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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节

    采朵野花戴头上 作者:非笔墨色

    第5节

    “放你的狗屁,你快放开我!莫公子!莫沁!你听见了吗,你快回答我。”孟云清的嗓子已经开始嘶哑,他不停地大声呼喊着,一声比一声凄厉。

    到了最后,火势几乎将整个大宅子都吞没了他还是没有放弃,孟云清的喊声也开始带着焦急地哭腔,最后完全就是趴在地上捂着脸哭得惊天动地。

    左右土匪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松开他,不想,手刚松开,孟云清就哭着扑向了已经烧着的大宅子,火势无比凶猛,门口又被上了锁,他又转身去搬砖,被闻讯赶来的花振一记手刀打晕了过去。

    花振教训了一通那两个土匪后,对着已经烧到崩塌的大宅子无力地摇了摇头。

    会用这种方式杀博墨沁,也并非他的本意,只是,整个寨子里,除了已经离开的白凌坤,就只剩下博墨沁一个外人,而只有他一个外人在的时候,寨子内又接连死了两个弟兄,无论他是不是那个内鬼,也必须得死。

    整个蓬勃寨人人自危,谁还有心来保护寨子,杀博墨沁不是本意,却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手段。让寨子内的土匪就此安心,不再互相怀疑,总好过变成一盘散沙,任人抛洒。

    火光映红了整个蓬勃寨,人们都站在空地上看着这座被火涛杀的宅子,内心都变得格外沉重。

    博墨沁无论再怎么可疑,却也是关键时刻救他们于危难的人,得了人家的好处,还杀了人家,对于这帮土匪们来说,的确是件沉重的事情。恩将仇报,不是好汉所为。

    内堂门口站着的寨主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他依靠着廊柱,狠狠地喘息了几下,近来身体的异样在今天变得更加严重了。

    水生还在内室里,丝毫不知道寨主此刻的样子,他只是呆坐着,想着心事。

    “水生,如果……寨子再也保不住了,我希望你能带着小清儿逃走,从此再也别回来。”寨主稳了稳身形,装作丝毫没有任何事情一般。

    水生转头看向他的苍白的脸,烛火的照耀下,寨主的脸色很难发现出异样,水生惊讶地微微张嘴,话在嘴边打转却又被吞下去,点点头,无比认真地说:“我会带小清儿躲起来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操心的。只是……你要答应我,别比我先死。”

    寨主坐到他的身边,揽过他的肩膀,将他圈在胸前,深深地松了口气,说道:“我蛮阿祝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活着,以后还要跟你远走天涯海角呢。”

    水生眼眶含泪,点了点头,将脸埋进寨主的胸膛,无声地哭泣着。

    ☆、43内鬼难除[1] (1510字)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山寨内那座被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的宅子,已经只剩下残缺不全的骨架,偶尔有火苗从缺口不全的宅子内燃起,然后又恢复到平静。那扇上了锁的门已经被烧去了上半部分,只留下一半带着炭火的门框。

    宅子内湿漉漉的一片,土匪们还在不停地抬水将宅子内的残火浇灭。屋子经过这样一烧,里面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一堆焦炭其他的什么野见不到。

    宅子的大门外放着一具烧焦的尸体,尸体已经被烧去了三分之二,身上的衣物没有一丝完好,焦糊的臭味从尸体上散发出来,这是在宅子的窗户地方发现的,尸体呈蜷缩地状态烧着的,很显然,此人死前因为痛苦蜷缩过身体。

    土匪都知道,这是莫公子的尸体,那个对寨子有恩,却被大家所杀的莫公子。

    可惜了玉一般的人儿,面容绝美,青丝飘散,一举手一投足都被土匪们清晰地回映在脑海中,再美的人也抵不过一场大火。

    花振拿来一匹白布,将尸体从头盖到脚,即便这具尸体已经烧得残缺不全,甚至无法辨认。

    “花师傅,火都扑灭了,莫公子的尸体怎么办?”

    “火葬了吧,跟李双子一样,阿豹去我房里,把箱子下面那身蓝色衣裳拿来给莫公子披上。”花振对身边一名年轻的土匪说道。

    阿豹听到吩咐快速地朝花振的房间跑去,不消片刻就将那身蓝色的长衫拿了过来,这是花振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因为意义特殊,怕弄坏了,只会是在想心事的时候拿出来摸一摸,土匪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花振将这件衣服拿出来。

    衣服上绣着清荷,腰带是一条蓝白相间的刺绣,绣的是数片清荷花瓣。花振抖开衣服,很是不舍地用手摸了摸上面的刺绣,手掌默默收力,将衣服握紧,铺在博墨沁的尸体上。

    一切做完,花振又吩咐他人准备一副担架,将尸体用白布兜抬到担架上,打算运往后山火化的地方。

    就在两个土匪打算抬走尸体的时候,一个人影飞快地冲了过来,两个土匪身形不稳,被这个身影撞得往旁边歪了几步,尸体从担架上滚了下来。

    “你们这群畜生!你们就是这样报答别人的救命之恩的吗?”来人正是快要被逼疯的孟云清,孟云清不顾一切,跪倒在已经烧焦的尸体旁,眼眶的泪水迅速遮住了他的视线,他伸着手,想去触碰那具尸体,却被尸体上的高温给烫了回来。

