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节
哥，我想上你 作者:叫我小清新
第9节
按照顾奇的原计划，今晚他穿得萌萌惹人爱，就是为了勾引顾远川。
结果后来，却困到洗澡时就睡着，顾远川弄不醒他，只好作罢，搂着他睡了一夜。
吹了海风，浸了海水，顾奇觉得今晚格外冷，紧紧贴在顾远川身上。
正如梦里，他一人悬浮在大海中央，抱着仅存的一块温暖木板，体温也还是越来越低……
作者有话要说： 又要开始新一轮虐
☆、引狼入室
醒来后，顾奇发现自己额头上搭着块冷毛巾，呼吸有些发烫，四肢无力。
一旁顾远川贴着他坐在床头，敲笔记本键盘忙工作。
“小川……”他侧身去抱顾远川的腰，头往他怀里拱。
拿开笔记本电脑，顾远川俯身亲吻他脸颊和耳鬓，拢拢被子：“哥，你发烧了。”
“昂……”顾奇趴他大腿上，“没事，小病，你去上班吧。”说话时鼻音浓重。
顾远川摸着他后颈的碎发，温柔道：“我哪儿也不去，在家陪哥，好么？”
“不好，你那公司缺你就乱套，上千万的生意打水漂……”
顾远川轻轻一笑，“没有，不会的。”
他没有再跟顾奇纠缠这个问题，单手在电脑上操作，播放视频。
arry with 的音乐响斥房间，顾奇爬起来，跨在顾远川身上，顿时来了精神。
“婚礼布置用纯色白玫瑰好，还是哥喜欢颜色多一些？”顾远川搂着他，眼里满是爱意。
“嗯……要这个，黄的好看，俏皮。”顾奇把手塞进他毛衣里，抬头看着他长长睫毛偶尔扑打一下，心里痒痒，就要去亲。
顾远川蹭蹭他的鼻子，“哥，你还没刷牙……”
“……”顾奇脸一红，弹起来就要去洗手间。
“逗你的，哥。”顾远川再拉他，就不管用了。被顾奇恼羞成怒地推开，“去去去，你不嫌弃我臭吗！”
“我错了，好哥哥，不气。”顾远川扳过他的脸，用力亲了一口，理理他的乱发，“乖，洗完吃早饭。”
“边儿去，哄小孩呢！大逆不道。”顾奇甩开他，啪一声关上门，捏着牙刷，挤牙膏。
鼻腔里从刚才开始就热热的，他对着镜子，想把鼻涕弄出来，结果，人中一凉，两道鲜红的鼻血流出来。
对着水冲洗掉，顾奇一阵头晕，他想，该不会顾远川趁他睡着，又喂他喝人参之类的补药了吧？
这家伙！
摇摇头，顾奇洗漱完，若无其事开门出去。
“哥，婚礼当天，我想请爸妈一同参加。”顾远川说到爸妈两个字，依然平静，没有嫌恶之色。
顾奇嚼着馄炖，欲言又止：“你……”
了然他的心思，顾远川握着他的手，“我们结婚，以后你爸妈就是我爸妈。嗯……岳父岳母？”
“去你的，是你公公婆婆！”顾奇在他白皙细腻的手背上，亲了亲，“其实你不用勉强自己对他们好，他们来不来都无所谓，我们把婚结了，来个先斩后奏……”
“不。”顾远川眼神坚定，“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就像你和琳达。”
顾奇：“……”
默默喂给自己一只荠菜馄炖，心想家里以后不用买醋了，随时随地有个大醋缸在倒醋。
躺家里，挑了一天婚礼要用的东西，顾奇的烧渐渐褪了。想着跟顾远川来一发，顾远川却不肯动他，坚持要他好好休息。
“唉，顾总裁果然是性冷淡，连我这么帅气逼人的大帅哥，都不想上！”
埋首在他颈窝里，顾远川闷声：“哥，别说了，我忍得好辛苦……”
顾奇笑得发抖，舔他脖子：“你给我上一次，好不好，小川？”
“……”顾远川不再理他，沉沉睡去。
“小气鬼～”顾奇在他胸口咬了咬，也安静入睡。
月光柔柔洒满室内，一片静谧。
第二天，顾奇闹着要去工作室，顾远川也恰好有重要会议要开。
开车送他到离家很近的工作室，仔仔细细裹好围巾，又吻了好半天，顾远川才放他走。
顾奇非要来，是因为今天面试新人，他招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不亲自面试，说不过去。
“卢月？”简历照片上的美男子，让顾奇疑惑，他是不是在哪见过他？
……
“小川！”顾奇让卢月坐在客厅沙发上。
喊不到人，顾奇解下围巾，脱了外套，泡茶给卢月喝。
岁月没有在卢月脸上留下丝毫痕迹，他还是二十出头的年轻模样，温润秀美。
顾奇感叹：“真是一点看不出你有二十八，论外表，看着比我还年轻。”
“你喜欢吗？”卢月一点没变，问的话跟当初一模一样。
“哈哈哈哈……”顾奇大笑一阵，“当年在火车上，你也这么问，现在啊，我可不是愣头青了。嗯，这茶不错，有点甜，小川从云南带回来的。”
“你男朋友？”卢月眉梢眼角都流转着媚意，多情又撩人。
顾奇不自觉扬起唇角，“嗯，是我爱人，马上要结婚了，婚礼我请大家去。”
缘分是个奇妙的东西，当年他们在火车上因为一首曲子相识，如今因为国际美术创意赛的一副获奖作品，成为合作伙伴。
“不光吹得好，画得更好，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卢月，你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啊哈哈！”
顾奇抿了口茶，“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大概只有我们家小川能相媲美。”
纤纤素手把握着紫茶壶，卢月目光在他脸上徐徐拂过，声音偏中性：“听来，你一定很爱他，从我们见面，你三句不离他。他福气真好。”
“我怎么就没早些遇到你呢？”
