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凭陵杂风雨（四）
重启大明 作者:荆洚晓
第四章 凭陵杂风雨（四）
“我想，你欠我杯马奶酒。”丁微笑冲着那个瓦剌人说道，“我至少可以喝完它再走。”
这不是个十来青壮的小部落，看这规模至少有几百能战的青壮，而且阿古达木说来了贵人，看怕至少还有几十护卫吧，那算起来就得三两百人了，必要的时候，老人妇女也是能上得了马拉得开弓的，丁不是神，不可能个个把他们都打趴，从开始丁就没dǎ suàn 这么干。
如果没有那两个俘虏，丁大yuē huì 以学习马术的名义，过几天再来，了解zhè gè 部落再做dǎ suàn 。
但现在没有必要了。
当丁把那个瓦剌人带到两个俘虏的前面时，那个瓦剌人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他举起火把拉开对方的衣领，个狼头的刺青图案赫然映入眼中，不由他倒吸了口气：“孛日帖赤那！孛日帖赤那！”
他转身就向篝火处奔去，跑了几步却停下来对丁道：“明人！我，巴特尔，欠你碗马奶酒！”然后他就顾不上丁了，手持火把边跑边挥动着，似乎是召集同伴的讯号，有好几根火把便随即在部落的四周亮起。
阿古达木和他的同伴在黑夜里，都响起了牙关打战的声音。孛日帖赤那zhè gè 名字，丁所知道的，jiù shì 据传是成吉思汗的二十二代祖先，大约是苍狼的意思，为什么会带给那个巴特尔和这两个牧民如此的恐惧？丁有些摸不着头脑。
当被请到篝火边，有人给丁端来了马奶酒，丁浅尝了口，望向明显是这里主事者的那位女人，大约二十出头的女首领。她的皮肤绝对算不得细腻，小麦色的肌肤、强健的肌肉。在火色映射下有种铜铸铁打的错觉。
她也端着酒，虎口是握刀的茧，手指骨节粗大应该能开得了硬弓：“明人，你的同伴在哪里？”她有如鹰的眼，应该很少有人敢于跟她对视，丁，显然是不的例外，只倒让她生了些兴趣，“你想要什么？骏马？金子？”
“只有我个人，至于我的来意。巴特尔。”丁微笑着举起碗，冲巴特尔示意。
后者有些;地冲zhè gè 女首领复述了刚才丁所说的话。
这让周围的瓦剌人哄然大笑，招惹了许饱含怒火的眼神，个明人，来到草原上。想要让长生天的子孙追随他！还有比这好笑的事么？当第个人开始咒骂丁，便有了许的和应者。然后是弯刀出鞘的声音。
但随着那位女首领举起的手。所有的声音都静了下去，她把碗里的酒干，随手把碗甩开，扶着膝盖饶有兴趣地向丁问道：“你是游历的剑客？明人，你叫什么？”
“我姓丁，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姓丁的、丁先生都行。”丁又喝了口马奶酒，不论是咒骂声还是弯刀出鞘，都没有让他脸上的微笑消失，“我不是游历的剑客。我的朋友出了点事，我需要力量，听说草原上强者为尊，我想如果是真的，那么我也许可以打败狼王，然后带着追随我的人，去bāng zhù 我的朋友。”
女首领听着点了点头，过了半晌却问道：“你为什么不去找也先？现在草原上最强的狼王。”边上有着许的附和的声音和吼叫声。
“我不需要那么强大的力量，”丁摘下腰上的酒袋，把它扔给女首领，“我也驾驭不了那么大的力量。”他并没有说自己无法打败也先，而是很直接地表示，他没有成为瓦剌王者的野心。他所需要的，只是个小部落的头领。
女首领拔出开酒袋的塞子，喝了口，点头道：“好酒！丁先生，你觉得自己可以成为zhè gè 部落的狼王？”这回不单是部落里的男人在狂笑，连开始对丁表示善意的阿古达木，也在边上咒骂着叫丁去死了。
“跟我说说孛日帖赤那吧。”丁把碗里的马奶酒喝尽了，没有回答女首领的问题，而是问了另个问题。
“没什么，伙马贼！看在你帮我们捉住了两个探子，丁先生，你坐在这里看着，看着我们砍下他的头颅，然后你再决定，要不要做zhè gè 部落的头狼！”女首领了起来，把酒袋抛回给丁，却对着周围的男人说道，“长生天的子孙，恩怨分明！” 那些瓦剌人轰然称是，纷纷说等丁看着他们战胜之后，定没有勇气，再说出这样的话语
虽然史书上的记载，是清朝才有马贼这样的称呼，但丁对于zhè gè 时代的草原上，有伙马贼，并不感觉到有什么出奇。强盗和妓*女，是人类最为原始的两种职业，草原在清朝以前没有强盗？显然至少丁是不这么认为的，而草原上的强盗没理由步行吧？那么骑上马的强盗，不是马贼是什么？
至于那些瓦剌人的嘲讽声、咒骂声，丁听着并没有什么fǎn yīng ，仍然笑了笑，喝了小口酒，然后把塞子塞上，解下连鞘的长刀横在膝上，对那女首领说道：“他们大约有少人？攻击的习惯是怎么样，你清楚吗？”
“估计他们不会超过三百人，因为被他们洗劫的，都是不超过千人的部落，但这些人都是强手！”巴特尔在女首领的示意，向丁简略地说了那伙马贼的情况，他刻意压下声音，似乎是怕引起边上牧民的恐惧，“他们肯定有神箭手！至于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他们下手很狠，从来没有留下活口……”草原不比中原，旦部落被踏平，躲都很难找到地方躲吧。