    孟云清大声地嚎哭着,内疚、自责一股脑全部冲上了心头,让他痛得几乎不能呼吸,哭泣让他的头痛得跟裂开一样,心脏不停跳动,带着针扎般的刺痛。

    他都做了什么,如果不是自己答应花振在饭菜里下迷药,他就不会死,如果不是自己相信了他是内鬼,他就不会被浓浓烈火吞噬地只剩下一堆骨头和烧焦的皮肉。

    都是他的错。

    他捂着脸,双肩不停地抖动着,哭泣声从指缝里飘溢出来,带着深深的绝望,深深的自责。

    “都怪我,我不该怀疑你,都是我的错……莫沁,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你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来这个寨子,为什么要死在里面,你的武功不是很好吗……你回来吧,我替你去死……我求求老天爷让你回来啊……”孟云清无力的趴在自己的双膝上,那样子像是忏悔,又像是乞求上苍。

    “小清儿……人已经死了……寨子里的内鬼已经除了,再也不会……”花振话还没有说完,一名土匪飞快地跑到了他身边,在他耳边细碎地说了些什么,花振的脸立即变得苍白一片。

    他强自镇定,一步一顿地走到小清儿的身边,“噗通”一声浑身脱力般地跪了下去,他双手撑在地上,大声喊道:“莫公子!您是我蓬勃寨的大恩人,我花振发誓,在找到凶手之后一定自裁谢罪!”

    糟糕了……杀错人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小清儿知道,绝对不能……不然他会恨死整个寨子的……

    ☆、44内鬼难处[2] (1298字)

    他强自镇定,一步一顿地走到小清儿的身边,“噗通”一声浑身脱力般地跪了下去,他双手撑在地上,大声喊道:“莫公子!您是我蓬勃寨的大恩人,我花振发誓,在找到凶手之后一定自裁谢罪!”

    孟云清未曾为他的誓言震惊到,仍然沉浸在内疚、悲伤、痛苦之中,花振将头重重地磕了下去,一个又一个直到磕满十个。

    土匪们接二连三地跪下,朝着博墨沁的尸体磕了三个响头,以示尊敬。

    即便如此,在孟云清心中,他与他们一样,仍然是害死博墨沁的凶手,他的心将一辈子难安。

    黄土坡上有一片坟地,坟地外缘有两座新坟,一座没有木牌,一座有木牌,有木牌的坟前跪着一个瘦弱的身影,那人正是孟云清。

    孟云清撒着手中的纸币,将它抛洒到空中,然后仰头看着那飘飘洒洒的纸币,眼眶内的眼泪顺着仰起的脸颊流进脖颈中。

    他不是博墨沁的后人,而他却为了他腰系白绫,守起了孝,送起了终。

    “你为什么要相信我?相信我,让你丢掉了性命,这值吗?”他的双眼空洞,自说自话,仿佛博墨沁死后他就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不能信我啊,因为我也会动摇的,也会被骗,也会骗人。”

    “要是当初让你离开寨子你就不会死了,我也不会觉得整颗心都空了。”

    “你快来带我走吧。”孟云清感觉到双眼越来越无力,木牌上的莫沁二子变得越来越模糊,他伸长手,想去触摸,最终却因为在太阳下暴晒太久而昏迷了过去。

    迷迷糊糊地醒来,床边坐着一个人,那人一身长衫,衣袖高挽,冰凉的手掌摸着他的额头,让他渐渐感到舒畅,眼睛用力眨了眨,看见的却是博墨沁一双含笑的眼眸,他感觉眼眶内又被眼泪遮上了雾气,伸出手极力想要握住那只手,极度想要证明他没有死。

    “小清儿,你醒了!”水生回握住孟云清的手,一脸忧愁地用拇指抹去他眼睛的泪痕。

    “水叔叔……水叔叔……莫沁……莫沁被我……被我害死了……”孟云清看清水生的脸,心里的自责终于泛滥淹没了他,他毫无顾忌地扑进水生怀里,抱着水生哭得很是可怜。

    “傻孩子,不关你的事。是叔叔的错。”水生安抚着孟云清,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博墨沁被误杀这个消息,思索最终,还是觉得不要在雪上加霜地打击他了。

    孟玉郅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见到水生怀里哭累得睡着的孟云清,眉头皱成了一个结,他走到水生背后,拍了拍水生的肩膀,将孟云清从他手中接过来,抱了起来,投给水生一个复杂的眼神,缓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明明就在里面,可是因为我给他下了迷毒,所以他被活活烧死在里面……呜呜……活活地烧死了……一定很疼……我睡着了都能听见他在喊我的名字,喊我去救他……水叔叔……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呜呜……”孟云清埋首在水生怀里,声音断断续续,却仍是字字清晰地入了水生的耳朵里。

    水生哀叹,拍着孟云清的背,这个孩子是他从小养大大,他的心思他当然能明白,莫沁被他间接害死,若是不能解开这个心结,他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可是,为了寨子,他明知道会良心不安还是下了迷毒,说到最后,这一切的缘由全是因为他,若不是为了报答自己,他又何苦如此。

    ☆、45内鬼难除[3] (1315字)

    水生目送两人远去,转身进了内室。

    寨主坐在桌案前看着一封被刺破的书信,信上写道:七月廿一,灭寨。落款是一个心字。

    “去落雁城的兄弟回来了几个?”寨主抬头对上水生复杂的双眸问道。

    水生答:“三个。一个受了重伤,两个轻伤。”

    “现在如何安排的?”

