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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占有 作者:茶味藕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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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回朋友

    王一一一袭紫红色丝质长裙出现在占天身边,以正式女友的身份,这是占天的原话,占天做人一向低调,但在一一看来,他所谓的低调,其实就是不露痕迹的高调。他在她身边,用这样深情的目光看着自己,很难不让别人怀疑他就是冷酷的占天。这是一一第一次以这种身份在众人面前亮相,她有些紧张,她隐约感到,占天这样做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高贵典雅的长裙称得她的体肤愈加洁白,腰身愈发苗条匀、婀娜多姿,她将头发微微烫卷,堆在纤弱的双肩,让一一整个人看起来少了一分娇憨顽皮,多了几分温柔姻静。

    占天穿着一身白色西服,衬衣领边袖口处有紫色滚边,配上占天高大的身躯,就如象征着力量和自由的神祗般,英俊、潇洒,甚至有些不可一世。

    两人一出现,便夺去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人们盯着这对贵气十足的人儿,占天气定神闲地带领挽着自己的一一走向席间,一一想转头对占天微笑,却看到他们的一点钟方向,夏冰正直直地盯着他们,确切的说,是盯着她身边的男人。

    几个月不见,夏冰似乎消瘦了许多,她盯着占天看了好半会儿,这才注意到一一,夏冰对着她举了举杯,在原地顿了很久,最后似是鼓足了力气,向他们走来。

    夏冰弯弯的似皱非皱的眉尖仿佛笼罩着烟云,脸上露出淡淡的哀愁,略显病态的身躯显得娇弱温柔。一一看着这样的夏冰,心有不忍,随即想到如果有一天占天那样对自己的话,她会不会也变成夏冰这个样子?可是这个念头才刚出现,她就被自己吓坏了,占天会不要她吗?这种可能x不是没有,他英俊多金,自己不认识他的时候不是也会被他外在的一切打动?更别说他原来也不是“柳下惠”……不行,她不能再想了,她的心脏似乎负荷不了“占天不要她”这种结果。她敛去情绪,对夏冰友好地展颜一笑。

    但夏冰只是过来和他们打了个招呼,许是她知道,如果自己不主动走到占天面前,那么,也许他一辈子也不会看到她一直站在他的不远处。

    一一挽着占天,她觉得仿佛所有人都来和占天打招呼,他不停的点头举杯,却还不忘带着她往餐桌旁走,他避开有意前来客套的几个人,专心致志的给一一的餐盘里夹进她喜欢吃的、又有营养的点心。

    一一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耽误了占天的正事,她拉拉占天的衣摆,低声提醒他食物够多了,她又是担心自己吃不掉会被他“惩罚”,又是着急占天把别人晾在一旁总归不好,小脸红红的,又生气不得,只能桃腮带笑,倒是别有一番容颜,灯光一印,更是粲然生光。

    她假装对占天生气,面红耳赤地转过头,接着,她看到了顾亦。人生没有彩排的机会,因为每时每刻都是在现场直播。 所以就算王一一再后悔出席了这次宴会,也无济于事。

    ……

    她只顿了一秒,随即对顾亦微微一笑,大方的打招呼:“嗨,顾亦,好久不见。”

    占天也看见了顾亦,倒没有立即进入戒备状态,他只僵了一秒,然后继续手头的事情,仿佛喂饱一一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事。等他终于满意盘子里的食物,动作优雅绅士的递给一一后,才转向顾亦,眼底冰冷地扯了扯一边的嘴角:“顾亦,你好。”

    多讽刺,不久前,还是他站在一一身边,挑衅地对占天说着“她是我未婚妻”,现在一一却站在占天身边,吃着占天为她准备的晚餐,而对他,就像对陌生人一样地问好。是了,自己不喜欢的人,可以报之以沉默微笑;自己喜欢的人,那就随便怎么样了,因为那种喜爱会挡也挡不住地流露出来。

