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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指尖的涟漪第27部分阅读

    (网王)指尖的涟漪 作者:肉书屋

    (网王)指尖的涟漪第27部分阅读

    是有临时转学的人。”

    菡瑾正挖空了心思想怎么才好和宫本开口,旁敲侧击千叶的事情。要知道,平日里她是很少主动跟他说话的,今日突然搭话,总是太刻意了。幸好这宫本今天先开了口。

    “原来是这样。”菡瑾接了一句,脸上表情一如平日里,淡淡地,也没有过分亲热,“不知道这位转学生是什么人?”

    宫本摇了摇头:“这是刚才班长去老师办公室的时候看见了才知道的,只说是一个女生,其他的不清楚。”

    “说到转学,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菡瑾状似无意地说道,“千叶表姐一直说不喜欢女校的氛围,想换其他学校,我们也不知道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她平日里就跟你谈得来,有跟你提过吗?”

    宫本换了个姿势,想拿桌上的另一本书,听到菡瑾这么说时,似是有些不满,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拿眼睛斜了一下菡瑾,见她好像没什么其他意思,才心平气和地说:“她可能是想来冰帝吧!刚来日本的时候跟我说过,不过这段时间已经很久没提了。”

    “这样啊!”菡瑾眯起眼睛,笑着点了点头,想到另一件事,“宫本君,再过两个星期,就是千叶表姐的生日了。这是她来日本的第一个生日,爷爷说,要帮她请一些熟悉的亲戚朋友,帮她好好过一下。我昨天打电话给她跟她说过了,不知道她有没有邀请宫本君了?如果没有,我在这里先知会你一声了,希望你别怪我多管闲事才好。”

    “哦?我倒是把她的生日忘记了,还好菡瑾你提醒我。”宫本脸上的表情渐渐放松了,他叹了一口气,说,“我是上个星期跟千叶联系的,已经有好几天没她的消息了。”

    “许是她最近比较忙吧!”菡瑾笑笑,安慰了一句。

    如果说,千叶的事情他确实不知道,那么,之前算是误会他了;如果千叶真的是被他藏了起来,那他真是太能演戏了。

    下午的时候,爷爷准时过来接她了。

    菡瑾接到爷爷的电话之后,就收拾肉书屋走出了教室。

    纯子已经等在教室门口了,她有社团活动,因为顺路,所以她还是等菡瑾一起走。

    早上和宫本讲了些话,两个人一天都处得不错,话比平日里多了不少,这会儿快分开了,宫本还不忘跟她打声招呼,互道一声“明天见”。菡瑾记着早上的事情,虽然没点破,也没获得什么实质信息,心里总觉得像是故意利用了宫本一样,连带着一天说话都很客气,不像之前那般疏离了。

    尽管如此,菡瑾却还是很难跟他找到共同话题。说话时,一半时间都在冷场。菡瑾摸不清宫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千叶到底在不在他那里,也就存了心,不太会去冷落他。她自己心里也有计较,还是有些偏向“宫本说的是实话”这个想法的,毕竟,千叶表姐说好听点是她表姐,说难听点只是一个寄住在她家的外人,把她藏起来又没什么用,宫本家还不至于糊涂到这种程度。

    纯子颇为意外地看着菡瑾和宫本一起出了教室,脸上的表情还挺愉快,平日里,菡瑾向来对宫本不假辞色。刚开始时,也有人因她和宫本同桌的关系,很不满,大有柳菡瑾占了迹部和忍足,还要牵扯上新来的宫本的意思。后来见两个人相处十分平常,特别是菡瑾,从来不会无故招惹宫本,那些流言才平息下去。

    是以今日两个人的互动,倒让纯子无语了一把。

    比起菡瑾对宫本莫名其妙的不喜,纯子对隔壁班上这位帅气又温柔的王子殿下还是很有好感的。人都是感官动物,她小岛纯子尤是,对于美丽的事物,人总是趋之若鹜的。宫本虽然是菡瑾的同桌,纯子却不大跟他接触,现在逮着了这个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纯子问得问题都是很奇怪的,从宫本的出生年月日一直问到了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随着问题越来越刁钻,宫本的笑容也越来越僵硬。两个人是一左一右站在菡瑾两边的,此时,菡瑾夹在他们中间,哭笑不得。

    “哎?宫本君喜欢温柔的女孩子吗?”走到转弯处的时候,纯子叫出了声,眼神在他和焊接身上游移了一小会儿,突然捂着嘴窃笑起来,“宫本君觉得温柔的定义是什么样的?像菡瑾这般算不算是温柔的?”

