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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童养媳 第84部分阅读

    名医童养媳 作者:肉书屋

    名医童养媳 第84部分阅读

    中还夹着一个不容忽略的人物――痛恨女儿的亲爹沈承荣。

    林夫人要全权处理这件事,肯定会给她一个如意的答复。可越是这样,沈妍越放心不下,毕竟大秦皇朝和花朝国在习俗上有很大差异。若因为自己的私事让林夫人丢了脸面,影响了两国正常建交,沈妍也会自责不已。

    她轻叹一声,来到湖边的水榭,坐到雕栏上,临波照影,慢慢平复心中涌动的思绪。结局掌握在别人手中,再担忧,又能起到什么作用?让别人掌握命运不是她的性格,可遭遇感情的问题,即使她活了两世,也有一种很强烈的无力感。

    突然,她感觉到两束阴冷妒恨的目光落到她的后背上,她下意识回头,去捕捉这两束目光的来源。萧水葳和端宁公主正在距离她两丈远的花亭说话,萧水葳这有口无心的大嘴巴,早把沐元澈向林夫人提亲的事当趣闻讲给端宁公主听了。

    不用想,就知道那两束目光是端宁公主发出的,看到沈妍回头,她赶紧换上一张笑脸。听说端宁公主心怡于沐元澈,皇上想指婚,却被端华公主搅了局。现在,端华公主的亲事订下了,没人再横插一脚,端宁公主一直想找机会再求皇上指婚。可沐元澈却向林夫人提亲,要求娶沈妍,端宁公主的心愿又落空了。

    相比鲁直蛮横的端华公主,端宁公主表面温和,其实更有心计,更让人防不胜防。沈妍是端华公主的假想敌,又成了端宁公主的情敌,真是倒霉摧的。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到处嚷嚷,唯恐天下人不知道吗?”沈妍皱着眉头朝萧水葳和端宁公主走去,想制止萧水葳这心直口快的大嘴巴。

    萧水葳委屈噘嘴,“我没到处嚷嚷,只告诉端宁了,她是我们的好朋友,不会到处乱说的。叔祖母出面,这门亲事肯定能做成,你还怕羞吗?”

    “沈姑娘性情腼腆,怕羞也在情理之中,不象你,是率真直爽之人。”端宁公主微微一笑,“你们聊吧!我去看看宴会准备的如何了,要不要帮忙。”

    “恭送公主。”沈妍礼数周全。

    端宁公主深深看了沈妍一眼,笑容更加温和,走出几步,回头时依旧面带微笑。沈妍对端宁公主的笑容有极高的免疫力,回敬了更加甜美的微笑。

    “妍儿,你不高兴了?”

    “没有,只是有些心乱。”沈妍深知萧水葳的性情,不想跟她讲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大道理,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很复杂,只随口跟她说了一些闲话。

    萧水葳一本正经点了点头,“你心烦也正常,听长辈们说这叫青春马蚤动期。”

    沈妍见萧水葳娇憨的神态,忍俊不住,笑出声,“你别瞎说,这是……”

    “沈姑娘笑得这么高兴,看来这双喜临门的传言并非空|岤来风。”福阳郡主走过来,脸上布满怨妒之色,身后跟着几个衣饰鲜艳的女孩,神情都别有意味。

    “福阳,你也听说沈统领向……”

    “葳儿,你能不能少说几句?这是笑话吗?”沈妍和萧水葳素来亲厚,可萧水葳如此心直口快,也由不得她不气恼,她微微皱眉,转向福阳郡主,说:“无风不起浪,传言当然不是空|岤来风,不过,双喜临门是吉言,不应该算传言。”

    福阳郡主冷眼注视沈妍,眼角眉梢密布寒霜,她面色幽静,眼底却积聚惊涛骇浪。她情窦初开,就钟情于沐元澈,两人的婚事断断续续谈了几年,直到现在也没结果。先是有端宁和端华两公主挡路,现在沈妍又来横插一脚,她能不恨吗?

    沈妍知道福阳郡主的心事,也理解她少女的情怀,可感情的事不存在礼让三千。即使一个把纳妾引以为荣的时空,谁的眼睛里又能揉进沙子呢?

    沐元澈就象一块色香味美的肥肉,对他想入非非乃至唾涎三尺的名门闺秀不在少数。谁能抢到手,把他永久占有,当然要看实力和能力等综合素质。

    若不是攀上萧家家主和林夫人,沈妍这个父亲不承认、母亲已改嫁的孤女连名门闺秀都算不上,能把沐元澈抢到手,那岂不是天上掉下的金馅饼,正巧砸到她头上?若沈妍辩解那“金馅饼”盯了她几年,就想砸她,一般人都不会相信。

    萧水葳沉默了一会儿,噘嘴说:“大家都是朋友,迟早会知道的。”

    福阳郡主冷冷一笑,“沈姑娘怎么会把我们当朋友?我们不是同道中人。”

    “那是她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不配。”人群中冒出了这样一句话,立刻有几个人附和,议论声四起,那饱含嫉妒拈酸的语气声调顿时充满了水榭。

    沈妍淡淡一笑,摆出一副受教的模样,根本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嫉妒比仇恨更能让人迷失本性、失去判断力,若她争辩,岂不正中这些人的下怀?

