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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谏议大夫又在闹 作者:择琴

    第4节

    皇上道他有隐疾,但这昨日他可是生龙活虎的折腾的谏议大夫一晚上,没瞧见有半点的隐疾,这事到底有多少的真,谏议大夫心中没底。

    但若说是抵触与排斥,那是万万没有的,不然任皇上如何哄骗,谏议大夫都不会从的。

    现在,谏议大夫觉得他需要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至少不是想现在这个全是皇上痕迹的空间,想一下,昨日的事,对他以及帝皇,都到底有何意义。

    皇上待他是真心,还是一时兴起?若只是一时兴起,昨日不过就会是一场梦,到最后消逝不见;但若是真情……

    伺候他沐浴的场景尚历历在目,皇上虽然笨拙,但却尽心尽力。这一点一滴,似乎都在对谏议大夫宣告着皇上的真心。

    ……

    皇上下朝的时候本来打算跟谏议大夫一同用饭,在互诉一下衷肠,让二人的情感升温,最后变成焦不离孟。结果回到文德殿一瞧,这龙床之上也换新了,昨夜明明躺的还是娇羞的谏议大夫,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副大爷脸的玄仔。

    “谏议大夫去哪里了?”

    打扫的宫人瞧见了皇上的不开心,跪下来禀告:“清晨,陛下方走,谏议大夫就起了,说是外臣白日不方便进出后宫。”

    ☆、二十二 赵五姑娘?!

    昨日的事谏议大夫有几分摇摆不定,但在还未决定怎么做之前,他选择先回郭府,避免与皇上在面对面。

    那任氏看见他回来了,一张苦瓜脸就转喜了:“大哥,你可算回来了!这风寒如何了?”

    谏议大夫老老实实回到:“无大碍,母亲不必担忧。”

    “这就好,这就好,”任氏连忙转头吩咐下人,“快去把那婆子追回来,就说大爷他回府了,精神气儿好得很,可以赵五姑娘见面。”

    下人连忙追了出去,谏议大夫一听,不由的瞧出了些门道。

    “母亲,这赵五姑娘是何人?”

    任氏听谏议大夫主动提起此人,更是开心:“大哥,那赵姑娘是参知政事家的幼女,今年芳龄十六,昨日我找道长算了一卦,说你们八字合得很!”

    以往,任氏也曾担忧过这些事,但总被谏议大夫用这个说辞搪塞掉了,再到后来,任氏对谏议大夫的婚事也不再像之前上心。也不知昨日发生了何事,让任氏又生了这般的心思,还安排的如此之快……

    “母亲,我政务繁多,哪能耽于儿女私情?再者,这赵姑娘与我素未谋面,贸然相见只怕唐突了她。”

    任氏脸就拉了下来:“家不定,你还能平天下不成!还有,那赵五姑娘速来仰慕你的才名,听闻与你相见更是迫不及待。你若对此事还有何看法,可想你父亲说去!”

    谏议大夫低声说了个“是”,任氏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谏议大夫郭珩在京城只怕少美名多恶名,这不知这赵五姑娘从哪里听得了我的才名……”谏议大夫闷闷不乐的想到,想着想着,臀又开始疼了,特别是那股间,火辣辣的感觉。谏议大夫也来不及想皇上的事儿,也来不及想那赵五姑娘,悻悻然回房准备睡个回笼觉。

    “大哥,快起来,母亲让我喊你了。”

    梦境中的谏议大夫正做着跪在皇上跟前磕头谢罪,说昨晚引诱陛下的罪过之事。那梦才做到一半就吓得谏议大夫满头大汗,幸亏郭琰在外头的敲门声,才将他与这梦魇分开。

    “你去与母亲说一下,稍后我便到。”

    谏议大夫坐在床头发呆清醒了一下,抬头就看见了屏风上挂着昨日的衣物。上午谏议大夫都还是迷迷糊糊的,但是这回再看见了衣物,几分脸色发烫,昨夜那些癫狂又让人沉迷的场景,在他眼前浮现。

    这刻谏议大夫才知晓,他对皇上,怕是真的离不开了。最开始发现自个儿心意是的回避,细想想也不过是为了避免这情不自禁,断了二人未来的路。

    但是眼前最重要的还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赵五姑娘,还说久仰谏议大夫的才名……

    小厮将谏议大夫引至假山后的一出凉亭,风景清幽,掩人耳目。谏议大夫看着在前面相谈甚欢的二人,多了一份不能称之为好的预感。

    任氏瞧见了谏议大夫,连忙招手,笑道:“我们家大哥,生来个性最腼腆,下了朝总是一味的看书习字,姑娘莫要见怪。”

    谏议大夫接收到了任氏打的小动作,淡然的向任氏行礼:“母亲午安。”

    赵五姑娘一面陪着任氏说话,一面瞧瞧的打量谏议大夫:“果然是一表人才,见之忘俗。这体态慵懒,却让人生了几分亲近之意。”

    这些小动作自然逃不出任氏,见那赵五姑娘对谏议大夫颇有好感,任氏也不愿在打扰二人,歉然道:“赵五姑娘,这府里还有些俗事等着我去定夺。若是赵五姑娘不嫌弃,还让犬子陪你说笑片刻,一时就来。”

    赵五姑娘起身,连称:“无碍。”

    任氏又在心中为赵五姑娘标上“知礼节、识大体”六字,走之前,还悄悄的戳了谏议大夫,暗示要好好照顾着赵五姑娘。

    这任氏一走,两人之间有几分尴尬。谏议大夫开口:“赵五姑娘莫怪,家母总是这般风风火火反而。姑娘稍坐片刻,家母想必忙完了就来额。”

    干瘪瘪的说了一些寒暄的话,场面又冷清了下来。

    “大夫,小女有个小疑问。不知大夫字舜敬还是仲顺?”

