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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师妹 第50部分阅读

    九师妹 作者:肉书屋

    九师妹 第50部分阅读

    ”

    逐月放开他身也跟着进了酒窖。

    君离在迈出数步后便在一个酒坛子旁边找到了已经喝得熏熏然的云景轩,他看着云景轩那番模样,俊眉深深地拧在了一起,子然初上苍山那年,他还是一个眉头锁着阴郁的少年,后来在山上待得久了,眉宇间的那抹忧愁方才淡淡散去。有多少年了,他未曾见过子然消沉若这般,想来此事对他的打击还不是一般的大。

    他知道子然此刻的心情肯定不好,不过,就算他再不好,他今日也一定要将凌萧若带走。

    “子然。”

    君离垂了眸,浅浅唤道。

    云景轩虽已喝了一坛子酒,但是,他的闹钟却依旧清晰一片,只因那刻骨铭心之痛,那痛楚就似淬了毒的针,每当他开始麻痹时,那针便对准他的心头,狠狠地刺了下去。

    听见熟悉的呼唤,云景轩抬了眸,当他看见君离时,眸中微微带着惊诧:“二师兄?”

    “嗯。”君离轻声说了一句。

    云景轩甩了甩头,缓缓站起身子,他唇边扯出一抹笑,说道:“二师兄,你怎么来了?你是不是知道我现在很难过,所以来陪我喝酒的?”

    说罢,竟是将手中那碗还未下肚的酒甚至君离的跟前,想要邀请他与自己一醉方休。

    君离垂眸看了眼酒碗,透明的酒水在碗中轻轻晃荡,他敛了眉,沉声道:“凌萧若在哪里?”

    云景轩在听见这几个字时,心再度被狠狠地撕裂,眸中的朦胧也去了一些,他问道:“二师兄,你认识凌萧若?”

    “对,我要将她带走,你将她交与我吧!”君离垂眸对他道出了来意,虽然凌萧若现在是朝廷钦犯,但是,倘若他开口问子然要人,看在多年同门的情分上,他定然不会拨了自己的面子的。

    “将她交与你?”云景轩有些木讷地重复起君离的话来。

    将她交给二师兄?那他怎么办?

    云景轩的脑中竟是迸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二师兄为什么要带走凌萧若?想到此,云景轩微眯了凤眸看向了君离,只那一眼,脑中便似惊雷闪过,须臾,他问道:“二师兄,你是君离?”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愕然,不过,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秘密,自己不也没有告诉二师兄,他其实是临南国的三皇子么?

    君离微微垂了眸,应道:“是的。”

    “王爷,王妃被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抓走了,属下等着王爷下封城令呢。”逐月一早便跟了进来,心下有些着急的他在听到他二人的对话越扯越远后便直接跪在了云景轩的旁边,颔首禀告起来。

    “你说什么?”君离闻言,旋即俯身看着逐月,眸中全是焦灼之色。

    因着他不是逐月的主子,是以,一声问话后逐月并未作答,只是颔首听候云景轩下封城指令。

    然而,等了半晌后,他竟是等到了这么一句。

    只听云景轩悠悠地说道:“青铜面具男?她被抓走了干本王何事?本王为何要下封城令?”

    她曾问过他青铜面具男的事情,他怎敢保证这是不是又是她的另一次欺骗呢?经过上一次的欺骗,他怕了,真的怕了!

    “腾——”

    云景轩话语刚落,却见君离竟是握掌一拳头朝云景轩的脸颊之上打了过去。

    因着出手的力道很大,再加之云景轩体内毒素未解,身子又因为酒精而有些摇摇欲坠。

    是以,这一拳打下去之后,他竟是顺势跌倒在了地上,头部狠狠地撞击在了一个酒坛之上,因着冲撞大力,那坛子竟是破了一个口子,甘冽芬芳的酒水顷刻间倾泻而出,酒窖之内再度布满酒香。

    “王爷!”逐月见状惊呼了一声,旋即站起身想要去扶云景轩,然而,君离却快一步去到云景轩的身边将他一把拧了起来。

    “云景轩,你方才说的那话是一个男人该说的么?”

    经过方才那一撞,云景轩只觉脑中昏花一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彻底清醒,一旦清醒,他便想到了君离的话语,那话语似一根导火索一般,将他心间的憋闷一股脑地全部释放了出来。

    “二师兄,你知道么?她装成了子青的模样,骗了我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我为她做了好多事,还与她去湖心岛上成了亲,可是,忽然之间,所有的幸福都没了,全部离我而去了,而她却说她把子青杀了,你说,这样的女子我还要向她作甚?”

