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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墓碑上的圣教痕迹,已证明了最近会有人前来……这个人绝不能身份太低,否则怎么配接应教主?但又同时要绝对可信,不会泄露教主的任何秘密……”
    姜晞完全不介意,他甚至没有任何品味这份侮辱的本能,淡淡道:“如此看来,只有‘梅’天王与‘菊’天王了……但‘梅’天王实在太忙,也太惹人注意,‘菊’天王擅长易容,只要多注意身边的人,便更容易发现端倪……”
    居浩渺叹息道:“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是一个很容易揪出来的臭虫,实在难听。我心里很不高兴啊。”
    话音未落,居浩渺突然出手,袖口中挥出一蓬亮晶晶的毒针,每一根都只有用来刺绣的丝线那样细,在空中闪烁着七彩的绚烂光华。
    千百根毒针,朝姜晞与张如菲兜头盖脸地射去!
    张如菲尚未反应过来,眼前黑影一闪,剑光如银色的匹练,随着富有“吸力”的内力引动,绣线一样纤细的毒针尽数被吸附到剑刃之上,随着细微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之后,姜晞手中的长剑仿佛渡上了一层彩色的晕光,熠熠生辉。
    那些辉光,正是一层密密麻麻的毒针,反射阳光而呈现出的绚烂色彩!
    “‘蛟龙出海’……你学会了《玉龙剑法》?还有这样奇特的内力,难不成是《九江决》?呵,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啊。”
    居浩渺的语气中夹杂惊愕之意,但逐渐转变为饶有兴致的笑意,他的目光如利剑般直插头戴帷幕的张如菲,喝道:“教主,属下行此逾越之事,妄图袭击教主,为何教主不立刻将我拿下?!”
    突然,他的语调陡然转冷,一字一顿道:“莫非,眼前的这个人,并非教主?!”
    ——姜慈自从闭关结束之后,就表现得格外奇怪。
    只晚上见教众,突然对姜晞的倚重与信赖,以及白日里几乎足不出户,也没有任何表示的姿态,简直像是对教中所有人说“我有问题”一般。
    姜慈素来威严深重,哪怕知晓有些不对劲,但晚上的教主还是正常的,其他人也就装作不知道,毕竟有的时候,知道的秘密太多了,恐怕会惹一身的麻烦,装糊涂也是江湖人必备的油滑。
    但居浩渺不一样,他从小生在圣教,与姜慈几乎一起长大,他与姜慈之间的信任绝非旁人可比。
    在居浩渺的心中,姜慈的命比任何人的命都要重要,眼下这番古怪情状,无论怎样旁敲侧击,姜慈都没有任何回应,还突然来到一个鸟不拉屎的破村子,行秘密之事,实在可疑至极。
    最可疑的就是姜晞,他凭什么跟教主寸步不离?又凭什么牢牢把着白日的教主,连说话做事都要替他办?
    一个可怕的猜测出现在居浩渺的心中。
    ——教主也许是中了蛊毒,或是身受重伤,又或许有了什么大麻烦,才让另一个人假扮成自己,在白日里行动。
    但姜晞这样的人,冷血无情,如同木石,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绝不能付诸信任!
    现在是天赐的良机,荒芜的村落,只有三个人彼此对峙,若能抓到姜晞的把柄,若能发现此刻的人是易容姜慈的外人,也许他也能加入到姜慈的秘密之中,替代姜晞的位置,保护姜慈不受到姜晞的背叛。
    居浩渺的身形已朝前倾倒,单手呈爪状,凶狠地抓向了头戴帷幕的张如菲。
    “你究竟是谁,叫我好好地看一看吧!”
    “……”
    姜晞的目光已如寒冰般冷酷,手臂到肩膀的肌肉都如磐石般紧绷,剑招即将石破天惊般贯穿天际,迫向正自飞驰的居浩渺,要将他如被箭矢贯穿的飞鸟般诛杀。
    突然,他耳尖微颤,整个人放松下来,轻轻后撤半步,略微垂下头,露出了极为谦恭的姿态。
    居浩渺一把拽下了帷幕与斗笠。
    如同被抹去了朦胧的雾气一般,缄默而立的男人的脸映入眼帘。
    修长的眉眼,小麦色的细腻皮肤,深邃而英俊的面孔,鲜红而丰厚的嘴唇微微抿起,顾盼之间,仿佛有一股威慑天下的睥睨之意。
    居浩渺是易容的顶尖高手,他识破易容的眼力也毋容置疑,但凡有人易容出现,他必定能第一时间察觉,并看破对方的装扮。
    但这一次,无论他怎样看去,眼前之人,都没有易容。
    “……怎么可能?”
    短暂沉默之后,居浩渺感到脊背处有令人悚然的颤栗一寸寸蔓延开来,灼热的夏日之中,竟然出了一身浸透内衫的涔涔冷汗。
    “你、你莫非是找了一个与教主长相一样的人——”
    居浩渺陡然回首,怒视姜晞。
    话未说完,被他扯去了帷幕,鬓发微乱的男人,已经不冷不热地开口说话了,无论语气还是腔调,都与他所知道的姜慈别无二致:
    “居浩渺,你就用这张脸,跟本座讲话?”
    第22章
    冷汗如雨般落下,在居浩渺的意识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先一步做出了行动——他跪在地上,深深垂下头,手掌已经摸到了自己的脸颊侧面。
    居浩渺顿了一下,指甲刮开□□纤薄如纸的边缘,一把扯下假脸,露出一张清隽而俊美的面孔,神色谦卑,眉目之间有隐藏很深的不安,眼珠轻微的左右晃动,汗水从鬓角一滴滴滑落。
    居浩渺低声道:“属下见过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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