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8 章
雀王云舒 作者:柳少白
第 8 章
“你们要去侠客城？”那刚毅清俊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担心，和几许复杂之意，十五年前，那个妖美绝丽的二哥如何在侠客城吃了暗亏，隔了这么多年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北瑶光当时对他们说的一言一语，这些年他都不知要重复回想多少次，才能在夜里睡着，而侠客城，也从他二哥司徒玄死后，为寻北瑶光去过一次之外，再也没有去过第二次，如今，事隔十五年，冯子健和墨墨要再度踏上出使侠客城的路途，他忍不住感到担心起来！
总觉得那个地方会成为他们所有人的生命终结之地！
“是的，太子殿下，圣旨已经下了，等行装一收拾好，微臣和墨墨就立即要上路了！”冯子健恭敬而有礼的道，即便他与司徒伊十五年前就已算是旧识，司徒伊更是救过他的命，但是君臣之间该保持的距离和应有的本份，他一刻也不曾忘记过！所以感激是一回事，恭敬是另外一回事！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彼此欣赏对方在面对国家和百姓的事上，所付出的努力，但是却永远做不了朋友，就是这个原因。
“冯子健，你向父皇上表要求出使侠客城之事，为什么不事先和我商量一下，你可知这个时候去侠客城，你有多危险？如今的侠客城名义上依旧是陈家三少当家，但是我却有内部消息，这陈玉白和澹台家的家主澹台云风可不是一般的关系！他们，他们是一一”
司徒伊说了半天，脸憋的铁青，却还是没有把剩余的话都说出来，毕竟君子不道人长短，而且这样的事情也是他们的自由，他作为外人实在没有说这话的资格，但是，他只是想要他们知道，这侠客城名义上还是属于天朝的地方，实际上早就属于别的人当家作主了！
可惜冯子健一生追求学问和书本，对他的难以言出口的意思，并未理解，反而微笑的道，“多谢太子殿下爱护，微臣都知道，即便有危险，这趟侠客城也是非去不可的，若是能以子健一己之力，说服陈城主出面周旋，避免这一场即将来的战事的话，就算子健身死在那里，又有何妨？何况子健以为侠客城的陈城主也并非是那等不明事理之人，这天下战乱，百姓无辜，于他侠客城也并没有什么益处不是吗？所以太子殿下便放宽心，安心在朝中等候微臣的回来吧！”
“冯子健，你一一，哎，圣旨下都已经下了，本殿即便不想让你们去，也已是阻止不了了，你们自己多加保重吧！墨墨，你一一”
“太子殿下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干爹的！”墨墨没有说陈玉白也是他的干爹的情况，一来是他觉得没必要让他知道，二来虽然这司徒伊也是天上的星君，也是他要保护的对象，不过他总是感觉与他不亲，便也始终多少间保持着距离！
而司徒伊看到他客气却很输理的模样，不由心中暗自一叹，果然北瑶家的人是他的克心，十几年前，北瑶光因为如墨而不喜欢他，十五年后，长得和如墨几乎一个模样的北瑶光的儿子，依旧冷淡着不亲近他，他会叫冯子健干爹，却连叫自己一声叔叔都不愿意，总是一口一个太子殿下，听得他心口直发刺，却又无可奈何！
“我带了几个护卫给你们，都是我这些年亲自带出来的亲信，武功身手也是一等一的好，虽然不能保证你们万无一失，但是有他们在，至少你们路上的安全，本殿会放心许多！”司徒伊敛尽脸上的失望之色，转而又认真的道。
冯子健立即躬身一礼道，“子健谢殿下的厚爱，子健此去一定竭尽所能的完成任务！”
“可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要我帮忙吗？”司徒伊点了点头，能不能避免这场战事，他已经不太关心了，反正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他都会尽自己最后一分力量保卫自己的国家，不管是战也好，是不战也罢，他只希望这一次去，墨墨和冯子健会安全无忧，毕竟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他们两人有个什么好歹来。
他寻了墨墨他们十五年，才总算见到了他，他还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再见一次北瑶光呢，而北瑶光这五年多来，一次都没来看过自己的儿子，是不是也正是因为她相信他和冯子健会很好的照顾好他们的儿子呢？若是如此的话，他便不能辜负北瑶光的希望，虽然他说心里话，其实并不喜欢看到这个北瑶光和如墨共同孕育的孩子，那会让他每时每刻意识到他自己的失败，早知道当年如庄一见之后，就会失去更近一步争夺她的机会，当年他就根本不该放北瑶光那么轻易的就跟着如墨离开他的视线。
