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圣心难测
浴火王妃之妾本蛇蝎 作者:相见眉开
第62章 圣心难测
景夙言想干什么？很简单！此时此刻，他只想把余辛夷块块的咬开，连着骨头带着筋，起吞吃入腹！他用力的捏着她的下巴，总是微笑的唇齿此刻用力的咬住她的唇，咬出片腥甜的血腥，似乎在她的血液里，在她的生命里都盖上他景夙言的印迹！
痛！余辛夷秀眉锁得死紧，这个疯子到底想干什么？想吸干她的血不成！余辛夷怒急，第反应便是捏出银针，对着他的心口用力刺下去！
这根银针虽然不带毒，但是刺在他心口绝对会要他好受！然而景夙言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似的，反而加用力的咬着她的唇瓣，像是凶猛的狼终于脱掉他狐狸的外衣，露出本性。直到她的唇被彻底咬肿，景夙言这才慷慨的暂时放过她。
与她额头相抵，景夙言目光像狼般盯准她，几乎以狠绝的语气，字句道：“我应该上辈子就认识你，然后用根绳索把你捆住，就缠在我的腰带上，我走到哪你便跟到哪，不让你有任何逃跑的机会。然后捆着你跟我起走进轮回，再捆你下辈子！下下辈子！让你生生世世的逃不出我的身边！”
他不是不知道她的狠，几个月前在淑贵妃花会上，她就曾以那样决绝的姿态，亲手用金簪在自己手臂上划下重重的伤痕！他不相信，凭她摆脱不掉温断崖，但是她没有选择逃，而是正面迎击，甚至不惜以身做饵，伤敌千自伤八百！他愤，愤在她仍旧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他怒，怒在过了这么久，她依然不能真正的把心放开，不肯对他有丝毫的依赖。
与其说他在生她的气，不如说在沮丧！
他的话那样狠，却又那样缱绻，在听到这句话的刹那，余辛夷猛地僵住！仿佛有条长长的红线从黑暗中伸过来，束住她的脖子，勒住她的脚踝，让她无法呼吸。直以来，她以为景夙言对她只是时兴趣罢了。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这世上最莫测的就是人心，她前世最痛的两刀，不是来自于温氏，不是来自于余惜月。第刀，是被她曾挖出颗真心奉上的景北楼亲手捅下！另刀则是赐给自己生命，却最后将狠心舍弃的父亲捅的！她是个自私的人，经过前世刻骨的背叛，这世她发誓再不信任何感情的存在。
只是——
她从没想过，景夙言对她的羁绊，何时已经变得如此之深。他紧紧咬着的贝齿，他眼底翻滚的疼惜与挣扎，他俊美的脸庞上不能自抑的心痛，无不表示着他是认真的！不容怀疑的认真！他的确想把她捆起来绑在身边，问题是他做得到么？或许他做得到，却忍不下这个心，正因为此，他的目光才会那么狠，他的语气会那么绝！
余辛夷的眼睛突然酸的发疼，胸口像是被堵住似的难受！
那刹那，她仿佛跌进了片用漫天星子铺砌的银河，颗颗星子如同沙子般将她淹没，让她摸不着边际，而那片星海之中却好似有滴碧透的水珠自天际落下，混入璀璨星沙之中，渗透进她的心脏，让她失控悸动。
余辛夷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已经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整个人往下带，狠狠咬上他的唇，把他推到在假山上。
唇上发痛的时候，景夙言都还是傻的。双墨玉般的眼睛动不动，好似被个九天玄雷从砸在天灵盖上，脑中完全是晕眩的！然而眼前却有粉色旖旎的桃花飘落！
余辛夷只觉得自己胸口有团膨胀的东西，正要爆炸，难受，相当难受！难受得让她生出股暴戾之气，张开贝齿用力咬在男子的唇上，像之前他对她做的那样，撬开他的舌尖，口便将他的舌头咬破！像是报复般，报复他这样咄咄逼人的穷追猛打！
该死的混蛋！她明明决定——
霎那间，余辛夷脑中道白光闪过，仿若有场冰雨般自九天坠下浇在她的头上、心上，瞬间将她繁杂的心绪浇灭。她猛地醒过神，将景夙言推开！她并不是敢做不敢当之人，然而这刻她却本能的选择如此。
突然被推开，景夙言猝不及防的眨了眨眼睛，之前还凶猛无比的狼，被人驯服后收回了爪子，摇着尾巴此刻又变回那只绝色而天真无辜的狐狸。见她脸冷漠，似乎刚才那些根本没发生过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垮下脸来脸郁卒，仿佛他是被调戏的小媳妇，那个调戏他的恶棍不愿意负责般委屈郁闷。
见她没有反应，他立刻控诉道：“你亲了我！”
如此义正言辞的控诉，几乎让余辛夷额头青了青，边在心底恼怒，她刚才到底是怎么了？傻了不成？还是被他的疯病传染，暂时失去理智？
她不答，他继续用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眼里蕴满笑意，仿佛得了天下最大的欢喜，又像是得到倾世之宝般，只差写张布告贴在城门外，让全城皆知：“辛夷，你亲了我！”他嘴巴说着控诉的话，眼睛却出卖了他，那眼里哪有点伤心，满眼的都是笑意。
余辛夷冷冷扫了他眼，微眯着眼睛咬着牙威胁道：“闭嘴！”他再敢说个字，她不能保证会不会银针杀死他！
她舔了舔唇，感觉到唇上火辣辣的刺痛，低咒声该死，再不看景夙言眼，转身离开这片御花园。
她没有看到，在她背后的男子眼中盈满的光芒，那光芒似乎太过璀璨，仿佛看眼，就能让人堕入其中，再看眼坠的深些，直到最后坠入那深不见底的光芒中，再也爬不上来。那刻，他的目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恨不得把她放在手心里来疼，来宠，把切最好的都通通送到她面前……
从御花园出来沿原路返回，已经误了陪同老夫人觐见皇后娘娘的时间，见到余辛夷手臂上遮掩的缕血迹，余辛夷摇摇头，低声诉了三个字：“淑贵妃。”
老夫人脸色变，已经猜到些皮毛，当下道：“你先去换身衣裳，待会儿宴会，你小心为是。”自从余子俊死，温凌萱等候秋后处斩，老夫人已经恨毒了定国公府，理所当然的以为，淑贵妃把气撒在余辛夷身上，刁难了她。老夫人对定国公府的厌恶，深了层！