    “她将子青杀了?”君离在听见云景轩后面这句话时,不禁蹙了眉头,若儿怎会杀了子青呢?

    上一次在燕北的时候,听子青说她原是认识凌萧若的,想来装成子青的模样,倒也有可能,只是他断然不相信若儿会杀人。

    “她亲口告诉我的,还能有假?”云景轩抬手扯开君离拉住他衣襟的手,讪讪道:“她武功不弱,就算被抓走了,也不会有事的。”

    “云景轩!”君离听闻再度将他的衣襟给拧了起来,厉声喝道:“她好歹也是与你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你便任由她被一个男子抓走么?与你相识这么多年,原不知你的心竟是这般地冷硬无情么?”

    “冷硬无情的人是她!”

    他都对她那般好了,她也将自己交付于他了,她竟然还能在他的碗里落下毒药,她的心不也冷若玄冰么?

    云景轩的嘶声厉吼,换来的便是君离再度挥来的一拳。君离本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可是事关凌萧若,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沉静下来了,而今竟是因着她两度挥手打了云景轩。须知他们师兄弟的感情素来便是很好的。

    “怦——”

    云景轩的身子再度朝下方摔了过去,因着脚下渗漏而出的酒水,他脚下一滑,头部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唔……”

    因为疼痛,他蹙了眉,轻声哼了一下。

    逐月见状一个箭步去到他的身边,将他扶了起来,问询道:“王爷,你觉得怎样了?”

    云景轩的脸上已然挂了彩,逐月看着有些心疼,王爷何曾被人这样打过?

    君离冷着一张脸,俯视着云景轩,只问道:“你到底下不下封城令?倘若你不下,我便代你下了!”

    云景轩的头部连着被撞击了两次,上一次撞击只让他头晕眼花,而这一次撞击,竟是在他脑中撞出许多零碎的记忆片段来。

    “不知长进的东西,经是要与胤懂太子争女人么?你如今也已二十三岁了,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便将凌尚书的女儿凌萧若嫁与你做正妃吧!”

    “儿臣年纪尚小,还不愿娶妃。”

    “你敢不娶,那便是抗旨不尊!”

    云景轩眼眸眯了眯,这个片段陡然蹿入他的脑海之中。

    一个片段之后便是接二连三的片段接踵而至,澜沧江龙舟上的第一次见面与刁难,出嫁那日自己的抗拒,洞房花烛夜时她的口无遮拦,七夕之夜的倔强无理,宫中夜宴时的一瞬芳华,还有……

    还有那日被人劫走后她所留下的蛛丝马迹,是那个世间独一无二的药瓶!

    脑中闪过数个画面之后,最终的画面便凝结在了一个秋风萧瑟之夜。

    那夜,一轮孤月映照在山巅,他银袍铠甲手持画戟骑马立于风中,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对那个男子说让他交出自己的王妃。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与那人战了几个回合,几个起落下来之后他便奔至了马车之中,马车内躺着一名女子,那女子阖着眼眸,她容颜似玉,娇媚如花,那人不是别人,正式凌萧若,他看见自己扶起她的身子,朝她说了一句:“子青,你醒醒……”

    他唤凌萧若为子青,唤她为子青!

    所有的片段用一根细密的丝线全部串接在了一起,他想起来了,彻彻底底想起来了!

    第128章 你去死吧

    记忆一旦复苏,云景轩凤眸瞬时一瞪,酒意顷刻间全部疏散,他转眸握紧了逐月的手,朝他说道:“逐月,那夜,我去就她了,我发现了那个白瓷小药瓶,它被等分成了十个小格子,她是子青,凌萧若就是子青,逐月,我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

    正是那夜,过了那夜之后,他便不记得凌萧若了,连带着也将子青也一并摒除在了记忆之外。

    记得那夜秋风寒瑟,他与青铜面具男打斗一阵后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型神兽,那是腾蛇,他与腾蛇激战一场后便晕厥了过去,醒来便失了记忆。

    当真是那个青铜面具男让自己失忆的么?

    他是谁?为何这样做?为何单单只让他失去对若儿的记忆?如此说来,他定也知道子青便是凌萧若了?

    这之中隐含着什么阴谋?

    “王爷你在说什么?”逐月听了他家王爷的话,一个头变作了两个,甚为糊涂。

    “你说什么?你说凌萧若是子青?”倒是那君离在听见云景轩的话语后,脑中似有闷雷响过,须臾便显得急促起来,有些失了方寸,子然到底在说些什么?

