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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渡 (完结) by 十世(穿越攻 帝王受)第19

    春风渡 (完结) by 十世(穿越攻 帝王受) 作者:肉书屋

    春风渡 (完结) by 十世(穿越攻 帝王受)第19部分阅读

    触。

    他压下火气,想到迦罗炎夜现在忙於政事,身上也不好,决定找个适当的时机和他好好谈谈。秋儿的事不能硬来,虽然恼火,但和他对著干也不是明智之举。

    唉……炎夜啊炎夜,你怎麽总是这麽自以为是?妄自尊大?你这样的性格,这样的身份,我怎麽竟然爱上了?

    楼清羽揉了揉额角。当年傅家人高高在上的嘴脸,让他深恶痛绝。若是放回现代,迦罗炎夜这种人最是让他厌恶的。

    以权压人,以肖锐当年的骄傲,不是敌人就是陌路,定是不屑一顾。

    爱情果然不可理喻。唉……

    转眼春狩在即,迦罗炎夜托病抱养也有一段时间了,此时不得不出面上朝了。尤其春狩是大齐国的一项重要祭典,含糊不得。

    他现在已有七个多月的身孕,行走还不觉什麽,但骑马……就有些勉强了。虽然外表还可以掩饰,但渐大的肚子对身体的影响也日益显现。

    楼清羽有几次本想利用秘道去看他,但出行前他自己也有诸事需要安排,直拖了半个多月,到迦罗炎夜派人给他暗中送了东西‘提醒’他,才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悄悄潜入秘道。

    到了蟠龙殿,里面灯火宁静,内殿有人在说话。

    楼清羽无声出了暗门,隐到内室的屏风后面,隔著层层幕帘,隐约看见迦罗炎夜躺在床上,一人坐在他旁边,一人跪在地上。

    只听坐在床边的人脆声道:“皇兄,你就听沈御医的话嘛。你这个样子怎麽骑马?别说狮子骢是世所罕见的神驹,就是匹普通的,我看你现在也难以翻上去。”过了片刻,那声音又响起:“皇兄,你倒说话啊。你以为你瞪我,我就怕你吗?”

    迦罗炎夜终於开口,声音很低,但语气平静,道:“德馨,朕的事情你别管。朕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错了,你不知道,沈御医才知道。是不是,沈御医?”

    原来跪在地上的正是沈秀清。他暗中抹了抹汗,心道:公主,您也错了,皇上的身体我也不知道,楼贵人才知道啊……

    他心里嘀咕,楼清羽虽然从贵妃被贬为了贵人,移居冷宫,但他才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公主拉著自己在这里诊了半天脉,说了一堆废话,也没有那人一句话能打动皇上。

    想虽然这样想,他还是恭恭敬敬地道:“回皇上、公主,皇上胎位不稳,又劳於心智,有欠安养,实在不宜剧烈活动。”

    德馨公主立刻道:“皇兄你听,沈御医这话都说了三遍了,你还不改主意吗?”

    “他就是再说三千遍、三万遍,朕的心意已决,谁也改不了。”迦罗炎夜的语气冷冷的,隐有不耐之意。

    德馨公主见软硬兼施皆不管用,也有些气馁,道:“那皇兄打算怎麽做呢?这些日子天天招沈御医内诊,终究也不是个办法。”

    楼清羽听了暗暗一惊。难道炎夜竟然身子不好吗?要招秀清常伴身边内诊?可是上次见他似乎并无大碍啊?

    “只是一些抽筋盗汗的小毛病,是王宫侍多心,非要宣御医伴诊。秀清,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

    沈秀清领了旨意退下,迦罗德馨与皇上说话再无顾忌。

    “皇兄,怎麽偏偏这个时候出这麽多乱子。你不在朝的这些日子,你的两位好国丈变著法的找麻烦,要不是你已经把军权收回,只怕要出乱子。”

    “让他们蹦达去吧。朕都知道。”

    “皇兄,我真没想到……要不是那次让我撞见你险些滑胎,还被蒙在骨子里呢。不过你总把楼贵人扔在冷宫里也不是事啊。你这个样子,身边没个贴心人照应,我和父后都不放心。”

    “你还没出嫁呢,操那麽多心干嘛?朕看你真要嫁不出去了。”

    “皇兄,你取笑我!”德馨公主羞恼,缠著迦罗炎夜笑闹了几句。过了片刻,忽然压低声音,悄悄道:“皇兄,你告诉我,生孩子痛吗?”

    迦罗炎夜似乎顿了顿,懒洋洋地道:“你自己生一个就知道了。”

    迦罗德馨立刻涨红了脸,怒瞪著他。可过了片刻,神色却渐渐哀沈:“也不知道我今生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胡说什麽呢!”

