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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0 章

    管子 作者:管仲

    第 90 章

    〔五〕豬飼彥博云:下貧而君富上疑脫民愚而君智一句。丁士涵、何如璋說同。安井衡云:下貧而君富五字當衍。張佩綸云:民智而君愚,民愚而君智,當作君智而民愚,君愚而民智十字。傳寫各挩其半。郭沫若云:豬飼與何、丁、張之說均非。當作民智而君智,民愚而君愚。本篇并未主張愚民政策,上文明言民之能明農事者云云,皆置之黃金一斤,直食學關於連坐法之爭論為背景者。《鹽鐵論.周秦篇》御史云:一室之中,父兄之際,若身體相屬,一節動而知於心。故今自關內侯以下比地于伍,居家相察,出入相司。父不教子,兄不正弟,舍是誰責乎?此代表政府方面之意見,認為連坐之法實不可少。但代表反對派之文學方面,則堅決認為不能實行。故其言曰:法者緣人情而制,非設罪以陷人也。故《春秋》之治獄,論心定罪:志善而違於法者免,志惡而合於法者誅。(《刑德篇》)又云:《春秋》曰:子有罪,執其父;臣有罪,執其君。聽失之大者也。今以子誅父,以弟誅兄,親戚小坐,什伍相連,若引根本之及華葉,傷小指之累四體也。如此則以有罪誅及無罪,無罪者寡矣。又云:自首匿相坐之法立,骨肉之恩廢而刑罪多。聞父母之於子,雖有罪猶匿之。豈不欲服罪爾?子為父隱,父為子隱,未聞父子之相坐也。聞兄弟緩追以免賊,未聞兄弟之相坐也。聞惡惡止其身,疾始而誅首惡,未聞什伍之相坐。雙方爭持,互不相下。而其所根據之理論,在御史方面,則為商、吳、申、韓(見《刑德》、《申韓》等篇),在文學方面則為《春秋》。商鞅、吳起為魏人,申不害、韓非為韓人,皆屬於三晉。《春秋》在漢專指《公羊》,而《公羊春秋》之始創者公羊高及漢初傳《公羊春秋》之胡母生則皆為齊人。由此可以得出結論:第一,《公羊》之學,始於景帝,盛於武昭。其後宣帝提倡《穀梁》,《穀梁》之學乃代之而起,但《公羊》學并未因之廢棄。觀《漢書.王莽傳》居攝三年群臣奏言:《春秋》善善及子孫。賢者之後宜有土地。又天鳳五年莽曰:《春秋》之義,君親無將,將而誅焉。……云云,則在王莽時,《公羊》學仍有法律效力,可以為證。第二,公羊高雖為戰國時人,但《公羊春秋》則至漢景帝時始由其孫公羊韓壽編寫成書。而《公羊春秋》學派與申韓學派發生面對面的直接對立與鬥爭,在鹽鐵會議以前實無所聞。今此文著者用極其簡鍊之手法,將雙方爭論之中心問題概括為對公過處理意見之分歧,而對於爭論之雙方,則概括之為齊、晉兩派。甚至引用漢景帝時才開始編寫成書的《公羊春秋》中語,作為齊派理論之根據,而作者亦顯然站在齊派一邊。故此處所謂齊晉,既不是指春秋時代之齊晉,亦不是指戰國時代之齊晉,而是指漢武昭時代在政治上發生直接對立與鬥爭之齊派與晉派而言,實甚明顯。然則本書之成,不得在《鹽鐵論》以前,此又其一證矣。

    桓公問管子曰:輕重准〔一〕施之矣,筴盡於此乎?

    管子對曰:未也。將御神用寶〔二〕。

    桓公曰:何謂御神用寶?

    管子對曰:北郭有掘闕〔三〕而得龜者,此檢〔四〕數百里之地也。

    桓公曰:何謂得龜百里之地〔五〕?