    谏议大夫颇有几分疑惑,这赵五姑娘也不知是从何处知晓了他的字,却又知晓了两个?出于礼貌,谏议大夫压下疑问,回到:“仲顺二字。”

    赵五姑娘喃喃自语:“看来果然是《君臣》里头更相符。”她这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继续问道:“谏议大夫平日在政务多么?”

    这问题让谏议大夫精神一振!“赵五姑娘又要提起珩这风寒之事了,谏议大夫乃言官,琐事颇多,每每下朝了还要在文德殿中伺候官家。对这官家及百官言行监督,其中艰辛,莫不为外人道。”

    “赵五姑娘,你可别仰慕我的才名了。这谏议大夫官位可是吃力不讨好,每天都要在宫里面待,十天半月都不见得见的了一面的呀!”以上,就是谏议大夫回答赵五姑娘上述话的用意所在。

    只那赵五姑娘脸上没有半分异色,甚至还带了几分笑意?!这就让谏议大夫不理解了,难道这赵五姑娘瞧见他政务繁多还能高兴不成?

    “大爷,皇上听闻大爷染了风寒,特微服而来。”

    贴身的小厮在谏议大夫身边低语,一席话让他手中的茶杯都有几分不稳,声音中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震惊:“你说的可是真的?”

    “阿珩……”还不待那小厮答话,皇上的声音就插入了这亭子之中。

    谏议大夫并赵五姑娘连忙行礼,皇上眯着眼,打量了赵五姑娘几眼:“不过尔尔,连姚淑妃都不及半分。”

    “陛下,政务繁多,臣何等荣幸……”谏议大夫的话有几分颤抖,其实他有想过皇上会因他的临阵脱逃而有几分懊恼,但眼前皇上的到来,却表示这皇上满心的都是担忧。

    皇上专注的看着谏议大夫,将旁人视作无物:“阿珩风寒未愈,怎么就在这风口上吹风,到让我好生担忧。”

    赵五姑娘是个精明人,适时的开口:“陛下,臣女告退。”

    皇上依旧不在意赵五姑娘说什么,随手就拿起了谏议大夫喝过的茶杯喝起了茶。

    郭府外停着的是赵五姑娘的马车,见她出来了,探出一个脑袋:“五姐,谁猜对了!定是我的《深宫》是不是!”

    见外头人多口杂,赵五姑娘不曾应答,入了车内,这才“噗嗤”笑了起来:“谏议大夫可是子仲顺的,今日可是我赢了。再说了,我瞧着大夫跟皇上好得很咧!”

    ……

    ☆、二十三 陈晏哥哥?!

    看着皇上喝着他用过的茶杯,坐着他坐过的石凳,谏议大夫忽地就觉得,这辈子也就离不开眼前此人了。先前找的诸多理由,也不过是担忧君臣二人生分罢了。

    “陛下……”

    皇上瞧见谏议大夫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心中生了几分懊恼,莫不是以为此次来郭府太过唐突,反而让他生了不满?

    “阿珩,你我君臣二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无需在我面前有何隐瞒。”皇上说了一番动情的话,期待在谏议大夫心中多加一点分。

    郭珩跪了下来,牵起帝皇放在一侧的手,牵引着他的手,扶上自己的脸:“三哥,阿珩好似离不开你了,想想昨日那般,每时每刻都对着你。”

    侧脸枕在皇上的膝盖上,看着天上云行走的轨迹,只觉得心里全是宁静。无论眼前此人应了亦或是不削一顾,说出来了,谏议大夫竟然就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

    而这些话,许这一辈子,也不过只会说这么一次了……

    皇上好似被天上的馅饼砸中,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哄谏议大夫,这等到的却是谏议大夫的深情告白,好似他落了下风一般。“阿珩……”

    “臣在。”

    “阿珩,小时候你总是跟在太傅的后面,我总是觉得又来了个小太傅,讨厌的紧,”皇上回忆起了两人的往事,言语间满是笑意,“后来及冠,为帝皇者,才起来似你还有太傅那般的人是多珍贵,我时常对自个儿说,我不愿你成为那些大臣,因此我事事依着你。后来我才知晓,你这满身的棱角,不过是我为了避免旁人发现你的好,从我身边抢走你罢了。”

    郭珩心中有惊喜也有诧异,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认真的皇上:“陛下……”

    皇上轻轻拥住他:“阿珩,方才你把我这次来找你说的话都说完了,你让我该怎么吧?朕这辈子,只怕就栽倒了谏议大夫你的手中了。”

    郭珩汲取着皇上身上的温暖,轻声道:“陈晏,你以后可不要厌烦我。”

    陈晏低笑:“还请大夫多多指教。”

    这人若是心意相通,就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腻歪在一起,谏议大夫与太傅夫妇禀告,说是政务繁多,晚饭就不在郭府用,需要入宫。

    太傅有几分欣慰:“吾儿识大体!”

    任氏带着几分不满,上前来小声问道:“那赵五姑娘你觉得如何?”

