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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女相与拗惨事 作者:su打

    56

    第五章

    真的,祸闯大了。

    望着躺在榻上,高烧不退的左玺洸,已然康复的云莙真的彻底领略到“欲哭无泪”四字的真义。

    仅管找来了霓城最好的大夫,用了最好的药,可左玺洸不醒就是不醒,那一身热度说不退就是不退。

    脑子千万不要烧糊涂啊!

    千万不能啊……

    夜以继日的在榻旁照料、祈祷着,终于,五日后,在云莙的眼下黑晕比任何时候都令人不忍卒睹时,左玺洸身上的热度有了缓和的趋势。

    但云莙依然不敢大意地不断将冷巾敷在他额上,用柔布擦拭着他的全身,直至他身上的热度与常人一般后,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才终于缓缓落下,疲累至极地欲坐至榻旁座椅上休息会儿。

    不过,就在云莙刚坐下,一个细微的响箭声突然在她耳后响起,未待细听,便已消失。

    “给我。”头抬也没抬,但云莙却向身后懒懒一伸手,仅管她的身后看似没人。

    是的,看似。

    云莙不是傻子,她自然明白由虹城出发那一刻起,她身旁就一直有左玺洸派出的护卫,而这间客店的上下两层,更恐怕在他们入住前便被他早早包下,然后派驻进一些看似平凡的暗桩在其中。

    他们完全不干扰她的行动,只是暗自戒护着她的安全,所以她也就随他们去,但此时此刻,她可没办法再装聋作哑,因为方才那声响箭声,显而易见不是攻击,而是讯息传递。

    果然,不一会儿,一张小小的纸片飘至了她的手心上。

    “你是我穆尔特家族长驻在霓城的影子斥候?”瞟了一眼纸片的内容后,云莙将纸片放在烛火上燃烧时,淡淡问道。

    之所以明知不可能,但还故意如此问,是由于人尽皆知,女儿国的影子斥候向来独听穆尔特家族令,但凡接外令抑或意图下令者,皆将以反叛罪惩处。

    而她身后之人显而易见伸手不凡,也很沉得住气,若不吓吓他,她怎能知道左玺洸请来的是什么人?

    “不,小的是祖上曾承左家大恩的霓城风家长女,并非长驻霓城的影子斥候。”果然,身后人一听到云莙的话后,立即打破沉默回应道。

    霓城风家?那个以低调、守口如瓶著称,以出产高级侍卫闻名的江湖名门?

    看样子,她这回的率x之举,确实给左玺洸添麻烦了,竟让他连祖上的关系都动用,还害得他这么来回奔波受累、染病的。

    抱歉了,往后,她一定会学着克制些的。

    但今日,就容她再任x一次,毕竟她悄悄布了那么久的线,如今终得关键x回应,或许行动依旧有些冒失,可他应可以体谅什么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况且,这本就是她分内的工作,所以她一定得完成它,让她女儿国中如他一般执着、努力的人,都得到他们应有的回报。

    “这些日子麻烦你们了。”将柔被轻轻覆在左玺洸身上,云莙的眸里有着一抹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

    “姑娘言重了。”

    “好好照看着他,他未醒前,不许任何人吵醒他。”转身向房门走去,云莙淡淡说道:“还有,一会儿我办正事时,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吱声。”

    “这……”

    “嗯?”当听及那迟疑声时,云莙突然脚步一停,小脸一侧,眼眸微微一眯。

    一当望见云莙向来慵懒的绝美小脸上那集贵气、傲气与霸气的一眼回眸,感受着她那独属于穆尔特家族的万千威仪,彻底被震慑住的风家长女立即飞身单膝跪地。

    “是!”

    这夜,在夜风中,云莙独自一人前往纸条上的约定地点,当她才刚回答出接头暗语时,她脚下站立的地板突然一翻。

    而后,在一阵机械声响起时,x道被点、双眼被蒙的云莙感觉自己被人一把扛起,在弯弯曲曲的地道中走了许久,突而冒出地道,突而又钻入地道。

    轻嗅着鼻尖传来的海水味,云莙知道自己已被带至了相当偏僻的海边,更明白那一路跟随着自己,现在还打不开翻板的侍卫一定急坏了,所以她连忙在心底对她说声抱歉。

    然而,在抱歉之余,她其实相当感谢她的沉默与忠心。

    因为对方愈小心翼翼,代表他的身份与知晓的关键x线索愈重要,而她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关键」与「重要」,她更相信,无论她这回「冒失」的结果为何,那与她共饮一滴花露的左玺洸,在醒来后,一定可以照着她留下的线索找到她,然后告知她大姐,让这件有可能连亲极广、影响极深的考场弊案再无隐藏之机。

    “想不到,真想不到啊……”

    当身子终于被人放下,身前传来一个低哑嗓音之时,云莙身上的x道也同时被解开了。

    “我一直以为等到的会是那个又丑又楞的家伙,谁知竟等来了一个我觊觎已久的绝世美女。”

    “他不丑也不楞。”在昏黄的火光映照下,望着眼前长相凶恶骇人的大个子,云莙懒懒说道,然后一边说,一边悄悄打量着这个没有多少东西的山洞,任脑中思结不断跳跃。

    “他是你当家?”听到云莙的话后,大个子嗓音一沉,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

    “什么?噢!当家,对,我是他的当家。”不想思路被打断的云莙胡乱回了一句话后,又继续思考。

    “有趣,很有趣。”望着云莙那副完全没半点畏惧,更明显心不在焉的模样,静默了许久后,大个子冷冷说道:“不过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是当家,你家那头丑狗跟他的猎犬为何要百般阻扰我直接与你接线?”