    “皇兄,你知道我的意思的。”德馨公主的声音十分黯然,有些恍惚道:“我们兄妹几人,只有皇兄你有了自己的子嗣。安阳内君和岳阳内君都无后而薨,北郡王的儿子也不是他自己的,大皇兄也是。恐怕将来我也……”

    “德馨!”迦罗炎夜突然提声打断她,喝道:“不要胡思乱想!你是先皇唯一的公主!你不会有事的!”

    迦罗德馨愣了片刻,忽然低低笑起来,凄然道:“正因为我是先皇‘唯一’的公主,父皇和父后都不知道我有没有过到遗毒。关於我的身世,宫里早有各种传言,皇兄您以为封了他们的口,我就不知道了吗?我为什麽这麽多年不敢出嫁?因为我怕……我怕我出嫁后不会有子女,也怕我出嫁后会有自己的子女,那我、我……”

    “德馨!”迦罗炎夜突然坐了起来,正色地看著她,厉声道:“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你不会没有自己的孩子!你是我大齐国唯一的公主,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明白吗?!”

    迦罗炎夜第一次对她如此声色厉狠,迦罗德馨吓了一跳,怔愣片刻,低低道:“是。臣妹知道了。”

    迦罗炎夜看了她半晌,叹口气道:“好了,夜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别胡思乱想。”

    迦罗德馨见他神色微倦,道:“那臣妹告辞了,皇兄好好休息。”

    德馨公主离开了。楼清羽等了片刻,轻轻揭开幕帘,走了过去。

    迦罗炎夜正闭目躺在床榻上,听见声音,睁开眼看见他,微微一惊,道:“你什麽时候来的?”

    “刚来一会儿。”楼清羽轻轻一笑,在他身旁坐下。

    迦罗炎夜似有些不安,道:“你来的时候听到什麽动静了吗?”

    “什麽动静?你这来人了吗?”楼清羽察觉到他不想让自己知道刚才的事,便状似疑问道。

    迦罗炎夜见状,略略放心,道:“没有。刚才沈御医刚来给朕诊过脉。”

    “怎麽了?”楼清羽低头看了看他的肚腹,比半个月前又隆起了一些,隔段日子不见,感觉比较明显,忙问道:“身上不好吗?”

    “没什麽,都是些正常反应。”迦罗炎夜说著,似乎有些不适,侧了侧身,换了个姿势。

    “是不是腰酸了?我帮你揉揉。”

    “嗯。还有腿。”

    “好。”

    迦罗炎夜让他揉著,过了片刻,道:“怎麽这麽些天才想到来我蟠龙殿?嗯?”

    楼清羽笑笑,在他耳边低声道:“想我了?”

    迦罗炎夜瞥他一眼,往里面挪了挪:“上来。”

    楼清羽迟疑了下,道:“我不能回去太晚。”

    迦罗炎夜突然心头起火:“你有什麽事比陪我更重要?!”

    楼清羽不想和‘孕夫’争辩,便翻身上了床。谁知迦罗炎夜不放过他,质问道:“我问你呢!我不派人去提醒你你打算什麽时候过来?来了就要走,你在冷宫能有什麽事放不下!?处处和我作对!”

    楼清羽忙安抚道:“你别生气。我是想随你去春狩,总有些事情要准备。再说,我也怕每次见到你忍不住……”

    “忍不住什麽?”迦罗炎夜暗暗红了脸,啐道:“你就想著那些事吗?”

    楼清羽噗哧一笑,在他面上亲了亲,道:“我是怕每次见了你都忍不住想亲你,你以为是什麽?”

    迦罗炎夜恼红了脸,暗骂这家夥不调笑自己就难受吗!?”

    楼清羽怕他真气到了。刚才听见他们对话,知道炎夜最近身上真不太好,马上又要出行,不敢在这个时候让他动气,忙哄道:“好了好了,我开玩笑呢。其实我是真的想……你就不想吗?”

    迦罗炎夜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想是一回事,做是另外一回事。你也挺个肚子试试!”

    楼清羽知道他也是个正常男人,又年轻气盛,肯定欲望强烈,只是碍於身子不便,不能正常发泄,必定‘窝火’得很。不敢再撩拨他,抱住他耐性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今夜好好陪你,什麽也不做。”

    迦罗炎夜有孕之后脾气暴躁,偏偏楼清羽性子清雅,是个发不起火来的人,无论自己怎样叫嚣,他总有办法安抚下去。上次在苍州时,除了关於“童”的那次争吵,他对自己一直百依百顺。只是楼清羽虽然外表温和柔顺,骨子里却有一股清傲之气,时常让他摸不准。

    迦罗炎夜被楼清羽哄了又哄,慢慢也降下火气,倦意上涌,倒在他怀里恨道:“你以后再来这麽晚,看我怎麽罚你!”