    谏议大夫神秘莫测一笑:“纵然儿子对那赵五姑娘生了倾慕之心,只怕别人女儿家的,反而觉得儿子唐突了,万事还是顺其自然得好……”

    侍卫阿来在门口作揖“启禀大夫,马车已经到了。”

    太傅挥了挥手,也不再多问什么。

    谏议大夫刚刚上了马车,早就在里面等着的皇上就腻了过来,“阿珩,阿珩”的叫个不停,直说的谏议大夫脸都有几分羞涩。

    “陛下,这马车外头可是听得清里面的声音的。”

    皇上有几分不开心:“阿珩,我还是想听你叫我陈晏。你说这古往今来多少个陛下,你这陛下陛下的喊着,不知道的还不知道你在唤哪个皇上。”

    谏议大夫浅笑,但对皇上的无理取闹却没有半点不满,伏在皇上的耳边,轻轻说了声:“陈晏哥哥。”

    这下倒论到皇上有几分不知所措了,本来就是嘴上调戏一下谏议大夫,站点便宜。没想到这谏议大夫无师自通,撩拨的一手好皇上。

    皇上一把把谏议大夫搂到怀中,点了一下他的鼻尖:“大夫这可不是个臣子该有的样子,朕可是要罚你的。”

    ……

    二人倒也不急,让阿来驱车围着洛阳宫的大街走了几圈,明明都是与往日一般的风景,只是这心境变了,瞧见的景都成了美景。

    3

    玄仔看见他们两人回宫很不开心,整整一天没瞧见谏议大夫也就罢了,连皇上都不知道去了哪里。等他二人回到文德殿的时候,就瞧见玄仔将龙床抓个稀巴烂,它四仰八叉的睡在龙床之上,不让他们上来。

    “这小狸奴,脾性还越来越大了。”皇上咋舌。

    谏议大夫没与皇上腻歪,走到玄仔面前研究了一下,转头对皇上问:“陛下你这几日是不是都冷落玄仔呀,不然他这脾气怎么说来就来了。”

    万寿过了就是群臣说纳妃,纳妃过了也不知谏议大夫从哪里听到的说他有隐疾,再后来就是哄骗这谏议大夫往龙床上面睡。这样一想,皇上这段日子,对玄仔的确是少了往日的那些宠爱。

    皇上也觉得愧疚几分,蹲了下来,声音带着几分哀求:“好玄仔,我这几日忙得很,才疏远了你几分,以后断不会如此了。”

    玄仔站了起来,摇摇尾巴绕着君臣二人走了两圈,然后“喵”的一声,踩着皇上的肩膀就跳了出去。

    谏议大夫看着有几分凌乱的寝殿,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玄仔竟好像成精了一样,陛下你跟它说的那些话就好似听懂了一样。”

    皇上毫不犹豫的坐在地上,扶额:“玄仔,我可从来不敢将它当做猫瞧,太精明了,半点说不得,对不起它的可都要双倍奉上。”

    谏议大夫转念一想皇上这几日都未与玄仔玩耍才出了这个小插曲,神色带着几分探究:“皇上,你说这几日是忙的很,也不知道是用何法子,就将这隐疾转眼治好了?”

    皇上对谏议大夫质疑他的能力很不开心,做完眼前这人可还在他身上含着泪唤“哥哥的”。他神色暧昧:“大夫你有所不知,传闻这世间有一味奇药,对皇家而言是不传的迷辛……”

    谏议大夫本意只是逗逗皇上,却见他说的神乎其神,又生了几分听得兴趣,连忙催着皇上说。

    “世人只知晓那阴阳双修,却不知晓皇家乃是阳气鼎盛的所在,要么就是满宫的女人,用阴气中和一番,要么就是另外一个法子……”

    谏议大夫一听皇上再说荤话,就是在编排他,有几分气闷:“陛下喜欢那人开心,这宫里的妃嫔都多得是,若是觉得臣比不上他人的酥胸软腰,只管说就是了,何苦拐弯抹角的说我?”

    ……

    刚说完,谏议大夫就后悔了。这话本来谏议大夫也想说俏皮一些,学着话本里面的宫妃说的。但是这谏议大夫哪里是会撒娇的人,说的倒像是真生气了一般,一时有些尴尬。

    谏议大夫生怕这衷肠诉了不过三个时辰,两个人就吵起来了,服软:“陛下,时候不早了,要不臣先出宫了。”

    皇上却一下把同样坐在地上的谏议大夫扑倒在地上:“阿珩现在知道了朕的心思,就会发脾气了。但是只要是阿珩,朕都喜欢。”

    这话说的谏议大夫的心都软下来了,声音像是猫爪挠:“臣谢陛下隆恩。”

    ☆、二十四 红袖添香?!

