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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节

    至少,她觉得,如果那天他没有追过来,他就不会被牵联,更不会受伤。
    那两刀不该他受的。
    蔺尽以蹙眉,声音有些冷,还带了少有的赌气成分,“那晚车里的人即便不是你,我也会救的,你要是不想待在这里,现在就可以走。”
    鹿妗也抿唇,忽然笑道,“看不出来,蔺律师还挺有博爱精神的。”
    “是啊,博爱总比冷血好。”
    鹿妗也脸上的笑收敛了起来,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病房。
    看着她的背影,蔺尽以的心被刺疼了下,但终是没有叫出她的名字。
    因为他知道,他留不住她的。
    只不过才过去二十分钟左右,他要昏昏欲睡时,病房门被推开了,鹿妗也拎着东西回来了。
    “要睡了?”
    鹿妗也将手中的袋子放下,“先别睡,护士等会要进来带你去做ct。”
    “你不是走了吗?”蔺尽以拧眉问。
    “你想我走?”鹿妗也走到床边。
    蔺尽以沉默了,从心出发,他是不愿她走的。
    可她是真心想留吗?
    正好护士这时候进来了,带他去做检查,鹿妗也就在旁边跟着。
    回到病房后,鹿妗也先前点的粥到了,“国外的粥没有国内的好喝,你先凑合着喝点吧,等晚上我让家里保姆专门给你煲。”
    看着喂到嘴边的粥,他吃了几口后才问,“那晚的三个人,你和他们有过节?”
    “嗯。”
    鹿妗也淡应,察觉到他的目光,难得解释道,“之前在他们手里救下了一个女大学生,被他们下了东西,神志不清,杰安被我打得在住了一个多星期的院。我猜到他们会报复,只是没想到他们敢闹这么大。”
    “你在国外经常面对这种事?”
    “也不是经常,偶尔吧。”
    蔺尽以侧开了头,避开她递来的勺子。
    “不吃了?”
    “嗯。”
    鹿妗也将碗放下,“那晚的事,说到底是你救了我,我应该和你说声谢谢。”
    “你住院期间的费用,我会负责。”
    她指着地上的东西,“那是我出去给你买的生活用品,你的换洗衣服得去你住的酒店拿才行。”
    “我有点累了。”
    “那你睡吧。”
    “你……会走吗?”
    “刚刚不还想让我走吗?”
    “我没这样说过。”
    鹿妗也无语,这傲娇和嘴硬的性子,还真是一点没变。
    她默了片刻才开口,“我不会走的。”
    蔺尽以望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动了动唇,“我昏迷了几天?”
    “今天是第七天。”
    “这些天你都在医院?”
    “嗯。”
    “为什么?”
    “担心你。”
    对她突然的直球,蔺尽以闪过一丝诧异和不解。
    鹿妗也忽然笑了,“我是冷血了点,也没有心,但我知道知恩图报这四个字怎么写。”
    “蔺尽以。”
    她忽然轻唤。
    蔺尽以看着她。
    “算了,你先休息吧,我等会去趟医生的办公室,拿你的检查报告。”
    蔺尽以别开头,也没再追问。
    他大概猜到鹿妗也会说什么了。
    他不会想听,也不会爱听的。
    那索性就不听了。
    身上的两处伤口依旧隐隐作疼,包括后脖颈处,动作幅度也不能太大,稍微牵扯到就会疼。
    醒来后,他说了太多话,也思考过太多问题,确实是有些累了。
    又或者是得到了鹿妗也的保证,她不会离开,所以就很快熟睡过去了。
    虽然,鹿妗也和他说过的话,大多数骗他的,即便心里有些疑虑,可挣扎过后,他还是忍不住选择去相信。
    再次醒来后,病房里空无一人。
    他慌了一瞬,下意识想起身,却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你又要干嘛?”
    鹿妗也这时走进来,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肩膀,帮他重新躺下去,拧着眉头,不悦道,“医生的话你是听不懂吗?让你别乱动,别乱动,你怎么回事?醒来就要乱动一次!”
    “你去哪了?”
    蔺尽以忍着疼,目光紧紧的落在她身上。
    鹿妗也一顿,帮他重新盖好被子,“出去接了个电话而已。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会走的,你安心养伤,别想那么多。”
    蔺尽以垂眼,没有说话。
    鹿妗也便将检查报告的结果和他说了一下。
    “我中间抽空去了趟你住的酒店,帮你把行李都拿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
    “你助理告诉我的。”鹿妗也,“我想着你怎么也得在医院住个十天半个月,你这个伤不好完全,也坐不了长途飞机,等出了院,你住我那里去,我好照顾你,还能帮你省一笔酒店住宿钱。”
    蔺尽以愣了下,“出院住你那去?”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我可以再重新帮你找地方……”
    “再说。”
    蔺尽以压下心底荡起的丝丝涟漪,“好像出汗了,我想换套衣服。”
    第238章 【迷鹿039】你害羞什么?
    “行。”
    鹿妗也想着他身上这套病服也穿了一个星期了,确实该换了。
    便从他的行李箱里拿了一套睡衣,“这个可以吗?”
    相比病服,肯定是自己的睡衣穿得更舒服,也更干净一些。
    蔺尽以轻轻‘嗯’了声。
    鹿妗也便走过去,将他病服的扣子解开,动作轻盈的给脱下来了,看着他胸膛和腹部缠着的白色纱布,她眼神瞬间就软下来了。
    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白色沙发,但距离只有两三公分时,还是停下来了。
    怕感染到了他的伤口。
    “疼吗?”
    蔺尽以一愣,莫名地,他从她脸上和眼里捕捉到了心疼的情绪。
    许是被她的狠话刺多了,他一边欣喜,一边怀疑,挣扎过后,只流出两个很淡的音阶,“不疼。”
    “我是说,那天刀刺进去的时候,肯定很疼吧?”
    蔺尽以手指微微蜷缩,“你心疼了?”
    鹿妗也一愣,随后笑着点头,“嗯,心疼了。你那天……流了好多好多血。”
    她在听到他那句‘我把命还给你’时,特别慌,特别害怕。
    她真的以为,她要彻底要失去他了。
    以前她总觉得,生离总好过死别。
    那些充满泥泞的荆棘成为阻隔他们俩在一起的障碍,那就分开吧,只要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平平安安就够了。
    爱不爱的,在不在一起的,好像就没那么重要了。
    人们总说,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可最难平的是人心。
    最难跨过去的不是海,而是他们心底被伤害过所留下来的沟壑。
    蔺尽以忽然轻笑了一声,眼眶却红了,“鹿妗也,我已经分不清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了。”
    鹿妗也眸子里的光散了些,“那我要说,蔺尽以,我爱你,你信吗?”
    蔺尽以的心狠狠颤了一下,抬眸望着她,眼眶的红加深了一些,沙哑的声音似是在克制着什么,“你说我该不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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