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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白闻赋唇边勾笑:“以后可以正大光明吃了,等种出来,这院子都是你的,我不跟你抢。”
    叶芸“咯咯”笑着,白闻赋却眯起眼睛,眼神扫过她露出的那截惹眼的脖颈。
    耐人寻味地问了句:“你......里面没穿?”
    叶芸登时回过身去跑进屋,刚准备脱了外套换上自己的衣服,白闻赋便走了进来。
    她的手僵持在那,跟他对视了一眼,白闻赋慢条斯理地洗着手,眼里带着不太明显的笑意:“你脱就是了,还怕给我看?”
    叶芸不习惯大白天在他面前换衣服,羞涩地背过身去,将他的外套放在一边。
    迷人的蝴蝶骨清晰流畅,没有一丝赘肉的窄腰,腰窝上两个诱人的眼,丰润的两瓣之间是幽秘的极乐之地,潮水泛滥,天生尤物。
    叶芸刚弯下腰拿衣服,背后的身影笼罩上来,她的身体腾空重新陷进柔软的被褥里。
    如果说昨晚白闻赋是饱含怜爱和疼惜带给她愉悦,那么早上便是男人最纯粹的欲望。
    叶芸再次醒来的时候,身子像被火车碾过,心底却被浓情蜜意填满。
    下午的时候,她将洗好的衣服晾到院子里,长发挽了松松一道搭在右肩上,柔美的轮廓俏丽可人。
    隔壁的大娘见她出来了,特意伸着头看她,叶芸被她瞧得有些不自然,便侧了下头,那大娘笑着说:“姑娘,你男人真疼你啊!”
    叶芸顿时红了脸,躲回了屋子。
    傍晚白闻赋回来的时候,将缝纫机一并带回来了。叶芸看见缝纫机摆在小屋里,心里头忽然就有了种踏实的感觉。
    两人坐在一起吃饭,叶芸说他:“你下次,动静小点。”
    “什么动静?”
    叶芸看了眼墙:“隔壁好像能听见。”
    白闻赋扬了眉梢:“你怎么知道?”
    叶芸将下午那大娘的话告诉了白闻赋,问他:“你说隔壁大娘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觉得我们太吵了,让我们小点声?”
    白闻赋压着嘴角的笑:“你怎么就不认为她是在羡慕你。”
    叶芸娇嗔地看他一眼:“她都那个岁数了,怎么还羡慕这种事情。”
    “说不定人家年轻的时候也没享受过。”
    叶芸跟他说不下去了
    ,他说这些话脸不红心不跳的,她都快要羞死了。
    “而且。”白闻赋眼尾带了丝谑笑,“叫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叶芸放下筷子:“是你让我出声,别忍着的。”
    “我让你叫就叫了,这么听话?”白闻赋这下肆意地笑开了。
    叶芸脸憋得通红,转过身去:“别说了。”
    人被他逗急了,白闻赋只得放下碗,好言好语将她哄来继续吃饭,跟她保证不说了,今晚规矩,不给大娘羡慕的机会。
    结果到了晚上,刚上床躺着,叶芸的衣裳就被他收走了,还美其名曰她衣裳硌着他了,不舒服。平时也没见他这么讲究,身上都是伤没喊过疼,这会被布料碰下,皮肤就硌着了。
    叶芸刚要往床里挪,被他箍着腰,她感觉到了他那处的变化,脸陷进枕头里:“你说今晚规矩的。”
    他将她从枕头里拽出来,把她双手压在头顶,沉下腰部:“大娘这把岁数,能羡慕的机会不多。”
    叶芸猛然受力,惊呼一声又立马捂住嘴,无论如何,她是不敢再发出一丁点声音了,被人听去这也太羞耻了。
    偏偏白闻赋像是故意捉弄她一样,时快时慢,弄得她快要疯掉了,他还非常贴心地俯下身来劝她:“要是忍不住,就别忍了。”
    叶芸才不会给他第二天嘲笑她的机会,咬着唇,就是不出声,最后人被颠得泪眼汪汪的,可怜得紧,就连结束后还在控诉他不讲理,欺负人。
    白闻赋笑着给她数落,将她揽进怀里,她嘴上说他,身子还是乖乖贴着他,温顺依人,总是惹人疼爱。
    ......