    占天终于将眼光望向顾亦,他今天是一个人,穿着熨烫的整洁笔挺的西服、一丝不苟的发,任谁看上去,顾亦都还是那个英俊潇洒的顾家大少,还是那个的聪明有为的青年才俊。

    但一一看出来了,他瘦了,眉骨和颧骨都要比以前凸出,眼底有深深的黑色y影。纵欲过度么?她想起俞快说的话,那么明显的提示她,他们同居很久了、天天睡在一张床上。可一一随即又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可耻。她就这么想着,直到感觉手心被人稍稍用劲地掐着,带着点愤恨和不满。

    “不好意思,她又走神。”

    顾亦心中一痛,这个喜欢走神的小毛病,她是不是一辈子也改不掉了?他自嘲,伤人最深的不是爱情,是回忆。他甚至不敢去想他们以前最稀松平常的对话。

    顾亦挤出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低沉着说:“没关系。”

    一一看向顾亦,然后手下用力,捏着占天的手心,喏喏地说了句“对不起”。占天愉快地笑笑,顾亦也很大度的笑了出来,他当然看到了她的小动作,所以他不确定,这声“对不起”到底在对谁说。但一一你知道么?对不起这三个字,不可以对一个曾经很爱你的人说,因为它,透心凉。

    气氛有点沉默,占天和顾亦似乎都没有先走开的意思,一一咬了咬下唇,真是时事造就英雄。她开口,对着顾亦:“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她抽出被占天紧握的手,顿感寒意从某个方向袭来。顾亦希望以后不见,她,就真的没有再联系过他,那么久,没有一句问候,二十年,头一次。她的左x突然一疼,脸上自认为真诚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

    顾亦盯着她,忽然对她笑了出来,那笑容发自心底,璀璨耀眼。可是他却突然转向占天,问:“可以借你几分钟吗?”

    一一,一点也不喜欢占天和顾亦面对面站在一起的感觉,他们两个人差不多高,又都是英俊异常,一个是冰冷慑人,一个是温润如玉,虽然那画面,怎么看,怎么养眼……

    占天双手习惯x地c在裤子口袋,一直凝视着不远处乖巧吃东西的小女人,不看顾亦。

    顾亦也不以为意,直截了当亮出自己的底牌:“占天,你……能保证一辈子只爱她吗?”

    占天显然没料到顾亦会这么问,他狭长的眸光一闪,周围的空气冷了又冷。他没有回答,但顾亦的耐x出奇的好,似是会等到海枯石烂。

    他见顾亦眼眸里,期待中掺着痛苦,心里烦躁不已:“我不会重蹈你的覆辙。”

    顾亦全身一僵,脸色刷的一下惨白。良久,他才挤出一丝苦笑,无比酸涩的对占天说:“那就好……我想单独和一一聊聊。”

    “可以。”占天没有片刻犹豫,他相信她。

    顾亦又是一痛,他就那么肯定,一一对自己毫无眷恋?

    ……

    他还记得自己说过,希望再不相见。相见不如怀念,至少,不用看见她脸上为另一个男人漾出的甜蜜。

    “好久不见,最近好吗?”顾亦淡淡的说出刚才一一问过他的话。

    “嗯……还好,你呢?”

    “不错……”

    相对无言,这是一一有生以来第一次应对的情况。这时,宴会的背景音乐变成《康康舞曲》,速度快而情绪热烈。其实也就是《河东狮吼》中将之用后现代手法进行后期处理后,古天乐哼出的红极一时的《菠菜进行曲》。一一记得,答应顾亦会和他试试看的时候,也是在宴会上,那时,她为了舒缓心中的悸动和不安,对着顾亦念叨了一大堆泼辣妻子柳月蛾对小男人陈季常的苛刻要求。她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再在顾亦面前装模作样下去了。

    “真的吗?可是我听俞快说,你成了工作狂。”她挑眉拆穿他。

    顾亦一愣,突然抓住一一的胳膊,表情凶狠起来:“俞快来找过你?”