    “你们胡说什么?妍儿不配?你们都觉得自己身份很高贵吗?”萧水葳沉下脸,高声喊呵,又转向福阳郡主,“你交的都是什么朋友,一个个都这么阴酸。”

    “你们聊,我还有事,告辞。”沈妍说完,头也不回,就离开了水榭。

    沈妍绕到湖溏对岸的小花园,踩着鹅卵石小径漫步,平复自己的思绪。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椿萱殿偏僻的后殿,与迎面走来的人差一点撞个满怀。

    “哼!畜生,你……”

    畜生你骂谁?即使看清迎面走来的人是沈承荣,沈妍也很想问这句话。见沈承荣怒气冲冲的样子,沈妍好气又好笑,轻哼一声,没说话。她退后几步,闪到一边,让出了路。可沈承荣却没有离开,看向她的目光异常凶恶,又开始斥骂她。

    她忍不住好奇,转过头上下打量沈承荣,隐晦的目光在他腰部以下、大腿以上游移。自沈承荣做了圣诞(剩蛋)老人,沈妍还是第一次见他,发现他肤色更白,人也发福了,神情更加晦涩,这大概就是被骟的副作用吧!

    按时间计算,沈承荣应该是去年冬天被骟,事情过去半年,他在西塞北做下的糗事和丑事居然没传开。看来沐元澈是想把他缺一块肉的事做为把柄,知道的人越少,把柄的价值就越大,就更有利于沐元澈掌控他,乃至最后翻盘。

    沈承荣见沈妍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更加气愤,“你这个畜生,兴风作浪、无事生非,是不是想把整个京城搅得不得安宁呀?真跟你娘是一路货色。”

    看来在这么偏僻的地方遇到沈承荣并非偶然,他大概听说萧家家主和林夫人收她为义女的事了,就专程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来怒骂她。沈妍想清静一下,没带丫头,沈承荣也没有带随从,正好适合两人随随便便说话。

    听到沈承荣骂她,又侮辱汪仪凤,再看他那副令人恶心的嘴脸,沈妍真想抬手打他几个耳光,最好再上演一幕“让子弹飞”,让他连剩蛋老人都做不成。可她身在礼法宗亲维系的社会中,沈承荣不认她这个女儿,也由不得她不尊重。

    沈妍挑眉冷笑,“在京城兴风作浪?我有那么大的本事吗?你老人家是不是太高抬我了?我娘现在是项家二房的当家主母,御封三等伯夫人,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富贵尊荣都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也没资格评说,更不能侮辱她。”

    “你、你这个畜生,你这个逆女,我……”沈承荣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扬起手就打沈妍,没想到打在几枝蔷薇的枝条上,枝上的硬刺儿刺伤了他的手。

    “程叔,怎么是你?”

    老程举着几枝蔷薇的枝条挡在沈妍面前,他把内力注于蔷薇枝上,就形成了一堵坚实的花墙。他冲沈妍点了点头,没开口,看向沈承荣的目光极尽轻蔑。

    沈承荣是书生出身,又多年养尊处优,根本没有多大的劲儿。可他打沈妍是用尽了全力,恨不得一巴掌打下去,就要了沈妍的小命。他的笨力气与老程的内力相遇,就被吸收同化了,而他的手打到硬刺儿上,就渗出血渍,钻心的疼。

    “你、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深宫作乱,你……”

    老程冲沈承荣晃了晃金翎卫暗卫的腰牌,连一个字都不屑于跟他说。沐元澈统领金翎卫,老程要想加入金翎卫很容易,有了这重身份,更便于他行事了。

    “程叔,别理他,我们走。”沈妍斜了沈承荣一眼,不理会他的叫骂声,同老程一起边走边说闲话,快步离开了后殿,回到花园之中。

    “丫头,有人要对你不利,你要小心些。”

    沈妍一怔,随口问:“怎么对我不利?谁是幕后黑手?”

    “对于女孩来说,最严重的陷害就是毁掉名节,让你有口难辩。我听到几个小太监在商量,不知道是哪个公主的人,等我详细探查到再告诉你。”

    她是端华公主的假想敌,从今天起,又公然上升到端宁公主的情敌,两人都有陷害她的动机。至于到底是谁,她不想深究,她心里有更完善的反攻计划。

    “不用了,程叔,不管是谁,我能避开就好。”

    “你只想躲避?不想教训她们?”老程了解沈妍的个性,知道她另有计划。

    沈妍被说破心事,讪笑几声,点了点头,“还想请程叔帮忙。”

    “怎么帮忙?”