    “花师傅在为受重伤的疗伤,那两个受了轻伤的都受了惊吓,我已经让他们去休息了。”水生在圆桌前坐下,拿起桌上的一块红苏白玉,玉上刻着一个清字,是十二年前孟云清入寨子时带在身上的,后来一直是他在替孟云清保管,孟云清曾说这是他与他父亲相认的唯一信物。

    寨主起身,将信揉成一团,迈步出门,水生看着他离去,不放心地问道:“你去哪里?”

    “我去看看那两个受伤的兄弟,如果莫公子不是内鬼,那么……”

    水生立即站起身,脸上严肃道:“我也去!”

    如果博墨沁不是内鬼,那么这两个活着的人必定会被那个内鬼除之后快!

    希望他们想多了。

    受伤的人都安排在花振住的那排宅子附近,为的是方便花振替他们疗伤,花振的屋内本就躺了一个昏迷不醒的王大武,这一会儿又来了一个身受重伤的土匪,他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

    花振将那两名受伤的土匪安放在隔壁的房内,全身心地投入了救伤中,那名土匪受伤很重,背后被利刃砍中,流了很多血,手臂断了一根,已经被花振接好,用木棍绑住了固定起来。因为失血的原因,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状态,只是一上午时间,他的体温又再度升高,开始高烧不退。

    寨主进来的时候,花振正在替他缝背后的伤口,那伤口有三寸长,已经见了骨头,所幸并未伤到骨头,只是这持续的高烧让花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花师傅,他的伤势怎样了。”寨子站在他身边,眉头深锁。

    “不妙,若是能熬过今晚,估计还有救。”花振说完又继续用针缝着土匪的伤口。

    寨主急得踱步,道:“今日那信说了七月廿一就来灭寨子,还有四天,我们该如何是好!”

    花振手下不停,道:“若寨子真有心想洗涮冤情我们兄弟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里,若是寨子甘心被人诬陷,我花振第一个不干。”

    花振明白寨子此番话是有所指,要是他们都在灭寨前离开,就不会再有人死亡,若是不走……将会死伤更多。

    “阿祝,我先去看看那两个弟兄,问问当时的情况。”水生转身出门,进了隔壁的屋子。

    寨子继续道:“可是,为了这个蓬勃寨让兄弟们丧命是万万不能的!”

    花振白了他一眼道:“若是我没有猜错,寨子是打算一个人去送死,然后让水公子带着小清儿,让我带着阿玉逃跑。”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寨子见自己的机会被看穿并未显示尴尬,只是一脸惆怅。

    “不好了!那两个弟兄被……被杀了……”水生白着脸,声音骤然收小,呆愣地立在原地看着寨子的脸。

    寨主朝他使了个眼色,可他只是抿紧了嘴唇,默默看着房内的三人。

    此刻,一名男子脸上带着笑容,手中握着削铁如泥的匕首,朝水生笑得很是天真。

    “孟玉郅!”水生冷声喊道。

    ☆、46意料之外[1] (1183字)

    水生感觉整个天地都在旋转,眼前站立着的少年还未弱冠,早已经卸去了纯真善良的面容,邪魅的笑容讥在嘴角勾一抹轻蔑,神似当年的自己。

    从什么时候,这个少年的心思无法被他看清?他似乎一直忽视了他,才让蓬勃寨内的兄弟们接二连三地死伤。

    “水叔叔,您是选择自己跟我走,还是让我像对待寨主这样对待你?”孟玉郅轻轻地笑,匕首顺着寨主的脖子缓缓游走,只稍稍用力,寨子的脖子上便多出一条血痕,血水顺着脖子往衣领里窜拥,不消片刻就将他的衣领染红。

    “你住手!”水生见到寨主受伤,慌了手脚,虽然无比想立即上前救下寨子,却不得不忌讳他手中的刀。

    孟玉郅用刀刮了刮寨子脖子上的血,轻笑出声:“水叔叔果然对寨主情深义重,只是,现在你的情深义重对于救寨主是个忌讳呢。”

    “孟玉郅,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吗?”水生双眼血红,恶狠狠地瞪着孟玉郅。

    孟玉郅道:“养了我这么多年,是啊,是养了我很多年,可是,你敢说你没有绝对的私心吗?是谁在我七岁那年毁了我经脉,又是谁在我十岁那年企图趁着我睡着让我一命归西?要不是我哥哥怕我挨冻半夜过来,我早就死在你手上。”

    “你!”水生被孟玉郅说得哑口无言,脸都气得红了起来,显然孟玉郅的话让他无可辩驳。

    “阿玉,当年水生的事情情有可原,可你为什么要杀寨主里的兄弟?他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甚至有的比你还要小,你……你怎么下得去手!”寨主虽然被孟玉郅桎梏住不能动弹,他开口问出了自己心中最为疑惑的一点。

    孟玉郅眼睛上挑,狭长的丹凤眼斜睨着寨主,嘴角的笑容渐渐拉大,最后竟然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捂着肚子弯下腰笑不可仰,“哈哈哈……太好笑了……哈哈哈……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哈哈哈……看着我长大的?比我还小?他们是如何欺负我哥哥和我的?即便是入了寨子这么多年,哥哥却像个下人一样伺候着整个寨子里的人,你们有看见过我哥哥发自内心的笑容吗?哥哥将我一手拉扯长大,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他低声下气地为了我做牛做马!”