    然后他见一一怕怕的往后躲,神色随即一软,有些懊恼地松开她:“对不起。”

    她暗自揉了揉被抓痛的r,笑着说:“没关系。”

    “我……我不想再受父亲牵制。”他顿了顿似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简单的说,我想要变得更强大。”

    他直直望着一一,一点都不因为轻易说出自己的目的而感到羞愧。他不是个喜欢在别人面前倾诉困境、袒露脆弱的人。可这个“别人”,是一一。

    一一也望着他,顾亦眼底的坚定和信念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她对别人是相当宽容的。可以说,当她听说顾亦和俞快在一起后,被背叛的感觉远小于震惊。她相信他,毫无原则,一如既往:“我知道的,我说过,你是最b的。”

    她夸顾亦,总是喜欢说“你是最b的”,从小到大,没变过的表扬语句。简单的五个字,她说的真诚,但总是让顾亦轻易相信,自己真的就是最b的。

    现在她还是一样地相信自己,顾亦露出晚上以来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我收回几个月前的话……我们还是朋友,可以吗?”

    “当然,你一直是我的好朋友。”

    顾亦见她没有犹豫地说出口,欣慰的对着她笑。也许,当手心握不住一把沙时,最好的方法就是扬手放了它。从来都是火克木,顾亦就像块木头,绝望地哀求火抱住自己,火拥抱了木头,木头不痛,它微笑着化为灰烬,失去了木头,火哭了,泪水熄灭了自己……当木头爱上烈火,注定会被烧伤……最后,他终于知道,爱一个人可以有许多方式。

    ……

    占天嘴上说着不介意,可实际上他介意地要死,从走进楼道开始,占天便急切地吻着她,大手也不老实地解着她的文x。一一怒,拍掉咸猪手,笑着骂他:“你没洗澡,脏。”

    “居然敢嫌弃我!”占天也怒,大跨步追上想逃走的一一,长臂一下就横着抱住她的x紧贴他的x膛,他微醉,口中有些酒气,咬着她的耳垂,诱惑着说:“宝贝,我就喜欢用‘脏’的……”

    我给了你一世倾城,便许了你三生三世的纠缠。你能逃到哪儿去?你只能是我占天的。

    在就要转身前忽然又想起你

    相遇的那一天漾着微笑的你

    那个微笑

    还是很美丽

    可惜那个人常常要让人哭泣

    太耀眼的城市不适合看星星

    就如同你的心不适合谈安定

    谢谢你让我伤过心

    学会爱情并非执迷

    人改变不了改变不了的事情

    记得要忘记忘记

    我提醒自己

    你已经是

    人海中的一个背影

    长长时光

    我应该要有新的回忆

    人无法决定会为谁动心

    但至少可以决定放不放弃

    我承认我

    还是会爱着你

    但我将永不再触碰这记忆

    记得要忘记忘记

    经过我的你

    毕竟只是很偶然的那种相遇

    不会不容易

    我有一辈子

    足够用来忘记

    ……

    作者有话要说:用这首歌送给彻底放手的顾亦

    遭遇不测

    过完了潇洒、颓废的周末,周一的早晨是所有人最忙碌的时刻。已经七点半了,王一一依旧懒洋洋地窝在占天怀里。

    她有些受不了天宇内部的“流言攻势”,而抱着自己的男人,似乎也不准备制止这种能给他带来“成就感”的流言蜚语。一一昨天晚上洗完澡后很严厉的指出:“‘天宇员工守则’第八条明文规定不许办公室恋情!”

    其实这也是一一想要去“点水”工作的一个借口,那时占天正半倚在床头,看专门从美国订阅来的《d driver》里最新、最专业的车型测试报告,一一掐着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都没有抬头看她,但是一一还是憋笑到内伤,因为在她说完这句话后,他翻杂志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我不是天宇的员工,我是总裁。”占天摘下金丝边框眼镜,黑眸中j亮的光没有阻碍地s向一一。

    一一有点被他堵住,但还是反驳道:“总裁更要以身作则!”占天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从床上站起来走向她。她看情形不对,赶忙狗腿地加了句:“对不对?而且我是员工啊!”