    “我有一个一箭双雕的主意。”沈妍靠近老程,低声讲述了她的计划。

    无论设计陷害她的主谋是端宁还是端华,沈妍都决定反将一军,让她们上演一场狗咬狗的好戏。若主谋是端宁公主,就调端华公主入圈套,反之则调端宁公主去。反正事情闹开,丢的是皇家的颜面,两人百口难辩,谁也别想轻松。

    “这计划虽说恶毒,也适合回敬皇家的人,我会安排妥当。”老程递给沈妍一只木雕的小鸟,说:“这个送给你,拿去玩吧!我按你的计划去做事了。”

    沈妍再次道谢,接这木雕小鸟一看,才知道这是一个小鸟形状的口哨。她试着吹了一下,声音竟然如鸟鸣般清脆嘹亮,令她喜不自胜。

    她采摘了柳条鲜花,独坐在石椅上,编成一个精巧的花篮。又摆弄那只木雕小鸟,不时吹上几声,引来莺鹂燕雀共鸣,清脆悦耳的鸟啼声响成一片。在景色怡人的花园独处,闻鸟鸣莺啼,愁情烦事渐渐消去,她很快就心情大好了。

    林夫人派丫头来找她回水榭,她知道是提亲的事,不知结果如何。这丫头稳重沉谨,不是多语之人,沈妍不方便多问,又不由悬起了心。刚到水榭门口,林夫人就满面笑容迎上来,沈妍知道事情已成,不禁粉面飞红,怦然心跳。

    “慧宁公主是爽快之人,我还没跟她把话说明,她就会意了。先是自责,埋怨自己光顾国事,没顾及儿女的终身大事,又嗔怪沈统领意气用事,对你更是赞不绝口。她说等回府之后要先跟沈驸马商量商量,定好吉日,就来提亲。我听她说项家有位公子近日要娶亲,吉日不能冲突,可能要拖后几天。”

    沈妍听到林夫人这番话,第一反映就是慧宁公主脑子进水了,要么就是飞得太高,导致大脑缺氧。她推敲这番话,仔细一想,就明白了慧宁公主的深刻用意。

    大秦皇朝和花朝国建交来之不易,林夫人做为使臣团重量级使臣,又是掌握经济命脉的萧家家主的妻子,慧宁公主会得罪她、让她不高兴吗?

    慧宁公主又是深切自责,又是嗔怪沐元澈,就是想把林夫人稳住,不能因家事影响国事。她对沈妍赞不绝口,这倒不是做假,惺惺相惜是相互的,沈妍不也很欣赏她吗?可这并不代表她会答应这门亲事,同意沈妍做她的爱子的妻子。

    她知道沈承荣憎恨沈妍,更嫉恨汪仪凤,肯定会在沈妍的婚事上做手脚。沈妍要跟沐元澈说亲,那岂不是给沈承荣送上门,更便于他行事了。

    所以,慧宁公主绝不唱黑脸,让沈承荣做坏人,主动权握在她手中,她就有回旋的余地。她之所以要商量,要选吉日,又提到项云谦再过三天成亲,这不就是缓兵之计吗?到时候,沈承荣做为跳梁小丑出来给众人添堵,可就怨不得她了。

    林夫人拍了拍沈妍的手,满脸宽慰的笑容,说:“慧宁公主是明事理、知轻重的人,她答应的事情一定会促成,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等好消息吧!”

    “多谢义母。”沈妍不想说自己的顾虑,以免扫林夫人的兴致,忙施礼拜谢。

    “午时初刻典礼,还有半个时辰,你去跟葳儿玩吧!”

    沈妍屈膝行礼,把林夫人送至正殿,才到水榭去找萧水葳。刚走上通往水榭的小路,她就感觉到强大的气场,看到迎面走来的人,她再次感叹冤家路窄。

    慧宁公主笑得很温和,但与她高傲的神态相配,总让人觉得到她的笑容里掺杂着讥嘲。沈妍和慧宁公主打交道时日不短,对她别有意味的笑容已没感觉了。

    “臣女见过公主,公主金安。”沈妍神色谦恭,礼数周到。

    “沈姑娘是天下闻名的名医,又有位至御封三等伯夫人的生母,还有花朝国外交使臣林夫人这位义母,身份自会水涨船高,本宫想不叹服都不行。”

    沈妍干笑几声,脸上的嘲讽之色比慧宁公主更胜一筹,高声说:“臣女还有一位金尊玉贵的继母,难道公主忘记了吗?谁让我有大福气呢?生母、继母和义母个个身份高贵,我的身份想不高贵也不行呀?难怪我会被人嫉妒,就是因为我这几位母亲。将来再多一位刁横尊贵的婆母,就更全活了,气死那些嫉妒我的人。”

    慧宁公主脸色一僵,沉默片刻,说:“你脸皮这么厚,还怕被人嫉妒?”