    管子對曰:北郭之得龜者,令過之平盤〔六〕之中。君請起十乘之使,百金之提〔七〕,命北郭得龜之家曰:賜若服中大夫〔行中七年龜中四千金,黑白之子當千金〔一》:斂,收也。《孟子》不知檢,《食貨志》作不知斂。數字即斂字之複衍者。原註非。陶鴻慶云:據尹注云:檢猶比也,以此龜為用者,其數可比百里之地。是其所見元文本作此數檢百里之地也。下文云:桓公命丁氏曰:寡人老矣,為子者不知此數。尤其明證。元材案:何說是也。此謂得龜之利,與得數百里之地相同也。尹說近之,張、陶說皆非。

    〔五〕豬飼彥博云:得龜下脫檢數二字。張佩綸云:得龜下奪檢字。元材案:此語為上文掘闕而得龜者此檢數百里之地也之縮文,與上文心禁為人心者禁繆而已矣之縮文者,句例蓋同,不必添字。

    〔六〕尹注云:令,力呈反。過之,猶置之也。平盤者,大盤也。張佩綸云:令當作今。過當為咼。《說文》:咼,剔人肉置其骨也。元材案:令,尹注是也。過當為●,張說是也。《莊子》:豫且得白龜,獻之,殺以卜。仲尼曰:智能七十鑽而無遺筴,不能避刳剔之患。刳剔即●之義矣。令,謂桓公命令得龜者之家也。

    〔七〕尹注云:起,發也。提,裝也。張佩綸云:《說文》:提,挈也。言挈百金。郭沫若云:提,疑惕字之誤。惕、賜古通用。《趙孟介壺》?王之惕金,以為祠器,惕金即賜金也。元材案:尹、張說是,郭說太牽附。

    〔桓公曰:何謂流云云,又是何所根據而發問者耶?

    〔一0〕尹注云:之,是也。是龜至寶而無貲也。無貲,無價也。泰臺,高臺也。立龜為寶,號曰無貲。元材案:此亦管子語。謂桓公於封官賜金之後,即宜立龜為寶,名為無貲。日釁四牛者,故意神奇其事,取信於人也。

    〔一一〕尹注云:還四年,後四年。丁氏,齊之富人,所謂丁、惠也。食音嗣。下,以意取。(下,以意取,劉本、中立本作可,以意料。)行五月,經五月。元材案:《公羊》僖二年傳敘晉滅虞郭事,亦有還四年語。孤竹,古北方國名。此亦假託之詞。丁氏之家粟可食三軍之師行五月當作一句讀。謂丁家所有之粟,估計可以供給三軍行軍五個月之食用也。

    〔一二〕元材案:大事即軍事。左成十三年傳國之大事,在祀與戎是也。

    〔一三〕尹注云:邑粟即家粟。

    〔一四〕元材案:此桓公及下文桓公立貢數之桓公,皆當作公字看,亦管子假託之詞。

    〔一五〕尹注云:革,更也。賦,敷也。藉,席也。

    〔一六〕丁士涵云:此十九字疑衍。聞一多說同。元材案:此不宜衍。上文係估計丁氏有此家粟。此則謂丁氏之粟,果能中食三軍五月之食也。

    〔一七〕元材案:從桓公立貢數至國安行流亦管子語。蓋於御神用寶之外,又主張立貢數也。觀下文桓公曰:何謂流便知。

    〔一句例合。年當作冉。《說文》:●,龜甲邊也。天子巨龜尺有二寸,諸侯尺,大夫行為文龜,年龜為千歲之龜,又補千金二字,均是。惟貢字不必改為寶。此三龜各有定價,即所謂立貢數也。

    〔一九〕元材案:中二齊之壤筴,謂相當於二倍齊國領土之數。與《海王篇》今吾非籍之諸君吾子而有二國之籍六千萬,《揆度篇》動左右以重相因,二十國之筴也,鹽鐵二十國之筴也,錫金二十國之筴也,《輕重甲篇》如此而有二十齊之故,句例全同。