    菡瑾正意外着话题怎么会跑到她身上来,那厢宫本听见纯子这么说,原本被逼问得有些发青的脸色又恢复过来,笑着看了一眼菡瑾,却不回答纯子的话。

    纯子见他一脸高深莫测又不愿透露的样子,禁不住起哄,道:“宫本君不愿意说是什么意思?该不是真像外界传闻的那样,你其实喜欢菡瑾吧?”

    “纯子!”菡瑾喊了一声,却来不及喝住她了。

    三个人拐过了那个转角,冷不丁的,发现前面站着两个人,正好挡住了路。

    纯子是侧着头在跟宫本讲话的,菡瑾站在她旁边,眼看着她没看路就要撞上前面的人,连忙一把拽住了她:“小心踩到人!”

    纯子原本正叽叽喳喳讲得欢,被菡瑾这么一扯,吓了一跳:“呀,吓死人了!”

    她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转过头,正想骂人,转过了头,理直气壮地责问,却在看清对方脸的时候,突然噤了声。

    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正是迹部和桦地。

    迹部的脸色很难看,纯子突然想到了几秒钟之前她打趣菡瑾的话,该不会是被迹部听见了吧?这下可糟了!

    她缩了缩脑袋,咽了口唾沫星子,眼睛小心翼翼地瞥向菡瑾方向。

    菡瑾的脸色倒还正常,她看到迹部,反而一改刚才的严肃,笑了起来,走了几步,上前拉住了迹部的手,轻声温柔地说:“你怎么过来了,不要训练吗?我今天要和哥哥一起去医院,刚才早上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不用特地过来接我的。”

    迹部收回落在宫本身上的目光,回过头,看着菡瑾,手反握住了她的,说:“本大爷陪你一起去。”

    “啊?这……”菡瑾有些犹豫。

    “怎么?不愿意?”

    “不是,只是今天……”菡瑾面露难色,“早上就跟你说过了,是爷爷带我们过去,现在他已经等在校门口了,你们要是碰上……”

    “没事。”迹部哼了一声,“本大爷总不可能一直躲着你爷爷,该说清楚的总该说清楚。”而且,这么多的事情,理亏的都是柳爷爷,没道理是他躲着,更何况,逃避这种不华丽的事,他迹部景吾向来不屑为之。

    “这样也好。”菡瑾嘴角又绽开一抹笑意,晃着迹部的手,道,“只是得答应我了,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随便生气。”

    “好。”迹部应了一声。

    菡瑾转身和纯子还有宫本道了别,纯子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其他了,迹部一开始的眼神,让她心里毛毛的,好生不自在。现在看见菡瑾和他要走了,她也顾不得什么了,自然是赶紧同意了。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她刚刚开玩笑的话,迹部对宫本也没什么好脸色,从头至尾,都没说一句话,临走了,才微微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之后,就拉着菡瑾的手走了。

    纯子看着迹部的背影,不觉长舒一口气,叹道:“迹部学长真是越来越恐怖了!宫本君你……”

    她回过头,却发现身边的人毫无笑意,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阴狠。她被骇了一跳,眨了眨眼睛,再睁开时,宫本却在对着她笑了。

    “小岛同学叫我有什么事吗?”

    纯子有些疑惑,盯了宫本好半晌,没发现什么破绽,不由得暗骂了一声自己,肯定昨天看电视看得太晚了,眼睛竟然花了。

    刚才那是她的幻觉吧?大概……

    “其实我是……”纯子挠了挠头,正想回答宫本的话,却看见对面走过来一大一小,嘴上的话一变,叫道,“千叶?你怎么会在这里?”

    千叶是菡瑾的表姐,纯子去柳家时,偶尔也会看见她,两个人性格都是那种大大咧咧的,一来二去的,也就熟络起来。

    宫本浩志顺着纯子的视线看过去,看见来人,竟然也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小惠,你怎么会和千叶在一起?你们怎么会来冰帝?”