余辛夷点点头，想起待会儿那场即将开启的隆重宴会，眸中闪过道冷芒：淑贵妃既然把她的性命卖给温家，那么，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个时辰后。
殿内地上铺着厚厚的嵌金丝的地毯，梁上挂满了精巧的彩绘宫灯，结着绚烂的绸子，大殿四周有八对高高的铜柱子，柱旁皆摆设人高的雕花盘丝银烛台，上面早早点起了蜡烛，烛中掺着香料，整个大殿中弥漫着种温暖和煦的醉人气息。大殿的正中心设着皇帝的龙椅，皇帝的身边坐着皇后，下首是慧妃、柔妃、宸妃等地位较高的妃子，再下首，则坐着颇为受宠的几位嫔。大殿下方，左边是男宾席，依次是皇子、宗室，随后便是按照官员的品级排列，右侧则是女眷，按着男宾同样的排列方式。余辛夷身无品级，所以位置相当靠后，但这并不妨碍她观察殿内的切。
而她对上的，最锐利的道目光，可不正是温老夫人？！此刻温老夫人脸色差得很，堪称片铁青，望向余辛夷的目光，像恨不得撕碎她样！余辛夷浅浅笑。
随即，又落在男宾席上，第眼看到的是那位传闻中的温家大老爷温衡，以及温衡身旁那个本该现下躺在床/上深受痛苦的温断崖！呵，中了那样的毒竟然还出席了，还真是骨头硬啊。那么，她就期待期待，温断崖的骨头到底能硬久了！
温断崖的目光也抓住了余辛夷，只是与余辛夷的云淡风轻相反，那是种刻到骨子里的恨！恨得他当即捂住心口咳嗽出来。
身旁温衡积威甚深的扫了他眼，沉声道：“为父说的话忘了么？沉住气！”他之前就不赞同那样明显的除掉余辛夷，偏偏这个儿子时沉不住动手，最后反倒被蛇咬了口！
温衡微微眯起眼，目光如刺探的刀子般划在余辛夷身上，仿佛条毒蛇般逡巡着自己的敌人。在温凌萱出事前温氏曾次书信请他帮忙除掉她，只是在他眼中余辛夷再诡计端也不过是个小丫头，温氏将她描述得如同讨债恶鬼般实在太过夸大，他并未放在心里。这样无依无靠又不得宠的丫头能掀起什么风浪？左不过将来略施薄恩，将她收买作温家的条狗罢了。但是！当他忽然得知爱女被关进大牢时，他才知道自己实在太过轻视了！时不慎，竟被鹰啄瞎了眼！而刚回来，自己的亲儿子又被这小贱人下毒重伤！这两件事，每件都让他下足了狠心，定要除掉这颗违逆的绊脚石！
不过，处置个小丫头的方法很，但绝对不值得再搭上温家任何代价，尤其是现下这个紧要场合！
温断崖耻辱的低下头，饮了杯酒压住胸口不住泛滥的血腥气，咬牙道了个：“是”字，然而他的眼底，翻滚着浓浓黑雾之中，满满的都是滔天恨意！
余辛夷举起酒杯，朝着温断崖示意，巧笑倩兮。只要能将敌人气死的方法，她都万分乐意！
而男宾席的另边，坐于三皇子下首的景北楼，却不由自主将目光落在余辛夷身上，虽然她给他的仅仅是个侧面——远远看去，她的半张面孔在微光下闪出淡淡的光彩，胜雪的肌肤上依旧不那么厚重的妆容，浅浅地抹了层胭脂在雪白的肌肤上，就像早晨初升的云霞，娇嫩美艳，让人怀疑它吹就会破，头乌黑青丝之中只簪了朵白玉海棠，显得素净而清新。白玉海棠和乌黑的云鬓配在起，就像是迷离春夜中那让人遥想的月亮。身上穿着件轻罗纱罩着水绿色的百褶裙，勾勒出了幅美好的曲线。
最璀璨的不是这些，而是她此刻举起酒杯脸上的笑容，美丽，狡猾甚至算得上是狠毒的，但是偏偏叫他移不开眼！
然而——
他脑中立刻想起这段时间，他所遭受到的来自于三皇子与五皇子的双重打击对抗，他原本布置隐蔽完美的十八颗暗子七零八落，差点被连根拔起，而景天齐这段时间是频频在皇帝面前进他的谗言！让他刚刚稳固下来的地位，受到重创！最可恶的是，御史台竟连上八道折子谈何他与胡庆案有关！几乎让他焦头烂额！
而这切，绝对有这名少女的功劳！
在他景北楼的准则中，所有不能为他所用的，无论么美，么迷他的心智，都是个下场——杀！
大厅中派歌舞升平，美丽的宫女们端着美味佳肴送到贵客面前，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然而在暗香缭绕中却似乎漂浮着丝杀机。
“淑贵妃娘娘到——”正在此时，殿外太监长和声，淑贵妃带着雍容高傲的笑容，在宫女小心翼翼的搀扶下踏入殿内。只见她身穿金黄色凤袍，领上三层各十二颗明珠，共三十六颗将她的容颜映衬得无比璀璨华贵，头戴九翠九凤钗，只比皇后低半个等级，然而这些还不是最耀眼的，最耀眼的则是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这是淑贵妃自称孕以来，第次出席重大宴会，然而只需她扶着腹部出来步，就已经让在座不少人心、思、百、转！
淑贵妃来，竟然光明正大的将本属于皇后的光芒全部占了去，然而皇上非但没有怪罪，反而颇为欣喜，亲自招手唤她过去，命太监搬了把椅子，就靠近他的龙椅坐下，比皇后都还要近龙椅半步：“爱妃，你身子不适，朕允你可乘凤撵入殿，怎么仍是逞能？”
凤撵入殿？！这四个字将在场所有人耳朵都炸响了。
余辛夷明眸微眯，举杯在唇边轻抿了口。这恩典只在前朝史上出现过，传前朝末期有位万瑞皇后颇得盛宠，当朝皇上为显示宠爱，为她建白玉宫，为她造翡翠池，因她有微弱心疾，皇帝怜惜她，亲自命人造了架金凤撵，准许她凤撵入殿！但在本朝，任何皇后、妃子都不曾有人享受过如此恩宠！皇上这举动足以让众人知晓，他对淑贵妃的宠爱程度，让人知晓，淑贵妃腹中那颗龙子有受重视。这位精明的皇帝陛下，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少朝臣已经心底暗暗打起算盘，难道陛下想立淑贵妃腹中龙子为太子不成！否则，怎会降下这天大的恩典？时间殿内人心浮动！
淑贵妃却扬着下巴，步步走到皇上面前婉转笑道：“陛下是折煞臣妾呢，臣妾哪当得起啊……”她目光转，便落到旁侧的皇后身上，浅浅屈了屈膝，嗔笑道，“皇后娘娘，臣妾本想早些来的，无奈身子重不便行走，所以来迟了些，皇后娘娘当不会与臣妾计较吧。”
她虽做了要屈膝的样子，实则膝盖弯都没弯下，当即其他四妃并最近受宠的几位嫔贵暗暗冷哼了声，尽是嘲讽。
皇后娘娘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凤眸闪都没闪下：“不会。”目光随即又落到中央翩翩起舞的宫廷舞姬身上。