    “知道了,以后我夜夜来。咱们也来个牛郎织女雀桥会,夜夜梦中见。”

    迦罗炎夜想问问他什麽牛郎织女,可是身子在他的按摩下实在太舒服了,晕晕欲睡,很快就人事不知了。

    楼清羽刚才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暗暗心惊,疑问不少。不过他见迦罗炎夜显然不想让他知道,便装做不知,却决定暗中查明此事。

    本来关於秋儿的事,他还想找个适当的时机和炎夜谈谈,但见了他倦怠辛苦的样子,只好暂时忍了,压下去另做打算。

    这一夜他陪著迦罗炎夜睡至天明,直到王宫侍来唤早朝,才潜回秘道回了冷宫。之后果然时常过来,小心翼翼地避开众人耳目。二人虽然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但这样每夜私会,也别有情趣。

    转眼到了出行之日,已是春意盎然的好时节。皇上病体初愈,带领一干众将老臣,浩浩荡荡的行往凤鸣谷。

    太子迦罗坤泽原在太后处教养,但这是他回宫后第一次参加如此隆重的传统狩猎祭典,因而也从太后那里接了过来,一同前往。

    楼清羽化妆成一小卒,随著皇上御辇同行。在宫门前,看见太子身著紫衣,足蹬金靴,头束玉冠,披著一黑貂风衣正经端步的走来,不由心下大是激动。

    太子一脸肃容,白玉般可爱的小脸庞活像个小塑人,恭恭敬敬地在皇上的御辇前跪下行礼。

    迦罗炎夜也多时不曾看见童儿,心下甚喜,坐在辇内,冲他招手道:“童儿,快上来,与父皇同行。”

    “是。”

    童儿爬起来,踩著足榻蹬车,旁边一侍卫伸出手来,轻轻托了他一把,将他扶上辇驾。

    平日这些都是宫侍做的,童儿微觉异样,侧头扫了一眼,见那侍卫容色陌生,但一双清亮的眼眸却饱含温柔慈爱之意,心下微微一动。

    “童儿,过来这边坐。”

    御辇的幕帘垂下,迦罗炎夜迫不及待地牵过童儿小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御辇内空间宽敞,中间还摆了一檀木矮几,角落燃著檀香。两侧另有矮柜,放著笔墨奏折等物。

    其实春狩所在的凤鸣谷沐泉宫离京城并不远,纵马半日可到,车行一日功夫。迦罗炎夜往年都是一骑在先,与众武将行在前面。只是现下沈屙初愈,玉体欠安,这才换了御辇,与众文臣缓车而行。

    下部 第十八章

    “童儿这些日子在皇祖母那里过得可好?皇祖母疼不疼你?”迦罗炎夜长袖轻揽,将童儿拢在怀里。

    “皇祖母很疼我,还亲自教儿臣读书识字,太傅也夸儿臣进步了。”

    “童儿真乖。”迦罗炎夜骄傲地摸摸儿子的头,又问道:“那童儿有没有想父皇?”

    “想。”童儿的声音脆脆的,眼睛晶亮地盯著迦罗炎夜,道:“儿臣想父皇,也想爹爹!父皇,爹爹这次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迦罗炎夜顿了顿,微笑道:“爹爹这次不来。”

    童儿有些失望地垂下头。他在皇祖母那里的这段时间,学到了很多东西,也明白了很多事理,知道他和爹爹为什麽不能见面。

    他现在无限怀念村子里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皇子的身份也让他明白这种生活已经离他远去了。

    童儿在慢慢长大,他渐渐发觉了世界并不如童话故事般美好。他在迦罗炎夜面前开始自称“儿臣”,因为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身份。

    但是楼清羽根植在他心里的思想根深蒂固,让他在以后的岁月里始终保持著善良的品性和清明的头脑。他像一个小松般,健康积极地生长著,直到有一天变成可以给弟妹遮风避雨的港湾。

    不过此时的他还是难脱孩子气。迦罗炎夜看著他小脸微沈的样子,宽慰道:“过段日子童儿就能见到爹爹了,父皇向你保证,好不好?”

    童儿初时知道爹爹被降了品级打入冷宫的事,十分生气,在太后那里大哭大叫。但是现在他已经懂事多了,便道:“儿臣相信父皇。一切旦凭父皇做主!”

    迦罗炎夜心下大慰,将童儿搂在怀里。

    童儿靠在他身上,早发现了父皇肚子凸起,胖了许多。他想起爹爹曾经告诉过他的话,忍了又忍,终於忍不住小手摸上去,小声道:“父皇,小弟弟在这里吗?”

    “你怎麽知道?”迦罗炎夜神情微讶。此事他没想过瞒著儿子,一来再添个孩子是喜事,童儿也会高兴。二来童儿早已知道自己是他“母父”,因而无需刻意欺瞒。只是本来他打算等孩子生下来再告诉童儿的,却没想到他现在已经知道了

    童儿道:“是爹爹告诉儿臣的。”

    “那童儿有告诉过别人吗?”