    柳老爷子坐在车子里,透过窗户,就看见自家孙女和迹部家那小子出来了,他冷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臭小子,看得倒是挺紧的。我倒要看看,接下来……”

    眼看着菡瑾越走越近,他这才把未说完的话吞了回去。

    菡瑾拉开车门,同迹部坐进车子里的时候,原以为爷爷会说些什么,没想到他老人家却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迹部,什么话也没说,就吩咐司机开车了。

    坐在车子里,迹部还是拉着她的手,却不跟她说话了。爷爷双手环胸,目视前方,也不搭理他们。

    “爷爷……”菡瑾觉得很尴尬,硬着头皮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景吾是跟我们一起去医院的……”

    “嗯。”柳爷爷斜了两个小辈一眼,便不再接话了。

    菡瑾胀红了脸,原本是柳家去医院看望幸村的,她却私自带上了迹部,确实做得有些不对,这会儿看爷爷不冷不热的样子,觉得他是在怪她了。

    因自觉没趣,菡瑾索性也缩了回来,不说话了。

    手里摆弄着校服上衣的衣角,手被一把攥住了,菡瑾抬起头,看见迹部对她勾了勾唇角,像是在安抚她一般。

    菡瑾心头一热,原先紧张的心情慢慢释怀了。

    柳莲二上车的时候,原是没想到迹部会在的,上了车,看见了迹部,心里头也有些不自在了。特别是发现这位大少爷跟自家妹妹手拉手坐在那里时,他总算是体会到了平日里爷爷刁难他的那种心情。

    之前总觉得是爷爷做得太过分了,现在看来,过分的其实另有其人啊。此时此刻,将来一定要捉弄捉弄迹部的心思,竟也在他心上占了七八成。

    柳莲二坐下来之后,就拿出了自己一直带着的笔记本,“刷刷”地写了起来。边写,还边不忘往迹部那边看了一眼。

    迹部倒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坐在那里,扬着下巴,依旧那般高傲。菡瑾在旁边却憋得够呛,想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门口,她连忙拉开车门,第一个出了车子。

    几个人很安静地往前头走,柳莲二和爷爷在前,菡瑾和迹部在后。

    幸村爷爷也在医院,等见着他们的时候,眼神落在迹部身上看了好一会儿。

    “我可是接到了你的电话专程在这里等你的,”幸村爷爷笑看着柳爷爷,“你之前可是说,今天是带孙子孙女过来,迹部家的景吾小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孙子了?”

    柳爷爷神色如常:“这是我们家小瑾带来的,跟我可没关系,你别乱冤枉人。”

    菡瑾低下了头,红红的耳朵从两边的头发丝里透出来,隐隐见着了,都觉得可爱异常。

    迹部不慌不忙,答道:“幸村生病,我作为冰帝网球社部长,本来就应该过来看他的。今天只是作为朋友的身份过来的,过几天,我还会陪爷爷来一次。”

    菡瑾极少听见迹部自称“我”,一直听惯了他“本大爷”的口头禅,这会儿听见他在长辈面前这么有礼貌,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了。

    这边正走神,那边爷爷和幸村爷爷已经聊起了幸村精市的病情。

    “精市还好吗?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要过几天才能出结果,”幸村爷爷叹了口气,“只怕是不太好……”

    一味(一)已修改

    幸村爷爷脸上的笑意隐了下去,柳爷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安慰道:“你也不要担心太多了,横竖结果还没出来的,不要在这里瞎想了。”

    “但愿如此吧!”幸村爷爷说完这句话,场面又冷清下来。

    柳爷爷和柳莲二站得近,见此情形,忙向自家孙子递了个眼色。

    柳莲二会意,出声转换话题:“幸村爷爷,不知道现在精市在什么地方?昨天我们走的时候,医生原是把他安排在普通病房的,刚刚我们路过,好像不在那里了。”

    “啊,瞧我这记性,光顾着和大家说闲话了,”幸村爷爷回过神来,脸上的失望以及愁色立刻不见了踪影,笑着说,“昨天是时间太晚了,没有什么准备,今天早上移到单人病房去了,柳生说阿市这病得慢慢检查,一个人住清净也方便。”

    神奈川这边柳生家的医院和忍足家是齐名的,昨天幸村晕倒,极坏了网球社的一干人,打完急救电话,因着地利之便,也就正好由柳生家的医院接手了。送了进来之后,因为检查完也已经晚了,拖到了今天早上才换病房。