    孟玉郅想到了内心的痛苦,一双眼睛早已经鲜红,隐隐可以看见他眼眶内的泪光闪烁。

    水生早已经被孟玉郅叛变的事实打击到无话可说,方才他又说了一些令他自责了数年的事情,他的内心真的像是被刀割一般疼痛,他泪眼婆娑地看着孟玉郅,嘴巴张合了数次,小心地以商量的口气说道:“阿玉……你恨的人是我,你要杀就杀我一个人,不要伤害阿祝,他真的一件坏事都没有做过,你要杀要报仇都来找我一个好不好?哪怕你将我凌迟处死我也没有一句怨言,只求求你……求求你放过阿祝,放过寨子里的兄弟们。”

    “我为什么要放过他们?我要让整个寨子都付出代价。”

    今天停电了,所以白天没有更新,不过我又回来了啊~

    ☆、47意料之外[2] (1110字)

    “阿玉,一切都让我来扛,你放过水生。所有的一切都由我来还你!”寨主一听见水生要拿自己做交换他的一颗心像是快要疯了一般的跳动,内心一个声音一直在喊着,不能让水生出事,水生不能因为他而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孟玉郅说完朝几乎跪倒在地的水生投去一粒石子,石子飞快地打在水生的穴位上,令水生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他走上前,掐着水生的脸迫使他抬起头,道:“这么漂亮的脸,毁了就可惜了,我要把你送进小倌馆,让他们凌辱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阿玉!你要是还有一点人性就不该用这么卑鄙的手段!你水叔叔虽然做错过,可是他已经为了当初的错弥补过,你拿我的命吧,让我用我的命换他的命!”寨主急吼吼地大声喊着,如果不是因为被点住身体上的大穴,估计他就要扑到孟玉郅的身上。

    孟云清完全不理会寨子,只是合气双指,运气飞快地朝水生的任督二脉打入两股真气,然后邪魅地笑着,水生不敢置信瞪大眼睛,眼泪顺着姣好的面容滑落,他开启红唇,企图说什么又孟玉郅被点了哑穴。

    孟玉郅走到屋外,朝着天空发射了一枚红色的烟火弹,那是召集的讯号,不消片刻就见从寨子四周用来几十名黑衣蒙面的人。

    那些人在炙热的天里蒙着黑衣,额头却没有一丝汗水,他们穿着纯黑的劲装,领头的黑衣蒙面人穿着黑色的长衫,长衫下摆绣着一朵火红色的莲花,头顶蒙面的汗巾上也刺绣着相同的红莲与金云,说明了此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那领头的黑衣人脚尖轻轻点地,越过寨主的高强,如黑鹰般落在孟玉郅的身边。

    “少主!”领头黑衣人恭敬地朝孟玉郅行了一礼,孟玉郅挥手,让他绑好室内的寨主与花振。

    一名黑衣人走到水生身边时,孟玉郅开口道:“他另作打算,把他给我送毒粟里,交给白青松。”

    黑衣人点头,用麻绳将他的双手绑在身后,又将他的双眼蒙住。

    黑衣人压着水生走过的时候,脚步在孟玉郅身边一顿,孟玉郅轻轻开口道:“如果我是你,我不会企图在半路上逃跑,要知道,你现在就是一个废人。”

    寨子内早已经有人土匪看见了突然闯入的黑衣人,只可惜还未有何动静就被数百名黑衣人全部活捉了。

    黑衣人绑着土匪,让他们排成长队,往德镇的方向押送。

    寨主与花振还有昏迷中的王大武被关在囚车里,脚上戴着脚链,手上绑着枷锁,很难逃脱。

    花振靠着粗木囚车里,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到了这把年纪还能坐一回囚车。”

    寨主脸色有些苍白,坐在花振的对面幽幽开口道:“不知道小清儿怎么样了,阿玉那么疼他的哥哥,应该不会伤害他吧,还有水生,阿玉打算把他送哪里去,我说过不让他受伤害的,最后……。”

    ☆、48意料之外[3] (1164字)

    “不知道小清儿怎么样了,阿玉那么疼他的哥哥,应该不会伤害他吧,还有水生,阿玉打算把他送哪里去,我说过不让他受伤害的,最后……。”

    花振道:“那畜生不是说了吗,他会拿下我们寨子里的所有兄弟们,只是因为我们总是奴役他哥哥。要真是连哥哥都不放过,那真的就是畜生了,水公子他……那畜生那么恨他,前途堪忧啊。”

    寨主回头看着身后跟着的浩浩荡荡地队伍,难免心酸,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些土匪像是明白寨主的心思,都低着头,跟着囚车后面安静异常。

    “寨子着火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就连埋首的寨主也抬起了头。

    他们离寨主还不算远,黄土路上扬起了灰尘,即便如此也遮挡不住他们的视线,树林中山崖下,一股股白色浓烟从寨子内涌出来,火势很大,就连旁边的大树也没有幸免,全部被火舌吞噬掉了。

    在蓬勃寨对面的山头上停了一抬软轿,轿子边站立了两排家丁服饰的护卫,共计十人,其中一名身穿华服的男子正拿着扇子悠闲地扇着风,身后的家丁举着一把油纸伞,将他头顶的骄阳遮去,伺候的很少周到。

