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飞地（十六）
重启大明 作者:荆洚晓
第三章 飞地（十六）
徐珵、万安不也是奸臣么？丁某人使得也蛮顺手的嘛！这点丁还是可以压下心中的厌恶，不是他自大得认为自己能够改变别人三观，把恶人变成好人，而是别人的成功经验就在前头，不说陈平盗嫂了，jiù shì 千古流传的陈汤，不也是好财贪墨么？
要找道德完人，建文的例子也在前头摆着，所以丁平静下心情，冲着周玉章问道：“这是演哪出？你huí qù 之后，就找人练习了下忤作的技艺，这木盒里jiù shì 你的练习作品？学生记得，忤作是不肢解尸体的吧？而思机发的余党就把安抚使和副使杀了，这木盒里，不是安抚使和副使人头？还是你jiù shì 思机发的余党？”
这话就问得诛心了，但丁却就要看看这周玉章到底是什么章程，总不能下面同知杀了安抚使和副使，就这般胡乱jiāo dài 过来吧？那样的话，丁某人这总督，也着实太无威严了。
“回制军的话，这木盒里jiù shì 安抚使和副使的人头，人jiù shì 下官亲手解决，再割下他们的头颅装进盒子里的；下官不是思机发的余党，下官是丁容城的余党，下官看着孟养这边的bǎi xìng 的境况，只愿孟密的父老乡亲，也能和孟养这边般，耕者有其田！”周玉章尽管双股微微发抖，但却仍是控制着自己，把这番话平缓地说出来，这着实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要知道便是田丰当日在丁面前，这带老了兵的总兵官。又是率兵围了丁，尽占上风随时能致丁于死地的感觉，也不见得。有着周玉章这份镇定。只因丁不单是文臣高官，而且身上那份血腥qì wèi ，真的不是般人能抗得下来的。
丁望着周玉章，突然笑了起来，却对他说道：“你还有次机会，好好珍惜，说吧。”
周玉章这回真的怕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上面坐着的，压根就不是什么左都御史。而是头凶残的猛虎！他相信这回说出来的话再不能让丁满意，自己只怕马上就要去黄泉路，追赶安抚使父子的jiǎo bù 了。故弄玄虚不成，拍卖马屁装气节也让轻易识破。该怎么办？
“下官不想当辈子的同知！”什么叫土官？粗略来说基本jiù shì 父传子、子传孙。和朝廷任命的流官不样的。周玉章扑通下拜倒在地，老老实实说出心里的话来，“见着制军并不专门岐视土官，下官以为，便是自己的机会到了；制军梳理孟养，下官看在眼里，却是要改土归流，安抚使清楚。下官也清楚，这机会若不捉住。这辈子我都不甘心的！”
这方才是他决然杀掉安抚使父子的真相，因为安抚使不死的话，他永远只能当同知，而且土官，也很少或者说基本无机会去改任流官，除非国家有什么严重的变故，例如明末时，巾帼英豪秦良玉，jiù shì 土官出身。很显然大明还没到那个地步，周玉章便是不想当世同知。
丁听着，微微点了点头道：“你暂摄安抚使之职，学生会上奏朝廷，不日当有圣旨、公文下来，刘子坚会领兵入孟密，按着孟养的章程把bǎi xìng 安抚好。”说到此处，丁却停顿了下，方才接着道，“思机发的余党，猖獗得很，能杀得了任安抚使，末必就不能杀掉第二任，你要好生做事，以免教那思机发的余党把你也害了，虽说是土官，总归也是不美的。”
“是！下官省得，必定尽心尽力，妥助刘大人把制军jiāo dài 下来的事，办得熨熨贴贴！”周玉章磕了头，回话时有着难以压抑的兴奋，出帐的jiǎo bù 都显得轻快了起来。他听得出丁话里的威胁，杀得了个安抚使，自然也杀得了他zhè gè 暂替的同知，反正都古脑推到思机发余党的头上去jiù shì 了，并且也专门点醒他，土官，可不比流官，若是死也，也便是“不美”罢了。
但他不害怕，富贵本是险中求，所以他把自己的wèi zhì 放得很正，就算丁教他暂摄安抚使之位，他也清楚自己要协助着刘铁去办事，而不是朝权在手，便来把令行，所以他不害怕，反而周玉章觉得这又是个机会，若是捉住了，能在丁制军心中留下能吏的yìn xiàng ，说不得，今后还有好处呢！人与人是不同的，有人觉得兵荒马乱不如太平狗，有人就算国家蒙难也照旧发国难财。对于周玉章来说，他之所以敢把安抚使父子杀了，其实是上旬那伙阿瓦王朝的兵马，给他带来的信心和勇气。