    “当然不怕,随便抓出一位母亲,就能帮我摆平。”

    “哼哼!难得你信任,你和澈儿的亲事我答应了,沈承荣会不会反对我就不知道了。澈儿是他的养子,婚姻大事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有为养子的亲事做主的权利。若他不答应,本宫无能为力,只好向林夫人负荆道谢了。”

    慧宁公主注视沈妍,略带讥嘲的笑容里又掺杂了兴灾乐祸的意味。沈承荣不答应这门亲事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又何必做坏人呢?让沈承荣蹦跶不就行了。

    “臣女当然知道婚姻大事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这其中又有许多礼数约束。就比如说我,有生母、有继母,还有义母,都想为我的婚事做主,我该听谁的呢?一个人要是有生父,有养父,那养父也是继父,而且那养父在他心中一文不值,你说他又该听谁的呢?照我说,这种事就该自己做主。”

    沈妍回敬了慧宁公主一脸夸张的笑容,故意拿出老程送给她的木雕小鸟,吹出欢快的声响。哨声一出,立刻引来几只漂亮的黄鹂,清脆的啼鸣响成一片。

    慧宁公主盯着沈妍手中的木雕小鸟,脸色变得很奇怪,嘴唇轻轻颤抖。她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控制情绪,冷厉的目光落到沈妍的身上,充满刻骨探究。

    “你手里……”慧宁公主刚要开口问话,就被跳跃而来的青色人影打断了。

    “程叔,你怎么来了?”

    老程扫了慧宁公主一眼,神色目光都很平静,“我忘记告诉你了,这口哨吹出的声音是求救的信号,你遇到困难再吹,只要我能听到,就会来帮你。”

    “对不起呀!程叔,我……打扰你了。”

    “你没事我就走了。”老程说完,没看慧宁公主,转身离开。

    “我跟你一起走。”沈妍冲慧宁公主施了一礼,没等她反映过来,就走了。

    慧宁公主怔怔地注视老程和沈妍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眼底的明亮被浓浓的愁云迷雾淹没了。十几年光阴飞逝、岁月流转,可那人铭刻在她脑海里的影像永生永世不会变淡,曾经恩爱相守的时光仿佛就在昨天,永远不会流走。

    当年,就是因为他送了她一只木雕的小鸟,告诉她遇到困难就吹响,他会来帮她。就是因为这只木雕小鸟搅乱了她少女的情怀,那响声时时萦绕在心间耳畔。

    她感觉这真实的一切都似曾相识,却又好象在梦中一样,似梦似幻。

    “公主,皇上请您去正殿,典礼的吉时快到了。”

    慧宁公主回过神,点点头,轻叹一声,擦去眼角细致无声的泪花。她感觉很无力,扶着太监的手走了几步,又停住脚步,思虑片刻,仔细吩咐了太监几句。

    老程把沈妍送到水榭门口,说:“典礼的时辰快到了,你要早些过去。”

    “多谢程叔,那件事……”沈妍想问一下端宁或端华陷害她的事进展如何了。

    “刚才遇到澈儿,我告诉他了,他的主意更妙。”

    沈妍深知沐元澈某些时候更狡诈,皱眉一笑,问:“什么主意?”

    老程压低声音,说:“要陷害你的人是端宁公主,我会按你的计划把端华公主引入圈套。澈儿在我引端华公主入套之前,会向庞贵妃透露一些消息。接下来的事,庞贵妃自然会去做,澈儿只需暗中助她一把,就大功告成了。”

    “这样最好。”沈妍拍了拍脑袋,暗叹沐元澈比她更诡诈,这回有好戏看了。

    庞贵妃被禁足一个月,等于输给了徐皇后,她咽不下这口气。端宁公主自视聪明,跟庞贵妃这宫斗圣手比起来,火候还差得太远。徐皇后此时忙着充当一国之母的角色,顾不上帮端宁公主,这正是一个让她们互咬的绝佳机会。

    太监传报典礼要开始了,沈妍告别老程,匆匆赶到正殿,参加以她为主角的华丽隆重的典礼。有大餐可吃,还有好戏看,今天真是个特殊的日子。

    第一百六十六章 私通

    说是典礼,场景布置得气派隆重,其实仪式很简单。主要环节就是沈妍向萧家家主和林夫人行叩拜大礼,给义父义母敬茶,接受他们的赏赐。之后,皇上和慧宁公主等人也赏赐了沈妍贺礼,沈妍又一一向他们行礼道谢。

    仪式结束,众人稍做休息,皇上亲自邀请花朝国使臣入席用餐。宴会礼乐交织着此起彼伏的祝贺声,杯斛交错,欢声笑语,正殿内洋溢着浓郁的喜气。

    沈妍现在的身份是萧家家主和林夫人的义女,要随侍在林夫人身边,应酬来参加宴会的后妃和贵妇。林夫人要跟慧宁公主等人说话,怕沈妍见到慧宁公主这个准婆婆会拘谨羞涩,就让她去找萧水葳,同皇族贵女和名门闺秀一起用餐。