    “没有。爹爹让我保密。”

    迦罗炎夜微微一笑,道:“童儿听爹爹的话,很好。有了小弟弟,你高不高兴。”

    童儿认真地想了想,忽然道:“有了弟弟,爹爹会回来吗?”

    迦罗炎夜一愣。童儿道:“我不喜欢爹爹在冷宫。”这句话他说的有点冷,神情与他的年纪分外不符。

    迦罗炎夜心里突地一跳,静静凝视他片刻,道:“父皇也不喜欢你爹爹在冷宫。父皇会很快把你爹爹接出来的。”

    童儿嗯了一声,低头摸著父皇的肚子,不知在想什麽。

    迦罗炎夜忽然觉得儿子离他有些遥远,将他搂得更紧,笑道:“童儿最近念了什麽书,给父皇讲讲好吗?”

    “好。”

    楼清羽化装成侍卫,骑马跟在御辇旁侧,听不到马车里的声音。但的心神已经飞到车里的父子二人身上。

    童儿短短几个月未见,比从前更多了几分太子的气派,举止也越发尊贵从容起来。楼清羽说不上心里是什麽感觉。儿子从前是自己的,现在却是皇家的,多少有些失落。

    车队傍晚时候终於来到凤鸣谷的行宫。

    马车行至内宫,王宫侍上前打起车帘。

    童儿睡著了,迦罗炎夜不忍心吵醒儿子,便抱著他出来。只是他身子不便,童儿又重了许多,下车时难免吃力许多。

    楼清羽见状,连忙上前扶他。迦罗炎夜看了他一眼,随手一点,道:“你,帮朕抱太子去内殿休息。”

    “是。”

    楼清羽上去接过手,儿子落在怀里那一刻,真是又思念又满足。只这小子睡得酣熟,一无所觉。

    迦罗炎夜进了内殿,下旨让众臣好好休息,明日正式举行狩典。

    他坐了一日马车,虽然御辇豪华舒适,行驶平稳,但仍感到腰酸背痛,下午又在车内看了几本奏折,此刻精神也十分不济,便在王宫侍的服侍下上?休息。

    他朦朦胧胧的欲睡过去,不忘吩咐道:“待会儿陈侍卫回来,让他过来。”

    “是。”

    楼清羽此时化装的侍卫姓陈,是陈竟将军的一远房子侄。禁卫军大多本是皇上信赖的皇亲国戚的家族子弟,都是亲信,不仅好伪装,也不惹人生疑。

    迦罗炎夜本想打个盹,谁知醒来已是半夜了。他见内殿里空荡荡的,唤来王宫侍,回道“陈侍卫”正在守值。迦罗炎夜点点头,用过晚膳,服了药,便自睡去了。

    第二日清晨起得早,他睁开眼,见楼清羽正手捧衣物在一旁等候著他。

    “怎麽是你?”

    楼清羽微微一笑,并不答话。迦罗炎夜起了身,楼清羽便抖开手里的衣物,一件一件为他穿上。

    狩典的服侍繁复复杂,重重叠叠,足有六件之多。除了这里三层外三层的正装,还有一件薄软的冰蝉丝甲较为特殊。

    这件丝甲楼清羽初时见时不知为何用,足愣了一刻锺,才研究出它的用途来。这是迦罗炎夜命沈秀清用津国进贡的天蝉冰丝半个月来赶制的,正是为了保护腹中的胎儿,同时,也是为了束缚它。

    楼清羽来为他穿衣,也是为了亲自帮他穿上这件丝甲。

    这东西做得有些像前世的孕妇内衣,能够减轻腰腹的压力,但如果不是还能束缚凸起的肚子,楼清羽会更喜欢这项发明。

    将丝甲套在里衣之外,用力收紧。迦罗炎夜咬著牙,拧著英眉,道:“再紧点!”

    楼清羽轻声道:“孩子会受不了的。”

    “再紧点!”

    楼清羽抿了抿唇,再次收紧丝甲的绳带。

    迦罗炎夜扶著床柱,手指几乎抠进檀木里。他深吸口气,努力放松自己,吸了吸肚腹。

    腹中的胎儿开始感到不舒服,在狭小的空间里蠕动著自己的身躯。迦罗炎夜腾出一只手,在腹上缓缓安抚。

    坚持!再坚持一下!

