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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32 章

    (诡行天下同人)十面埋伏 作者:三水君/是朕QAQ

    第 132 章

    即使互相都爱上了,爱情也会有不同的结局:有时候能天长地久,有时候却只能以伤痕告终。

    而到了那时,人们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将心爱之人放下,让他走,也让自己有机会遇见下一个可能。

    看着枯叶笨拙的,窘迫的,在展昭和小四子的逗弄下显露出些许羞愤的眉眼,林智桓突然明白了展皓喜欢他的原因。不需要过多的理由,也不需要什么亮眼的优点,只因为是他——不管他以前怎样,不管他今后会变得怎样,只要是他,就都没有问题。

    这一刻,他才真正懂了展皓说的一些话的意思。自已之前的执念,之前的所作所为,不单是害人害己的,最重要的是……它们是一点儿意义都没有的。

    不顾一切地寻根究底,到头来,原来都是空。

    “包大人,行了,带我走吧……让我回去。”最后看一眼院子那边抱着小四子的枯叶,林智桓用力地睁着眼,憋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狼狈地转过了身子。包拯默不作声地看着他,随后拍一拍他的肩膀,带着他往回走。一路上,林智桓就像来时那样,没有说话。只是他再也没有余裕侧头看其他的事物,而只能垂着脸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怕一不注意就会崩溃。

    事实总是比想象中的更残忍。

    “人生在世,讲究的其实是一个顺应天意,顺势而为。不服人,不服天,最后抗争来的,只会是一个更加不如意的结果。这话不是说要人逆来顺受,而是既来之则安之,凡事莫强求,冥顽不灵更是害人害己……这道理,现在你懂了么?”

    包拯说着,脚步在一个院门处静静停下了。他转过身,伸手摸了摸林智桓的后脑勺,见他噙着泪点头,包拯便也淡淡地笑了起来:“没想到最后你竟是想见枯叶,之前我还以为你想见的会是另外一个人。”

    林智桓湿着眼睛,懵懵懂懂地抬起头来望他:“大人所说的……是谁?”

    包拯淡淡地笑笑,说:“年屿卿。”

    一瞬间,林智桓怔住了,眼神里露出茫然的情绪,像是才想起有这么个人。这记忆仿佛已经很久远了,一时间真的没有想起他来。见他眼中的神情逐渐从茫然变成怅然若失,又变成迷茫不安,包拯笃定地挑挑眉,大手一挥,道:“我带你去地牢见他,跟紧了。”

    “你被关着的这十几天,他一直在跟狱卒打听你的情况。狱卒不清楚,他就央人家去问展昭,去问公孙,最后把牢头弄得不厌其烦。前段时间我来见他,他还把罪全揽到自己身上,说你已经神志不清了,那些罪责不应该由你来承担。”包拯一边在昏暗的通道里走着,一边扭脸看身边的林智桓。他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只是眼里的泪水已经憋了回去,里面的情绪愈发模糊难辨。

    “你去见见他罢,说说话,道个别。下次再见,就不是这辈子了。”

    包拯在一个火把旁站住,让林智桓自己走进去。幽深的地道,两旁是空洞洞的牢房,不时有老鼠“吱吱”地低声叫着,窸窸窣窣到处爬。林智桓死死地睁着眼,咬着唇慢慢往前走。他不知道年屿卿在哪一间,就只知道在前面……多远的距离,不清楚。

    地牢里很安静,空气凝滞,一些地方甚至还有水珠滴下来。林智桓觉得他几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合在他的脚步上。走过一间,又一间,都没有人。在经过了七八间空荡荡的牢房后,他终于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远远地坐在三丈外的一个牢房里。

    一个人,一个穿着黑衣的人,背靠着牢房最外面的那一排柱子,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他知道那是年屿卿,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没有感觉到自己的靠近。牢房里一片寂静,空气混浊,林智桓就站在那儿,站在远远的地方,脚下像是生了根,再也迈不出步子。他看见年屿卿一动不动地坐着,垂着头,似乎在睡觉。突然,牢房顶上滴下来一滴水,“啪嗒”地砸进一小片水洼里。听见声音,年屿卿动了一下……林智桓看见他抬起头,转过身,无声地看着顶上的某个地方,一会儿,他把手掌伸了出来。

    一滴水珠落下来,砸在他的掌心里。是不是凉的,或者带着土腥气……林智桓不知道。他就只注意到年屿卿转过来的脸,那么瘦,那么青,下巴上长满密密的胡茬,根本没了以前那种霸道沉稳的气势。

    有什么东西,悄悄地哽住了他的喉咙。看着年屿卿青黑的眼圈,林智桓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又渐渐酸了起来,胸腔里那颗慢慢勃动的心脏像是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似的,突然抽紧发疼。他忍不住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逐渐酸涩的鼻子还是不由自主地抽动了几下,发出了一声不小的气音。

    年屿卿在那边听见动静,狐疑地转过了脸。幽暗之中,他眯起眼,只看见一抹淡色的熟悉身影远远地站在走道那边,双手捂着嘴,身材瘦弱无比。

    “智桓?”他慢慢睁大眼,有些将信将疑地喊了一声。林智桓听见他的呼喊,身子忍不住剧烈地颤抖一下,心悸的感觉越发明显了。这一瞬间他有些害怕,有些无地自容……他站在那儿,连腿都要颤抖起来,心里恐惧到了极点。

    至于为什么害怕,他不知道。只是他看着年屿卿转向自己的脸,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地淌了下来。

    他落荒而逃了。

    “智桓,智桓!”见他跑走,年屿卿瞬间恍过神,双手紧紧地抓住牢房的柱子,大声地喊了起来。他眼里满是疑惑和不解,但更多的,是想要与心上人见面的迫切:“智桓,你别走!智桓!智桓——”

    智桓来了,他看起来似乎没事……他为什么要走?一声不响地就走了,一句话不说就……为什么不见自己?是包拯带他进来的么?

