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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节

    七十一公里 作者:阿焜

    第22节

    胡来点头,说:“对,就是报复,据我师父说王衡的家庭极其不幸,他妈因为偷情被他爸砍死了,他爸也被判了死刑,所以王衡很小就和姥姥姥爷生活在一起,没过几年两个老人又相继病逝,从犯罪心理方面来讲,王衡的童年遭遇很大一部分是他成年后走歪路的主因”

    陆焜脑子里过电影般地把事情从头到尾缕了一遍,忽然找到了一直让他觉得别扭的地方,“胡来,你师父为什么不把这件事上报局里,以你们俩的警力也不可能抓住他们哪!”

    “。。。。。。”,胡来像是有些为难,吭哧两声,说:“其实,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我师父的,我说了你就能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第六十八章

    胡来给陆焜讲了章泽易的事,那是一段是人听了都会心疼的故事,陆焜再也发不出任何火来。。。。。。

    “当年王衡被全国批捕,市里风声很紧,我师父也忙得好几天都没回家,小亮的奶奶不愿意了,说孩子吵着想爸爸,然后我师父跟队里请了假去接他儿子小亮放学,就在第二天同样的时间小亮在校门口被人注射高纯度的海洛因,死了。。。。。。”

    陆焜心头一震,什么人会忍心对一个孩子下手呢?!

    胡来说:“后来有目击证人指证,那天放学在小亮身旁的人就是王衡,我师娘没得早,是我师父把小亮带大的,我看过孩子的照片,长得特别可爱,我师父撑到现在就是想把王衡抓住,给他死去的孩子一个告慰,陈君成虽说也有罪,但现在抓他不是时候,如果引不出王衡那再抓他也不迟,这是我师父的私心,希望你能理解”

    陆焜在这一段对话后沉默了很久,他眼前不断浮现章泽易那张沧桑的脸,一个从警几十年的老警察却没法抓住杀害自己儿子的真凶,可想而知,他这些年过得有多艰难。。。。。。

    胡来见陆焜有些动容,于是趁热打铁道:“小亮的事除了一个目击证人的证词以外什么证据都没有,而且过了这么多年了,这件事如果先上报局里,可能就会变成另外一种局面,所以,我师父想把王衡这个人先确定了再说,焜哥,你就体谅一个当父亲的心吧,我师父这些年太不容易了”

    陆焜顿了顿,把烟头扔出窗外,说:“这些都是你们的事,我就不管了,就当我不知道吧”

    “焜哥,把你卷进来真是不好意思”

    陆焜笑了一下,带着些许无奈,说:“哪的话,是我主动找你们的,谈何卷进去,你回局里吗?我送你吧”

    “不用了”,胡来说:“我有点事要办,先走了,改天叫江洺咱仨一起喝酒”

    “好”

    忽然地,陆焜又想到一件事,问胡来,“之前你说你们派人跟陈君成去云南,是不是也是假的?”

    “。。。。。。”

    没等胡来开口陆焜就大手一挥让他走了,还说什么呢,傻子都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

    胡来走后,陆焜在车里坐了很久,曾经他以为自己已经经历了这世上最不幸的事情,一家男人都没逃过牢狱之灾,好好一个家破碎成这样,可听了别人的故事之后他就不这么想了,原来每个人活得都不容易,没有谁是容易的。。。。。。

    之后几天陆焜没有再过问这件事的进展情况,章泽易也没让他做什么事情,转眼就元旦了,江洺带着陆焜去超市买了很多吃的、用的,做好了三天假期都不出门的准备。

    陆焜没有江洺那么多假,他只有元旦当天休息,还是陈君成特批的,毛毛也一样,陈君成回广州陪老婆孩子过节,当然了他也许诺彭晓慧很快就回来。

    元旦第一天,吴野从外地回了他妈那,给她带了一些特产,也给江洺带了一份。

    第二天吴野去找江洺,他到的时候江洺和陆焜都还没起床,吴野敲了好半天的门才有人开,可能是陆焜还没睡醒,他就只穿了一条内裤,门开的瞬间两人都有点尴尬。

    “吴野啊,快进来,你先坐,我去穿件衣服,江洺还没起呢”

    陆焜转身回屋,吴野望着他的背影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俩大男人,就这么生活在一起,啥时候是个头啊,吴野边想边叹气,心里酝酿着有时间还是要好好劝一下江洺。

    就在吴野忧国忧民的时候江洺从里屋走出来,他比陆焜强多了,还知道穿好衣服,陆焜紧跟其后,两人穿着一模一样的白色短袖,净版的,啥图案没有,可还是让他俩穿出了“白衣少年”的味道。

    “从你妈那来的啊?”