淑贵妃原本想来示威，却没想皇后只回了两个字，当下将淑贵妃原本耀武扬威的脸打歪过去。余辛夷越过层层高台望过去，看着淑贵妃明明不高兴却还要佯笑的表情，嘲讽笑：皇后娘娘看似低调，甚至不苟言笑，但是只凭这气势，便能将张牙舞爪的淑贵妃死死压在下面。想给皇后娘娘下马威，淑贵妃着实蠢了些！
余辛夷目光闪，在周围扫了圈。这本是下意识的动作，但她却很快反应过来，她刚才在干什么？她竟然在找景夙言？她真是脑子被驴踢了不成！余辛夷不悦的皱了皱眉，清空心思，继续看戏。
旁边儿慧妃掩唇轻笑了下，道：“皇后娘娘可是最大度的呢。淑贵妃姐姐，你头上的九翠九凤钗倒是极好看，尤其是最上头那颗大东珠，与皇后娘娘头上那颗倒差不大，难不成竟是对儿的？”慧妃是五皇子景浩天的生母，近来景浩天屡遭皇上厌弃，却没想这从不生蛋的淑贵妃竟肚子里怀了龙种，颇受龙宠，这怎没让她不嫉恨！
柔妃眼睛转，也笑起来，看似艳羡的模样：“慧妃不说，我倒还没发现，这么仔细瞧，竟真是般大小，漂亮极了。”
余辛夷不动声色的静听着高台之上各位皇妃们的暗流涌动微微笑。慧妃、柔妃看似笑闹，但分明是在煽风点火！宫内皇后妃嫔们服制是规矩极大的，比如只有皇后能与皇上样着明黄色，其余妃子们则只能着金黄色。而头饰上，皇后可戴九龙九凤冠，其他妃嫔则不能见龙只能佩凤，其余都比照此规矩，就连妃嫔所用的珍珠都要比皇后小个等级，以示皇后地位的尊崇。然而慧妃、柔妃却说淑贵妃的东珠与皇后娘娘般大小，这简直是在暗示淑贵妃有不轨之心，想抢皇后之位，是挑拨皇后对付淑贵妃！
这后宫之中人人都是高手呢！不过，她只要负责看戏就行。
几位妃嫔话里话外的涌动交锋，暗藏火药，只有皇后冷冰冰的望着舞姬们飞舞的水袖，琴师们拨动的五十弦，凤眸沉静如水，脸上甚至都没有丝毫变化的，只是徐徐抬起手拔了自己鬓里的那根九龙九凤钗，扔到宫女脚下，浅浅道了三个字：“扔了吧。”
三个字伴随着掉落在地上的九龙九凤钗，并钗头上那颗硕大的东珠，简直生生刺人的眼，让其他妃嫔都闭紧了嘴巴，鸦雀无声！
到底是皇后！这扔钗的举动是做给淑贵妃看的，让她老实些，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二则是警告其他妃嫔，管好自己的嘴巴，否则便如那钗上珠，该扔的时候绝对保不住。
淑贵妃头上顶着那根金灿灿的九翠九龙钗，羞耻至极，却不得不咬紧牙关，将这口怒气生生吞下！
妃嫔这里表明笑语妍妍，实则波涛暗涌，其余宴席上倒是觥筹交错，无比热闹。正在此时，文帝忽然开口唤道：“余辛夷何在？”
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余辛夷立马起身，毕恭毕敬的跪下行礼道：“叩见皇上，臣女在。”
九层白玉阶上，文帝宽和而不失威严的笑道：“余辛夷，治水、建坝的主意是你想出来的？”
这个问题出，立刻有不少耳朵竖了起来，反应最大的是温家人，尤其是温老夫人，其次是温断崖，都眯着眼睛，像恨不得皇上句话当即把余辛夷斩了似的！
而紧接着，文帝又补了句：“你的法子倒是比朕的六位内阁大臣，为聪慧绝顶啊。”
这下就连余怀远，心脏也猛地提在嗓子眼里，冷很当下就从后背滚了下来！
这个问题看似随口问，但实际上暗藏无数璇玑！文帝认为这样周全的主意，必定不能自余辛夷这样个居于内宅的女子所想出。所以他在怀疑！怀疑余怀远故意藏拙，却将所想的主意交给女儿，难道是有所图谋？！
文帝虽然想错了，但却是有原因的，有道是圣心难测，自古为帝者爱才，却又忌才！皇帝最忌讳的便是哪个官员心有不轨，他看似在问余辛夷，实际上在敲打余怀远，敲打余家！看余家是否有异心，个回答不好，余家满门危矣！
160;160;余辛夷依旧是半垂着头，声音清朗没有任何畏惧道：“回禀陛下，臣女不才，这些法子并不是臣女所想。”
余辛夷的话，让文帝眉尾稍稍挑了下，目光不知怎的就莫测起来：“你的意思是，难道那些法子是谁教你的不曾？”文帝目光浅浅在余怀远身上扫了下，当即让余怀远浑身僵透！期盼着余辛夷千万别说错嘴，否则——
而下席上，景北楼眸子同时凝，只不过不是担忧，而是阴狠！这治水的策略是他的谋士们七天七夜不眠不休想出，他原本想靠着这策略谋求大用，让父皇对他另眼相待！只是没想到却被余辛夷捷足先登，昭告天下！景北楼怒得回去大发雷霆，所以当下看到文帝起疑心，心中冷冷笑。余辛夷，且看你如何回答，个回答不好！便香消玉殒于当庭吧！
老夫人虽年纪大了，却点不迟钝，当下提了心朝余怀远望去。原本的大功劳，却让皇上起了疑心，这可怎生是好！
老夫人虽年纪大了，却点不迟钝，当下提了心朝余怀远望去。原本的大功劳，却让皇上起了疑心，这可怎生是好！
却见余辛夷目光闪，脸上看不出丝惊慌，反而又恭敬的磕了个头，朗声道：“回禀陛下，这些主意其实是臣女在陛下您身上学来的。臣女曾凑巧阅读过陛下您率二十四文史官员编撰的文武大典，其中就有篇水利篇里讲述了堤坝之事，臣女甚为钦佩便默默记下了，不巧这次沿海洪灾，臣女突然想陛下的巨著，所以便借来用，臣女偷了陛下您的主意，臣女有罪，请陛下责罚。”
文武大典虽名义上是文帝率人编纂，实际上没有个字是文帝所撰写，而余辛夷提出的那些治洪策略是与水利篇没有任何关系，可以说，余辛夷现下将功劳归到文帝身上的确牵强，但是，有谁会提出来吗？又有谁会有异议？
除非，那个人想死！因为谁敢质疑，就不是在质疑余辛夷了，而是直接质疑文帝无能！就算满朝文武，都没有个人有这个胆子！
席话说出来，硬是将文帝的目光停驻在了余辛夷身上！这是他第二次见这个余辛夷，第次她智勇的破了扶苏的棋局，那次他不过以为这少女心思巧妙些，会耍小聪明，所以虽然嘉奖了，却并没太过放在心上。可这次，看似她只是把治水的功劳送还了皇室，实际上是在替余怀远表示，余家忠于皇上，绝无二心！
最妙的不仅如此，还有余辛夷的眼神！她竟敢毫不畏惧的抬起头，与他对视，他登上帝位年，积威甚深，就连朝臣们都极少敢与他对视，何况还能如此平静！文帝突然爽朗大笑起来：“余爱卿，你的爱女的确是秀外慧中，聪慧得很呐！”
声大笑，让余怀远僵硬的后背终于松懈下来，几乎是感激涕零的上前叩谢：“陛下谬赞，小女鲁钝，不过是承蒙陛下点化罢了，微臣惶恐。”