    满腔的疑问没有人解答,呼喊也得不到回应。他只能看着那抹影子在黑暗中越跑越远,最后隐没了踪迹。

    仓皇地逃回属于自己的牢笼,林智桓立刻软倒在床边,双腿跪在了泥地上。他用力地咬住牙关,将自己泪湿的脸埋进被窝里,无声地嚎哭着。没有用了,再也挽回不了了,所有的一切他都没有做对,所有的事情他都没有看清,而最后又醒悟得太晚……太晚了,但是又不够晚……

    为什么不让他在疯魔中死去?为什么不让他执迷不悟到底?当他看清自己感情的真相,盘亘在心中的情绪,已经远远不止后悔这一种了。

    谁都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地方碰见喜欢的人。有时候喜欢上了,却又不自知。

    很多时候,感情无法天长地久,而只能以伤痕告终。

    他就是这样。

    ·第三十八章·

    中秋过了之后,江南的秋天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到了。

    前两日狄德庆在常州府设的宴,本来钟叔说帮展皓推掉,但实在是没有什么合适的借口。展皓刚回来的那一天,好些百姓都是看见了的,但这半个月来又一直没见着人影,人们说以前展老板可是经常能看见在街上晃悠的呢。这期间好些人想上门拜访,商量一些事宜,也都被回绝了,说少爷不见人。

    于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流言就渐渐地传开了,说展家少当家染上重病快死了,或者是被人报复破了相。甚至有的还说他在外面的妓馆染上了脏病,脸上出了癣子,所以没脸见人。钟叔在府里听见这些不切实际的猜测,心里又烦又气,但又想不出什么办法。彼时展皓正经历第二次毒发,被聂蹊带到后山另一边的湖泊里泡着以减轻症状。苦了钟叔两头担心,那叫一个火烧火燎,没几天嘴里就长了一圈儿的泡。

    晚上时候,聂蹊把展皓背了回来,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本来以为展皓已经被毒发的高热给折磨得没有意识了,可聂蹊刚想走,他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声音细若蚊哼地道:“聂先生,明天,你替我跟钟叔一起去狄老板那儿吧。不用说什么旁的,把他的请求推掉就是,很简单的。”

    “求我办事儿,好歹给个动听一点的称呼嘛。”聂蹊听了,慢慢走到床边,双手环胸,脸上露出一个好整以暇的笑。展皓躺在床上,也迷迷糊糊地给他笑了个,道:“难不成你想听我叫你爹啊?”

    “是啊,”聂蹊闲闲地说着,伸手帮他掖了掖被子,“就看展老板给不给面子了。”

    “亲爹发话,我哪敢不给面子……”本来还想说什么,展皓眉头突然一紧,忍不住轻轻咳起嗽来。刚开始只是浅浅地咳,但一会儿就压抑不住了,发展成了剧烈的呛咳。聂蹊见这势头不对,立刻伸手作钳,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喉咙。展皓青白着脸色,瞬间停了呼吸,但咳嗽也因此止住。扼了好一会儿,聂蹊掐着“止咳”和“不憋死”这两个微妙的点,慢慢松开了手。展皓紧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又慢慢睁开来。

    “好了,明天我跟着钟先生去,你好好躺在床上别起来。”聂蹊允了自己儿子的请求,第二天就真的跟着钟云德去了。这下以假乱真,那些个谣言瞬间就被击破了。只不过狄德庆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以前展皓总爱拿他跟钟云德的往事膈应他,但是这一次……啧,怎么感觉这小子宽容了不少呢?

    穿着自己儿子衣服的聂蹊自然不清楚眼前人的腹诽,他就只是得体地喝着茶,一边微笑一边跟狄德庆虚与委蛇。钟叔僵立一旁,紧张得心都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

    所幸聂蹊是个老狐狸,那一手绕人的功夫不一会儿就把狄德庆绕得头昏脑涨,哪儿还看得出什么破绽什么马脚。迷迷瞪瞪的,一顿饭就过去了。

    晚上聂蹊回去,看见展皓已经恢复了一些精神,就跟他说白天时候的事儿。展皓坐在床上听,脸上淡淡地笑,眼神却有些漂移不定。聂蹊见他心不在焉,知道他对这事儿没兴趣,也就止住了话头。

    “话说,我帮了你这次,之后你若还有其他的事情,也要我这样来冒充你么?”

    “如果你有这个闲心,那是最好了。毕竟我这个脸色走出去,任谁都能看出不对劲儿,我可不希望有流言传到开封府那边。”

    第 1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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