    江洺边说着拿起桌上的苹果削起皮来,而陆焜直接拿过就吃了,屋里顿时响起咬苹果的嘎吱声,很清脆。

    “嗯,明天再去我爸那”

    江洺看着陆焜,小声说:“苹果洗了吗就吃?”

    陆焜嘿嘿笑了下,有些不确定地说:“洗了吧”

    吴野看着俩人如此日常的对话心里竟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其实。。。他俩真挺般配的。吴野被自己的突然冒出的想法惊到了。。。。。。

    江洺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吴野,说:“吃吧”

    “一人一半就行”

    江洺用水果刀把苹果一分为二,说:“中午想吃啥,咱们出去吃”

    吴野:“都行”,他顿了一下,眼神小心地扫过江洺的脸,懦懦地问:“文文。。。。。。说没说啥时候回来?”

    “她说过年回来,机票都订好了,今年过年早,一月末就过年了,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吴野一听杨子文快回来了心里很窃喜,笑着说:“不走了,等过完年再说,对了”,吴野起身把刚才放在门口的塑料袋拿到茶几上说:“给你俩带了点吃的,前段时间去四川阿坝,这是当地的特产牦牛肉,我吃了还不错”

    江洺和陆焜相视一眼,然后都笑了。

    “怎么了?”,吴野不明所以。

    “啊”,江洺说:“今年七月份我俩还有文文去青海的时候也买了牦牛肉回来,文文还带回迪拜给同事分了呢”

    “她总是这么大方”

    吴野认识杨子文这么多年人前人后从没说过她一个“不”字,就好像她怎么都是好的,做什么都是对的,在他那,杨子文就是个完美女人般的存在。

    “对了”,吴野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布袋递给江洺,说:“这个给你”

    江洺接过布袋打开来看,“什么啊?”

    “一串小叶紫檀的佛珠,我在寺庙给你求的,保平安”

    “这么好啊”,江洺手里把玩着,觉得手感还不错。

    吴野一直都很喜欢古玩这些东西,但他喜欢的样式不多,最钟意的就是小叶紫檀,他自己手上戴着一串,好几年了,盘的很好,江洺总觉得最后它会戴在杨子文的手上。

    吃完苹果,江洺去洗漱,陆焜接了个电话,可能是不太方便吧,他进了卧室还把门关上了。

    客厅只剩下吴野一个人,他闲得无聊就又拿起个苹果吃。

    陆焜打完电话出来直接进了洗手间,江洺刚上完厕所正在提裤子,突然打开的门把他吓了一跳。

    “擦!咋不敲门呢?!”

    陆焜走到江洺身后,照着他脸颊亲了一口,说:“我有事得出去一下,你中午和吴野俩人吃吧,回来焜哥给你报销”

    江洺点点头,说:“那你和吴野说一声再走”

    “知道”

    陆焜出去和吴野打了声招呼就走了,他刚才接的电话是周芸打过来的,说是学校放假了。

    周芸念的是外市的一所师范大学,自从病好后重新入学她一个电话都没给陆焜打过,当然了,陆焜也没打给她,他们都自诩时间能治愈一切,也对这一真言律己奉行着。。。。。。

    见面的地方是一家商场里的港式甜品店,陆焜赶到的时候还没进店里就看见周芸坐在窗口,她身边还有一个戴眼镜的小男生。

    这人陆焜从未见过,也没听周芸提起过。

    见面后周芸主动介绍,“焜哥,这是我男朋友,方源”

    男生站起来向陆焜伸过手去,“焜哥你好,总听小芸提起你”

    “方源是吧,你好”

    陆焜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周芸怎么找了个男朋友?。。。。。。陆焜并不是对她找男朋友有什么想法,而是,这。。。。。。有点突然,他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不过这男生看着倒是挺老实憨厚的,周芸则在一旁很小鸟依人的样子,看得出来俩人很幸福。

    “焜哥”,方源把一张甜品单放在陆焜面前,说;“你看看喝点什么?”