话太过暧昧，让顾奇有些尴尬，与他开玩笑：“那你很难跟他抢早了，我俩打小就在一块，除非啊，你跟我是双胞胎，一个肚子出来……”
两人都笑了。
顾远川回来，就见家里多了个漂亮男人，顾奇与他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聊得很开心。
“哥……”他过去，把顾奇拉起来抱进怀里，捏着下巴，就占有欲十足的吻他。
顾奇与他吻了一会儿，就不好意思的分开，“我给你介绍，这是我们工作室的卢月。”
工作室的人，为什么要特意带回家？
搂着人，顾远川颇有敌意地打量起来者不善的卢月。
这个人他有印象……
……
听顾奇说了一遍五年前火车上的事，顾远川主动邀他们进音乐室。
“还吹笛子吗？”顾奇坐在一旁。
卢月掀起钢琴盖，滑过黑白琴键，坐定：“不。”
清丽流畅的曲调，从他指间倾泻而出，像有生命般，蜿蜒在空气中，流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心神为之一振。
顾奇赞叹欣赏，认真聆听。
像一群白鸽打破水面的平静，更为华丽的小提琴乐曲巧妙加入其中。
优雅如顾远川，拉起小提琴更是风雅夺目。
钢琴曲也不甘示弱，节奏低转，沉郁顿挫，让人不得不被吸引……
顾远川顺势也缓了节奏，然后渐渐加快，让钢琴曲变成背景乐。
……
看着他们二人，顾奇摸摸胳膊，身上有些发冷。
他眸底发暗，之前顾远川虽然没拦着，不让他进这里，但也从来没有主动为他拉过曲，弹过琴。
为什么，这人一来，他就这么有兴致呢？
叹了口气，他步出音乐室，找了件针织开衫套上，喝了口白开水。
透明玻璃杯里残留几根血丝，在水里晕染开……
牙龈出血？顾奇摸摸嘴唇，把水倒在水池里，回去找他们。
“哥，你怎么了？”顾远川见他状态不怎么好，摸他额头，“烧还没褪尽？”
顾奇摇摇头，笑着：“咱们晚上去哪儿吃个饭？”
“不用了，我该回去了，有空再聊。”卢月望着的是顾远川。
心里咯噔一下，顾奇觉得，自己是不是引狼入室了？
他转头，只见顾远川也牢牢盯着，气质与容貌都不凡的卢月，回道：“好，回聊。”
……
送走人，顾奇尽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绕到顾远川身边，问：“小川，你觉得卢月他这个人怎么样啊？”
忙着处理文件的顾远川，对着电脑，答：“很好。”
明明刚刚卢月在，他还有空拉琴，怎么卢月一走，就忙着工作？
顾奇鼓起腮帮子，“小川，我饿了。”
“叫了外卖。”顾远川不冷不热道。
什么！现在连饭都不愿意做了吗！顾奇内心咆哮，但对着顾远川，还是“哦”了一声。
顾远川从电脑反光里看着他的身影：
哥哥！
敢瞒着他！擅自带！野男人！回家！
男狐狸精！居然！还当场挑衅！作为未婚夫的他！
哥哥！还流露出一脸陶醉！
简直！好生气哦！
但是！他还要！保持微笑！
今晚必须要吃点垃圾食品发泄一下……
于是顾奇饿了两小时，等来的却是某当汉堡，某基全家桶，还有某客披萨……
顾奇：好想吃米饭和红烧鱼呜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在哪里？(ノ=Д=)ノ┻━┻
☆、怀孕了？
受顾远川影响，顾奇也越来越偏爱白色，工作室整体以白色为主。
又因为他生性活泼，买了许多彩色的装饰品点缀其间。
顾奇作为老板，没搞特殊，大家一个屋子办公。
他面前一扇大窗，可以直接望到楼外的江水和建筑群。
电脑屏幕上是未上色的线稿人物，顾奇把他们的故事，改动了一番，画成校园耽美条漫，在网上连载。
但凡有以顾远川为原型塑造的小远，出现的场景，都会异常唯美，时常飘落樱花或绿叶。
工作室的人都评价：老大，偏心也要有个限度！
毕竟，顾奇把自己画得像个傻逼，画风难得能帅气几回……
张菜在画商业插画，一边画一边吐槽对方：“什么玩意，怎么叫神秘又癫狂，神经病吗这不是……”
他旁边，戴着耳机的龙强，画着广告条漫，哼着歌，桌上两罐可乐。
在顾奇右手边，是大眼妹蒙蒙，在微博做客服，做推广，声音甜甜的，打字很快。
“喂。”顾奇没看手机屏幕，直接接通，“妈？”
“你跟琳达分手了？”顾妈语气沉重，“她昨天跟其他男人逛街，被我撞见，顾奇，你不是说她和你回国了吗？”
“妈，其实，我跟琳达不是情侣，她没有跟我一起回国。我在这……”
“顾奇！你是不是又去找那个人了？你！”
“我跟小川是真心相爱的，妈，我已经长大了，跟谁结婚……”
电话被愤然挂断。
他们终究得不到来自父母家人的祝福。
工作室鸦雀无声，大家都停下来，担忧的看着老大。
顾奇沉默片刻，站起来，“我出去抽根烟。”
他刚走两步，忽然眼前白茫茫一片，头脑失去意识，栽倒在地……
“老大！！！”
……
医院。
“干嘛，都这么看着我？”顾奇揉着额角，从病床上坐起来。
蒙蒙一副受惊的可怜样：“老大，你刚刚突然晕倒，吓死我们了，还好医院离得近……”
“是啊，老大，你是不是有病？”张菜说完就被另外两个人摁在角落里，疯狂殴打。
顾奇翻白眼：“照死里打！你才有病。”
护士进来通知：“要做全身检查吗？二楼排队。”
“我……”顾奇挠头想想，“做一下吧。”
他觉得自己身体近来，确实好像出了点问题。出国后体质一天不如一天，为了回来见顾远川，健身和调养了大半年，才恢复了往日神采。
忙活了一下午，做完检查，结果要几天后再来拿。
“别告诉我媳妇儿这事，不然扣你们三个月奖金！”顾奇对他们三个大嘴巴极其不放心。