    终於结束‘酷刑’的时候,迦罗炎夜和楼清羽都出了一身冷汗。

    原本七个月的肚子生生变成了四个月大小,再穿上外面的衣物后便看不出什麽特别,顶多让有心人觉得皇上过了一个冬季,有些发胖了。

    “炎夜,千万小心,不要逞强伤了自己。”楼清羽望著迦罗炎夜,神色微忧。

    “知道了。”迦罗炎夜低头看了看肚子,试著走动了两步,觉得还能忍受,便接过他递过来的马鞭等物,站直身躯,向殿外走去。

    狮子骢已经备好。这匹像主人一般高贵的,独一无二的千里马此时早已跃跃欲试,硕大的蹄子在地上难耐的低刨。

    迦罗炎夜深吸口气,拍了拍它的脖子,提气跃了上去。

    带领众人来到猎场,群臣早已恭候著了。

    迦罗炎夜望著风中猎猎的皇旗,扬声道:“大齐国的勇士们,让朕看看你们继承先祖的,矫健而熟练的身手吧!走——”

    大齐国一年一度,最隆重也最受期待的春猎,在皇上激励的豪语和抽落的马鞭下,开始了。

    开弓第一箭必须是皇帝亲射。早有林子内的侍卫们赶了一只高大矫健的白鹿奔了出来。

    迦罗炎夜箭法天下无双。当年他和楼清羽就是相识在一箭之下。

    张开金翎弓,搭箭在手,迦罗炎夜缓缓张开双臂。

    猎场瞬间静寂。

    嗡——

    一声箭鸣,如狂风闪电,人的视力目不所及。

    金色的箭翎直插飞奔的白鹿脖颈,鲜血喷薄而出,立即倒地毙命。

    众人狂呼。迦罗炎夜大笑一声,扬声道:“今日猎杀最多者,食邑千户,晋升一品!”

    所有武将无不欢呼,马蹄的轰鸣响起,数百名骏马纷纷闯入茂林,男人血液深处的烈性都沸腾起来。

    猎杀,是男人的本质!

    往年这个时候,迦罗炎夜必定一马当先,不过今年,却微微敛住缰绳。

    楼清羽作为侍卫,纵马跟在后面,小心地注意著他的周身安全。他见迦罗炎夜腰背挺得笔直,手中的缰绳却比往日握得更紧,心口一直提著。

    迦罗炎夜刚才张弓的时候,便觉腹中有些不舒服,却强忍著。他曾听闻民间有妇人不过弯腰拾物,或胎臂取东西便落胎的,因而也是提心吊胆。

    好在众臣也知皇上大病初愈,也无人上来怂恿皇上猎射的。迦罗炎夜便带著侍卫慢慢在茂林中奔驰,并不冒进强行。可狮子骢却好似比往日兴奋,一直躁动不安,喷著响鼻,几次差点脱离了他的控制。

    迦罗炎夜暗暗皱眉,不时地收放著缰绳。

    忽然一只火狐从眼前窜过,狮子骢兴奋地加速,迦罗炎夜想到自己既然上马参加了狩猎,不好除了开猎的雄鹿再一无所获,便张弓搭箭,打算射了下来。

    他双腿夹著马鞍,操控著狮子骢,谁想狮子骢竟突然暴乱起来,撒开四蹄奔了出去。

    迦罗炎夜大惊,连忙抓紧缰绳,弓下身子。

    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侍卫都没有察觉异样,见皇上突然加速,以为皇上猎兴大起,只有楼清羽一人觉得不对,急速追了上去。

    下部 第十九章

    风声呼呼地从耳边刮过。迦罗炎夜吃力地在颠簸的马背上保持著身体的平衡。

    狮子骢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神驹,不仅速度可与闪电媲美,也比寻常的马更聪明。当年迦罗炎夜收服它费了很大力气,整整被它带著飞驰了三天三夜。

    狮子骢虽然性子暴烈,但一旦认主,便忠心耿耿,十分听话。但今天,一切手段都失效了。

    它驮著迦罗炎夜很快奔进深谷之中,越行越远。

    迦罗炎夜早已出了一身冷汗,却仍十分镇定。这个时候他不能紧张,因为马背上的不只他一个人,还有腹中的胎儿。

    他察觉出爱驹的异常,发现它不听从自己的指挥,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失控的马儿早晚会将他甩下马背。就算不会,他现在的身子也经不起再长久的奔波。

    是继续坚持还是放手一搏?

    他没有多久的考虑时间了。

    凤鸣谷是他最喜爱的猎场,他十分熟悉这里的地形。迦罗炎夜咬了咬牙,眼见狮子骢向山涧奔去,想起那里地处较窄,有一处转弯的峡谷,谷边便是一条深河。无论狮子骢怎样暴动失性,转弯和遇水的时候都会略略减速,他只有那一个机会。

    迦罗炎夜就算纵横沙场的时候,也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紧张恐惧。这是他一生最大的赌博!

    提气将所有内息都护在腹部,在狮子骢转弯的一刹那,身子陡降,松开马鞍。

    一切都在雷光电闪之间。

    水花四溅中,迦罗炎夜以能掌控的最安全的角度,当机立断,松开了双手……

    楼清羽在后面紧追不舍,但狮子骢的速度不是寻常马匹所能比,不过片刻功夫,便被远远甩了下来。迦罗炎夜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凤鸣谷十分辽阔广大,当他好不容易追到山涧的转弯处时,迦罗炎夜已落马近一柱香的时间了。

    “炎夜!”