    陆焜接过去,扫了一眼,说:“柠檬水吧”

    周芸看着陆焜,说:“焜哥,方源是我大学同学,一个系的”

    “啊,那挺好的,你俩在一起多久了?”

    “快三个月了吧”,周芸看着方源说,像是在向他确认。

    “两个月零二十天”

    呦,记得还挺清楚,陆焜又问道,“你家是哪的啊?父母干什么的?”

    “焜哥!”,周芸瞪了陆焜一眼,说:“你怎么跟我爸妈问得一样啊,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咱能不能说点别的,这些问题方源在我家都被问了好几遍了,谁看到了都问”

    陆焜也没想到自己在面对周芸和她男朋友的时候竟然是和天下家长一样操碎心的姿态,就好像生怕方源是坏人,会把周芸拐跑一样。

    之后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周芸把和和方源认识的经过还有俩人是怎么好上的大致给陆焜讲了一遍,陆焜听了很欣慰,他觉得周芸能从那一段痛苦中走出来是件很值得庆幸的事情,她好好的,那么陆焜和陆远的愧疚就能少一些,虽然陆远依旧有罪,但最起码这也算一种慰藉了。

    柠檬水喝到底的时候陆焜看了一眼手机,快十一点了。

    他对周芸和方源说:“中午了,焜哥请你俩吃饭吧,想吃什么随便点!”

    “好啊”

    周芸高兴地拍拍手,说:“走吧方源,跟焜哥吃香的喝辣的去!”

    就在三个人走出甜品店门口的时候陆焜迎面看到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穿着黑貂,女的穿着白貂,乍看之下很像两只分别来自深山老林和北极的熊,而穿着黑貂的男人脸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陆焜看了心头一惊。。。。。。

    ☆、第六十九章

    只差两厘米就撞到的肩膀相互擦过,陆焜猜想着他是不是胡来口中和王衡相似的那个人,走两步的时间,陆焜停下跟周芸还有方源说:“你俩先去电梯口等我一下,我有点事”

    陆焜说完顺着刀疤脸的方向跟了过去,他知道“宁丢勿醒”的道理,所以刻意离得很远,待那俩人进了一家烤鱼店陆焜才拿出手机给胡来拨了过去。

    虽然那天陆焜说了不再管这事,可一想到章泽易那个死去的儿子。。。。。。唉,算了。

    “喂,焜哥,啥事?!”

    胡来那头压根就没想到陆焜还会再打电话给他。

    陆焜说:“我在商场里看见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的,不知道。。。。。。”

    胡来听到电话里有音乐的声音,对比自己所在的地方,忙说:“西站附近的那个?”

    “你怎么知道?”

    胡来“卧槽!”了一声,说:“我刚进来,受我师父指示来跟王衡的,你看见他现在在哪了吗?”

    陆焜:“三楼北角,进了一家烤鱼店,你现在上来吗?”

    “等电梯呢”

    陆焜又瞄了一眼店里面,说:“他和一个女的坐下点菜了,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走,那你过来我就撤了,我这还有事”

    “谢了!焜哥”

    “客气”

    陆焜挂断电话后回身去电梯口,却只看到周芸一个人站在那。

    “方源呢?”

