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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5 章

    流莺 作者:嫣子危

    第 45 章

    推开内房的大门,只见司马疲倦地半倚于长榻上,并没有点灯。

    漆黑的房中,月色浅薄地映照着座上的人,无依无靠,司马乏力地把头枕在臂上,目光慵懒,却对我微笑。

    “那人如何了?”他倚在榻上轻轻地问,并没有动,眼光里有一丝落魄的关心。

    “你不去看看他?”我不经意地问着,一边放下手中的药茶。

    司马苦笑一下,没有回话。

    虽然隔了那么远,赵清持的声音依旧飘遥而至,隐约可闻,他生气地叫着:“司马燕玲!我知道你在这里,为什么不敢来见我!”

    我看了看沉默的司马,他明明是听见了,脸上也一无波动。

    人的感情复杂又难解,是该忍心就不应手软,到了面对时又显得脆弱。

    赵清持死心不息,犹在叫嚷:“司马燕玲!你这样算是什么意思!快放了我!”

    司马闭了闭眼睛。我把茶捧到他的面前:

    “相国大人别想太多了,过些时日,赵大人自然就会明白的。”

    这时,司马又笑了起来。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说:“许久之前,他便是这个样子。”

    然后思绪又独自追朔到很远的地方去:“那时他初到相国府,什么也不晓得,但心中有不快之事,无处渲泄,偶不顺心,身边的人都要遭殃。”

    相国一味细数旧事,表情不似责备,却暗含丝丝暖意。

    赵清持偶不顺心,身边的人都要遭殃。那么司马呢?

    他从来都没有开心过。

    这是我看见他在这段日子中,唯一真心真意显露出一点高兴的时候。

    “是我不好。”司马的声音轻微浮动:“是我害了他。”

    我不语。

    有多少人,一生可得如意?

    是谁牵累了谁,又是谁辜负了谁。

    我永远,也不得明白。

    一个星期之后,赵清持被送返宫中。

    司马也很久没有回到相国府了。

    或许那些密函起了作用,或许相国大人想要的终于得到了。又或许,是上天怜悯,偷空了这么一个机会。我天真的想着,如果一切都这样发展下去,是不是大家都会有幸福的将来?

    漆黑的暗道里,我自那人手里接过最后的密函,他对我说,来不及了,快快通知你家主人,赶紧离开京城!

    我深知事迹败露,连人带信一路狂奔至宫中。

    森严的宫廷如死般寂静,没有一丝生气。

    我急喘吁吁,穿厅过殿,终于看见相国大人,殿内一灯微燃,弱不禁风。

    司马看过内容,无力地一笑。

    “官儿,我平日待你如何?”相国突然平静地问道。

    “相国大人,你不必说了,无论你要官儿做什么,官儿定不推辞!”

    他一呆,没想到自己失势之时,仍可见得我如此忠义,不禁苦笑起来:“哭什么,事情紧急,你快回府中散了所有的人,叫大家把值钱的都拿走,就说是相国大人吩咐——”

    他停了停,才说:“远离是非之地,永远也不要回相国府了。”

    我呆在当场,怎么一夜之间,变异如此之大?

    司马见我纹风不动,大喝了一声:“还不快去!”

    “可是,相国大人你……”

    “我的事你不必担心。”相国嘲笑地哼了一声:“我当然还是要走的。”

    然后他的表情又黯了下来:“只是还要办些事情……”

    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比保全性命更加重要?

    我正还要劝,相国已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倒退几步,只得转身飞跑回相国府。

    平日熟悉的路,一下子变得好长好长,怎样也跑不到尽头。

    那个人还在宫中,司马是不会走的。

    跟随了司马这许时日,我又怎会不晓得他的心思。

    纠缠了这么多年,也不能割舍,如今走到末路,教他如何能放手。

    只要留得一息尚存,司马还是会义无反顾,选择毁灭与被毁灭吧。

    我没有真正讨厌过谁,但在那一瞬间,我开始憎恨那个叫赵清持的人。

    到底是凭什么。他得到的东西,从来都不曾在乎过……

    我不懂得。我不懂得。

    付托深情,只得此下场?真正教人伤了心。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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