    本身柳生家和幸村家也是世交,在神奈川离得也近,依着这层关系,平日里也经常往来,两个孩子在同一所学校上学,自然比平常人家要亲近一些。

    这回幸村精市生病,柳生家在第一时间得了信息,偏偏一时半刻查不出病因来,也跟着幸村家的一块着急。

    幸村爷爷招呼着几个人往孙子的病房走,在走廊里遇上了柳生爷爷,几个人免不了又客套一番。

    比起刚才那会儿,柳生爷爷似乎是有事在烦,看见迹部,虽也诧异,却也无心调侃了。

    这倒是让菡瑾松了口气,当着几位长辈的面,被这么笑话来笑话去的,她还真是既不好意思又不习惯,感觉不自在。

    “幸村,我也就不瞒你了,”柳生爷爷手里拿着文件夹,皱着眉头,“精市这病有些古怪。”

    “我知道不是普通的贫血……”幸村爷爷见着这样,也表明了自己的心思,“看着是凶险了点,但是也不知道古怪在哪里。”

    柳莲二站在旁边,听见两位长辈议论幸村精市的病,有些尴尬,正想找借口回避,却见菡瑾和迹部立在旁边仔细听着,没什么反应,再转头看向自家爷爷,老人家也蹙着眉,脸上神色并不见有什么不对。

    许是柳莲二脸上的神色真的很急,柳爷爷朝他看了过来,看出了他所想,只是对着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打断柳生和幸村家的两位长辈。

    到这里,纵然是不安心,柳莲二也只好在边上站着了。

    柳生爷爷翻开了手里的文件夹,字迹有些潦草,不难看出写的人当时是很着急,幸村爷爷凑上去,细细看了,才辨出是孙子的病例。他不明所以的看看病例,又看看柳生爷爷,想不通好友的意思:“这是……”

    柳生爷爷也不答话,轻声问道:“你可知你们家精市近来,身体可有什么异样?”

    “这个……还真没注意……”幸村爷爷有些惭愧,平日里他都是待在自己院子里的,儿子孙子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除了早晚饭,也甚少有机会聚在一起,如今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他还真说不出来。

    “昨天问过你家儿子和儿媳了,也是说不太清楚,”柳生爷爷指着纸上的几行字,说,“刚刚我去询问了一下精市,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这次晕倒,只说觉得浑身发麻,一下子就失去知觉了。我一开始也以为是贫血或者疲劳过度了,现在问过他,才知道结论下得太早了。”

    “哦?”幸村爷爷伸手拿过病例,心里有些不安起来,“精市他自己怎么说?”

    “这几天手脚发麻得厉害,坐下去站起来,要好一阵子才能恢复知觉,手也常常感觉没力气。”

    “依你看这是……”幸村爷爷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没什么医学底子,他也知道,这人莫名其妙失去知觉,不是好事情,“这是什么病?”

    柳生爷爷推了推眼镜,侧过头,回答说:“不确定。我心里是有数了,但是还不能告诉你们,还要再检查一下,到明天这个时候,才能知道我的猜测是不是准的。”

    “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呢?”幸村爷爷苦笑,将手中的文件夹重新合起来,还给柳生爷爷,“我只问你一件事。如果精市的病真的像你预料的那般,那这个病能不能治好?”

    “我只能说尽力而为,”柳生爷爷调转视线,定定地看向幸村爷爷,“目前还不知道精市的病情到什么程度了。我已经跟忍足说好了,精市的事情,他也会极力配合。”

    幸村爷爷脸上的神色有些让人琢磨不透,淡淡的,也不见悲喜,菡瑾在旁看了好一会儿,虽然听在耳朵里,却也不好随意出声。

    她自小跟着爷爷长大,知道爷爷跟幸村家和柳家的交情,几位长辈也不是什么爱计较的人,所以她跟莲二不同,听便听了,也不会太过扭捏。如果幸村爷爷他们有心避着他们,自然不会在这时候谈论。

    她是知道幸村得的什么病的,只是前世和这一世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原先自信满满,到了关键时刻,她却还是不太敢肯定了,这会儿听了柳生爷爷说的那些情况,心里才有了底。

    柳生爷爷因有事跟他身边的助理说,落在了最后面,菡瑾放慢了脚步,跟着爷爷他们走了一段路,忍不住又停住脚步,转头往后看。

    迹部瞧出了她有些心神不宁,问道:“怎么了?”

    菡瑾朝他摇了摇头,挣开了他的手,往回走。

    柳生老爷子这时候刚将事情交代完,一抬头,就看见柳家的丫头正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不禁笑了起来,和蔼地问道:“菡瑾丫头,有什么事吗?”