    周芸回头,笑了一下,说:“去洗手间了,等他一会吧”

    “好”

    两人并排站着,气氛一时有点尴尬,陆焜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面对周芸的时候,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都是沉默的时候多一些。

    周芸头没转地斜睨了陆焜一眼,无奈他个头太高,这一眼根本望不到他的脸。

    “焜哥”

    “嗯”

    周芸稍稍偏了下头,身旁那人的侧脸被商场高亮的灯光晃着,鼻骨坚挺,嘴唇微抿,怎么看,还是英俊得叫周芸怦怦然。

    “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叫江洺的”

    陆焜一怔,周芸这句话叫他的脸莫名地烧得慌。

    周芸见陆焜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凄然一笑,说:“你最好这辈子都喜欢男人,否则我一定回来抢走你”

    “。。。。。。”,陆焜张张嘴,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周芸在陆焜这声道歉之后忽然笑了,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她说:“焜哥,我原谅你,也原谅陆远了,以后的路还长,我想过得快乐一点儿”

    如果将自己的人生完全捆绑在另外一个人身上,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周芸在某个平淡无奇的夜晚忽然明白了这个道理,也庆幸自己醒悟得为时尚早。

    话到这里电梯开了,方源正好也回来了,三人一起上楼,周芸想吃火锅,说楼上有一家重庆火锅还不错,于是就去那吃了。

    江洺和吴野一直都没有下楼,吴野说不饿不想出去,江洺索性就煮了两碗面在家吃。

    这次煮的面是高配的,不但有蛋有肠,还有油麦菜,营养搭配十足。

    吴野看着自己眼前的大碗,说:“呦!还有红肠哪!”

    “嗯”

    “商委的吗?”

    “嗯”

    吴野夹起一块尝了口,说:“不好买吧?快过年了”

    “嗯,昨天陆焜起早排了好长时间的队才买到”

    当陆焜的名字被提起的时候吴野觉得这是个契机,他看看江洺,说:“你和他。。。就打算一直这么好下去啊?”

    “。。。。。。”

    吴野又说:“断了吧,你妈不可能同意,早断早了,省着日后糟心”

    江洺看着面碗里被煮得红褐色的香肠,头低下,闻了口面香。

    “哑巴了你?”

    吴野拿筷子用力敲了下江洺的碗边,语气里有些不满。

    “吃面吧”

    憋了半天才吐出这三个字,吴野知道自己刚才的话都白说了,想到这他更来气了,可是生气归生气,他也不能强制江洺做什么,起码在感情上,朋友大多时候要比爱人疏远,说不定哪天他的劝说就会到陆焜的耳朵里,那时他只能里外不是人了。

    唉。。。。。。

    吴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管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都老大不小的了,道理不用我教”

    江洺抿抿嘴角,还是那句:“吃面吧”

    这下吴野彻底歇了菜,认识江洺这些年他一直都很固执,动真情就更加变本加厉。

    很多时候你都不能强求别人的人生该如何如何,因为没有人比自己更知道需要什么。

    两天之后胡来把陆焜约出来,还是谈之前的事。

    “我师父说确定了,那个人就是王衡”

    这在陆焜的预料之中,“所以呢?”

    “已经上报局里了,最近如果他们再交易的话肯定就要抓!”

    胡来说完看了陆焜一眼,生怕他再不信还是咋地,又说:“焜哥,可能还会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

    陆焜没法拒绝,事到如今他根本别想往外摘。

    “怎么帮?”

    “就像之前那样就行,留意陈君成的交货时间,具体还有什么我再跟你说”

    陆焜点点头,说了声“好”

    自从上次陈君成生意做成之后很是春风得意,还特意嘱咐陆焜,等过年的时候每人在原先的基础上多开一千块的奖金。

    那句话说得果然有道理:“人之所以慷慨,是因为他拥有的比挥霍得多”

    陈君成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资本去运营身边的人事,毒品交易带来的丰厚利润让他有些得意忘形,这不又张罗着要给彭晓慧买房子,还拉着陆焜一起去看楼盘。

    这个楼盘是十月份刚交工的现房,地点在江边,那里寸土寸金,一平米的房子均价都在三四万左右,可以称得上这个城市的黄金地段了。

    陆焜暗下思忖,彭晓慧大概知道陈君成这次没少赚,所以怎么着也要狠敲一笔,不仅选的房子贵,而且还相中了一个大户型,三室一厅两卫,一百二十平,就算付首付也要八十多万,陆焜想着自己那点钱,还说过要给江洺买房子呢,真是有点不自量力。。。。。。