    “你方才不是才说我是个绝世美女吗?”待脑中思绪逐步清晰后,终于回过神来的云莙懒洋洋地瞟了大个子一眼,“这个理由够不够?”

    “理由是够了,课突然之间,望着你这模样,我觉得不好好欺负你反倒是我的不对了。”

    将手伸向云莙,大个子一把将她用力抱至怀中用双脚卡住,在她彻底动弹不得后,双手毫不客气的往她x口去。

    “无论过去几年间你主子给过你多少,我照价翻十倍。”就在大个子的手要碰及自己x口时,云莙突然甜甜一笑。

    “你不是买题……”听到云莙的话后,大个子先是楞楞说道,而后话锋一转,“够爽快、够豪气,课若我说就算你多添我十倍还是不够用呢?”

    “老实说,我从刚才便一直很想问……”望着大个子的反应,云莙像是确定什么事似的懒洋洋转头望向一旁的破床,“那位躲在床底下指导这个傻大个发言的仁兄,那床挺矮的,你那样躲着,累不累啊?”

    “不累。”就见床下传出一个与云莙眼前傻大个一模一样的声音,“还挺舒服的。”

    “既然如此,我们就继续谈吧!”虽被按坐至大个子腿上,但云莙的姿态却恍若坐在软椅上般高雅、婀娜,“不过时间挺赶的,所以我废话也不多说了,我会尽快在你们出海前把钱送到,而你们快些决定什么时候把东西给我。”

    是的,虽尚不知因何原由,但云莙却早从他们竟以卖考题为由印她过来,以及洞中收拾好的行李看出这两人欲快速离去却缺少盘缠的窘迫,所以此刻的她,才能这般的气定神闲,反客为主。

    “你不是普通人。”

    “说话别那么直,要明白,为了扮好一个普通人的角色,我也是下过工夫的。”

    “我早该知道他绝不会是一个想钻漏洞的考生。”

    “别懊恼,是人都会犯错。”

    “你真是那丑家伙的当家?”

    “他不丑。”再度听到这话题,云莙直觉回道,峨眉也轻轻一皱。

    “我没说他丑,我说的是他的恶劣个x!”

    话声甫落,一个个子矮小之至的男子突然由床下窜出,眼睛小得几乎看不见的脸上满是气愤与不满。

    “我由你一入霓城就看上你了,本打算逮着你就立刻远走高飞,但一路把你捧在手心里照顾、呵护着的他,不知为什么视我们为眼中钉、r中刺,不仅四处遣人探我们的底,找我们的碴,还在我们当机立断想放弃你直接逃走后,过分之至的断了我们的管道,可这些日子却又突然按兵不动,弄得我们这几日日日心惊胆跳,不知他究竟在搞什么鬼、设什么计,想逃也不敢逃,想动也不敢动。”

    “那还真是抱歉了。”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跟左玺洸这场病竟成了这人口中的“y谋诡计”,但听及那句“一路把你捧在手心里照顾、呵护着”时,云莙心底不知为何竟有股淡淡的轻甜。

    “东西,我可以给你,可这仇,我哥俩非报不可!”望着云莙绝美小脸上不自觉露出的那抹甜甜笑意,以及那如水般的柔情目光,小个子的脸上突然出现一抹混混恶笑。

    “仇?我们有什么仇?”微微一愣,云莙缓缓拎眼望向小个子,“你又想怎么报?”

    “我为了想得到你,这阵子可说吃尽了他的百般苦头,而这仇,在你自己送上门来后,自是由你身体来报!”

    痛,真的好痛啊!痛得她的意识都浑浊了……

    三个时辰后,小脸上泪迹斑斑,一身衣衫凌乱并还透着点点血滴,眼角噙着泪,独自坐在洞中破塌上的云莙,此刻双臂紧紧护x,身子依然不断颤抖着。

    她自小就怕痛,她更没有想到小个子下手竟这样狠,g本不管她痛不痛,就是一个劲的埋头苦干。

    此刻,尽管意识几乎都要剥离,但云莙还是听到了,听到由远至近传来的那阵疯狂的打斗与怒吼声,更看到大小个子在听见这阵混乱后,一脸的惊惶与恐惧。

    “怎么可能……他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六儿!”

    一路发出震人怒吼声的左玺洸在踢开门外守卫进抵洞中后,一望见云莙的那一身凌乱,脸色可说立刻铁青,当下脸一沉,便将手中折扇刺向大小个子。

    此时,他的耳中却传来了一个柔柔弱弱的抽泣声。

    “你来了……”

    这声呼唤,来自于眼角噙着泪的云莙,而她原本紧紧抱着x口的双臂,在看到左玺洸的那一刻,终于松开,缓缓朝他的方向伸去。

    “六儿!”

    不假思量的一个回身,左玺洸倏地往云莙方向飞去,并快速地脱下外衫覆住她全身,再用颤抖的右臂将她抱起时,还不忘将折扇s向那欲偷偷离去的大小个子身旁。

    “我没事……别伤害他们……是我自己愿意的……”双臂紧搂着左玺洸的颈项,云莙不断喃喃。

    听到云莙的话后,左玺洸的臂膀整个僵了。

    但那小个子如突然吃了豹子胆一样,嘿嘿朝着额旁青筋暴露、一脸铁青的左玺洸狂笑。

    “丫头,在你那身世上罕见、雪白有柔嫩的裸躯上留下印记的感觉,真是美好得让人永世难忘、回味无穷啊!”

