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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 章

    花醉锦官 作者:水合

    第 8 章

    “哦?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朱华奎将齐雁锦视作心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眼前这人既然能使他延年益寿,当然也能替他分忧解劳。

    何况他又是世交之子,虽然府上败落,可眼界、心胸什么的,到底比常人强许多。

    “依儿子我看来,要朝廷追究这种年月久远的事,纯属胡闹。”齐雁锦奉迎着楚王的心思,故意冷笑了一声,“如今辅国中尉将奏疏递到通政司,可上下官员哪个不知他这是成心搅混水?倒不如打点了通政使那里,让他睁只眼闭只眼,把奏疏压下来,随便那辅国中尉胡闹个一阵子,只怕风头也就过去了。”

    楚王一听这话便龙心大悦,连连夸赞道:“我的好儿子,你和我真心想的一样!”

    午后齐雁锦回到寅宾馆时,远远就看见朱蕴娆正坐在廊下,已经与熊三拔和连棋打成了一片。

    原本正和那二人说说笑笑的朱蕴娆一望见齐雁锦,立刻小跑到他身旁,踮起脚尖凑近他,悄声耳语道:“刚刚连棋哥已经告诉我了,熊大哥他不是妖怪,是西洋人。你可千万别对他说,我看过他洗澡哦!”

    齐雁锦一时颇有些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认了这么多哥哥?”

    多认哥哥又不吃亏,不认白不认。

    “这不是等你的时候,正巧撞见了嘛。”朱蕴娆红着脸瞥了熊三拔一眼,有些不好意思,“我以为自己大白天撞到妖怪,大喊起来,害得熊大哥也吓了一大跳。”

    无论何时何地,她总是有本事化解掉他满腔的积郁,齐雁锦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你在等我?”

    “是啊,我是来找你拿药的!”朱蕴娆理直气壮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第二夜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啊,”齐雁锦挑挑眉,笑着推开了自己厢房的门,“快请进。”

    朱蕴娆立刻拎起裙角,乐呵呵地钻进了齐雁锦的厢房。

    这时候熊三拔和连棋也追了上来,脸红红地望着齐雁锦坏笑,一副也想跟进房中凑热闹的样子。

    “齐,你是怎么认识朱小姐的?”

    “公子,我去替你们煮茶啊!”

    “不好意思,她找我是为了私事,你们谁也不准进来。”齐雁锦无情地推开了二人蠢蠢欲动的脑袋。

    不过是见了一个漂亮姑娘,竟然表现得比他还猴急,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一眨眼工夫,厢房的门就已无情地紧闭。

    “啊……门。”熊三拔很受伤地捂住心口,痛彻心扉地对连棋感慨,“连,你知道我最羡慕齐道长什么吗?”

    “羡慕什么?”连棋脸对着门板,也很惆怅。

    “为什么同样是神职,他研究的东西,就可以这么邪恶啊!”熊三拔攥紧了手中的十字架,一脸悲愤地痛斥。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在东方,道士就像医生一样,连最贞洁的贵族小姐也不会拒绝和他们接触,这一点真是太让我痛苦了!”此刻朱蕴娆已经在熊三拔的心中长出了一对羽毛翅膀,变成了他的安琪儿——可是圣洁的安琪儿竟然和邪恶的齐道士在一起了,呜呜……

    连棋立刻幸灾乐祸地大喊:“啊哈,神父,你犯色戒了!”

    “啊啊啊,主啊……”熊三拔花容失色,对着十字架连连亲吻、不停忏悔。

    这时连棋拍拍熊三拔的肩,很好心地安慰他:“别伤心啦,你输给我家公子,那是再正常不过啊。”

    朱蕴娆踏入齐雁锦的厢房后,立刻就被陈设在桌上的地球仪给吸引住了,她好奇地跑过去,对着那个大球左看右看,不解地问:“这盏走马灯怎么不是空的?晚上从哪里点蜡烛呢?”

    齐雁锦跟着她走到桌边,拨转地球仪,笑着告诉她:“这是地球仪。我们脚下的大地,实际上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球,而我们就好比球上的蚂蚁,一直生活在这个球上面。你看,武昌在这里。”

    朱蕴娆盯着齐雁锦手指的一个小点,费解地皱了皱眉:“那临汾在哪儿?”

    齐雁锦的地球仪上哪能标出临汾,只好指着太原告诉她:“差不多就在这个点的附近。”

    “为什么没有临汾呢?”朱蕴娆对这个地球仪很不满意,“我不信,如果地是圆的,那活在球下面的人,不就掉下去了?”

    “那是因为人相对球来说,实在太渺小了,就好比这滴水一样。”说着齐雁锦便拿起桌上的玛瑙蟠桃水注,往地球仪上滴了一滴水。水滴滑到地球仪的南半端,只是凝在球面上,并没有滴落。

    “哦,原来我们都被球黏住了。”朱蕴娆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领先时代的学识无意中挤进了她的脑袋,她却浑然不知。

    这时朱蕴娆又看见桌上散放着几张纸,纸上圈圈绕绕像画着鬼画符,便笑嘻嘻地问:“这是你画的符?”

    齐雁锦瞥了一眼纸上的拉丁文,心想这时候熊三拔如果在场,一定要哭了。不过只要能逗逗朱蕴娆,他又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他笑得越发真诚:“对,这是我画的道符。”

    “那正好,不如也替我画一张吧?”朱蕴娆兴致勃勃地恳求,“我想要一张求姻缘的。”

    齐雁锦欣然从命,随手裁了一张桑皮纸,用鹅毛蘸水笔在纸上沙沙写下了两行拉丁文小诗,当做道符送给朱蕴娆。

    朱蕴娆如获至宝地接过“道符”,虽然看不懂,却一心觉得齐雁锦画得很好看,于是又笑着问:“这符上的画儿是什么意思呢?”

    齐雁锦神秘地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哦,不泄露就不泄露吧。”反正她也看不懂,朱蕴娆撅着小嘴吹干了纸上的墨迹,高高兴兴地把道符收进了怀里。

    一瞬间齐雁锦只觉得口干舌燥,很想找个借口再亲一亲她红馥馥的饱满双唇,然而朱蕴娆这个时候却忽然严肃起来,直愣愣地望着齐雁锦伸出双手:“道长,我要的东西在哪儿?”

    齐雁锦微微一怔,下一刻才意识到她想要的是什么,不由试探着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要那么做?”

    “当然,”朱蕴娆自信地翘起唇角,目光晶亮地凝视着齐雁锦,“我喜欢那个人喜欢了很多年,这次一定要把生米做成熟饭!”

    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她的脸上焕发出夺目的艳色,让齐雁锦的心中泛起微微的醋意。

    他开始嫉妒那个男人。

    于是齐雁锦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才说:“这种缺德的药,我从不轻易授人。”

    “那你想要什么?”一牵涉到做买卖,朱蕴娆的反应就很快。

    这丫头倒也不笨哪。齐雁锦目光一动,亲自为朱蕴娆沏了一杯热茶,趁着她喝茶的工夫,从屉柜深处取出一只檀木匣,当着她的面将匣子打开。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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