    “原来白日里这火烧园林的景色也如此迷人。哈哈……”男子笑出声,手中折扇也随着摇得像是要挽出一朵花来。

    “主子,天热,咱们还是回去吧。”身后一名家仆拿着帕子替男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男子嘴角的笑容很深,一笑右脸上还有一个深深的酒窝,眼睛大而有神,眉毛浓密,五官挺立,跟博墨沁有几分相似,却又不是很相似。

    男子点点头,转身打算离去。

    如果非要说这样的男子有什么缺陷,估计就是那左脸眼睛下方的那块烧伤。皮肤因为烧死而皱在了一起,白色和棕色的疤痕覆盖在伤口上,不大,可却影响他本就俊逸的容貌。

    男子坐进轿子里,旁边的家丁忙掀开轿帘,让男子坐进去,一行人晃晃悠悠地跟着山下的土匪队伍。

    孟玉郅骑着高头大马,头顶戴着一顶竹篾编的帽子,可以遮挡很多阳光,细看,竹篾还是青色,估计是最近才编制的。

    领头的黑衣人与孟玉郅并排乘骑,眼神像是猎鹰一样盯着前方,他的警觉性与反应能力都是孟玉郅无法比拟的。

    “王爷说了在什么地方汇合吗?”孟玉郅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囚车,虽然中间隔了一匹马,但是寨主与花振的对话还是没逃过他的耳朵。

    领头的黑衣人道:“王爷说在德镇,好像是要与安王会面之后再做打算。”

    “什么安王会面,摆明了是想给安王一个下马威。”孟玉郅撇嘴,回头看了眼靠在囚车上的寨主,继续说道:“等到了德镇就把他们分开关押,还有不得泄露一丝一毫的消息。”

    “属下知道。”领头黑衣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对孟玉郅却很忌惮,对于他的命令是丝毫不敢违抗,甚至尊称他为少主。

    ☆、49原来你捣鬼[1] (1263字)

    花振将眼神收回,手指搭在寨主的手腕上,替他把脉,良久,面色沉重地说:“寨主早就知道自己中毒了?”

    寨主抬头,看了花振一眼,点点头,头无力的后仰着,在太阳上晒久了,加上本身就中毒,寨子早已经口渴难耐了。

    “既然寨主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花振对寨主的行为不解,眼神询问地看向寨主。

    寨主有气无力地说:“这是最好的办法。我一个人死,能免去更多无辜的生命白白牺牲,不是很好吗?”

    “可……”花振准备说什么,见孟玉郅对他看来,将话吞进肚子,一脸愤怒地握紧了拳头。

    原来寨主早就发现了孟玉郅的不对劲,只是为了不连累他人才将一切都放在心中,就算被抓去,也只是主谋者罪重,土匪们与他花振最多也就是关个几年,等三年天下大赦或许就能出来,可他寨主却是杀头的重罪。

    “花师傅,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经脉全段的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你拿下?”孟玉郅优哉游哉地晃着鞭子,脸上的笑容依旧如在寨主内一般明媚。

    花振冷哼一声,不去理睬他,但内心的确是好奇之极。

    “你听过勾脉蛊吗?一种能贯通经脉的小虫子,能寄宿人身,用那人眼看不见的细勾爪抓住破裂的经脉,需要在体内养上五年,养成后与脉搏融为一体,每月吸食一次宿主的血,从而达到连通宿主经脉的目的。”孟玉郅笑盈盈地解说。

    花振眉头一皱,道:“那给你喝点杀虫的毒药是不是就能断你经脉?”

    孟玉郅道:“要是能轻易被杀死,那就不是蛊虫了,那就是田地里随手一抓一把的青虫。”

    花振道:“要是把你毒死了,它没血喝不就死了。”

    孟玉郅点点头,摸着下巴道:“那倒是!不过它还是会从寄主身体里钻出来,然后继续被人养着做蛊虫。”

    “你听过桃花蛊吗?”花振得意的挑眉,就不信你小子能比我懂得多。

    “你是说长得跟苍蝇蛹大小的粉色虫子吗?据说那种蛊虫经常是一对一对的生,啊,我哥哥体内就有一个!另外一个我种在了别人身体里,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唤醒它们。”

    花振的脸白惨惨的,孟玉郅不仅见过,还用过……真实丢脸……

    孟玉郅轻笑,道:“花师傅知道桃花蛊,那么该知道怎么解桃花蛊喽?我虽然见过也用过,至今还不知道怎么解这个蛊呢。”

    “喝毒药杀虫。”花振别过脸,很是不爽。

    “……”

    寨主看向孟玉郅,那眼神中带着深邃的含义,孟玉郅冷静地对视着,脸上表情渐渐平复下来。

    “少主,王爷带的一千官兵在前方屯守,只要交了人我们就能拿回火莲珠了。”领头的黑衣男子低头在孟玉郅耳边小声地提到。

    孟玉郅直视前方,嘴角勾了一个弧度,狭长的眼睛轻轻眯成了一条缝隙,点点头,说道:“先拿珠子,再交人。”

    “是!”领头黑衣人夹了马腹,提前朝着德镇方向纵马奔跑而去。

    等大队伍终于到了德镇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下,血红的夕阳将人们的身影拉得细长,风吹起尘土,整个队伍里都被尘土包围着。人们都遮着眼睛,以免尘土迷入眼睛里面。