    “不对,因为……我若为王,你必为后。”

    一一心花朵朵开,不能叫“开”,那简直就是“怒放”。她觉得今天的小雨真是下到她的心坎里了,接着会冒出一朵朵姹紫嫣红、娇艳欲滴的“爱情花”。

    占天见她傻呆呆地望着自己,顺势将她扑到床上,脱掉衣服,吃干抹净。

    占天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为她准备早餐,她奇怪,看向床头的粉色et闹钟,已经七点半了,她昨晚被他折腾得够呛,现在怎么样也不想起床。

    占天见她醒了,低头索取了一个早安吻,然后大手顺了顺她毛躁躁的头发,柔声说:“今天不上班了,我们一起。”

    “……不行!”

    占天才不管她闹腾,眯了眯漂亮的双眼说道:“总裁都不去了,总裁专属跑腿小妹还去做什么?”

    一一不看他,想了很久还是抱着他的腰开口道:“占天……我出来工作,不就是想独立?现在我们在一起了,而我又在你的公司打工,虽然我们没有公开关系,但你应该知道呀,影响绝对是少不了的。况且,我觉得,无论老公能挣多少钱,女人都应该自己有安身立命的事业才对。”

    占天很少听到一一这么长篇大论地说话,此时被她说得一愣,却在听到“老公”两字时,眼光一闪,顿时喜上眉梢、心旷神怡。

    “嗯,我明白了。”占天眼神灼灼地盯着怀里的小女人,嗓音有些低哑,“我现在就可以辞了你。”

    “呃……”一一没料到占天这么好说话,“你同意我去‘点水’工作哦?”

    “对。”占天不再多说话,大掌移上她娇俏的臀,稍用力贴近自己。

    一一感觉到了那块挺硬,“唔,不要嘛,我还酸着呐。”

    “你可以不动……”

    ……

    王一一去应聘“点水”信息部的打工仔,很顺利,人事部通知她第二天来上班。一一非常高兴,就连再次看到夏冰的那辆卡宴ts,都没能让她的笑容减少一分。她知道夏冰现在是整个“点水”的管理者,但她并不认为这能给自己带来任何益处,说不定她还会遇到更多挫折,她y暗的想。

    不过,她还是很高兴,她明白这高兴不止是因为她能到“点水”工作,她自己清楚的感觉到,自从和占天一起后,她本来就乐观的x格似乎又更上一层楼,他们一起换了张干净的新床单;或者她从洗衣机里取出的两只袜子刚好是一双;又或者她完美地磕开一个蛋。这些小事,都能让她开心好久。

    这种好心情,一直延续到俞快打来电话,告诉她,顾亦出了车祸。

    一一惊慌失措、面如土色地赶到医院,俞快站在手术室门口,一瞬不瞬地看着门顶部亮着的灯。她走过去一把抓住俞快的手,颤抖着声音问:“快快……顾,顾亦他,严重吗?”

    俞快没有出声,良久才回神,转头,见是一一,本来毫无表情的面部,突然涌出眼泪,她刚才似是到了崩溃的边缘,这时抓住了悬崖边的藤蔓,咬着牙对一一说:“医生说,也许会成植物人……”

    一一脑子“哄”的响起来,她一阵眩晕,拼命甩了甩头,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来,呜呜咽咽地问:“怎么会出车祸?”

    “目击者说,看见他一个人晃晃悠悠地从酒店里走出来,不停地往前走,看也不看来来往往的车……”俞快哽咽着,“一一,都怪我,我知道,都怪我……他今晚和客人吃饭,我就该跟着他的……他现在喝酒,都是不要命的喝法啊……”

    一一心中猛的一痛,手足无措地拍拍俞快的肩膀,嘴里不断重复着“不怪你的,快快”,一一在想,被车子撞到了,那该有多痛啊,她知道的,其实顾亦最怕疼了,小时候,一一使坏捏他,他都会叫唤个不停,她当时也小,能有多大的劲呢……还有喝酒,怎么能不顾x命的喝呢?顾亦,他不是,一直很知道节制吗?