    自打回来后,叶芸再也没有踏出过家门。裁缝店她是不能再去了,总得顾及张裁缝的生意,干了一辈子,临了还风波不断,总归是受她影响。
    经上回那么一闹,叶芸在这二尾巷最后的路也就堵死了。名声、脸面、尊严,在众人面前被彻底撕烂,她无法再抬起头走出这片矮房。或许那些不堪入耳的传言已经弥漫到了这片棚户区,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白闻赋不在家的时候,她就忙忙活计,再看会儿书。将饭菜烧好,坐在窗户边上等他回来。
    白闻赋总是很早离开家,即便下午回来,晚上也要再出去一趟,叶芸偶尔能窥见他眼里的疲惫之色,但绝大多数时候,他都不会在她面前将坏情绪表现出来。
    她从不问他去了哪,发生了什么事,闻斌的事怎么办,他们两又该怎么办。她不去逼问他以后的出路,只是守着家,守着他们的这一方天地,晨起暮落。
    几天后,叶芸将店里的活赶了出来,交给白闻赋,让他出门的时候顺道带给张裁缝。
    那之后她变得更清闲了,除了琢磨方丽珍的那件衣裳,看看书,便无事可做了。
    她和外界彻底隔绝了,外面的风吹草动都不再与她有关,她好像活在了一个真空的世界里,每天都在循环着同样的事情,盼着白闻赋能早些回来,同她说说话。
    白闻赋知道她在家等他,再忙都会赶回来,跟她一起吃晚饭。然而之后的一个傍晚,叶芸却没能等回他,一直到了半夜他都没有回来。
    没有人知道叶芸住在这里,白闻赋不可能将他们住的地方轻易告诉旁人,叶芸只能坐在门口担忧地等着,到了下半夜,她实在支撑不住上了床。
    家里留了灯,叶芸始终无法睡沉,熟悉的停车声在院中响起,叶芸一骨碌坐起身。白闻赋推开家门看见她时,愣了下:“怎么还没睡?”
    她眉头轻拧:“发生什么事了?”
    白闻赋眼里的冷意未散,从外面进来时,身上还带着寒意。
    他脱了外套,神色缓和了几分,告诉她:“出了点小事,解决了,快睡吧。”
    叶芸心神紊乱,重新躺下,闭上眼听着他在屋里走动的声响,叶芸才逐渐松懈下来。困意来袭,迷糊中她被白闻赋抱了过去,他将脸埋进她的胸口。
    叶芸抬起手,摸了摸他又短又扎人的头发,这个动作无疑是在老虎头上拔毛,白闻赋警惕性很高,他忌讳别人碰他头,平常叶芸手还没抬起来便会被他捉住。然而今天,他却毫无反应,在她摸他的时候,他将脑袋陷进柔软里蹭了蹭,没一会儿就睡沉了。
    第46章
    从前在筒子楼, 叶芸哪怕不出门,也要去水房、去浴室,总是能通过各种途径和这个世界建立联系。而这段时间, 叶芸的世界缩小到只有十几平, 她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这扇门之外的世界正在发生着什么样的变化。
    桃李年华,正是对这个世界充满期待的年纪,再一次被迫关进命运的枷锁, 只不过这一次,是她心甘情愿囚禁自己。
    在这样的束缚下,叶芸萌生了一个灵感。她要做一款金属皮扣的腰带, 系在冬衣外面, 皮质随性,金属硬朗, 腰线以下膨出优雅。冬天的外衣并不具备美感,不像夏天款式多样, 她试图摆脱老式臃肿的冬衣,用束缚展示女性的曲线美。
    这样的想法诞生后,她需要和方丽珍见一面,确定版型和缺少的辅料, 她托白闻赋回去的时候捎话给方丽珍。
    很快,白闻赋带回了消息, 翌日下午方丽珍会在邮局门口同她见面。
    再次踏出家门, 阳光透过薄雾洒向大地, 微风轻拂着金黄的叶子, 飘飘零零摇晃在半空。叶芸停下步子用手接住,叶子轻落在她的手心里, 痒痒的,又再次被风吹走,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都不能算得上是什么趣事,却让她眉梢染了笑意。
    她到的比较早,站在街头等了一会。同样的街道,同样的景色,却恍若隔世。从前去供销社,这条路是必经的,来来回回那么多次,从未觉得有什么特别,如今光是站在这里,看着来往的人群,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
    方丽珍还没到近前,就对叶芸招手:“不好意思啊叶裁缝,我来迟了。”
    叶芸转过身,露出浅笑:“是我来早了。”
    “别站着说,去前面石凳子那。说真的,昨日白闻赋来找我,我还挺意外的,我以为你没心思管我那件衣裳了。”
    叶芸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不会的,我答应过你。”
    她们在不远处的石凳子那停下,叶芸再一次精细地给方丽珍复了尺,把还需要的辅料写下来递给了她。
    “你也知道,我现在不去裁缝店了,有些东西不好找,你要是能找到,就让闻赋带给我,找不到的,你可以去张裁缝那问问。”
    方丽珍叠好单子,放进上衣口袋中。
    “行,只要你还肯帮我做,这些东西我来想办法。”
    叶芸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方丽珍,轻声问道:“他家里这阵子怎么样了?”