旁淑贵妃眼底冷光闪了闪，忽的笑起来，嗔道：“陛下，余尚书爱女如此聪慧，为陛下解忧，您可要好好赏赐番才是。”
皇帝拍拍淑贵妃的手笑道：“哦？爱妃觉得赏赐什么为妙？”显然已经忘记了，前番余辛夷被赐婚给五皇子为侧妃的那桩荒唐事。
淑贵妃眼珠子转，笑容满面道：“臣妾觉着，陛下您赏赐什么，对于个女儿家而言，都不如桩好姻缘来得妙！”
淑贵妃说，其余人目光都开始微妙起来。余辛夷眉心微微蹙了下：淑贵妃莫非又想借她的婚事生事不可！
皇帝抚掌笑道：“听爱妃这么说，想来是已经有人选了？”
淑贵妃扫着余辛夷，和煦笑着，眼底却分明闪出道幽暗的冷光：“臣妾觉着，虎威少将就是极不错的人选，您去年还亲赞虎威少将年少英朗，是不可得之才，依臣妾看来，与余大小姐真是极相配的。两家本就是姻亲，虎威少将还是余大小姐的亲表哥呢，这样亲上加亲岂不是桩美谈？且臣妾听说，余尚书与定国公府略微有些矛盾，正好趁此机会两家再结秦晋之好，那是再好不过的了。陛下您觉着呢？”
虎威少将——温断崖？！
余辛夷脸色立马微微变！这哪里是在赏赐保媒，明明是在把余辛夷生生往火坑里推！前桩余子俊之死，温凌萱被判秋后处斩，她跟定国公府已经结下不共戴天之仇！今日就在皇宫之内，温断崖是欲对她痛下杀手！如此深怨在前，若她嫁进定国公府，自此任凭温家人欺辱折磨，简直形同羊入虎口送死！
余辛夷目光斜，扫向旁侧的温断崖，只见温断崖脸上露出抹邪佞的笑容，仿佛已经期待着那日的到来！
而余怀远脸色亦是大变，显然没想到淑贵妃竟然会把心思动到这点上！现在只能把期望放在陛下身上！否则——
皇帝却略微思忖了刻，朗朗而笑：“爱妃所言有理，这倒不失桩好姻缘，余爱卿你意下如何啊？”
皇帝开口，余怀远长袖之下手指痉/挛颤，立刻再次掀袍跪下，侧目望了跪在身旁的大女儿眼，道：“臣……全凭陛下做主。”皇帝虽然是询问的口吻，若是拒绝，便是当着文武百官不给陛下颜面，所以，哪怕再不喜欢这场赐婚，哪怕他明知道温家人心狠手辣，锱铢必较，若是余辛夷落到温家人手里，必定没几日好活！他也得装作感激涕零的模样，叩谢皇恩！只是……恐怕要委屈这个女儿了！
当余怀远说出这句的时候，余辛夷没有少惊讶，反而觉得若余怀远拒绝，那才是不正常！她这个好父亲，哪怕心底会些许怜悯，但永远会以利益为第位！
那刹那，淑贵妃眼底闪过深深的嘲讽，温家人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阴冷的表情，老夫人几乎要忍不住起来！余怀远这是点不顾辛夷死活了，这可如何是好！
整个大殿内，片寂静。景北楼眸子微微眯起望着余辛夷。他已经猜到定国公府跟淑贵妃打的什么主意，知道余辛夷旦嫁进定国公府，等待她的会是怎样的命运！但是他并不准备阻止，因为这个女子太过危险，若让她嫁给景夙言，只会成为他大的阻力。但嫁进定国公府就不同了，温家人会替他，折断她的翅膀，将她永生永世禁锢，再不能成为他的威胁。至于他必须承认，那样的下场对余辛夷来说实在可惜了些……啧啧，看美人香消玉殒，还真是惋惜啊。只是想到余辛夷看他的那种深深憎恶鄙夷的眼神，他心里就涌起阵滔天怒意！
看余辛夷低着头沉默不语，淑贵妃似笑非笑道：“余大小姐怎么还不谢恩？难不成心里已有其他人选了？是在座王公大臣，还是咱们几位皇子？你且说吧，陛下定为你做主的。”
淑贵妃看似调笑，但实则话里满是机锋，在暗示余辛夷其心可诛，竟暗地里与皇子们纠缠不清，举止放/荡！在鎏国，男女大防虽然不像前朝那么重，但仍尊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若安通款曲则名声禁废！文帝最不喜的便是诸位皇子与其他女子有纠缠，坏了皇家的颜面。然而为不喜的，则是那些不知检点，妄图攀龙附凤的女子！
淑贵妃话音落，文帝看余辛夷的目光随即微妙起来。余辛夷抬起黑白分明的眸，看着淑贵妃雍容含笑的容颜，心底闪过道幽幽冷光！
淑贵妃，欺人太甚！
景北楼在侧旁观着，举起酒杯冷冷笑：再骄傲又如何？景夙言现在都不在大殿内，帮都帮不到你，你现下，是否后悔选错了人！
景北楼欣赏着她低垂着的削尖的下巴，心中打定主意。若是她识时务点，他便救她命。若是她不识时务，那么他不介意再推下块石头，让她彻底零落成泥！
正在景北楼正打算开口之际，道清脆骄傲的声音在殿内响起：“皇帝伯伯，她是我预定下的，您可不能将她许给旁人！”
众人惊，忙把目光聚集过去，看到个精致玉立的少年起，可不正是永宁小世子薛采。皇帝都笑起来：“小薛采，你才十岁就想着娶亲了？”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原本众人还在想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现下看到个小少年都失笑了，若是旁人必定如此说，必定安上个大不敬的罪过，但是个小少年，陛下绝对不会对个孩子动怒。
薛采扬起下巴道：“我虽然今年十，但明年十二，后年十三，很快便有长大的天。且我虽年龄不大，但是脑子却比很古稀之人为聪慧老成，所以心却是大的，为何不能娶妻？”这话说得狂傲，但若放在薛采身上，倒是没人敢说个不字，因为薛采的聪慧早就世人皆知。
余辛夷看着半路上出来抢亲的这位小世子，阵失笑，随即又是头疼。这孩子，竟敢当庭说出“年龄不大，心却很大”，胆子真是太大了，但是薛采为她解了围，却解不了第二围，温家人绝不会就此死心！她小心的抬头看了眼龙颜，眉心微微蹙起。
温家人相视眼，眼里皆闪过丝冷凝。原本事情都要成了！突然杀出个薛采！不过没关系，皇帝只会当薛采小孩戏言罢了，余辛夷的命，他们定要拿过来！
然而，原本直沉默的皇后，突然启唇雍容道：“陛下，臣妾见余辛夷倒是个聪慧机敏的，有心收她为义女，陛下您以为如何？”
什么？皇后句话，让原本志得意满的温家人，以及淑贵妃，就连景北楼都变了脸色！皇后怎么会想起收余辛夷为义女！而余怀远与老夫人都大吃惊！
第62章 圣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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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圣心难测