    ……

    一一安抚了俞快,赶忙打电话给顾家,说清楚后,她给占天打了个电话。她安抚俞快的时候,打电话给顾家的时候,都没有哭。可是当她听到占天低低沉沉的声音传来,她一下子,泪如雨下,她结结巴巴地告诉占天顾亦的事。占天只顿了一秒,接着让她老实呆在医院等他来接她。

    一一一边着眼泪一边点头,都忘了占天其实是看不到她的。

    她擦干眼泪走到俞快身边坐下,陪她一起等在手术室外。两人沉默着,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时候,也许只有沉默最合适。最后,还是俞快整理了情绪,转头直直看向一一说:“你……不好奇我和顾亦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吗?”

    一一没有很惊讶,对她勉强扯出一个笑,“重要么?”

    倒是俞快吃惊地望着她,接着也扯出一抹苦笑:“对啊,你从来没爱过他,对吗?没爱过,所以一切都不重要。”

    一一想反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但此刻却很无力。

    俞快也没给她回答的机会,她一下变得有些尖锐,似要划破些什么才能堵住自己心中的空洞,“因为,他酒后乱x,而被乱的人,是我。所以,他和你分手……你看,他对你这么好,知道那样的他配不上你,所以,那么爱你的他,居然选择和你分手。”

    一一彻底呆住,脑中再次一片空白,她从来没想过顾亦会背叛自己,她像是从高空中,狠狠地坠入。她潜意识里,觉得“背叛”这两个字,不会存在于他们之间。但后来,她都懂了,自己也没什么资格将这称为“背叛”,不是么?情到浓时情转薄。一一不能责怪顾亦什么,毕竟,自己也对不起了他。她和顾亦在一起时,从来都将自己保护地滴水不漏,她突然了解了顾亦的心思,他一定认为她会这样想:他要出轨,就让他出吧,如果他真的爱我,他还会回来。顾亦说不定还会想:其实,她这样想,只是因为她从来没爱过我。

    她还总是对顾亦说:再这样我不理你了。可是她知道为什么管用吗?就是因为他爱她!她怎么就这么残忍,象威胁一个小孩子一样,要不听话就把他心爱的糖果扔掉,让他担惊受怕、丝毫没有安全感。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自私,连掩饰都不会,她是不是一直这样伤害着他,将自己最诚实的一面暴露给他,因此才会伤了他。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开始恨自己太诚实,太率x。她一直要顾亦懂,懂她会努力地爱上自己,可是,谁来懂顾亦,谁来懂他心中抓不住一切的空洞感。她一直以为在爱情中应该诚实坦白,可是她现在发现,原来诚实有时却是最尖锐的刀子。她难过的想,那时的顾亦一定希望她偶尔可以坏一点,做一个liar。

    ……

    占天赶到医院的时候,一一和俞快已经哭累了,互相倚着睡了过去。他轻轻走到一一身边,拉过她靠在自己身上。

    俞快被惊醒,看向占天,她扯了扯嘴角,便转过脸去。

    占天不再看她,他轻轻晃了晃一一,她半睁开眼,见是他,无声的弯了弯嘴。占天欣慰,低下头去悄声说:“我们先回家,好吗?”

    占天温柔坚定的嗓音魔力般安抚了她,她点了点头,转身对俞快说:“快快,顾爸爸顾妈妈也快来了,我们一起先回家休息一下,再过来,嗯?”

