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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7 章

    铁血密捕 作者:方白羽

    第 37 章

    顾宇飞负手四下看了看,对那兄弟吩咐道:“把暗桩都撤了吧,我这就要接萧大人进城。”

    “好呐!”那兄弟答应着,冲四下吹了声口哨,几个黑影便从暗处悄然闪了出来,无声地聚到顾宇飞周围,先后点头与顾宇飞无声招呼。顾宇飞环视众人一眼,淡淡道:“兄弟们先抓紧时间歇息片刻,我奏明萧大人后,咱们连夜就要回城。”

    众人答应着欣然退下,顾宇飞再次看看小庙周围,这才轻轻推开庙门信步而入,庙门那残旧门轴的“咦呀”声,在寂静夜空传出老远。

    来到庙内一处亮着灯火的禅房,顾宇飞轻轻推门而入,便见一个面容清健的老者正伏案奋笔疾书。老者猛抬头见顾宇飞无声立在房中,不禁警惕地瞪着眼前这不速之客,冷声问:“你是谁?”

    顾宇飞亮出手中腰牌,冷冷道:“小人顾宇飞。”

    “哦,原来是刑部铁血六号,”说着老者又伏下头继续书写,边写边淡然道,“你来晚了。”

    顾宇飞盯着完全不理会自己的老者,突然用嘲讽的语气问:“萧大人不是已经死了么,何以又死而复生?”

    老者不解地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盯了顾宇飞一眼,冷冷道:“有些事你不该知道,更不该问。”

    “我二哥呢?他是怎么死的?这我总可以知道吧?”顾宇飞瞪着老者,一字一顿地说,“他叫方寒,原刑部铁血二号!”

    老者终于搁下笔,以锐利的目光盯着顾宇飞,平静地道:“他是为保护本官的安全而死,也是为弹劾东厂阉党而死,更是为整肃朝纲、铲除奸佞而死,正是死得其所,死得光荣。”

    “可他并不愿死!”顾宇飞心中陡然愤怒异常。

    “那又有什么关系?”老者神情漠然,“与本官的使命和江山社稷比起来,他的生死实在微不足道,况且这也是他的职责。”

    “江山社稷?”顾宇飞差点要哈哈大笑,“如果为你口中的江山社稷便可以肆意牺牲忠心耿耿的臣民的话,这样的江山社稷不要也罢。”

    “放肆!”老者勃然色变,拍案怒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敢出口?你当本官不会叫孙大人治你的犯上谋反之罪!”

    顾宇飞冷笑着撇撇嘴:“江山社稷与我何干?朋党之争与我何干?奸佞忠良又与我何干?我只是想维护世间一点起码的公道罢了,哪怕这个世界真的很难找到什么公道。旁人的公道我可以睁一眼闭一眼,但自己至亲至爱之人的公道,我顾宇飞总要尽力维护才是,不然我又有何颜面奢谈维护世间的公道?”

    “你想怎样?”老者终于听出了顾宇飞言语中的不善,脸上不禁有些色变。顾宇飞望着眼前这位色厉内荏的当朝大员,负手微微一笑:“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弹劾东厂阉党、整肃朝纲、救民水火的壮举么?我只是想助大人你一臂之力,让你这弹劾状更有份量而已。”

    见老者迷惑不解,顾宇飞阴阴地笑着解释:“如果你这个手握尚方宝剑、奉旨彻查东厂阉党的钦差大臣,真的死在东厂杀手手里,你说这是不是东厂阉党残害忠良的最有力证据?你这弹劾状是不是更见份量呢?”

    老者一怔,冷冷问:“你是东厂的人?”

    顾宇飞悠然一笑没有回答,却轻轻拍了拍手。禅房门立刻无声而开,一身夜行衣靠的白云松悄然闪了进来,顾宇飞指着他笑道:“容我为大人介绍,这位便是东厂王牌杀手,妖杀白云松,我二哥方寒,以及你那个替身,便都是死在他的刀下。”

    老者脸色蓦地变得煞白,厉喝:“原来你早已背叛了刑部!做了东厂爪牙!”