三个人做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表示一定不说。
顾奇就怕，保不准哪天顾远川来接他，他们哪个就说漏了嘴。
平白让顾远川担心乱想。
他自己的媳妇儿，只有他自己知道怎么疼。
散步到小学门口，迎着放学的人潮，顾奇给顾远川发定位，让他过来接他。
没一会儿，顾远川就来了。
顾奇勾着他肩膀，给他理理碎发，调戏道：“哟，谁家小哥，这么俊哪，陪哥喝一杯？”
“你家的。”顾远川握着他手，感觉有些凉，便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他系上。
“不冷，吃个串，喝杯酒，保证立马暖和和！”
找了个小摊，顾奇点了烧酒，花生米，又去隔壁摊子要了烤鱿鱼，烤鸡翅，炸鸡腿……
很久不吃这些，顾奇没来由的怀念，面朝小学校园，笑嘻嘻：“小川，你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惦记上哥的？”
顾远川没动筷子，就着他的杯子小小抿了口白酒，不正面回答，眨眨眼睛：“你猜。”
“……臭小子。”顾奇解决了大半烧烤，“越学越坏，一点都不可爱！”
他把炸鸡腿递给他，“吃吗？”
顾远川皱眉摇头，“哥，你也少吃点。”
“矫情，我就吃这长大的，还不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他没皮没脸的自夸。
然后胃里一阵翻涌，哇地一声弯腰吐起来！
“哥？”
吐完一次，顾奇捂着嘴就去找洗手间。顾远川很快找到，扶他进餐厅公共洗手间。
出于直觉，顾奇把顾远川隔在门外，锁上门，对着马桶吐了第二次。
马桶里被溅满了红黄色的液体，顾奇心跳加速，耳鸣尖锐。
冲了液体，洗干净手，他对着镜子扯扯嘴角。
“哥……”一出来，顾远川就捧着他的脸，紧张的查看。
顾奇扭头，“臭着呢，别碰。他娘，幸亏你没吃，肯定有地沟油！”
尽管顾奇一再掩饰，还是被顾远川发觉出不对劲。
“哥……”顾远川搂着他，“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我不去，我对医院有阴影，多大点事！”顾奇捏捏他的脸，“车呢，冻死我了，回家。”
上了车，打开暖气，顾远川又劝他，“就去看看吧，哥，我不放心。”
“不放心个屁啊，还能怀孕了不成？”
顾奇笑笑，摸顾远川大腿，“要是我真能怀孕，你那么操，估计咱俩猴子都生一窝了……”
“哥～”几句话把顾远川臊得面红耳赤，顾奇实在不乐意去，他也不能强求。
在车上睡了一会儿，到家顾奇觉得口渴，去厨房倒水喝。
顾远川进卧室找温度计，消炎药。
喝了一口，杯子里又染上血，顾奇吐掉，接温水漱口，第二口，第三口……嘴里的血好像漱不干净。
抓抓头发，烦躁感油然而生，他灌下一大杯开水，扶着水台喘气。
怎么了这是？
“哥。”
顾奇吓了一跳，一时不敢转身面对他。
从背后抱住他，顾远川亲他耳根，“哥，以后不吃外面的东西了，难受吗现在？”
“我没事！”顾奇挣开他，烦躁的情绪越来越重。
顾远川揉揉他的头发，“今天我跟爸妈打过电话，妈是不是后来找过你？”
难怪……
“嗯。”
眼看着顾远川要吻上来，喉头残留血腥味的顾奇，随手抓起一把剥好的大蒜，大力嚼了口。
“……”顾远川唇角一抽，“哥？”
“嗯～～这酸爽！哎呀，应该再来碗葱油面，加两勺辣椒……哎，小川，你别走啊！”顾奇嚼着大蒜，满口醉人气味。
“……”不想理他的顾总裁，退开几步远，“哥，消炎的吃两片，我先去洗澡。”
“别啊，咱来接吻啊！”顾奇对着他哈气。
顾远川捏着鼻子就跑……
作者有话要说： 如此勤奋～(w)
☆、检查结果
几天后，检查结果终于出来，顾奇站在医院门口，莫名恐慌。
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他捶捶胸膛，嗯，不会有事的。即便有什么，还有顾远川跟他一起面对。
只要有他，他就无所畏惧，能生出无限勇气，足可对抗整个宇宙的勇敢。
“恤静，一种罕见血癌，属于白血病，你要有心理准备，匹配到合适的骨髓还是可以治愈的……”
脑袋瞬间空白，看着大夫张合的嘴，顾奇几次咽下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医生，匹配成功的概率高吗？”
白衣大褂的男医生，扶扶镜框：“这个……三百万人中，目前，仅有三到四例成功……”
痛苦的闭上眼睛，耳鸣才时间发作，站起来，顾奇仿佛灵魂被抽干，最后问：“如果不做手术，我还能活……”
想到顾远川那张脸，想着他不同时期喊着他哥哥的样子，或微笑，或皱眉，一脸冷冰冰的样子……
顾奇眼泪忽然落下，暗哑道：“……活多久？”
“短则半年，长则一年。”医生如实答道。
他望着年纪轻轻，万念俱灰的顾奇，唏嘘不已。
命运总是如此残忍。
天地间，还是往常般熙熙攘攘，可顾奇的世界已天翻地覆。
他还是不信，自己会得那样绝望的病，绝望到他不能，不愿，不敢……去告诉顾远川。
“小川……”下午四点多，公司还没下班，顾奇对着手机那头的顾远川，控制不住颤抖的声音：“我好想你。”
“哥？”顾远川听他情绪不对，做了个手势，踏出会议室，“哥，怎么了，跟我说。”
咬着拳头，顾奇摇摇头，“没有，我就是……好想你。”