    云景轩似乎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的头被装疼了,他抬手挠了挠头,随后朝君离说道:“二师兄,你这两拳打得好啊,将我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全部找回来了,我现在即刻就下封城令,一定要将子青找回来,其他的事等找到她再说。”

    天啊,他怎么可以把人生中最重要的这段记忆给忘记了呢?他怎么可以再次将他心爱的女子弄丢?

    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指尖,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体的香味,那种触上肌肤的感觉仍旧历历在目,也同样想起了那个一直困扰他许久的场面,那日她饮了酒,与身体内的药物发生作用成了媚香,而他带着她去到临近的池水中解药,她却在他面前媚眼如丝,一直挑衅着她!原来与自己有着肌肤之亲的女子一直便仅有她一人,都是她而已!

    他今日当真是被气昏头了,就算一个人想要伪装成另一人,又怎会一点破绽都没有呢?

    没有破绽便只能说明,那人原本就是她!

    方才在假山石边,他为何就没有相信她的话呢?还差点……差点将她杀死!自己这般对待她,她该有多伤心?

    她会那般激他,当是因着她以为自己将他父兄杀死了吧?

    “王爷,这是王妃给你的解药,您先服下吧。”逐月将凌萧若吩咐的事情说了出来。

    云景轩在看见那个白瓷小药瓶时,内心的抽痛更加剧烈了,她果真便是子青呵!被青铜面具男抓走时,在那般危机的情况之下,她竟然还惦记着他身上的毒!

    而他竟是混账到对她不管不顾!

    不行,他一定要找到她,他要告诉她,她的父兄没有死,他替换了死囚,他已让追日将他们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她千万莫要忧伤。

    “逐月,你即刻下令全城封锁,不仅如此,连出临南的边界也要一并把守!”

    “是!”

    吃下解药之后,云景轩转眸朝君离说道:“二师兄,我们分头行动!”

    说罢,起身朝外奔去,君离虽有些疑惑,却也快速跟在了身后,不论若儿是谁,他始终也要护她周全的。

    这厢,凌萧若自从被青铜面具男抓走之后便被迫吃了一粒软筋散,下肚之后,药力很快便见效了。她扶住腾蛇的翅膀,感觉身体已然变得筋疲力尽起来,若不是腾蛇飞得平稳,她怕是要从云中跌落下去了。

    腾蛇展翅飞翔于云端,因着无力,凌萧若斜靠在它的腰背上,耳旁风声呼呼,因着速度过快,刮过脸庞的风不禁刺疼了脸颊,凌萧若眼眸一眯,视线不可避免地朝下望去,只见下方全是绵绵白云,透过云中的缝隙,那些青山绿水依稀可见。

    她虽没有恐高症,却也是第一次在如此高空之上飞行,心下仍旧有些余悸,不过她却将胆怯的情绪压在心底。

    镇定了一下后,她抬眸无力地问道:“你想带着我,坐着腾蛇去泰山?”

    青铜面具男的意图已然不言而喻,他之所以这样做,是想快些带自己去泰山吧,毕竟上一次,在到达胤东界内时便让自己逃走了。

    腾蛇的腰身虽粗,但是,它的背上容纳一个人倒还觉得宽敞,同时容纳两个人便觉有些逼仄了,是以,青铜面具男离凌萧若的距离也不过咫尺。

    闻言,隐于面具下方反而眼眸微微一挑,揶揄道:“你以为我还会给你逃走的机会么?你想都不要想!”

    上一次时间还很多,所以他选了马车,骑在腾蛇上一路招摇着去往胤东速度虽然快,但却不是首选,不为其他,他只怕被慕容山庄的人看见,如此,腾蛇一事便不能隐瞒了,如若他的血能够控制腾蛇的话,那么娘亲的血也一定可以控制,倘若腾蛇落于她手,按照娘亲的偏执程度,恐怕死伤会难以预料。他所能做的,是将伤亡降到最低,虽然这之中难免会有人逝去,但是相比那两军交战倾力屠杀时所带来的伤害要小太多。另外,做马车对女子来讲却也是最好的,在这一方面,他着实不想委屈了凌萧若。

    本来去泰山一事也并不十分迫切,可是郁芳一事让娘亲想要提前动手,所以这一次,他必须加快寻找的力度,否则便会功亏一篑到达不可收场的地步。如此,也只能委屈凌萧若坐在这神兽之上了。

    凌萧若斜眼睨了一眼青铜面具男,面上虽然没有表情,可是心下却是仍旧在做部署,百密总有一疏,只要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不怕她找不到任何破绽。