    〔二0〕元材案:此當以用貢為句。國危出寶為句,國安行流為句。行流解已詳《乘馬數篇》。謂當發生戰爭之時,則出其寶物,如上文以無貲之寶為質而假借丁氏之家粟以為三軍五月之食,即其例。平安之時,則促進萬物之流通。二者皆所謂貢制,皆足以當二倍齊地之數者也。張佩綸改貢為寶,以用寶國危為句,出寶國安為句。而以行流另提一行。謂國不足則用寶,國足則出寶也,又曰行流上當有請字,既誤其讀,又失其義矣。又案:《史記.平準書《:虞夏之幣,金為三品,或黃或白或赤,或錢或布或龜貝。及至秦,中一國之幣為三等。黃金以鎰名,為上幣,銅錢識曰半兩,重如其文,為下幣。而珠玉龜貝銀錫之屬為器飾寶藏,不為幣。然各隨時而輕重無常。據此,則龜之得為器飾寶藏而輕重無常,其制實始於秦。《莊子.秋水篇》:吾聞楚有神龜,巾笥而藏之廟堂之上。《外物篇》:宋元君夜半而夢人被髮窺阿門,曰:予自宰路之淵。予為清江使河伯之所。漁者余且得予。元君覺,使人占之,曰:此神龜也。君曰:漁者有余且乎?左右曰:有。君曰:令余且會朝。明日,余且朝。君曰:漁何得?對曰:且之網得白龜焉。其圍五尺。君曰:獻若之龜。龜至,君再欲殺之,再欲活之,心疑,卜之,曰:殺龜以卜,吉。乃刳龜,七十二鑽而無遺筴。是龜在莊子時,尚止以其七十二鑽而無遺筴而視之為神,猶未臻於得為器飾寶藏之地位。換言之,即龜至莊子時,尚僅有宗教上之價值,而無經濟上之價值也。自秦以龜為器飾寶藏之後,至漢而龜之經濟價值,乃益隨其宗教價值而繼長增高。《史記.龜策列傳》云:聞古五帝三王發動舉事,必先決蓍龜。《傳》曰:上有擣蓍,下有神龜。又曰:聞蓍生滿百莖者,其下必有神龜守之。又曰:神龜出於江水中。今高廟中有龜室,藏內之以為神寶。又曰:有神龜在江南嘉林中,左脅書文曰得我者匹夫為人君,有土正。諸侯得我為帝王。此龜之宗教價值也。又曰:記曰:能得名龜者,財物歸之,家必大富,至千萬。又曰:近世江上人有得名龜,畜置之,家因大富。又宋元君得白龜,本為往古故事。然至漢時,則《史記.龜策傳》所傳,已與莊子大異。除以元君為元王,余且為豫且,及無端又抬出衛平、泉陽令等人物以為故事之陪襯外,最可注意者,即為莊子所未曾提及之經濟價值一點。如衛平曰:龜者是天下之大寶也。王能寶之,諸侯盡服。又曰:今龜大寶也。此龜之經濟價值也。今觀本文所述,以御神用寶為言,與《龜策列傳》所言殆全相同。甚至掘取方法及御神儀式亦有暗合者。前者如掘闕得龜,乃謂龜生於土中,與《龜策列傳》之謂上有擣蓍,下有神龜者毫無二致。後者如《龜策列傳》稱於是元王向日而謝,再拜而受,擇日齋戒,甲乙最良。乃刑白雉與驪牛,以血灌龜於壇中央,則即本文所謂而藏諸泰臺,一日而釁之以四牛之說也。此外,則本文之之寶為無貲,與《龜策列傳》之龜者是天下之大寶,本文之立寶曰無貲,與《龜策列傳》之留神龜以為國重寶,亦均有同一之意義。考《龜策列傳》為褚少孫所補述。褚為漢宣帝時博士,仕元成間。據其自云,則《龜策列傳》取材之來源,共有三端。即(一)

    之太卜問掌故文學長老習事者寫取龜卜事。(二)臣為郎時,見萬畢書朱方。(三)往古故事。而由今觀之,此三項來源,實皆出於漢人之傳說。前二者固無論矣,即所謂往古故事之宋元王殺白龜事,內容亦已與《莊子》所記不同,而本文則全與之合。至

    文龜中七千金,年龜中四千金,黑白之子當千金云云,則又下與王莽之龜寶四品有其因襲之痕跡。丁士涵不知此書乃漢人所作,乃以此文為《莊子》及《史記.龜筴列傳》褚先生所述豫且事所本,豈非倒果為因之見耶?

    〔二一〕元材案:流字上脫行字。出寶,上已詳論之,故此處僅以行流為問也。

    〔二二〕吳志忠云:則君上脫無豫二字。張佩綸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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