眺望窗外，顾远川神情温柔，：“哥，我也想你，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他听到他那边有车辆奔驰而过的噪声，应该不是在工作室。
安静了很久，顾奇才轻轻说：“小川……”
“嗯？”顾远川一直在等他。
“我在家等你。”
顾远川微笑：“好。”
……
蹲在陌生的马路上，顾奇握着手机，不计形象的放声大哭。
他不怕死，只恨自己不能给顾远川安稳的幸福……免他惊，免他扰，温柔呵护，不离不弃，白头偕老……
神明啊，如果你真的存在，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爱人？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触怒了高贵的你？！
倘若真的有，请让我来替他承受，我愿承受十倍百倍的惩罚，只求换他一生安平喜乐，有人爱，无悲苦……
顾奇呕出一口血，深红色的血浆在灰白的水泥路面上，刺目而真实。
即便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他都会为了顾远川拼命去争取。
他不能放弃，绝不。
……
顾远川回到家，发现顾奇的拖鞋不在玄关，就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哥。”
卧室，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把头都蒙进去的，不是顾奇，还能是谁。
拍拍被子，坐在床边，顾远川牵起唇角：“不是说想我吗？躲在里面干嘛。”
他摸摸顾奇露在外面的头顶，“哥，是不是又发烧了，难受要跟我说，嗯？”
顾奇像个大粽子一样，裹着被子往他身上一躺，紧紧贴着他。
“哥……”顾远川以为他又在跟自己闹着玩，抱着被子，“好啦，你已经被我捉到了，快出来吧。”
被窝里，顾奇眼圈发红，嗓子里出血，小声说：“小川，如果有一天，我喜欢上别人了，你怎么办？”
顾远川心口一沉，严厉道：“哥？”
“如果我很喜欢那个人，要跟他远走高飞，你怎么办？”
被子被粗暴扯开。
俊美的顾总裁，面若寒霜，压着他，“再说一遍？”
顾奇凝视着他，摇摇头。
“哥，你哭过了？”顾远川摸着他的眼角，忽然心疼，“哪里难受，告诉我，好不好？”
“……菊花疼。”顾奇一脸控诉。
“……”顾远川微微挑眉，一颗心放下来，无奈的吻吻他额头，哄道：“都是我的错，哥，不哭，一会儿我去买药，乖～”
顾奇搂着他脖子，哭喊：“不行！你必须，给我上一次！还回来！”
“不然我就……我就……”
顾远川疑问的看着他。
“就不跟你结婚！去找其他狐狸精私奔！”
两人面对面对视片刻。
“……你敢。”顾远川扒起他的睡衣，就咬上了锁骨。
“疼。”
顾奇靠在他肩头，泪水肆无忌惮，浸湿他熟悉的白衬衫。
……
这一晚顾奇哭得尤其厉害，不光是因为心里难受，身体上也疼痛。
伴随着顾远川的动作，而隐隐作痛，好像他的骨头也变得脆弱起来。
“小川，疼……真的疼……”
“哥。”
顾远川亲吻他哭肿的眼皮，动作放到最轻柔，没多折腾他，做完一次就抱他去洗澡。
一觉睡醒，顾奇独自躺在大床上，身旁空荡荡。
手机有条未读微信提醒：“哥，保温桶里有饭菜，杯子里是热豆浆，吃完再起床。我去上班了，晚上会早点回来，早安，午安～”
后面还有颗红色爱心表情。
顾奇会意：晚安是要等他回来，亲口对他说。
指腹蹭蹭那颗爱心，顾奇不自觉微笑，顾远川啊顾远川，你怎么变得越来越……
越来越让人舍不得离开了呢……
眼里温热，顾奇眨眨眼睛，平复情绪，不行啊，这样会被聪明的顾学霸发觉出真相的。
珍惜的吃完，顾远川亲手为他做的一饭一菜，还有鲜榨豆浆，顾奇又充满了力量。
去工作室坐了半天，就提前下班，打车去顾远川公司。
一对风格迥异的美男子，从公司楼底步出，先后进入对面的酒店。
卢月？
为什么顾远川要单独见他？
带着疑惑，顾奇稍后也跟了进去。
酒店餐厅，二人落座。
在不远处，找了个位置坐下，顾奇点了杯牛奶。
他们谈话，音量本来就不高，能被顾奇听见的更是零零碎碎。
“……婚礼”
“保持应有的距离”
“出轨”
顾奇大致能从顾远川的表情，语气里推测出谈话内容。
他好笑的摇头，顾远川一点儿没变，一直是这样，跟对当年要抢他车后座位置的小女孩一样，不容许任何他被抢走的可能出现。
这样爱他的顾远川，这样霸道的顾远川，真的能在他“走后”忘掉他吗？
站到停车场入口处，他掏出手机：“顾远川，你完蛋了。”
顾远川：“……”
“说，为什么不在公司！”顾奇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准备爆发演技。
“跟卢先生见了下面，哥，你到了吗，我马上过去。”
咦！这么快就招了！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别过来了，你都已经有狐狸精了，还来找我干什么！”顾奇无理取闹。
“哥……”顾远川边大步向他走来，边扯松领结，“你不舒服？”
顾奇：“对！我岂止不舒服，我简直想……想离婚！分财产！搬家！”
“哥，我们还没结婚呢。”顾远川从后面一把抱住他，亲了口，“还闹吗？”
☆、好玩吗
“闹你大爷！”顾奇用胳膊肘抵他，但没抵开。
顾远川又在他脖子上亲一口，不管保安什么眼神，牵着他就去找自己的路虎。
“我跟你说，今天这事儿没完，你要不跟我解释清楚……”