    房子总共就看了一次,陈君成看出彭晓慧是真的喜欢于是第二次去就直接付款了,全款,他还答应房产证上只写彭晓慧一个人的名字。

    而且他还说等下笔生意做成了再给彭晓慧添辆新车。

    当然了后面一句是陆焜偷听来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对女人的承诺主动或被动地变成了六面由钢筋混凝土围成的冷墙,仿佛有了这个就能将爱情圈在里面,温室滋养,开枝散叶,无论外面风霜雨雪,直到地老天荒不竭。

    陆焜没体会过爱女人的滋味,当然,他也不想体会,所谓世俗的爱情观在他这里完全就是一个看客的姿态,而他自己所想的则是爱一个人,即使拿命,也在所不惜。

    一月十五号,这天陆焜向往常一样上班,下班,接江洺回家,只是从昨天就开始的大雪让整个城市的交通都陷入了瘫痪,再加上之前地铁二、三号线施工,到处都在挖,弄得路面跟得了便秘一样,就是不通畅。

    江洺没有被陆焜因为堵车的焦躁情绪所感染,他就瘫在副驾驶玩手机,也不知道是什么游戏,玩了好几天了,陆焜跟他说话也不理。

    “欸!跟我说会儿话呗!”

    “。。。。。。”

    陆焜长出一口气,把手放在了江洺的大腿上,要是以前他还能掐到那个实质的东东,无奈现在冬天穿得厚,陆焜抓挠了半天也没抓到啥,一点都不过瘾。

    把手撤回去后他又沉思了半天,终于想出个能让江洺感兴趣的话题,“你妈过年回来吗?”

    “今年不回”

    陆焜心里窃喜,说:“那咱俩能一起过年了”

    可能是游戏结束了吧,江洺关掉电话抬起头,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车流笑了笑,说:“你要给我压岁钱吗?”

    “好啊!”,陆焜挑起嘴角,说:“除夕夜咱俩大战三百回合怎么样?反正一宿都不用睡觉,正好”

    “智障”

    江洺想不出其他鄙视陆焜的词语,他自己也习惯了说这两个字。

    陆焜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扶着江洺的后脖颈,身子探过去,低音在江洺耳边响起,不到一秒钟就侵蚀了他的心神。

    “咱俩最多就做过三次,你的体力还有待提升”

    就算江洺和陆焜已经在一起很长时间了,而且陆焜也说过比这还要露骨的话,可这一次却把江洺弄得面红耳赤,他吭了一声,说:“快走啊,绿灯了”

    所有被红灯拦截的车辆像是开闸的洪水一样,顷刻间泄了出去,陆焜撤回身子,嘴角噙着惬心的笑意。

    外面大雪纷至,翻飞在空中,刮过车窗,辗转反侧,落向不知处,凉着夜归人。。。。。。

    ☆、第七十章

    毛毛被抓了,猝不及防!

    包括陆焜和陈君成在内的很多人都是蒙的,而陈君成除了蒙更多的是慌乱,他一瘸一拐地跑回来拿走了店里所有的现金,又开走了一辆刚入手的迈腾。

    陆焜跟在陈君成身后,问他:“成哥,你的腿怎么了?出啥事了?!”

    陈君成一边往包里装钱边说:“不该问的别问!”

    说完,他就关了车门,没给陆焜多留一句话。

    冷风从东向西贯穿整个街道,陆焜被吹得浑身颤栗,他赶忙掏出手机给胡来打过去。

    响了几声,没人接。。。。。。

    陆焜试着整理思绪,事发之前毛毛和陈君成的确没来店里,他俩也没开走店内任何一辆车,所以陆焜不知道他俩的去向以及做了什么。

    胡来的电话是在二十分钟之后回过来的,他上来就问:“陈君成回你们店了吗?”

    “回了,不过已经走了”

    “那他开你们店里的车了吗”

    陆焜心底一沉,说:“开是开了,但那辆车是新车,牌照还没下来,gps也没装。。。。。。”

    “擦!”

    胡来那头愤怒地骂了声,陆焜依旧没有头绪,“到底怎么了?”

    “有人举报贩毒,报警电话是二队接的,他们派人直接把毛毛抓了,陈君成跑了,我和我师父也是刚知道”

    “王衡那伙人呢?”