    思索完逃跑一事后,凌萧若复又想起今日劫法场时的情景,那长戟刺穿胸膛的景象再度回转而来,她的父兄就这般死了,她却是连将他们安然下葬的机会都没有,她当真愧对他们对自己的关爱。

    一旦想起父兄喋血法场的景象却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云景轩,想到他拉开弓箭时,凤眸中流露出的强烈的杀意,那种感觉只让她倍觉胆寒。想起桃花林中,他们相携而跪,拜下皇天厚土结为夫妻,如今忆起,却觉你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罢了,或许这一生,他们当真不能长相厮守了。

    如此想着,她竟是将那声叹息了出来。

    “怎么?云景轩杀了你的父兄,你竟是还在思念着他么?”许是因着那声叹息泄露了她的心事,青铜面具男竟是低沉着嗓音问了这么一句。

    凌萧若转眸恨了他一眼,没有回话,青铜面具男在看见她的模样后也没有再说话,只垂了眸,不过那扶在腾蛇背上的手却是狠狠地捏紧在了一处。

    腾蛇飞行的速度十分之快,据凌萧若目测估计怎么也有阁一百多公里每小时,泰山位于胤东之东,离东海不远,距离临邑城大概有四千里路,如果匀速飞行的话,再过十几个小时,他们便能在泰山降落了。

    以前在现代时,坐飞机飞上阁十几个小时尚且难受,更遑论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腾蛇背上,如此飞行下去,到得泰山时,她估计也是人不人鬼不鬼了。

    因着旅途无聊,凌萧若也懒得理会青铜面具男,便径自阖目休憩起来。

    不知睡了多久,凌萧若于浑浑噩噩间清醒了过来,她不是被耳旁惯有的风声吵醒的,而是被一阵沉闷而压抑的低沉声给惊醒的,那声音十分微小,却仍旧将她从梦中激醒过来。

    一旦醒来,她便睁开了眼睛,一睁眸方才发觉此时已到了晚间,身旁依旧白云飘渺,只是那天幕却是犹若黑色丝绸一般,一轮估计的玄月挂在天际,几缕轻纱在月旁悄然拂过,泻了一地的银光。

    耳旁发出极低的摩擦之声,凌萧若顺势望了过去,发现青铜面具男正弯着腰,双手紧紧揪住蛇背,面具挡住了他脸上的神情,不过看那样子似乎在竭力制止些什么。

    凌萧若看他这样以为他又有什么阴谋,身子缩了缩不禁心生警惕,侧眸问道:“你在做什么?”

    青铜面具男许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醒来,些微蜷起的身子微微直了一些,他努力抬眸望着凌萧若,面具下方的眼眸若剔透的晶石,在暗夜中绽放着流光溢彩,他平缓了声音,说道:“没什么。”

    其实他也不知道最近这个月是怎么了,以往血蛊都是一月发作一次,自从有记忆以来,发作的日期都在每月月末这一日,不是二十九便是三十,这个月月中的时候,血蛊提前发作了,他原想着日期是不是改了,却没有想到,这才刚到二十八日,却是又发作起来,莫非他的血蛊发作周期竟是从一月变成了半月了么?

    虽然他方才已吃了止痛药,但是体内的疼痛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似汩汩而来的浪潮,让他疼得钻心刺骨,而今他好不容易抓到了凌萧若上得腾蛇之身,却是要在这个叽咕眼儿上犯毛病么?莫非他当真不能阻止那场即将到来的血战么?

    凌萧若见状眉头蹙了蹙,虽然青铜面具男极力装成无事,但是从医者灵敏的嗅觉看来,她认为他倒像是发病了。

    身子仍旧酸软无力,凌萧若尝试着向他靠近了一些,手也在不自觉中朝她的脉搏探去,然而,然而,当她刚要触碰到他的脉搏时,却见他一个激灵将手收回了身侧,让凌萧若直接扑了空,收回手后,他的声音变得狠戾起来:“你想要做什么?如若你想要打逃跑的注意的话,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我给你喂服的软筋散让你内力全无,腾蛇飞行的高度离地面少说也有一千尺高,你若从这上面摔下去,后果便是粉身碎骨!”

    说完这么长一句话后,她的身体似被瞬间抽干一般,竟是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方才想要竭力掩饰而去的痛楚在一瞬间揭露而出。

    凌萧若眉毛跳了跳,一千尺高的话那么就是三千多米了?从这上面摔下去果真会魂飞魄散的。

    她眼眸一转,见对面男子大口喘着气,遂扬唇朝他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是断然不会使出什么花招来了,你又何需警惕至此呢?”

