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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8 章

    良辰美景奈何天 作者:来时霎

    第 68 章

    艾伦一甩手,粗声粗气地回绝:“不行,我可以帮你任何事,但这件不行,我不能帮着你瞎折腾。”

    早知道他会拒绝,但我真的讨厌躺在这里被一堆人看着,我想回我自己的家,一个人也好,如果艾伦能帮我,我会感激他。可我这个情况,他拒绝其实也正常。

    徒劳的又说了一句:“我想回去艾伦。”

    艾伦生气地盯着我:“就半条命了,你别折腾了行不行啊周景辰?”

    下午我妈过来了,沈宴也在,艾伦去公司报了个到也来了,一屋子都是人,却没有一个人说话。我也没精力管他们想什么,又跟艾伦提早上那事。

    艾伦听着就嫌烦,靠在窗边冲我皱眉:“我说你就别想了,我不可能帮你。”

    我妈看看我又看看艾伦,我冲她笑笑,她动了动嘴,到底没问出来。

    “妈,我想回家。”我说。

    我妈跟艾伦的反应一样,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忙着反对:“不行,那怎么可以,医生说你的情况还不稳定……”

    “我想回去。”

    我一急眼前就发晕,闭着眼忍了一会,还是没忍住,趴在床边就开始吐,胃里没东西,吐也吐不出什么,只一下接一下地抽。

    等我缓过来一点,我妈早哭得不成样子,沈宴却走过来将她扶到一边椅子上坐,他自己则坐过来,拉起我的手,从我手指上一个个吻过去,全然不在意一屋子人都可能被他恶心到。

    “你想回去,那我们就回去。”沈宴看着我,语气平淡地说。

    艾伦马上就跳起来,拽着沈宴的衣服领子就要拉他起来,但沈宴坐得纹丝不动,只顾看我,艾伦气得大骂:“沈宴你他妈疯了,他这个样子怎么出院你说!”

    沈宴看也不看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最后停留在我冷汗涔涔的额头上。他竟然还能笑,说:“小景,我带你回去。”

    我以为我只需要再忍一晚上,实际上我又足足睡了三天,艾伦守着我醒,抓着我的手笑得很难看:“你他妈再不醒,我就要打你屁股了。”

    “艾伦你能不能别逗我笑。”我抽着气说。

    艾伦搓了一把脸,表情总算正常一点了,叹了口气:“我怕你睡傻了你知道吗?”

    “沈宴呢?”

    “谁?”

    我知道他在跟我装,我也不说了,干脆看着他,他瞪不过我,只好举手投降:“行行行,你问姓沈的,我告诉你,我还真不知道。”

    “艾伦!”我冷下脸来。

    “算了,我他妈都被你唬出毛病了。你睡着的这几天,姓沈那小子去做了配型,扎了一针后醒来就不见人影了。我说不知道,那是真不知道,我跟他又没交情不是。”

    我的心一沉,人却气得发抖,揪着被子直喘气:“我不要他配型,艾伦,你送我回家吧,我要回去。”

    艾伦探身捉住我的手,忍着脾气说:“周景辰你急什么,他就是想给你配,也要配得上才行。不过他人都不见,估计是先找地方后悔去了吧。”

    后悔?可我生病,本来也不是为了谁后悔。我说我不想沈宴配型,也真不是气话,我只是单纯觉得,不想他们的努力最后成徒劳。

    我想起我跟沈宴相识,最初还不是他莫名巧妙拦下我说他是谁,而是再早个一年多,我大三的时候。

    那年新生入学,我被安排在接待处做登记。沈宴是那一届法律系的新生。按理说我们没什么关系,但那天突然下大雨,沈宴顶着一个黑色运动包,踩着水从外面冲进我们系办楼下。

    我坐在登记台后撑着头看他,他那时个子已经跟现在差不多,身上穿一身简单的浅蓝色运动服,他跑得急,却还是淋了些雨,头发湿漉漉的,被他五指当梳扒拉得更乱。

    大概是意识到我在看他,他甩了甩包,回头冲我灿然一笑,说:“这是S大的传统吗,听说每年新生入学都要下大雨。”

    他笑得很好看,确切的说,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不算特别大,但形状很好,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微抬,眼神清澈有力,像是一汪深水里投下的无数星子,熠熠生辉。

    因为他的眼睛,我忍不住接了话,有些想逗他的意思:“这雨也就今天下午才开始下。”

    他愣了一愣,旋即大笑起来,说:“也是,不过那么早来报到也没意思吧,像我这样最后一天过来不正好。对了,你也是新生吗?”

    “不是。”我摇头说。

    他随意地笑:“是吗,可你看起来不像学长。”

    沈宴转过头后,我坐在登记台后面,望着他劲瘦挺拔的背影,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有一点点痛和不安。

    雨里有人撑着伞路过,看到沈宴还特意收了伞走上来,隔着雨声笑沈宴:“沈宴小朋友,你这是找不着回家的路啊,你们院在那边。”

    原来他叫沈宴,我靠着椅子想,又见沈宴回头冲我问:“能借一下你的笔吗?”

    我旋开笔帽递给他,他从包里掏出一本什么书,翻开来刷刷写了几笔,又把笔送回给我。他那朋友走了,沈宴却还没有走,我便问他是不是等人。

    “不等人。”他似乎很爱笑,“刚刚那人是我老乡,大三的,赶着要去接学妹,顾不上把我捎过去。”

    我被他调侃的样子逗得发笑,谁知他却突然问我:“你也是学长吧,所以今年有没有看中的小学妹?”

    “学妹都太抢手。”我笑着说。

    沈宴怪模怪样地叹了口气:“听说法学院女生少,难道我也要熬成学长了才有机会?所以我就说嘛,要恋爱高中就该搞定,等到了大学竞争可就大了。”

    我鬼使神差地问他:“你也会怕?”

    “怕啊,”他笑得有一点得意,“可我更怕太多学妹喜欢我。”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再见过面。只是沈宴这个名字很特别,听到过一次后,就好像随处都可以听到或看见。

    听说他是他们那一届的状元;听说他篮球打得特别好;听说他代表学校参加全国大学生辩论赛取得金牌;听说追他的女生有一个加强排……

    因为听得多,沈宴俨然成了我在S大最熟悉的陌生人。我知道他很多很多事,包括他为了拒绝某个女生的追求,甚至谎称自己喜欢男生。

    我其实是在学校的公共自习室听到这样的八卦,明知道是假的—因为我还记得入学那天他说过的话我却莫名其妙有种释重感。

    时间到了大四上学期,因为跟家里的关系始终不好不坏,我对毕业后回家工作的兴趣也很淡薄,便索性打定主意读研,然后争取留在S市。

    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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