    烛光点点,皇上与谏议大夫抵足而眠,岁月静好。

    伴随着皇上平和的呼吸声,谏议大夫偷偷摸摸的睁开眼,瞧见身侧之人已经睡着了,在烛光摇曳之下,容貌更显得俊朗,他有点心动有点心痒。昨日就折腾了一次,皇上就把他伺候的很体贴,这会儿,夜深人静的,谏议大夫倒有几分食髓知味之感。

    依稀还记得这龙袍之下肌肤上有不可多言的痕迹,昨晚的某些羞人的记忆涌上来,谏议大夫有点脸红,他从被中伸出手来,勾着皇上的中衣,把玩着上面的衣带。

    皇上被谏议大夫的小动作弄得有几分清醒,拢了拢怀中人,声音带着几分鼻音:“阿珩,莫要闹了,夜深了。”

    谏议大夫有几分无奈,内心有点忧伤:“就是夜深了才会心痒呀,白日里谁去才不□□!”谏议大夫有了小脾气,侧着身子也不回答皇上。

    皇上瞧出了他的小心思,笑意渐浓:“阿珩,我是怕你累着了,年少莫要执着于床笫之事,有亏身体……”

    谏议大夫没忍住笑了一下,往皇上的怀中钻了一下,怎么平日里本该是言官说的话,这会皇上说出来有种莫名的喜感。

    皇上亲了一下谏议大夫的青丝,温柔似水:“阿珩,睡吧。”

    谏议大夫点了点头,他们二人来日方长,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的。

    33

    第二日,阿来让人承了封信入宫,谏议大夫打开一桥原来是收到了赵五姑娘的信,说是昨日的相见不过是迫于家中催得紧,对他实在是无意的,还望谏议大夫莫怪。

    皇上倚在谏议大夫身边扫了一眼信:“小小女子,心眼倒不少。”

    谏议大夫倒对此事不曾放在心上,若是家中逼得紧,就把皇上供出来,说他们二人早就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再往任氏跟前哭一哭,想来也就大事化小了。

    乾元殿内,谏议大夫总是跟着皇上批折子,这是朝廷上下都知道的。只是这今日有一点不一样,君臣二人现在都窝在一起,看着赵五姑娘的信。

    此事了了,他们二人就开始处理政务,皇上瞧着谏议大夫一脸认真研磨的样子,又帮帝皇所谓食髓知味,又想到昨日谏议大夫羞涩求欢的模样,一下这就有点蠢蠢欲动了。

    皇上支着下把,本来只是打算默默观赏着翩翩公子认真的模样,未曾料想一下就呢喃出口:“阿珩……”

    “陛下?”室内静谧,这声呢喃恰巧传到了谏议大夫的耳中,他停了笔,一脸茫然的瞧着皇上。

    皇上瞧着这谏议大夫一脸懵懂的模样,更是觉得心里头的小鹿撞个不停。上前一把搂住谏议大夫的腰,将头放在他的左肩:“阿珩,我好欢喜。”

    谏议大夫楞了一下,心也软了下来,如今二人心意相通,他自然也是欢喜的,放下手中的笔,莞尔:“陛下,阿珩也是……”

    皇上觉得满心装的都是蜜糖,哄骗着他的谏议大夫:“阿珩,你唤我一声哥哥好不好?”

    谏议大夫一下就想到了上次的经历,被皇上用各种方法把儿时的“太子哥哥”喊了好多次,后来又喊了好几次“皇帝哥哥”。谏议大夫的脸色绯红,低声喊了一句:“皇帝哥哥……”

    皇上得寸进尺:“听不到,阿珩的声音太小了。”

    “陈晏哥哥……”

    皇上只觉得整个人都在云里雾里的,好似天上的仙人一般。“嗤嗤”的笑了起来,谏议大夫听到皇上的笑声,也笑了起来。

    “御史大夫觐见!”

    两个人愣了一下,连忙分开,谏议大夫的右侧的袖子还弄到了一点朱砂,急得团团转:“陛下,这要让他瞧见了,该怎么办呀!”

    皇上连忙安慰:“阿珩,你莫慌,就说是在跟我磨墨,不小心沾染到了的。别人也瞧见不出来一点什么的。”

    等御史大夫进来的时候,谏议大夫一脸淡然的坐在一侧磨墨,皇上也是危坐龙椅上看着折子,倒是一点都瞧不出方才慌乱的样子。

    这墨一磨,就是一个时辰。御史大夫瞧不出君臣二人半点的端倪,自然也就是禀告着朝政大事,皇上都快被他烦死了。

    初时倒听得有几分认真,后来瞧见这御史大夫前段是急事,后段则是可有可无的,纯属拿来凑政绩的。皇上就有些百无聊赖,瞧着在一边认真磨墨的谏议大夫,倒也看出了些趣味。

    御史大夫一走,谏议大夫就把玉簪朱砂墨锭甩了出去,满脸的不开心,吵着闹着要走,不待了。

    皇上上前连忙哄他:“好阿珩,那个御史大夫最是个讨人厌的,你何苦与他过不去。”

    谏议大夫脾气越发上来了:“我本来就是个言官,哪里能磨墨的,那磨墨是淑妃的事情,我怎么就能做了。这可不是鸠占鹊巢,说出去了,我少不得要被递折子的!”

    皇上见他真的要走,一把抱住了,“心肝的”叫了起来。谏议大夫被他喊得心软了,就开始立下规矩:“那下次,可不能在乾元殿孟浪了的。”

    “自然。”下次我要撩拨的你自己在乾元殿孟浪起来。皇上开始口不对心的说了起来。

    谏议大夫念头一转,想到了这乾元殿还好,文德殿能进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也不能让淑妃在进你住的地方了的。”

    “这个是当然了!”

    谏议大夫推开了皇上的手,又去拿墨锭,皇上生怕他气没有消,连忙劝:“阿珩,你何苦要冲个墨锭发脾气,弄它,我这不是都知道错了么。你心里要是真的有气,你就冲我发就是了。”

    御史大夫失笑,继续磨墨:“陛下你现在也没有个红袖添香来帮你磨墨,不就只能臣亲自上阵了么?”