    “你!”

    听到这话,眼眸中满是熊熊怒火与杀气的左玺洸狠狠瞪向那小个子,吓得小个子的腿立刻发软,连想躲到大个子后的两步路都走不了。

    “快带我走……我痛得都不能呼吸了……”云莙g本不管现在情况究竟如何,只是一个劲地将脸埋入左玺洸的颈项间,将身子缩在他的怀中,“我要走……现在就走……”

    尽管谁人都看得出左玺洸眼底那g本抑制不住的杀意,但最后,他却只是一咬牙,对身后风家侍卫使了一个眼色后,便抱着云莙迅速撤离。

    “丫头,好走啊!或许我们一辈子都无法相见了,但一定记住那欢快淋漓中带着痛楚的意味,除了我,这世间,再没有人可以给你了,特别是那个又丑又贼的坏小子……还有,一定不要忘了我先前让你哭时,你自己说过的话啊!你答应了绝不让他碰的,因为他绝对不会喜欢的!”

    嗓音毫无变化的左玺洸,是绝对令人害怕的。而这也是第一回,云莙不必经由嗓音,便能深刻感受到何谓“怒意”。

    但她真的弄不清楚他究竟生什么气?又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老实说,一想起当时在忍受痛意之时,不断换着他的名,最后还在痛到语无伦次之时,不停在他怀中撒娇的自己,云莙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清清楚楚告诉他,她没有受到伤害,更诚挚地对他说抱歉,可他依旧整日板着那张冷脸,用那毫无波动的恐怖嗓音要她吃饭,然后再她要求独处之时,铁青着脸转身离去,并自此后再不出现。

    算了,不出现也好,毕竟她现在这模样,简直悲惨到将穆尔特家族的脸都丢光了……

    坐在三日来一直未曾离开过的榻上,云莙望着自己一身衣衫凌乱,着实也有些无奈,但谁让小个子说,她这三日都不能乱动,更不能沐浴,否则他留在她身上的印记便会消失不见。

    可如今,三日已过,应该可以沐浴了吧?

    在确定时间已过了三日,云莙终于走下床,向屋后的沐浴间走去,痛痛快快的梳洗了一番后,顶着未干的发,围着柔巾,站至铜镜前,望着自己的右r上缘,那色彩鲜丽、形象翎翱如生得圆形飞凤刺青。

    这颜色果真独特,图样确实绝美,看样子,那小个子在为她刺上这印记时,口中不断喃喃的“天下第一、举世无双”,还真不是在自我吹捧。

    是的,小个子是刺青师,专门为那些一心想取巧且找到门路,交了钱的考生在手指上刺上独门印记的始作俑者,而那受了贿的霓城工作人员,便是依照那些印记,给予那些人某些方便。

    而在她的身上留下他最后且最满意的作品,就是欲金盆洗手的小个子如实交代一切的交换条件。

    云莙绝对相信,有女皇亲子出题、封印的考题不可能外泄,而且在真正的应考过程中,这些人也不可能胆大包天的大开方便之门,但为了彻底了解何谓“方便”,但为了掌握证据,揪出幕后那最居心叵测的黑手,尽管对大多数考生来说,暂时有些不公,课此回的科考还是必须如期进行。

    是的,居心叵测,因为云莙相信,这取巧的伎俩,在她未上任前,应就行之有年,而若小个子所言属实,这看似会在半个月后消失的印记,只要靠他缩调配的特殊药水,便会再度显影,那么,可想而知,霓城帮如今几乎无异声出现的“团结”,极有可能并非完全出于自愿。

    毕竟当这印记已成把柄时,谁人能不配合?而当不得不配合一次过后,有岂能不配合第二、第三次?

    那幕后黑手,为取巧的考生开了个小方便,却得以在日后取回大方便,算盘打得也太j了,难怪丞相府这么多年来会那样乌烟瘴气,更难怪这群霓城帮的官员们会如此团结一致,毕竟有把柄落人手中,不团结也难。

    尽管小个子知道的并不算太多,尽管这一切都还只是个开端,大弊案也未真正形成,但为了防患于未然,并还所有考生一个公道,不整整真是不行了……

    正当云莙脑中开始思索日后的行动布局时,她身上的柔巾突然被人往肩下一拉。

    “别看!不许你看!”

    由铜镜倒映的身影中辨清来者何人的云莙,先是一愣,而后整个人彻底仓皇失措,手忙脚乱地想将身上的印记遮盖住。

    是的,别看,不仅因为她答应小个子的话,更因为他一定不会喜欢的!

    他这样生x一板一眼,连看个姑娘穿露肩装都要皱眉的老古板,在看到她身上这样的印记后,一定不仅眉心要皱成球,连眼神都要流露出嫌恶的。

    更何况,这么想的也绝不止她一人,因为小个子也一直这么说的,连离去时还不断一直这么说的。

    而她,不知为何,一想及他望见时有可能的嫌恶目光,便几乎连呼吸都呼吸不了了。但她小小的反抗,终究只是徒然,他最后还是看到了,因为镜中的她,再不动了。

    “别……皱眉……过几天就会……消失了……”

    空气恍若在此刻凝结,就在云莙低垂下头,咬着颤抖的下唇喃喃时,站在她身后的左玺洸突然举起手,用食指在她右r上缘的印记处轻轻来回摩挲,“很美”。

    “嗯?”听到这两个字后,云莙有些微愣,但她依然不敢抬头,只是紧捉着柔巾,然后傻望着那只食指在自己x口上缘来回挪移,感觉着自己被他抚弄过的柔肌,一寸又一寸的轻轻热烫。

    她竟说很美?