    青铜面具男许是没有想到凌萧若会朝他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而今他因血蛊困扰,意志尤为薄弱,他本就对凌萧若情难自控,她这一番笑容自是在他心底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涟漪,也正是因着他散神的那一霎那,凌萧若竟是趁着这个空隙探上了他的脉搏。

    待他想到要收回手时,仿佛已经为时已晚,只听凌萧若眼眸一瞪,惊道:“你中了蛊?谁下的?”

    蛊毒一说她从来只是听闻却没有真正见过,而今她竟是在把脉之际探到这个男子体内竟是有蛊虫的脉象,这当真让她十分惊奇。蛊毒一直是现代医术中完全无法揭破的谜语,今日被她遇见了,她这个嗜医成狂的人又怎会轻易放过呢?

    青铜面具男瞬时抽回自己的手,他抬眸凝望着月下的女子,她绝美的容颜如皓月当空,往昔黝黑的乌眸之中此时竟是蹿出两簇火苗,那是一种对新奇事物的解惑的渴求。

    他自然之道她的医术十分高明,可是在看到她那样的眼神时却似一把刀在自己心上狠狠地凌迟起来,她竟是把自己当做药物提炼精进医术的试验对象了么?

    这样的感觉当真让他难受,让他觉得自己倒像是那待宰的猎物一般。

    “喂,你怎么不说话,我有可能帮你解除身上的蛊毒哦,须知我的医术可是独步天下的。”

    凌萧若见他隔着面具一直打量着自己,便开始诱哄起来。

    许是这一番话触及到了青铜面具男心底最脆弱的那一块,他眯眼拒绝道:“这蛊一直存在于血液之中,与生俱来,无药可解。”

    “胡说八道!”凌萧若听闻提起身上所有的力气反驳起来:“只要是毒便有解药,蛊毒不过也是毒,总会有解除的方法的。只要有信心与毅力,总会成功的。”

    凌萧若身上虽然没有力气,可是脸部肌肉的活跃程度倒是仍旧保持在一个很高的水平之上,她说得是神采奕奕,眉飞色舞,眸中还增添几许五彩斑斓,看得青铜面具男又一阵眼花缭乱。

    “你不相信我么?”

    凌萧若忽而放柔了声音,朝他说道,似吴侬软语,又似清晨坠于绿叶之上的晨露,清新,柔软,馥郁,她看向他的眸中带着殷殷期盼之意,那样的感觉让从来都生活在冰窖之中的青铜面具男只觉周身竟是洒满了阳光一般,体内的冰凉竟是有了融化的迹象。

    可是,也就是在这稍微的一愣神之际,却见凌萧若倏地一下揪紧腾蛇的背部,竟是聚集了全身所剩的余力于右腿之上,对着青铜面具男的胸口处狠狠地踢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巨变让青铜面具男的纯色由苍白变成惨白,他的身子本就羸弱,如今被这一脚踢来,他竟是朝旁倒了过去,猎猎风声在耳旁呼啸而过,下面便是万丈深渊,为了避免自己摔下去,他紧紧地揪住了蛇皮。

    都说红颜祸水,他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原以为她多少会为自己的遭遇心软一些,却不想,她竟是想要自己去死。

    她就这般恨他么?恨到已经深入骨髓了么?

    凌萧若见青铜面具男仍旧掉在蛇身之上,只觉这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遂拼了力气仰靠在蛇背上,双手揪紧蛇皮,移动了脚步,右脚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踩在他的手上,而左脚却是毫不留情地蹬在了他的面具之上,她的脸上带着狰狞之色,咬牙切齿道:“就你这般狠毒之人,有谁会怜悯你?就算是被蛊虫折磨死了也是活该,也是罪有应得!你去死吧!”

    说罢,她双脚猛地一用力,竟是生生将青铜面具男踢下了蛇神。

    面具之上凹凸不平的痕迹狠狠地戳在青铜面具男的脸上,只让他疼痛加剧,而他的手背之上也传来阵阵刺骨之痛,因为体内无甚力气,被这样双重袭击之下,他终是丢了手,身子朝下坠去。

    “啊——”

    身下传来男子低沉而哀戚的呼声,由于下坠的速度十分之快,那低吼之声很快便没入了黑夜之中。

    凌萧若仰在蛇背上,一直静观腾蛇的反应,之前为了担忧它看见,是以她是选准了方位踢人的,她方才退下青铜面具男的方位正巧是在蛇头后面,料想那腾蛇定然看不见的,不过青铜面具男那阵哀戚的声音却也让她心惊肉跳了一番,不过,她凝神屏气等待了一会儿后,却见腾蛇并无异常,如此,她那上下起伏的胸口方才缓缓平静下来。