    俞快摇了摇头,对她笑了笑:“不了,我在这守着,你先和……占天走吧。”

    一一叹了口气,然后下楼给她买了三明治和她最爱的蓝山咖啡,才和占天离开。

    一路都没有人说话,一一摇下车窗,把脑袋靠在窗边,任因车速产生的疾风打在脸上,似乎清醒多了。她转头看向占天,他在认真地开着车,完美的侧脸此时严肃异常。她突然想,如果今天出车祸的是……今天她的抵抗力仿佛到了最低端,光这样想着,她眼中都溢满了泪水。她好害怕,因为她想到,占天也总是喝酒。

    车开到了嘉泰,她没有下车的意思,占天不解的看向她。一一忽然越过身去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占天一愣,但还是很快的伸出手臂圈着她的细腰。一一的眼泪打湿了占天薄薄的衣衫,她感到占天一震,接着叹了口气,对自己说:“没事了,顾亦他,会好起来的。”

    “……嗯,一定会好起来。”

    “……”

    “占宝宝,我有话和你说。”

    占天皱眉,她从没用过这么严肃的语调叫自己“占宝宝”。但他还是吻了吻她的鬓角,示意她可以继续。

    “今天俞快打电话告诉我顾亦出了车祸的时候,我觉得天空,好像一下就暗了下来……”她说到这,感到占天全身一僵,于是紧了紧抱着他的纤细双臂,“我曾经给顾亦、给自己机会,我以为我和他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便可以成为令大家羡慕的情侣。不仅如此,我还努力过,让自己喜欢上他。可是,没有用……你原来说过,我只是把顾亦当成兄长,我想,你是对的。我们相处了二十几年,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早就把他当成家人一般对待。所以,他出了车祸,我真的好难过,我也有责任的对不对?而且,我原来对他一点都不好……万一他真的成了植物人,我一定会恨死自己……”

    “嘘……别说了。放心,他会好起来。”占天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着她的后背帮她调顺呼吸,“我的一一这么善良,老天怎么会对她哥哥那么坏呢?”

    一一抽抽鼻子,咬着占天的肩膀,半天才说:“嗯……占宝宝,我相信你,还有,我爱你。”

    真真假假

    “大脑皮层功能严重损害,造成脑出血,脑部存有大量脑积y,导致患者处于重度昏迷状态……”

    “pvs与‘脑死亡’又有区别,‘脑死亡’患者是永远不可能存活的,主要特征是自主呼吸停止、脑干反s消失。而pvs患者有自主呼吸,脉搏、血压、体温可以正常,只是……无任何言语、意识、思维能力……”

    “目前国际学术界尚有不同意见。有人认为持续昏迷3个月以上,也有人认为要持续昏迷6个月以上,但大多数观点坚持认为当持续昏迷超过12个月以上,才能被定义为pvs,也就是俗称的‘植物人’……”

    “对,如果在三个月内,顾先生能够醒来,就不会有成为‘植物人’的危险……”

    王一一站在顾爸爸顾妈妈身边,整个身子因为医生的话,变得越来越冷。她握着顾妈妈的肩,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顾亦已经在昏迷一周了。顾家找来了最好的看护照顾他,一一每天下班后,都会去医院,和他说说话,不多,三两句。但离开时,总会看着顾亦苍白的脸,哀求他:“亦亦,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占天会陪着一一去医院,但只是坐在车里等她回来。她不会去太久,最多二十分钟,但今天,时间远远超过,占天不放心,犹豫了一阵,修长的腿还是跨出车外,大步流星地走向住院处。

    占天没有直接去病房,他有些心不在焉,到餐饮部买了杯咖啡,掏钱买单的时候,扔了张钞票,摆摆手,直接对双眼发直望着他的小姐说:“不用找了!”