    真的吗?

    “很适合你。”许久许久后,左玺洸的嗓音由云莙的头上再度传来,“还有吗?”

    他还说……很适合她?是梦吧……

    “有……”因为左玺洸那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话语而完全陷入迷境的云莙,已彻底辨不清那低沉嗓音中是否带着嘲讽了,只能继续喃喃。

    “哪里?”

    “后颈。”

    话才刚说完,云莙便发现,自己的长发被缓缓拨向一侧,一个温热的唇瓣颈轻贴着她那刺有梅花印记的后颈项,而后更用灵巧的舌尖,缓缓来回舔。

    身子微微有些酥麻,酥麻得令云莙浑身不由自主的轻颤开来。

    怎么了?她今天怎么了?身子竟这样敏感,他不过轻轻触碰那个印记,什么其他的都没做,她竟就有感觉了……

    “还有呢?”

    “这……”当头上再度传来那让她心跳加速的低沉嗓音时,她不断搧着睫毛,轻轻喘着气,可答案就是说不出口。

    “还有呢?”身后嗓音由重复一次。

    “后腰……”明白他不得到答案是不会罢休;了,所以云莙只得牙一咬,松了松手中的柔巾,让身后的柔巾落至腰下、雪臀上方,在那云龙印记被人用手指轻抚,而她浑身兴起一阵古怪战栗时,无助的轻吟着,“唔……”

    “还有吗?”左玺洸依然继续问着,在说话之时,将云莙的身子轻轻抱至榻上。

    “右小腿上……”轻轻拉高柔巾,让那刺有云彩图案的小腿露出后,云莙紧握着身前遮住浑圆双r的柔巾,垂头低声说道:“就这四处,没有了……”

    “还是该死。”用手指轻抚着云莙曲线优美的右小腿,左玺洸喃喃低咒着,然后在低咒声中,再度吻上她x前的飞凤印记。

    “别这样……他工作时很规矩的……我也都同意了……”

    岁明白左玺洸已彻底知晓她没有受到凌辱,但不知他今日举止为何如此怪异的云莙还是尽可能解释着,而在他不出声却不断来回用唇轻吻、用手指摩挲她身上的所有印记后,她再也忍不住地放声低吟,“呃啊……”

    “规矩?同意?那若他要求在这里……”抬起头仔细凝望着云莙一样嫣红的双颊,左玺洸将左手缓缓按在她最私密处的柔巾外,“刺上一个凤蝶展翅,你也同意?”

    “不!不同意!”听着左玺洸那不知是使拗还是怎么的低沉嗓音,望着他大掌的所在位置,光是想象,云莙的小脸便像被火烧灼般的热烫。

    “那若由我来刺呢?”

    “你别胡来,我怕疼!”蓦地一愣,云莙急急叫道,但在身前再无人声时,她有些忐忑地微微一抬眼,然后望见了他低垂着眼,嘴角微微轻扬。

    他这……算是在笑吗?

    他笑起来的模样,竟意外的有些坏、有些痞,却又那样可爱、迷人。

    就那样傻傻望着那张笑颜,云莙望见轻笑中的他似是感觉到什么而缓缓抬起头;她望见他那双向来清澈的眼眸中浮现出一股“怎么了”的疑惑;她望见他刚沐浴完的发梢上,徐徐滴落的一颗水珠,并由他俊挺的颊旁滑下;她望见他张开了口,似是在说些什么,但她却完全听不到,只注意到他口中可爱的小虎牙……

    风轻轻吹,月静静明,屋内的云莙,脑中思绪纷飞。

    “怎么了?”

    “没、没事。”

    当一声唤声在耳畔近近响起,当所有的声音再度重回耳内时,云莙猛地回神,脸突然一红,急急捉紧柔巾便缩向床角,脸g本不敢望向他。

    这、这……怎么回事?

    只不过望着他,她怎么……就湿了?

    还有、还有,她的心跳是怎么了?不仅跳得那样急、那样狂,更似是要由口中冲出了……

    云莙的古怪反应,左玺洸全看在眼中,当他望及她身下柔巾的那片轻湿时,他的眼眸,瞬间深远了。

    但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手一伸,将云莙带至自己怀中,在低头吻住她的颈侧时,轻轻拉下她手中的柔巾,任她那对浑圆丰盈的椒r尽在他的掌握中及铜镜内。

    “后日便要……应试了……呃啊……你该……”当敏感又肿胀的双r被彻底盈握,当铜镜上的双影那样羞人的映入云莙眼中时,她颤抖着唇角,喃喃说道。

    是的,虽不知自己今夜为何动情至此,但后日便要应试了,她不该也不可!

    “许多考生之所以名落孙山,都是因为考前心情不佳,心绪不定,压力无法抒发而无法正常发挥。”轻轻拧弄、拉扯着云莙x前的两颗紧绷粉玉,左玺洸一边用大拇指摩挲着她r上的飞凤印记,一边说道:“这点,你应该很清楚,皇甫姑娘。”

    “你……呃啊……”当敏感得不能再敏感得r尖被向外轻扯时,一股雷击似的战栗瞬间席卷了云莙的四肢百骸,那股连寒毛都为之竖立的惊天酥麻感,令她只能别过脸去,不断娇喘、嘤咛。

    他心情不佳,心绪不定?