    皇上被说得心花怒放,恨不得把御史大夫往天上的捧。

    ☆、二十五 月下偷人?!

    这人若是对着个心仪之人,就恨不得每日都腻在一块。但郭府还是需要回的,虽然此刻二人都做好昭告天下的准备,但是还未做到万全。

    出宫的时候,是皇上送谏议大夫的,二人本来有说有笑,路过一处宫殿时,却停了下来。皇上的目光似看着眼前的湖心亭又似在看着后面的会宁殿,握着谏议大夫的手也紧了几分。

    谏议大夫顺着皇上的目光瞧去,对身边人的异样已了然于心,轻叹:“陛下,你我与世宗、崔贵妃他们不同的。”

    皇上目光灼灼的瞧着谏议大夫,承诺:“阿珩,若我有一日……”

    未等皇上说完,谏议大夫就扑到了他的怀中,轻抚着帝皇的背。这是二人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般亲密的行为,都隐约的有几分羞涩。谏议大夫劝慰:“我的陈晏哥哥,从来都不是世宗;而就算是有一日会那样对我,我亦不会是陆贵妃。我会潇洒离去,继续做我的谏议大夫。以后你我各自娶妻生子,互不干涉。”

    有了谏议大夫的这个保证,皇上才舒了一口气,喃喃:“你我绝对不会如此的。”

    贵妃崔氏,得帝宠。短短七字,若非是一些传闻轶事,恐非亲历者再无人知晓崔贵妃实际上是个鲜衣怒马的翩翩公子。

    于状元郎是一朝看尽长安花,风华正茂之时,却洗尽铅华入后宫。从世宗的百般呵护、贞顺皇后的刁难、后宫的流言,到最后,状元郎崔丕服毒自尽,以示清白。而世宗,不过是哭了三日、念了三年,后来还是后宫不曾少了谁。

    《魏书》中,世宗是明君;但是在轶事里,世宗却成了个负心汉。

    “阿珩,明日记得回来。这宫里面没了你,怪冷清的。”皇上赖在谏议大夫的马车里面不肯走,腻歪的说着话。

    “这样偷偷摸摸的样子何日才是个尽头呀……”皇上靠在他的肩膀上。

    谏议大夫想起了昨日看的话本儿,调笑道:“此言差矣,臣以为,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臣先前是让你偷着了,这会儿让你偷不着,心里面才有念想的。”

    这话若是从他人最里面说出来,皇上指不定觉得那人无理取闹,但是从谏议大夫的嘴中,就格外好听。

    “阿珩,你说的有理,但现在还是先欲情故纵好些!最起码要让那偷得人尝到点甜头……”

    皇上蛮横的与谏议大夫吻了起来,直到双方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陛下,你曾说让臣喊陈晏哥哥最让你心动。但臣现在认为,让臣唤你一声陛下,才最让人欲罢不能的~”

    皇上内心流鼻血,我那个大好青年骨鲠之臣的谏议大夫去了哪里,现在这个小妖精更让我把持不住怎么办!

    谏议大夫心里面默默想:“看来那《君臣》里面说的倒还有几分道理的。”

    马车载着谏议大夫与皇上的恋恋不舍就往郭府走,谏议大夫掀开帘子,瞧见的是离洛阳宫较近的齐王府。瞧见匾额上面挂着的红彩带,谏议大夫莞尔:“倒是个好日子。”

    郭府里面与往日都没有什么区别,郭琰的书声琅琅,太傅正在处理政务,而任氏正在刷枪弄棒。任氏见谏议大夫回来了,放下了手中的长矛,关切问:“大哥,你这几日在宫里面政务怎么这般繁重?”

    饶是谏议大夫跟皇上厮混几日脸皮变厚了,却还是止不住的红了红,的确是繁重的。“正是如此,皇上让我今日整理一下衣物,明日只怕要在宫里头长住了。”

    谏议大夫与帝皇关系密切,倒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任氏又问了一下这几日的吃住、还有对赵五姑娘还有些什么影响。

    “母亲大人,那赵五姑娘第二日就与儿子说是我太沉闷了,不好相与。”

    任氏一愣,啐了一口:“呸,我瞧着那赵五姑娘也是个大家闺秀,怎么说话就这么不知轻重的。不过是人各有志,若是觉得不好相处也就罢了。偏说大哥你不好相与,若是大哥你不好相与,那就是当今天子眼瞎,与这不好相与的人相处了这么多年!”

    郭珩终究是任氏的亲儿子,自然是听不得别人对他的半分不满。谏议大夫见任氏反应这般激烈,连忙赔罪:“母亲大人,这世间人千千万,性情自然也是如此。儿子性情乖觉,也难怪他人会这般想。儿子只求这世上得一知己,聊胜于无。”

    说得可怜,任氏更加心疼他,“心肝儿”“肉”的唤个不停。满心只觉得是她平日里看着郭琰较多,反而忘记顾忌谏议大夫的感受了。

    结果是晚膳之时,任氏对谏议大夫说起了另外一个姑娘:“那赵五姑娘是个没眼力的,咱们自然是不再提他,但那刑部尚书却与你交好。他家有个小妹,如今正好到了该成亲的日子,明日……”

    谏议大夫心中叹了口气:“得了,下午说的最后跟没说一模一样。”

    烛光之下,谏议大夫拿着本书,这几日都歇在文德殿与皇上抵足而眠,忽而一个人,倒觉得有点冷冷清清的。

    这个时候,门外站了一个小厮,低声:“大爷,外面有人想与大爷一叙。”

    谏议大夫想了想,现在说出这么文绉绉话的,思来想去只有郭琰了。谏议大夫莞尔,理了一下有点乱的衣袖,放下书本就往外面走。

    朗月之下,月华倾泻,墙头马上,趴着一个人,瞧见谏议大夫出来了,朗声道:“阿珩、阿珩!”

