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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5 章

    天姬指甲情 作者:焰雪炎雪

    第 25 章

    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我无暇去思索顺利过头的背后,一出城门脚下便带风似的跑起来。雇马车、骑马?不,都没有我的腿脚快。

    快跑!快逃!快离开明府、离开明都,离得远远的!只要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些人我就一定能恢复原来的样子,对,我还会是从前那个指甲不会长长容貌不会变老的怪物,我还会活很久很久。

    那个贵为少君的人,鲜于青,祈公子,不是属于我的眷恋,得了不该得的东西就会为其付出代价。

    可是,如果不是他非得要我侍寝、收我做夫人,做这些奇怪的事,我的指甲也不会……我也许还会好好的和他待一块儿,我也不想独个儿,我也不想走……

    【“秦姑娘差人来传在下,莫非就是为了给我下跪磕头?”

    “我想走,请帮我离开。”】

    祈公子虽然嘴上说不能帮,可他该是帮了我的吧,不然我也不会如此顺当地跑出来。就算被发现他也不会有事,他的身份不是少君的表兄么。

    没命地向跑前,只管看脚下的路不管前面是哪个方向,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还有……狗叫?!

    以为是后遗症产生的幻听,可是越来越清晰的声音告诉我不是。那确实是狗吠声,不是一只,不止几只……是一群!还有……马蹄声?!

    也许……也许刚好有狗有马在这条道上,别吓自己,不会是他们,那两个人不会……不会是砚山和铁将军,最前面的那个人更不会是他……

    逃不掉了吗……

    他手中的马鞭向后扬了扬,围住我的人马、狗迅速撤走。傍晚火红的霞光照他华贵的白衣上,他随风飘动的黑发上,他不带表情的脸上。

    一缕整齐的头发扔在我的面前,那缕被他的宝剑割下的,看着它慢慢被风吹散开,脚一软坐倒在地止不住哆嗦起来,我甚至想向远走的那群恶狗求救。

    “你死在外面,不如我来打死你。”

    我还没会过意背上就着了火,鞭笞引起的震动穿透身体直达胸前,胸腔内翻滚的脏腑久久不能停住。痛,那些棍打脚踢算什么,这才是痛。

    如果换作别人我早已鬼叫起来,但偏偏这个时候、在这个人面前我竟生出了一种叫‘尊严’的东西。尊严,那是什么,早八百年前我就不认识它。而此刻为了与之重新结识,我下了决心,痛死也不叫出一声!

    第二下已经感觉不到火烧,可心肺快碎了,骨头快散了。双腿无力地蹬着,全身的力气都用在双手,死死捂住嘴只求能快点晕过去死过去。

    第三鞭打来我就想改变注意,不想要了,尊严那牢什子是什么我不知道。

    就在我等待下一鞭抽打时马鞭丢在了地上,他跳下马拔出了悬挂在马鞍上的剑。

    眼睁睁看着剑尖刺进我的脚裸,略微施力皮便被割开了,血迅速从切口的白肉涌出颜色越来越深……

    “我不跑了!不跑了!”我终于还是鬼哭狼嚎地叫起来,“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十七)

    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身体被他抱起,一股热从胸口涌上喉咙,伸手掩住嘴,一根血丝从指缝滴下落在胸前的衣襟上,怕弄脏他的白衣赶忙闭紧嘴巴将一口血硬咽回肚里。上马,几个颠簸之后如愿以尝地晕了过去。

    回到明府在床上扑身裸体卧了七八日,青儿、年嫫嫫和药炉药罐在屋里守了七八日,总算不吐血了,过了十日后便能着衣也能动了。

    又过了数日,祈公子前来探望。青儿不让起身,我只得趴在床上行我的待客之道。我是伤患不便多说话,祈公子问长问短、问伤问痛我也只得回以‘恩,啊’,真是失礼了。

    “我知道你心里定是在怨我,这厢听说你要走,那厢便跑去向少君告状。”

    我抚摸着枕头上的绣花默不出声。

    他叫喊起来,“你真以为是我告的状?”

    我瞟他一眼,难道不是?

    “在下看起来是那般小人?”他叹着气,“我早说过不要轻看少君,他虽不会像李夫人让人整日贴身跟着你,可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落在他眼里。”李夫人指的绣语,在此之前由她负责看守我。“我只是让采买的马车在膳房外候着你,可你想想,一路出府可有遇上过盘问?还有,你身边的侍女和嫫嫫为何恰巧那时候不在?”

    那日我还在苦恼想着支开青儿和年嫫嫫的法子,谁知午膳过后她们都被新来的女官叫了去,直到申时还未归来。心想是天助我也,打扮成侍女的模样抱着事先准备好的一叠蒸笼遮住脸前往膳房。每日申时两刻膳房的马车会出府采买隔日早膳用的新鲜菜肉,我趁无人注意上了其中一辆装着同行的小丫头轻而易举地瞒过了其他人,正如祈公子说的,路上没有经过任何盘查便顺利地出了府。在繁杂的集市溜开出城,那更是再容易不过。

    不是没有怀疑过其中蹊跷,只是那时已顾不了其他,脑子里只想着能逃出去就好。没想到他早已知晓,不过是顺着我的意玩了一场猫追耗子。

    “我敢说自打少君决定纳你为夫人,你那张脸上就写着‘我要逃’三个字,连我也察觉出你不对劲何况少君,实在用不着我去告状。你硬要我帮,我不得不帮,即便是徒劳也好免得你对我生怨,原想就当你出去溜达一会儿,要知道会有这苦果吃我哪还能由着你。”

    我连连作揖道歉,错怪你了祈公子,你是大好人。

    他苦笑,“我说过,命运不可违时便要遵从。”

    “你从前说我最好能回来,可我回来了你并不高兴。”他说过的话很多,谁知道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他故作惊讶,“我有吗?”

    累了,闭上眼不再说话。每一个人都是深不见底的迷谭,我没想过去探视。

    整日睡还是那么好眠,一觉醒来竟已天黑。青儿把小桌几端上床摆好饭菜,坐起身吃了半碗便饱了。接着喝药,小解,擦拭身体,背后上药,穿上干净衣衫,擦脸擦手梳理头发,卧躺下继续睡。

    “先别吹。”叫住吹灯的青儿让她扶着我下地,垫着脚来到梳妆柜前,解开衣服背向大铜镜,转头看去,模模糊糊地看见未消散的淤痕像黑蛇一样盘在背上。一寸余宽的马鞭不会让人有皮开肉绽的外伤,顶多是两指高的肿埂和这样的淤黑。

    正要穿上衣服,瞥见铜镜里晃过人影,下意识地转向镜子……

    “少君!”青儿只顾蹲身行礼,忘记要扶住我。

    单脚稳住身体,飞快拉起衣服系好,转过身面向他,“见过少君。”望了望外屋,心想年嫫嫫怎么不支声啊。

    我恭敬地向他行注目礼,身体的记忆太过深刻,近一月不见这会儿一见他皱眉挑眼我几乎要举手叫‘我不跑了’。人都是这德行吗,祈公子好言好语苦口婆心规劝,我当是耳边风,他一句话不说直接招呼鞭子和剑,我便连想也不敢想了。

    他牵住我的手将我带到床边,手隔着衣衫抚上我的背,“好些没有?”

    我僵直着身体,点头。

    “别再有歪心思。”

    我忙摇头,没有了,他非常成功地根除了我任何一丝想逃的心。

    “那就好,歇着吧。”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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