    菡瑾有些挣扎,心虚地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迹部,轻声道:“柳生爷爷,幸村他得的……是不是急性神经根炎?”

    柳生老爷子愣了愣,回过神,再看向菡瑾时,眼神却和之前不一样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菡瑾觉得脑袋一阵晕眩,深知自己有些唐突了,怕柳生爷爷误会什么,连忙澄清说,“我只是猜的,最近看了这方面的书,觉得幸村的病症跟上面说得有些差不多,所以才……”

    “好了,别紧张,柳生爷爷没怪你。”柳生老爷子走上前,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菡瑾将来要做医生,真的很努力啊!”

    菡瑾脸一红,她心里知道,自己能猜出这个结果来,并不是什么努力不努力的成果。

    前世知道幸村得了什么病的时候,她查了很多资料,对这个急性神经根炎的病症和注意事项倒背如流,每天只要一有空就往医院跑,若说对医学什么产生兴趣,恐怕究其根源,还是从这里开始的。

    柳生爷爷并没有和菡瑾还有迹部一起去幸村的病房,只是告诉了他们一个房间号,就自己去忙了。

    待他一走,菡瑾冷静下来了,便觉察到在幸村这件事上,她有些热心过头了,和平时的自己有些不大一样了。心中惴惴不安,抬眼偷看迹部,发现他神色如常,也没怀疑或者生气的样子,这才放心下来。

    她暗暗告诫自己,必须谨言慎行。如今一切都不同了,幸村在她心里不同归不同,她毕竟是对他没什么念想的了,只是因为曾经的那种熟悉,才让现在的她在意。

    没人知道之前的种种,若她自己一个人一直揪住前尘往事不放,这种众人皆醉她独醒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倒不如把那些往事当成一场梦。毕竟,重生这等怪力乱神的事,说出来也没人信,时间久了,她自己都快不清楚这些是是非非是否真真正正地存在过了。

    听闻中了古人有一种说法,庄生梦蝶,竟不知是庄生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庄生。她现在的心境,和这种唯心主义的说法还挺相似的。

    推开幸村病房的门,病房里没看见爷爷和幸村爷爷,却看见了某个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人。

    是真田透。

    菡瑾看了看她身上的校服,移开视线看向房间里,果然在某个角落看见了一个肉书屋。

    自真田奈美被美纱阿姨和琴子阿姨折腾到了外去之后,她已经很久没见过真田透了,现在见了,细细打量了一番,才发现她和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子又重叠了几分。

    她不知道这一世的真田透会变成什么样,每个人总有不同的活法,她和幸村之间,少了自己的掺和,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真田透的眼神在她和迹部之间梭巡了几遍,最后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

    “柳同学,迹部学长,”不知是不是错觉,菡瑾总觉得,今天的真田透说话格外得动听,语气里透出一股殷勤,“你们是来看精市哥哥的吗?快点进来吧!”

    柳莲二正坐在幸村窗前跟他说话,听见声音,两个人往门口看过来。

    幸村靠在床上,看见他们两人,也跟着招呼说:“迹部,柳学妹,你们来啦?”

    菡瑾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和迹部一起往里面走。

    真田透端了两张椅子出来,让他们坐。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派头。

    迹部“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幸村,坐下来之后,就问幸村:“感觉怎么样了?”

    幸村本就是那种看起来很温柔的人,此时穿着医院的病号服,竟显出几分忧郁的味道来:“感觉好多了,本来就是一阵一阵的,也没觉得什么不自在。要不是爷爷他们坚持,我都想出院了。”

    桌子上放着几张报纸,菡瑾打量完了整间屋子,眼神不知怎的,就落在了上面。

    谁想到真田透的手却突然伸了出来,一把抽走了那几张报纸,动作之迅速,让人咋舌。

    一味(二)

    菡瑾看了她一眼,觉得很是怪异,弄不明白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真田透抽报纸的时候动作太大了,掀翻了桌上的玻璃杯,杯子“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桌上、地上全是水。

    菡瑾只觉得腿上一凉,有些刺痛,还不等他她低头往下看,迹部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拽到了边上。