    为什么?他不是一切都知道了吗?还生什么气?而又为什么他要唤她“皇甫姑娘”?那只是一个假名啊!

    “皇甫姑娘,你想说什么呢?”望着云莙欲言又止的颤抖红唇,左玺洸突然一张口,轻含住她的耳垂,缓缓加重了手中抚弄的力道,然后听着耳畔的娇啼声愈发甜美、撩人。

    “我……我……”虽已被左玺洸撩动得星目迷离,全身虚软,但云莙想说的话,却说不出口。

    因为她不喜欢他叫她“皇甫姑娘”,一点也不喜欢,但她却不知自己要用什么理由要求他改口,更何况,过往与她欢爱时,他也从未唤过她的名。

    “六儿,你不喜欢这样,是吗?”望着云莙小脸上的无助于眼底的淡淡惆怅,左玺洸突然停下手,哑声问道。

    六儿……

    这不是他当初气急败坏前去营救她时唤的那个名吗?

    之所以唤她“六儿”,是因为不能在外人面前道出她就是六姑娘这个秘密吧?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他替她取的小名,一个旁人从未曾这么唤过,全世间只有他一个人唤过的小名。

    一想及此,云莙的心头突然升起一股不知名的微甜,身子更是蓦地一颤,然后再颤抖间,感觉一股羞人的温热蜜y,便那样控制不住地由花径端口汨汨流出,蜿蜒流淌至柔巾里、床榻上……

    “是这样没错吧?六儿。”

    将一切都望在眼中的左玺洸,沉吟了一会儿后,再度伸出了手,这回,他轻轻抱起了她,让她趴跪在他身前,将双手由她腋下伸入,捧起她呈趴跪姿后更显丰盈的雪白椒r,放肆地来回揉搓、推挤。

    “没错……”

    是没错,因为这就是上回她给他授课后交给他的春g图中,下一回上课的姿势,可他没有想到这个身姿在铜镜前,竟会如此羞人……

    “然后是这样,没错吧?六儿。”

    望着镜中的云莙眼底的浓浓羞涩与异样情动,左玺洸移出一只手轻握住她的柳腰,然后褪下自己的衣物,将自己紧绷得不能再紧绷得硕大坚挺轻抵上她不断发颤的花口处。

    他也动情了,在唤她“六儿”之时。

    “呃啊……是……”体会着心底那股不断升起的甜意,望着镜中自己小小的身子竟被左玺洸那样暧昧的把玩,羞极了的云莙虽不停娇喘着,眼神却怎么也舍不得离开镜中的他。

    他的眼眸,就如同过往每夜般的迷离,他的额旁,有层薄薄的轻汗,当他缓缓挺腰,将他硕大坚挺一寸寸埋入她的窄小花径里时,在那股被一寸寸占有的细碎疼痛与酥麻中,她依然注视着他微微眯起的眼眸、微微敞开的双唇……

    “醒醒,六儿。”望着镜中云莙那瞬也不瞬凝望着自己的痴傻眼眸,左玺洸突然俯身将唇俯至她的耳畔,“再不醒,我就把你玩坏!”

    “你……你……”

    听着左玺洸口中难得的暧昧、放肆话语,云莙仓皇的别过小脸,不敢再看,却发现他竟在此时用力一挺腰,将他的火热钢铁坚挺彻彻底底地撞入她早为他湿透了的花径最深处。

    “啊啊……玺洸……”

    恍若什么开关被启动了似的,云莙的身子,在这一下搭理冲撞后,整个酥麻得不能再酥麻。

    她整个身子疯狂地战栗着,花径中的紧缩频率,更是一下子便升至了临界点。

    “六儿,你……”感觉着云莙窄小花径中的异样湿滑与强烈紧缩,左玺洸微微一愣。

    “我、我”

    听着左曦光语气中的诧异,

    被他方才那一撞后几乎高潮的云莙,只能低垂着头,紧咬着下唇,等待着他有可能的嘲讽以及取笑,毕竟她现在这样的身子,g本无法让他学到任何东西,纾解任何压力。

    她一直明白,这三年来,他之所以一直待在她身旁,为的就是学习高明的床第之术,而明了他目的的她,总在约定的夜晚到来之前,乖乖至后g女官处补课,然后将所学在那一晚传授给他,并且不忘悄悄将后g女官教会她控制身子的各种方式都用上,就算最后,虽然会会还是被他拥抱至高潮,但是她至少从未被他看出破绽。

    但今日的她,就是不对劲,不对劲到控制自己身子的方式一个都想不起来,身子还变得如此敏感,敏感到一碰就……

    望着长长睫毛上轻沾着泪滴,一脸无措的云莙,左玺洸再不说话了,他虽依然埋在她的体内,却没有再进逼。而是轻轻地将她拉起,将x膛贴在她的后背,双手环着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抱在怀中。

    他的拥抱,很温馨,温馨得云莙都想掉泪了;他的怀抱,很宽广,宽广得足够将她整个人都包在其中;当他的心跳慢慢与她同步时,她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思绪渐渐清明。

    天地在这刻,仿佛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他,一个她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她体内的他动了,轻轻地挪动着,她也动了,轻轻地款摆着柳腰,徐缓地将双臂向后伸去,反抱着他吻住肩颈的头。