    楼清羽老远便看到河岸边那明黄|色的身影,不由大惊,种种最坏的念头从脑海里闪过。

    迦罗炎夜从马背上落下,幸好落在水里,不然会被惯力甩出去不知几丈远。

    他功夫高强,又选了最有力的角度落马,并没受什麽外伤。只是巨大的冲击和河水的冰冷让他几乎淹溺在水中。

    身上衣服重重,腹部又束著丝甲,他连呛好几口水才挣出水面,吃力地爬上岸边。不过幸好又丝甲的保护,胎儿竟未受伤,只是躁动不安。他随身携带著沈秀清特制的保胎药,连服了一大把下去,才觉腹中温暖,似缓了过来。

    楼清羽跳下马背,将他抱在怀里,只觉他周身湿漉漉的冰冷,不停地打颤。

    “炎夜,你怎麽样?!”

    迦罗炎夜吃力地睁开眼,捧著腹部不语。楼清羽飞快地扒他外面的湿衣,扯开丝甲,急切得手指发抖。

    好不容易松开束缚,迦罗炎夜喘了口气,低声道:“冷……”

    楼清羽将自己的披风脱下,裹在他身上,手掌抵在他背心,输送内力。只是他习武时间短,内力不足,聊以自蔚而已。

    迦罗炎夜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心里松下口气,勉力道:“狮子骢被人做了手脚,命人追查……”

    “知道了,侍卫们马上就来了,你坚持一下。”

    正说著话,忽然一阵疾风闪来,楼清羽神色一变,搂著迦罗炎夜就地翻滚,落到草丛之间。

    有刺客!

    这个念头同时在迦罗炎夜和楼清羽脑中闪现。只见半山峡谷上,铁制箭头在阳光下烁烁反光。

    他们地处平地,除了河岸旁高密的草丛无处闪躲。迦罗炎夜衣衫尽湿,又身怀六甲,反应明显迟钝。楼清羽右手持剑,左臂用力,拽著他连翻翻滚,跌跌撞撞地避到一矮石后面。

    那刺客箭如珠发,在矮石周围落下。楼清羽扯过刚才为迦罗炎夜脱下的软甲,罩在他身上,持剑挡住攻击,心里却是大急。

    如此不著天不著地,难道让他们躲到河里去?

    他抽出箭弓,回射了两箭,只是那刺客距离极远,弓箭石力远胜於他,奈何不得。

    楼清羽正思虑逃脱之法,却见数条黑影从密林窜出,向山谷刺客奔去。

    “那是朕的暗卫。该死!这麽久才来!”迦罗炎夜低低咒骂,无力地靠在大石上,隐觉腹部坠痛,有液体缓缓溢了出来。

    他心下大急,惶惧莫名。耳闻禁军护卫的马蹄声追随而来,忽然眼前一黑,再坚持不住,倒在楼清羽怀里。

    迦罗炎夜这次落马,滋事体大,不仅涉及到护卫不周的问题,还有刺客。幸好众禁军侍卫随后赶来,不然还不知会有什麽变故。

    迦罗炎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行宫。身上还十分高热,因为有孕,沈秀清不敢给他下重药,只能服些发汗的汤药。还是楼清羽灵机一动,想到酒精降温的办法,让人端来了高浓度的烈酒,一遍一遍给他擦身,这才未曾伤及胎儿,人也很快清醒。

    不过即使如此,也已过了两天两夜。迦罗炎夜一醒,便发觉周围气氛紧张,殿外似有大批护卫守护。

    “水……咳咳……”

    王宫侍连忙给他端来清水,扶起皇上,喂他喝下。

    迦罗炎夜昏沈地躺在龙榻上,只觉浑身酸软无力,胳膊重得都抬不起来。他将手按到腹上,觉得隐隐发痛,想起昏迷前的事,心下忧虑。

    沈秀清听说皇上已醒,急匆匆进来,迦罗炎夜第一句话问道:“孩子怎麽样!?”

    沈秀清连忙为他诊脉,蹙眉道:“陛下动了胎气,胎息不稳,需仔细调养,不然……怕有早产之忧。”

    迦罗炎夜心下一紧。他不会忘记在苍州的那第一个孩子就是早产夭亡的。

    “朕知道了。传令下去,朕暂时不回宫了,就在这里休养。”

    “是。”

    王宫侍出去传旨,沈秀清又道:“另外皇上高烧初退,身子还有些虚,不要过於操劳,需安心休养。”

    “安心……朕怎麽安心。”迦罗炎夜闭著眼,皱了皱眉,脑子渐渐清明起来,问道:“刺客找到了吗?清……‘陈’侍卫呢?”