    顾宇飞一脸不屑地摇摇头:“我只是不愿再像二哥那样被人利用,我现在只做自己的主人。”说到这顾宇飞扫了案上那状子一眼,淡淡道,“你这弹劾状快写完了吧?我再给你半柱香时间。你放心,你死后我保证这状子仍然会递到皇上面前。”

    这当儿白云松已在案上点燃了半支檀香,然后拍拍老者肩头冷冷提醒:“记住,只有半柱香时间,如果你真是个为国为民的良臣志士,便该把自己个人生死小事放在一旁,以国家社稷为重,写完这篇振肃朝纲、铲除奸佞、救民水火的绝世弹劾状。”

    望着眼前杀意凛然的白云松,以及一脸冷厉的顾宇飞,此时此刻老者反而镇定下来,依次打量了二人几眼,老者不再说话。慢慢展开状子,以颤抖的手提起狼毫,略一酝酿便奋笔疾书。房中一时冷寂下来,只剩下狼毫在宣纸上飞舞的沙沙声。檀香渐燃渐短,就在它终于燃尽熄灭的同时,老者也一扔狼毫,长身而起,惬意地舒了个长长的懒腰。就这当儿顾宇飞已拿起案上的状子,飞快地浏览了一遍,微微点头:“萧大人果然文采斐然。”

    “这里还有阉党作恶的所有证据,希望不要有遗漏。”老者说着拿出贴身的一叠文书。顾宇飞接过来信手翻了翻,脸上露出一丝赞赏,由衷赞道:“萧大人这风骨气度,总算让我顾宇飞佩服了一回。”说完收起状子文书转身就走,几乎同时,房中蓦地闪过一抹耀眼光华,跟着是重物坠地的沉闷声响……

    子时,月上中天,清凌凌的月光,照得北京城一片森寒,也照得隐在帽子胡同深处那进没有任何标记的署衙越发阴森,黑黢黢的门洞像一只怪兽大张着的嘴,似乎可以吞噬一切敢于贸然进入的无知生灵。就在这阴冷如银的月光中,一个气度雍容的修长背影,正缓步走向署衙那幽暗的门洞。

    “什么人?”那人尚未接近门阶,门洞里便暴然响起一声厉喝。那人脚步一停,平静而从容地道:“敬请禀报厂公,就说妖杀白云松求见。”

    门里的人气息略略窒了窒,放缓了点声音说:“厂公已经歇下,你天明后再来吧。”

    白云松不再言语,举步上前便推门,只听“喀嚓”一声脆响,门栓应手而断。白云松闲庭信步般跨门而入。方一进门,暗处蓦地响起一声冷喝:“放肆!”随着这声呵斥而来的,是几道角度刁钻的电闪光华。可惜所有的光华加起来,都不如白云松袖底突然亮起的厉芒明亮艳丽,更不如其迅捷。流星般从幽冥暗夜里一闪而过,所有光华便全部消失,伴随这些光华的消失,几乎同时响起的,是几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

    “妖杀你要造反!”远处有人在惊呼,白云松一声轻喝:“我只要回我的女人!”

    话音未落,白云松已大步直奔二门,尚未接近门槛,门里突然射出一阵箭雨,那箭蔟撕裂空气的轻啸,就像是死神尖锐刺耳的笑声。白云松身形不退,袖底刀幻成一团银芒护住全身,迎着箭雨直冲进二门。门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呼,所有的惨呼连得如此之紧密,使那惨呼听起来就像是连绵不断的一声长叫,那种超越人类气息的绵长幽远,使它好像是无名怪兽的哀嚎,在寂静月夜下传出老远。

    门里的弓箭手横七竖八倒了一地,更多幽灵般的黑影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但在袖底刀逼人的光芒下,一时无人敢过于迫近。