第9节
恋耽美
第9节
按照顾奇的原计划，今晚他穿得萌萌惹人爱，就是为了勾引顾远川。
结果后来，却困到洗澡时就睡着，顾远川弄不醒他，只好作罢，搂着他睡了一夜。
吹了海风，浸了海水，顾奇觉得今晚格外冷，紧紧贴在顾远川身上。
正如梦里，他一人悬浮在大海中央，抱着仅存的一块温暖木板，体温也还是越来越低……
作者有话要说： 又要开始新一轮虐
☆、引狼入室
醒来后，顾奇发现自己额头上搭着块冷毛巾，呼吸有些发烫，四肢无力。
一旁顾远川贴着他坐在床头，敲笔记本键盘忙工作。
“小川……”他侧身去抱顾远川的腰，头往他怀里拱。
拿开笔记本电脑，顾远川俯身亲吻他脸颊和耳鬓，拢拢被子：“哥，你发烧了。”
“昂……”顾奇趴他大腿上，“没事，小病，你去上班吧。”说话时鼻音浓重。
顾远川摸着他后颈的碎发，温柔道：“我哪儿也不去，在家陪哥，好么？”
“不好，你那公司缺你就乱套，上千万的生意打水漂……”
顾远川轻轻一笑，“没有，不会的。”
他没有再跟顾奇纠缠这个问题，单手在电脑上操作，播放视频。
arry with 的音乐响斥房间，顾奇爬起来，跨在顾远川身上，顿时来了精神。
“婚礼布置用纯色白玫瑰好，还是哥喜欢颜色多一些？”顾远川搂着他，眼里满是爱意。
“嗯……要这个，黄的好看，俏皮。”顾奇把手塞进他毛衣里，抬头看着他长长睫毛偶尔扑打一下，心里痒痒，就要去亲。
顾远川蹭蹭他的鼻子，“哥，你还没刷牙……”
“……”顾奇脸一红，弹起来就要去洗手间。
“逗你的，哥。”顾远川再拉他，就不管用了。被顾奇恼羞成怒地推开，“去去去，你不嫌弃我臭吗！”
“我错了，好哥哥，不气。”顾远川扳过他的脸，用力亲了一口，理理他的乱发，“乖，洗完吃早饭。”
“边儿去，哄小孩呢！大逆不道。”顾奇甩开他，啪一声关上门，捏着牙刷，挤牙膏。
鼻腔里从刚才开始就热热的，他对着镜子，想把鼻涕弄出来，结果，人中一凉，两道鲜红的鼻血流出来。
对着水冲洗掉，顾奇一阵头晕，他想，该不会顾远川趁他睡着，又喂他喝人参之类的补药了吧？
这家伙！
摇摇头，顾奇洗漱完，若无其事开门出去。
“哥，婚礼当天，我想请爸妈一同参加。”顾远川说到爸妈两个字，依然平静，没有嫌恶之色。
顾奇嚼着馄炖，欲言又止：“你……”
了然他的心思，顾远川握着他的手，“我们结婚，以后你爸妈就是我爸妈。嗯……岳父岳母？”
“去你的，是你公公婆婆！”顾奇在他白皙细腻的手背上，亲了亲，“其实你不用勉强自己对他们好，他们来不来都无所谓，我们把婚结了，来个先斩后奏……”
“不。”顾远川眼神坚定，“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就像你和琳达。”
顾奇：“……”
默默喂给自己一只荠菜馄炖，心想家里以后不用买醋了，随时随地有个大醋缸在倒醋。
躺家里，挑了一天婚礼要用的东西，顾奇的烧渐渐褪了。想着跟顾远川来一发，顾远川却不肯动他，坚持要他好好休息。
“唉，顾总裁果然是性冷淡，连我这么帅气逼人的大帅哥，都不想上！”
埋首在他颈窝里，顾远川闷声：“哥，别说了，我忍得好辛苦……”
顾奇笑得发抖，舔他脖子：“你给我上一次，好不好，小川？”
“……”顾远川不再理他，沉沉睡去。
“小气鬼～”顾奇在他胸口咬了咬，也安静入睡。
月光柔柔洒满室内，一片静谧。
第二天，顾奇闹着要去工作室，顾远川也恰好有重要会议要开。
开车送他到离家很近的工作室，仔仔细细裹好围巾，又吻了好半天，顾远川才放他走。
顾奇非要来，是因为今天面试新人，他招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不亲自面试，说不过去。
“卢月？”简历照片上的美男子，让顾奇疑惑，他是不是在哪见过他？
……
“小川！”顾奇让卢月坐在客厅沙发上。
喊不到人，顾奇解下围巾，脱了外套，泡茶给卢月喝。
岁月没有在卢月脸上留下丝毫痕迹，他还是二十出头的年轻模样，温润秀美。
顾奇感叹：“真是一点看不出你有二十八，论外表，看着比我还年轻。”
“你喜欢吗？”卢月一点没变，问的话跟当初一模一样。
“哈哈哈哈……”顾奇大笑一阵，“当年在火车上，你也这么问，现在啊，我可不是愣头青了。嗯，这茶不错，有点甜，小川从云南带回来的。”
“你男朋友？”卢月眉梢眼角都流转着媚意，多情又撩人。
顾奇不自觉扬起唇角，“嗯，是我爱人，马上要结婚了，婚礼我请大家去。”
缘分是个奇妙的东西，当年他们在火车上因为一首曲子相识，如今因为国际美术创意赛的一副获奖作品，成为合作伙伴。
“不光吹得好，画得更好，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卢月，你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啊哈哈！”
顾奇抿了口茶，“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大概只有我们家小川能相媲美。”
纤纤素手把握着紫茶壶，卢月目光在他脸上徐徐拂过，声音偏中性：“听来，你一定很爱他，从我们见面，你三句不离他。他福气真好。”
“我怎么就没早些遇到你呢？”
话太过暧昧，让顾奇有些尴尬，与他开玩笑：“那你很难跟他抢早了，我俩打小就在一块，除非啊，你跟我是双胞胎，一个肚子出来……”
两人都笑了。