    沈秀清道:“‘陈’侍卫和众人正在追查刺客事件,想必不日便会有回报。”

    “太子呢?”

    “微臣听说太子殿下十分忧心陛下伤势,一直想来向您请安。不过陛下身体虚弱,王宫侍未敢让他进来。”

    “太子无事就好……”迦罗炎夜想到那日之混乱。幸好他念在童儿年纪小,不敢让他上马行猎,一直派了侍卫护著他在宴台上观看,没有让他下场,不然后果难料。

    想到有人居心叵测,竟想要害他,迦罗炎夜就觉得心中怒火难平。

    他深吸了两口气,缓下情绪,问道:“朕的狮子骢呢?可有找回?”

    沈秀清沈吟道:“狮子骢已经寻回,在左后腿臀部发现一枚牛毫银针。经过微臣鉴定,上面淬有可令马匹暴虐的药物,目前刚刚脱了药性。”

    迦罗炎夜攥进身下床褥,腹部又隐隐痛了起来。

    沈秀清察觉他异样,忙道:“陛下万万不可动怒,身子要紧。”正好王宫侍端著汤药进来,连忙喂他服下。

    迦罗炎夜药后又喝了碗清粥,勉强吃了些东西,精神倦倦的,身子也不好,实在没了力气,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陈’侍卫回来让他进来。”

    “是。”

    楼清羽这两天一直没闲著,除了照顾昏迷中的炎夜,还要以陈侍卫的身份调查此事。

    那山谷半腰上的刺客共有三名,逃脱时都被暗卫击毙,可惜没有留下活口。不过经过现场勘察,伏击的刺客应该不只这三人,想必还有其他人发现侍卫追来,逃得无踪了。

    楼清羽推测,想必他们的大批人马都安排在山涧另一侧的出口处,原本计划在狮子骢暴虐而出的时候伏击皇上。谁想到迦罗炎夜竟然还未入山涧便跳马离鞍,他们等了半晌,只见狮子骢如闪电般孤身窜出,不见皇上身影,这才急忙折回去,在河岸边发现目标。

    只是河岸边是一片平地,草丛虽茂密,却容易显露踪迹。何况那时他已寻了过去,他们不方便下手,便蛰伏在山谷的半腰处,以远弓袭击。

    楼清羽想到若不是炎夜当时身体特殊,怕承受不了狮子骢的颠簸之苦而冒险提前跳马,只怕从另一端奔出山涧的时候就被那群刺客袭击正著。这下虽是误打误撞,但炎夜同样受损过重。

    楼清羽心下暗恨,面上却不动声色。刚从禁军统领那回来,忽然看见王宫侍急匆匆的出来。

    “‘陈’侍卫,终於找到你了。”

    “皇上出什麽事了!?”楼清羽一惊。

    “不是皇上……”王宫侍悄悄将他拉进内院,见四周无人,低声道:“刚才宫里来信,说、说冷宫失火,清安殿都烧成灰了。”

    下部 第二十章

    「什么!」

    楼清羽大吃一惊,一瞬间都不能思考了。

    他倏然抓紧王宫侍,「我的人怎么样?」

    王宫侍轻声道:「发现两具尸身,应是小兴子和化妆成娘娘的替身。」

    楼清羽脑袋爆炸了一般,耳边嗡嗡的,挣扎着问:「秋儿呢?秋儿怎样?」

    「秋儿受了些轻伤,惊吓过度,现在在公主那里。」

    楼清羽脑袋都木了,「怎么发生的?」

    「这个……不太清楚。说是底下的奴才违制醉酒,不小心给烧了。」

    楼清羽轻轻地念:「不小心给烧了……」

    王宫侍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道:「此事内宫的人刚刚报给皇上,皇上很震惊。您心里也先有个底。」

    「……知道了。」

    王宫侍见他缓了神色,这才慢慢退了下去。

    楼清羽在庭院里站了大半个时辰,春暮的寒气都把身上吹透了,才一步一步走进大殿。大殿里空荡荡的,四处飘着檀香和薄纱,粗大的柱子越发显得狰狞。

    他站了片刻,忽道:「司锦,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吧。」

    无人回答,空旷的宫宇寂静如初。

    「司锦,此事与陛下有关。你出来,不然我不会离开。」

    他静静等了半晌,一个人影从梁上翻了下来。

    「殿下……」那黑影迟疑着,始终不肯走近。

    楼清羽默默地看着他,忽然轻叹口气,道:「果然是你。」

    司锦微微侧过头,面罩下咬紧双唇,没有说话。

    「这里还有别的暗卫吗?」神秘不谁

    司锦低声道:「没有,他们都在外面。」

    「你……一直在皇上身边吗?」

    「我本来就是皇上的人。从江南回来,我就在这里了。」司锦低着头,声音平静无波,戴着面罩看不清他的神色。

    楼清羽沉默片刻。他本来就怀疑炎夜困禁司锦之事,那日看见几名暗卫从茂林里窜出,身为双儿的司锦身材比其它几名高大的暗卫都明显。而且他曾与司锦朝夕相处两年有余,还曾一起共患难,因而对司锦的身材和身手都十分熟悉。

