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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 章

    风筵冷清 作者:夕大大

    第 7 章

    红袖死在谁手,全城人都知道,还用得着他去调查吗?

    老爷心狠手辣,也许顾念亲情,不会对风筵出手,但阿辰只是下人,搞不好会杀鸡禁猴!

    “冷清?冷清?”苏冷清回过神来,才发现风筵下了床,走到桌边看着他,憨笑道:“喊了你几声,想啥这么出神?”

    苏冷清避开眼神,装出满脸不悦,抱怨道:“饭菜都凉透了,怎么还不回来?”

    “你饿先吃吧,我方才喝了汤,是以不觉得饿,等他来一起吃!”

    风筵没听出弦音,搞得苏冷清真恼了,讥讽道:“大少爷都没用膳,我们做奴仆的人,哪里敢先吃?当真风家没规矩了?”

    苏冷清正说着气话,门外传来脚步声,阿辰抱着西瓜来了,兜里还揣着只辣椒,带给风筵喂蝈蝈。

    西瓜,扔进井水里浸着,三人坐一起吃饭。

    风筵问了红袖的事,阿辰说那天风筵离席,红袖就过来敬酒了,一杯就醉倒二少爷,酒里定是下迷药,这才惹得老爷大怒,扇了二少爷的耳光。

    红袖裸死城门外,没有家人喊冤,也无目击证人,官府就以山贼结案。

    风筵阿辰边吃边谈,苏冷清倒是彻底平静了,好似红袖的死再也不能触动他,吃完饭后就去窗口喂蝈蝈。

    风筵的蝈蝈比较犀利,一对硕大有力的钳颚,竹笼子都被咬断一根,苏冷清喂它的时候,也曾被咬破手指头。

    阿辰对风筵使了眼色,风筵顺他的目光看去,就见窗外苏冷清的背影,似在拿着笼子发愣。

    阿辰投来询问目光,风筵摇头苦笑,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苏冷清究竟怎么了。

    不是每一份交情,都能随年龄增长,而变得越发醇厚,就如同陈年老酒。

    风筵也不想承认,他跟苏冷清之间,随着时间推移,隔阂越来越大,就似檐下的陌生人,天天能够见着,却不知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有些事做错了,能弥补回来;但有些事做了,却如覆水难收。

    就好似那件事,风筵努力弥补,但收效甚微。那件事激发苏冷清的恨,让昔日锋芒毕露的少年,再次展露他满身的豪刺。

    夏夜如水,星光璀璨,阿辰搬出藤椅,又架上竹床,再把蚊香点燃,三人院中纳凉。

    风筵刚刚喝过药,只能坐藤椅上,看另外两人吃西瓜。西瓜被井水浸过,瓤带点凉意,却又不冻牙齿,阿辰吃得痛快。

    苏冷清掰了一小块,镶进笼子给虎将军。风筵让他少喂点,吃多西瓜会拉稀。

    月亮走到半空中,整个风府安静了,只听到巷内更子,一声一声传来。

    风吹得很舒服,苏冷清躺竹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却让人不舒服,苏冷清在梦里挣扎,好似被人活埋的感觉。

    耳边有人轻呼,苏冷清睁开眼睛,就见风筵坐在身边,一手搭他肩膀上,关切道:“又做噩梦了?”

    阿辰已进屋睡觉,风筵因为腰疼,白天又睡多了,晚上倒是睡不着,正在躺椅上看星星,就听到苏冷清的呓语。

    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却能听出惊惶恐惧,绝对不是一个好梦。

    苏冷清迷糊一阵,眼神渐渐清亮,便打掉风筵的手,一咕噜坐起来,靸着木屐进屋了。

    良久,风筵躺在苏冷清刚刚躺过的地方,枕着苏冷清枕过的竹枕,望着星空的眼神却是那般的寂寞。

    月末,风筵在金梭楼宴请于家侄少爷余深雪,按规矩请了红牌水云儿陪宴,待谈正事的时候风筵支开水云儿,单独与余深雪交谈。

    一来为找马队托运布匹,二来是为红袖被杀之事。

    以于家侄少爷的地位,大可不用理睬风筵,但余深雪还是来了,虽不曾应允风少爷的请求,但仍维持着表面礼数,对风筵客客气气的说话。

    一番会谈仍然无果,风筵倒也不介意,只是在回府的马车上,思索余深雪暗示的几句话。

    半路上,风筵叫车夫转道,来到西街脚上的风家油坊,找他同父异母的五弟风耀辉。

    风耀辉正在跟大掌柜对账,就听小伙计说大少爷来了,正在铺子里等着见他,心里顿时狐疑满腹。

    风耀辉还没跨进门槛,就听到大哥的声音:“丙叔,拿一坛油,钱我来付!”

    不需要眼睛看,风耀辉就知道,大哥又在做好人。

    风家大少爷的名声,在风府里不如风府外,心眼好那是出了名,就是做生意不如别人。

    厚着脸皮前来赊账的妇人,抱着油坛对风筵感激涕零,家里有个得肝病的男人,天天要用油蒸菜饭,才能调养得过来。

    不等那妇人离开,耀辉就把大哥拉走,省得他给自己和油店找麻烦,自从大哥来过他的店铺,连赊账的人都多起来了。

    站在树下,听会蝉鸣,风筵道:“五姨娘发病,现在好点没?”

    “大哥专程来店里问娘的病?”耀辉有点不耐烦,踢着阶上青苔,没来由的恼道:“这里没外人,有什么话,大哥就直说吧!”

    “上月十五晚上,有人看到红袖进了香三娘的家……”风筵看着耀辉,斟酌着用词道:“五弟,你跟这事没关系吧?”

    听到香三娘,耀辉轮圆眼睛,瞪着风筵半晌,又偃旗息鼓,闷气道:“我发过毒誓,此后再无相见……你那日也在祠堂听见,我还能跟她有什么关系?”

    “红袖……”

    秋蝉鸣得人心烦,耀辉甩了袖子,不屑道:“与烟花女子来往,岂不是自贬身价?!大哥不该问这话,小弟岂会是这种人?”

    阿辰办完事来到绣花街,老远就见风筵坐在茶摊上,跟一个老妪谈着什么。

    阿辰走过去的时候,老妪已经起身走了。风筵递来大碗茶,阿辰一口气喝下,又歇息一会儿,吁出胸中热气,顿觉舒服许多。汗毛孔也都打开了,腋下似有凉风吹过。

    “一个是烟花女子,一个是闭门寡妇,毫不相干的俩人,深夜私下会面,五弟却没表现出疑虑,只把话题扯到那日祠堂。”

    “你怀疑抢走黄大户的事,不仅是余星海和红袖,连五少爷也有参与?”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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