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现在说这些都已是无用了！
“一切都打点的差不多了，多谢太子殿下！”墨墨代冯子健回答道。
“那就好，那我便回去了，若有事，随时传信回京城！”司徒伊只能这么做最后的交代。这一次他派在他们身边的人，每个人身上都带有能日飞一千里的耐力信鸽，若是遇到危险需要求救的话，他会在第一时间内收到消息，带人前去营救的。
冯子健和墨墨立即同时点头道，“是，太子殿下！”
司徒伊人走很远之后，冯子健才若有所思的看向墨墨，“墨墨，是干爹多心吗？总觉得你似乎对太子殿下很冷淡！”
“干爹，他是太子啊！以后会是皇帝，墨墨与他有距离自然是正常的！“墨墨避重就轻地回答道。
“是这样吗？其实太子殿下的为人还是很好的！他和他其他兄弟不一样，从前还是宁远王爷的时候，他便已经展现出不同的政治天赋了，可惜他无意于兄弟阅墙的争斗戏码，否则当初也就不会有别的人做太子了，然而这种天赋，既然是天赋予的，自然也由不得你想避就避了，所以该他当太子的依旧只能他当，别人是勉强不了，也坐之不稳的！”
冯子健似乎有些在叹气，随后又意识到他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慌乱的道，“墨墨，这话你听过就算了，若传到第三个人耳里，你我都是要被杀头的了！”
墨墨点头微微一笑，“干爹，我知道，难得看到你这么感慨，不过这还真不像是你会说的话，你也相信命运吗？相信什么天注定之类的事情？”
冯子健给他的感觉一直是‘君子自强不息’的那种盛觉，没想到他也会相信这所谓的宿命论。
“我相信的，我一直都相信！”
冯子健却严肃认真的看着他，似乎又是在透过他的眼神看着另一个人，墨墨知道他百分之两百是想起了他的娘亲，不由叹了一口气，到现在他也没弄明白，像他娘亲那般有点‘可怕’的女人，为什么就会让这么多男人为她朝思暮想了这么多年，若非她是他娘，他还真是能避这样的女人多远，就避多远！
冯子健和司徒伊怕是都没有见识过他娘整人时的模样吧，若是见到了，是不是就不会再这么喜欢他娘了呢？
可惜这个答案目前为止无解，因为他伟大的爹爹，连见一面的机会也不给冯子健他们，更别提让他们看到娘亲的另一面了！
而可怜的他，估计还真是没个几十年，卸不下这保护星君们的担子了！
*
“公子，老皇帝派钦差来我们侠客城了，目前人正在路上，大概再有五天左右就能到侠客城了！”
寒随如今已是年过四十的人了，呈是练武之人，岁月并未在他脸上刻下太多痕迹，不过日渐沉稳干练之气却是显着而明显的，而坐在高高的白玉椅上的陈玉白，也是三十七岁的人了，但那俊美的模样却与十五年前相比，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别说皱纹找不到一丝，就连神情和微笑都宛如少年，谁又能想象这样的他，已执掌侠客城十五年了呢？
“可知派的是谁？”陈玉白一边看着手里的报表，一边不急不缓地问道。
“天朝的宰相冯子健！”寒随立即道，“这个姓冯的倒的确是个好官，十二年前擢升宰相至今，一直克己奉公，没有过一丝一毫劣迹，也不像其他官员那般有着不良的品性，只可惜，做了天朝的宰相，硬是把他好好的身体给拖累成了病秧子，听说最近五年来，一直医药不断，几次都咳血差点过去了！这次天朝居然肯派他来，便是笃定了公子您看重有志之人，不会对他如何，只是我就闹不明白那老皇帝，怎么脸皮那么厚，还有脸派人来？”
“寒随，你这性子，还真是十几年都磨不掉一分吗？派人去迎护一下冯相吧，最近两年，外面怕是不安全，他一届文相带出门的人想必不会太多，若是功夫好些，倒还算了，若是在路上出了什么差池，我们不怕对不起天朝的老皇帝，却未免对不起满天下的百姓，毕竟不管如何，我们都是同一民族的子孙！”
陈玉白放下了手里报表，捏了捏眉心，轻声的道，“还有，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动冯相一根毫毛，他虽是钦差，却更是一个好人，而我们侠客城，不会去伤害一个百姓都敬爱的好人，明白我的意思吗？”
“公子放心，属下知道了！”寒随立即恭敬道，刚想下去，却突然间想起什么一般顿了顿身子问道，“那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一下云风主子？”