    她错愕地往迹部那边看去,迹部的眼神却没有落在她身上,反而死死地瞪着真田透。

    “真田小姐,你做事情不会考虑一下别人吗?”迹部的声音比平时要沉上三分,别人或许听不出来,菡瑾却知道,他发火了。

    真田透缩了缩脖子,抱着报纸朝幸村病床边上靠了靠,眼睛一下子红了,她不停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迹部学长,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这样……杯子放在旁边的,我只是拿报纸,不小心就扫到了,然后就碰落下来了,玻璃屑才溅到了柳同学身上……”

    玻璃屑?菡瑾这才反应过来,原先那凉凉的、刺疼的感觉是哪里来的,她低下头一看,果然,腿上有血丝淌下来了。

    她今天是直接送学校赶过来的,时间匆忙,没有换衣服,身上穿得是冰帝的制服,统一的格子短裙和白色袜子,现在腿上破了,白袜子上也落上了星星点点的红色。

    痛倒是不痛,不过接下来就麻烦了。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了。

    幸村看着床前这狼藉的一片,眨了眨眼睛,张张嘴,最后还是没说话。说到底,这是小透的错,道歉什么的,确实是应该的。

    柳莲二合上笔记本,站了起来,看看一脸呆滞的菡瑾,再看看暴怒中的迹部,本来是想出声阻止迹部,劝劝他的,现在也没了那种兴致,且看迹部如何说。

    整间屋子里充斥着真田透的声音,开始几句还是在拼命道歉,到后来,迹部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脸上的表情也随着真田透可怜兮兮的说话内容,越来越僵硬。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声音里的怒气,看着真田透,直到她停下喋喋不休地唠叨为止。

    真田透觉得迹部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愈发耍拖袷窃谠湍鹨怀》绫┮谎挥傻么蛄烁龊乱皇赖赝掖迥潜咭屏思覆剑彀鸵欢哙拢橇私酉吕匆档幕啊?br /gt;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迹部并没有发火,朝着真田透大吼什么的,相反,态度还相当平静,连说话的口气,都有些淡淡的:“真田小姐,可以告诉本大爷,你刚刚说那些话是什么目的吗?为了道歉?”

    真田透对迹部的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仔细看他的脸色,虽然不大好,却也不像刚才那么恐怖了。她看向身边的幸村,幸村的脸色还算自然,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怕。她咽了口唾沫星子,脸上全是忐忑之色,嗫嚅着说:“是……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没想到……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迹部拉着菡瑾的手,让她在远一点的椅子上坐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菡瑾抬起头,反握住他的手,朝他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轻轻地摇了摇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她不计较,是她实在是对真田透的小把戏腻了。与其在这里应付她的小聪明,耗费心神想她做出这些动作的目的,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巧合,还不如置之不理。跳梁小丑的把戏,只要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已经不想再理会她了。既然她的未来注定和她再也没有交集,那这些路人式的人物,就不需要在意了。

    不过迹部显然不是这么想的,有些事情,菡瑾不想去追究,不代表他迹部景吾也是如此。

    “真田小姐,根据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本大爷有两件事要提醒你。”迹部转过身,重新面对着真田透的方向,“首先,你的行为,直接导致了菡瑾受伤,所以你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本大爷,而是菡瑾,本大爷不知道你一直追着本大爷道歉是为什么。其次,你的道歉本大爷听不出任何诚意,除了几句‘不好意思’和‘对不起’之外,你说的话都是在为自己开脱……”

    “不是的不是的……”真田透使劲地摇头,打断了迹部的话,“我只是想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迹部冷哼一声:“本大爷最讨厌这种做错了事还找借口的人,真是太不华丽了!”

    “我……我……”真田透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听起来更让人扎心,“我刚刚真的只是失手,我只想拿报纸,没想到杯子会掉下来……”

    问题的症结从来不在失手还是故意这上面,或许一开始迹部吼出的那句话是在迁怒,怪真田透没有注意,打碎了杯子害她受伤了。可是后来,迹部一直在强调的都是真田透在这件事情上道歉的态度。不管真田透小姐是真没听懂呢,还是在故意模糊焦点,这都让人很头痛。

    至于杯子掉下来伤到自己的事,她倒是不怀疑真田透。毕竟那种情况下,猛地抽走报纸,还要注意玻璃杯掉下去的角度,是否能万无一失地溅到自己腿上,让她受伤,难度委实大了点。这么多的外力,除非是反复练习,不然做起来很不容易。而且,真田透也绝对不会这么蠢,没事给自己揽事情,设计这么多,最后却只是小小的伤到她,却害得自己名誉扫地。

