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 > 江先生,余生请多指教

第11章

    吉伍阿牛叹了口气道:“是啊,有些孩子小,第一次走的时候害怕的脚都打闪闪。有的不仅自己掉下去,还连累大人一起掉下去。还有护着孩子,大人掉下去的。也有背着老人下山看病,一个没踩稳掉下去的。”
    运气好点的就掉一个人,运气不好的就是两条命。
    所以,除非万不得已,山上的老人小孩都不下山。
    也因为有那么多意外发生,村里就规定了,第一次走这条路的人,必须有两个小伙儿陪同。
    不仅如此,还会像现在这样,一前一后都拴着绳子,以保护第一次走的人。
    当然,以上只针对本村的人。而像江言这类的支教老师,每次出门,村里都会安排人陪同。
    一来是对支教老师负责,二来也是对村里的孩子负责。毕竟愿意留在悬崖村支教的老师少之又少,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是村里应尽的责任与义务。
    虽然早有预料,但陆柠还是沉默了,这样的结果是她没想到的。
    这一刻,她似乎理解了三支一扶的意义,更理解了江言坚持要来支教的意义。
    同样深有感触的,还有江言。
    之前来的时候,他只是默默的跟着老乡走,并没有多问什么。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条件已经是够难够苦的了,没想到还有比他难这么多、苦这么多的。
    他并不怀疑自己支教这个选择是否正确,但他怀疑这样的他,给不了陆柠未来。
    想到陆柠妈妈反对的那些话,他陷入了短暂的沉思,随即立马清醒过来,专注的护送陆柠往悬崖村上爬。
    一行人全神贯注往上爬了半个小时,这才到达悬崖顶上。
    陆柠咬牙跟着曲比阿火,一鼓作气直接爬上顶,这才瘫坐在山顶缓口气。
    江言陪着她坐在一旁,顺手替她揉揉酸痛的腿。
    后一步上来的吉伍阿牛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道:“陆老师可真厉害,腿都不带软的就爬上了悬崖。”
    巾帼不让须眉,这样的女子,他们都是打心眼儿里佩服的。
    陆柠腼腆一笑,谦虚道:“阿牛叔过奖了,我就是胆子大一些而已。”
    要是胆子小一些,恐怕就直接变成了山鹰的口粮。
    再有,她腿当然软,但现实不允许她拖后腿,只能咬牙坚持下来。
    “陆老师谦虚了。”吉伍阿牛道,“行了,我们就先走了,两位老师自己逛逛,天黑前记得回宿舍就行。”
    第10章 悬崖村
    悬崖村位于平坦的悬崖山顶上,整个村子前面是悬崖,后面则是通往更深的深山的山坡。
    吉伍阿牛和曲比阿火离开后,陆柠才放开来直接往后躺在草地上。
    尽管悬崖下的风吹的呜呜响,尽管天空中盘旋的山鹰依旧没有离去。但陆柠还是想在奋斗之前,尽情的放纵自己。
    江言微微一笑,将手枕在脑后,并排躺在她身旁。
    “怎么样,刚刚有没有怕。”他轻声问道。
    要知道,他第一次爬的时候,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可是忐忑得不得了。
    好在他们俩都不恐高,还算在可承受范围内。
    陆柠抬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悠悠道:“怕呀,怎么不怕,我怕的都不敢停下来。”
    她怕一旦停下脚步,就不敢再动弹,不敢再往前踏一步。
    她是攀过岩,但那是做好所有的安全措施,在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去的。
    可刚刚爬的悬崖不是,刚刚虽然有安全措施,但那个安全措施是建立在三条生命上的。
    这个保障对她来说太过沉重,稍有不慎,搭上的可就是三条鲜活的生命。
    想到这里,陆柠掩盖在双手下面的双眼,瞬间浸满了泪水。随即,泪水顺着眼角默默的流到了耳边。
    看到她这样,江言瞬间急了。他坐起身子,手忙脚乱的给陆柠擦眼泪。
    “别哭啊柠柠,你别哭,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哭的他心都碎了,他最怕的就是陆柠哭。
    虽然当初是陆柠主动追的他,但他确实的的确确也喜欢陆柠,所以才会跟她在一起。
    其实,从见到陆柠的第一眼开始,她在他这儿就是特别的。
    只是他的条件太差,没法给陆柠更好的生活和体验,理智和自卑都不许他主动表白。所以,他才会等到陆柠来表白。
    那会儿他的心是剧烈波动的,也是不安的。几番挣扎之下,他才鼓起勇气跟陆柠在一起。
    这些年来,他都不舍得让陆柠受一丁点儿委屈,更不用说惹她哭。现在她哭的如此伤心和绝望,让他如何不心疼。
    陆柠抹了抹眼泪,瓮声瓮气道:“我没哭,风太大。”
    她怎么可能会哭呢,不过是触景生情,加上风沙太大,迷了眼收不住而已。
    “是是是,风太大。”江言握着她的右手,又抬起左手替她擦拭眼角的泪珠道,“那现在好点了没,今天是有点晚了,你再坚持坚持,明早我就送你回拖县好不好。”
    他现在无比后悔带陆柠来这儿,早知道该仔细告诉她这里的事情的。
    然而,陆柠却道:“我才不要,好不容易爬上来,我得多待两天。”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只是觉得,这世上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身不由己。但换个角度来看,知足常乐,我们又怎么能完全理解这里的人怎么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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