“他回来了？”陈玉白的眉宇之间，在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时，不由舒展了几分。
“昨儿个夜里到的，那时公子您已经就寝了，云风主子便让属下不要吵醒你，自个儿去了风堡住了，这会估计也该醒了！”
寒随立即回答道，这些年来自家公子和澹台云风是什么关系，他多少也是有数的，只是装作不知而已，这等感情在世俗人眼里，是违背伦常离经叛道之事，但是这里是侠客城，不归任何人来管，只要公子自己觉得开心，他们可以永远装聋作哑，只为了公子他自己自在就成！
“那我自己去与他说，你去做你的事吧，对了，吩咐寒心，今天晚上让柳厨子做一桌子江南菜来，云风喜欢吃这个！”陈玉白站了起来，语间已经有了几分迫不及待。
“是，公子！”寒随知道他是急着要去看那个人，便也装作不知的，快速地离开，只为了能让他早一点去找澹台云风。
风堡前的守卫一看到陈玉白的身影，立即躬身行礼，陈玉白挥了挥手，便直直的走了进去，若非不想表现的太急切，他很想用轻功一路飞进去算了。
寒心迎了出来，“公子，您来了？”
“他醒了吗？”陈玉白顿了顿身子。
“醒了，刚梳洗好，正准备去看公子您呢，您倒先一步来了！”寒心立即高兴的道。
“这一次怎么去了这么久，大半年才回来？”自从十年前把寒心派给了澹台云风后，这从小跟在他身边的人，就开始跟着澹台云风四处走了，也负责把他的情况隔三岔五的给他传回来，好让他自己放心！
寒心刚想回答，一身整齐的墨锦云袍的澹台云风便已然走了出来，一看到他，那本来严肃冷魅的脸上，立即展现了一抹柔软温暖的笑容，“三儿，你来了？”
陈玉百也三步并成一步的走到他身边，有些嗔怪他，“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什么都没准备！”
“走得太急了，想早一点回来，又想给你个惊喜，所以就故意没给你写信，你怎么瘦了些？”一只温暖的大手伸了过来，轻轻的握住了陈玉白同样白皙的手，眼里满是专注和浅浅的心疼，“不是又熬夜整理什么东西了吧！”
“我哪里有瘦，倒是你，这趟出去，晒黑不少，很辛苦吧！”陈玉白失笑，不过对于他的细致和关心，心里却还是很受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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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那个地方会成为他们所有人的生命终结之地！
“是的，太子殿下，圣旨已经下了，等行装一收拾好，微臣和墨墨就立即要上路了！”冯子健恭敬而有礼的道，即便他与司徒伊十五年前就已算是旧识，司徒伊更是救过他的命，但是君臣之间该保持的距离和应有的本份，他一刻也不曾忘记过！所以感激是一回事，恭敬是另外一回事！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彼此欣赏对方在面对国家和百姓的事上，所付出的努力，但是却永远做不了朋友，就是这个原因。
“冯子健，你向父皇上表要求出使侠客城之事，为什么不事先和我商量一下，你可知这个时候去侠客城，你有多危险？如今的侠客城名义上依旧是陈家三少当家，但是我却有内部消息，这陈玉白和澹台家的家主澹台云风可不是一般的关系！他们，他们是一一”
司徒伊说了半天，脸憋的铁青，却还是没有把剩余的话都说出来，毕竟君子不道人长短，而且这样的事情也是他们的自由，他作为外人实在没有说这话的资格，但是，他只是想要他们知道，这侠客城名义上还是属于天朝的地方，实际上早就属于别的人当家作主了！
可惜冯子健一生追求学问和书本，对他的难以言出口的意思，并未理解，反而微笑的道，“多谢太子殿下爱护，微臣都知道，即便有危险，这趟侠客城也是非去不可的，若是能以子健一己之力，说服陈城主出面周旋，避免这一场即将来的战事的话，就算子健身死在那里，又有何妨？何况子健以为侠客城的陈城主也并非是那等不明事理之人，这天下战乱，百姓无辜，于他侠客城也并没有什么益处不是吗？所以太子殿下便放宽心，安心在朝中等候微臣的回来吧！”
“冯子健，你一一，哎，圣旨下都已经下了，本殿即便不想让你们去，也已是阻止不了了，你们自己多加保重吧！墨墨，你一一”
“太子殿下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干爹的！”墨墨没有说陈玉白也是他的干爹的情况，一来是他觉得没必要让他知道，二来虽然这司徒伊也是天上的星君，也是他要保护的对象，不过他总是感觉与他不亲，便也始终多少间保持着距离！