那是伙大约三百人的骑兵，试探着接近了孟养西侧的棱堡群工事地带，根据地形挖掘的壕沟让他们不得不缓下马速，而缓下马速之后面对着新军的喝问口令，他们置之不理，喊话教他们离开，又不以为然，于是他们的下场，就和先前演习时那上千禽兽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丁早有jiāo dài ，阿瓦敢侵边，格杀无论。阿瓦王朝就不是个好东西，侵占边境的宣抚司、安抚司之类不提，南明的天子jiù shì 被他们交给吴三桂用弓弦绞死的。这样的阿瓦朝，丁怎么可能去和他们客气？个也没放走，不管死活，壕沟西面竖了三百根木杆，个个全插在木杆上，周玉章以为阿瓦必会派兵来开战，谁知阿瓦朝那边派人远远看了几回，屁也不敢放个，连派人来找丁交涉都不敢，那么对于周玉章来说，毫无yí wèn ，他不用再犹豫和迟疑什么的事情了。
丁并没有把过的精力放在周玉章身上，现时对于他来说，是战略层面的问题，而不是战术层面的问题，如果把自己困死在某个战术问题上，到时就会造成整个局势的瘫痪，这绝对不是他愿意接受的结果，所以他才选择挑出二百军兵来训练，只因为这样会让他心情平静，会让他头脑加清醒，能够去应对整个战略层面上的谋划。
连从半路被赶回来的二千骑兵，也直接被丁交给了宫聚去训练，他深信对于冷兵器部队的训练和指挥，宫聚会比起他自己有心得、擅长，毕竟老都督半辈子jiù shì 干的这样的活计，经历着这样的战阵，琢磨着这样的军伍如何作战配合等等。
夏天便在这样的雨季里，渐渐地消磨过去，王越统领着的那五千新军，已慢慢习惯了每天的训练被压榨尽了体力，而就算这些老兵油子也很难在训练里偷懒了，这便教他们对于每旬日的沐休显得格外的期待。临近九月，从广西过来的工匠已经完了火枪的改装。
标准件带来的好处，绝对不是字面上这三个字可以概括的事情，用带队过来的李匠头的徒弟，亲身感受的话来说，那jiù shì ：“下面干活的人，可以不用带脑瓜子了，因着这标准件，大匠把图纸测画好了，下面的人，就照着章程弄便是……就象这火绳铳，当初出厂就kǎo lǜ 过改成遂发枪的可能，在枪管外都留了改装划线位的，照着这划线加工，要什么脑瓜子？把塞尺、卡尺备好了，测量，光洁度、平面度等等的公差控制好了就得了，只要大匠不出错，下面人用心，这活好弄得很……”当然，这省略了前面很赞叹丁无所不能的话，以及后面感激丁提高工匠地位，让他们活得有个人样，让工匠们定要用心给丁卖命的话。
万安拟的折子丁看了无误，用了印教人八百里加急送去京师，于这八月底也有旨意下来了，算是搭着大明兵制变动的顺风船，这年头大明的军队，正从立国定下的卫所兵制，开始增加募兵制，而因着土木堡之役，于谦又在京师搞起团营，所以四海大都督府陆战第旅的番号，便也批了下来，换在别的年月，改动兵制、番号，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丁某人在广西的仗也是功不可没，加上如今张辄张总镇，在杜子腾的授意下，不住于奏折里提出热武器军队里，以师旅团营这样的构成，指挥如何便利，想也是功不可没的。不知道是景帝心情大好，还是拓土开疆始终对于统治者，还是有定的吸引力，总之，这陆战第旅，朝廷是同意了按大明第师支付双饷和粮草，并且任命宫聚为总兵官，佩征南将军印，兵部也下了公文，宫总镇可以酌情调拔云南的卫所军兵协同作战。
当然卫所军兵的战力，守城也罢了，野战的话，除了关外丁如玉建起来的那两个都司，其他地方的卫所，战力几乎可以不计了——丁如玉在关外那些兵，也是从团营里调拔的，严格来说，关外丁如玉的旧部，也是算不上正宗的卫所军兵。
说起来也不是卫所军兵特别孬种、怕死，要知道正是第代的卫所军兵，跟着朱元璋把鞑虏驱逐出中原的，主要是饭都吃不上，没粮饷平时又要种军田来养活自己，又要被上官使唤去干活也没什么操练，就有血勇，上了阵都不稳，怎么打？