顾远川回来，就见家里多了个漂亮男人，顾奇与他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聊得很开心。
“哥……”他过去，把顾奇拉起来抱进怀里，捏着下巴，就占有欲十足的吻他。
顾奇与他吻了一会儿，就不好意思的分开，“我给你介绍，这是我们工作室的卢月。”
工作室的人，为什么要特意带回家？
搂着人，顾远川颇有敌意地打量起来者不善的卢月。
这个人他有印象……
……
听顾奇说了一遍五年前火车上的事，顾远川主动邀他们进音乐室。
“还吹笛子吗？”顾奇坐在一旁。
卢月掀起钢琴盖，滑过黑白琴键，坐定：“不。”
清丽流畅的曲调，从他指间倾泻而出，像有生命般，蜿蜒在空气中，流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心神为之一振。
顾奇赞叹欣赏，认真聆听。
像一群白鸽打破水面的平静，更为华丽的小提琴乐曲巧妙加入其中。
优雅如顾远川，拉起小提琴更是风雅夺目。
钢琴曲也不甘示弱，节奏低转，沉郁顿挫，让人不得不被吸引……
顾远川顺势也缓了节奏，然后渐渐加快，让钢琴曲变成背景乐。
……
看着他们二人，顾奇摸摸胳膊，身上有些发冷。
他眸底发暗，之前顾远川虽然没拦着，不让他进这里，但也从来没有主动为他拉过曲，弹过琴。
为什么，这人一来，他就这么有兴致呢？
叹了口气，他步出音乐室，找了件针织开衫套上，喝了口白开水。
透明玻璃杯里残留几根血丝，在水里晕染开……
牙龈出血？顾奇摸摸嘴唇，把水倒在水池里，回去找他们。
“哥，你怎么了？”顾远川见他状态不怎么好，摸他额头，“烧还没褪尽？”
顾奇摇摇头，笑着：“咱们晚上去哪儿吃个饭？”
“不用了，我该回去了，有空再聊。”卢月望着的是顾远川。
心里咯噔一下，顾奇觉得，自己是不是引狼入室了？
他转头，只见顾远川也牢牢盯着，气质与容貌都不凡的卢月，回道：“好，回聊。”
……
送走人，顾奇尽量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绕到顾远川身边，问：“小川，你觉得卢月他这个人怎么样啊？”
忙着处理文件的顾远川，对着电脑，答：“很好。”
明明刚刚卢月在，他还有空拉琴，怎么卢月一走，就忙着工作？
顾奇鼓起腮帮子，“小川，我饿了。”
“叫了外卖。”顾远川不冷不热道。
什么！现在连饭都不愿意做了吗！顾奇内心咆哮，但对着顾远川，还是“哦”了一声。
顾远川从电脑反光里看着他的身影：
哥哥！
敢瞒着他！擅自带！野男人！回家！
男狐狸精！居然！还当场挑衅！作为未婚夫的他！
哥哥！还流露出一脸陶醉！
简直！好生气哦！
但是！他还要！保持微笑！
今晚必须要吃点垃圾食品发泄一下……
于是顾奇饿了两小时，等来的却是某当汉堡，某基全家桶，还有某客披萨……
顾奇：好想吃米饭和红烧鱼呜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在哪里？(ノ=Д=)ノ┻━┻
☆、怀孕了？
受顾远川影响，顾奇也越来越偏爱白色，工作室整体以白色为主。
又因为他生性活泼，买了许多彩色的装饰品点缀其间。
顾奇作为老板，没搞特殊，大家一个屋子办公。
他面前一扇大窗，可以直接望到楼外的江水和建筑群。
电脑屏幕上是未上色的线稿人物，顾奇把他们的故事，改动了一番，画成校园耽美条漫，在网上连载。
但凡有以顾远川为原型塑造的小远，出现的场景，都会异常唯美，时常飘落樱花或绿叶。
工作室的人都评价：老大，偏心也要有个限度！
毕竟，顾奇把自己画得像个傻逼，画风难得能帅气几回……
张菜在画商业插画，一边画一边吐槽对方：“什么玩意，怎么叫神秘又癫狂，神经病吗这不是……”
他旁边，戴着耳机的龙强，画着广告条漫，哼着歌，桌上两罐可乐。
在顾奇右手边，是大眼妹蒙蒙，在微博做客服，做推广，声音甜甜的，打字很快。
“喂。”顾奇没看手机屏幕，直接接通，“妈？”
“你跟琳达分手了？”顾妈语气沉重，“她昨天跟其他男人逛街，被我撞见，顾奇，你不是说她和你回国了吗？”
“妈，其实，我跟琳达不是情侣，她没有跟我一起回国。我在这……”
“顾奇！你是不是又去找那个人了？你！”
“我跟小川是真心相爱的，妈，我已经长大了，跟谁结婚……”
电话被愤然挂断。
他们终究得不到来自父母家人的祝福。
工作室鸦雀无声，大家都停下来，担忧的看着老大。
顾奇沉默片刻，站起来，“我出去抽根烟。”
他刚走两步，忽然眼前白茫茫一片，头脑失去意识，栽倒在地……
“老大！！！”
……
医院。
“干嘛，都这么看着我？”顾奇揉着额角，从病床上坐起来。
蒙蒙一副受惊的可怜样：“老大，你刚刚突然晕倒，吓死我们了，还好医院离得近……”
“是啊，老大，你是不是有病？”张菜说完就被另外两个人摁在角落里，疯狂殴打。
顾奇翻白眼：“照死里打！你才有病。”
护士进来通知：“要做全身检查吗？二楼排队。”
“我……”顾奇挠头想想，“做一下吧。”
他觉得自己身体近来，确实好像出了点问题。出国后体质一天不如一天，为了回来见顾远川，健身和调养了大半年，才恢复了往日神采。
忙活了一下午，做完检查，结果要几天后再来拿。
“别告诉我媳妇儿这事，不然扣你们三个月奖金！”顾奇对他们三个大嘴巴极其不放心。
三个人做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表示一定不说。