    ☆、50原来你捣鬼[2] (1226字)

    德镇的入口处,站立了一排持长矛的士兵,士兵们整齐有序地将土匪们围包围起来,围在圈内,然后拿出断枷锁将那些用绳索栓捆的土匪双手锁上,贴上了官府特有的封条,然后领着一队又一队的土匪朝德镇内关押。

    德镇内有一个大宅子,宅子的主人是个年岁较高的老叟,知道这是官府办事,特意腾出了地方让这些官兵们好把土匪安放在院子内。

    天空渐渐被黑色涂抹,最后一丝残阳消退,四名士兵赶着囚车走进了大宅子内,士兵们像是雕塑一样围困着土匪,土匪们只能乖乖地席地而坐,不做任何反抗。

    花振脱下身上的衣服给昏迷中的王大武盖上,无奈因为双手被绑,他只能将衣袖撕开豁口,将大部分盖在他身上。

    “王大武的情况怎样了?”一直靠着囚车木柱闭目休息的寨主突然开口问道。

    “无碍,幸亏前阵子我日夜不眠不休地帮他输真气,他的伤势有了好转,只是体内两股力量不停此弱彼起,反复不休,让他陷入昏迷中醒不了。”花振理了理盖在王大武身上的衣服,一脸的落寞憔悴。

    寨主抬起头,看着天空越发明亮的月亮,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寨主,你体内的毒……”花振问道,伸手替他号脉,口气深沉地说:“再这样下去,不消十日寨主就可以殡天了。”

    寨主似乎不在意,收起自己的手,转身面对他逃避了一下午的兄弟们,内疚又一点一点地从内心里扩散,往事如梭,让他心乱如麻。

    “寨主,你要保重身体,我们一定能逃出生天的!”土匪中一个高个子男子大声地说道。

    接着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劝他保重身体,愧疚就像是泼进清水里的墨汁,从一点变成满池黑乌,越来越浓烈。

    “是我害了大家……”

    啪啪啪……

    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阵响亮的掌声,人们的视线同时投降声音的来源,只见大宅子的入口处,一名华服男子站在黑暗中,月光照得他身上的珠宝熠熠生光,掌声正是从男子那双高举的手掌中传来。

    “祝寨主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我博某人钦佩!”

    “你是……安王?”花振眯着眼睛,企图用他那本就不好的眼神去猜测眼前人的身份。

    “哈哈哈……”华服男子仰头大笑,笑声爽朗异常,最后那笑声竟然一直不曾停歇,笑了很久,终于华服男子笑够了,趴在身边小厮的肩膀上喘息,说道:“还第一次有人将我潘王认作了安王……哈哈哈……这叫我如何不笑……”

    寨主拉住花振的手,以眼神示意让他不要再多说。

    果然华服男子见他们都安静下来,主动走出了阴影,借着月光,华服男子的面容才被看清。只是花振看见后明显表情开始不对,甚至于想到了一些不该想到的事情。

    “我都说了安王那种招安是无用的把戏,他还不信,历经千辛万苦混进寨子最后却落得被火烧死的下场,真是可悲啊。”华服男子哀叹一声,用手中的扇子遮着溢出笑容的嘴唇。

    花振道:“你说……安王进了我们的寨子?还被火烧死了?”

    ☆、51原来你捣鬼[3] (1200字)

    潘王道:“是啊,如果我的消息没有错误,那饭菜中的毒药还是你偷偷下的,让孟云清端去给他的。啊!说来怎么不见寨主身边,那个火爆脾气的美人和孟云清呢?”潘王转身在院子内巡视了一圈,发现并没有孟云清与水生二人,明显地失望了。

    “你给我说清楚!你是说莫沁是安王吗!”花振终于坐不住了,如果真的是安王,那么寨主即便是牺牲自己也无法保住其他的兄弟!也就是说,这一切全部就是计中计!从一开始安王入寨子到安王被杀,都是眼前这个人一手安排好的!真的好狠啊!

    借安王的手除寨子,再借寨子除安王,果然这才是王室的人行为做事的风格,估计早在很久之前安王就是潘王的绊脚石,以至于他不惜与火莲邪教联手也要除掉他!

    从潘王话中,花振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莫沁愿意为了寨子,去会那一千精兵,又为了什么明明已经打入敌人内部,却又手下留情,甚至为他们解围!

    安王才是真正的贤王……可惜,已经死在烈火之中。

    “原来一切的一切,竟然是潘王您在幕后操纵着,真是让祝某人自愧不如啊。”寨主按住花振的肩膀,他咬紧牙,用力忍住内心那积聚的血浪。

    潘王站得离囚车比较远,但是他依稀能看见囚车上躺着一个人,他走近囚车边,斜睨着囚车内躺平的王大武,脸色的表情逐渐从嬉笑变成一股愤怒,那感觉就像是看见一盘菜肴,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笑眯眯地吃下去,臭着脸吐出来……

    “把这个人给我抓出来!”潘王不知为何突然发火,命令身边的家仆将马车上的王大武抓出来。

    花振见家仆靠近,又看清了潘王刚刚脸上的怒火,抓住王大武的手臂愣是不松手,于是,只见昏迷中的王大武被两人一会拉出去,一会拉进来,就像是拉锯条一般,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寨主在旁边很不配合的打了个哈欠,而花振与家仆早已经挥汗如雨了。

    “唔……”昏迷中的王大武发出一声闷哼声,吓得花振赶忙松手,依旧紧拽不松的家仆,被自己的拉扯力推了出去,一屁股坐倒在地,身上还被完全脱力的王大武压得死死的。

    “啊……我的腰……”家仆躺在地上任王大武健硕的身体压得嗷嗷叫唤,潘王总算是看不过去了,又唤过来几个小厮帮助这名家仆将王大武拖进室内。

    “会不会有事啊?”花振对寨主说。

    寨主摇摇头道:“或许他们认识?话说,王大武的真名叫什么来着?”