    一旦静下后,她便慢慢往内收住了脚,深呼吸一口气后便敛了声响。

    畜生再神也终究是畜生,断然没有人那般活泛。

    第129章 发现端倪

    因着查出凌家叛乱一事,云景轩掌握了一些京城的禁卫军,自这日申时开始,禁卫军便将整个皇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带着兵甲的侍卫挨家挨户的搜查,城外早已做好了防护,周边各个州县也早已派了八百里快骑去往通告,倘若发现凌萧若者即刻通禀回京,不准伤人犯半分半毫。

    经过紧锣密鼓的搜查,两个时辰之后却是空手而归。

    云景轩因着担忧,竟是亲自守候在了城门口,不过却终究没能看到她的身影。他立于城门之边,月色斜洒他身,说不出的苍凉与哀败,白色的衣衫愈发的清冷起来。

    夜深时分,更深露重,逐月去到他的身旁,劝道:“王爷,先回府吧,各个州县倘若有了消息会在第一时间前来通报的。”

    云景轩俊颜之上蒙了一层黯然,他凤眸深阖,将痛楚掩盖在了眸底,垂于身侧的手抓紧了衣摆,那突出于手背之上的血管清晰而恐怖。

    心似被割了一个大洞,空空如也。

    逐月看向王爷,发现他的胸口起伏不能自主,心知他定是十分悲伤,遂颔首在旁恭候起来。

    沉默良久,云景轩缓缓睁眼,朝他说道:“回吧,将碧绿唤去茗芳阁。”

    “是。”

    云景轩一路回了靖王府,他没有回祈轩阁,也没有去鸣翠阁,却是去了凌萧若若以往往的茗芳阁。

    若儿自去岁深秋时被青铜面具男掳走后,若芳阁内便仅有碧绿在居住着,年初又因着出了凌府之事,是以,碧绿便被关押在王府的牢房之中,茗芳阁一直由碧绿打理着,她被关进牢房后整个亭阁便空置起来,几个月无人居住,入门处竟是蒙上一层厚密的蜘蛛网来。

    拨开灰白粘稠的蛛网,云景轩踏入了茗芳阁中,阁中那些花儿早已凋谢,而今的他总算是记得了,当初因着自己不想娶她,却也不愿意亏待了她,所以将这茗芳阁弄得姹紫嫣红格外美丽,还用茗芳二字暗喻她的容貌绝美,却不想,现在已是人去楼空。

    踏入主居,当他刚想抬步朝内行去时,却听见碧绿在外请安道:“罪人碧绿参见王爷。”

    迈出的脚步就此顿住,云景轩回身看向碧绿,眼眸一眨,淡淡道:“起吧。”

    说罢,撩了衣摆进了屋内,碧绿站起身忙垂首跟了进去,找来火源将蜡烛点亮了。

    云景轩踱步在房内行去,房中的饰物都是他命人精挑细选的,乃是上乘之物,窗前摆放着一张古筝,由于几月无人扫尘,那上面铺了一层的灰,云景轩抬手扫开上面的灰尘,修长指尖在上拨动几个音。

    “你家小姐在嫁进王府之前是不是消失了一段时间?”

    云景轩徒然而来的问话让碧绿吃了一惊,她眨了眨眼眸不知该如何作答。

    “凌家都已成了现在这般地步了,还有何话不可以说的么?”

    碧绿听闻后,跪在了地上,她请罪道:“回禀王爷,小姐确实消失了一段时间,老爷和夫人当时急得不行,派了许多人出去寻找皆没有找到,后来有一天,却有一个人将小姐送了回来,不过小姐当时是昏厥的。”

    云景轩俊眉一蹙,问道:“那人是谁?”

    碧绿摇头道:“奴婢不知道,听老爷说他也没能看见那人的长相。”

    如此的话语让云景轩只觉得此事似乎不是表面上这般简单,子青当初上苍山的初衷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何以那般行事,目的是为了什么?莫非是为了让他知晓,她只是一个草包花痴,从而不娶她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是从什么渠道得来他人在苍山呢?这一切,像是有人所布的局一样,倘若真有人布局,那么这个人是谁?他意欲何为?

    所有的问题在此处打了一个结,云景轩似乎已推断不出什么来的了,这事兴许只有找到若儿后方能查探清楚。

    云景轩凤眸微垂,让碧绿站起身来,随后又问道:“你家小姐除了喜欢古筝以外还喜欢什么东西?”