景夙言想干什么？很简单！此时此刻，他只想把余辛夷块块的咬开，连着骨头带着筋，起吞吃入腹！他用力的捏着她的下巴，总是微笑的唇齿此刻用力的咬住她的唇，咬出片腥甜的血腥，似乎在她的血液里，在她的生命里都盖上他景夙言的印迹！
痛！余辛夷秀眉锁得死紧，这个疯子到底想干什么？想吸干她的血不成！余辛夷怒急，第反应便是捏出银针，对着他的心口用力刺下去！
这根银针虽然不带毒，但是刺在他心口绝对会要他好受！然而景夙言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似的，反而加用力的咬着她的唇瓣，像是凶猛的狼终于脱掉他狐狸的外衣，露出本性。直到她的唇被彻底咬肿，景夙言这才慷慨的暂时放过她。
与她额头相抵，景夙言目光像狼般盯准她，几乎以狠绝的语气，字句道：“我应该上辈子就认识你，然后用根绳索把你捆住，就缠在我的腰带上，我走到哪你便跟到哪，不让你有任何逃跑的机会。然后捆着你跟我起走进轮回，再捆你下辈子！下下辈子！让你生生世世的逃不出我的身边！”
他不是不知道她的狠，几个月前在淑贵妃花会上，她就曾以那样决绝的姿态，亲手用金簪在自己手臂上划下重重的伤痕！他不相信，凭她摆脱不掉温断崖，但是她没有选择逃，而是正面迎击，甚至不惜以身做饵，伤敌千自伤八百！他愤，愤在她仍旧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他怒，怒在过了这么久，她依然不能真正的把心放开，不肯对他有丝毫的依赖。
与其说他在生她的气，不如说在沮丧！
他的话那样狠，却又那样缱绻，在听到这句话的刹那，余辛夷猛地僵住！仿佛有条长长的红线从黑暗中伸过来，束住她的脖子，勒住她的脚踝，让她无法呼吸。直以来，她以为景夙言对她只是时兴趣罢了。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这世上最莫测的就是人心，她前世最痛的两刀，不是来自于温氏，不是来自于余惜月。第刀，是被她曾挖出颗真心奉上的景北楼亲手捅下！另刀则是赐给自己生命，却最后将狠心舍弃的父亲捅的！她是个自私的人，经过前世刻骨的背叛，这世她发誓再不信任何感情的存在。
只是——
她从没想过，景夙言对她的羁绊，何时已经变得如此之深。他紧紧咬着的贝齿，他眼底翻滚的疼惜与挣扎，他俊美的脸庞上不能自抑的心痛，无不表示着他是认真的！不容怀疑的认真！他的确想把她捆起来绑在身边，问题是他做得到么？或许他做得到，却忍不下这个心，正因为此，他的目光才会那么狠，他的语气会那么绝！
余辛夷的眼睛突然酸的发疼，胸口像是被堵住似的难受！
那刹那，她仿佛跌进了片用漫天星子铺砌的银河，颗颗星子如同沙子般将她淹没，让她摸不着边际，而那片星海之中却好似有滴碧透的水珠自天际落下，混入璀璨星沙之中，渗透进她的心脏，让她失控悸动。
余辛夷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已经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整个人往下带，狠狠咬上他的唇，把他推到在假山上。
唇上发痛的时候，景夙言都还是傻的。双墨玉般的眼睛动不动，好似被个九天玄雷从砸在天灵盖上，脑中完全是晕眩的！然而眼前却有粉色旖旎的桃花飘落！
余辛夷只觉得自己胸口有团膨胀的东西，正要爆炸，难受，相当难受！难受得让她生出股暴戾之气，张开贝齿用力咬在男子的唇上，像之前他对她做的那样，撬开他的舌尖，口便将他的舌头咬破！像是报复般，报复他这样咄咄逼人的穷追猛打！
该死的混蛋！她明明决定——
霎那间，余辛夷脑中道白光闪过，仿若有场冰雨般自九天坠下浇在她的头上、心上，瞬间将她繁杂的心绪浇灭。她猛地醒过神，将景夙言推开！她并不是敢做不敢当之人，然而这刻她却本能的选择如此。
突然被推开，景夙言猝不及防的眨了眨眼睛，之前还凶猛无比的狼，被人驯服后收回了爪子，摇着尾巴此刻又变回那只绝色而天真无辜的狐狸。见她脸冷漠，似乎刚才那些根本没发生过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垮下脸来脸郁卒，仿佛他是被调戏的小媳妇，那个调戏他的恶棍不愿意负责般委屈郁闷。
见她没有反应，他立刻控诉道：“你亲了我！”
如此义正言辞的控诉，几乎让余辛夷额头青了青，边在心底恼怒，她刚才到底是怎么了？傻了不成？还是被他的疯病传染，暂时失去理智？
她不答，他继续用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眼里蕴满笑意，仿佛得了天下最大的欢喜，又像是得到倾世之宝般，只差写张布告贴在城门外，让全城皆知：“辛夷，你亲了我！”他嘴巴说着控诉的话，眼睛却出卖了他，那眼里哪有点伤心，满眼的都是笑意。
余辛夷冷冷扫了他眼，微眯着眼睛咬着牙威胁道：“闭嘴！”他再敢说个字，她不能保证会不会银针杀死他！
她舔了舔唇，感觉到唇上火辣辣的刺痛，低咒声该死，再不看景夙言眼，转身离开这片御花园。
她没有看到，在她背后的男子眼中盈满的光芒，那光芒似乎太过璀璨，仿佛看眼，就能让人堕入其中，再看眼坠的深些，直到最后坠入那深不见底的光芒中，再也爬不上来。那刻，他的目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恨不得把她放在手心里来疼，来宠，把切最好的都通通送到她面前……
从御花园出来沿原路返回，已经误了陪同老夫人觐见皇后娘娘的时间，见到余辛夷手臂上遮掩的缕血迹，余辛夷摇摇头，低声诉了三个字：“淑贵妃。”
老夫人脸色变，已经猜到些皮毛，当下道：“你先去换身衣裳，待会儿宴会，你小心为是。”自从余子俊死，温凌萱等候秋后处斩，老夫人已经恨毒了定国公府，理所当然的以为，淑贵妃把气撒在余辛夷身上，刁难了她。老夫人对定国公府的厌恶，深了层！