    “好像姓武……”花振摸着下巴的山羊胡,“寨主难道不担心潘王会如何对付我们吗?”

    “拿王大武抵债的话,安王会放生几个人?”寨主一双眼睛内点燃了小火焰,希望顿时多了起来。

    “估计,半个都不会放生,说不好王大武跟潘王是仇家,指不定把他拖进去怎么大刑伺候着呢。”花振很是替王大武一大好壮年可惜,似乎已经看见了王大武身受重伤躺在刑具上的模样。

    “希望潘王没有动宫刑的嗜好。”

    “……”

    一夜飞逝,安然度过,不过是露营……

    ☆、52清白被狗吃了[1] (1732字)

    天仍然是蓝蓝的天,就算接连发生无数的变故,天依然是那个天,美得纤尘不染,美得像是璞玉。

    天下面仍然是喧嚣的德镇,德镇中央一座大宅子内众多土匪开始叫嚷要吃饭。自从寨子内的饮食由孟云清掌管后,土匪们的三餐饮食是相当的规律。

    这不,刚刚院子左边的土匪肚子“咕咕”叫两声,对面土匪的肚子像是相应号召一样“咕咕”的配合起来。整个院子里莫名其妙地响起“咕咕”声,此起彼伏,很是规律。围守的官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找声音的发源地。

    “官老爷!要饿死人了!”花振拍着囚车,朝几步远的官兵喊道。

    “吵什么吵,再吵就剁了你们。”官兵不耐烦地拿出官威压慑花振。

    花振是老狐狸,哪里会在意他那番搔痒般的恐吓,只道:“官老爷,随意杀害朝廷命犯是会被杀头的,为了几个馒头就剁了我们,您还不是一样掉脑袋。”

    官兵微怒,没想到花振会这样回他,当即摸了摸鼻子,朝屋内走去。

    不消片刻,潘王的家仆就交给官兵一大袋银两,大声吩咐着:“王爷说了,他爱民如子,即便是做恶多端的土匪,王爷也当他们如亲生儿子般看待,你拿着这些银子去给王爷的子民们买馒头,实在不行就把附近卖包子的小贩喊进来,边做边卖。”

    花振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什么爱民如子,什么当亲生儿子看待,明明就是侮辱人!他花振活了这把年纪,还真没被谁这么占过便宜。

    寨主碰了碰花振的手臂,用手指了指囚车内的树枝,花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张脸乐开了花。转身对身后的土匪小声地嘀咕着什么,然后土匪们就互相咬耳朵,最后嬉笑声竟然连了一片,围守的官兵们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片刻之后,出去买包子的官兵,领着两个推包子车的商贩走了进来,指着院子内的人们,说道:“王爷爱民如子,特命你给他们做包子吃,要用最好的肉馅。”

    小贩地忙低头哈腰地说“是”,一张脸因为欢喜而乐得像是开残了的花。

    包子接二连三地被送到土匪们和官兵的手上,官兵们拿着热乎乎的包子就吃了起来,土匪们见寨主不动口,他们也不动,很是听话。

    待所有土匪手中都拿着包子的时候,花振突然改变了姿势,跪坐在囚车内,手中拿着两个白花花的包子,双手伸直,捏了捏包子,又从寨子手中拿了一个,放在囚车上累成了堆,花振人对着包子,包子正对着潘王所在的屋子,他拿起一边的树枝,折成三段,当做香火,花振清了清嗓子道:“感谢我们慈爱而又伟大的亲爹,您待我们如亲生儿子,我们待你如亲生的爹,贡上这三个馒头,请爹先吃!爹您受苦了,为了我们这些不孝子下了地狱!爹,您黄泉路上走好!”

    “敬亲爹!”说罢花振将树枝插包子行,趴下上身,朝着潘王的位置拜了拜。”

    “敬亲爹!”土匪们很是配合地举着包子虔诚地跪拜。

    家仆早已经吓得脸色苍白了……好一个花振,竟然敢用拜死人的方式拜潘王,这次不死也得残了。

    官兵们有人将嘴里的包子喷了出来,捂着肚子笑得抽筋,最后竟然倒了三个,原因是笑得岔气了。

    家仆慌慌张张地奔过长廊,气喘吁吁地在潘王的寝房前敲了敲门,门内传出潘王不耐烦地声音,问道:“谁啊?”

    家仆简单的将话说了一遍,潘王气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当即揉着被气疼的太阳穴,冷静地吩咐道:“给他们一人发一个蜡烛!一日三餐让他们吃蜡烛!”