而司徒伊看到他客气却很输理的模样，不由心中暗自一叹，果然北瑶家的人是他的克心，十几年前，北瑶光因为如墨而不喜欢他，十五年后，长得和如墨几乎一个模样的北瑶光的儿子，依旧冷淡着不亲近他，他会叫冯子健干爹，却连叫自己一声叔叔都不愿意，总是一口一个太子殿下，听得他心口直发刺，却又无可奈何！
“我带了几个护卫给你们，都是我这些年亲自带出来的亲信，武功身手也是一等一的好，虽然不能保证你们万无一失，但是有他们在，至少你们路上的安全，本殿会放心许多！”司徒伊敛尽脸上的失望之色，转而又认真的道。
冯子健立即躬身一礼道，“子健谢殿下的厚爱，子健此去一定竭尽所能的完成任务！”
“可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要我帮忙吗？”司徒伊点了点头，能不能避免这场战事，他已经不太关心了，反正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他都会尽自己最后一分力量保卫自己的国家，不管是战也好，是不战也罢，他只希望这一次去，墨墨和冯子健会安全无忧，毕竟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他们两人有个什么好歹来。
他寻了墨墨他们十五年，才总算见到了他，他还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再见一次北瑶光呢，而北瑶光这五年多来，一次都没来看过自己的儿子，是不是也正是因为她相信他和冯子健会很好的照顾好他们的儿子呢？若是如此的话，他便不能辜负北瑶光的希望，虽然他说心里话，其实并不喜欢看到这个北瑶光和如墨共同孕育的孩子，那会让他每时每刻意识到他自己的失败，早知道当年如庄一见之后，就会失去更近一步争夺她的机会，当年他就根本不该放北瑶光那么轻易的就跟着如墨离开他的视线。
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现在说这些都已是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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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那我便回去了，若有事，随时传信回京城！”司徒伊只能这么做最后的交代。这一次他派在他们身边的人，每个人身上都带有能日飞一千里的耐力信鸽，若是遇到危险需要求救的话，他会在第一时间内收到消息，带人前去营救的。
冯子健和墨墨立即同时点头道，“是，太子殿下！”
司徒伊人走很远之后，冯子健才若有所思的看向墨墨，“墨墨，是干爹多心吗？总觉得你似乎对太子殿下很冷淡！”
“干爹，他是太子啊！以后会是皇帝，墨墨与他有距离自然是正常的！“墨墨避重就轻地回答道。
“是这样吗？其实太子殿下的为人还是很好的！他和他其他兄弟不一样，从前还是宁远王爷的时候，他便已经展现出不同的政治天赋了，可惜他无意于兄弟阅墙的争斗戏码，否则当初也就不会有别的人做太子了，然而这种天赋，既然是天赋予的，自然也由不得你想避就避了，所以该他当太子的依旧只能他当，别人是勉强不了，也坐之不稳的！”
冯子健似乎有些在叹气，随后又意识到他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慌乱的道，“墨墨，这话你听过就算了，若传到第三个人耳里，你我都是要被杀头的了！”
墨墨点头微微一笑，“干爹，我知道，难得看到你这么感慨，不过这还真不像是你会说的话，你也相信命运吗？相信什么天注定之类的事情？”
冯子健给他的感觉一直是‘君子自强不息’的那种盛觉，没想到他也会相信这所谓的宿命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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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子健却严肃认真的看着他，似乎又是在透过他的眼神看着另一个人，墨墨知道他百分之两百是想起了他的娘亲，不由叹了一口气，到现在他也没弄明白，像他娘亲那般有点‘可怕’的女人，为什么就会让这么多男人为她朝思暮想了这么多年，若非她是他娘，他还真是能避这样的女人多远，就避多远！
冯子健和司徒伊怕是都没有见识过他娘整人时的模样吧，若是见到了，是不是就不会再这么喜欢他娘了呢？