    她雪白的丰盈缴入,在他的大掌捧覆下,诱人的轻颤,她妖娆摆动着的纤腰与雪臀,弓起时,曲线优美而撩人,她的轻轻娇喘与嘤咛,充满着无尽的慵懒与诱惑。

    “玺洸……”

    “六儿……”

    在如天籁般的娇媚吟呵声中,左玺洸望着云莙绝美小脸上的那抹撩人嫣红,以及醉人的迷蒙双眸,他缓缓将自己退出,再轻轻往前一刺,再退出,再一刺,然后望着那双美目愈来愈迷离,愈来愈朦胧。

    要高潮了,云莙知道,跟过往一样猛烈,甚至有可能更淋漓尽致的欢愉,但她却再不控制与克制自己,因为再无必要了。

    这半年多来,她已几乎没有什么好教给他的了,毕竟在她三年的调教下,他早不是当初那只不过触碰女子一下,掌心就会颤动的青涩男子,否则今日的她,对他不会有那样剧烈的反应,而他撩拨她的方式,更不会如此娴熟、细腻、体贴。

    之所以一直持续着这样的关系,一在于他虽老是口里“调职”个没完,却从未真正开口求去,二则在于他的存在,已成为了她的习惯,以致她经常忘记,他总有一天会离去。

    然而,是金子总会发光,像他这般德秀兼备、文武双全的男子,绝不可能一辈子困于浅滩,所以她相信,这次科考过后,他的离去,已是必然。

    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克制、控制的?又何必担心或在意他的嘲讽或取笑?他本就是这世间最深知她身子,并一手调教出的好男人呢!

    屋内的气氛,在云莙的媚眼如丝与甜腻娇啼声中,再度缓缓炽热,那独属于男欢女爱的暧昧香氛与激情喘息,一直在屋内四处弥漫,由黑夜到黎明,由榻上至镜前……

    当清晨第一道曙光升起时,在屋内各个角落被左玺洸用各种姿势拥抱并多回高潮后的云莙,已全身软如雪绵地窝在他的怀中,几乎连动,都动弹不得了。

    “哪,问你一个问题。”尽管疲惫得连眼都睁不开了,但云莙却开了口,只因她心头忽地浮现的好奇。

    “问吧!”左玺洸轻握着她的柳腰,闭眼回道。

    “她……”红唇中,吐出了一个字,可半附后,云莙却又喃喃说道:“算了……”

    是的,算了,虽然从第一天听说这事开始,她就实在好奇那令他如此执着的「女儿国门」究竟是哪家名门?不过,这毕竟是他的隐私,更何况,就算她知道了,又如何?

    然而,虽然云莙只丢出一个「她」字,但左玺洸却恍若早明白她要问什么似的淡淡答道:“霓城花家。”

    一当听到「霓城花家」这四个字后,云莙原本疲惫至极的双眸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埋在他怀中的小脸,缓缓地僵硬了……

    第六章

    三个月后虹城。

    柳姑娘的书房里,依然窗明几净,那扇朝北的窗户,如同过往般静静敞开着;窗前的躺椅上,坐躺着一位玉雕般的绝色女子,神色迷蒙,眼眸飘忽。

    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脚步声与熟悉的嗓音一同传入云莙耳中。

    “莙丞相,您若再不动身至丞相府,属下真要申请……”

    “不用再麻烦了,你一会儿就要到政事东厅找副丞相张大人报道去。”一把打断左璽洸的话,云莙头回也没回,只是伸出了手,将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的调遣文牒朝他递去。

    是的,政事东厅,霓城首富花家继承人——“政事东尉”花飞舞的辖区。

    这张文牒,是今早送到的,虽发文者是东厅的副丞相张宗,但谁人都知张宗已不问政事多年……

    尽管云莙不知晓为何这张文牒会晚了三年才送到,但如今花飞舞既亲自来要人,她自然没道理不给。

    “张首辅?是的,在下明白了。”目光微微一闪,但左玺洸缺什么也没多问,只是在取走云莙手中的文牒后,淡淡提了一句,“敢问莙丞相,在下的工作该与谁交接?”

    “不必。”

    “既然如此,就容在下先行告退了。”

    回身朝门外走去,左玺洸没有回头,云莙也没有转头,依然静静凝望看窗外的纷飞雨丝。

    果真一句废话也没有,嗓音更是毫无波动呢!老实说,她还真是后知后觉啊!打一开始,他之所以到虹城来,为的就是花飞舞吧!

    打一开始,他之所以拒绝得那般不遗余力,都只因她自以为的「善」意,对他反而是一种阻碍,尽管最后他不得不妥协。

    但如今看来,他的妥协为的就是等待今天,否则当初那样抗拒成为她参事的他,今日在得知将成为花飞舞的参事时,会如此平静……

    一切,都归位了,这是好事。

    终于,她的呼吸,再不会急促了,心跳,再不会混乱了,眼眸,再不会痴傻了,而脑子,也可以正常运转了——

    这几个月来,那一切一切因望看着一个人而升起的种种不对劲的感觉,在这个人离去后,应该都不会再出现了。

    毕竟只要他不在,那些因时间而积累、不该存在的感觉,只会停在那一刻,永远不会有机会融掉她心际外的那层无形厚壁。

    其实云莙很清楚,只要她静心去思考,就一定可以得到自己「不对劲」的答案,但她却完全不想这么做,特别是知晓那名一直埋藏在左玺洸心底深处的女子的真实身份之后。

    但没想到会是「她」的,真的没想到……

    一直认为,能被左玺洸牢牢放在心底十多年不忘的女子,必定极为出色,可在谜底揭晓那一刻,不知为何,她的心底并没有「啊!原来是她」的感觉,反倒是升起一股「竟会是她」的错愕。