    “只抓到毛毛一个,陈君成和邓立强都跑了”

    “。。。。。。”

    胡来那头闹哄哄的,好像有人在吵架,陆焜听出有个声音是章泽易的。

    “在哪抓的?”,陆焜问。

    “江边一个新楼盘的毛坯房里”

    陆焜一下就想到了陈君成给彭晓慧买得那个新房,“是不是叫春江丽景?”

    胡来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那个毛坯房的门牌号是二单元1501的话就是陈君成给他情妇买的那间了”

    胡来试探地问:“你知道他情妇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吗?”

    “知道”

    “那你发给我,我得把这个情况跟队里说一下,你那边如果有陈君成的消息一定第一时间联系我”

    “好”

    “挂了啊!”

    事情发生得实属突然,陆焜不想知道他们交易的过程,他现在只想着一个问题,那就是谁报了警?

    不会是毛毛的妻子小曼,他们没有离婚,而且毛毛最近有意和妻子和解,经常给她买东西连哄带劝,所以小曼不可能傻到自己报警,再说她也应该不知道毛毛贩毒的事情,那会是谁呢?

    。。。。。。

    这边陈君成开车急速出城,他在江北渔村有个早就安排好的藏匿点,除了毛毛谁也不知道,当时这个小平房还是毛毛租下的,就是方便日后藏身用,而且里边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还有很多应急的药品和食物,躲两个月是没问题的。

    另一边无处安身的邓立强只能去找“刀疤脸”

    想当初宝马车那件事是让邓立强吃了很大亏的,他本是社会上一无业游民,三进宫出来之后,毫无特长的他就靠替别人打架、要债过活,总之就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别人不想干的事情都可以找他帮忙,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个不要命的种,时间长了在道上也混出了不小的恶名。

    宝马车一事就是他受雇于人想黑陈君成的,只是没想到涉及赔钱的时候雇主不认账了,说只是想让邓立强搞出点状况来,没让他烧车,可原话却是出什么结果都由他们承担。

    邓立强碍于对方势力比他强只能吃这个哑巴亏,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外号“刀疤脸”的男人,身边的人管他叫“宋哥”,至于全名,没有人知道,宋哥也从不让别人打听他的事,这是跟他混要遵守的最起码的规矩。

    邓立强找到宋哥的时候他正在和一个男人打台球,沙发上坐着他媳妇儿丽影。

    这家店是集吃喝嫖赌于一体的会所,名义上是谁的不知道,总之宋哥经常来,但每次带的人只有固定的这两个,而且他还警告过邓立强,不到万不得已别来找他。

    邓立强上去一一打招呼:“宋哥,嫂子,沙棘”

    沙棘是那男人的外号,他也是个不愿意透露真名的主儿。

    虽然还不到三十岁,但据说是跟宋哥的时间最长,也是宋哥最信任的一个弟兄。

    邓立强小心地瞟着宋哥那张即使笑着也阴森不定的脸,猜测宋哥应该知道出事了,但是他依然盯着桌面上的台球,不紧不慢地瞄准。

    邓立强不敢贸然向前,他知道宋哥最不喜欢别人打扰他的兴致,而且一再警告手下做什么事都不能心急,就算警察把枪顶在脑袋上也要冷静思考对策。

    剩下两个球被宋哥毫无悬念地一杆进洞,他放下球杆看了邓立强一眼,邓立强会心地跟他去了地下负二层。

    门刚关上没等邓立强说话呢,宋哥就掏出一把手枪,邓立强一看黑漆漆的枪口对着自己顿时腿就软了。

    “宋哥,你别杀我啊,我也不知道会有人报警,我跑的时候还惦记着帮你把钱拿回来,你看,钱都在这呢”

    邓立强说着打开随身挎着的大包的拉锁,里面鲜艳一片,巨大金额足以判断出这次货品的克数也是不可小觑的。

    宋哥拿枪的手依然没有放下,反而越逼越近,地下室灯光昏暗,邓立强看着宋哥脸上那道疤冷汗直流。

    随着一声呵笑,宋哥说话了,“我杀你干嘛”

    只见宋哥把枪反手一转递到邓立强手里,说:“给你的,留着防身,一会儿你上去把钱交给沙棘,他会给你留十万块,你暂时先躲在这,风声过了再出来,如果他日栽进去。。。。。。”