这就不是丁某人能解决的事情了，而是整个制度的操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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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珵、万安不也是奸臣么？丁某人使得也蛮顺手的嘛！这点丁还是可以压下心中的厌恶，不是他自大得认为自己能够改变别人三观，把恶人变成好人，而是别人的成功经验就在前头，不说陈平盗嫂了，jiù shì 千古流传的陈汤，不也是好财贪墨么？
要找道德完人，建文的例子也在前头摆着，所以丁平静下心情，冲着周玉章问道：“这是演哪出？你huí qù 之后，就找人练习了下忤作的技艺，这木盒里jiù shì 你的练习作品？学生记得，忤作是不肢解尸体的吧？而思机发的余党就把安抚使和副使杀了，这木盒里，不是安抚使和副使人头？还是你jiù shì 思机发的余党？”
这话就问得诛心了，但丁却就要看看这周玉章到底是什么章程，总不能下面同知杀了安抚使和副使，就这般胡乱jiāo dài 过来吧？那样的话，丁某人这总督，也着实太无威严了。
“回制军的话，这木盒里jiù shì 安抚使和副使的人头，人jiù shì 下官亲手解决，再割下他们的头颅装进盒子里的；下官不是思机发的余党，下官是丁容城的余党，下官看着孟养这边的bǎi xìng 的境况，只愿孟密的父老乡亲，也能和孟养这边般，耕者有其田！”周玉章尽管双股微微发抖，但却仍是控制着自己，把这番话平缓地说出来，这着实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要知道便是田丰当日在丁面前，这带老了兵的总兵官。又是率兵围了丁，尽占上风随时能致丁于死地的感觉，也不见得。有着周玉章这份镇定。只因丁不单是文臣高官，而且身上那份血腥qì wèi ，真的不是般人能抗得下来的。
丁望着周玉章，突然笑了起来，却对他说道：“你还有次机会，好好珍惜，说吧。”
周玉章这回真的怕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上面坐着的，压根就不是什么左都御史。而是头凶残的猛虎！他相信这回说出来的话再不能让丁满意，自己只怕马上就要去黄泉路，追赶安抚使父子的jiǎo bù 了。故弄玄虚不成，拍卖马屁装气节也让轻易识破。该怎么办？
“下官不想当辈子的同知！”什么叫土官？粗略来说基本jiù shì 父传子、子传孙。和朝廷任命的流官不样的。周玉章扑通下拜倒在地，老老实实说出心里的话来，“见着制军并不专门岐视土官，下官以为，便是自己的机会到了；制军梳理孟养，下官看在眼里，却是要改土归流，安抚使清楚。下官也清楚，这机会若不捉住。这辈子我都不甘心的！”
这方才是他决然杀掉安抚使父子的真相，因为安抚使不死的话，他永远只能当同知，而且土官，也很少或者说基本无机会去改任流官，除非国家有什么严重的变故，例如明末时，巾帼英豪秦良玉，jiù shì 土官出身。很显然大明还没到那个地步，周玉章便是不想当世同知。
丁听着，微微点了点头道：“你暂摄安抚使之职，学生会上奏朝廷，不日当有圣旨、公文下来，刘子坚会领兵入孟密，按着孟养的章程把bǎi xìng 安抚好。”说到此处，丁却停顿了下，方才接着道，“思机发的余党，猖獗得很，能杀得了任安抚使，末必就不能杀掉第二任，你要好生做事，以免教那思机发的余党把你也害了，虽说是土官，总归也是不美的。”
“是！下官省得，必定尽心尽力，妥助刘大人把制军jiāo dài 下来的事，办得熨熨贴贴！”周玉章磕了头，回话时有着难以压抑的兴奋，出帐的jiǎo bù 都显得轻快了起来。他听得出丁话里的威胁，杀得了个安抚使，自然也杀得了他zhè gè 暂替的同知，反正都古脑推到思机发余党的头上去jiù shì 了，并且也专门点醒他，土官，可不比流官，若是死也，也便是“不美”罢了。
但他不害怕，富贵本是险中求，所以他把自己的wèi zhì 放得很正，就算丁教他暂摄安抚使之位，他也清楚自己要协助着刘铁去办事，而不是朝权在手，便来把令行，所以他不害怕，反而周玉章觉得这又是个机会，若是捉住了，能在丁制军心中留下能吏的yìn xiàng ，说不得，今后还有好处呢！人与人是不同的，有人觉得兵荒马乱不如太平狗，有人就算国家蒙难也照旧发国难财。对于周玉章来说，他之所以敢把安抚使父子杀了，其实是上旬那伙阿瓦王朝的兵马，给他带来的信心和勇气。
