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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0 章

    风筵冷清 作者:夕大大

    第 70 章

    阿辰道:“你折腾来折腾去,不就是为了风筵?!”

    苏冷清楞了一下,欲盖弥彰道:“盐司乃是国之生计,跟他扯哪门子关系?!”

    阿辰皱眉道:“我是说你有病不找大夫,拿自己的命跟他赌气!”

    苏冷清低头,沉默不语。

    阿辰道:“我已经问过他,他说对你死了心,昨天就想走了!”

    苏冷清脸色刷地惨白,身子忍不住哆嗦,病恹感觉再次袭来,但又要在阿辰面前强做镇定,所以就忍得分外辛苦。

    阿辰道:“你的心思他看出来了,但又怕拂了你的面子,也只能装着不知道。你也别逼他了,他这人你知道的,一旦下定决心,九头牛拉不回来!”

    阿辰说完话便走了,苏冷清等到后半夜,也不见风筵自己回来,便又咬牙撑着起身,披着衣服去马厩找人。

    这回风筵没睡在马厩,也不知道躲去哪里,苏冷清虽是强撑病躯,但凭那倔强的性子,把那衙门的边边角角,能睡人的地方挨个找去,最终在柴房看到熟睡的风筵。

    风筵就睡在柴堆上,身上还带着酒气,不远处一把斧头,苏冷清波澜汹涌目光,逡巡在斧头上良久,又硬生生收了回来,咬牙上前叫醒风筵。

    风筵带着醉意睁开眼睛,就听苏冷清冷飕飕道:“回屋睡去!”

    风筵轻轻啊了一声,闭上眼睛翻个身,似在梦里还没醒来!

    苏冷清跟他同屋多年,光听他的呼吸声,就知道是真睡假睡,当下气得坐了下来,心想我让你躲,衙门都是我的地盘,你睡哪里我睡哪里,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当时已是深秋时节,风筵是个粗糙汉子,睡在哪儿都不怕;苏冷清就不行了,坐下便觉寒气逼人,但他就这般咬牙忍着,到最后实在吃不消了,就靠上柴垛灰心想,成呀,有本事看我冻死,看谁能拼得过谁!

    最后是睡过去了,还是冻晕过去了,苏冷清自己都不知道,只晓得醒来在自己床上,满屋子都是苦涩药味,外屋又传来阿辰的责备话语:“好歹从小一起长大,这点情分总要顾念,不声不响逃走算啥?”

    屋外是飒飒落笔声,苏冷清想都不用想,就猜到风筵写什么,无非是等自己醒了,他就走不成了。

    阿辰鄙夷道:“亏你也是条汉子,等他醒了把话说清楚,难不成他还能强迫你?他若这般蛮横无礼,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苏冷清听了这话,又生气又伤心,委屈得掉眼泪。

    当年他不想要风筵,风筵一个劲缠着他,阿辰不就坐视不理?!现在风筵不想要他,他就得乖乖放手,只许他风筵点灯、不许我苏冷清放火,这又是个什么道理?!口口声声说从小一起长大,实际上你俩合起来对付我……

    接下来的几天苏冷清就在养病,每日除了吃药其余都在昏睡,风筵几次想找他辞行,但等把那纸笔取来的时候,苏冷清已经脸朝里背对他睡过去。

    风筵啊几声也不见他动静,总不能硬生生摇醒个病人吧?!辞行的事只能一拖再拖!

    待在府衙唯一好处,就是可以泡小汤池。苏冷清一旦病倒了,那外务都归温玉怀,阿辰自是随行保护,风筵就独自来泡汤池。

    坐在齐胸的热水里,风筵靠在池边养神,等最初的惬意过去,又忍不住皱起眉,重重地叹了口气。

    阿辰不会知道苏冷清究竟有多难缠,没有亲自领教过厉害的人不会知道。

    只有等到潮水褪了,才能看清岸边礁石,苏冷清的心机有多深,也只有等到放下感情,才能看得更清晰透彻。

    当初,苏冷清处处挑衅风万侯,又给自己提前立好墓碑,为的就是逼迫自己出手。苏冷清想进开宗书院,这才故意结交严员外,也许连严小姐都算计在内。至于那位红袖姑娘,怕是苏冷清的幌子,用来做戏给自己看。

    善于玩弄心机的人,风筵向来不喜欢,当初也是爱极了他,才会看不到这些,看不到他的自私无情。

    自己落到如此下场,也是活该怨不得人,只怨自己鬼迷心窍!

    池边传来熟悉脚步,风筵不由皱起眉头,抬头就见苏冷清来了,在他震惊万分的目光中,一件件脱光衣裳,然后慢慢走进水里,就坐在他的对面。

    风筵惊得思绪散乱,此前若还有所怀疑,此刻已经毋庸置疑。苏冷清不知哪根弦搭错了,非要重续那段不堪提的前缘,甚至到了不惜脱衣勾引的地步!

    风筵压下心头地吃惊后,又坐在水里闭目养神,不来这一趟还没发现,自己已经放下过往。

    曾经最令他动心的,如今已经不起波澜,原来只用了十八年,还以为能记一辈子!

    很快,对面传来水声,那水声越来越近,等近到一臂距离的时候,风筵不得不睁开眼睛,苏冷清已经快挨上他了。

    看到风筵眼中的疑问,苏冷清冷若冰霜说,汗巾飘到你这边了!

    风筵低头一看,果然飘到身边,便捞起来递去。

    看似还毛巾,实则挡开他,示意对方别过来!

    风筵想苏冷清是人精,这点暗示他肯定懂的。

    苏冷清凝视着他,果然没再贴近,却也没接汗巾,质问道:“那日你为何没跟过来?”

    风筵没听明白,听他继续说道:“那日我虽拒了你的琴,但你非要跟来吴江,我也断无阻你的理由……”

    吴江县令可以拒了小厮,但吴江城不能拒了百姓,谁说他风筵就不能来吴江?!

    风筵愕然片刻,先是哑然失笑,继而又摇了摇头。

    苏冷清便有这等本领,把话说得颠倒黑白,却还这般理直气壮,总之不是他苏冷清的错,千错万错自己没死皮赖脸,倘若低声下气跟过去,也不会落得一身伤残。

    苏冷清本是牢牢盯着他,认真看他脸上表情,此刻见他反而笑了,心里更是不着边际。

    风筵的笑容太过陌生,有种大梦初醒的感觉,那头又摇得太过无奈,似说往事不必再提,以后你是你我是我,咱谁也别缠着谁!

    风筵心里确实这样想,以前碰到你算我倒霉,以后还是不碰到为好!

    这澡也没必要再泡了,风筵就从水里站起来,苏冷清比他快一步,抓住他的手臂喝道:“你还要我怎样?”

    风筵惊讶地看看他,又看他抓住自己的手,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苏冷清情绪激动,失控抓住对方,拔高嗓门道:“我叫你不要斗蟋赌钱,你非要混迹那种场子,那种地方也有好人?张合旭随便给几个小钱,就能打听到你的住处!”

    风筵被他这么拽着,又不想再提过往,心里想说你放手,张口只是啊啊啊。

    汤池没有纸笔树枝,风筵想苏冷清能听明白,可苏冷清偏就听不懂,咆哮道:“遇到歹徒你都不还手,等哑残你来怨我,难道是我让人来杀你吗?!”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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