余辛夷点点头，想起待会儿那场即将开启的隆重宴会，眸中闪过道冷芒：淑贵妃既然把她的性命卖给温家，那么，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个时辰后。
殿内地上铺着厚厚的嵌金丝的地毯，梁上挂满了精巧的彩绘宫灯，结着绚烂的绸子，大殿四周有八对高高的铜柱子，柱旁皆摆设人高的雕花盘丝银烛台，上面早早点起了蜡烛，烛中掺着香料，整个大殿中弥漫着种温暖和煦的醉人气息。大殿的正中心设着皇帝的龙椅，皇帝的身边坐着皇后，下首是慧妃、柔妃、宸妃等地位较高的妃子，再下首，则坐着颇为受宠的几位嫔。大殿下方，左边是男宾席，依次是皇子、宗室，随后便是按照官员的品级排列，右侧则是女眷，按着男宾同样的排列方式。余辛夷身无品级，所以位置相当靠后，但这并不妨碍她观察殿内的切。
而她对上的，最锐利的道目光，可不正是温老夫人？！此刻温老夫人脸色差得很，堪称片铁青，望向余辛夷的目光，像恨不得撕碎她样！余辛夷浅浅笑。
随即，又落在男宾席上，第眼看到的是那位传闻中的温家大老爷温衡，以及温衡身旁那个本该现下躺在床/上深受痛苦的温断崖！呵，中了那样的毒竟然还出席了，还真是骨头硬啊。那么，她就期待期待，温断崖的骨头到底能硬久了！
温断崖的目光也抓住了余辛夷，只是与余辛夷的云淡风轻相反，那是种刻到骨子里的恨！恨得他当即捂住心口咳嗽出来。
身旁温衡积威甚深的扫了他眼，沉声道：“为父说的话忘了么？沉住气！”他之前就不赞同那样明显的除掉余辛夷，偏偏这个儿子时沉不住动手，最后反倒被蛇咬了口！
温衡微微眯起眼，目光如刺探的刀子般划在余辛夷身上，仿佛条毒蛇般逡巡着自己的敌人。在温凌萱出事前温氏曾次书信请他帮忙除掉她，只是在他眼中余辛夷再诡计端也不过是个小丫头，温氏将她描述得如同讨债恶鬼般实在太过夸大，他并未放在心里。这样无依无靠又不得宠的丫头能掀起什么风浪？左不过将来略施薄恩，将她收买作温家的条狗罢了。但是！当他忽然得知爱女被关进大牢时，他才知道自己实在太过轻视了！时不慎，竟被鹰啄瞎了眼！而刚回来，自己的亲儿子又被这小贱人下毒重伤！这两件事，每件都让他下足了狠心，定要除掉这颗违逆的绊脚石！
不过，处置个小丫头的方法很，但绝对不值得再搭上温家任何代价，尤其是现下这个紧要场合！
温断崖耻辱的低下头，饮了杯酒压住胸口不住泛滥的血腥气，咬牙道了个：“是”字，然而他的眼底，翻滚着浓浓黑雾之中，满满的都是滔天恨意！
余辛夷举起酒杯，朝着温断崖示意，巧笑倩兮。只要能将敌人气死的方法，她都万分乐意！
而男宾席的另边，坐于三皇子下首的景北楼，却不由自主将目光落在余辛夷身上，虽然她给他的仅仅是个侧面——远远看去，她的半张面孔在微光下闪出淡淡的光彩，胜雪的肌肤上依旧不那么厚重的妆容，浅浅地抹了层胭脂在雪白的肌肤上，就像早晨初升的云霞，娇嫩美艳，让人怀疑它吹就会破，头乌黑青丝之中只簪了朵白玉海棠，显得素净而清新。白玉海棠和乌黑的云鬓配在起，就像是迷离春夜中那让人遥想的月亮。身上穿着件轻罗纱罩着水绿色的百褶裙，勾勒出了幅美好的曲线。
最璀璨的不是这些，而是她此刻举起酒杯脸上的笑容，美丽，狡猾甚至算得上是狠毒的，但是偏偏叫他移不开眼！
然而——
他脑中立刻想起这段时间，他所遭受到的来自于三皇子与五皇子的双重打击对抗，他原本布置隐蔽完美的十八颗暗子七零八落，差点被连根拔起，而景天齐这段时间是频频在皇帝面前进他的谗言！让他刚刚稳固下来的地位，受到重创！最可恶的是，御史台竟连上八道折子谈何他与胡庆案有关！几乎让他焦头烂额！
而这切，绝对有这名少女的功劳！
在他景北楼的准则中，所有不能为他所用的，无论么美，么迷他的心智，都是个下场——杀！
大厅中派歌舞升平，美丽的宫女们端着美味佳肴送到贵客面前，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然而在暗香缭绕中却似乎漂浮着丝杀机。
“淑贵妃娘娘到——”正在此时，殿外太监长和声，淑贵妃带着雍容高傲的笑容，在宫女小心翼翼的搀扶下踏入殿内。只见她身穿金黄色凤袍，领上三层各十二颗明珠，共三十六颗将她的容颜映衬得无比璀璨华贵，头戴九翠九凤钗，只比皇后低半个等级，然而这些还不是最耀眼的，最耀眼的则是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这是淑贵妃自称孕以来，第次出席重大宴会，然而只需她扶着腹部出来步，就已经让在座不少人心、思、百、转！
淑贵妃来，竟然光明正大的将本属于皇后的光芒全部占了去，然而皇上非但没有怪罪，反而颇为欣喜，亲自招手唤她过去，命太监搬了把椅子，就靠近他的龙椅坐下，比皇后都还要近龙椅半步：“爱妃，你身子不适，朕允你可乘凤撵入殿，怎么仍是逞能？”
凤撵入殿？！这四个字将在场所有人耳朵都炸响了。
余辛夷明眸微眯，举杯在唇边轻抿了口。这恩典只在前朝史上出现过，传前朝末期有位万瑞皇后颇得盛宠，当朝皇上为显示宠爱，为她建白玉宫，为她造翡翠池，因她有微弱心疾，皇帝怜惜她，亲自命人造了架金凤撵，准许她凤撵入殿！但在本朝，任何皇后、妃子都不曾有人享受过如此恩宠！皇上这举动足以让众人知晓，他对淑贵妃的宠爱程度，让人知晓，淑贵妃腹中那颗龙子有受重视。这位精明的皇帝陛下，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少朝臣已经心底暗暗打起算盘，难道陛下想立淑贵妃腹中龙子为太子不成！否则，怎会降下这天大的恩典？时间殿内人心浮动！
淑贵妃却扬着下巴，步步走到皇上面前婉转笑道：“陛下是折煞臣妾呢，臣妾哪当得起啊……”她目光转，便落到旁侧的皇后身上，浅浅屈了屈膝，嗔笑道，“皇后娘娘，臣妾本想早些来的，无奈身子重不便行走，所以来迟了些，皇后娘娘当不会与臣妾计较吧。”
她虽做了要屈膝的样子，实则膝盖弯都没弯下，当即其他四妃并最近受宠的几位嫔贵暗暗冷哼了声，尽是嘲讽。
皇后娘娘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凤眸闪都没闪下：“不会。”目光随即又落到中央翩翩起舞的宫廷舞姬身上。