    迹部是真的生气了,这气来得快,不是因为今天的这个意外,而是日积月累的结果。以前真田在冰帝时,没少给菡瑾找麻烦,他都知道,私底下也打听得很清楚,那个从小学开始就跟菡瑾在一起的小岛提供了不少信息,包括了从小到大两个人的关系。

    在真田透到冰帝进行交流学习的那一个月里,发生了不少事情,一方面是因为菡瑾自己处理得非常好,没吃什么亏,另一方面是因为当时他的身份,当时他们还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菡瑾为了他一句挑衅的话气了好几天,他没什么立场去过问她的事情。

    而现在情况则不同了。

    迹部一看见菡瑾被溅起的玻璃伤到,条件反射地认为这又是女生的小心计,自然会出声维护。

    后来有一瞬间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猜到可能今天真田透可能只是无意,火气稍稍歇了下来,却又被她挑了起来。

    如果没诚意,就不要道歉,没人逼她。说话时的样子,就像是谁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委屈她了。

    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开始把身边的女孩子和菡瑾作比较了。想着如果做这件事的人是菡瑾,她说哪些话,做什么动作。

    就像上次在街头网球场的那个叫杏的女生,随随便便说出“赢了和我约会”这种不经大脑的话,他想到的却是如果是菡瑾处在对方的位置,会怎么样。

    他对那个杏只是不喜欢,对这个真田却是讨厌。

    如果今天这件事发生在菡瑾身上,反过来,是菡瑾不小心打碎了玻璃杯,她肯定不会作出任何多余的解释,即使是被人误会,她也只会很冷静地说一句“对不起”。虽然只是小事情,却可以看出一个人做错事之后承担错误的勇气。

    他厌恶那种像菟丝花一般的女人,只会用自己柔弱的外表博取别人的同情。这种人,不仅仅是用一句“不华丽”就能形容的。

    听着身边小透的哭声,幸村的太阳|岤有些泛疼。

    迹部刚开始反应确实有些大了,第一句吼出来,小透被吓到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对迹部来说,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受伤了,这种表现也能理解。

    后面发生的那些事却有些让人有些晕头转向了。平心而论,迹部说出的那两点,有根有据,让人信服。可是作为一个小透信任的人,他却不能过多地苛责她。

    “大家都是来看我的,听我一句,先不要吵了。”幸村叹了口气,把麻烦往自己身上揽,“今天是在我这里出的事,我要负全部责任。”

    柳莲二听到自家部长的话,同时接到了他暗示的眼神。一时间,心里充满了无奈。他这个部长,一遇上跟弦一郎堂妹有关的事情,就会失去原则。他也知道真田小姐在真田家过得并不好,如果在平时,他也很愿意帮着他和弦一郎迁就她,只是涉及到了他自己的妹妹,他实在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了。

    没有人天生需要保护,要说可怜,菡瑾的人生,绝对要比真田透苦上一百倍。他的妹妹,不会示弱,但是所有人都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带给她。迹部如此,他也是如此。

    柳莲二凑近菡瑾,蹲下来给她看伤口,小声说道:“小瑾,让迹部不要再吵了,现在这样,反而变成我们得理不饶人了。”

    菡瑾自然明白哥哥话里的意思,她侧过头,对迹部说:“景吾,爷爷他们快回来了,看见这样……我们还是先处理一下吧!”

    “嗯,”迹部摸了摸眼角的泪痣,答应了一声,“本大爷带你去看医生,小心伤口发炎。”

    “小透,你去找人过来,把这里打扫一下。”幸村趁机支开了真田透,对迹部点了点头,“今天真是很对不起。”

    真田透急急匆匆往门外跑,冲出去时,撞到了幸村病床的床脚,手里的报纸散落下来,厚厚地一叠,“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菡瑾看见上面的大标题的时候,总算知道真田透刚刚火急火燎地藏起来所为哪般了。

    做戏什么的,她确实是不如她的。

    幸好,她和迹部已经讲开了。

    这时候,门外嘈杂起来,老远就听见了爷爷和真田爷爷互相打趣的话。

    屋子里其他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菡瑾倒是松了一口气,趁机说清楚也好。

    门被推开了,走在前面的是幸村爷爷,他似乎正说到兴头上,一抬眼却看见病房里一片狼藉,这副阵仗让他惊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精市,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了?”