顾奇就怕，保不准哪天顾远川来接他，他们哪个就说漏了嘴。
平白让顾远川担心乱想。
他自己的媳妇儿，只有他自己知道怎么疼。
散步到小学门口，迎着放学的人潮，顾奇给顾远川发定位，让他过来接他。
没一会儿，顾远川就来了。
顾奇勾着他肩膀，给他理理碎发，调戏道：“哟，谁家小哥，这么俊哪，陪哥喝一杯？”
“你家的。”顾远川握着他手，感觉有些凉，便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他系上。
“不冷，吃个串，喝杯酒，保证立马暖和和！”
找了个小摊，顾奇点了烧酒，花生米，又去隔壁摊子要了烤鱿鱼，烤鸡翅，炸鸡腿……
很久不吃这些，顾奇没来由的怀念，面朝小学校园，笑嘻嘻：“小川，你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惦记上哥的？”
顾远川没动筷子，就着他的杯子小小抿了口白酒，不正面回答，眨眨眼睛：“你猜。”
“……臭小子。”顾奇解决了大半烧烤，“越学越坏，一点都不可爱！”
他把炸鸡腿递给他，“吃吗？”
顾远川皱眉摇头，“哥，你也少吃点。”
“矫情，我就吃这长大的，还不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他没皮没脸的自夸。
然后胃里一阵翻涌，哇地一声弯腰吐起来！
“哥？”
吐完一次，顾奇捂着嘴就去找洗手间。顾远川很快找到，扶他进餐厅公共洗手间。
出于直觉，顾奇把顾远川隔在门外，锁上门，对着马桶吐了第二次。
马桶里被溅满了红黄色的液体，顾奇心跳加速，耳鸣尖锐。
冲了液体，洗干净手，他对着镜子扯扯嘴角。
“哥……”一出来，顾远川就捧着他的脸，紧张的查看。
顾奇扭头，“臭着呢，别碰。他娘，幸亏你没吃，肯定有地沟油！”
尽管顾奇一再掩饰，还是被顾远川发觉出不对劲。
“哥……”顾远川搂着他，“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我不去，我对医院有阴影，多大点事！”顾奇捏捏他的脸，“车呢，冻死我了，回家。”
上了车，打开暖气，顾远川又劝他，“就去看看吧，哥，我不放心。”
“不放心个屁啊，还能怀孕了不成？”
顾奇笑笑，摸顾远川大腿，“要是我真能怀孕，你那么操，估计咱俩猴子都生一窝了……”
“哥～”几句话把顾远川臊得面红耳赤，顾奇实在不乐意去，他也不能强求。
在车上睡了一会儿，到家顾奇觉得口渴，去厨房倒水喝。
顾远川进卧室找温度计，消炎药。
喝了一口，杯子里又染上血，顾奇吐掉，接温水漱口，第二口，第三口……嘴里的血好像漱不干净。
抓抓头发，烦躁感油然而生，他灌下一大杯开水，扶着水台喘气。
怎么了这是？
“哥。”
顾奇吓了一跳，一时不敢转身面对他。
从背后抱住他，顾远川亲他耳根，“哥，以后不吃外面的东西了，难受吗现在？”
“我没事！”顾奇挣开他，烦躁的情绪越来越重。
顾远川揉揉他的头发，“今天我跟爸妈打过电话，妈是不是后来找过你？”
难怪……
“嗯。”
眼看着顾远川要吻上来，喉头残留血腥味的顾奇，随手抓起一把剥好的大蒜，大力嚼了口。
“……”顾远川唇角一抽，“哥？”
“嗯～～这酸爽！哎呀，应该再来碗葱油面，加两勺辣椒……哎，小川，你别走啊！”顾奇嚼着大蒜，满口醉人气味。
“……”不想理他的顾总裁，退开几步远，“哥，消炎的吃两片，我先去洗澡。”
“别啊，咱来接吻啊！”顾奇对着他哈气。
顾远川捏着鼻子就跑……
作者有话要说： 如此勤奋～(w)
☆、检查结果
几天后，检查结果终于出来，顾奇站在医院门口，莫名恐慌。
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他捶捶胸膛，嗯，不会有事的。即便有什么，还有顾远川跟他一起面对。
只要有他，他就无所畏惧，能生出无限勇气，足可对抗整个宇宙的勇敢。
“恤静，一种罕见血癌，属于白血病，你要有心理准备，匹配到合适的骨髓还是可以治愈的……”
脑袋瞬间空白，看着大夫张合的嘴，顾奇几次咽下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医生，匹配成功的概率高吗？”
白衣大褂的男医生，扶扶镜框：“这个……三百万人中，目前，仅有三到四例成功……”
痛苦的闭上眼睛，耳鸣才时间发作，站起来，顾奇仿佛灵魂被抽干，最后问：“如果不做手术，我还能活……”
想到顾远川那张脸，想着他不同时期喊着他哥哥的样子，或微笑，或皱眉，一脸冷冰冰的样子……
顾奇眼泪忽然落下，暗哑道：“……活多久？”
“短则半年，长则一年。”医生如实答道。
他望着年纪轻轻，万念俱灰的顾奇，唏嘘不已。
命运总是如此残忍。
天地间，还是往常般熙熙攘攘，可顾奇的世界已天翻地覆。
他还是不信，自己会得那样绝望的病，绝望到他不能，不愿，不敢……去告诉顾远川。
“小川……”下午四点多，公司还没下班，顾奇对着手机那头的顾远川，控制不住颤抖的声音：“我好想你。”
“哥？”顾远川听他情绪不对，做了个手势，踏出会议室，“哥，怎么了，跟我说。”
咬着拳头，顾奇摇摇头，“没有，我就是……好想你。”
眺望窗外，顾远川神情温柔，：“哥，我也想你，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他听到他那边有车辆奔驰而过的噪声，应该不是在工作室。