    灯火渐渐燃起,照亮了这片寻常不过的四合大院,也照出众人脸上那掩饰不住的恐惧。第一次有人敢孤身夜闯这森罗殿,就这份胆气也足以让作威作福惯了厂卫们胆寒。众人静静地望着浑身浴血的白云松,想不通是什么力量能让一个正常人如此地疯狂。

    虽然袖底刀疾若闪电,可在如此近的距离,方才那阵箭雨仍有数点打在白云松身上,趁着众人尚未围攻的间隙,白云松一一拔出身上的利箭,顿时有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本已开满鲜艳桃花的血衣。

    “你总算还是来了。”随着一声男女莫辩的尖细嗓音,对面高高的门楼上突然燃起了几盏灯火,闪烁不定的灯火下,一个肤色苍白细腻、双眼阴鹜森寒的老者那丰润无须的面容,也随着那些灯火闪烁不定起来。

    六、  智闯龙潭

    “厂公别来无恙!”见到那人,白云松稍稍松了口气,撩起衣摆擦擦袖底刀上的血迹,高高昂起头,用揶揄的语气大声道,“你总算是肯见我了!”

    “狗奴才!见了本公还不下跪?”那人一声呵斥,尖细沙哑的嗓子听起来像是公鸭的叫声,十分的怪异有趣,但场中却无人敢笑。

    “彼此!彼此!”白云松面露嘲笑,缓缓还刀入鞘,同时反讥相讽道,“厂公不也是皇家的奴才,咱们的身份又有多大的区别?”

    那人一窒,跟着厉声喝骂:“你这喂不家的狗奴才,竟敢藐视咱家,本公要你尝尽东厂一百零八种酷刑,下辈子都不敢到这世上来做人。”

    白云松哈哈大笑,傲然道:“我既然敢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不过只怕我与小寒死在这里后,厂公以后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吧。”

    “你敢威胁本公?”那人心思敏捷,顿时听出了白云松话中的意思,立刻追问了一句,“你凭什么来威胁咱家?”

    白云松微微一笑,淡淡道:“萧御使彻查东厂残害忠良一事,大概是厂公心底最担心的隐患,所以不惜要我冒险刺杀萧御使,只可惜东厂情报有误,受人愚弄,厂公至今还不知萧御使未死吧?”

    那人哑着嗓子呷呷一笑,“你当咱家手下就你一个能人儿吗?萧老贼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岂能瞒过咱家遍及天下的厂卫?本公若是被那老贼如此幼稚的把戏儿骗过,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儿?”

    那人话音未落,白云松也放声大笑,连连摇头叹息:“厂公手下能人无数,却不知萧御使已收集到无数厂卫横行不法、残害忠良的证据,并已写下言词锋利、慷慨激昂的弹劾状,只待明日早朝便要递到皇上面前,厂公至今无所动作,大概厂公是不在乎什么弹劾状吧?”

    老者脸上有些阴晴不定,稍一踌躇便悠然道:“弹劾咱家的状子也不是一份两份了,多这一份也没什么了不起,不过听你这一说,咱家倒有点儿好奇,难道你知道萧老者藏身的地点?又或者知道那鸟状的内容?”

    白云松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柬对着那老者一扬,调侃道:“这就是萧御使所做弹劾状的抄本,里面还有一张东厂厂卫在山东横行不法的证据,不知道厂公有没有兴趣看看?”

    老者没有答话,只对这身旁一个随从微一努嘴,那随从便一溜烟跑下门楼,从白云松手中接过信柬,返身如飞地送到老者手里,老者即刻翻看着信柬,半晌没有说话,苍白丰腻的脸上,越发阴貍起来。

    “萧老贼在哪儿?”他终于忍不住问。

    “他就在我手里,”白云松悠然一笑,“那弹劾状和所有控告东厂的证据也都在我手里,厂公手下能人无数,可还是没有一人及得上我白云松。”

    老者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却不动声色地问:“咱家凭什么相信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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