    果然,一一还在顾亦的病房,此时趴在床边,似是睡着了。占天走过去,想将她打横抱起,却因为看见一一握着顾亦的手,而没有继续。他心里一沉,他知道一一有多难过,他不能阻止她来探望顾亦,就算他觉得这影响了他们正常的生活,就算她认为一一因此而冷淡了自己许久。

    她很累,j神上的疲劳,占天知道,是因为担心顾亦。他对自己有些恼怒,对这种事情只能束手无策,坐以待毙。这不像他。

    “占天?唔,我睡着了……”一一揉揉眼睛,无意识的松开顾亦的手,看看手机,她竟然让占天在车里多等了半小时,“都这么晚了,对不起啊……”

    占天对她笑笑,一一转身搂着他的腰,声音听起来有些萎靡,“我们回家吧……”

    占天点点头,她看起来很憔悴。他揽着她的肩膀,“我带你去吃海鲜,好吗?”她最喜欢吃海鲜,胃口好的时候,可以吃下一大盘海虾。

    医院的灯暗暗的,泛着柔光,人们说话的时候都压低了声音,一一忽然想到,顾亦过生日那天,也带自己去吃了海鲜,满满的一桌,全部是自己爱吃的东西。那是他的生日啊,但她却一点也不记得了。顾亦那天,好温柔地和她聊天,为她剥掉所有多余的壳,然后,就在车里,他和自己说了分手。如果她预知顾亦会变成今天这样,那时,自己还会不会同意分手?

    一阵疼痛将一一拉回现实,占天稍用里抓着她的肩头,她抬头看向占天,他有些不乐地看着自己,剑眉蹙起。她有些不忍,她也知道最近自己有些冷淡他,可是,她实在不可能在顾亦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和占天继续甜甜蜜蜜。

    她对占天弯弯嘴角:“好呀,我们去吃海鲜……好饿呢。”

    ……

    夏g辰踏进占天办公室的那一刹那,就知道今天不该来。占天明显的怒气滔天,寒气逼人,以他为圆心,三米为半径的范围,所有生物通通被他的冰冷的眼神冻死。

    “额……宪法赋予我自由言论权……”夏g辰弱弱地出声。

    “……”占天拿着钢笔批文件,其实他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质量上乘的羊皮纸上被墨水晕染了一大块,真是惨了那些忙着整理报表很久的员工……

    占天并不是不想理睬夏g辰,而是他真的没有听见他在说话。他不明白一一那天为什么好好的吃着饭就哭红了鼻子,抽泣到呛住,接着他居然听到,她喃喃地叫了声“顾亦”。他顿时怒发冲冠,其实更多的是灰心失望,他可以忍受她的女友每天抽出一点时间来关心她的前男友,毕竟他躺在病床上动也动不得;他也可以忍受她疲于应付工作,应付自己,只因为她成天担心她的青梅竹马不能再站起来。

    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到她就连吃顿饭,也满脑子是顾亦,这无关乎道德问题,他只是觉得,自己这般容忍,这般好说话,到底是为了哪般?

    他承认,那一刻,自己被嫉妒和不甘冲昏了头,他恼怒着脱口而出:“王一一,你爱的到底是谁?”

    一一被他一吼,小小的身子一震,红着眼不可思议地看向占天:“你说什么?”

    占天压下怒意,皱紧了眉,深深吸入一口气,猛地站起来,低沉着嗓音冷冷说道:“给你三天时间,调整好心情,否则你再难过再心疼,也唤不醒顾亦。”

    接着真的就不再管她,任她一个人傻傻地坐在桌旁……

    ……

    三天已经过去了,自己真的能狠下心没有去找她,而一一居然也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他握紧手中的钢笔,像要把它硬生生折断。以前她还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还好,随时随地都可以见到她,现在一一去了“点水”,他简直就是鞭长莫及……

    “占天?”夏g辰提高了声音叫他,见他被自己一惊,赶忙又说:“你还好吗?”

    “……不错。有事?”

    夏g辰已经几天没见王一一和占天一起出没了,他多少能猜到占天的坏心情和王一一有关,他想了想,还是别趟这潭浑水,于是清了清嗓子,“顾亦的车祸……不是个意外,it39;s a urder”

    占天黑眸一沉,终于转头看向夏g辰,“怎么说?”

    “……夏不为做的。”

    “……你父亲?”