    谏议大夫回头趴在墙头上面的皇上,心里头冒着糖水,方才的几分郁闷半点不剩。他抬头,莞尔:“陛下,你怎么这大晚上的过来了。”

    皇上眨了眨眼,含情看着谏议大夫:“你白日里不是说万般情不如偷么,我这月夜归人,可不就是来偷人了么。”

    ☆、二十六 哪家姑娘?!

    皇上来的这个晚上,谏议大夫过得又是滋润又是忐忑。两人欢愉之时,谏议大夫生怕有仆从瞧见了忍住不出声,越是这样皇上就越是要调戏他,用尽手段逼着谏议大夫情不自禁的发生。

    当时谏议大夫眉目含情,泪眼汪汪,瞧着皇上,情到深处说了声:“陈晏哥哥,你慢些~”才让皇上一泻千里,抱着谏议大夫,只觉得这心都被装的满满的。

    谏议大夫一时也好似在云端,一口咬在了皇上的肩膀之上。其中多有留人遐想余地,再次不多赘述。

    第二日的清晨,等谏议大夫醒来的时候,浑身清爽,早就瞧不见皇上去了哪里。谏议大夫心中暗自笑道:“这可真的算是偷人,夜间来,白日去的。”

    等到谏议大夫穿戴好了,昨日晚上那个传话的小厮进了来,手里面拿着洗漱的物件,谏议大夫神色一凛:“你在郭府待了有数年了吧。”

    帝皇在大臣府中有暗卫,此事算不得稀奇,谏议大夫虽心中有数,本以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仆,却不想是个面目清秀的小厮。

    那小厮目不斜视,恭敬回禀,未有半分隐瞒:“小奴自崇明元年便入了郭府。”

    谏议大夫倒对背后的曲折不大感冒,笑眯眯:“那你这些年都探听了些什么?”

    小厮倒也不在乎其他,如实:“皇上让属下在郭府前些年看的是郭太傅与何人往来,这两三年就是让属下看谁与大夫交往深密。”

    这些事,谏议大夫心中都知晓一二,此刻即便是问了也不会介意些什么。即便是郭府,在宫里宫外也有这自个儿的眼线,不足为奇罢了。

    但这会儿听到小厮这般说,谏议大夫的心里头还是有些甜丝丝的。他摆了摆手,让小厮退下,洗漱准备着处理会政务。穿大氅的时候,谏议大夫发现床上掉了一个香囊,轻嗅,里面还散发着龙延香淡淡的幽香。

    ……

    用完午饭后,任氏私下里来寻谏议大夫,对着他神神秘秘的说了一句:“大哥,明日你不用去见刑部尚书的家妹了,娘亲呀这心中清楚,只盼你莫要瞒我。”

    谏议大夫被任氏说的一愣一愣的,不过是一顿午饭的原因,不知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竟然让任氏对他的婚事倒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谏议大夫瞧见任氏松口,点了点头,并未多说。

    任氏却有几分迫不及待,见谏议大夫要走,连忙阻道:“大哥,你不想听为娘的说一下,为何这会就改变了么?”

    知道任氏这心头的想法憋不住,谏议大夫知晓她的性子,笑言:“却不知是何原因,还望母亲大人指导一二。”

    任氏掩嘴,瞧着谏议大夫的双眼满是调侃:“你到底是从为娘的肚子里面出去的,那点小心思难道还能瞒过我?就在今日午饭之时,你那眼神总是瞟一盘茄子。平日里,你对那茄子都是不愿理睬的,今日却奇了怪了边看还笑了起来。还有你那笑的样子,就像我与你父亲新婚时期,每日笑着一般。”

    今日午饭之时多了一盘茄子,这郭府的菜品虽没有宫里面做的精致,但谏议大夫瞧着那盘茄子心里面想到的是皇上最喜欢吃的就是茄子。不过才一上午未见,谏议大夫看着那盘茄子就想起了皇上,就忍不住笑。

    瞧着谏议大夫的脸上染了几分羞涩,任氏莞尔,继续往下问:“对此人,想必大哥你也是心中有数的。却不知是哪家姑娘?”

    谏议大夫顾左右而言他:“终有一日,娘亲会知晓此人的。”

    任氏思索了一下,这谏议大夫每日都在洛阳宫,这喜欢的不是宫妃就是宫女,若是宫女也就罢了,但若是宫妃……

    “大哥,这世间有许多不能触碰之人,你心中还需有一杆秤……”

    “陛下,是否也算是那个不能触碰之人?”听着任氏的话,谏议大夫忽然就从这几日的云端幸福清醒了几分,多了几分顾虑。

    任氏自然也瞧见了谏议大夫的变化,紧张的抓着他的手:“阿珩,莫非被我说对了,那姚淑妃姿色不过尔尔……”

    谏议大夫叹息:“不是姚淑妃,也不是什么太妃宫女。若是该知晓就会如此,但若是……”