    萧水葳身份特殊,性子爽朗随和,出手又大方,只要有人的地方,她都有很旺的人气。此时,她正神采飞扬地和成群的女孩品酒论诗,谈笑娱乐。沈妍不喜欢扎堆,就挑了角落的座位,坐下来享受御膳坊的美食。与她同桌的是几个腼腆的女孩,彼此见礼问安后就无话可说了,正适合她安安静静吃喝。

    一个宫女进来,递给沈妍一张纸条,就匆匆退出去了。纸条上写着约沈妍到水榭一会,有要事相谈,落款是徐慕轶,笔迹也是徐慕轶的。

    今天椿萱殿有宴会,徐慕轶是执勤的太医之一,一直在偏殿角房伺候。沈妍不知道徐慕轶找她有什么事,心中犹疑,寻思了一会儿,还是去赴约了。

    沈妍来到水榭,没见到徐慕轶,却见徐慕轩坐在雕栏上,脸上挂着别有意味的笑容。沈妍没理会他,在水榭里里外外转了一圈,也没见到徐慕轶的身影。

    见到徐慕轩,她就意识到是徐慕轩约她,怕她不来,才谎称徐慕轶。可她真不想与徐慕轩面对面,无话可说,反而有几分狭路相逢的意思。

    徐慕轩在翰林院任翰林一职,皇上宠爱端华公主,对他也颇为恩宠,允许他在御书房行走,随侍皇上,负责记录皇上的言行举止,供天子垂问,俨然成了天子近臣。皇上为花朝国使臣举办庆祝宴会,在椿萱殿见到他,沈妍并不惊诧。

    看到徐慕轩那张陌生且熟悉的脸,还有那令她心寒的笑容,沈妍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疏离感,想远远躲开他,跟他哪怕是偶遇,都令她很难受。

    “恭喜你心愿达成。”徐慕轩面带冷笑,语气拈酸冰冷。

    沈妍心中涌起怒气,徐慕轩冒名徐慕轶约她出来,颇有挑衅的意味。不管她是留下来,还是甩手离开,都会落下话柄,成为徐慕轩心中永远解不开的结。

    “小女有什么心愿,自己尚不明白,还请徐翰林赐教。”沈妍强忍气恼,选择留下来,与徐慕轩对峙,既然两人已经闹到这种地步,情面早已薄如蝉翼。

    “为自己打造一重又一重的身份,抬高自己的地位,嫁一个出身高贵的如意郎君,从此步入贵妇的行列,你敢说这不是你的心愿吗?”

    徐慕轩语气淡淡,却透出浓浓的恨意。即使现在他有了嫡子的身份,仍为自己外室庶子出身耿耿于怀。他嫌弃自己的身份,认为沈妍与他所想相同,就为沈妍假想出心愿,又以这假想的心愿做刀,刺伤了自己,还要伤害别人。

    沈妍暗暗咬牙,若不是顾及今天的场合,顾及自己的身份,她真想狠狠打徐慕轩几个耳光。徐慕轩用自己假想的理由一次又一次伤害她,已经令往昔情份荡然无存。即使跟他形同陌路,沈妍也不想跟他反目成仇,可有些时候事不由人。

    “为自己打造身份、抬高自己的地位,以求门楣相对,嫁一个身份高贵的如意郎君,无可厚非。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幸运到被公主看中,成为皇家贵婿,从此平步青云。相比徐翰林,小女的方法太笨了,小女应该恭喜徐翰林才对。”

    徐慕轩脸上浮现森冷怨怼的笑容,恨声说:“我得公主青眼,确实能平步青云,你嫉妒了?你是不是也想找一个皇子嫁了?这样就可以与我分庭抗礼了。相比皇族荣宠,澈儿的身份还是不够高贵,你处心积虑得到的结果并不理想。”

    没想到徐慕轩会说出这样的话,沈妍心里急剧颤抖,表面仍很沉静。气急的时候,有人会暴怒,想发泄,有人反而会平静,沈妍属于后者。听到徐慕轩这番话,怒气充斥她的心胸,堵塞了她全身的神经,但好在她还有残存的理智。

    徐慕轩用最阴损的话刺激她,就是想看她恼羞成怒,取笑她而达到自己渲泄的目的。如果她反驳,跟徐慕轩争论,为自己辩解,反而会令自己处于弱势。而徐慕轩肯定会有更隐晦生冷的言语打击她,把她推入无法回旋之地。

    一个正常的人与一条疯狗互咬,吃亏的永远是人,这是人世之公理。

    现在的徐慕轩已改变了轨道,性情也变得晦涩阴暗,思维极端且偏激。如果跟他做口舌之争,就会让自己更加生气,也正中徐慕轩的下怀。所以,沈妍不想再跟他废话,恨极一个人,有时候漠视他的存在也是一种报复的方式。

    沈妍咬了咬嘴唇,嘴角掠起轻蔑的恨笑,“小女有自知之明,从没想过和徐翰林分庭抗礼,也不会嫉妒徐翰林得公主青眼。有皇族荣宠又怎么样?能不能平安到老、一世圆满还要看自己的造化,小女衷心祝愿徐翰林造化天长,告辞。”