    “我一人扛,这事儿跟宋哥没关系”

    宋哥点点头,说:“需要什么给沙棘打电话,回头我再给你弄过来一姑娘,省着寂寞”

    邓立强心生感激,真诚地说了句:“谢谢宋哥”

    门关上,宋哥走了,邓立强站在这个只有十几平米的小屋内看着手里冰凉的□□突然憋得慌,他本以为傍上宋哥这艘大船可以去深海见见世面,没想到船刚离港就被赶到了末等舱,妈的,来气!

    可气愤之余他思考着和陆焜同样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人报的警呢?

    时间地点都知道得如此详细,无非两种情况,宋哥这里或者陈君成那边出了“奸细”,可是宋哥怎么会出卖自己人,邓立强出事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难道是陆焜?

    邓立强一直看陆焜不顺眼,就像两个生来同极的磁场,在一起只能相互排斥,所以本就不好的印象加上胡乱猜忌,邓立强此刻除了愤恨还是愤恨。

    。。。。。。

    市公安局刑警队会议室,一队和二队联合商讨案件,本来这个案子是属于一队的,可二队临时接了报警电话,报警的人是个男的,只是说有人在春江丽江小区进行毒品交易,并没有说具体人物,所以二队在不知晓嫌疑人身份的情况下贸然抓捕,才和一队的案子撞了车。

    开完会后所有案件资料和被抓捕的一名嫌疑人都移交给一队处理,章泽易因为没抓到王衡心里窝着一团火,胡来更是不敢多说话,只能在审问毛毛的时候下功夫,希望他能多招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毛毛很快就招供了,这大大出乎了胡来的预料,走这条路的人,一般嘴和命一样硬,像毛毛这样上来就撂了的实属不多。

    毛毛交代了和邓立强两次交易的全部过程,也说了邓立强只是个中间人,他上面还有一位金主,也就是真正拿钱买粉儿的人,而这个人连邓立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极为隐秘。

    胡来当然不会跟毛毛透露自己知道他口中的金主就是王衡,当他问道陈君成有可能藏身的地点时,一直老实交代的毛毛突然沉默了。

    胡来想在语言上给予压力,说:“我们在现场缴获的海洛因克数足够你后半辈子都在监狱里过了,老实交代问题才能争取早日出去”

    政治攻势下毛毛本就不高的心理防线彻底坍塌,他张张嘴,欲言又止,但还是把江北渔村的地址供了出来。

    刑警队一票人赶到的时候陈君成正在屋里处理伤口,枪伤,但是不重,之前逃跑的时候被子弹擦过大腿,擦伤了一大块肉,火燎燎的疼。

    陈君成给自己简单消完毒,纱布缠到一半的时候警察就冲进屋里,他握着枪的手本能地举起来,可下一秒却绝望地放下了,那么多枪口对着他一人,挣扎的结果只能是死得快一点,毫无意义。

    即使一对一交火陈君成也没把握,他这把枪还是之前从耿三那弄的,一直都没用过,前些年入狱之前玩的那把也早就贡献警局了。

    陈君成心里有数为什么这么快就能被警察抓到,肯定是毛毛出卖了他,想到这陈君成心底一寒,如果把毛毛换成陆焜,他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可惜啊。。。。。。他陈君成该着没有遇到贤人的命!

    ☆、第七十一章

    当胡来把陈君成也落网的消息告诉陆焜的时候他没什么大反应,也许是心里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罢了。

    挂断电话,陆焜站在窗前环顾这个自己工作了好几年的地方,一时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不知道这个店会怎么处理,目前看来也开不了几天了。。。。。。

    晚上在家的时候,吃完饭,江洺嘴里咬着烟,手上拎了两件他和陆焜的衣服准备洗,衣服是杨子文从国外寄回来的,某大牌的新品,她还给吴野带了件,只是他那款和江洺陆焜的相比略成熟一些。

    因为不能用洗衣机洗,没办法,江洺只好上手搓,刚放好水陆焜就走进洗手间,脸上表情有点不太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江洺笑着问他。

    “没事儿,我帮你洗啊”

    “不用,进屋去吧”,江洺沾了满手的泡泡,说着话还往陆焜鼻尖上蹭了一把。

    陆焜本来是有话说的,可看到江洺那张干净的脸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今天单位忙吗?”