    “发生什么事了?幸村你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柳爷爷站在他身后,视线所及有限,只是感觉好友身上的气势一变,说话的调调突然就冷下来了,他免不了劝解一下,“做错事就做错事了,精市还在养病,你这么大火气,不合适吧?”

    说完,还不忘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消消气。

    幸村爷爷没有解释,而是挪了几步,跨进了病房,让出了一点空间给柳爷爷,让他自己看屋子里的情况。

    柳爷爷第一眼看见的是床前的那一滩水和玻璃碎屑,接着是散落一地的报纸,几个孩子,除了幸村是卧坐在床上、菡瑾是坐在椅子上的,其他人或站或蹲,姿势都很古怪。

    “哎?你们这群孩子,一个个这什么脸色,看见我和你们幸村爷爷,不开心了?”柳爷爷自我调侃着,活跃气氛,“瞧瞧,脸都青了,这可怎么得了?”

    人是会变的,菡瑾记忆里那个板着脸不苟言笑的爷爷,现在也越变越和蔼了,说话做事比以前温柔了许多。比起其他几位上了年纪的爷爷,他变成了看起来脾气最好的那个,时不时就会跟小辈们开开玩笑。

    柳莲二把视线从地上的报纸上收回来,站直了身子,一脸若无其事。他先礼貌地跟幸村爷爷打过招呼,之后才跟自家爷爷说:“爷爷,我和迹部先带菡瑾去处理伤口……”

    柳爷爷听见“处理伤口”几个字眉头一皱,由于角度问题,莲二又是蹲在菡瑾前面的,他并没有看见孙女受伤。他又往前走了几步,果然看到了菡瑾小腿上的血珠。

    “嗯,你们先去医生那边吧!”这种场合,虽然心里不舒服,还是不能随意发作,这样会让幸村下不来台。

    幸村爷爷的脸色明显要比柳爷爷差上许多,毕竟现在是在他孙子病房里出的事,只是小事,但也让人闹心。

    他向前几步,捡起了地上的报纸,淡淡地瞥了一眼自家孙子,用有些埋怨的口气说:“报纸怎么都到地上去了?你看完以后扔的?”

    “爷爷误会了,不小心掉下来的。”幸村模糊地应了一声,不承认是自己干的,也不明说这是谁的杰作,“我今天还没看过报纸,刚打算拿出来看的。”

    幸村爷爷了解自己的孙子,外表看起来很温柔,做事却很果决很有分寸,再怎么发火,也不会失礼至此,直接砸东西。他刚刚那么问,只是故意试探他们的。果然,他的问题一问出来,他就发现真田家那个女孩子的眼神有些闪烁起来。

    说实话,他一直是极不喜欢真田家的这个小透的,年纪小小,戾气却很重,精明得不像个孩子。年前爆出了她母亲神智失常的消息,他们几个好友聚在一起,谈论到她经常被母亲责打,都心生同情。她和他们家精市走得近,他心里头总有些自私的想法,不想让自家孙子将来和这样的女孩在一起。后来发生那件事之后,他也自我检讨过,似乎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了。出于各种考虑,他不再干涉孙子的交友情况,同情也好,看在好友真田的面子上也罢。

    只是这小透的气量,却委实小了点,性格太睚眦必报了,那一桩桩事干的,连他们这些见惯了风雨的糟老头子见了,也要汗颜。

    “哦?这么说,你还不知道报纸上的内容?”幸村爷爷挑了挑眉,反问道。

    “嗯,不知道。”

    “那也是不错的,”幸村爷爷将手里的报纸递到他手里,眼睛不着痕迹地斜了真田透,道,“仔细看看,上面的内容挺有意思的。”

    幸村不疑有他,接过了报纸,径自翻开来。

    极醒目的大标题,上面写“幸村家柳家联姻意图明显”,他粗粗看了其中的一段文字,心慢慢地往下沉:“爷爷……你们这是……”

    迹部觉得无趣,也弄不清幸村爷爷和柳爷爷的意思,站在一边不由得烦躁起来:“菡瑾,本大爷先带你去找医生。”

    菡瑾拉住了他,正想找个借口留下,却被柳爷爷的一句话打消了念头:“小瑾,你先去吧!有什么事,我们待会儿回家讲。”

    迹部拉着她往外走,柳莲二也跟在后面。

    菡瑾走到门口

    (网王)指尖的涟漪第2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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