    小厮出现在门外,轻轻咳了一下,谏议大夫抬头看了他一眼,知晓这是皇上在催他入宫了。谏议大夫却在此刻有几分累了,不那么想入宫来人。

    “陈晏……”

    此刻他与母亲在商谈,却不知为何,小厮竟然在此刻贸贸然前来。昨日的温情似不复,谏议大夫似觉得通体被冷水浇灌。

    谏议大夫叹了一口气,不愿再多谈:“今日……母亲大人,时候不早,儿子需早日入宫。此人此事,终有一日,会真相大白的。”

    任氏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抓着他的手不愿分,满脸的疑惑:“阿珩……”

    似乎不过短短几日,这帝皇对于万事万物的掌控就在谏议大夫面前展示出来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洛阳宫里面的宫妃如实,而这宫外面的谏议大夫亦如实。

    若是寻常人面对这种情况,许还会开心于皇上对他的在乎,但谏议大夫浸淫朝堂后宫多年,帝皇的薄情看到了许多。太后年轻只是再美,皇上都还想再有一个贤妃。

    更何况,是像陆贵妃那般的男子?

    不是谏议大夫不信陈晏的深情,而是他不信帝皇……

    ☆、二十七 曲意逢迎?!

    在回洛阳宫的路上,谏议大夫有几分心神不宁,心中多了几分异样。同行的阿来是个粗人,自然没注意到谏议大夫的洗。

    宫墙深深,这往常一直在走的路,谏议大夫忽然间增加了几分压迫感。纵然晴空万里,他却觉得浑身冰凉,如坠冰窖。

    明媚的阳光,文德殿前,皇上正在跟几只小猫玩耍,玄仔百无聊赖的晒着太阳,岁月静好,忽然间谏议大夫觉得他的撞入似乎有几分突兀。皇上私有感触,抬头就瞧见谏议大夫遥遥的走过来,他一喜,起身快步往谏议大夫那边走。

    皇上牵起谏议大夫的手,眼里嘴里都是满满的眷恋:“阿珩……”

    谏议大夫与往日没有半分的不同,淡然莞尔:“陛下,政务可都忙完了?”

    皇上揽着谏议大夫,肆无忌惮在众人面前表达着二人的亲密,腻歪着:“阿珩不在身边,我这心里头就好像少了些什么,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谏议大夫调笑:“我瞧见陛下跟小狸奴玩的道很是起劲。”

    两人说笑间,就往殿内走,表面上与往日无差,旁人瞧不出来,但皇上却日夜与谏议大夫在一块儿,却瞧出来了。谏议大夫方才看见他的时候,身形的微楞,对他有几分排斥;而说话间,笑颜下难掩的疲惫。

    不知何时,谏议大夫竟然变得像是宫妃一般曲意逢迎了。

    文德殿内清净,未有半点声响。二人身边也没有个服侍的人,皇上知晓,有些事情是不能够耽搁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不然日后必成心结。谏议大夫有几分疲倦,眼圈下有几分青色,皇上心疼他,并未多言,就让他安置在了内殿。

    在帝皇的询问之下,暗卫将事情禀告的一清二楚,皇上心中了然,不过是陆贵妃的前车之鉴,让二人之间莫名生了些隔阂。

    谏议大夫醒的时候,本以为还在郭府中,睁眼细瞧,满眼都是雕梁画柱的龙床,这才想起了又回到了宫里面。他摸了一下龙床上的锦缎,平白叹息了一声。

    “阿珩,你可算醒了,是我昨日把你折腾累了么?”

    皇上的声音在谏议大夫耳边响起,让他又多了几分郝然,摇了摇头。皇上轻拥他入怀,满满的都是心疼,说出来自己的真心话。

    “阿珩,我很欢喜。”

    谏议大夫一愣,对皇上突如其来的表情达意多了几分茫然,抓着常服紧了几分,问道:“发生了何事,陛下?”

    “我还尚小的时候,对母后选的宫女没有半分兴致,总觉得扭扭妮妮的,看着厌烦。那样的弱柳扶风都没得你好看,红衣怒马,言笑自如,心里头都满满是你。后来我长大了些,知晓了□□,才发现,我原来是个魏安釐王。”

    昔有战国魏安釐王,有宠龙阳君。

    满室静谧,只有皇上在谏议大夫耳边的低语:“但我是魏安釐王却不知晓阿珩你,是不是龙阳君……我就看着你,盼着你。

    我也怕,这人心死会变的,你我二人最后会变成世宗与那陆贵妃。再后来,出来了个赵五姑娘。我想,最起码在你成婚之前,我能像你表达我的心迹。若是你与我一般,那我们二人就凑合着过,都不要其他人了。但若是你与我不一样,你我二人便一别两宽,各自欢喜。细想来,宽的是你,欢喜的也是你,我只怕要满心的空洞了。

    那你就会娶妻生子,坐享其人之福。而我,或是孤老终生,或是在母后的安排之下,也娶妻生子了。”

    ……

    “阿珩,这段时日,我都不愿与你说这些。唯恐你先前不过是因为我是帝皇,才与我在一起。与其你我二人陌路,还不如像现在这样,把你绑在我身边好……”

    谏议大夫呢喃:“陛下,不是这般的……”

    皇上的声音有几分颤抖,抚摸着谏议大夫的鬓发:“阿珩,这里,就你我二人,我,陈晏,想问你一句,今时今日,你可是愿意,可是无怨无悔的,愿意与我在一起?”