那是伙大约三百人的骑兵，试探着接近了孟养西侧的棱堡群工事地带，根据地形挖掘的壕沟让他们不得不缓下马速，而缓下马速之后面对着新军的喝问口令，他们置之不理，喊话教他们离开，又不以为然，于是他们的下场，就和先前演习时那上千禽兽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丁早有jiāo dài ，阿瓦敢侵边，格杀无论。阿瓦王朝就不是个好东西，侵占边境的宣抚司、安抚司之类不提，南明的天子jiù shì 被他们交给吴三桂用弓弦绞死的。这样的阿瓦朝，丁怎么可能去和他们客气？个也没放走，不管死活，壕沟西面竖了三百根木杆，个个全插在木杆上，周玉章以为阿瓦必会派兵来开战，谁知阿瓦朝那边派人远远看了几回，屁也不敢放个，连派人来找丁交涉都不敢，那么对于周玉章来说，毫无yí wèn ，他不用再犹豫和迟疑什么的事情了。
丁并没有把过的精力放在周玉章身上，现时对于他来说，是战略层面的问题，而不是战术层面的问题，如果把自己困死在某个战术问题上，到时就会造成整个局势的瘫痪，这绝对不是他愿意接受的结果，所以他才选择挑出二百军兵来训练，只因为这样会让他心情平静，会让他头脑加清醒，能够去应对整个战略层面上的谋划。
连从半路被赶回来的二千骑兵，也直接被丁交给了宫聚去训练，他深信对于冷兵器部队的训练和指挥，宫聚会比起他自己有心得、擅长，毕竟老都督半辈子jiù shì 干的这样的活计，经历着这样的战阵，琢磨着这样的军伍如何作战配合等等。
夏天便在这样的雨季里，渐渐地消磨过去，王越统领着的那五千新军，已慢慢习惯了每天的训练被压榨尽了体力，而就算这些老兵油子也很难在训练里偷懒了，这便教他们对于每旬日的沐休显得格外的期待。临近九月，从广西过来的工匠已经完了火枪的改装。
标准件带来的好处，绝对不是字面上这三个字可以概括的事情，用带队过来的李匠头的徒弟，亲身感受的话来说，那jiù shì ：“下面干活的人，可以不用带脑瓜子了，因着这标准件，大匠把图纸测画好了，下面的人，就照着章程弄便是……就象这火绳铳，当初出厂就kǎo lǜ 过改成遂发枪的可能，在枪管外都留了改装划线位的，照着这划线加工，要什么脑瓜子？把塞尺、卡尺备好了，测量，光洁度、平面度等等的公差控制好了就得了，只要大匠不出错，下面人用心，这活好弄得很……”当然，这省略了前面很赞叹丁无所不能的话，以及后面感激丁提高工匠地位，让他们活得有个人样，让工匠们定要用心给丁卖命的话。
万安拟的折子丁看了无误，用了印教人八百里加急送去京师，于这八月底也有旨意下来了，算是搭着大明兵制变动的顺风船，这年头大明的军队，正从立国定下的卫所兵制，开始增加募兵制，而因着土木堡之役，于谦又在京师搞起团营，所以四海大都督府陆战第旅的番号，便也批了下来，换在别的年月，改动兵制、番号，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丁某人在广西的仗也是功不可没，加上如今张辄张总镇，在杜子腾的授意下，不住于奏折里提出热武器军队里，以师旅团营这样的构成，指挥如何便利，想也是功不可没的。不知道是景帝心情大好，还是拓土开疆始终对于统治者，还是有定的吸引力，总之，这陆战第旅，朝廷是同意了按大明第师支付双饷和粮草，并且任命宫聚为总兵官，佩征南将军印，兵部也下了公文，宫总镇可以酌情调拔云南的卫所军兵协同作战。
当然卫所军兵的战力，守城也罢了，野战的话，除了关外丁如玉建起来的那两个都司，其他地方的卫所，战力几乎可以不计了——丁如玉在关外那些兵，也是从团营里调拔的，严格来说，关外丁如玉的旧部，也是算不上正宗的卫所军兵。
说起来也不是卫所军兵特别孬种、怕死，要知道正是第代的卫所军兵，跟着朱元璋把鞑虏驱逐出中原的，主要是饭都吃不上，没粮饷平时又要种军田来养活自己，又要被上官使唤去干活也没什么操练，就有血勇，上了阵都不稳，怎么打？
这就不是丁某人能解决的事情了，而是整个制度的操蛋。(未完待续……)
第三章 飞地（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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