    家仆听完额头直冒冷汗,唯唯诺诺地退下,不敢再打扰潘王休息。

    话说家仆走后,潘王躺回床上,重新窝进一个光裸的怀抱中,他几番调整姿势决定趴在那个健硕的胸膛上,然后继续眯眼入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潘王的头发太过长的原因,有几根发丝非常调皮地钻进了潘王身下人的鼻子中。

    那人吸了吸气,终于“阿嚏”一声将那个喷嚏打了出来,人也跟着坐了起来,胸膛上趴着的潘王自然就被突然坐起来人弹开了。

    王大武嘟囔了一声,继续躺倒,嘴里念道:“哎,又做春梦了!”

    潘王似乎不在意,继续窝回去,斜着身子枕着那人的大腿,背后光滑的肌肤在薄被下若隐若现。

    王大武很郁闷。同时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这绝对是在做梦啊!有谁醒来了身边躺着一个光光溜溜的人,还是个男人。

    ☆、53清白被狗吃了[2] (1768字)

    王大武嘟囔了一声,继续躺倒,嘴里念道:“哎,又做春梦了!”

    可是不消片刻他又坐了起来,大叫着推开身上的人就想跳下床,不过未等他掀开被子,那个本来躺在他怀中的人睁开了一双桃花眼眸,光滑的手臂圈住王大武的脖子又将王大武压倒回了床上。

    “我看你这次怎么跑。”潘王嘟哝一声,纤白的手指摸上王大武的脸,顺势狠狠地拧了一把。

    王大武哭天无路,道:“小想,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清白还在不在?”话到最后只剩尾音,显得委屈可怜。

    “被狗吃了。”潘王毫不在意他鬼吼鬼叫,将侧脸搁在他宽阔的胸膛上,青丝随意扑撒,倾泻了一床,美丽地不可方物,潘王想了想,似乎觉得用词不对,纠正道:“不对,被本王吃了。”

    “……”这是在骂他自己是狗吗?

    王大武终于流下了屈辱的眼泪,咬着唇道:“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趁着我睡熟的时候对我做出这种事?”

    潘王掀开眼皮,嘴角笑容勾起,滑溜溜的手臂,在王大武的胸膛上画着圈圈道:“怎么,你逃避本王逃了那么多年,这下找到你了,我还会再放过你?”

    王大武道:“那你给我上药了没有?有没有出血?”

    “唔……”潘王伸了个懒腰,翻个身,头枕着王大武的健硕温暖的胸膛,“我说过,我不会再伤害你,你逃也逃了,我上也上了,总之,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放你走的,除非我死。”

    “小想……我就是想知道我有没有出血,你不用说这么多,我是不会被感动的。”王大武闷闷道。

    潘王道:“啊,出了,要不要再来一次?”

    “啊?”

    “我在上面!”

    “小想你……啊……嗯……别乱摸……”

    “啊……混蛋,你干嘛掐我,啊……”潘王呻吟出声,趴在王大武的胸膛上微微喘息,眼眸中含着一汪春水,他轻笑:“这次换我来讨好你……咦……慢点!”

    “妖精!”王大武卖力地耕耘着,双手攀上潘王的背脊,就势滚倒,将潘王压在了身下。

    外面知了叫潇潇,室内春光露一角,床微摇,声渐消,旖旎满室风情绕。

    中午时分,潘王终于打扮华丽地出现在了众土匪面前,只不过他虽然走得很气派,却很像某种河里的生物,横着个腿的——螃蟹。

    他慢吞吞地走过内堂,抬脚迈门框的时候脸上表情很是复杂,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为了不在土匪面前失去王者风范,他硬是咬着牙迈了过来,心里把王大武骂了个百十遍!明明已经叫他下手轻点了,最后还是受伤了,幸好最近是坐轿子,要是骑马他绝对会拿把刀把王大武劈开当柴烧。

    没想到,堂堂潘王爷有如此憋屈的一天,走到廊下的时候,那群土匪们正人手一只荷叶遮在头顶,脚边放的是两根蜡烛,显然他们的反抗是无用的,尤其是对待他潘王。

    “王爷……您看要不要即刻押送回京呢?”潘王身边的家仆走过来,扶着潘王的手臂,无声无息地助着主子迈阶梯。

    潘王皱眉头,眼睛盯着囚车内的花振与寨子,道:“你们是巴不得本王早点死是吧?不要忘了武兹竹就在我手上,要想反抗等到了京都在大牢里去反抗个够!”

    花振撇头看寨主,问道:“我们寨子里有个土匪叫武兹竹的吗?”

    寨主摇头。

    花振又道:“您有什么亲戚姓武叫武兹竹的吗?”

    寨主看向花振,那眼神好像在说“白痴”,只是花振没看清罢了,寨主又摇摇头。

    花振重新撇过头来对潘王说:“我们不认识什么武兹竹,您要杀要剐随便您高兴?”

    潘王脸上的表情很复杂的变了变,突然冷漠地说:“也好,反正我也不打算让他重新回到你们当中,他已经投靠了我潘王,你们就慢慢等死吧。”

    寨主道:“再这么晒下去,不用你押送进京都了,我们就要在这里晒死了。”

    潘王道:“祝寨主,你放心,再过一盏茶的功夫,你们就可以上路了。”

    花振插进来道:“是哪个上路?是上京都还是上西天?”

    潘王冷冷地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甩袖进了屋子。

    潘王与寨主一干人等的对话早就被王大武听了去,潘王一进来,王大武就一把拉住他的手,将他带进了房内,潘王的脸上因为惊喜染了两朵红霞,心道,这是王大武第一次如此主动的拉他的手。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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