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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节

    喜欢另一片滚烫的唇追逐上来的温暖,喜欢被亲到快要融化的样子。
    甚至还有些扭曲病态地贪恋着,那种近乎被深吻到窒息、无处可逃,只能倚靠在怪物怀里的濒死与愉悦。
    那一个晚上旦尔塔不曾错过任何从虫母身上看到的反应,祂知道妈妈喜欢什么,也知道那些“喜欢”,也只会在阿舍尔彻底挣开束缚时,才能显露。
    “妈妈……”
    旦尔塔缓缓低头,眼底深沉浓郁的阴影被祂隐藏得丝毫不剩,只虔诚又小心地靠近虫母,轻声诉说了自己的诉求,“可以,亲这里吗——”
    说着,祂指了指自己的唇。
    人类世界,亲吻额头、面颊、手背都可以是一种比较常见的亲密,代表着包容、打招呼、敬爱,但亲吻嘴唇却始终如一代表着爱情。
    虫族社会交配就是交配,那是由基因和本能控制的行为,调情对于他们来说几乎为零,因此历任虫母和自己的子嗣交配时,从未有过亲吻这样的举动。
    可血肉铸就的怪物却在很久之前,便对着祂的主人有了这样的欲望。
    那时候的祂大抵还是不知道“亲吻”代表的意思,但直觉和本能却让旦尔塔知道,这样的动作是特别的。
    “妈妈……”
    旦尔塔想,祂果然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贪婪到想要拥有虫母的一切,只是在现在才学会了所谓的“大度”,哪怕咬碎了一口牙,也只能瞧着其他同类摇着尾巴靠近妈妈。
    不过祂总是不一样的。
    祂得到过妈妈的吻——落在唇瓣上的吻。
    其他家伙可没有。
    莫名又自信了一点的旦尔塔轻声道:“可以吗?妈妈。”
    ……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反正更亲密的接触他们也做过。
    阿舍尔想,模拟器说得没错,他的对旦尔塔——乃至于一整个虫群的接受度,确实在提高,而可能造成的原因方方面面,最打动他的却是被子嗣们坚持了六百多年的唯一选择。
    他从未被这样坚定地选择过。
    哪儿哪儿都小的虫母,就连吻都只有小小的一枚。
    不抵人类小拇指指甲盖大的嘴巴,贴着的时候也只有很窄的一小部分,对比始初虫种滚烫的皮肤,这点零星的柔软有些凉,甚至旦尔塔难得在自己皮糙肉厚的特质下,感受到了几分敏感。
    然后,阿舍尔伸出舌头,在那块滚烫的皮肤上舔了一下。
    旦尔塔连身后的尾勾都翘起来了。
    祂喜欢这样的感觉。
    试图在此刻顺杆子上爬的旦尔塔刚刚张嘴,想要再讨要一次,然后碍眼的电灯泡一把推开门板,扯着嗓门喊道:“妈妈该吃饭了……嗯?旦尔塔你瞪我看什么?”
    那一刻,旦尔塔连杀死迦勒的心都有了。
    看破不说破的阿舍尔心情又诡异得好了几分,开口道:“好,那就吃饭去吧。”
    ……
    虫母变小后,一整个暂住在创始者号的虫群们都找到了爱好,像是某种养成游戏,原本是想要上位给妈妈当伴侣的子嗣,但今日盯着娇娇小小的妈妈,虫群的心思又变态地发生了转变——
    他们想给洋娃娃似的漂亮妈妈当daddy。
    一整个群体里,变态永远不会只有一个,甚至还会相互传染。
    当午后坐在百无聊赖的阿舍尔正发呆时,虫群们为他带来了一份小礼物。
    “礼物?”又披上那身斜肩长袍的小虫母坐在桌面上,晃动着光裸的脚丫,底下是距离地面有超过一米的悬空。
    阿舍尔偏头,看着在桌子前蹲了一排,正好能与他平视的虫群们,“是什么礼物?”
    “给妈妈做了点儿衣服。”伽玛第一个开口,发红的狗狗眼每一次注视着虫母的时候,好像都盛着水光,可怜巴巴,总带有一种令人心软的气质。
    当然,现在只有阿舍尔还不知道伽玛是有两副面孔的虫。
    “你们做的?”阿舍尔讶然。
    “是啊,我们给妈妈亲手做的。”
    乌云一开口,就着重咬着“亲手”两个字。
    装着“礼物”的盒子被端在了桌子上,阿舍尔轻微侧身,悬空着的足尖便也随着身体转了一下方向,小腿线条被拉升,隐约可见足踝处淡淡的经络。
    佯装淡然的虫群挨个用视线舔舐过虫母的小腿和脚尖,这才一个个装起了禁欲绅士,好似只专注于眼前的礼物,对于妈妈的小腿、脚丫什么的没有任何超出限度的臆想。
    阿舍尔没注意到虫群们目光的降落点,他有些好奇地看向盒子里,意外地发现虫群们的手艺可以说是非常不错了。
    伽德解释道:“之前时间不够,才凑合地给妈妈先裁了身上这件,这两天时间充足,我叫他们几个一起加班,给妈妈重新做了几件方便行动的。”
    迷你号的衣服裤子,甚至还贴心到准备了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袜子,以及小到可爱的背心内裤。
    ——甚至全部都是肩胛处侧开缝隙,可以放出虫翼的设计。
    手工能力至今还停留在编草筐、编小动物的阿舍尔眼底闪过惊叹,“……你们什么时候学会这技能的?”