    “你还说你不嫉妒?不嫉妒能说出这样的话吗?我与端华公主彼此一见倾心确实令你难以接受,你与沈元澈有私情已久,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听说他已向林夫人提亲了,你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可惜他身份并不高贵,让你失望了。”

    沈妍想躲避,就此终结,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让自己难处。可徐慕轩并不打算放过她,连自己做为翰林学士的身份都抛弃了,就是想要让她难堪。

    “你放屁,只有你这种贼心烂肺的下贱人才会有这样肮脏的想法,才会说出这种话。”沈妍本想忍耐,不想让人看笑话,可此时,她不暴粗口骂徐慕轩实在是难以承受了,“我初到徐家,徐家嫌我是逃荒的身份,几次想置我于死地,后来知道我的身份,才换了一副嘴脸,这怨我没提前把身份亮出来吗?项家遭遇弹劾风波,徐家就疏远了,你考中了解元,徐家就提出了退亲。

    后来,徐家知道我在济真堂有股份,觊觎我的银钱,退亲之事一波三折。这是因什么而起?你为了你和你娘的地位安危,说假话、做伪证,想把我的银钱股份拒为己有。我拒理力争,击退阴谋,没有让你和徐家人达到贪婪的目的,难道我有错吗?你们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我的底限,不就是因为你们自认有优势、有尊贵的身份吗?说来说去,你比我更在乎身份,否则你也不会变得不可理喻。”

    两人退了亲,毕竟曾经有过值得回忆的过去,即使以后相形陌路,沈妍也希望彼此尊重,不把事情闹得太僵,给自己和别人都留几分颜面,留有余地。

    可徐慕轩不这么想,他恨沈妍,心中充斥愤恨,根本没理智可言。他的误解越深,心中的恨就越重,也无所顾忌,就想把事情闹开,让沈妍丢脸。

    一个偏激执拗到疯狂的人,以假想的因由,摧毁了她苦心忍耐维系的脸面堡垒。事情闹到这种地步,若她再不翻脸,再想维系情面,就不是正常人的反映了。

    沈妍缓了一口气,以一种豁出去的清冷的目光注视徐慕轩,没等他反映过来又开口还击,说:“你和端华公主第一次见面是去年的芒种聚会,那时候就一见倾心了,究竟是谁先有的私情?这是你亲口所说,你还有脸谴责别人?徐家得不到我的银钱股份,就犹疑退亲之事,让你纳秦静为贵妾,不就是为给我添堵吗?

    贵妾先正妻进门,又珠胎暗结,难道这都是别人逼迫你吗?传出皇上为你赐婚的消息,你才和我正式退了亲,你为什么不想想到底谁背弃了谁?是谁贪恋荣华富贵?皇上皇后和花朝国的使臣等众多贵人就在正殿,你要不怕徐家的脸面被踩在脚下,尽管把事情闹开,让众人都来听听,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我……”

    “这是怎么了?吵什么呢?”白贤妃带几个宫人走进水榭,低声询问。

    她和徐慕轩在水榭呆的时间不短,吵嚷的声音也不小,却一直没人进来,连她的丫头都被拦在水榭门口,想必是徐慕轩利用天子近臣的身份做了安排。

    徐慕轩想刺激她,但还不想在这皇宫内院闹到人尽皆知,尤其不想让端华公主等人知道。可他安排的宫人却没阻拦白贤妃,白贤妃出现也为沈妍解了围。

    “见过贤妃娘娘。”沈妍长吁一口气,上前给白贤妃行礼。

    “臣告退。”徐慕轩脸庞布满戾气,稳住轻轻颤抖的身体,转身离开水榭。

    白贤妃脸上流露出别有意味的笑容,掩嘴轻咳两声,说:“徐翰林已贵为驸马,沈姑娘与他吵架并不妥当,这要是让庞贵妃和端华公主知道,就……”

    沈妍知道白贤妃想借替她遮掩此事卖她一个人情,但她不想受制于人,“贤妃娘娘也知道我和徐翰林为何事而吵,事情已经闹开,脸面一文不值,谁知道都无所谓。等我出宫,就去找茶楼酒肆的说书人,让他们传得天下皆知。”

    “沈姑娘现在是萧家家主的义女,又要订亲了,何必意气用事呢?”白贤妃目的没达到,有些失望,但见沈妍绝然的神情,她心里不由一颤,害怕事情闹大。

    “贤妃娘娘可生过毒疮?”