    「这是怎么回事?你能解释吗?秋儿以为你被陛下软禁了。」

    司锦淡淡道:「我说过了,我本来就是皇上的人,为皇上做事是应该的。」

    楼清羽头痛欲裂,「从一开始,你就是皇上埋下的钉子?」

    司锦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楼清羽轻声道:「冷宫失火,秋儿受伤了。」

    司锦微微一震,终于动色,「他怎么样?伤得重不重?他、他……」

    「我不知道,我也是刚得到消息。应该伤的不重,现在人在公主那里。」

    司锦紧紧咬着下唇,默不出声。

    楼清羽有许多疑问,却思绪混乱,种种措手不及的事情都堵在心口,一时问不清楚。

    「你如果想回去看看他,我会和陛下说的。你们的事,我还是希望你们自己做主。」

    司锦颤声道:「多谢殿下美意。只是司锦重责在身,身不由己。」

    「孩子你都不要了吗?」楼清羽突然觉得恼怒。

    就算留在秋儿身边是皇上让你做的,但孩子到底是你亲生的吧!

    司锦沉默片刻,低声道:「请殿下不要再问了。秋儿不会离开您,我也不会离开陛下。孩子在楼府,我很安心。」说完不等楼清羽再说话,身形倏然一闪,已消失在大殿内。

    这都什么事啊!

    楼清羽愣在当场,过了半晌,心中低低咒骂一句,太阳|岤一股一股地窜痛。

    他压着额角,来到内殿,见迦罗炎夜尚在酣睡。楼清羽看了看他,忽然轻叹口气,在旁边的小榻上坐下,只觉身心疲累不堪,不知不觉和衣倒下,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耳边传来迦罗炎夜低低的声音,似在和谁交代什么事情。

    楼清羽豁然一惊,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还躺在小榻上,身上盖着一件薄被。

    他环顾四周,听见迦罗炎夜已停下了话语,道:「下去吧,此事就这样安排。」

    「是。」

    幕帘外似有一人跪在那里,听了皇上的吩咐,立刻领旨退下,纱缝一撩之间,楼清羽隐隐看见盔甲一角。

    「醒了?」迦罗炎夜靠在背枕上,转头看向他,淡笑道:「这两天是不是太累了?怎么叫都叫不醒,睡得好沉。」

    楼清羽没想到这个时候自己还能睡得这么死,微笑道:「是有些累了。那些刺客太狡猾,马统领忙得焦头烂额,想到你龙威甚重,忐忑不安,不知你要怎么处置他。」

    迦罗炎夜冷道:「他若只顾着担心朕怎么处置他,如何还能办好事?哼!竟连禁卫军里混进了刺客都不知道,一群废物!」

    楼清羽道:「此事会有结果的,你好好休养是正经。」说着坐到迦罗炎夜身边,伸手抚向他的额头,道:「烧都退了吗?」

    谁知迦罗炎夜头轻轻一撇,让他的手落了个空。

    「朕已经没事了。」

    楼清羽疑惑地看着他。迦罗炎夜道:「你也累了,不用在这里照顾朕,下去休息吧。」

    「我想陪陪你。」楼清羽柔声道。

    「不用了,这里还有王宫侍呢。」

    楼清羽微微一愣,凝视着他,见他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不由沉吟,正要再说话,忽然听见王宫侍的声音在外室响起。

    「陛下,严大人有急奏要向您禀报。」

    「让他等一等。清羽,你先回避一下。」

    楼清羽无法,只好道:「你别太劳累了,我先下去,待会儿再来看你。」

    迦罗炎夜道:「不用了。」见楼清羽神色一滞,又道:「你现在的身分毕竟是禁军『陈侍卫』,还是避些的好。」

    楼清羽望了他片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说完转身从后殿退下。

    他觉得迦罗炎夜的态度有些奇怪,可又揣摩不出什么来,在外殿顿了顿,向太子暂住的凝泉宫走去。

    童儿那日听闻父皇受伤,连忙赶来请安,却被王宫侍挡在外面不得见,不由大怒,在殿外不肯离去。当时楼清羽闻讯赶出来,也不多说,只上前道:「臣送殿下回宫。」说完不由分说将他抱起,向外面走去。

    童儿正要大声斥责,忽听那侍卫在他耳边轻道:「童儿乖,听话,爹爹带你回去。」

    童

    春风渡 (完结) by 十世(穿越攻 帝王受)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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