淑贵妃原本想来示威，却没想皇后只回了两个字，当下将淑贵妃原本耀武扬威的脸打歪过去。余辛夷越过层层高台望过去，看着淑贵妃明明不高兴却还要佯笑的表情，嘲讽笑：皇后娘娘看似低调，甚至不苟言笑，但是只凭这气势，便能将张牙舞爪的淑贵妃死死压在下面。想给皇后娘娘下马威，淑贵妃着实蠢了些！
余辛夷目光闪，在周围扫了圈。这本是下意识的动作，但她却很快反应过来，她刚才在干什么？她竟然在找景夙言？她真是脑子被驴踢了不成！余辛夷不悦的皱了皱眉，清空心思，继续看戏。
旁边儿慧妃掩唇轻笑了下，道：“皇后娘娘可是最大度的呢。淑贵妃姐姐，你头上的九翠九凤钗倒是极好看，尤其是最上头那颗大东珠，与皇后娘娘头上那颗倒差不大，难不成竟是对儿的？”慧妃是五皇子景浩天的生母，近来景浩天屡遭皇上厌弃，却没想这从不生蛋的淑贵妃竟肚子里怀了龙种，颇受龙宠，这怎没让她不嫉恨！
柔妃眼睛转，也笑起来，看似艳羡的模样：“慧妃不说，我倒还没发现，这么仔细瞧，竟真是般大小，漂亮极了。”
余辛夷不动声色的静听着高台之上各位皇妃们的暗流涌动微微笑。慧妃、柔妃看似笑闹，但分明是在煽风点火！宫内皇后妃嫔们服制是规矩极大的，比如只有皇后能与皇上样着明黄色，其余妃子们则只能着金黄色。而头饰上，皇后可戴九龙九凤冠，其他妃嫔则不能见龙只能佩凤，其余都比照此规矩，就连妃嫔所用的珍珠都要比皇后小个等级，以示皇后地位的尊崇。然而慧妃、柔妃却说淑贵妃的东珠与皇后娘娘般大小，这简直是在暗示淑贵妃有不轨之心，想抢皇后之位，是挑拨皇后对付淑贵妃！
这后宫之中人人都是高手呢！不过，她只要负责看戏就行。
几位妃嫔话里话外的涌动交锋，暗藏火药，只有皇后冷冰冰的望着舞姬们飞舞的水袖，琴师们拨动的五十弦，凤眸沉静如水，脸上甚至都没有丝毫变化的，只是徐徐抬起手拔了自己鬓里的那根九龙九凤钗，扔到宫女脚下，浅浅道了三个字：“扔了吧。”
三个字伴随着掉落在地上的九龙九凤钗，并钗头上那颗硕大的东珠，简直生生刺人的眼，让其他妃嫔都闭紧了嘴巴，鸦雀无声！
到底是皇后！这扔钗的举动是做给淑贵妃看的，让她老实些，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二则是警告其他妃嫔，管好自己的嘴巴，否则便如那钗上珠，该扔的时候绝对保不住。
淑贵妃头上顶着那根金灿灿的九翠九龙钗，羞耻至极，却不得不咬紧牙关，将这口怒气生生吞下！
妃嫔这里表明笑语妍妍，实则波涛暗涌，其余宴席上倒是觥筹交错，无比热闹。正在此时，文帝忽然开口唤道：“余辛夷何在？”
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余辛夷立马起身，毕恭毕敬的跪下行礼道：“叩见皇上，臣女在。”
九层白玉阶上，文帝宽和而不失威严的笑道：“余辛夷，治水、建坝的主意是你想出来的？”
这个问题出，立刻有不少耳朵竖了起来，反应最大的是温家人，尤其是温老夫人，其次是温断崖，都眯着眼睛，像恨不得皇上句话当即把余辛夷斩了似的！
而紧接着，文帝又补了句：“你的法子倒是比朕的六位内阁大臣，为聪慧绝顶啊。”
这下就连余怀远，心脏也猛地提在嗓子眼里，冷很当下就从后背滚了下来！
这个问题看似随口问，但实际上暗藏无数璇玑！文帝认为这样周全的主意，必定不能自余辛夷这样个居于内宅的女子所想出。所以他在怀疑！怀疑余怀远故意藏拙，却将所想的主意交给女儿，难道是有所图谋？！
文帝虽然想错了，但却是有原因的，有道是圣心难测，自古为帝者爱才，却又忌才！皇帝最忌讳的便是哪个官员心有不轨，他看似在问余辛夷，实际上在敲打余怀远，敲打余家！看余家是否有异心，个回答不好，余家满门危矣！
160;160;余辛夷依旧是半垂着头，声音清朗没有任何畏惧道：“回禀陛下，臣女不才，这些法子并不是臣女所想。”
余辛夷的话，让文帝眉尾稍稍挑了下，目光不知怎的就莫测起来：“你的意思是，难道那些法子是谁教你的不曾？”文帝目光浅浅在余怀远身上扫了下，当即让余怀远浑身僵透！期盼着余辛夷千万别说错嘴，否则——
而下席上，景北楼眸子同时凝，只不过不是担忧，而是阴狠！这治水的策略是他的谋士们七天七夜不眠不休想出，他原本想靠着这策略谋求大用，让父皇对他另眼相待！只是没想到却被余辛夷捷足先登，昭告天下！景北楼怒得回去大发雷霆，所以当下看到文帝起疑心，心中冷冷笑。余辛夷，且看你如何回答，个回答不好！便香消玉殒于当庭吧！
老夫人虽年纪大了，却点不迟钝，当下提了心朝余怀远望去。原本的大功劳，却让皇上起了疑心，这可怎生是好！
老夫人虽年纪大了，却点不迟钝，当下提了心朝余怀远望去。原本的大功劳，却让皇上起了疑心，这可怎生是好！
却见余辛夷目光闪，脸上看不出丝惊慌，反而又恭敬的磕了个头，朗声道：“回禀陛下，这些主意其实是臣女在陛下您身上学来的。臣女曾凑巧阅读过陛下您率二十四文史官员编撰的文武大典，其中就有篇水利篇里讲述了堤坝之事，臣女甚为钦佩便默默记下了，不巧这次沿海洪灾，臣女突然想陛下的巨著，所以便借来用，臣女偷了陛下您的主意，臣女有罪，请陛下责罚。”
文武大典虽名义上是文帝率人编纂，实际上没有个字是文帝所撰写，而余辛夷提出的那些治洪策略是与水利篇没有任何关系，可以说，余辛夷现下将功劳归到文帝身上的确牵强，但是，有谁会提出来吗？又有谁会有异议？
除非，那个人想死！因为谁敢质疑，就不是在质疑余辛夷了，而是直接质疑文帝无能！就算满朝文武，都没有个人有这个胆子！
席话说出来，硬是将文帝的目光停驻在了余辛夷身上！这是他第二次见这个余辛夷，第次她智勇的破了扶苏的棋局，那次他不过以为这少女心思巧妙些，会耍小聪明，所以虽然嘉奖了，却并没太过放在心上。可这次，看似她只是把治水的功劳送还了皇室，实际上是在替余怀远表示，余家忠于皇上，绝无二心！
最妙的不仅如此，还有余辛夷的眼神！她竟敢毫不畏惧的抬起头，与他对视，他登上帝位年，积威甚深，就连朝臣们都极少敢与他对视，何况还能如此平静！文帝突然爽朗大笑起来：“余爱卿，你的爱女的确是秀外慧中，聪慧得很呐！”
声大笑，让余怀远僵硬的后背终于松懈下来，几乎是感激涕零的上前叩谢：“陛下谬赞，小女鲁钝，不过是承蒙陛下点化罢了，微臣惶恐。”
