情侣对戒的场面。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半个月后，馨姐带来了全剧组的戏服，顺带捎来了化妆造型师jason，他一看到我就抿着嘴直笑，以我的gay达来看，这多半是个0。
馨姐说：“小匡先去做造型，大匡在这儿试戏服，我看看有没有要改的。”
我本来还以为能和匡煜炜一起换衣服的，结果现在只能独自跟着jason进试衣间。我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匡煜炜，想看看他的表情有什么变化。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来jason是个0，我想知道他会不会担心，甚至会不会……有一点儿嫉妒呢？
也许是我自我意识过剩吧，匡煜炜的脸上还真的有了点担忧的表情，于是我更加急切地频频回望，我期待着他会喊住我，说要跟我一起做造型，但是他没有。
合上门后，jason便迫不及待地从他的化妆包里掏出了一堆假发、梳子、化妆品，他的眼里还是放着光，但我已经知道那是非常普通的属于专业人士对于看到了一件适合打磨的好材料的喜爱。我在jason的手下慢慢地改头换面，而我的心在外面，我不知道匡煜炜现在是什么样子，我希望他能喜欢我做好造型的样子。
五十六、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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