    江洺双手搓着衣领,听见陆焜问他扬起头想了想,说:“还行,上午队里开了个小会,下午全所开视频会议了”

    陆焜不懂,“啥视频会议?”

    江洺解释道:“就是国家或者省里开完大会,单位就给我们放会议视频”

    陆焜走到江洺身后环住他的腰,说:“就是之前我看你用电脑写的那个吗?”

    “。。。嗯”

    陆焜照他脸颊胡乱蹭了两下,说:“你这个工作得多大岁数能退休?”

    “六十吧”

    陆焜笑笑,胸腔一震一震的,说:“那时候你就是老头了”

    江洺也笑“我是老头,你不是啊?”

    “。。。是”,陆焜眼前忽然浮现两人老了以后的画面,那时会不会也能像现在一样呢?

    江洺耸耸肩膀,陆焜把下巴挪开看着他,江洺说:“哎!跟你商量个事”

    “商量啥,咱家不是你说的算吗?”

    “我想。。。。。。过年的时候让吴野和咱俩一起过”

    “好啊”

    陆焜答应得很干脆,一来这是江洺的家,二来既然江洺提了就一定有他的理由,再说陆焜和吴野还有杨子文相处得都不错,对他们好也是对江洺好。

    虽然陆焜没问什么,但是江洺还是解释道,“吴野他爸妈都再婚了,而且也有子女,吴野跟他们一起不方便”

    “那就一起过呗,回头咱俩去超市多买点吃的,喝的,等杨子文回来咱们四个还能打麻将”

    说起麻将,江洺最先想到的就是黎叔,江洺好久都没见到他了,因为黎叔黎婶每年十一月都会飞去海南的闺女家避寒,食杂店就交给儿子管,黎叔不在,去打麻将的老头老太都少了。

    “我不会玩那个”

    陆焜揉了揉江洺的肚子,说:“焜哥教你啊,回头咱俩对一暗号,让吴野和杨子文输到姥姥家”

    “那俩人精得跟孙悟空一样”

    “焜哥也不是猪八戒啊”

    江洺笑着不语,陆焜又问他,“欸?最近小明同学没来找你啊?”

    江洺也不知道陆焜什么时候给明月起了这么个绰号,“小明同学”。。。。。。

    “我跟她完咱俩的事她就再没来过”

    “呦!”陆焜蜷起手指,照着江洺的脑袋弹了个暴栗,说:“涨能耐了你,不怕小明同学说出去啊”

    江洺看看镜子里的陆焜,说:“她总来找我你高兴啊?”

    陆焜摸摸后脑勺,“那被你同事知道了。。。。。。。好吗?”

    “反正早晚也得知道”

    之后江洺洗着衣服,陆焜就在一旁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直到天黑,直到路灯亮起,而他们的家也如外面的万家灯火一样温暖。

    人们总是习惯用自己的标准去判断别人生活的幸福与否,有时候还会指手画脚别人的人生,殊不知春花秋月,生老别离,能让自己过得好已是不易。

    所以江洺和陆焜,他们不一定最好,却是最合适彼此的。

    出事后的第二天,陈君成的妻子王亚娟从广州赶回来,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对陈君成贩毒的事一无所知。

    陆焜看不了她哭天抹泪的脸,于是劝慰道:“嫂子,一会儿去警局控制点儿情绪,成哥的事还没下定论,你知道什么就说,别瞒着,对他宽大处理有好处”

    王亚娟一听宽大处理哭得更厉害了,说:“君成以前是犯过错,可是出来后他就改了,他答应我和婷婷不再碰那玩意儿的,他怎么这么糊涂啊?!自己做也就算了还拉着毛毛下水,真是不让我活了啊,一家全毁了,全毁了!”

    。。。。。。

    后来王亚娟足足在店里哭诉了半个小时才走,警察询问了多久陆焜不知道,总之当天王亚娟没有再回店里。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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