旁淑贵妃眼底冷光闪了闪，忽的笑起来，嗔道：“陛下，余尚书爱女如此聪慧，为陛下解忧，您可要好好赏赐番才是。”
皇帝拍拍淑贵妃的手笑道：“哦？爱妃觉得赏赐什么为妙？”显然已经忘记了，前番余辛夷被赐婚给五皇子为侧妃的那桩荒唐事。
淑贵妃眼珠子转，笑容满面道：“臣妾觉着，陛下您赏赐什么，对于个女儿家而言，都不如桩好姻缘来得妙！”
淑贵妃说，其余人目光都开始微妙起来。余辛夷眉心微微蹙了下：淑贵妃莫非又想借她的婚事生事不可！
皇帝抚掌笑道：“听爱妃这么说，想来是已经有人选了？”
淑贵妃扫着余辛夷，和煦笑着，眼底却分明闪出道幽暗的冷光：“臣妾觉着，虎威少将就是极不错的人选，您去年还亲赞虎威少将年少英朗，是不可得之才，依臣妾看来，与余大小姐真是极相配的。两家本就是姻亲，虎威少将还是余大小姐的亲表哥呢，这样亲上加亲岂不是桩美谈？且臣妾听说，余尚书与定国公府略微有些矛盾，正好趁此机会两家再结秦晋之好，那是再好不过的了。陛下您觉着呢？”
虎威少将——温断崖？！
余辛夷脸色立马微微变！这哪里是在赏赐保媒，明明是在把余辛夷生生往火坑里推！前桩余子俊之死，温凌萱被判秋后处斩，她跟定国公府已经结下不共戴天之仇！今日就在皇宫之内，温断崖是欲对她痛下杀手！如此深怨在前，若她嫁进定国公府，自此任凭温家人欺辱折磨，简直形同羊入虎口送死！
余辛夷目光斜，扫向旁侧的温断崖，只见温断崖脸上露出抹邪佞的笑容，仿佛已经期待着那日的到来！
而余怀远脸色亦是大变，显然没想到淑贵妃竟然会把心思动到这点上！现在只能把期望放在陛下身上！否则——
皇帝却略微思忖了刻，朗朗而笑：“爱妃所言有理，这倒不失桩好姻缘，余爱卿你意下如何啊？”
皇帝开口，余怀远长袖之下手指痉/挛颤，立刻再次掀袍跪下，侧目望了跪在身旁的大女儿眼，道：“臣……全凭陛下做主。”皇帝虽然是询问的口吻，若是拒绝，便是当着文武百官不给陛下颜面，所以，哪怕再不喜欢这场赐婚，哪怕他明知道温家人心狠手辣，锱铢必较，若是余辛夷落到温家人手里，必定没几日好活！他也得装作感激涕零的模样，叩谢皇恩！只是……恐怕要委屈这个女儿了！
当余怀远说出这句的时候，余辛夷没有少惊讶，反而觉得若余怀远拒绝，那才是不正常！她这个好父亲，哪怕心底会些许怜悯，但永远会以利益为第位！
那刹那，淑贵妃眼底闪过深深的嘲讽，温家人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阴冷的表情，老夫人几乎要忍不住起来！余怀远这是点不顾辛夷死活了，这可如何是好！
整个大殿内，片寂静。景北楼眸子微微眯起望着余辛夷。他已经猜到定国公府跟淑贵妃打的什么主意，知道余辛夷旦嫁进定国公府，等待她的会是怎样的命运！但是他并不准备阻止，因为这个女子太过危险，若让她嫁给景夙言，只会成为他大的阻力。但嫁进定国公府就不同了，温家人会替他，折断她的翅膀，将她永生永世禁锢，再不能成为他的威胁。至于他必须承认，那样的下场对余辛夷来说实在可惜了些……啧啧，看美人香消玉殒，还真是惋惜啊。只是想到余辛夷看他的那种深深憎恶鄙夷的眼神，他心里就涌起阵滔天怒意！
看余辛夷低着头沉默不语，淑贵妃似笑非笑道：“余大小姐怎么还不谢恩？难不成心里已有其他人选了？是在座王公大臣，还是咱们几位皇子？你且说吧，陛下定为你做主的。”
淑贵妃看似调笑，但实则话里满是机锋，在暗示余辛夷其心可诛，竟暗地里与皇子们纠缠不清，举止放/荡！在鎏国，男女大防虽然不像前朝那么重，但仍尊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若安通款曲则名声禁废！文帝最不喜的便是诸位皇子与其他女子有纠缠，坏了皇家的颜面。然而为不喜的，则是那些不知检点，妄图攀龙附凤的女子！
淑贵妃话音落，文帝看余辛夷的目光随即微妙起来。余辛夷抬起黑白分明的眸，看着淑贵妃雍容含笑的容颜，心底闪过道幽幽冷光！
淑贵妃，欺人太甚！
景北楼在侧旁观着，举起酒杯冷冷笑：再骄傲又如何？景夙言现在都不在大殿内，帮都帮不到你，你现下，是否后悔选错了人！
景北楼欣赏着她低垂着的削尖的下巴，心中打定主意。若是她识时务点，他便救她命。若是她不识时务，那么他不介意再推下块石头，让她彻底零落成泥！
正在景北楼正打算开口之际，道清脆骄傲的声音在殿内响起：“皇帝伯伯，她是我预定下的，您可不能将她许给旁人！”
众人惊，忙把目光聚集过去，看到个精致玉立的少年起，可不正是永宁小世子薛采。皇帝都笑起来：“小薛采，你才十岁就想着娶亲了？”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原本众人还在想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现下看到个小少年都失笑了，若是旁人必定如此说，必定安上个大不敬的罪过，但是个小少年，陛下绝对不会对个孩子动怒。
薛采扬起下巴道：“我虽然今年十，但明年十二，后年十三，很快便有长大的天。且我虽年龄不大，但是脑子却比很古稀之人为聪慧老成，所以心却是大的，为何不能娶妻？”这话说得狂傲，但若放在薛采身上，倒是没人敢说个不字，因为薛采的聪慧早就世人皆知。
余辛夷看着半路上出来抢亲的这位小世子，阵失笑，随即又是头疼。这孩子，竟敢当庭说出“年龄不大，心却很大”，胆子真是太大了，但是薛采为她解了围，却解不了第二围，温家人绝不会就此死心！她小心的抬头看了眼龙颜，眉心微微蹙起。
温家人相视眼，眼里皆闪过丝冷凝。原本事情都要成了！突然杀出个薛采！不过没关系，皇帝只会当薛采小孩戏言罢了，余辛夷的命，他们定要拿过来！
然而，原本直沉默的皇后，突然启唇雍容道：“陛下，臣妾见余辛夷倒是个聪慧机敏的，有心收她为义女，陛下您以为如何？”
什么？皇后句话，让原本志得意满的温家人，以及淑贵妃，就连景北楼都变了脸色！皇后怎么会想起收余辛夷为义女！而余怀远与老夫人都大吃惊！
第62章 圣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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