    夏g辰少有地,也皱起漂亮的眉,似是不喜欢“你父亲”这种说法。

    “我回了趟家,在书房外无意中听到的……还记得前段时间顾增一直在查夏家的银行账户吗?估计顾老头彻底惹怒了夏不为,哼,都什么年代了,还使出这种手段……”

    “你确定是夏不为?”

    “我专门偷听了分机,那头只说顾亦许是永远醒不过来了,夏不为说:good job,钱会即刻汇入。你说是不是夏不为做的?”

    “……”占天向后靠着椅背,疲惫地揉了揉太阳x,“这事,还有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夏g辰想了想,摇摇头:“没有。”他顿了顿,似是对于某件事狐疑不决,占天盯着他,薄唇轻启:“说。”

    “听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是……魏乐。”夏g辰也不知其详,不明白占天的人怎么会和夏不为那只老狐狸有关系。

    占天眼中寒意四s,一瞬不瞬地盯着夏g辰,似是要将他烧出个洞。夏g辰也不怕,双腿跷在占天的高级茶几上,声音听起来还挺享受:“嗨,别看我了,我还想问你是怎么回事,魏乐不是你的人?难道……你是嫉妒顾亦和一一的关系,所以才派他开车撞顾亦?”

    他见占天不说话,继续调侃:“别忘了,你们占家和顾家,可是世代仇人,水火不相容很多年……”

    夏g辰这么说,其实只是想让占天千年不变的面瘫脸上能有点不一样的表情。要说凶手,用大脚趾想,也知道还是夏不为那个老狐狸更像些,奸诈狡猾,凶狠残暴,对敌人从来不手下留情。夏g辰知道,无论他们家族如何努力“漂白”,骨子里、血y里的那种“黑”,是怎么也变不了的……他对出生在哪个家庭毫无办法,便只能长大后,努力逃离。

    ……

    门外,一一彻底石化,她听见夏g辰似乎要出来,赶忙颤抖着慌不择路地跑向不远处的卫生间。

    她惨白着脸找了个小隔间,靠着门滑倒在地上。

    她好想占天,他说给她三天时间调整自己,她听话地按着他说的做,虽然她照样天天去看顾亦,可是,她脸上的笑容明显比以前多了许多,她强迫自己乐观起来,强迫自己相信顾亦会好起来。

    这三天来,占天居然都没有找她,但只三天,游丝般的思念却准时在午夜回旋。她晚上一个人睡在kgsize的大床上,不由自主的往左边拱去,在梦中就掉到了地板上。结果第二天发现自己在地上睡了一晚,她认命地拍拍屁股起床,想着今天一定要来认错……

    “顾家和占家……水火不容……”、“魏乐不是你的人?……你是嫉妒顾亦和一一的关系,所以才派他开车撞顾亦?”、“good job,钱会即刻汇入。”

    一一满脑子都是刚才夏g辰的话,一句一句,针刺般扎入心脏中,这么说,每天抱着自己入睡的男人,每天对自己笑得温柔的男人,自己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就是那个冷着心让手下除掉顾亦的凶手!?不……如果是这样,他还有心吗?

    她要相信他,她要亲口问问他……

    她极快的掏出手机,习惯x的在开头先打出“占宝宝”三个字,又颤抖着手一一删掉,然后才编辑给占天的短信:我记得顾亦出车祸的那天,你说你要加班,是吗?

    一一摊在地上,把手机调成振动,她盯着屏幕,如坐针毡。整个心提的老高,她现在只需要占天确定的告诉她,他那天真的只在加班。

    大约过了十分钟,被一一紧紧握着的手机终于一阵振动,她毫不犹豫按下读取,白白的屏幕上只有三个字:你在哪

    连标点符号都没有,她果真爱上了表里不一的恶魔吗?

    一一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那么,占天口口声声说的情话,是不是也和家族利益有关?她自是笑别人的,却原来当局者迷。或是因为,她还没成熟到什么都懂的地步?

    果然,恋爱中的女子,总是透过理想化和j神装饰化的棱镜看待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帮我抓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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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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