    云莙不否认花飞舞的出色,毕竟出身霓城首富之家,又身为东厅张副丞相的接班人,她的家世与才干,一直是有目共睹的,更遑论她那风华绝代的容颜。

    此外,她的行事作风也不若其他霓城帮般喜爱护短、自肥、搞小圈圈,凡事总能以理服人,而那长袖善舞的处事手腕更是让人赞叹,尽管她的长袖善舞不仅表现在工作上,更表现在她的私生活领域上。

    但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从不讳言自己喜爱与众多男子同时周旋,并热爱享受男子疯狂钦慕目光的花飞舞,不是在五年前进虹城的第一天,便大方宣布了一辈子不婚不娶的「不婚宣言」吗?

    可那时的她,应该早与左玺洸谈好亲事了,为何还可以完全无顾信诺地对外发布此项宣言?

    若想一辈子自由自在,就该当面跟他说清楚,为何要这样耍着他玩,让曾经守身如玉的他那样傻傻等待,让其实才华横溢的他将这门亲事当成一生志业,一头栽在科考中不可自拔,更为了未来可以取悦她,咬牙向她学习床第之术……

    而他,又为何那样傻、那样执着?

    这世间出色的女子,并非只有花飞舞一个人啊!

    不明白,云莙是真的不明白「她」与他,更不明白此刻自己心底的那份苦涩究竟从何而来?

    按理说,三年多的重担终于由肩上卸下,再不必忍受他的一板一眼与无端嘲讽,更对包夫人有了交代的她,应该感到松一口气的,不是吗?

    更何况,在虹城待了这么多年,左玺洸一定早明白自己等待的是什么样的女子,既然他自己都不介意,她又替他介意什么?

    云莙知道,今日过后,她的心或许不再有机会狂跳,但在左玺洸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一股难以形容,不知究竟是否真实存在的沉甸感,却由她的心底开始悄悄蔓延……

    愈来愈急促的呼吸,令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微微发酸的胃y,更让她浑身抖颤,所以她轻轻合上了眼。

    没事的,这应只是单纯因季节更迭而产生的不适,毕竟过往每到这时节,她总会这样。

    更何况她早清楚,这世间有种东西不是她有能力且有勇气去碰触的,她一直记着的,更一直没有忘记过!

    所以,没问题的,待入秋后,这一切反应都会消失的,一定会消失的……

    “李大人,恭喜啊!过往东厅的行政绩效就三且位居丞相府前三名,最近几个月不仅月月第一,风头更是力压西厅哪。”

    “恭喜倒是不必,毕竟我们霓城人向来不像某些人好出风头,尽做些能博取他人目光之事,我们只懂得脚踏实地,从不在乎风头不风头的。”

    “对了,听说你们东厅最近来了个极能干的参事,不仅行事稳健,态度温文尔雅,脑子更是灵光……他也是霓城人?”

    “是啊!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我们霓城人本来做起事情来手脚就比别人利索些,脑子也比别人转得快点,不值得特别拿出来说嘴。”

    “虽东厅不少人都这么说,但我还真想见识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本事,竟能让飞舞大人都对他赞誉有加。”

    “想看就去看啊!他反正经常在东厅走动。不过我奉劝你还是别抱太大期望来得好,毕竟这人工作能力虽还过得去,但他的长相恐怕会让你失望。”

    “六姑娘,他们说的是左参事吧?”走在丞相府人来人往的长廊中,小十一压低了嗓音问着身前的云莙,话声中有抹小小的兴奋与激动。

    “大概是吧。”云莙随口回道。在小十一因事离开后,独自一人继续缓步前行,眼底有股淡淡轻郁。

    一直以为左玺洸离开后,耳g子就能清净了,眼眸就能转动了,心情就不会再浮动了,但她错了。因为他的人虽然离开了,但“左玺洸”这三个字却还是如影随形地存在于她四周。

    她依然看得到他的笔迹,听得到他的事迹,望得见他的身影,甚至有时还必须与他直接对话。

    这几个月来,他一反过去的沉默低调,大方出现在因有他辅助而更加如虎添翼的东厅,出现在丞相府众人眼前,而且对待他人的态度温和、尔雅,完全不像她所认识的那个满腔嘲讽的古板男子。

    更让她讶异的是,直到今日,她才知道他竟是霓城人!

    但回头想想,这值得她讶异吗?

    除了知道他是包夫人的远方侄儿外,她本就对他一无所知。

    所谓身世、背景、经历、交友这些对一般人而言,在相识之初都想知道且应该知道的[大]事,她全不明了,唯一知道的[大]事,便是他这么多年来一心努力科考,只为一名女子,而那名女子名唤花舞飞。

    之所以不知也不问,答案很简单,因为她信赖包夫人,相信保护自己胜过世间人,且一向心思细密的n娘不可能在没弄清楚他的底细前,便将他带至她眼前,所以从一开始,她便不曾开口问过他这类[大]事,而他自己也不爱提。

    但纵使如此,她也不是全然无知,只是她所知晓的,都只是一些旁技末节的小事,比如,每当他的情绪有变化时,嗓音就会变得低沉,耍赖时左眉便会轻轻跳动;又比如,他讨厌甜食,喜欢小孩,爱做饭,也爱女红;更比如,他再床纱之中时,脸上的神情是如此的迷离又迷人……

    但知晓这些又如何?