可惜这个答案目前为止无解，因为他伟大的爹爹，连见一面的机会也不给冯子健他们，更别提让他们看到娘亲的另一面了！
而可怜的他，估计还真是没个几十年，卸不下这保护星君们的担子了！
*
“公子，老皇帝派钦差来我们侠客城了，目前人正在路上，大概再有五天左右就能到侠客城了！”
寒随如今已是年过四十的人了，呈是练武之人，岁月并未在他脸上刻下太多痕迹，不过日渐沉稳干练之气却是显着而明显的，而坐在高高的白玉椅上的陈玉白，也是三十七岁的人了，但那俊美的模样却与十五年前相比，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别说皱纹找不到一丝，就连神情和微笑都宛如少年，谁又能想象这样的他，已执掌侠客城十五年了呢？
“可知派的是谁？”陈玉白一边看着手里的报表，一边不急不缓地问道。
“天朝的宰相冯子健！”寒随立即道，“这个姓冯的倒的确是个好官，十二年前擢升宰相至今，一直克己奉公，没有过一丝一毫劣迹，也不像其他官员那般有着不良的品性，只可惜，做了天朝的宰相，硬是把他好好的身体给拖累成了病秧子，听说最近五年来，一直医药不断，几次都咳血差点过去了！这次天朝居然肯派他来，便是笃定了公子您看重有志之人，不会对他如何，只是我就闹不明白那老皇帝，怎么脸皮那么厚，还有脸派人来？”
“寒随，你这性子，还真是十几年都磨不掉一分吗？派人去迎护一下冯相吧，最近两年，外面怕是不安全，他一届文相带出门的人想必不会太多，若是功夫好些，倒还算了，若是在路上出了什么差池，我们不怕对不起天朝的老皇帝，却未免对不起满天下的百姓，毕竟不管如何，我们都是同一民族的子孙！”
陈玉白放下了手里报表，捏了捏眉心，轻声的道，“还有，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动冯相一根毫毛，他虽是钦差，却更是一个好人，而我们侠客城，不会去伤害一个百姓都敬爱的好人，明白我的意思吗？”
“公子放心，属下知道了！”寒随立即恭敬道，刚想下去，却突然间想起什么一般顿了顿身子问道，“那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一下云风主子？”
“他回来了？”陈玉白的眉宇之间，在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时，不由舒展了几分。
“昨儿个夜里到的，那时公子您已经就寝了，云风主子便让属下不要吵醒你，自个儿去了风堡住了，这会估计也该醒了！”
寒随立即回答道，这些年来自家公子和澹台云风是什么关系，他多少也是有数的，只是装作不知而已，这等感情在世俗人眼里，是违背伦常离经叛道之事，但是这里是侠客城，不归任何人来管，只要公子自己觉得开心，他们可以永远装聋作哑，只为了公子他自己自在就成！
“那我自己去与他说，你去做你的事吧，对了，吩咐寒心，今天晚上让柳厨子做一桌子江南菜来，云风喜欢吃这个！”陈玉白站了起来，语间已经有了几分迫不及待。
“是，公子！”寒随知道他是急着要去看那个人，便也装作不知的，快速地离开，只为了能让他早一点去找澹台云风。
风堡前的守卫一看到陈玉白的身影，立即躬身行礼，陈玉白挥了挥手，便直直的走了进去，若非不想表现的太急切，他很想用轻功一路飞进去算了。
寒心迎了出来，“公子，您来了？”
“他醒了吗？”陈玉白顿了顿身子。
“醒了，刚梳洗好，正准备去看公子您呢，您倒先一步来了！”寒心立即高兴的道。
“这一次怎么去了这么久，大半年才回来？”自从十年前把寒心派给了澹台云风后，这从小跟在他身边的人，就开始跟着澹台云风四处走了，也负责把他的情况隔三岔五的给他传回来，好让他自己放心！
寒心刚想回答，一身整齐的墨锦云袍的澹台云风便已然走了出来，一看到他，那本来严肃冷魅的脸上，立即展现了一抹柔软温暖的笑容，“三儿，你来了？”
陈玉百也三步并成一步的走到他身边，有些嗔怪他，“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什么都没准备！”
“走得太急了，想早一点回来，又想给你个惊喜，所以就故意没给你写信，你怎么瘦了些？”一只温暖的大手伸了过来，轻轻的握住了陈玉白同样白皙的手，眼里满是专注和浅浅的心疼，“不是又熬夜整理什么东西了吧！”
“我哪里有瘦，倒是你，这趟出去，晒黑不少，很辛苦吧！”陈玉白失笑，不过对于他的细致和关心，心里却还是很受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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