    片刻的无声,却让时光走的更慢。皇上等待着臣子的审判,是多么的可笑,又是多么的让人动容。

    谏议大夫弯了嘴角,亲了一下眼前人的下巴:“陈晏哥哥,我曾说过,我与陆贵妃是不同的。若是我不愿,便是鱼死网破,都不成的。”

    皇上却不愿意相信:“阿珩,但今日在郭府……”

    谏议大夫从皇上的怀中出来,坐直,让二人的目光直视,容不得半分的假话:“我方才原是生气的,后来才知晓,你的患得患失,原是与我一般的。你我二人,都在君臣的身份里面拒着。却忘了,让我们二人走到一起的,从来都不是这君臣的身份。”

    “今日,是我太过莽撞了……”

    谏议大夫摇头,眼中的深情都藏不住:“是你我二人从未表露过心迹,平生了这些烦恼。原本你不说,我也是打算商谈一下,因为我不仅是你的知心人,也是郭太傅之子,也是陛下的谏议大夫。”

    皇上被谏议大夫的一段话说的是心里头美滋滋的,亲了一下谏议大夫的嘴角:“阿珩的这张嘴,像是吃了蜜糖一般,真想听你的这张嘴说一辈子的话……”

    情话还没有说话,谏议大夫的肚子忽地就咕咕叫了起来,打破了二人之间亲密的氛围。深夜的烛光点点,静谧与温馨之间,君臣二人选择了吃夜宵。

    相拥而眠,谏议大夫的呼吸吐在了皇上的颈间,这半个下午都是睡过去的,让谏议大夫现在精神好得很,方才又用了夜宵。

    正所谓饱满思□□……

    “陈晏哥哥,你睡了么?”

    皇上拢了拢被子,闭眼抚摸着他的背:“夜深了,睡吧。”

    谏议大夫叹了口气,只怕在下午他睡得正好的时候,皇上在纠结该如何说那些话。心中生了点暖意,又生了点倦意,他亲了一下皇上的下巴,低语:“陛下安。”

    皇上迷迷糊糊的说了句“嗯”,文德殿内只有烛光高照,再没有了什么说话的声音。

    ☆、二十八 露水之情?!

    御史大夫邀谏议大夫饮酒,谏议大夫从万寿之后就住在文德殿,与他相见的机会也不多。这会儿御史大夫一说,他倒还有点想念,与太监说了一声,他换上常服,施施然出宫去相见。

    被太后折磨了一上午,本来皇上打算回文德殿见一下心心念念之人缓解一下,但是的时候,结果回殿内,就只有太监说了句:“大夫受谏议大夫之邀,往聚贤阁去了。”

    啊,入秋了,天凉心也冷。

    本来是御史大夫邀他,谏议大夫觉得就是叙叙旧罢了,结果只是邀着去喝茶?!

    谏议大夫放下手中的刚刚喝完的第三杯茶,只觉得看不懂御史大夫的想法,还不如开门见山:“御史大夫,不知此番相邀可有什么要紧事?”

    御史大夫慌神,有几分慌张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说了句云里雾里的话:“阿珩呀,你瞧那齐王与齐王妃身世处境那是天壤之别,这日后可会有什么大的矛盾?”

    这云里雾里的话,让人听不清楚。但谏议大夫是何许人也,自然也是见过这样的场面的,他也说的似是而非:“万事皆有变化,珩也不可一概而论。但若是说起来,以后再大的变化都比不过齐王取了一个女匪为王妃更让人震惊了。”

    御史大夫说这些自然是有原因的,谏议大夫想了想,莫不是他也瞧上了哪家的女匪不成?“这女匪何时竟然这般受欢迎……”

    “桓五,你不会是瞧上了个什么女匪吧……中书令不会把你往死里揍,然后跪在宗祠里面一天一夜的吧……”

    御史大夫父亲中书令,那是朝野有名的暴躁脾气,跟谏议大夫之父太傅那可都是出了名的。年轻时两个人就曾打过架……那场面……

    啧啧啧。

    御史大夫有点忸怩,又灌了一杯茶,换了一口气:“比这个还严重些……”

    “比女匪还严重的话……那只能是女罪人或者……桓五,那淑妃有什么好的!你怎么就瞧上她了!无论如何,姚淑妃都是宫妃,哪里是你能觊觎的!”

    御史大夫被谏议大夫说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他的心上人就变成了要淑妃了……

    看见御史大夫一脸的茫然,谏议大夫也知道是猜错了,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继续喝茶。

    谏议大夫叹息一声,只觉得里面的空气有几分烦闷,推开雅间的窗,正好瞧见了坐在聚贤阁对面茶铺的刑部尚书。他曾说,二人的关系需要冷静的想一下,而现在刑部尚书却总是出现在他的眼前……

    “额,刑部尚书如何也在此处,御史大夫可需要一起打一下招呼?”

    还没有等御史大夫回神,刑部尚书就瞧见了在雅间里面的二人,挑眉一笑。谏议大夫很是热情的招手邀请他上来,一同用饭。

    御史大夫说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呀!

    刑部尚书倒是不紧不慢的上来,与谏议大夫寒暄几句。御史大夫瞧着那是一个如坐针毡,恨不得马上夺门而出。

    “御史大夫,你可不愿见我?”

    刑部尚书先声夺人,让本来想走的御史大夫反而变得彳亍了起来。这要是真的走了,可不就坐实了二人不合的说法么?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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