    白贤妃见沈妍脸色阴涩,不知她的用意,赶紧后退几步,“没、没生过。”

    沈妍缓了一口气,沉声说:“贤妃娘娘别害怕,臣女是想说生过毒疮的人都知道,若是不忍痛把疮里的毒脓清除干净,毒疮永远也好不了。世间事也同于此理,再难堪,再丢脸,有些事情该说开还是要说开,就象清除毒脓一样。”

    “呵呵,原来是这样,沈姑娘不愧是名医,真是博学多才。”白贤妃脸色很不自在,连声干笑,她刚要再开口,就见一个宫女进来,冲她连使眼色。

    “臣女告退。”沈妍知道有大事发生了,忙屈膝行礼退出。

    一会儿,白贤妃就急匆匆从水榭出来,她面色沉谨,边走边吩咐宫女太监。

    沈妍坐到水榭一旁的花亭里,看到人群朝后殿走去,她连声冷笑。端宁公主要设计陷害她,意图坏她名节,做梦也想不到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吧?

    她在花亭里坐了一会儿,就到花园的小路上漫步赏花,竭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和徐慕轩的冲突。许久,她的心情才渐渐平静,见时候不早,她就回了正殿。

    因花朝国的使臣不忌讳男女同屋坐席,陪使臣参加宴会的人又都是皇室宗亲,宴席就摆在了正殿,又另外给皇族宗室的少男少女在左右偏殿摆了几桌散席。

    沈妍进到正殿,看到男宾这边由瑞亲王做陪,女客那边则是两位没什么名气的长公主,皇上、慧宁公主、徐皇后和庞贵妃等人都不见的踪影。她知道这些人都去做什么了,心中冷笑,佯装一无所知,去给林夫人行礼。

    “妍儿,你……刚从花园回来?”林夫人拉着沈妍的手,似乎有话要说。

    “是呀!义母,湖溏岸边的木槿花开得煞是鲜艳,我想采摘一些木槿花叶配制洗头的花水,听说这椿萱殿是开国皇帝晚年的居所,怕宫中有忌讳,没敢摘。”

    林夫人松了一口气,说:“听葳儿说引凤山庄栽种了各式各样的花木,慧宁公主邀请我到引凤山庄小住几天,你同去,到山庄采摘鲜花更好。”

    “多谢义母。”

    “你让下人收拾一下,我们也准备回去了。”

    沈妍点头应声,吩咐了丫头,又陪林夫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就到偏殿去找萧水葳了。偏殿里的女孩身份都很尊贵,舌头长、嘴巴大的人却不在少数。后殿里发生的事已通过各种途径传进来了,女孩们正聚在一起兴致勃勃议论。

    萧水葳见沈妍进来,赶紧把她拉到一边,唉声叹气,“端宁怎么会这样?”

    “出什么事了?”沈妍装作满脸迷茫询问。

    “你还不知道?她……”萧水葳叹了口气,跟沈妍大概讲述了后殿发生的事。

    沈妍瞪大眼睛,满脸惊诧感叹,这次却不是装出来的。端宁公主要设计陷害她,她把端华公主引入局,想让她们互咬。而沐元澈棋高一招,利用端华公主入局,又请庞贵妃入瓮了。庞贵妃要翻本,卯足劲儿出手,此计果然阴毒。

    端宁公主是设计者,陷害的目标是沈妍,没想到最后稀里糊涂与男子私通的人竟然成了她。恐怕她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这其中的环节,只能自认倒霉。

    做为皇后所出的皇长女,端宁公主的身份最为高贵,想嫁有身份的青年才俊很容易。可她的亲事迟迟未定,以前人们认为她眼光过高,今天才知道原来心有所属。正因为她心怡之人身份敏感,她不敢公开,婚事才拖延至今。

    与端宁公主“私通”的人不是她提前安排好的侍卫,而是一名皇上颇为信任的臣子。此臣子出身庞氏家族,是庞贵妃的庶出堂兄,比皇上年长两岁。

    这庞姓臣子虽说是庶出,才华学识在庞氏家族首屈一指,不到弱冠之年就中了状元。他在御书房供职,职责与徐慕轩类似,都属于天子近臣,颇得信任。

    今日,庞姓臣子与端宁公主在椿萱殿后殿相拥而卧,被前来收拾房间的宫女撞破。这个宫女没见过世面,看到此种场景,吓得乱叫一气,惊动了许多人。之后,她意识到自己撞破这种事,没活命的机会了,怕牵连家人,又跳湖自尽了。

    端宁公主清醒过来,看到与男子私通的人成了自己,气急攻心,当即就昏死过去。她不能开口了,众人只能听信庞姓臣子的一面之辞了。

    庞姓臣子说端宁公主心怡他几年了,奈何他妻妾众多,儿孙成群,才不能达成心愿。他跟端宁公主说过不会抛弃糟糠之妻,无奈佳人痴情,只能偷偷摸摸相会。即使今日被发现不轨,他也言明不会停妻另娶,还跪请皇上赐他一死。

    皇上气昏了头,确实想赐死他,被慧宁公主拦住了。想死哪那么容易,赐死他反而成全了他,他不贪图富贵、重情重义的美名就要传得天下皆知。端宁公主的名声毁掉了,皇族颜面扫地,还会被天下人诟病非议,岂不更难堪?