    碧绿依言回道:“喜欢摆弄人皮面具,最喜欢做的事便是与奴婢易容成男子出去逛街。”

    回答的同时,碧绿忍不住抬了眉观察起靖王来,王爷今夜真不知怎么回事,为何忽然找她来问起小姐的往事了呢?

    人皮面具四个字深深的扎入云景轩的脑中,让他有些望而生畏。

    “不过,小姐自从失踪回府后却是发生一些变化。”碧绿见王爷十分想要打探小姐的事,遂又嘀咕了一声。

    云景轩听闻即刻问道:“什么变化?”

    碧绿蹙眉,说道:“变得比以前聪明冷静了,没那么单纯了,也没那么莽撞了,好像也变得倔强一些了。”

    云景轩越听越觉得有些意思,这些好像都属于性格的变化,一个人怎会忽然改变那么多呢?

    他挑了挑眉,没有再追问此事,因为这事只有当事人能够回答,他遂又问道:“她嫁入王府来的那一夜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如若他猜错,若儿自新婚那夜起便知他是云景轩,她为何没有认他呢?除了宁如雪一事,是否还有其他原因?是因那个送她回府的人么?

    碧绿微微侧头细细思索起来,须臾回道:“起初倒也没事,后来王爷到房间之后,小姐在听说王爷去了宁夫人那里便径自掀开了盖头,王爷走后,小姐便出了房门,让我告知王爷她是出恭去了,后来王爷便到了房里,小姐回来后,我便发现小姐的声音与之前不一样了。”

    “声音变了?”难怪他人不出来她呢,原是连变声药都吃了,那时的她就这般不待见他么?

    一想到变声药,云景轩便想起来那夜的媚毒事件,原来起因在这里。

    “是的,后来奴婢看小姐脸色不太好,以为小姐是因着宁夫人一事伤心,所以还劝说了她两句,不过小姐却说,她绝对不会倒贴男人,还说什么牙刷与男人不与人共用…”因着不是很懂那话,是以,碧绿说的时候,眉头蹙在一起。

    云景轩挑了挑眉:“牙刷?”

    果真是世事难料,不想她与自己竟是兜了这么大一个圈,不过当时的她许是未对自己情根深种,所以才不愿意将自己便是子青的事说出来吧?

    “房间里有你小姐的画像吗?”不待碧绿回答,却听云景轩再次问询起来。

    这一问显然让碧绿呆滞了一番,怔愣半响后,她摇头道:“茗芳阁没有,不过凌府小姐的闺阁倒是有一些,那些都是老爷命画师画的。”

    碧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觉得眼前似乎一阵白影闪过,待她再次抬眸,眼前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云景轩飞身掠出王府之后便径自去了凌府,凌府出事后便命人封锁了起来,屋内的东西没有任何的变动,几经周折,他便找到了凌萧若的房间,从那之中他倒真是找了几幅画出来。

    因着一直不知子青便是若儿,是以,他对若儿的容貌并不十分上心,闭上眼眸时,竟是不能仔细临摹出来,而今不知几时才能寻回她,也不知她到底没有用受委屈,这么些日子,让他总要有个念想才好。

    画上的女子身穿缟素,头上也挽着简单的发髻,不过她的容颜却似跃然于纸上,她琼姿花貌,身姿均匀玲珑,清丽似山涧微风,淡如月,清如水。

    “若儿…子青…”

    凝着那些画像,手痴痴的抬起,描摹起了画像中的轮廓,一遍又一遍。

    良久,久到眸中似乎都凝了湿意方才卷起那些画像起身推门而出,不过,却在跨出脚步的那一霎那定在了原处。

    只见院中一名身穿紫色衣衫的男子正站立于月色之中,他长身玉立,俊逸的脸庞在看见自己时有些微微诧异。

    云景轩摇摇望着他,因着今日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他还未来得及去消化二师兄便是悦己宫宫主这个事实。

    说实话,这事也着实让他吃惊,且不说二师兄与君离二人性格迥异,更让他吃惊的是二师兄竟然也情牵于凌萧若。漆黑沉沉的夜里,他竟是也如自己一般来到了凌萧若的房间。

    “二师兄。”

    君离咋看见房门口那抹白影时,唇边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因着尚未寻到凌萧若的踪影,他们总归是不能开怀的,连唇边那抹礼节般的笑容都是十分僵硬的。

    云景轩抬了步缓缓行至他的眼前,他刚巧立在一棵槐树之下,春风拂来,树叶婆娑摇曳,也送来了阵阵清香。

    待云景轩站定之后,君离开来询问起来:“子然,你知那青铜面具男为何要抓走若儿么?”