丁点了点头，想了想对那女首领说道：“他们会在天亮之前开始进攻，目标肯定是你。他们的精锐应该会从南边踏营而入，在东、西两方留有些人手，在部落开始慌乱时，屠杀想要逃走的人……”北方jiù shì 先前丁和陈三zhǔn bèi 宿营的那条河流的支流，虽然不宽。但足让熟悉周围环境的逃生者却步。
三百人的马贼，来洗劫二三千人的部落，这是有很大风险的——草原不比农耕民族，旦开战，老人、半大小孩、妇女都能开弓射箭，虽说大是软弓，架不住箭如雨下，射中没披甲的地方，样的倒下，样的流血。样会死。
除非这里有让他们动心、非来不可的人或物，非无yí wèn ，丁认为，目前这位女首领，jiù shì 刚才阿古达木说的贵人。也只有她，才有资格让这伙凶残的马贼冒险。
而且还不是中原替天行道那些黑社会。那些江湖人还有地方上的暗桩来帮他们掩饰行踪；
这些马贼是不留活口的。也jiù shì 说其他部落如果听到的话，不论是出于道义，还是自己的安危，必定会过来支援zhè gè 部落的，所以他们得保证能跟以前样，不留个活口逃出去：“他们至少人三骑。好马。神箭手恐怕不止个。”丁接着说道，不然的话，没有可能到现在还能保持个活口也没有，没有人见过他们的战绩。
女首领终于动容了。她挥手示意给丁再倒碗酒过来，却对丁说道：“你怎么知道？”
“你们刚才告诉我的东西，推测出来的，细节可能有出入，比如他们也许人四马，也许从东南方强攻进来，而不是正南方，但大致上是不会错的。”丁并没有dǎ suàn 装神弄鬼，他不认为这是难分析出来的东西。
但对于女首领和巴特尔来讲，似乎不是这样。
“跟着我吧！金子，骏马，女人，我都可以给你！你要帮你的朋友，我可以给你三百人，都是打过仗、见过血，骑得了烈马、开得了强弓的好男儿！”女首领越来越对丁感兴趣，她zhǔn bèi 招揽他，尽管她看不起明人，但她觉得丁能推测出这么东西，是个有用的人，事实上她的护卫队长，位身经百战的千夫长，在收到巴特尔的报讯之后，拷打那两个俘虏，也得出了跟丁差不的结论。
可惜丁似乎看不见巴特尔冲他眨眉弄眼的暗示，摇了摇头道：“我来草原，是来寻找追随我的人，而不是寻找我要追随的人。”他抚着膝上的刀，淡然对那女首领说道，“并且，你现在的状况，对于招揽我来说，也不是太hé shì 的时机。”
这句话倒是镇住了女首领。
她点了点头，从篝火边走开了，开始去布置人手，duì fù 将要到来的马贼。
丁长叹了声，他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所谓人算不如天算jiù shì 这样了。
zhè gè 时候，已逃不了。
其实在丁拿下那两个马贼的探子时，就已经逃不了。
他本以为那两人是盗马贼之类的角色的，想不到竟是马贼的探子，而那个时候天色已黑，往何处去？是想在黑夜里遭遇草原狼群么？到于把两个伪装的探子交给巴特尔之后，加走不了了，后者不可能让他走的，谁知道丁是不是那伙马贼的探子？专门抛出两个俘虏来博得他们信任，然后探得虚实去报与马贼知晓呢？没有人能回答zhè gè 问题，所以也没有人会同意丁离开。
丁很快就在远离篝火的阴影里睡着了，黎明之前必有战，蓄积精力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而他绝对不想成为靶子，所以对于明亮的篝火自然是必须远离的。但在这种环境下，丁保持了必要的警惕性，当有人摸上他怀里的刀时，丁还没闭开眼，已然拳如电击出。
“啪”清脆的声响，这是丁睁开眼之后，收了力的。
但女首领的左脸上了处明显红肿。
她没有说话，倔强的望着他。
跟丁如玉从海外回来之后，那种如剑的锋利不样。
女首领的彪悍是她完全jiù shì 头凶残的母兽，看着她的时候，没有人会去注意，她的胸部有大，她的腰肢又如何。没有人会在面对头凶猛的老虎时，去注意那母老虎的三围尺寸。
丁拿起刀，向她问道：“你想看看？说声，拿去jiù shì 。”
他没有也绝不dǎ suàn 道歉，丁很清楚zhè gè 不是个适合讲究绅士风度的环境。
她接过那把连鞘的百炼秋水雁翎刀，崩簧声响，拔刀而出，刀如秋水。
“好刀！”
丁点了点头。
她握刀在空中劈砍了几下，带起凌利的破空声，持刀在手对丁道：“归我了！”
“这是杀人的刀。”丁平静的说。
女首领冷笑道：“杀人？你跟我提杀人？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刀在她手上，很稳。
对着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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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凭陵杂风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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