    因为再不多久,花飞舞也会知晓她的知晓,更甚者,她所知晓的知晓,花飞舞此刻早已知晓……

    当脑中来回萦绕着[知晓]二字时,云莙的心猛地一紧,一股突如其来的痛意令她不得不停下脚步,以待那阵痛意缓去。

    然而,就在她呼吸终于顺畅,欲再度举步前行时,一阵轻笑声却又留住了她得脚步,因为这阵笑声中,包含着一个她有些熟悉又不太熟悉的嗓音。

    在轻飘的细雨间,云莙有些僵硬地缓缓别过头,在一把艳红的纸伞映入眼帘时,同时望见了纸伞下那并肩而行,并不时喁喁低语着的一男一女。

    女子,正是花飞舞,而她身旁那名笑的开朗、自在,笑意中还带着一抹稚气的男子,是左玺洸。

    原来在她身旁三年几乎没笑过的他,真正开怀笑起来的时,是这个模样啊!

    挺好看的嘛……

    原来他不是不会笑、不爱笑,只是只会对他眷恋之人展开笑颜,而她从来不是,所以他自然不必,也不想对她笑了。

    算了,与她无关,反正打一开始,他便与她无关。

    缓缓收回视线,云莙继续向前迈步,可不知为何,她的每一步,都恍若走在云端般的飘虚,当心头那“恋眷”二字愈放愈大、愈印愈深之时,一股硬生生被撕裂、伸入骨髓的剧烈痛意,猛地由她心底爆开。

    不,不会的……

    当感觉到那股锥心蚀骨般的剧痛,当眼前陆续闪过这三年多来与左玺洸相处的片片断断,且愈闪愈快,愈叠愈厚,最后如海啸般向她袭来并将她整个人淹没时,她眼前一片漆黑,意识彻底坠入虚空。

    因为像这样清清楚楚感受到包裹着自己那颗沉睡之心的那堵无形厚墙彻底被溶蚀了的感觉,多年前的她,曾体会过,但这样的感觉在此时再度重现,只代表着一件事,那就是——

    此生她最不愿意管发生的事,发生了!

    她的爱恋之心,苏醒了,并从此之后,再沉睡不了了

    当心底最真实的情感如今那样清晰地浮现,且完全不容她逃避与否认之时,云莙向来清淡、慵懒的小脸是那样惨白。

    但上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一直明白自己对他人的倾慕,回应不了也给与不出,更知晓若不小心处理,极有可能带来的毁灭x结果,所以长久以来,对于“感情”这件事,她总是格外小心翼翼,甚至不惜主动决断任何有可能的人事物,就是为了不让任何人包括她自己受伤。

    如此步步为营的她,怎还会走至这一步?而且还是她自己主动走向这深渊!

    为何不可能?

    突然,云莙的心底响起了一个小小的声音。

    他本就是一个特殊且优秀的男子,由于明了他早心有所属,再加上他对她的态度总是那般冷淡疏离,更从不曾表现出任何钦慕之意,所以她对他可说由一开始,就没有多少防备。

    正因“没有防备”,因此一直以来,她都是浑然不觉地用最终于自己的目光,来面对他的一切。

    未见他时,他那手恢宏大气的笔迹便已吸引住了他,可那时的她,浑然不觉;见到他后,他那与他恍若同饮一滴花露的心领神会,着实让她惊讶,更让向来觉得与这世间有些莫名隔阂的她,第一回感觉自己不孤单,而那时的她,依然浑然不觉。

    他的认真与一板一眼。她一直觉得有趣;它的嘲讽,让她每回拌嘴都拌得开心;他无故闹起别扭时,他只觉得可爱;他高规格的责任感,无微不至的照料,让她觉得放心又自在;他对名利的淡泊,对心理既定目标的坚持与执着等种种特质,更每每让她肝配有惋惜;甚至在窗纱之中,他火热中略略带着腼腆与迷蒙的眼眸与神情,更让她沉醉……

    当过往那些“浑然不觉”一一浮现脑际,当心头被各式情感拥塞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时,云莙终于明白,一直不懂心动为何物,也从不奢望,更不清楚什么样的人会让自己心动的自己,在还不懂什么是心动时,心,便已为他而动了。

    原来,在她由一开始的无奈,到渐渐习惯他的跟随,她这个习惯被她不动声色又无微不至地照料着,并在特定时刻与他相拥的人,与她那颗原本有着无形厚墙的心,就已无声无息、一点一滴地被他流露出的独特x灵所融蚀,然后在那一夜,霓城的那一夜,因他的一句“很美”,以及那一个宠溺又爱怜的温暖拥抱,彻底苏醒。

    当脑中同时浮现出自己在霓城那一夜的痴狂,与方才所见的那个欢快笑颜,云莙忍不住缓缓闭上眼,只为一个令人痛彻心扉的残酷领悟——

    他,是她的独一无二,但他的独一无二,却不是她!上苍,为什么偏偏要是他?又为何偏偏要在这时……

    当她终于明白自己心之所向,心头满满都是对他的爱恋,脑中全是他与她的回忆时,这样的她,要如何回到那个有他,也有「她」的丞相府?

    对心壁一旦融蚀便再也无法恢复的她来说,这样的思念与眷恋,将会存在一生一世,所以她的痛与绝望,也将是一生一世啊!

    而这种无法说出口,更永远不可能得到回应的爱恋,她究竟该如何面对?

    又能向谁倾诉?

    谁来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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