    方丽珍抬起头,意味深长地说:“你是想问他家老二的事吧?”
    叶芸落下眼睫,听见方丽珍长叹一声:“他现在都不怎么来家,那天你们在楼下闹过后,他哥回去说要带他上医院,大家说他有病,他可不就发神经了。我听说那天他哥前脚刚走,他夜里就跑出门了。”
    闻斌的情况显然需要医疗干预,先不说以国内的医疗条件,对这种病到底有没有医治办法。单就说现在最棘手的问题是,闻斌并不觉得自己病了,也没有办法接受别人说他精神出了问题,要说服他走进精神科门诊,目前来说是件很困难的事。
    叶芸皱起眉:“他跑去哪了?”
    “现在整天跟些不三不四的社会青年混在一起,也不着家,连班都不上了。隔三差五还把几个不着调的人往家里领,你婆婆......”
    方丽珍说到这止了话,意识到叶芸和老二这关系不能叫婆婆了,又突然想到她跟了老大,还得叫婆婆,凌乱中,她改了口。
    “佟大婶子被她这个二儿子折腾得够呛,他一带人回去,家里就鸡飞狗
    跳的,没一天安生日子,只能指望老大回去,她才能喘口气。幸亏你现在不住那了,前阵子公安员都找上门了。”
    叶芸心口一沉:“怎么回事?”
    “老二在外面惹了事,公安员上门抓人,从家里被带出来的时候,他身上还有血,把我们都吓死了。说是他跟人在外面打架,他大哥赶过去处理,赔了不少钱才跟对方谈和。”
    叶芸的胸腔被无形的阻碍堵住,就连呼吸都变得短促。
    “是上周二的事吗?”
    方丽珍想了想,回她:“这么说好像是周二,那会儿我家他刚下夜班。”
    难以言说的酸涩冲破咽喉,叶芸的眼神有片刻地失焦。
    白闻赋提出跟她在一起时,还在顾虑他那段不清白的过去,会不被接受。他尝尽人间冷暖,被人戳脊梁骨的滋味,所以拼了命也要将自己的亲弟弟送上一条康庄大道,让他能够堂堂正正地活在阳光下。
    然而现在却要眼睁睁看着用命给闻斌换来的前程,被他亲手毁了,看着他一天天堕落下去,她明白过来那天夜里他的反常。
    叶芸和方丽珍道别后,恍惚地往回走,街上吆喝的摊贩,哄闹的孩子们,追逐的小狗,这一切都不再能引起她的兴趣。
    快要拐进棚户区时,叶芸的脚步猛然顿住,巷子口站了几个男人,抽着烟污言秽语。其中一个头发前滚翻样式的男人,瞧见叶芸模样标志,不怀好意地对她吹了个口哨。
    闻斌抬起视线朝她看了过来,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逐渐变得讽刺嘲弄。
    叶芸怔愣地望着他,一阵子没见,她差点没认出来。他穿着喇叭裤,留着长鬓角,站在几人中间痞里痞气。
    吹口哨的男人见叶芸朝他们张望,轻浮地对她喊了句:“姑娘,过来认识一下啊?”
    闻斌将烟嘴拿开,嘲讽地说:“那是我媳妇。”
    一旁几人压根不信他的鬼话,调笑道:“你哪来的媳妇?见着漂亮姑娘喊人家媳妇,要是你媳妇,你喊她过来啊!”
    叶芸垂下头快速绕过他们,闻斌将烟嘴扔掉,碾灭,堵住了叶芸的去路。
    颀长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叶芸赫然抬起视线,闻斌直接握住她的手,回过身跟那群人说:“骗你们干吗,都跟我在一张床上睡过,你让她自己讲是不是我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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