安静了很久，顾奇才轻轻说：“小川……”
“嗯？”顾远川一直在等他。
“我在家等你。”
顾远川微笑：“好。”
……
蹲在陌生的马路上，顾奇握着手机，不计形象的放声大哭。
他不怕死，只恨自己不能给顾远川安稳的幸福……免他惊，免他扰，温柔呵护，不离不弃，白头偕老……
神明啊，如果你真的存在，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爱人？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触怒了高贵的你？！
倘若真的有，请让我来替他承受，我愿承受十倍百倍的惩罚，只求换他一生安平喜乐，有人爱，无悲苦……
顾奇呕出一口血，深红色的血浆在灰白的水泥路面上，刺目而真实。
即便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他都会为了顾远川拼命去争取。
他不能放弃，绝不。
……
顾远川回到家，发现顾奇的拖鞋不在玄关，就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哥。”
卧室，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把头都蒙进去的，不是顾奇，还能是谁。
拍拍被子，坐在床边，顾远川牵起唇角：“不是说想我吗？躲在里面干嘛。”
他摸摸顾奇露在外面的头顶，“哥，是不是又发烧了，难受要跟我说，嗯？”
顾奇像个大粽子一样，裹着被子往他身上一躺，紧紧贴着他。
“哥……”顾远川以为他又在跟自己闹着玩，抱着被子，“好啦，你已经被我捉到了，快出来吧。”
被窝里，顾奇眼圈发红，嗓子里出血，小声说：“小川，如果有一天，我喜欢上别人了，你怎么办？”
顾远川心口一沉，严厉道：“哥？”
“如果我很喜欢那个人，要跟他远走高飞，你怎么办？”
被子被粗暴扯开。
俊美的顾总裁，面若寒霜，压着他，“再说一遍？”
顾奇凝视着他，摇摇头。
“哥，你哭过了？”顾远川摸着他的眼角，忽然心疼，“哪里难受，告诉我，好不好？”
“……菊花疼。”顾奇一脸控诉。
“……”顾远川微微挑眉，一颗心放下来，无奈的吻吻他额头，哄道：“都是我的错，哥，不哭，一会儿我去买药，乖～”
顾奇搂着他脖子，哭喊：“不行！你必须，给我上一次！还回来！”
“不然我就……我就……”
顾远川疑问的看着他。
“就不跟你结婚！去找其他狐狸精私奔！”
两人面对面对视片刻。
“……你敢。”顾远川扒起他的睡衣，就咬上了锁骨。
“疼。”
顾奇靠在他肩头，泪水肆无忌惮，浸湿他熟悉的白衬衫。
……
这一晚顾奇哭得尤其厉害，不光是因为心里难受，身体上也疼痛。
伴随着顾远川的动作，而隐隐作痛，好像他的骨头也变得脆弱起来。
“小川，疼……真的疼……”
“哥。”
顾远川亲吻他哭肿的眼皮，动作放到最轻柔，没多折腾他，做完一次就抱他去洗澡。
一觉睡醒，顾奇独自躺在大床上，身旁空荡荡。
手机有条未读微信提醒：“哥，保温桶里有饭菜，杯子里是热豆浆，吃完再起床。我去上班了，晚上会早点回来，早安，午安～”
后面还有颗红色爱心表情。
顾奇会意：晚安是要等他回来，亲口对他说。
指腹蹭蹭那颗爱心，顾奇不自觉微笑，顾远川啊顾远川，你怎么变得越来越……
越来越让人舍不得离开了呢……
眼里温热，顾奇眨眨眼睛，平复情绪，不行啊，这样会被聪明的顾学霸发觉出真相的。
珍惜的吃完，顾远川亲手为他做的一饭一菜，还有鲜榨豆浆，顾奇又充满了力量。
去工作室坐了半天，就提前下班，打车去顾远川公司。
一对风格迥异的美男子，从公司楼底步出，先后进入对面的酒店。
卢月？
为什么顾远川要单独见他？
带着疑惑，顾奇稍后也跟了进去。
酒店餐厅，二人落座。
在不远处，找了个位置坐下，顾奇点了杯牛奶。
他们谈话，音量本来就不高，能被顾奇听见的更是零零碎碎。
“……婚礼”
“保持应有的距离”
“出轨”
顾奇大致能从顾远川的表情，语气里推测出谈话内容。
他好笑的摇头，顾远川一点儿没变，一直是这样，跟对当年要抢他车后座位置的小女孩一样，不容许任何他被抢走的可能出现。
这样爱他的顾远川，这样霸道的顾远川，真的能在他“走后”忘掉他吗？
站到停车场入口处，他掏出手机：“顾远川，你完蛋了。”
顾远川：“……”
“说，为什么不在公司！”顾奇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准备爆发演技。
“跟卢先生见了下面，哥，你到了吗，我马上过去。”
咦！这么快就招了！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别过来了，你都已经有狐狸精了，还来找我干什么！”顾奇无理取闹。
“哥……”顾远川边大步向他走来，边扯松领结，“你不舒服？”
顾奇：“对！我岂止不舒服，我简直想……想离婚！分财产！搬家！”
“哥，我们还没结婚呢。”顾远川从后面一把抱住他，亲了口，“还闹吗？”
☆、好玩吗
“闹你大爷！”顾奇用胳膊肘抵他，但没抵开。
顾远川又在他脖子上亲一口，不管保安什么眼神，牵着他就去找自己的路虎。
“我跟你说，今天这事儿没完，你要不跟我解释清楚……”
第9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