    太多才多艺了。
    “找妈妈的时候学会的。”乌云从盒子里扒拉出一件小衬衣和背带裤的搭配,看向阿舍尔:“妈妈,试试呗?”
    话说到这个份上,阿舍尔动了动脚趾,在虫群期待的目光里点了头。
    或许是因为身体变小的缘故,虫群们准备的小衣服是清一色的可爱风,偶尔还会有点缀在帽子、领口上的小装饰,看得阿舍尔感觉自己年轻了二十岁不止。
    可爱到让阿舍尔险些忘记自己从前是什么样儿的。
    当虫母试穿了第一身衬衣和背带裤的套装时,原本蹲在桌前的雄性虫族不约而同地拿出了联络器,点开拍摄模式。
    伽玛有些不好意思地询问道:“妈妈……我可以拍几张照片留念吗?不用妈妈专门配合,您像是平常一样就好。”
    “我……”阿舍尔沉吟片刻,点头了。
    他想,不就是几张照片,一会儿就拍完了。
    但很快,阿舍尔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虫群们所谓的几张照片,大抵是能够把联络器内存都给挤爆的几万张照片。
    妈妈低头,好可爱,拍一张。
    妈妈抬头,好可爱,拍三张。
    妈妈系扣子,好可爱,再拍十张。
    ……
    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到麻木,阿舍尔只用了十分钟时间,短短十分钟时间,他眼睁睁地看着几个雄性虫族换了两张储存卡。
    这痴汉程度,无人能敌。
    明明一个个看起来都是格外凶残的形象和气质,但此刻却像是摆弄洋娃娃的大孩子,甚至还会因为衣服搭配而彼此之间起争执——
    “先给妈妈试试这件。”
    “等等,该给妈妈试我做的了吧?”
    “别急别急,排队来。”
    “这一身搭配好看!”
    “你有没有审美?难看死了,和你的穿搭一样恶心!”
    “???”
    ……
    吵闹得像是一群幼儿园大班的孩子,会因为糖果分发不均而打一架。
    最后还是阿舍尔一句“都试试”,避免了虫群三天一吵、五天一闹的日常。
    ——像是mini mommy带着一群幼儿园还没毕业,就已经长得人高马大的子嗣。
    阿舍尔:心累。
    不过心累归心累,有这么一群心灵手巧的子嗣,阿舍尔终于脱离了斜肩长袍底部胯下生风的古怪感,轻薄质地的小布料给他最忠实的安全感,那格外贴合的尺寸,令他忍不住问道:“……怎么尺寸这么适合?之前有量过吗?”
    “呃……”
    乌云支吾片刻,轻咳一声,“……目测也知道妈妈的尺寸。”
    “能这么精准?”阿舍尔拧眉,揪了揪衣摆,赤脚踩着铺在了桌面上的毛巾上,浅浅抬腿。
    “能的。”打死乌云都不会说,他亲自用手丈量过,那可是偷偷藏起来的秘密,要是被妈妈知道,肯定就不让他靠近了!
    阿舍尔倒也没有深究的心思,他想到虫群们那超越寻常生命的五感,心道用目光做测量尺,似乎也是说得通的。
    正随便思考间,阿舍尔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触感蹭了蹭自己的脚踝。
    “嗯?”
    体型小小的虫母低头,看到了依旧蹲在地上的塞克拉。
    这个视角,塞克拉必须仰头,才能看到站在桌子上,勉强手掌大小的妈妈,那么小、那么脆弱。
    塞克拉:“妈妈,我帮您穿鞋吧。”
    虫群们不仅做了衣服,还用柔软的小羊皮做了鞋,他们似乎总能在方方面面考虑到阿舍尔的需求,并用最快的时间来完成、实现。
    像是独属于阿舍尔的仙女教母。
    “好。”
    被虫群们精心照顾的漂亮洋娃娃应允了他们的全部要求,阿舍尔扶着伽玛的手指,小心抬起一只脚,很快又被怕妈妈站不稳的塞克拉用指腹轻轻捏住小腿。
    每一个雄性虫族的力道都很轻,完全不会叫阿舍尔会觉得难受。
    变小后的妈妈有一双很小巧,只有玩具手办才有的脚,被塞克拉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担起来,先是穿袜子、穿鞋,然后踩实在桌面上,走了两步进行感受。
    在一众子嗣们有些紧张的目光里,阿舍尔点点头,轻声道:“很舒服,谢谢。”
    有时候,虫群们的欲望深重,浓烈到近乎让阿舍尔恐惧的地步;但也有时候,他们会变成很好满足的孩子,只是一点点亲昵,便能叫虫群们高兴得找不到北。
    他们很难满足,但也很好满足,而这一切都与阿舍尔息息相关。
    换上合适衣服的阿舍尔终于实现了动作自由,而原本的斜肩长袍则被收了起来。
    或许是落在了某个手快子嗣的口袋里,就像是在收集妈妈的纪念品一般,每一个雄性虫族的家里,都会专门开辟出一方小天地,里面摆满了与妈妈有关的东西——
    寻常一点的收集程度,也就是贴满一整个房间的照片墙,当然这些全部都是在与阿舍尔重逢后才收集的。
    但若是厉害一点儿的,便能在镶嵌着保护玻璃的昂贵柜架里,摆放着一些很难具体看出来是什么收藏主题的小物件儿。
    干枯的花朵、叶片,草枝,小石子儿,更有甚者还能在当初阿舍尔刚刚离开始初之地的虫群抢夺大战中脱颖而出,成功抢到那些曾与虫母贴身接触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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