    听着二师兄换凌萧若为若儿,又想起了当日凌老太太临终前嘱咐的话语,云景轩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酸酸的,倘若不是这次凌家出事,若儿为了救得她的亲人而来到他的身边,他怕是连着一段过往都会是子虚乌有吧?想到若儿对她的误会,倘若他不将她抓紧一些,她会不会就此投入二师兄的怀抱呢?毕竟自己在伤害她的那段岁月里,二师兄却是一直对她呵护有加?

    “对于这事我一直思索了许久,现在想要恐怕是与那龙脉宝藏图有关。”

    之前青铜面具男抓走若儿时他便有些怀疑了,而今,凌家已然破败,而那青铜面具男却仍然将若儿劫走,想必应当与此事有关了。

    “龙脉宝藏图?那个不是消失已有两百多年了么?况且,是不是真有还未可知呢。”这个话题虽然已远去,但是,人们心中却一直惦记着,四国表象平和,实则却暗中一直查找龙脉宝藏图,一旦出现导火索,战争不可避免。

    云景轩将手负于身后,呼出一口气后说道:“记得去年华山比试时,若儿因着与那轩辕宏下棋而得罪了他,当日轩辕宏为了报仇将她挂在悬崖之边,后来我为救她双双坠崖,却在崖壁边寻到了一张龙脉宝藏图,当日我们找到宝藏图时山洞发生了剧烈的颤动,为了保全若儿的安全,我没有将图拿走,而是与她逃出了山洞。”

    “这又与若儿有何干系呢?”宝藏图留在了山洞里,这跟抓不抓若儿却是没有半点联系的。

    云景轩抬眸看了看君离,他说道:“那宝藏图是用一种我们都不认识的文字标注的,可是,那文字若儿却能看得懂。”

    “什么文字?番邦的文字么?”

    “英文。”

    “英文?”

    君离自打出生后虽不是博览群书却也是踏过五湖四海之人,可是对于这个英文他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云景轩对于君离的惊诧见怪不怪,因为当日的他也如二师兄一般,他垂了眸继续说道:“倘若若儿的身上有可取得的利益的话,我认为迄今为止也仅有这一个了。”

    “你是说那日隐在你们身后的人就是青铜面具男?”

    云景轩点头道:“是的,并且,他知道若儿便是子青。”

    君离俊眉深拧:“他是谁?华山比试时三大派都在场,这要如何查?”

    云景轩叹了口气道:“所以我才会觉得难,便犯难的是那青铜面具男的身边还有一只神兽,除了几位门派的师傅,你我武功已经能排在武林前几位了,可是对那神兽却是一筹莫展。”

    君离闻言,侧了眸,看着云景轩问道:“你可曾听过那腾蛇的传说?”

    “知道有腾蛇的存在后我便翻查了一些书籍,可是却没有查到攻击它的方法。”

    “若想攻击神兽,只能以神兽攻之,人的武功再高断也不能与其匹敌。”

    一句话似是惊醒梦中人,云景轩眼睛微微一亮,重复道:“神兽?”

    君离见其眸色骤亮,遂问道:“你有见过其他神兽?”他本是随口说说,却不想真能从中找到办法。

    云景轩缓缓道:“是的,记得当日在燕北时,大师兄受了伤,需要天山之上的冰蚕与雪莲为药引,为了救大师兄我便只身一人去了天山,到得天山时确实遇见了一只极地神貂,我本欲取那冰蚕,可是那貂儿不让,我与他打斗了几番身上也落了许多伤口,神兽造成的伤害多半是不能痊愈的,当时因着救大师兄心切我也没想太多,拼了命的想要那冰蚕,便不管不顾他的攻击,后来貂儿不知为何竟是让我拿走了冰蚕还为我治了伤,后来在雪崩之际还救了我的命。”

    “子然,那貂儿仍旧在天山?”

    云景轩摇头道:“我不知,倘若真要护得若儿安全,怕还只能再上天山了。”

    君离点头附和道:“我看那貂儿也与你有些缘分,不然也不会救得你性命了,寻找若儿一事便包在我的身上,你即刻出发去天山寻找神兽,你看如何?”

    云景轩闻言转眸看向君离,虽然他想在第一时间见到若儿,不过,为了长久的安稳,他也只能这样做了。

    沉思一会儿云景轩忽而抬手握住了君离的手,他沉沉道:“二师兄,若儿便交给你了,你定要护她周全,另外,倘若在这段时间你见到她了,千万记得帮我转告她,她的父亲和大哥好好的活着呢,被我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待我回来便带她去看他们,让她千万莫要伤心。”

    “子然,你…”这一番话语着实让君离愕

    九师妹 第5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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