    尽管端宁公主与臣子私通之事不经推敲,可事关体面,没人再深究。这件事就以庞姓臣子一家被贬到西塞北、端宁公主带发入皇庙修行为结局而画上了最终的句号。除了一个宫女跳湖自尽,几个宫人受了惩罚,这件事就压下去了。

    当然,这个结局就是这件公案的后话了。

    沈妍听完萧水葳的讲述,暗自摇头,感叹人性复杂。这庞贵妃可真是了不起的人物,舍得舍得,有舍就有得,她把握得很好,果真令人佩服。

    在御书房有随侍天子的近臣做心腹,朝堂的消息能传递得很快。有了徐慕轩这个准女婿,她这位庶出堂兄的可用价值就降低了。最后利用她这个庶出堂兄给端宁公主泼一盆脏水,就让他功成身退,至于退到哪里,就不是她要考虑的了。

    徐慕轩颇得圣宠,与庞姓臣子并驾齐驱,可谓是后起之秀。大皇子的阵营里只能留一个人在御书房伺候,庞贵妃就选择留下了徐慕轩,这大概是她早已计划好的。庞姓臣子为家族效力多年,本应有更好的去处,无奈机缘不巧合呀!

    “想什么呢?”萧水葳拉了沈妍一把,说:“我觉得端宁是冤枉的,我……”

    “沈姑娘,快――”内侍匆匆进来,打断了萧水葳的话,“皇后娘娘突然昏倒,引发的旧疾,几名太医都束手无策,皇上宣你为皇后诊治。”

    “臣女遵旨。”

    救醒徐皇后和端宁公主,利用针灸之术稳定了她们的心绪,时间已是半夜了。

    她筋疲尽力,有气无力走出景元宫,看到沐元澈正等她,她心头一暖。尤其是坐上软轿,接过沐元澈塞进来的吃食茶饮,她感觉到一种晕晕飘飘的幸福。

    “妍儿,你要回哪里?”

    沈妍边吃边睡,迷迷糊糊回答:“回引凤居吧!”

    沐元澈分别派人去驿馆和项家给林夫人和汪仪凤报了平安,又送沈妍回了引凤居。直到沈妍睡熟,天蒙蒙泛亮,他便宜也占得心满意足了,才离开了。

    第二天中午,沈妍终于睡够了,起床收拾,去驿馆看林夫人。林夫人只跟她说了一些家常里短的闲话,连萧水葳对端宁公主的事都只字未提。

    大秦皇朝和花朝国建交的公事基本就绪,林夫人想到休整一下,到引凤山庄小住几天。后天项云谦要成亲,沈妍要帮汪仪凤忙碌,不能缺席。林夫人只好把去引凤山庄游玩的时间订到项云谦成亲后的第二天,并送上了一份丰厚的贺礼。

    沈妍陪林夫人和萧水葳用过晚饭,又嘱咐了一些保养身体的关键问题,才离开驿馆,去了项家。没等项怀安和汪仪凤询问,沈妍就把宫里发生的事毫不隐瞒地告诉了他们。两人都很气愤,却也不能多说什么,只细细安抚了沈妍一番。

    五月十二,项云谦迎娶明王府嫡次女,威仪排场,气氛隆重热闹。

    五月十三是司天监挑选的上上吉之日,不允许臣子百姓家有喜事,因为徐家要给端华公主下聘礼,这么好的日子,端华公主求了皇上,不允许他人共享。

    沈妍不想堵心,一大早起来,就到了驿馆,陪林夫人和萧水葳等人去了引凤山庄。不只是她,连司天监都无法预知,今天的聘礼是送不成的。

    一件大事从天而降,让人们知道上上吉之日并不吉利,还是晦气的凶日。

    第一百六十七章 归西

    公主下嫁,嫁妆自是十里红妆,珠玉满堂。能迎娶公主进门,臣子一族荣光万丈,蓬荜生辉,聘礼自然不会少,这是君与臣共同的荣耀和颜面。

    当然,迎娶公主聘礼少或是根本没聘礼的也大有人在。比如出身清贵之族的清流臣子,家境不富裕,却有满腹才华学识,皇上爱才或另有目的,公主也愿意下嫁。再比如沈承荣之流,出身寒门,祖坟冒青烟,撞到大运才得到公主垂青。

    某些关键时刻,下聘这种俗礼并不重要,那就要看皇上或公主的意思了。

    当今皇上将端华公主指婚给徐慕轩,既有两人的郎情妾意,又有皇上的爱才之心。徐家二房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荣光,想把这门亲事办得风光体面。庞贵妃爱女心切,又想彰显端华公主与众不同的荣宠,与徐家二房的想法一拍即合。

    指婚的圣旨一下,庞贵妃就派人来暗示徐家二房准备十万两银子的聘礼,礼银数目比三公主和四公主两人的聘礼总合还要多。徐家二房一时凑不到这么多银子,就想把沈妍当成冤大头,打她的主意,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白丢了脸面。

    没从沈妍手里拿到钱,徐家还是没银子,就开始打武氏的主意。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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